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真相（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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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真相（三）
這些嘟囔在寂靜無聲的環境中便清晰可聞，陳林雖然沒聽全，但也聽了個八九不離十。
他驚恐地擡起頭顱，眼中盛滿恐懼。
“什麽……什麽……”過於驚駭讓他嘴裏一直打磕巴，環抱著軀體的手指與嘴唇同頻率顫動著，兩次三番努力後，終於從嘴唇中飄出一串還算完整清晰的話語：“你這是什麽意思？”
倒不是他不學無術，沒聽明白謝夷則的話，而是這些奇奇怪怪的概念在這種情況下格外難以理解，世界線屏蔽、時間收斂，這種謝夷則自己創造出來的詞匯順著他左耳朵飄進去，然後又從右耳朵飄出來，大腦中一團漿糊，空無一物。
謝夷則這個時候同樣需要與旁人對話來理清自己的思緒。
不過相比於陳林，他神經已經千錘百煉，恐懼的念頭少的稀薄，殘留在意識中更多的是對自己結論的不可思議。
即便接受了昨日種種，已為既定，這種世界線的故意屏蔽也讓他如同一拳打在棉花裏，有力無處使，更何況他壓根無法轉變多年受到的教育，去接受這種荒唐的命中註定。
“我想應該是這樣的。”謝夷則也有些無力，頹廢地靠在墻壁上，進一步解釋：“原本故事線走到這裏時，我們不在這個地方，而溫嵐也沒有通過提前出院這種方式得到救贖，所以故事線在繼續前行，而我們這種外力沒有辦法撼動它，甚至為避免這種輕微的幹擾，我們被屏蔽在了這條故事線之外。”
謝夷則的第二次解釋，硬生生鉆進了陳林大腦。
但說句老實話，陳林是強逼著自己打起精神來聽謝夷則的每一句話，但他的軀幹宛如一具瀕臨崩壞的機械，這些過多的覆雜概念又往本不牢固的零件上施加了全新的壓力。
他晃蕩著站起，手掌緊緊抓住樓梯扶手。
“那溫嵐怎麽辦？”陳林大腦已經超負荷，無法運行太過覆雜的概念，但救贖溫嵐的執念讓他保存這最後一絲理智。
“幾個小時前，我出過一次車禍。”
提到溫嵐，謝夷則順勢想起了元熹，同樣意識也飛到了幾個小時前的車禍裏，車禍發生前，元熹講過的那些話此刻在回想起來，每一句都覺著意味深長。
元熹在幫助他避免車禍發生時使用過一個做法：替。
如此想著，謝夷則沈吟片刻開口，躊躇著道：“元熹之前透露過一個可以改變結局的辦法……”
話至此，謝夷則又沈默了下來，不在繼續交代這個方法，主要是他思量到這個代替故事當中人物的辦法一定程度上來講並非那麽仁慈柔和。
無需爭辯，故事線繼續發展下去，溫嵐註定會被全身大面積燒傷，而如果選擇改變，那麽就需要有個人挺身而出，代替溫嵐承受她的命運。
將心比心，全身大面積燒傷可不是鬧著玩的，無論是過程中被烈焰灼傷的痛苦亦或者此後治療中承受的折磨以及各種術後並發癥都是無法預估的。
等著謝夷則講述具體操作辦法的陳林，見他說著說著噤了聲，心情難免浮躁了起來，宛如餓狼撲食般，用全然不同於此前的敏捷身手，躍到謝夷則面前，抓住他的肩膀搖晃道：“你快點說是什麽辦法？”
謝夷則沈默著一語不發。
“我就知道你是這種不念及血緣親情的偽君子。”陳林破口大罵，“溫嵐相信你這種人還不如信了條狗？”
知道他是在使用最劣質的激將法，謝夷則沒有太過憤怒，長嘆道：“既然辦公室裏沒有人，我們還是先到病房去吧！”
