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4章 豬玀夢工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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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4章 豬玀夢工廠
壓抑的氣味在房間裏彌散開來, 林夕給它們分發完早餐以後，他起身下樓，那狼狽的背影宛如落荒而逃一般。
他去樓下的小賣鋪買了一包香煙。
林夕是不抽煙的, 但是，他煩心的時候總會給自己點上一根香煙, 明滅的火光閃爍著，他修長的手指夾著煙卷，整個人靠在路邊的欄桿上，映入眼簾的是來來往往的上班族，上班族一個個白領黑褲行色匆匆的。
忽然, 映入他眼簾是一個個西裝革履的牛頭馬面。
怎麽了？
林夕猛地的彈掉手中的煙灰, 用手指揉了揉眼睛, 那牛頭馬面又恢覆成了行色匆匆的上班族, 仿佛剛剛看到了那一幕僅是他的錯覺。
他往嘴裏扔了一粒薄荷糖, 薄荷那清涼的感覺充斥著他的味蕾，緩和了他剛剛緊繃的情緒。
他從口袋裏掏出了手機點開了通訊錄, 他的手指在撥號鍵那邊停頓了好一會，許久才撥通了那一端的號碼。
“夕夕, 找我有事？”
林夕沈默的聽著電話一端的聲音，沈默不發著。
“夕夕, 你打電話過來為什麽不說話？”
“夕夕, 怎麽了？”
電話那一端急切的聲音仿佛呼喚回了林夕的神智。
他沒頭沒尾的來了一句，“如果這個世界的是非對錯都是顛倒的該怎麽辦？”
小醜高坐在殿堂, 奉為傳奇。
這些家夥真的擔得起傳奇二字？
他只聞到一股股的銅臭味。
謝傅：“你怎麽會這樣想？”
“因為我看到了。”
看到了那鮮亮的錢幣包裹著腐朽身軀，越是光鮮越是散發著難以掩蓋的惡臭, 宛如散發著濃郁惡臭的捕蠅草，專門吸引蒼蠅的如期而至。
謝傅低沈的笑著, “魔鬼一向都是以耶穌之名的，唯有成為真善美的化身，才能夠蠱惑信徒的心智，引導他們前往萬劫不覆的深淵。”
“噗。”
林夕忍不住笑出聲來，“沒想到你還研究《聖經》啊？”
他輕聲嗤笑著，玩味的拉長尾音，“那我是不是應該告訴你，好人命不長呀？”
“你想贏？如果在這個顛倒的世界裏，錯誤就是對，那麽你錯到了極致，你就能夠踩著他們的骷髏頭，一步一腳印的走上。君子是鬥不過小人，他若是惡，你便更惡，如果他們是來自汙濁的地溝水，那你比他們更不堪即可。”
林夕彈著指尖的煙灰，眼底帶著一抹嘲弄，“你真像勾引夏娃的那條蛇。”
“是嗎？那你真是謬讚了。”謝傅低沈的笑著，他周身彌散著一股揮之不去的黑氣，宛如渾然天成的黑曜石。
“我去忙了。”
林夕掐斷了電話，仰頭凝視那陰霾天，烏雲壓城，不見一分蔚藍。
他從口袋裏掏出劣質的耳機，隨意的點了播放鍵，夾雜著噪音的音樂從耳麥裏透了出來，“別害怕將一切打破，日落之後有群星閃爍，哪怕這狂風吞噬我，命運嘲笑我，就算粉身碎骨怕什麽，誕生在黑夜的花朵怎麽可能只靠光而活，哪怕這謊言扭曲我，妄想腐蝕我，我也不會選擇懦弱……”
他回到了窄小狹長的豬圈中，那狹長的樓道落入黑色的陰影中，宛如潛藏黑暗裏吃人不吐骨頭的妖怪。
見它們都吃完了早餐，林夕將耳機一摘，揣入了兜裏，上前主動招呼道：“對了，我們來談談你們的產出，你們之前都是負責哪個方面的？”
“《霸道總裁勇敢愛，一胎八寶》。”
“《全家聽到我心聲殺瘋了》。”
“《妾室兇猛，三媒六聘嫁首輔》。”
“《雄蟲崛起》。”
它們七嘴八舌的報上來一串串的文名，把林夕都幹沈默了，這都是什麽呀？
“這些都什麽？”林夕忍不住擰起了眉頭。
“這都是當下最流行的方向，侯老師說了，只要照著這個方向走，一定沒有錯！”58號如數家珍一般的把關鍵的知識點講了出來。
林夕：“……”
“這些東西有什麽意義嗎？”林夕不解道。
一直沈默寡言的老豬玀擡起頭，那灰色渙散的眼眸註視著他，反問道：“為什麽要有意義呢？”
林夕：“……”
他的唇一張一合試圖想要說些什麽，老豬玀卻提前搶白道：“你見過牲畜嗎？”
