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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務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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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務開始

SSS級怪物【蟲之女王】。

祂是已知最為兇殘冷酷的怪物, 對人類具有極強的進攻性,也是最類似人類的怪物。

費迪南德家主:“【蟲之女王】是我們第一個知道確切位置的SSS級怪物,祂在黑霧中模仿人類建造了城市。可一直以來, 沒人能夠深入那裏。”

“你們要做的就是進入那座城市,設置好錨點。接下來的事情會由我們負責。”

柏萊特姆家主接道:“多虧機械城研發出了最新的傳送技術,先前我們一直無法深入黑霧。一旦高等血脈者靠近就會引起警戒。現在【青嵐之木】已死, 等西部邊境打起來,【蟲之女王】肯定不會放過這個機會。屆時, 我們會想辦法引出裏面的怪物,你們趁機溜進去, 瑞克斯會幫你們引路。”

沙沙家主環視四周, 語氣凝重:“你們一定要小心。”

等所有人離開後,房間內只剩下幾位血脈者。

麥爾丹公爵一改先前沈著鼓勵的神情,眉眼變得疲憊滄桑。

他凝視著緊閉的房門, 語氣苦澀:“我們這麽做真的值得嗎?那不是些貓貓狗狗,而是幾百條活生生的人命。其中準確地址的持有者只有二十組, 剩下的全部都是犧牲品。”

“ 只要能夠完成這次的任務, 那就是值得。”費迪南德家主將手搭在他的肩頭, 語氣沈凝。“這是一條充滿鮮血與犧牲的路,每個人可以為此而死, 包括你和我。”

麥爾丹公爵苦笑:“我知道, 可我心疼啊。這些孩子都是我一手培養出來的。老兄弟,你最喜歡的小兒子也在這次隊伍裏吧。他才十五歲,你也要送他去死?”

放在他肩膀上的手有一瞬間收緊, 對方聲音低啞。

“如果再給我十年。我的兒子會是西部最優秀的年輕血脈者。可誰讓我們沒有十年呢。他是我天賦最好的孩子, 年紀輕輕實力就超過了他的大哥,更適合接受這次任務。”

“除了他, 他的哥哥們這次分到了塞維奇手下,我只希望這位腦蟲血脈者的身體已經恢覆了,能夠帶領他們走向勝利。”

“塞維奇之前來黑霧邊境時的表現很不錯,可惜在十二圓桌試煉中出事,直到前幾天才趕過來。如果他能發揮出當初的指揮能力,肯定是這次反擊戰的新星。你不用太擔心。”

“唉,事到如今只能這麽期盼了。那四十支小隊人員全都檢查過了吧,不要出問題。”

“全部檢查過了。機械城派來的清一色是海拾茲的學生,專精傳送陣領域。教會派來的是最優秀的祭司,擅長凈化與治療,都有戰場經驗。協會派來的都是貴族後裔,天賦出眾。”

“不知道這次能回來幾個。”

麥爾丹公爵忍不住苦笑:“說來說去,我們誰不是儈子手呢。”

門內的人互相交流,走出屋的五人邊走邊聊,互通了一下情報姓名。

阿加友好地自我介紹,似是不經意地多看了幾眼奧雷烏斯。

“我是阿加,海拾茲教授的弟子,精通傳送學,接下來還請各位多多指教。”

瑞克斯有些心不在焉:“我是瑞克斯,黑霧探險小隊的一員,請多指教。”

弗林緊隨其後:“我是弗林,同樣是黑霧小隊的一員,土龜血脈者。”

祭司道:“我是馬爾康,擅長治療、凈化和戰鬥,應該不會拖你們後腿。”

奧雷烏斯介紹了自己,隨後看向阿加:“我們之前見過?”

阿加解釋:“這是我們第一次見面。你的事情流傳得很廣,我久仰大名了。”

奧雷烏斯盯著他看了一會兒,算是接受了這個解釋。拋去這個小插曲,一行人氣氛還算和諧,等交流完情報,約定好之後見面的時間便各懷心事的散了。奧雷烏斯一開始就看瑞克斯情況不對,主動追了出去。

他找到對方時,瑞克斯正獨自坐在屋頂上。看著遠方不知道想什麽。

紅發青年攀上屋頂,見狀挑了挑眉:“你怎麽也喜歡往屋頂上跑?”

“本來是不喜歡的,可來過一次就發現這裏看月亮還挺漂亮的。”

奧雷烏斯隱蔽地望天空瞟了一眼,懸浮在蒼穹上的眼瞳俯瞰大地,散發出妖異而清冷的光。對誇獎祂漂亮的話卻之不恭,轉而問道:“你剛剛的情緒不太對勁,怎麽回事?”

