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8章 我們萬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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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8章 我們萬歲
陳頌宜以為白昱大概會帶她到附近商圈零散的酒吧, 他騎著摩托，一路從城郊回到城中心，有一家叫spy的酒吧。
大概是出於他的好勝心, 卡丁車被陳頌宜將了一軍, 他需要在其他領域找回自己的主場。
不過陳頌宜對酒確實沒什麽研究, 她喝酒不多，酒量也一般，加之沈毓淮酒精過敏, 來酒吧的次數屈指可數。
唯有幾年前的一次，那是她和沈毓淮在一起後經歷的人生最失意時刻, 而沈毓淮遠在太平洋的另一端。幾個舊友出來喝酒，借著酒意上頭，越嘉舟離她不過咫尺，她立即反應過來, 醉意完全清醒，她義正言辭地告訴越嘉舟, 她有男朋友。
沈毓淮就是那天晚上回國的。她討厭異國戀，討厭她遇到問題的時候沈毓淮不在她身邊, 討厭若即若離沒有安全感的戀愛, 如果那一晚他沒有回來, 陳頌宜想，也許他們就分手了，但事實是, 就算他回來了，兩個月後他們也還是分手了。
這家酒吧的新穎之處讓陳頌宜眼前一亮, 入口像個密室，還需要解密才能進去, 她以為這樣就結束了，沒想到菜單是用隱形藥水寫的，要用熒光筆照出來。
白昱將菜單給她，藍紫色的熒光下，手寫字跡清晰可見。
她把菜單推還給他：“你推薦。”
“酒量如何？”
陳頌宜笑：“一杯倒。”
白昱揚眉，看向調酒師：“來一杯毒藥，一杯紙飛機。”
陳頌宜問：“哪杯是我的？”
“猜猜看？”
陳頌宜搖搖頭：“小孩子才喜歡玩猜一猜的游戲。”
白昱突然湊近，兩人的鼻尖險些相撞，他說：“陳頌宜，我今年二十二歲了。”
陳頌宜瞇起眼睛，不著痕跡地推了一把他的肩膀，一只手托著腮，撐在吧臺上，光怪陸離的光打在她臉上，像一劑令人上癮的毒藥。
“那也是小孩子。”她如實說。
白昱不置可否地聳聳肩膀，將調酒師調好的一杯酒移到陳頌宜面前：“特調雞尾酒，度數不高，猜猜這杯酒叫什麽。”
橙紅色的液體在燈光照射下並不那麽透明澄澈，酒上飄著幾片紫紅色的花瓣，陳頌宜抿了一口，又香又濃的玫瑰味強勢地占領她的口腔。
同一時間，吧臺的鐵板上燃起一條鬼魅一樣的深藍色火焰，烈焰的最上方呈淡粉色，調酒師將橙色的雞尾酒推行穿越火焰，酒杯上的紙飛機霎時燃起，火光迎面。
陳頌宜仍然托著腮，懶洋洋地笑說：“我猜我這杯是紙飛機。”
她故意說反，白昱接過“紙飛機”，跟她碰了碰杯：“你猜對了。”
陳頌宜並不反駁，端著酒杯穿過桌椅，走到露臺上。剛剛離開空調，還有些不習慣，熱風讓她足下也有點輕飄飄的。
露臺面對一條河，河流倒映城市夜景，束腰的環球中心的燈光被河水打碎了，散落成一池的星光。
他們剛剛都淋了不少雨，但誰也沒在乎。
現在雨又停了，梅雨季就是這樣，陰晴不定。
摻著水汽的風迎面撲來，陳頌宜瞇了瞇眼睛。
白昱問她：“也許你應該嘗試另外一種生活方式，也嘗試一些新的人。”
陳頌宜挪開和他相擦的肩膀，轉了個身子，朝他招招手，白昱彎下腰，離她近了一些。
她身上沾染了一股濃郁的玫瑰香。
“比如？”她問。
“比如我。”
夜色裏，河流水聲潺潺，他望向陳頌宜的眼睛，極具侵略性。
陳頌宜輕笑了一聲：“我應該不太會和我的下屬談戀愛。”
“你也說了是不太會，不接觸怎麽知道哪種更好？”
她瞇起一只眼：“更好？”
白昱笑了笑，沒有說話，他模樣俊俏，玉面書生像的人，骨子裏卻野性難馴，陳頌宜不否認，他今晚確實給自己帶來了一些刺激感受，但也就僅此而已了。
