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0章 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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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0章 醒了
宋格一直沒醒。
童香鈺眼淚已經流幹了，她沈默地環抱著宋格，一動不動。
從白天到天黑。
太陽落山，夜晚來臨。
遠處的山火還在熊熊燒著，漆黑的夜被一座又一座連接在一起的巍峨大山點亮，連天空都仿佛被燒紅了半邊。
滔天火勢就這樣囂張狂妄地朝臺雲方向卷席吞噬而去。
童香鈺知道宋格的選擇沒錯。
她們就算當時掉頭回去，也無路可逃，還不如沖過來。
她們也的確沖過來了……
可是，如果她沒有把宋格帶出基地就好了，如果這只是一場噩夢，閉上眼再睜開，她們都睡在那個基地房間的大床上，哪怕是被捆住關在車庫裏都好。
那種情況再可怕，宋格也一定會保護好她的，她也會努力保護好宋格……
童香鈺臉貼著宋格冰涼的臉，仔細幫她把蓋身上的衣服捂嚴實，晚上太冷了，大風把宋格吹得好像比夜晚的風還要更冷一點。
她得照顧好宋格，受了那麽重傷，如果再感冒就糟了。
“宋格……”童香鈺在遠處山火的光亮下，輕輕撫摸宋格僵冷的臉，低低地說：“你會醒過來的，對不對？”
童香鈺沒吃沒喝又情緒悲傷過度，到底是再也熬不住，抱著宋格昏睡了過去。
而不遠處，一點小小的東西在黑夜中蹦蹦跳跳迅速靠近。
——“汪汪。汪汪！”
童香鈺迷迷糊糊間聽到狗叫聲，只一頓，意識立刻驚醒，她猛地睜開眼，擡手擋住刺眼的陽光火辣滾燙，童香鈺忙又低頭看懷裏的宋格。
宋格沒醒，仍一動不動閉著眼。
童香鈺怔怔了半晌，顫抖著手指去撫摸宋格蒼白的臉龐，但指尖倏然一頓，童香鈺驚喜地發現宋格有體溫了！！她手掌摸實，果然，果然皮膚是溫熱的，不是她的錯覺。
童香鈺連忙扶宋格坐起來，再去拿水。
然而一轉頭，就看到那一箱水旁邊正蹲著一只“黑不溜秋”的小狗，童香鈺嚇得一跳連忙後退！
小黑狗卻沖她汪汪兩聲，然後開心的原地追尾吧轉圈圈。
童香鈺內心的害怕警惕看到這一幕，一頓。
轉完圈的小狗突然沖不遠處又壓低聲音兇惡地叫了兩聲，還作勢撲過去，兩只妄圖偷食的老鼠立刻灰溜溜跑掉。趕跑老鼠的“小黑狗”再次來到童香鈺面前，開心地蹦蹦跳跳，似乎想討誇獎。
童香鈺這才遲疑道：“你是……白白？”
“小黑狗”開心應聲：“汪汪！！”
從山火中逃出來的白白渾身毛發不知是被烤焦還是沾染了碳灰，全部黑乎乎的，爪子上的毛也被火撩得東少一塊西少一塊，本來就瘦骨嶙峋，現在這狼狽模樣看起來更可憐。
但它精神氣看著很好。
可是……
童香鈺看著白白那雙混沌泛白的眼睛，知道白白已經死了，眼前這只是變異狗，童香鈺還記著宋格的話，看到貓狗全部遠離。
安全起見，童香鈺說：“白白你快讓開點，我要拿水。”
白白似乎聽懂了，蹦著小身子轉頭跑遠一點。