“......”

說到這個,瑞克斯沈默一會兒,臉上露出一絲苦笑。

“公爵大人在說謊,他騙了我們。沒人比我更清楚那座城市,【蟲之女王】的護衛隊駐紮在城中,那裏遠離黑霧邊境,不可能被戰鬥吸引過去。匯聚在廣場中的人力肯定有一些、不,絕大多數都是誘餌。”

“這種事情不能直接告知本人,否則很容易因為人類的求生欲而出現問題,擾亂整個計劃。因此最好的方式是給假情報,將這些人餵進怪物的嘴裏,而他們根本不會知道自己從一開始就棄子。”

“他們所做的一切,這所有犧牲都是為了我們開道。在那些人裏有我熟悉的朋友甚至同隊的隊友。他們每個人都是優秀的血脈者,甘願為人類貢獻自己的生命。我知道他們註定死在黑霧裏,可我救不了他們。我得踩著他們的屍骨往上爬,直到完成自己的任務為止。”

瑞克斯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喉嚨裏像是堵著一塊石頭,沈甸甸地墜進了胃裏。黑霧探索小隊彼此之間十分熟悉,公爵手下的人更是時常見面。他用力眨了眨眼睛,視線有些模糊。

“那些人裏,有教授過我格鬥技巧的前輩、有每次休假回來都會給我帶妻子做的點心的大哥、有送給我冬天衣服的人、有和我同吃同睡、同起同住的同伴。在黑霧裏,我們一起摸爬滾打,在領地裏,我們是親人與朋友。我要親手送他們去死。你知道嗎?我要親手送他們去死!”

說到最後,瑞克斯的聲音猛然高昂起來。他喘了口氣,死死地咬住自己的嘴唇,把過於尖銳的喊聲吞回了肚子裏。

他聲音哽咽,聲嘶力竭地喊道:“那些人都會死。照顧我的人會死、和我一起訓練過的朋友會死、包括我的小隊成員都會死。我不想看到犧牲了、不想看到死亡了。”

“奧雷烏斯,你告訴我,這操蛋的世界到底有什麽意義?我們為什麽拼盡全力還要活下去?我們真的能夠取勝嗎?這一切犧牲真的值得嗎?”

“我已經做過一次逃兵了,這次還要眼睜睜地看著同伴去送死嗎,我能完成他們的願望嗎?為什麽是我留下來而不是他們!?”

男人閉上眼睛,聲音沙啞得可怕。紅發青年沈默了一會兒,將掌心放在了他的頭上。聲音從瑞克斯頭頂傳來,帶著夜晚寂靜的涼意。

“……我知道你的感受,我有一個秘密。”

那是誰都不知道的秘密,僅存於他心底。一旦說出口就會打破一直維持的平衡。奸商知道,卻也只是竊竊發笑,憐憫他一廂情願的苦心。

紅發青年道:“我有一位視如兄長的人。”

“他對我來說是一座不滅的燈塔。我曾發誓要用一生去追隨他,成為像他一樣照耀前路的騎士。直到他在我面前兩次死亡。”

“第一次,他死在了家鄉的城前。他為正義和信仰獻出了所有,可沒有一個人去協助他。”

眾神告誡他,倘若你離開這裏,就丟棄了成神的可能;命運告訴他,只要閉上眼睛,未來就是一片光明璀璨。可他卻義無反顧地騎上天馬,奔赴故鄉。青年閉上眼睛,就又能看到對方馬背上的身影。

“當我找到他時,他獨自站在那扇緊閉的城門前,渾身傷痕累累、鮮血染紅了地面,可身形仍舊屹立不倒。”

“正面滿布傷痕,背後鎧甲無一處破損。我跪倒在他面前,發誓自己絕不會再如此無能為力。”

“他的第二次死亡是我親手導致。在世界樹遭受侵襲的時候,他是第一個遭受汙染的靈魂。那時,高潔的騎士即將墮落為怪物。他握住我的手,委托我殺死他。”

於是從那一刻起,【奧雷烏斯】犯下了罪。

他握住了那把劍,親手殺死了敬愛的兄長,賦予對方第二次死亡。為的是維護騎士的尊嚴與名譽。殺欲從此化為了紅發青年的詛咒,徹底紮根在了靈魂中。

“在他徹底異變前,我殺掉了他。但世界樹的汙染不可阻止,或許是因為親手殺死兄長的代價吧,我成為了第二個被汙染的靈魂。隨後越來越多、無可抑制地蔓延到了所有靈魂中。最終,世界之樹異變,群星之地破碎。”

他的錯誤不在於殺死兄長,而在於替對方承擔下了汙染源頭的罪。成為了靈魂們眼中第一個被汙染的人。

“我隱瞞了兄長的事情,曾經的摯友與我訣別,我知道他和我一樣敬愛著兄長;剩餘的靈魂們視我為敵人。所有靈魂陷入了沈睡,直到我再次蘇醒,群星之地的靈魂們接連降臨。有時我也會想,為什麽是我呢?”

