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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第八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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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第八十二章

阮嬌嬌睜眼一看, 那兩人才是文旭和餘朗。

還有書院的那兩名雜役,也加入了和元霧的打鬥中。

她自己則落入到一個溫暖的懷抱。

繼而是齊思遠一如既往溫和的聲音,“可有傷到何處?”

往日只要看到齊思遠出現, 她總會第一時間撲過去。

那時齊思遠就如同春日裏的暖和,能驅散她心中的陰霾和所有一切不好的情緒。

短短幾日不見, 阮嬌嬌經歷了好似半輩子, 心境早變了。

她輕輕推開齊思遠,冷冷道:“不勞齊大人費心, 我有沒有傷到也同你無關。”

看著她疏遠的態度, 眼中對他無一點情愫。

齊思遠心中止不住一慌, 想要靠近她。

阮嬌嬌看都不看他一眼, 順著石階走了上去。

齊思遠神色痛楚, 怔怔地立在原地, 雙手還保持著方才摟她的動作, 只是懷中此時空空如也。

他多想阮嬌嬌回頭看他一眼, 哪怕像往日那般咬他, 打他。

他都高興。

而不是像此刻這般, 對他如同一個陌路人。

突然, 一陣暴喝聲後, 書院扮演雜役的兩人被元霧打成重傷, 紛紛滾落到地面。

擡頭一看, 就連武藝精湛的文旭和餘朗兩人, 聯手起來應付都有些力不從心了。

阮嬌嬌心中一沈, 也不知如何是好時。

就聽岸邊的齊思遠聲音洪亮, 大聲道:“元霧收手吧, 你這樣遷怒於我的人,只會對你主子不利。”

“想要他們一家三口性命無虞, 就莫要再傷及無辜了,趕快離開京城才是明智之選。”

齊思遠神色肅穆,佇立於水塘岸邊,他身形挺拔,不見半點慌張。

語氣篤定有力,給人一種安心的感覺。

見元霧只是停頓一瞬,又向文旭襲去。

齊思遠朗聲道:“若是你再執迷不悟,傷了我的人,我定讓你和你主子永遠出不了京城。”

話音方落,元霧猙獰的臉色一變,收回襲向餘朗頭上的一掌。

穩穩落在齊思遠身側。

齊思遠佇立原地一動不動,目光如炬,沒有絲毫的退縮與回避。

一點也不懼。

餘朗和文旭一陣急呼,“爺”,“不可!”

阮嬌嬌淡漠的心口,依然忍不住一顫。

元霧臉上殺氣未減,眼眶赤紅,又是滿臉的腫泡,樣子讓人有些害怕。

他閃到齊思遠跟前,寒聲問道:“你方才何意?”

齊思遠神色平穩,直視這元霧,“本官的意思便是,你的小主子出生後,他們一家都會放出京城。”

“但若是,你不聽勸解再執迷不悟,傷了我等。”

“那你們永遠也別想出京城。”

“包括在宣陽的翠兒,也不會幸免。”

齊思遠眼中含著一抹狠厲,神色堅定。

像一堵牢牢墻壁,為他身後幾人擋去危險。

元霧臉上神色幾經變化,最終臉上的怒色也慢慢消失幹凈。

遂問道:“你要我如何信你?”

齊思遠淡聲道:“兩月後,你若是沒收到你主子的信。”

“再來尋本官也不遲,憑你的功夫,想要尋到本官不難。”

元霧心中本就割舍不下翠兒。

他以為,自己主子李嘉淩再無機會出京,要一輩子囚禁在京城。

這次來盛京就是把生死置之度外,為自己主子做最後一件事。

若是能殺了李嘉顏,再順利出京。

他則帶著翠兒離開大兗。

不想,事情到了這裏還有轉機。

猶豫一息後,元霧果斷答道:“好,此次信你。”

