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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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9 章
“謝謝你，把小順心的秘密告訴我。”湘湘捧著順心的臉，親親她的發頂，然後是額頭、鼻尖、唇珠。
她們額頭相抵，溫熱的呼吸交融著。
“是你給了我勇氣，可以把自己攤開在陽光下。”順心拍了拍她，示意對方稍微松一松，她將副駕駛的位置往後調，讓人鉆過來這邊，坐在她的腿上，不用那樣難受地扭著。
“從前我覺得，只要我不聽不看躲得遠遠地，他們就影響不到我了。但是現在，我覺得沒關系了，他們活在自己的囚牢裏，不能接受他人的不同，這也是一種掩耳盜鈴。”
“這是你剛教我的。”順心埋在她的脖頸處，輕吻。
“那......有什麽獎勵嗎？”湘湘微微低頭，朱唇正對著順心的耳朵，她用低低啞啞的聲音，討要。
沒有繼續開著空調的車內溫度逐漸上升著，她們吻得汗津津地。
“上樓......”順心氣息不勻地輕輕推拒著，探進她衣服內的手聞言停下來，指尖潤濕著，沾滿了她的汗。“有人......”話從唇齒間艱難推出，她抓住著湘湘的衣服，還有一根頭發被她扯在手裏，纏繞著。
湘湘扣上剛解開的扣子，重重吐出一口氣，聲音更啞了。“下次換個沒人的地方。”手從側邊的拉鏈中收回來，又妥帖地拉上。
湘湘先下車，站在車旁等順心整理衣服，轎車還是有點擠，換個SUV可能好一些。
她這樣想著，然後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
正巧順心整理好拿著湘湘的包下車，看見了便莫名地跟著笑，她擡手撩起耳邊的頭發，問道。“你在笑什麽啊？”
“我覺得副駕駛有點擠，想換車。”湘湘看著順心的臉一點點又紅起來，然後瞪了她一眼。
“你……你……”
你了半天也沒你出個結果來，最後只能無奈地打了一下。
她的裙子稍稍有些皺，湘湘幫忙扯了扯，不過似乎沒什麽用，身前背後都還有洇濕的痕跡。好在乘電梯的時候沒人，她們匆忙地溜回了家。
副高與冷空氣纏纏綿綿，下了一場黏黏糊糊的雨。
秋雨擊打在被盛夏滋養得繁茂的枝葉上，那纖細的葉止不住一陣又一陣地顫抖。
求饒過，掙紮過，最後無力地從枝頭飄落，在仍舊不停歇的雨中，裹上層層泥濘。
雨下至半夜，疲憊地收歇。
順心探出綿軟的手，打開燈。
她其實快睡著了，猛然從半夢半醒之間醒來，想起自己的禮物還沒送出去。
“怎麽了？”湘湘的聲音啞得厲害，人也是困頓不已，只勉強睜著半只眼睛。
手上傳來微涼的沈意，順心往她手上套了什麽東西。
另一只眼睛睜開，眼神聚焦之後看清了，是一個銀鐲。
勾勒出的繁覆花紋反射著斑斕的光。
掛在她的手腕上。
“很好看，什麽時候買的？”她擁住她。
“在金陵出差的時候。”順心的聲音啞得有過之無不及。
“唔，那很久了吧……”湘湘對這件事的印象有些模糊。“你還是這麽會藏啊～”
“也沒有很久吧。”她小聲反駁著。
湘湘的手握在對方手腕上，摩挲著突出的那塊小圓骨頭。
她沒有說話，但順心知道那是什麽意思。
“還有一個。”她輕輕淺淺笑著。
果不其然那人的桃花眼亮起來。
順心將另一個鐲子遞給湘湘，片刻後又戴在了她的手腕上。
銀鐲相碰，清脆悅耳。