紅發青年輕輕地說,聲音不緊不慢,平淡得像是在講述其他人的故事。

“有那麽多比我厲害的人,有那麽多比我堅定的人。我只是一個平凡無奇的普通人,唯一不同的就是走在碌碌無為人群中,有一天忽然擡頭看到了天光。周圍的人告誡我到此為止,我卻總想去光所在的地方,成為光本身。或許從那時起我就在強求自己。”

“這不是你的錯!”

瑞克斯驟然激動起來,高聲反駁他的話:“你已經很努力了,你完成了那個人的遺願,竭盡全力與汙染鬥爭,哪怕自己遭受詛咒,與摯友決裂,背負惡名也沒有放棄。你已經很了不起了!”

“這不過是因為命運而已,作為一個普通人,你怎麽能違抗命運的潮流呢。”

說到最後,瑞克斯幾乎是喊了出來。他像是在對奧雷烏斯說,又像是在對自己說。

“一滴水怎麽違抗大海?當命運逼迫你去往某個方向的時候,你怎麽才能脫離它?這不是你的錯,你已經竭盡全力了。”

“是啊,我也無數次地這麽對自己說。我想要一個圓滿的故事,可我總在來遲。兄長的時候是這樣,阿美拉的時候也是這樣。命運就像是一條洪流,我們每個人都是逆水而行的魚。以為自己掙脫了束縛 ,實則只是跳入了更為洶湧的暗河。但就算是這樣,瑞克斯,我還是想試試。”

紅發青年收回了手,瑞克斯扭頭看他,撞入了一雙平靜的眼睛。暗金色的瞳孔在月光下剔透反光,似是燃燒著一簇明亮的火。

他說:“我願意一而再、再而三、千遍萬遍,無數次被擊垮再爬起來,成為逝者的活墓碑,茍延殘喘、竭盡此身,只為一個圓滿的結局。”

“這就是我再次來到這裏的原因。我和迦南做過約定,這是最後一次嘗試。如果我因此發了瘋、他會親手殺死我。所以這一次,哪怕逆流而上、翻江倒海,我也一定要創造一個不同的結局。”

瑞克斯的眼底忽的升起了熱意。奧雷烏斯看著他,他看著奧雷烏斯。男人張了張嘴,有千言萬語卻說不出口。

他知道對方說這些話的用意。可他真的能夠做到嗎?奧雷烏斯那麽強大,他總能創造出奇跡。

可瑞克斯只是一個普通人。他曾聽過很多人的譏笑,說他的血脈垃圾。如果不是公爵當年救下暈倒在黑霧中的他,他早就成為埋於黑霧中的一具白骨。連瑞克斯這個名字都是公爵起的。

公爵說:“瑞克斯,你一定會戰無不勝。”

於是他成了公爵手中的劍。費盡心思卻只能在黑霧中摸爬滾打、尋覓情報。遇到同伴死了也只能眼睜睜看著,除了自己,他救不了任何人。

或許公爵給他起錯了名字,瑞克斯根本無法戰無不勝。紅發青年看著他,這一刻,瑞克斯心頭像是對方眼中的火點燃似的。

奧雷烏斯道:“沒什麽做不到的。如果命運把你打倒一次,就第二次站起來。打倒一萬次,就站起來一萬零一次。”

瑞克斯扯動嘴角:“如果不是被打倒而是被打死了呢?”

紅發青年聳肩:“無非就是死了而已。”

瑞克斯忍不住笑起來:“你真奇怪,我從沒見過像你這樣把生死置之度外的人。這話說得還挺帥的,是句好話。”

他站起來,回首望向遠處。西部沐浴在夜色中,銀紗似的月光朦朦朧朧,與黑霧交織在一處看不真切。黯淡的薄紗順著建築的脊背滑下,遙遙透出幾點微弱的火光。

他擡手指給奧雷烏斯看:“那邊是商業區,要買什麽都可以找到,不過肯定比其他地方貴。街頭有一家早點攤,特別好吃。我前些年在那裏買箭,被騙了整整5勞比,第二天就去蹲那個奸商了。”

“你看到燈火最多的地方沒有?那是住宅區,西部全民皆兵,哪怕毛都沒長齊的小屁孩都會幾手。唉,這鬼地方,連孩子都不能安安穩穩地活著。秋冬的風和帶毒似的,夏天又熱的要死。你說是什麽樣的傻子才會留在西部,不去過好日子?”