童香鈺見狀立刻拿過水擰開瓶蓋，她微微扶起宋格。餵水的流程童香鈺已經知道了，她先自己含一口，再嘴對嘴渡給宋格，大部分水還是從宋格的嘴邊流出來，不過，童香鈺看到宋格的喉嚨好像輕輕滾動了一下。
童香鈺欣喜興奮不已！
童香鈺連餵了宋格小半瓶水，然後將她小心放下，起身去車內拿吃的。
一下起太猛，整個人一陣眩暈。
童香鈺立了片刻，等不暈了才跑到車邊，她拿了一盒自熱飯一瓶罐頭回來。縣逐府
自熱飯倒上礦泉水加熱，罐頭卻怎麽也擰不開蓋……
童香鈺掃了一圈，拿起宋格的刀子，把罐頭的口微微撬開一點空隙，瞬間就很好打開了。
準備好食物，童香鈺穿上衣服，然後把沾滿幹枯血跡的防曬衣扯開抖了抖，找來兩根木棍將衣服撐起來，替宋格擋住陽光，再打開背包拿出新的衛生巾，小心翼翼掀開宋格的衣服下擺。
童香鈺解開用來系捆的頭發繩，倒上一點點水，免得傷口和衛生巾粘連，拿下衛生巾後，童香鈺看到腹部的傷口已經不再流血，被一團黑褐色血塊和皮膚堵住了。
童香鈺回到車邊撿了一塊撞脫落的車皮，鐵皮滾燙，童香鈺猛縮了一下，才註意到自己十指上都是血，血跡都已經幹涸，可昨天折疊刀割破的那個傷口，卻不見了蹤影。
童香鈺楞了片刻，立刻拉起袖子看左臂，只見左手臂車禍中劃出的那條傷口，竟然已經結了厚厚的痂！
歪歪扭扭的痂痕如一條醜陋的蟲子。
可是……
童香鈺伸手輕摁了摁，已經感覺不到疼痛。
怎麽可能恢覆得這麽快？！
像宋格那樣才正常。這麽長一條傷口，怎麽可能一晚上就結痂？！
變異，或者說身體在進化……
宋格曾經說過的話出現在童香鈺腦海中，不過童香鈺沒多想，把水倒在鐵皮上放在一旁，等那太陽把水曬得滾燙了，她撕開幹凈的衛生巾取出裏面的棉沾水，然後幫宋格一點點清理腹部傷口邊上的血跡。
前後創口都清理完，童香鈺貼上新的衛生巾再綁回去，免得傷口感染或者崩裂。
做完所有事，童香鈺頂著烈日、席地坐在宋格旁邊，她吃著罐頭，看著宋格閉著眼一動不動在防曬衣下，片刻後，童香鈺小心翼翼地伸手去試宋格鼻子的氣息。
太熱，手又抖，根本量不出。
童香鈺又壓向宋格脖頸，測了很久，終於在指尖下感受到了微弱但的確存在的跳動。
童香鈺鼻子猛地一酸，眼淚斷了線的珍珠一樣往下掉。
她昨天一直不敢，一直不敢去想任何糟糕的可能性……
童香鈺很快擦掉眼淚又邊哭邊笑。
白白過了一會兒搖著短尾巴來到她身邊沙啞地叫喚。
童香鈺轉頭看它，把手裏的罐頭倒一些在罐頭蓋子上，給它推過去一點，不知道變異小狗吃不吃這種食物。
白白嗅了嗅，很快把那瓣橘子吃掉，又把汁也舔掉。
童香鈺看見有些開心，又給它倒了一些。
很快，自熱飯好了，童香鈺加礦泉水再煮了一下，煮成粥後壓成糊糊做成流食，然後扶抱起宋格，一點點小心地餵給宋格吃。
就這樣，童香鈺在路邊照顧了宋格三天。
這三天裏，童香鈺還發現連老鼠好像也變異了，起因是白白抓住了一只來偷吃的老鼠，當場咬死，可在白白打算進食的時候，那只老鼠竟然翻起肚皮就跑，把白白嚇一跳！
白白追上去撲住，童香鈺也跟過去，抄了塊石頭把變異老鼠的腦袋砸爛。
宋格說過爆頭有用。
果然，變異老鼠的頭爛了，也就再也不動彈了。
天很熱，氣溫很高。
童香鈺手腕戴著宋格那塊的表，她一直記著時間，按時餵宋格餵東西和餵水。
這幾天太陽都是從早晨三點升起，深夜十點落下。
暴曬整整十九個小時。