是一對的。
滬城與杭城氣候一樣，秋天疾馳而過，很快就是蕭瑟的冬季了。
臨近元旦，公司要求穿正裝出席一個活動，順心沒有，於是下班和湘湘一起去購買。
大冬天的，順心很怕冷，實在不願意穿勞什子正裝，但是身為打工人沒有辦法，只好一起多準備些保暖措施。
她在網上購買了套加絨加厚的保暖內衣，又買了一袋暖寶寶。正裝得在實體店買，一個是網上的質量參差不齊，第二個就是西裝需要試穿，哪怕質量好的衣服也很有可能因為不貼身而走形。
她們搜了附近的服裝店，發現都是定制西裝，對能購買正裝的地方一時沒有頭緒，只好先在街上逛著。
冬日的滬城，街上的人也不見少，不說嚴嚴實實裹著羽絨服的，穿著長筒靴露著腿的時尚達人都能時不時碰上一兩位。
順心看得心裏都打哆嗦，替她們冷的。
兩人並肩走著，兩只捂得熱乎乎的手交疊，縮在連成一條的同款羽絨服衣袖裏。
挨得那樣緊，連縫都看不見，害得西北風無處下手，只能怒號著吹走她們交談時呵出白霧。
沿街服裝店確實不少，可惜沒有賣西裝的，進家店詢問後她們才知道，一般這樣的店都開在商場裏。
商場裏的服裝店，她們平日逛街根本不會踏足的地方。
啼笑皆非後恍然，終於得到途徑的兩人匆忙道謝，又往附近的商場走。
路過一個停著不少豪車的大酒店，她們聽到一些爭執，混亂的說話聲交織著，有男有女。
再走近些就看到車旁呈半包圍狀的幾人，三名男子擋在車前圍著一個女人，女人的身形幾乎被完全遮住了，只能看見腳下細長的高跟鞋。
爭執的內容聽不太清楚，男的似乎在勸女人留下吃完飯再走，女人說女兒生病了要回去，而且這個女聲，順心隱隱約約感覺有些熟悉。
只是每每她說話都會被男的大聲覆蓋，很難分辨出來到底是誰。
有個男的似乎有些不太耐煩，伸手拍車引擎蓋，說讓女人的老公婆婆照顧孩子，他明天的飛機，今天連頓飯都不能吃的話，後面的生意就沒什麽談下去的必要了。
明晃晃的威脅。
兩人緩步靠近，假如真的起沖突，女人一定會吃虧，她們一邊靠近一邊搜尋著附近的安保人員。
但是天氣可能太冷了，離她們最近的保安都在大門口那邊，得有百來米。
於是順心將手機掏出來隨時準備報警，又小聲告訴湘湘一會看情況不對就先去喊保安過來。
湘湘眼中滿是憂色，可她並沒有阻止順心，只是握緊了對方的手，點頭答應了。
情況緊急，來不及想更多對策。
女人毫不退讓，嘴上說著抱歉，今天的飯錢都記她賬上，下次一定好好請許總吃飯，但提到女兒生病時的聲音更加堅定有力，說她實在沒辦法，保姆不能單獨帶孩子去醫院。
這下總算是聽出來了，房莘的聲音。
隨著幾人的動作，她們看到了被包圍的人。
她穿著黑色呢大衣，在寒風中顯得十分單薄，因為是側對著的，臉上的表情看不明切。
順心有些著急，可前面是三個成年男子，起沖突她們不占優勢，又提到生意上的事情，顯然不能得罪太狠。
包圍圈的縫隙中，能看到房莘時不時看著手機，似乎在等待什麽。
湘湘趕忙和順心交代幾句，推翻之前的對策，兩人快步上前。
順心率先開口，打斷幾人的針鋒相對。
“房總，不好意思，我來得有些晚了，是要帶小姐去兒童醫院是嗎？”
看見突然冒出來的友人，猝不及防說著些奇怪的話，房莘迅速反應了一下，順著往下說。“小李，不好意思啊，這麽晚了還臨時讓你們加班。”
隨著兩人的摻合，房莘從半包圍圈中脫身而出，湘湘接過鑰匙坐上駕駛位啟動車子，順心則替房莘開門，儼然是助理的模樣。