瑞克斯說著說著,聲音慢慢低了下去。他凝視著熟悉的城市,神情充滿眷戀。奧雷烏斯沒有打攪他,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

“要給你留點私人空間嗎?”

瑞克斯咧嘴一笑:“那就最好不過了。”

紅發青年瀟灑地揮了揮手,轉身跳下屋頂。三兩步落了地。他往門口走去,忽的聽到背後輕輕哼起了歌。

那首歌在帕廷頓的酒館裏響起過,在羅家族的大廳裏響起過。它如今插上翅膀,飛到了西部,飛到了每個人耳中。

“*哦如果他們送我去打仗,我想當騎兵,哦我想像我的祖先一樣騎馬奔馳。”

“在號角發令、火炮轟鳴時,請給我一匹好馬。”

“她是我最棒的姑娘,我們會在破曉出征去遠方。”

“哦我知道我不是一個好步兵,行軍總是落後。”

“在船上我頭暈眼花,海水還讓我口幹。但如果你答應讓我騎馬,那可是我的強項。”

“哦尊敬的國王陛下,等我帶著桂冠從野外凱旋吧。”

“若你聽到響亮的馬蹄聲,嘿那是我和我最棒的姑娘!”

歌聲歡快,在這種情況下卻顯得孤獨而淒冷。紅發青年轉出小道。路過路口時步伐停了一下,沒好氣地瞥了一眼那棵大樹。

“別藏了,以為誰看不到嗎。”

半晌,幾個身影從樹後轉出來。弗林帶頭訕訕一笑:“晚上好,奧雷烏斯大人,能夠在這裏遇到真巧啊。”

奧雷烏斯懶得揭穿他的謊話,大眼一掃,原黑霧小隊的四個人全都在這。他心知肚明:“你們是來找瑞克斯的?”

治療血脈者撇撇嘴角:“那小子還想瞞我們。他放個屁我們都能看出來要拉什麽屎,還要在這兒給我們裝沒事人。真當能瞞過誰了。”

弗林連連咳嗽,瘋狂給他眼色。醫療血脈者撇嘴:“你眼睛抽筋了?”

同隊的斥候尷尬地打圓場:“大人還在這裏,註意言辭,註意言辭。”

“真當你們訓練的時候他不在還是怎麽的,現在知道註意言辭了,不是訓練裏指著對方說誰輸了就喊誰爸爸的時候了。”

老實沈默的槍手看天看地就是不看對方,生怕被卷入這場戰火。紅發青年舉雙手投降:“瑞克斯正在屋頂上感嘆人生,你們想去找他就快去吧。”

“謝謝。”

醫療血脈者沖他點了點頭,隨後大步流星地往院子裏走。紅發青年忽然叫住他們:“我知道你們這次在其他隊伍,如果你們不想去,我可以去找麥爾丹公爵。他肯定會給我這個面子。”

醫療血脈者楞了一下,斜眼瞥他一會兒,轉頭問:“你們要嗎?”

槍手搖搖頭,斥候幹笑:“大姐你是知道我的,我肯定與你共存亡。”

醫療血脈者“哦”了一聲,轉過頭對奧雷烏斯道:“他們不用,不勞費心了。”

紅發青年欲言又止:“你們要不要再好好想想,這次...”

“我知道您的意思。”醫療血脈者打斷了他的話,很平靜地回答。“但誰去不是去呢,大人,這樣對其他人不公平。憑什麽我們能活著,他們就得去死?”

奧雷烏斯沈默了。對方擺了擺手,大大咧咧道:“如果您真的很在意,回來的路上看到我們,就順便給收個屍吧。”

“...好。”

醫療血脈者灑脫一笑,帶著人風風火火往裏面走。奧雷烏斯站在原地一直目送他們走進院子裏,直到再也看不到人,他才仰頭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這真是一個操蛋的世界。