話畢,身影快速消失在黑夜中。

文旭帶著另兩個受傷的侍衛,去了醫館。

只留餘朗守在齊思遠身邊。

片刻間,荷塘周圍又恢覆寧靜。

阮嬌嬌也不再留戀,轉身就走。

齊思遠疾步追上去,拽住她的手,“嬌嬌,別走。”

“和我回府可好,你想要的,我都給你。”

阮嬌嬌緩緩轉身,甩開他的拉扯,諷刺一笑,“齊思遠,你不必再做戲了。我也不會再信你的這些甜言蜜語。”

“之前怪我太天真,還想著同你長相廝守。”

“真是夠傻。”

齊思遠身子微微一震,臉上的柔和之色瞬間消散,雙眸滿含錯愕和不解。

嘴唇一顫問道,“何意?”

阮嬌嬌收回停在遠處的視線。

見齊思遠目光痛楚。

心中冷嗤一聲,恨不得當場撕開他的真面目,憤怒道:“齊思遠,你莫要再裝出一副深情的樣子。”

“秦風鳴都告訴我了,你一直在利用我。 ”

“我就是你的棋子。”

她大聲宣洩出來後,心頭隱隱作痛。

齊思遠身子一晃,痛苦不堪帶著泣聲問道:“所以你信他,卻不信我?”

阮嬌嬌抹幹臉上的淚水,眼神堅定道:“我誰都不信,只信事實。”

“你不就是貪念我的身子嗎,你都已經得到了,為何還有裝。”

“嬌嬌,不是這樣的。我是真心歡喜你,想與你長久在一起。”齊思遠無助地再次拉過阮嬌嬌的雙手,苦求道。

阮嬌嬌輕輕抽回自己的雙手,漠然說道:“可如今我不想了。”

“這短短幾日真的好難熬,好似過了大半輩子,我看清了一切。”

“我無權無勢,身份卑微怎會有人真心待我。”

齊思遠聽她用如此無謂語氣,輕描淡寫說出她傷痛曲折的經歷。

之前璀璨猶如含了一汪清泉的雙眸,此刻卻透著空洞和淡然。

他不管阮嬌嬌的掙紮,再次擁她入懷,“嬌嬌,往日都是我的錯。日後不會了,我不能失去你。”

“相信我,相信我可好?”

阮嬌嬌雙手抵住他的胸膛,兩眼滿是嫌棄,“我信不信一點都不重要,你如今達官顯貴,想你與廝守恩愛的貴女,多得是。”

“你找她們去呀,美貌的,身份高貴的,樣樣都有。”

“難道,你還會缺女人?”

“你不願與我大婚,自然有人與我大婚。”

最後一句話,把齊思遠重重一擊。

聽到阮嬌嬌要與旁人大婚,他的整個世界好似也崩塌了。

眼底透出無盡的痛苦和絕望。

剎那間,悔恨、痛苦、嫉妒如洶湧的潮水將他淹沒。

腦子一片空白做出任何回應,嘴唇微微翕動,卻發不出一點聲音。

呼吸急促,他緊捂住自己的痛得有些窒息的胸口,問道:“這便是你要離開我的原因嗎?”

腦中突然竄出一人的聲音,他紅著眼眶歇斯底裏說道:“你可以恨我,你可以殺我,你可以報覆我。為什麽要這麽快,抹掉我在你心中的痕跡。”

“讓我眼睜睜看你為他人妻,還不如一刀來得幹脆,也好過如此折磨。”

阮嬌嬌心中痛極,反駁道:“你有什麽資格質問我,我心中再無你的位置,我與旁人大婚,同你有何幹系。”

齊思遠身子一顫,一股腥甜味湧了上來。

他忍耐著身子的不適,慌亂道:“怎能與我無關,你是我的嬌嬌呀,是我放在心尖上痛的人。”

“你怎能不聽一句解釋,就這般武斷地放下我們兩人之間一切。”

腦中驀地竄出一人,痛苦不已繼續追問:“那人是誰?是楊令舟嗎?”