童香鈺用濕紙巾幫宋格擦汗。
雖然宋格有生命體征，但一直沒醒過來。
童香鈺總是怕宋格感染發燒，用手和額頭量體溫又不準，她只能安慰自己，腹部那個貫穿傷口看上去沒紅腫發膿，應該是有在慢慢愈合。
至於她自己胳膊上的傷，連痂都已經掉了，沒有痂痕，手臂光滑如初，那道傷仿佛不曾存在過。
真的是異變，進化。
可童香鈺不明白，異變的契機是什麽，而且宋格身體素質樣樣都比她好，為什麽宋格恢覆起來就這麽慢？
童香鈺打開水，自己先喝一點，然後含上一口，低頭用舌輕輕撬開宋格的嘴唇和牙關，一點點餵進去。
三天裏，這動作童香鈺已經做過很多遍，早就已經駕輕就熟。
沒有臉紅心跳，沒有害羞緊張。
每一個動作都只是希望宋格能多喝進去一點點水，能早一點醒過來……
童香鈺一直在祈禱。
她也終於明白窈窈為什麽說那些話，當一個人已經無能為力的時候，能做的就只有信仰祈禱了。
如果……
退一萬步說，如果從死亡邊緣回來的人醒來可能會變成怪物。
那童香鈺也不怕。
童香鈺一邊餵宋格水一邊想：就算宋格變成怪物，也會和白白一樣，不會傷害害自己……這念頭才落下，童香鈺一僵，她察覺到哪裏不對，楞了半秒，然後舌尖試探地輕輕一攪，宋格口中的舌頭果然也施力跟了過來。
童香鈺耳根和脖子瞬間通紅！
童香鈺立刻撤開，一時間心慌意亂，羞窘的同時大腦又填充著無數驚喜，她看向宋格，胸口積攢了無數的話要說，然而宋格依然閉著眼，一動未動，沒有絲毫醒來的跡象。
童香鈺呆呆看著，半晌後洩了氣一般低垂下眼睫。
不過，童香鈺告訴自己，別氣餒，這已經是好消息了。
再過兩天，說不定兩天後宋格就能醒了！
大起大落並沒有影響到童香鈺的心，不管是五天七天，還是五個月七個月，她都要陪著宋格，把宋格救醒。
就是抱著這樣的心思。
之後幾次餵水，童香鈺哪怕發現宋格的舌頭動了，也見怪不怪，甚至抵上去讓她別亂動，好好喝水。
然而這次餵完含水要再低頭時，童香鈺看到宋格緩睜開了眼，對上視線那一刻，童香鈺被嗆到瘋狂咳嗽，她連忙別過臉，咳嗽兩聲竟然捂嘴忍住，回來確認宋格是不是真醒了。
沒看錯。
宋格睜開了眼。
童香鈺於是捂著嘴繼續那驚天動地的咳嗽，等咳完，她才想起更要緊的事，欣喜中又著急忙慌地問宋格，“宋格，你身上哪裏還痛不痛？餓不餓？渴不渴？要不要先吃點東西？”
話問出來的時候，童香鈺視線已經模糊了。
童香鈺連忙擦眼淚。
宋格看她這樣，動了動嘴唇。
“你說什麽？”童香鈺連忙附耳過去聽。
宋格聲音很虛弱地開口：“……占我便宜。”
童香鈺杏眸狠狠瞪大，本來應該為這話感到臉紅羞惱的要努力解釋一番的，可是時隔將近一百個小時，宋格終於從昏迷不醒中醒過來還開口說了話……
童香鈺胸口萬千情緒翻滾，壓也壓不住，全數化成眼淚。
童香鈺哽咽一聲，不再強忍，委屈地像個孩子一樣大哭出聲音。
宋格閉了閉眼，然後睜開，掀動蒼白的唇。
童香鈺盡管哭得非常委屈，也還是聽到了宋格好像說話了，她立刻抽噎著停下來，淚汪汪看著她，“宋格你，你說什麽？”
“不就是便宜麽，沒說不讓你占……”宋格語氣虛弱聽著好像充滿無奈。