那三人還在說些什麽，但是也褪去了剛剛那副強勢的樣子，一個人和三個人是截然不同的。而且順心她們完全以房莘為主，對他們只有客氣，表情中沒有一絲畏懼，他們有些摸不準。
房莘坐好後順心將車門合上，小跑著躥到副駕，還沒等她完全坐穩，湘湘直接先落了鎖。
房莘降下車窗，和他們最後再客氣幾句，那三人也就勉強笑著松了口。
畢竟再鬧不就好看了。
車子剛開出幾米，房莘的臉色迅速黑下來，咬牙切齒地罵那幾人。
另外兩人沒有插話，有些情緒需要適時發洩出來。
“這回真是多虧了你們，太感謝了。”她深呼吸幾口氣，從憤怒的情緒中脫離，才想起自己連道謝都忘了。
順心連連揮手。“沒事沒事，我們也就是剛好遇到你了。那幾個人可真是沒品，居然以多欺少！”
“是我大意了，我那兩個銷售一個出差，一個生病，我就想著反正沒聊到具體合作只是簡單吃個飯，大不了找借口走，想不到他們居然會這樣攔著我。”房莘疲憊地扶著額頭。
“那戀戀？”湘湘第一次開大G，並不太熟悉，車速不快。
“抱歉我忘記告訴你們去哪了。”房莘拿出手機，給順心發了地址。“戀戀確實發燒了。”
順心將導航放在支架上，給湘湘調整好角度。
“我收到消息時剛開席才吃了沒幾口，本來就是我請客，現在突然要離場，所以他們也確實不太滿意。”房莘皺著眉，視線從車窗外移回車內，緊接著說。“我喝了酒，這個點代駕的人不多，附近剛好叫不到人，就被他們攔住了，還好你們來了。”
果然，看手機是在等人，被湘湘猜中了。
“對了，你們是出來逛街還是有事啊，會不會耽誤你們？真是不好意思。”房莘突然反應過來對方是偶遇她的。
“我們沒什麽事，只是出來買衣服，沒關系的。戀戀怎麽樣了？”順心適時打消她的顧慮。
果然，聽到前面的話她放松了許多。
房莘解釋了小孩子上幼兒園都容易生病，人多的環境，很多孩子抵抗力差，會互相傳染，也正是這樣的情況，她們的免疫系統才會慢慢發育起來。
她解釋得輕松，臉上的不安之色卻一點沒有少。
媽媽都會擔心自己的孩子。
湘湘開順手後慢慢提了速，房莘住的地方離得不遠，閑聊間，就到了目的地。
幾人先後進屋，一眼就看到小小的人裹得嚴實睡在沙發上。
阿姨說戀戀不願意回房間睡，非要等媽媽。
房莘輕聲將孩子喚醒，戀戀小臉燒得紅通通，迷迷糊糊地直往媽媽懷裏鉆，看得幾人心疼極了。
阿姨快速說明了情況，東西都收拾好了，拎起就能出門。
這時候也不適合耽擱，幾人又匆匆趕往兒童醫院。
一場兵荒馬亂之後，戀戀抽抽嗒嗒地趴在媽媽懷裏，小小的手上綁了好些圈白色膠帶，用來固定輸液針。
還好人多，掛號繳費什麽的分著去做不會太累，只是戀戀不給別人抱著，最累的還是房莘。
兒童醫院裏都是孩子們的哭鬧聲，小小的人不會說話，只能通過哭鬧來表達自己的不適。
孩童的哭聲，最是讓人揪心。
順心扯了張棉柔巾擦拭著戀戀汗濕的頭發，細細軟軟的。
時間已經臨近十點，明天還是工作日，兩人要先離開了。房莘想讓保姆阿姨送順心她們，自己晚些時候再打車回去。當然，這被順心拒絕了，舉著手機表示自己已經打好了車。
房莘發了紅包給她，說是車費一定得她出，然後改天再請她們吃飯。
兩人對視一眼，收下了。
順心蹲下輕聲和戀戀告別，小小的人探出頭來用沙啞的聲音說著。