“病房！你還好意思去見溫嵐？”陳林不依不饒，跳著腳罵：“如果我是你，我這輩子都不會見溫嵐的？”
謝夷則左耳朵進右耳朵去，不僅沒將陳林的話往心裏去，甚至連個眼神都沒給他，只顧著腳下步伐飛快，順著辦公樓與副樓之間的天梯棧道快步往前走。
眼見謝夷則越走越遠，陳林口幹舌燥的同時心裏也焦急，恨恨跺了跺腳，在謝夷則身影徹底消失在視線中之前，他收起了謾罵，小跑著追了過去。
溫嵐正好住在五層。進入副樓，有條南北方向的走廊，走廊兩側是一間一間的病房。
雖說溫嵐入住時，謝夷則參觀過整棟樓。
但時隔今年，謝夷則再度踏入走廊，心中忍不住發毛。
幽深且安靜的走廊蔓延出去，一望無際看不到盡頭，這棟樓是有電的，白晃晃的白熾燈炙烤著大理石地板，與同樣雪白的墻壁相互呼應，讓一切都籠罩在陰森的白色之中。
走廊上空無一人，安靜到謝夷則耳中除了自己的腳步聲就是自己逐漸加重的呼吸聲。
每間病房都相同，一模一樣的通綠色防盜門。謝夷則記著溫嵐的病房是5021，他一路走一路仔細辨認著門上懸掛著的黃銅門牌。
過了5020，5021的門牌號躍入謝夷則視線中。
“這間應該就是溫嵐的病房！”
站在病房門口，謝夷則做了個深呼吸，近鄉情怯的感情在他心中發酵，舉著手躊躇良久，始終沒能按響門鈴。
反倒是隨後趕到的陳林，越過他率先敲了門。
門鈴叮咚作響，三四分鐘時間過去了，別提開門，屋裏甚至連個應聲的人都沒有。
“溫嵐是住在這件病房嗎？”陳林一刻不停地按著門鈴。
長時間的等候讓謝夷則也不確定了，他疑惑地蹙緊眉頭，正反思是不是自己真將門牌號給記錯了，那邊門內終於傳來聲音。
“誰？”
陳林太熟悉溫嵐的聲音了，這聲低呵一出，他瞳孔當即放大，眼中滿溢著喜悅，激動：“溫嵐，是我！”
因為整棟樓都安靜的過分，謝夷則很輕松就能聽到溫嵐踩著拖鞋走路的聲音，沙沙聲響宛如蝮蛇爬行時腹部摩擦著地面時所發出來的聲音。
隨著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近，溫嵐走到了門口。
這是家療養院，所以並不會像所謂的精神病院那樣限制嚴苛，溫嵐病房的門是可以從裏面打開的。
但謝夷則站在門口左等右等，始終不見開門，心中正困惑，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在寂靜的環境中格外引人註目，謝夷則視線循聲而動，投射於地面。
印入他視線中的是一把正順著兩指寬的門縫緩緩移動的門鑰匙。
謝夷則幾乎是下意識彎腰去構這把鑰匙。
當他指尖碰觸到鑰匙後，門那邊的溫嵐感覺到了施加在鑰匙上相反的作用力後，低聲詢問：“哥，是你嗎？”
謝夷則抽出鑰匙的同時嗯了一聲，溫嵐那邊誇張地松了口氣，隔著門板解釋著自己行為的原因，“最近，我的主治醫生非要說我病情正在加重，強制將我鎖在房間裏不許外人探視，而這把鑰匙也還是我昨兒下午意識清醒後從他身上偷來的。”
“你用它就能打開我病房的門。”溫嵐總結性囑咐道。
謝夷則將鑰匙插進鎖孔裏，起初他以為按照故事線的自洽與合理，這把鑰匙是無法打開門鎖的，但輕輕扭動後，簡單的防盜鎖咯噔一聲開了。
這邊，謝夷則習慣性地思考著這個不合理的地方，門那邊，溫嵐動作矯捷，幾乎是在門鎖打開的那一瞬間，便伸手拉開了防盜門。
堪稱久別重逢，溫嵐嘴唇顫抖激動地撲向謝夷則。
“哥，你需要相信我！”溫嵐擁抱著謝夷則的肩膀道。