童香鈺卻在一瞬間破涕為笑，她抹抹眼淚，又羞又氣，“我才不是占你便宜，我是在給你餵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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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格一直沒醒。
童香鈺眼淚已經流幹了，她沈默地環抱著宋格，一動不動。
從白天到天黑。
太陽落山，夜晚來臨。
遠處的山火還在熊熊燒著，漆黑的夜被一座又一座連接在一起的巍峨大山點亮，連天空都仿佛被燒紅了半邊。
滔天火勢就這樣囂張狂妄地朝臺雲方向卷席吞噬而去。
童香鈺知道宋格的選擇沒錯。
她們就算當時掉頭回去，也無路可逃，還不如沖過來。
她們也的確沖過來了……
可是，如果她沒有把宋格帶出基地就好了，如果這只是一場噩夢，閉上眼再睜開，她們都睡在那個基地房間的大床上，哪怕是被捆住關在車庫裏都好。
那種情況再可怕，宋格也一定會保護好她的，她也會努力保護好宋格……
童香鈺臉貼著宋格冰涼的臉，仔細幫她把蓋身上的衣服捂嚴實，晚上太冷了，大風把宋格吹得好像比夜晚的風還要更冷一點。
她得照顧好宋格，受了那麽重傷，如果再感冒就糟了。
“宋格……”童香鈺在遠處山火的光亮下，輕輕撫摸宋格僵冷的臉，低低地說：“你會醒過來的，對不對？”
童香鈺沒吃沒喝又情緒悲傷過度，到底是再也熬不住，抱著宋格昏睡了過去。
而不遠處，一點小小的東西在黑夜中蹦蹦跳跳迅速靠近。
——“汪汪。汪汪！”
童香鈺迷迷糊糊間聽到狗叫聲，只一頓，意識立刻驚醒，她猛地睜開眼，擡手擋住刺眼的陽光火辣滾燙，童香鈺忙又低頭看懷裏的宋格。
宋格沒醒，仍一動不動閉著眼。
童香鈺怔怔了半晌，顫抖著手指去撫摸宋格蒼白的臉龐，但指尖倏然一頓，童香鈺驚喜地發現宋格有體溫了！！她手掌摸實，果然，果然皮膚是溫熱的，不是她的錯覺。
童香鈺連忙扶宋格坐起來，再去拿水。
然而一轉頭，就看到那一箱水旁邊正蹲著一只“黑不溜秋”的小狗，童香鈺嚇得一跳連忙後退！
小黑狗卻沖她汪汪兩聲，然後開心的原地追尾吧轉圈圈。
童香鈺內心的害怕警惕看到這一幕，一頓。
轉完圈的小狗突然沖不遠處又壓低聲音兇惡地叫了兩聲，還作勢撲過去，兩只妄圖偷食的老鼠立刻灰溜溜跑掉。趕跑老鼠的“小黑狗”再次來到童香鈺面前，開心地蹦蹦跳跳，似乎想討誇獎。
童香鈺這才遲疑道：“你是……白白？”
“小黑狗”開心應聲：“汪汪！！”
從山火中逃出來的白白渾身毛發不知是被烤焦還是沾染了碳灰，全部黑乎乎的，爪子上的毛也被火撩得東少一塊西少一塊，本來就瘦骨嶙峋，現在這狼狽模樣看起來更可憐。
但它精神氣看著很好。
可是……
童香鈺看著白白那雙混沌泛白的眼睛，知道白白已經死了，眼前這只是變異狗，童香鈺還記著宋格的話，看到貓狗全部遠離。
安全起見，童香鈺說：“白白你快讓開點，我要拿水。”
白白似乎聽懂了，蹦著小身子轉頭跑遠一點。
童香鈺見狀立刻拿過水擰開瓶蓋，她微微扶起宋格。餵水的流程童香鈺已經知道了，她先自己含一口，再嘴對嘴渡給宋格，大部分水還是從宋格的嘴邊流出來，不過，童香鈺看到宋格的喉嚨好像輕輕滾動了一下。
童香鈺欣喜興奮不已！
童香鈺連餵了宋格小半瓶水，然後將她小心放下，起身去車內拿吃的。