“回答……”

心口大慟,一口鮮血猛地從他口中噴出。

染紅了他的衣襟,也濺了阮嬌嬌一臉。

那鮮紅的顏色,如同他破碎的心一般刺目。

阮嬌嬌木呆呆地做不出一點反應。

餘朗早就發現他的不對,焦急沖了過來接住他栽倒的身姿,憤怒看向阮嬌嬌,“你究竟給他說了什麽?”

阮嬌嬌心口空蕩蕩的,她看著餘朗背著齊思遠上了馬車,直到馬車駛出她的視線。

她才小聲呢喃道:“不要相信,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他在騙我,在騙我。”

*

齊思遠醒來後,已是次日申時。

他硬撐著身子,也不喝湯藥,忙著讓餘朗給他拿長衫。

餘朗跪在床邊哭求道:“爺,今日你就是殺了屬下,屬下也不會讓你離開這廂房一步。”

昨日大夫說過,切不可再大悲大慟,否則恐傷根本,性命堪憂。

齊思遠聽到餘朗的哽咽聲,人也清醒不少。

讓餘朗起身後,說道:“放心,我無事。”

而後,視線轉向窗牖外目光陰沈,小聲道:“我不會讓她嫁給那人,她是我的,誰也搶不走。”

“去喚文旭來,我有事讓他去辦。”

餘朗不聽,端來湯藥遞到他跟前,堅持道:“爺,你先把湯藥飲了。”

看餘朗不讓分毫,他無奈接過藥碗飲完湯藥。

文旭今日也沒去官署,就在院中守著,進來時,臉上還帶有一絲急色。

齊思遠坐在床邊,吩咐道:“此刻,你便出府去做件事。”

文旭看他氣色稍好些,開口詢問道:“爺,要屬於辦何事?”

“你過來,我告知於你。”

是夜亥時

楊令舟才從宮中出來,拖著疲憊的身子回府。

楊府在崇仁坊,離皇城很近,他每日都是步行回府。

趁著微熱的月色,他和侍衛正欲進坊院口。

就看一身形瘦小的丫頭,著急忙慌竄到他跟前,跪在他身前懇求道:“楊將軍,我們郡主突然發病走不了了,請將軍幫幫奴婢。”

楊令舟一臉警惕,問道:“你是何人?”

那丫頭恭敬回道:“奴婢是安樂侯府的人,我們夫人和侯爺今日在平陽侯府作客。”

“郡主嫌侯府吵鬧,就從側門悄悄溜出來賞花。”

“不想她咳喘病又犯了走不得路,奴婢本想去侯府喊人,郡主又怕侯府的人說閑話。”

“她在林苑中等了許久了,氣色也越來越不好。”

“奴婢力氣小,根本背不動我們郡主。”

“將軍能不能叫個府上有勁的丫頭,背我們郡主回府。”

安樂侯便是李嘉顏的另一個皇姑,敏哲公主的駙馬。

與平陽侯府經常走動。

兩家關系尚好。

平陽侯與他定國侯府相鄰。

安樂侯府的確有個病懨懨的郡主。

聽理由一切還算合理。

楊令舟防備心重,讓自己身邊的侍衛先跟著那丫頭前去查看。

楊令舟一直等在原地,片刻後,他便聽到一聲哀嚎聲。

心中暗道不好,那丫頭果然有問題。

他循著聲音跟到林苑。

趁著朦朧的月色,就見自己的侍衛躺在林苑的甬道處。

他從腰中掏出佩劍,小心靠近。

不料對方早已有了計劃,還不等他走近侍衛。

一陣迷煙襲來,楊令舟的劍還沒揚起,便暈倒過去。

楊令舟是被一陣嚶嚶的哭聲驚醒的,睜眼一看嚇得不輕,自己光著上身,身邊卻坐著一陌生女子。

那女子聽到動靜,轉過身來。

楊令舟這才看清她的臉,驚道:“素素表妹,你怎會在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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