“什麽？”
“十九世紀農場主為了牲畜晝夜不停的幹活，他們會在牲畜的草料裏增加大量的咖啡因，高濃度的咖啡因能夠使牲畜的精神亢奮，使得農場主的收益大增，高強度的工作會破壞牲畜的健康，但是，那又怎麽樣呢？它們僅是耗材。”
“方法永不過時，我們要做的是不停的麻醉他們的神經，哪怕懸崖近在眼前，我們依然要給他們唱響盛世讚歌，讓他們看不見勒緊在脖子上的項圈，讓他們看不見近在咫尺的懸崖，哪怕他們渾身被烈火燒得赤紅，他們依然毫無所覺，你看，這就是國泰民安的盛世啊！”
23號抿著唇角，不以為意道：“要我說，只要能夠賺到錢，你又何必介懷用何種方法與手段嗎？哪怕是毒藥，那也是他們索要的不是嗎？”
林夕環視著行色各異的豬玀們，話在舌間回味著，宛如無盡的回甘。
“你們先忙吧。”
一句簡短的話，結束了整個對話。
他坐在後面的折疊椅上，雙手交叉在一起，眉頭緊鎖著。
他這一坐便是一上午，連人散了，他都沒有註意到。
“林哥在想什麽？想得那麽出神！我喊你好一會了……”紀桑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只是沒有想明白。”林夕那張冷峻的臉露出了幾分不解。
“想什麽？”
“那項圈勒得那麽痛，它們感覺不到嗎？為什麽它們甘願成為困在牢籠裏的豬玀？”
紀桑沒想到他會說出這一番話來，“林哥，你真的是個溫柔的人。”
林夕：“……”
沒有，你想多了。
紀桑寬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循循善誘道：“既然你想要找到原因，何不往前走走看，這些豬玀只是食物鏈的最底層，或許往上走一走能夠看到不同的風景。”
“林哥，我們只是在完成副本，你別想太多了，如期完成任務對於我們來說，才是最要緊的。”
紀桑的話宛如一個大擺錘，一下子把林夕震醒過來。
是呀，他們只是在完成副本，這一切不過是副本任務之一而已。
林夕那緊繃的心松緩了下來，他一掌拍在紀桑的手掌上，沖他挑了挑眉，“走，去吃飯了。”
一聽到這話，紀桑喜不自勝，“林哥，等得就是你這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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壓抑的氣味在房間裏彌散開來, 林夕給它們分發完早餐以後，他起身下樓，那狼狽的背影宛如落荒而逃一般。
他去樓下的小賣鋪買了一包香煙。
林夕是不抽煙的, 但是，他煩心的時候總會給自己點上一根香煙, 明滅的火光閃爍著，他修長的手指夾著煙卷，整個人靠在路邊的欄桿上，映入眼簾的是來來往往的上班族，上班族一個個白領黑褲行色匆匆的。
忽然, 映入他眼簾是一個個西裝革履的牛頭馬面。
怎麽了？
林夕猛地的彈掉手中的煙灰, 用手指揉了揉眼睛, 那牛頭馬面又恢覆成了行色匆匆的上班族, 仿佛剛剛看到了那一幕僅是他的錯覺。
他往嘴裏扔了一粒薄荷糖, 薄荷那清涼的感覺充斥著他的味蕾，緩和了他剛剛緊繃的情緒。
他從口袋裏掏出了手機點開了通訊錄, 他的手指在撥號鍵那邊停頓了好一會，許久才撥通了那一端的號碼。
“夕夕, 找我有事？”
林夕沈默的聽著電話一端的聲音，沈默不發著。
“夕夕, 你打電話過來為什麽不說話？”
“夕夕, 怎麽了？”
電話那一端急切的聲音仿佛呼喚回了林夕的神智。
他沒頭沒尾的來了一句，“如果這個世界的是非對錯都是顛倒的該怎麽辦？”
小醜高坐在殿堂, 奉為傳奇。
這些家夥真的擔得起傳奇二字？
他只聞到一股股的銅臭味。
謝傅：“你怎麽會這樣想？”
“因為我看到了。”
看到了那鮮亮的錢幣包裹著腐朽身軀，越是光鮮越是散發著難以掩蓋的惡臭, 宛如散發著濃郁惡臭的捕蠅草，專門吸引蒼蠅的如期而至。
謝傅低沈的笑著, “魔鬼一向都是以耶穌之名的，唯有成為真善美的化身，才能夠蠱惑信徒的心智，引導他們前往萬劫不覆的深淵。”
“噗。”
林夕忍不住笑出聲來，“沒想到你還研究《聖經》啊？”
他輕聲嗤笑著，玩味的拉長尾音，“那我是不是應該告訴你，好人命不長呀？”