一下起太猛，整個人一陣眩暈。
童香鈺立了片刻，等不暈了才跑到車邊，她拿了一盒自熱飯一瓶罐頭回來。縣逐府
自熱飯倒上礦泉水加熱，罐頭卻怎麽也擰不開蓋……
童香鈺掃了一圈，拿起宋格的刀子，把罐頭的口微微撬開一點空隙，瞬間就很好打開了。
準備好食物，童香鈺穿上衣服，然後把沾滿幹枯血跡的防曬衣扯開抖了抖，找來兩根木棍將衣服撐起來，替宋格擋住陽光，再打開背包拿出新的衛生巾，小心翼翼掀開宋格的衣服下擺。
童香鈺解開用來系捆的頭發繩，倒上一點點水，免得傷口和衛生巾粘連，拿下衛生巾後，童香鈺看到腹部的傷口已經不再流血，被一團黑褐色血塊和皮膚堵住了。
童香鈺回到車邊撿了一塊撞脫落的車皮，鐵皮滾燙，童香鈺猛縮了一下，才註意到自己十指上都是血，血跡都已經幹涸，可昨天折疊刀割破的那個傷口，卻不見了蹤影。
童香鈺楞了片刻，立刻拉起袖子看左臂，只見左手臂車禍中劃出的那條傷口，竟然已經結了厚厚的痂！
歪歪扭扭的痂痕如一條醜陋的蟲子。
可是……
童香鈺伸手輕摁了摁，已經感覺不到疼痛。
怎麽可能恢覆得這麽快？！
像宋格那樣才正常。這麽長一條傷口，怎麽可能一晚上就結痂？！
變異，或者說身體在進化……
宋格曾經說過的話出現在童香鈺腦海中，不過童香鈺沒多想，把水倒在鐵皮上放在一旁，等那太陽把水曬得滾燙了，她撕開幹凈的衛生巾取出裏面的棉沾水，然後幫宋格一點點清理腹部傷口邊上的血跡。
前後創口都清理完，童香鈺貼上新的衛生巾再綁回去，免得傷口感染或者崩裂。
做完所有事，童香鈺頂著烈日、席地坐在宋格旁邊，她吃著罐頭，看著宋格閉著眼一動不動在防曬衣下，片刻後，童香鈺小心翼翼地伸手去試宋格鼻子的氣息。
太熱，手又抖，根本量不出。
童香鈺又壓向宋格脖頸，測了很久，終於在指尖下感受到了微弱但的確存在的跳動。
童香鈺鼻子猛地一酸，眼淚斷了線的珍珠一樣往下掉。
她昨天一直不敢，一直不敢去想任何糟糕的可能性……
童香鈺很快擦掉眼淚又邊哭邊笑。
白白過了一會兒搖著短尾巴來到她身邊沙啞地叫喚。
童香鈺轉頭看它，把手裏的罐頭倒一些在罐頭蓋子上，給它推過去一點，不知道變異小狗吃不吃這種食物。
白白嗅了嗅，很快把那瓣橘子吃掉，又把汁也舔掉。
童香鈺看見有些開心，又給它倒了一些。
很快，自熱飯好了，童香鈺加礦泉水再煮了一下，煮成粥後壓成糊糊做成流食，然後扶抱起宋格，一點點小心地餵給宋格吃。
就這樣，童香鈺在路邊照顧了宋格三天。
這三天裏，童香鈺還發現連老鼠好像也變異了，起因是白白抓住了一只來偷吃的老鼠，當場咬死，可在白白打算進食的時候，那只老鼠竟然翻起肚皮就跑，把白白嚇一跳！
白白追上去撲住，童香鈺也跟過去，抄了塊石頭把變異老鼠的腦袋砸爛。
宋格說過爆頭有用。
果然，變異老鼠的頭爛了，也就再也不動彈了。
天很熱，氣溫很高。
童香鈺手腕戴著宋格那塊的表，她一直記著時間，按時餵宋格餵東西和餵水。
這幾天太陽都是從早晨三點升起，深夜十點落下。
暴曬整整十九個小時。
童香鈺用濕紙巾幫宋格擦汗。
雖然宋格有生命體征，但一直沒醒過來。
童香鈺總是怕宋格感染發燒，用手和額頭量體溫又不準，她只能安慰自己，腹部那個貫穿傷口看上去沒紅腫發膿，應該是有在慢慢愈合。