“心心姨姨再見，湘湘姨姨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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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你，把小順心的秘密告訴我。”湘湘捧著順心的臉，親親她的發頂，然後是額頭、鼻尖、唇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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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給了我勇氣，可以把自己攤開在陽光下。”順心拍了拍她，示意對方稍微松一松，她將副駕駛的位置往後調，讓人鉆過來這邊，坐在她的腿上，不用那樣難受地扭著。
“從前我覺得，只要我不聽不看躲得遠遠地，他們就影響不到我了。但是現在，我覺得沒關系了，他們活在自己的囚牢裏，不能接受他人的不同，這也是一種掩耳盜鈴。”
“這是你剛教我的。”順心埋在她的脖頸處，輕吻。
“那......有什麽獎勵嗎？”湘湘微微低頭，朱唇正對著順心的耳朵，她用低低啞啞的聲音，討要。
沒有繼續開著空調的車內溫度逐漸上升著，她們吻得汗津津地。
“上樓......”順心氣息不勻地輕輕推拒著，探進她衣服內的手聞言停下來，指尖潤濕著，沾滿了她的汗。“有人......”話從唇齒間艱難推出，她抓住著湘湘的衣服，還有一根頭發被她扯在手裏，纏繞著。
湘湘扣上剛解開的扣子，重重吐出一口氣，聲音更啞了。“下次換個沒人的地方。”手從側邊的拉鏈中收回來，又妥帖地拉上。
湘湘先下車，站在車旁等順心整理衣服，轎車還是有點擠，換個SUV可能好一些。
她這樣想著，然後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
正巧順心整理好拿著湘湘的包下車，看見了便莫名地跟著笑，她擡手撩起耳邊的頭發，問道。“你在笑什麽啊？”
“我覺得副駕駛有點擠，想換車。”湘湘看著順心的臉一點點又紅起來，然後瞪了她一眼。
“你……你……”
你了半天也沒你出個結果來，最後只能無奈地打了一下。
她的裙子稍稍有些皺，湘湘幫忙扯了扯，不過似乎沒什麽用，身前背後都還有洇濕的痕跡。好在乘電梯的時候沒人，她們匆忙地溜回了家。
副高與冷空氣纏纏綿綿，下了一場黏黏糊糊的雨。
秋雨擊打在被盛夏滋養得繁茂的枝葉上，那纖細的葉止不住一陣又一陣地顫抖。
求饒過，掙紮過，最後無力地從枝頭飄落，在仍舊不停歇的雨中，裹上層層泥濘。
雨下至半夜，疲憊地收歇。
順心探出綿軟的手，打開燈。
她其實快睡著了，猛然從半夢半醒之間醒來，想起自己的禮物還沒送出去。
“怎麽了？”湘湘的聲音啞得厲害，人也是困頓不已，只勉強睜著半只眼睛。
手上傳來微涼的沈意，順心往她手上套了什麽東西。
另一只眼睛睜開，眼神聚焦之後看清了，是一個銀鐲。
勾勒出的繁覆花紋反射著斑斕的光。
掛在她的手腕上。
“很好看，什麽時候買的？”她擁住她。
“在金陵出差的時候。”順心的聲音啞得有過之無不及。
“唔，那很久了吧……”湘湘對這件事的印象有些模糊。“你還是這麽會藏啊～”
“也沒有很久吧。”她小聲反駁著。
湘湘的手握在對方手腕上，摩挲著突出的那塊小圓骨頭。
她沒有說話，但順心知道那是什麽意思。
“還有一個。”她輕輕淺淺笑著。
果不其然那人的桃花眼亮起來。
順心將另一個鐲子遞給湘湘，片刻後又戴在了她的手腕上。