“你想贏？如果在這個顛倒的世界裏，錯誤就是對，那麽你錯到了極致，你就能夠踩著他們的骷髏頭，一步一腳印的走上。君子是鬥不過小人，他若是惡，你便更惡，如果他們是來自汙濁的地溝水，那你比他們更不堪即可。”
林夕彈著指尖的煙灰，眼底帶著一抹嘲弄，“你真像勾引夏娃的那條蛇。”
“是嗎？那你真是謬讚了。”謝傅低沈的笑著，他周身彌散著一股揮之不去的黑氣，宛如渾然天成的黑曜石。
“我去忙了。”
林夕掐斷了電話，仰頭凝視那陰霾天，烏雲壓城，不見一分蔚藍。
他從口袋裏掏出劣質的耳機，隨意的點了播放鍵，夾雜著噪音的音樂從耳麥裏透了出來，“別害怕將一切打破，日落之後有群星閃爍，哪怕這狂風吞噬我，命運嘲笑我，就算粉身碎骨怕什麽，誕生在黑夜的花朵怎麽可能只靠光而活，哪怕這謊言扭曲我，妄想腐蝕我，我也不會選擇懦弱……”
他回到了窄小狹長的豬圈中，那狹長的樓道落入黑色的陰影中，宛如潛藏黑暗裏吃人不吐骨頭的妖怪。
見它們都吃完了早餐，林夕將耳機一摘，揣入了兜裏，上前主動招呼道：“對了，我們來談談你們的產出，你們之前都是負責哪個方面的？”
“《霸道總裁勇敢愛，一胎八寶》。”
“《全家聽到我心聲殺瘋了》。”
“《妾室兇猛，三媒六聘嫁首輔》。”
“《雄蟲崛起》。”
它們七嘴八舌的報上來一串串的文名，把林夕都幹沈默了，這都是什麽呀？
“這些都什麽？”林夕忍不住擰起了眉頭。
“這都是當下最流行的方向，侯老師說了，只要照著這個方向走，一定沒有錯！”58號如數家珍一般的把關鍵的知識點講了出來。
林夕：“……”
“這些東西有什麽意義嗎？”林夕不解道。
一直沈默寡言的老豬玀擡起頭，那灰色渙散的眼眸註視著他，反問道：“為什麽要有意義呢？”
林夕：“……”
他的唇一張一合試圖想要說些什麽，老豬玀卻提前搶白道：“你見過牲畜嗎？”
“什麽？”
“十九世紀農場主為了牲畜晝夜不停的幹活，他們會在牲畜的草料裏增加大量的咖啡因，高濃度的咖啡因能夠使牲畜的精神亢奮，使得農場主的收益大增，高強度的工作會破壞牲畜的健康，但是，那又怎麽樣呢？它們僅是耗材。”
“方法永不過時，我們要做的是不停的麻醉他們的神經，哪怕懸崖近在眼前，我們依然要給他們唱響盛世讚歌，讓他們看不見勒緊在脖子上的項圈，讓他們看不見近在咫尺的懸崖，哪怕他們渾身被烈火燒得赤紅，他們依然毫無所覺，你看，這就是國泰民安的盛世啊！”
23號抿著唇角，不以為意道：“要我說，只要能夠賺到錢，你又何必介懷用何種方法與手段嗎？哪怕是毒藥，那也是他們索要的不是嗎？”
林夕環視著行色各異的豬玀們，話在舌間回味著，宛如無盡的回甘。
“你們先忙吧。”
一句簡短的話，結束了整個對話。
他坐在後面的折疊椅上，雙手交叉在一起，眉頭緊鎖著。
他這一坐便是一上午，連人散了，他都沒有註意到。
“林哥在想什麽？想得那麽出神！我喊你好一會了……”紀桑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只是沒有想明白。”林夕那張冷峻的臉露出了幾分不解。
“想什麽？”
“那項圈勒得那麽痛，它們感覺不到嗎？為什麽它們甘願成為困在牢籠裏的豬玀？”
紀桑沒想到他會說出這一番話來，“林哥，你真的是個溫柔的人。”
林夕：“……”
沒有，你想多了。
紀桑寬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循循善誘道：“既然你想要找到原因，何不往前走走看，這些豬玀只是食物鏈的最底層，或許往上走一走能夠看到不同的風景。”
“林哥，我們只是在完成副本，你別想太多了，如期完成任務對於我們來說，才是最要緊的。”
紀桑的話宛如一個大擺錘，一下子把林夕震醒過來。
是呀，他們只是在完成副本，這一切不過是副本任務之一而已。
林夕那緊繃的心松緩了下來，他一掌拍在紀桑的手掌上，沖他挑了挑眉，“走，去吃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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