突如其來的重量讓謝夷則收斂心神，將視線聚焦於溫嵐的身上，她與三個月前截然不同，瘦了很多，幾乎皮包骨頭，尤其是眼角餘光掃到她擁抱著自己的手臂，纖細的只有兩根手指頭寬，皮膚顏色蒼白到了病態，其上血管凸出，宛如老樹樹根。
謝夷則不忍心掰開她的手臂，主要害怕自己一用力這脆弱的骨頭就會折了。
“先放手吧！”擁抱了將近一分鐘後，謝夷則躊躇著開口。
聞言，溫嵐乖順地松了手。
“溫嵐，你還好嗎？”陳林關心著，說老實話，他心中不太高興，但礙於這種久別重逢的喜悅日子也就按捺住了火氣沒有發作，隨後見溫嵐乖順地從謝夷則懷裏抽身而退後，他熄滅了的熱情再度點燃，踴躍表現：“溫嵐，我們趕緊離開這裏吧！”
溫嵐像是才註意到有第三個人存在，旁光一掃，給陳林了個眼神，似笑非笑道：“全聽你的。”
說是這樣說，但謝夷則清晰地感覺到了溫嵐身上濃重的敵意，至於原因，溫嵐在電話裏吐露過，她擁有的記憶中，這陳林最後會背叛她，走向謝夷則。
幾乎是熱臉貼了冷屁股，陳林興致勃勃牽著溫嵐的手臂走在前面，謝夷則跟隨在他們兩個人的身後，亦步亦趨乘坐著電梯來到一樓。
“這一路也太順了點吧！但總覺有哪裏不太對勁？”
下到一樓時，仍舊順風順水沒遇到任何突發狀況讓謝夷則感覺有些不真實。
溫嵐敏銳地註意到了謝夷則的出神，止住腳步，回頭道： “哥，你在想什麽？”
此刻，她就站在一樓大廳的門口，眼前就只有一道門檻，只要跨過這道門檻便能重獲新生。
溫嵐肉眼可見地激動了起來，瘦到顴骨凸出的面龐籠罩在激動的紅光之中。
陳林已經先一步跨出了門，站在門檻之外，他接茬道：“他能想什麽好事！溫嵐，這地方連個人聲都沒有，古裏古怪的，你還是先出來比較要緊！”
經這一提醒，謝夷則恍然大悟：“聲音！是聲音！這裏也沒有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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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嘟囔在寂靜無聲的環境中便清晰可聞，陳林雖然沒聽全，但也聽了個八九不離十。
他驚恐地擡起頭顱，眼中盛滿恐懼。
“什麽……什麽……”過於驚駭讓他嘴裏一直打磕巴，環抱著軀體的手指與嘴唇同頻率顫動著，兩次三番努力後，終於從嘴唇中飄出一串還算完整清晰的話語：“你這是什麽意思？”
倒不是他不學無術，沒聽明白謝夷則的話，而是這些奇奇怪怪的概念在這種情況下格外難以理解，世界線屏蔽、時間收斂，這種謝夷則自己創造出來的詞匯順著他左耳朵飄進去，然後又從右耳朵飄出來，大腦中一團漿糊，空無一物。
謝夷則這個時候同樣需要與旁人對話來理清自己的思緒。
不過相比於陳林，他神經已經千錘百煉，恐懼的念頭少的稀薄，殘留在意識中更多的是對自己結論的不可思議。
即便接受了昨日種種，已為既定，這種世界線的故意屏蔽也讓他如同一拳打在棉花裏，有力無處使，更何況他壓根無法轉變多年受到的教育，去接受這種荒唐的命中註定。
“我想應該是這樣的。”謝夷則也有些無力，頹廢地靠在墻壁上，進一步解釋：“原本故事線走到這裏時，我們不在這個地方，而溫嵐也沒有通過提前出院這種方式得到救贖，所以故事線在繼續前行，而我們這種外力沒有辦法撼動它，甚至為避免這種輕微的幹擾，我們被屏蔽在了這條故事線之外。”
謝夷則的第二次解釋，硬生生鉆進了陳林大腦。