銀鐲相碰，清脆悅耳。
是一對的。
滬城與杭城氣候一樣，秋天疾馳而過，很快就是蕭瑟的冬季了。
臨近元旦，公司要求穿正裝出席一個活動，順心沒有，於是下班和湘湘一起去購買。
大冬天的，順心很怕冷，實在不願意穿勞什子正裝，但是身為打工人沒有辦法，只好一起多準備些保暖措施。
她在網上購買了套加絨加厚的保暖內衣，又買了一袋暖寶寶。正裝得在實體店買，一個是網上的質量參差不齊，第二個就是西裝需要試穿，哪怕質量好的衣服也很有可能因為不貼身而走形。
她們搜了附近的服裝店，發現都是定制西裝，對能購買正裝的地方一時沒有頭緒，只好先在街上逛著。
冬日的滬城，街上的人也不見少，不說嚴嚴實實裹著羽絨服的，穿著長筒靴露著腿的時尚達人都能時不時碰上一兩位。
順心看得心裏都打哆嗦，替她們冷的。
兩人並肩走著，兩只捂得熱乎乎的手交疊，縮在連成一條的同款羽絨服衣袖裏。
挨得那樣緊，連縫都看不見，害得西北風無處下手，只能怒號著吹走她們交談時呵出白霧。
沿街服裝店確實不少，可惜沒有賣西裝的，進家店詢問後她們才知道，一般這樣的店都開在商場裏。
商場裏的服裝店，她們平日逛街根本不會踏足的地方。
啼笑皆非後恍然，終於得到途徑的兩人匆忙道謝，又往附近的商場走。
路過一個停著不少豪車的大酒店，她們聽到一些爭執，混亂的說話聲交織著，有男有女。
再走近些就看到車旁呈半包圍狀的幾人，三名男子擋在車前圍著一個女人，女人的身形幾乎被完全遮住了，只能看見腳下細長的高跟鞋。
爭執的內容聽不太清楚，男的似乎在勸女人留下吃完飯再走，女人說女兒生病了要回去，而且這個女聲，順心隱隱約約感覺有些熟悉。
只是每每她說話都會被男的大聲覆蓋，很難分辨出來到底是誰。
有個男的似乎有些不太耐煩，伸手拍車引擎蓋，說讓女人的老公婆婆照顧孩子，他明天的飛機，今天連頓飯都不能吃的話，後面的生意就沒什麽談下去的必要了。
明晃晃的威脅。
兩人緩步靠近，假如真的起沖突，女人一定會吃虧，她們一邊靠近一邊搜尋著附近的安保人員。
但是天氣可能太冷了，離她們最近的保安都在大門口那邊，得有百來米。
於是順心將手機掏出來隨時準備報警，又小聲告訴湘湘一會看情況不對就先去喊保安過來。
湘湘眼中滿是憂色，可她並沒有阻止順心，只是握緊了對方的手，點頭答應了。
情況緊急，來不及想更多對策。
女人毫不退讓，嘴上說著抱歉，今天的飯錢都記她賬上，下次一定好好請許總吃飯，但提到女兒生病時的聲音更加堅定有力，說她實在沒辦法，保姆不能單獨帶孩子去醫院。
這下總算是聽出來了，房莘的聲音。
隨著幾人的動作，她們看到了被包圍的人。
她穿著黑色呢大衣，在寒風中顯得十分單薄，因為是側對著的，臉上的表情看不明切。
順心有些著急，可前面是三個成年男子，起沖突她們不占優勢，又提到生意上的事情，顯然不能得罪太狠。
包圍圈的縫隙中，能看到房莘時不時看著手機，似乎在等待什麽。
湘湘趕忙和順心交代幾句，推翻之前的對策，兩人快步上前。
順心率先開口，打斷幾人的針鋒相對。
“房總，不好意思，我來得有些晚了，是要帶小姐去兒童醫院是嗎？”
看見突然冒出來的友人，猝不及防說著些奇怪的話，房莘迅速反應了一下，順著往下說。“小李，不好意思啊，這麽晚了還臨時讓你們加班。”
隨著兩人的摻合，房莘從半包圍圈中脫身而出，湘湘接過鑰匙坐上駕駛位啟動車子，順心則替房莘開門，儼然是助理的模樣。