至於她自己胳膊上的傷，連痂都已經掉了，沒有痂痕，手臂光滑如初，那道傷仿佛不曾存在過。
真的是異變，進化。
可童香鈺不明白，異變的契機是什麽，而且宋格身體素質樣樣都比她好，為什麽宋格恢覆起來就這麽慢？
童香鈺打開水，自己先喝一點，然後含上一口，低頭用舌輕輕撬開宋格的嘴唇和牙關，一點點餵進去。
三天裏，這動作童香鈺已經做過很多遍，早就已經駕輕就熟。
沒有臉紅心跳，沒有害羞緊張。
每一個動作都只是希望宋格能多喝進去一點點水，能早一點醒過來……
童香鈺一直在祈禱。
她也終於明白窈窈為什麽說那些話，當一個人已經無能為力的時候，能做的就只有信仰祈禱了。
如果……
退一萬步說，如果從死亡邊緣回來的人醒來可能會變成怪物。
那童香鈺也不怕。
童香鈺一邊餵宋格水一邊想：就算宋格變成怪物，也會和白白一樣，不會傷害害自己……這念頭才落下，童香鈺一僵，她察覺到哪裏不對，楞了半秒，然後舌尖試探地輕輕一攪，宋格口中的舌頭果然也施力跟了過來。
童香鈺耳根和脖子瞬間通紅！
童香鈺立刻撤開，一時間心慌意亂，羞窘的同時大腦又填充著無數驚喜，她看向宋格，胸口積攢了無數的話要說，然而宋格依然閉著眼，一動未動，沒有絲毫醒來的跡象。
童香鈺呆呆看著，半晌後洩了氣一般低垂下眼睫。
不過，童香鈺告訴自己，別氣餒，這已經是好消息了。
再過兩天，說不定兩天後宋格就能醒了！
大起大落並沒有影響到童香鈺的心，不管是五天七天，還是五個月七個月，她都要陪著宋格，把宋格救醒。
就是抱著這樣的心思。
之後幾次餵水，童香鈺哪怕發現宋格的舌頭動了，也見怪不怪，甚至抵上去讓她別亂動，好好喝水。
然而這次餵完含水要再低頭時，童香鈺看到宋格緩睜開了眼，對上視線那一刻，童香鈺被嗆到瘋狂咳嗽，她連忙別過臉，咳嗽兩聲竟然捂嘴忍住，回來確認宋格是不是真醒了。
沒看錯。
宋格睜開了眼。
童香鈺於是捂著嘴繼續那驚天動地的咳嗽，等咳完，她才想起更要緊的事，欣喜中又著急忙慌地問宋格，“宋格，你身上哪裏還痛不痛？餓不餓？渴不渴？要不要先吃點東西？”
話問出來的時候，童香鈺視線已經模糊了。
童香鈺連忙擦眼淚。
宋格看她這樣，動了動嘴唇。
“你說什麽？”童香鈺連忙附耳過去聽。
宋格聲音很虛弱地開口：“……占我便宜。”
童香鈺杏眸狠狠瞪大，本來應該為這話感到臉紅羞惱的要努力解釋一番的，可是時隔將近一百個小時，宋格終於從昏迷不醒中醒過來還開口說了話……
童香鈺胸口萬千情緒翻滾，壓也壓不住，全數化成眼淚。
童香鈺哽咽一聲，不再強忍，委屈地像個孩子一樣大哭出聲音。
宋格閉了閉眼，然後睜開，掀動蒼白的唇。
童香鈺盡管哭得非常委屈，也還是聽到了宋格好像說話了，她立刻抽噎著停下來，淚汪汪看著她，“宋格你，你說什麽？”
“不就是便宜麽，沒說不讓你占……”宋格語氣虛弱聽著好像充滿無奈。
童香鈺卻在一瞬間破涕為笑，她抹抹眼淚，又羞又氣，“我才不是占你便宜，我是在給你餵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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