而他們接下來要做的就是用人命闖出一條血淋淋的大路來。

紅發青年沈下心,意識歸於黑暗。在層層疊疊的水聲盡頭步入環形建築中。

短短一個冬天,世界樹的個子無限拔高,枝葉如傘蓋庭庭,終於有了絲恢弘的模樣。

葉脈中堆積的能量尚且留有五分之一,看起來仍需要一段時間進化,無法在開始任務前完成。

他伸手貼在樹身上,隱約有一絲玄妙的感知。

眼前的世界被分割為無數線條,世界樹所立之處化為色彩的洪流。這些線條互相交織,形成了一個完美而秩序的形狀。

無數支流匯聚成絢麗汪洋,萬物皆以其為起源,又以其為終點。其中有四條支流比其他更加顯眼。

象征梅森本體的支流中隱約能夠看到新鎮的幻影。一棵小樹立於廣場中心,整座城鎮與植物完美結合,人們安居樂業、欣欣向榮。

象征奧雷烏斯的支流中流出了屬於【萬石之母】和【青嵐之木】的氣息。這兩種氣息與支流本身的猩紅色互相中和,形成一種微妙的平衡。

象征迦南的支流是目前最長的,不僅有【萬石之母】和【青嵐之木】的氣息,還混有正神們的力量。這些氣息像是橡皮泥一樣揉在一起,又被支流本身的灰白色收攏蠶食。

象征奸商的支流是金紅色。它穿插於分裂出無數細密的枝節,插入其他支流的底部,宛如影子般茁壯成長,散發出不容忽視的存在感。

這些支流與所做的事情相對應,密密麻麻地插入整條瀑流中,宛如命運的樂章。

閱覽者收回手,眼前景象即刻消失。他最後看了一眼世界樹,身影消失在原地。

......

黑霧反擊計劃的第一步很簡單。四十支小隊搶在開戰前進入黑霧中,通過各種手段潛伏。

不同方向、不同途徑、目標只有一個:抵達本隊的目標地點,由機械城人員進行安裝和定位。帕庭頓的傳送陣會接受其信號,在運算後錨定地點進行傳送。

前去目標地點的路上勢必危險重重,等成功激活,回來更是有死有生。可以說這些隊伍中真正能夠回來的人沒多少。

奧雷烏斯在這些人中看到了不少熟悉的面容。包括哈特家族的那位黑貓血脈者和丹。後者看到他時揚起個燦爛笑臉,看起來不像是去送死反而是出去玩。

奧雷烏斯百般不放心,提前與麥爾丹公爵做了溝通。麥爾丹公爵聽後大感意外,還是點頭認可了他的想法。

出發當天,四十只隊伍集合在廣場中,互相竊竊私語。

“怎麽是在這裏集合,不是要出發了嗎?”

“興許是為了隱蔽吧,之後再單獨出發,可以避人耳目。”

“原來如此,不過這地方也離城門太遠了。我們還需要從釘鎮繞過去,有點費時間。”

奧雷烏斯意識一動。虛幻的黑色大門在空中展開。他割開掌心按在門上,以其為中心漫開嫣紅的花紋。恍若深淵中盛開的死亡之花,透露出勾人心魂之美。

時隔許久見到奧雷烏斯,傳送門高興極了,喋喋不休地開始詠唱。

“傳送門很高興為您服務!親愛的奧雷烏斯大人,我們太久沒有見面了,我還以為您已經忘了我呢。最近總有可惡的家夥在打探我的行蹤,這讓我更加思念和您在一起的生活了。沒人能夠取代我,我是您最——”

聽到它說話,血脈者們頓時炸開了鍋。下意識摸向武器。

能夠說話的只有失控汙染物,見到必須立刻控制或清除!

麥爾丹公爵低咳一聲,威嚴地命令:“好了,安靜點。”

在麥爾丹公爵的威壓下,血脈者終於安靜下來。他們驚疑不定地打量著傳送門。後者早已習慣這樣的視線,不禁輕輕地哼了一聲。

“愚蠢的人類,如果不是奧雷烏斯大人叫我過來幫忙,你們這輩子都不可能使用我。”

“這是【傳送門】,它可以將人傳送到任何自己去過的地點。接下來,我會讓它將大家傳送到黑霧邊境中,避開外層怪物。其餘的就要靠大家了。”

隨著他的解釋,傳送門終於錨定好目標。它主動落地,黯淡黑霧延伸,等候著客人主動進入。

一支支小隊盡然有序地走入傳送門內。很快,廣場變得空曠起來。奧雷烏斯所在的小隊是最好一支,他向麥爾丹公爵點了點頭,第一個走入門中。

麥爾丹公爵望著他們,目光在瑞克斯身上稍稍停了一下:“一路順風。”

走在最後的瑞克斯回頭沖他笑了一下。他用力地揮了揮手,什麽都沒說,大步走進了傳送門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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