那三人還在說些什麽，但是也褪去了剛剛那副強勢的樣子，一個人和三個人是截然不同的。而且順心她們完全以房莘為主，對他們只有客氣，表情中沒有一絲畏懼，他們有些摸不準。
房莘坐好後順心將車門合上，小跑著躥到副駕，還沒等她完全坐穩，湘湘直接先落了鎖。
房莘降下車窗，和他們最後再客氣幾句，那三人也就勉強笑著松了口。
畢竟再鬧不就好看了。
車子剛開出幾米，房莘的臉色迅速黑下來，咬牙切齒地罵那幾人。
另外兩人沒有插話，有些情緒需要適時發洩出來。
“這回真是多虧了你們，太感謝了。”她深呼吸幾口氣，從憤怒的情緒中脫離，才想起自己連道謝都忘了。
順心連連揮手。“沒事沒事，我們也就是剛好遇到你了。那幾個人可真是沒品，居然以多欺少！”
“是我大意了，我那兩個銷售一個出差，一個生病，我就想著反正沒聊到具體合作只是簡單吃個飯，大不了找借口走，想不到他們居然會這樣攔著我。”房莘疲憊地扶著額頭。
“那戀戀？”湘湘第一次開大G，並不太熟悉，車速不快。
“抱歉我忘記告訴你們去哪了。”房莘拿出手機，給順心發了地址。“戀戀確實發燒了。”
順心將導航放在支架上，給湘湘調整好角度。
“我收到消息時剛開席才吃了沒幾口，本來就是我請客，現在突然要離場，所以他們也確實不太滿意。”房莘皺著眉，視線從車窗外移回車內，緊接著說。“我喝了酒，這個點代駕的人不多，附近剛好叫不到人，就被他們攔住了，還好你們來了。”
果然，看手機是在等人，被湘湘猜中了。
“對了，你們是出來逛街還是有事啊，會不會耽誤你們？真是不好意思。”房莘突然反應過來對方是偶遇她的。
“我們沒什麽事，只是出來買衣服，沒關系的。戀戀怎麽樣了？”順心適時打消她的顧慮。
果然，聽到前面的話她放松了許多。
房莘解釋了小孩子上幼兒園都容易生病，人多的環境，很多孩子抵抗力差，會互相傳染，也正是這樣的情況，她們的免疫系統才會慢慢發育起來。
她解釋得輕松，臉上的不安之色卻一點沒有少。
媽媽都會擔心自己的孩子。
湘湘開順手後慢慢提了速，房莘住的地方離得不遠，閑聊間，就到了目的地。
幾人先後進屋，一眼就看到小小的人裹得嚴實睡在沙發上。
阿姨說戀戀不願意回房間睡，非要等媽媽。
房莘輕聲將孩子喚醒，戀戀小臉燒得紅通通，迷迷糊糊地直往媽媽懷裏鉆，看得幾人心疼極了。
阿姨快速說明了情況，東西都收拾好了，拎起就能出門。
這時候也不適合耽擱，幾人又匆匆趕往兒童醫院。
一場兵荒馬亂之後，戀戀抽抽嗒嗒地趴在媽媽懷裏，小小的手上綁了好些圈白色膠帶，用來固定輸液針。
還好人多，掛號繳費什麽的分著去做不會太累，只是戀戀不給別人抱著，最累的還是房莘。
兒童醫院裏都是孩子們的哭鬧聲，小小的人不會說話，只能通過哭鬧來表達自己的不適。
孩童的哭聲，最是讓人揪心。
順心扯了張棉柔巾擦拭著戀戀汗濕的頭發，細細軟軟的。
時間已經臨近十點，明天還是工作日，兩人要先離開了。房莘想讓保姆阿姨送順心她們，自己晚些時候再打車回去。當然，這被順心拒絕了，舉著手機表示自己已經打好了車。
房莘發了紅包給她，說是車費一定得她出，然後改天再請她們吃飯。
兩人對視一眼，收下了。
順心蹲下輕聲和戀戀告別，小小的人探出頭來用沙啞的聲音說著。
“心心姨姨再見，湘湘姨姨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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