但說句老實話，陳林是強逼著自己打起精神來聽謝夷則的每一句話，但他的軀幹宛如一具瀕臨崩壞的機械，這些過多的覆雜概念又往本不牢固的零件上施加了全新的壓力。
他晃蕩著站起，手掌緊緊抓住樓梯扶手。
“那溫嵐怎麽辦？”陳林大腦已經超負荷，無法運行太過覆雜的概念，但救贖溫嵐的執念讓他保存這最後一絲理智。
“幾個小時前，我出過一次車禍。”
提到溫嵐，謝夷則順勢想起了元熹，同樣意識也飛到了幾個小時前的車禍裏，車禍發生前，元熹講過的那些話此刻在回想起來，每一句都覺著意味深長。
元熹在幫助他避免車禍發生時使用過一個做法：替。
如此想著，謝夷則沈吟片刻開口，躊躇著道：“元熹之前透露過一個可以改變結局的辦法……”
話至此，謝夷則又沈默了下來，不在繼續交代這個方法，主要是他思量到這個代替故事當中人物的辦法一定程度上來講並非那麽仁慈柔和。
無需爭辯，故事線繼續發展下去，溫嵐註定會被全身大面積燒傷，而如果選擇改變，那麽就需要有個人挺身而出，代替溫嵐承受她的命運。
將心比心，全身大面積燒傷可不是鬧著玩的，無論是過程中被烈焰灼傷的痛苦亦或者此後治療中承受的折磨以及各種術後並發癥都是無法預估的。
等著謝夷則講述具體操作辦法的陳林，見他說著說著噤了聲，心情難免浮躁了起來，宛如餓狼撲食般，用全然不同於此前的敏捷身手，躍到謝夷則面前，抓住他的肩膀搖晃道：“你快點說是什麽辦法？”
謝夷則沈默著一語不發。
“我就知道你是這種不念及血緣親情的偽君子。”陳林破口大罵，“溫嵐相信你這種人還不如信了條狗？”
知道他是在使用最劣質的激將法，謝夷則沒有太過憤怒，長嘆道：“既然辦公室裏沒有人，我們還是先到病房去吧！”
“病房！你還好意思去見溫嵐？”陳林不依不饒，跳著腳罵：“如果我是你，我這輩子都不會見溫嵐的？”
謝夷則左耳朵進右耳朵去，不僅沒將陳林的話往心裏去，甚至連個眼神都沒給他，只顧著腳下步伐飛快，順著辦公樓與副樓之間的天梯棧道快步往前走。
眼見謝夷則越走越遠，陳林口幹舌燥的同時心裏也焦急，恨恨跺了跺腳，在謝夷則身影徹底消失在視線中之前，他收起了謾罵，小跑著追了過去。
溫嵐正好住在五層。進入副樓，有條南北方向的走廊，走廊兩側是一間一間的病房。
雖說溫嵐入住時，謝夷則參觀過整棟樓。
但時隔今年，謝夷則再度踏入走廊，心中忍不住發毛。
幽深且安靜的走廊蔓延出去，一望無際看不到盡頭，這棟樓是有電的，白晃晃的白熾燈炙烤著大理石地板，與同樣雪白的墻壁相互呼應，讓一切都籠罩在陰森的白色之中。
走廊上空無一人，安靜到謝夷則耳中除了自己的腳步聲就是自己逐漸加重的呼吸聲。
每間病房都相同，一模一樣的通綠色防盜門。謝夷則記著溫嵐的病房是5021，他一路走一路仔細辨認著門上懸掛著的黃銅門牌。
過了5020，5021的門牌號躍入謝夷則視線中。
“這間應該就是溫嵐的病房！”
站在病房門口，謝夷則做了個深呼吸，近鄉情怯的感情在他心中發酵，舉著手躊躇良久，始終沒能按響門鈴。
反倒是隨後趕到的陳林，越過他率先敲了門。
門鈴叮咚作響，三四分鐘時間過去了，別提開門，屋裏甚至連個應聲的人都沒有。
“溫嵐是住在這件病房嗎？”陳林一刻不停地按著門鈴。
長時間的等候讓謝夷則也不確定了，他疑惑地蹙緊眉頭，正反思是不是自己真將門牌號給記錯了，那邊門內終於傳來聲音。
“誰？”
陳林太熟悉溫嵐的聲音了，這聲低呵一出，他瞳孔當即放大，眼中滿溢著喜悅，激動：“溫嵐，是我！”
因為整棟樓都安靜的過分，謝夷則很輕松就能聽到溫嵐踩著拖鞋走路的聲音，沙沙聲響宛如蝮蛇爬行時腹部摩擦著地面時所發出來的聲音。
隨著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近，溫嵐走到了門口。
這是家療養院，所以並不會像所謂的精神病院那樣限制嚴苛，溫嵐病房的門是可以從裏面打開的。
但謝夷則站在門口左等右等，始終不見開門，心中正困惑，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在寂靜的環境中格外引人註目，謝夷則視線循聲而動，投射於地面。
印入他視線中的是一把正順著兩指寬的門縫緩緩移動的門鑰匙。
謝夷則幾乎是下意識彎腰去構這把鑰匙。
當他指尖碰觸到鑰匙後，門那邊的溫嵐感覺到了施加在鑰匙上相反的作用力後，低聲詢問：“哥，是你嗎？”
謝夷則抽出鑰匙的同時嗯了一聲，溫嵐那邊誇張地松了口氣，隔著門板解釋著自己行為的原因，“最近，我的主治醫生非要說我病情正在加重，強制將我鎖在房間裏不許外人探視，而這把鑰匙也還是我昨兒下午意識清醒後從他身上偷來的。”
“你用它就能打開我病房的門。”溫嵐總結性囑咐道。
謝夷則將鑰匙插進鎖孔裏，起初他以為按照故事線的自洽與合理，這把鑰匙是無法打開門鎖的，但輕輕扭動後，簡單的防盜鎖咯噔一聲開了。
這邊，謝夷則習慣性地思考著這個不合理的地方，門那邊，溫嵐動作矯捷，幾乎是在門鎖打開的那一瞬間，便伸手拉開了防盜門。
堪稱久別重逢，溫嵐嘴唇顫抖激動地撲向謝夷則。
“哥，你需要相信我！”溫嵐擁抱著謝夷則的肩膀道。
突如其來的重量讓謝夷則收斂心神，將視線聚焦於溫嵐的身上，她與三個月前截然不同，瘦了很多，幾乎皮包骨頭，尤其是眼角餘光掃到她擁抱著自己的手臂，纖細的只有兩根手指頭寬，皮膚顏色蒼白到了病態，其上血管凸出，宛如老樹樹根。
謝夷則不忍心掰開她的手臂，主要害怕自己一用力這脆弱的骨頭就會折了。
“先放手吧！”擁抱了將近一分鐘後，謝夷則躊躇著開口。
聞言，溫嵐乖順地松了手。
“溫嵐，你還好嗎？”陳林關心著，說老實話，他心中不太高興，但礙於這種久別重逢的喜悅日子也就按捺住了火氣沒有發作，隨後見溫嵐乖順地從謝夷則懷裏抽身而退後，他熄滅了的熱情再度點燃，踴躍表現：“溫嵐，我們趕緊離開這裏吧！”
溫嵐像是才註意到有第三個人存在，旁光一掃，給陳林了個眼神，似笑非笑道：“全聽你的。”
說是這樣說，但謝夷則清晰地感覺到了溫嵐身上濃重的敵意，至於原因，溫嵐在電話裏吐露過，她擁有的記憶中，這陳林最後會背叛她，走向謝夷則。
幾乎是熱臉貼了冷屁股，陳林興致勃勃牽著溫嵐的手臂走在前面，謝夷則跟隨在他們兩個人的身後，亦步亦趨乘坐著電梯來到一樓。
“這一路也太順了點吧！但總覺有哪裏不太對勁？”
下到一樓時，仍舊順風順水沒遇到任何突發狀況讓謝夷則感覺有些不真實。
溫嵐敏銳地註意到了謝夷則的出神，止住腳步，回頭道： “哥，你在想什麽？”
此刻，她就站在一樓大廳的門口，眼前就只有一道門檻，只要跨過這道門檻便能重獲新生。
溫嵐肉眼可見地激動了起來，瘦到顴骨凸出的面龐籠罩在激動的紅光之中。
陳林已經先一步跨出了門，站在門檻之外，他接茬道：“他能想什麽好事！溫嵐，這地方連個人聲都沒有，古裏古怪的，你還是先出來比較要緊！”
經這一提醒，謝夷則恍然大悟：“聲音！是聲音！這裏也沒有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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