笑過之後，陳頌宜認真了一點：“白昱，你不用在我身上浪費時間，我並沒有進入下一段感情的打算。”
白昱聳肩，並不把她這句話認真來聽：“我並不著急。”
陳頌宜皺了皺眉，白昱是個有點棘手的追求者，但也許她真的可以試著接觸一些新的人呢，她和沈毓淮互相磋磨彼此將近八年，人一輩子又有幾個八年。
反正都看不到結果，反正結果都是一地狼藉，還不如多嘗試幾種可能。
算了，陳頌宜垂頭，先把跟沈毓淮的這一地狼藉整理好再說吧。
“你知道我為什麽一畢業就到雲客就職嗎？”彼此沈默很久之後，白昱t突然開口。
陳頌宜說了一個有點不可思議的答案：“因為我？”
白昱點了點頭：“去年十二月我還在英國上學。我一個學人工智能的朋友在看你的融資會，我看了一眼，所以我對你，算是一見鐘情。”
他跟陳頌宜碰了碰杯。
陳頌宜有點醉了，她聽見白昱像講故事一樣把喜歡她的經過娓娓道來，僅僅只是付之一笑。
白昱也並沒有顯得很鄭重，他毫無顧忌地闡述自己對陳頌宜的一見鐘情，不是見色起意，是欣賞。
陳頌宜很久以前並不相信一見鐘情，也不相信一見鐘情的感情能多持久，直到她對沈毓淮一見鐘情。
她不否認，起初見色起意的念頭占了上風，但好皮囊確實是沈毓淮的一大優勢，他的嘴看起來很好親。
想到這裏，陳頌宜不由自主地笑了一下，丁點笑意化成自嘲，兩個人都到了無路可走的地步，她居然還在遙想當年，要不說她沒出息呢。
她回憶自己對旁人信誓旦旦地說，會和沈毓淮一起走下去，諸如此類的話，讓她今後說話都更加慎重了，未來太遠，不如及時行樂。
白昱喝酒了，不能騎摩托，陳頌宜問他怎麽回去，他朝著不遠處的小區努了努嘴：“走回去。我幫你打輛車吧。”
那杯酒的度數確實不高，陳頌宜微醺，意識尚且清醒，走路也平穩，擺了擺手：“不用，我打好了。”
他雙手插進口袋裏，站在原地：“那我陪你等。”
陳頌宜不推辭，快車司機來得快，停在路邊，陳頌宜上了車，白昱拍了車牌號，隨後手搭在窗口，囑咐道：“今天淋了雨，回去洗個熱水澡吧，到家了和我說一聲。”
“你回去吧，路上慢點。”陳頌宜覺得白昱實在不算太穩重的人，還是想著關心一下，畢竟是自己的員工，跟她一起出來，出事了還得算工傷。
陳頌宜到家後，並不打算跟白昱報備，倒是她還在車上的時候，白昱已經走到小區裏，跟她說自己到家了。
她洗了個澡，出來發現白昱打了好幾個未接電話，她無奈地笑了一下，說自己已經到家了。
白昱發來一個委屈的小狗表情。
陳頌宜把對話框往下拉，看到沈毓淮的微信頭像，上次分手他幹脆地把她拉黑了，這次她想看看他有沒有跟之前一樣。
網上說判斷對方有沒有拉黑，可以點開轉賬，如果顯示實名，說明沒刪。
算了，真沒意思，刪了又怎樣，沒刪也不過是在列表裏躺屍。
她清理手機短信，這才發現一張她不經常用的卡裏，每個月都按時進來一筆錢，她每個月轉給沈毓淮的房租，都被沈毓淮轉了回來，他早就發現了。
陳頌宜吸氣的時候，有點顫抖，她的心被人用力捶了一下，眼淚落到手背上。
那一晚上，耳邊有跑車呼嘯而過的聲音。
-
流光溢彩的黑色阿斯頓馬丁從內環高架下來，飛馳而過漕溪北路，經過哥特式的徐家匯天主教堂，繞恒隆轉了一圈，沿著衡山路駛進建國西路，在酒店前停了下來。
沈毓淮握著方向盤，頭靠在枕上，疲憊地闔上眼睛。
“為了要抱你抱到最後，
用我的體恤體諒補救，
得到是你無情，冷笑，松開我手，
知不知你在濫用我的惻隱，
當我愈來愈沈迷像毒/癮......”
車載音響放歌，他聽見歌詞，皺了皺眉。
陳頌宜愛聽粵語歌，他不管哪輛車，總能找出一個她喜歡的歌單，沈毓淮按了暫停鍵。
霍朗行的未婚妻有幾個朋友剛好回國，落地上海，他未婚妻陪著小姐妹們看展，硬要霍朗行也跟著，百無聊賴之下，打電話給沈毓淮。
淩晨三點，沈毓淮在車裏接通電話問他：“幹什麽？”
霍朗行聽見他半死不活的聲音，以為他又在分手後尋死覓活地喝酒了，上次洗胃搶救的時候他也是親歷者，可不想再經歷一次了。
“你別想不開又喝酒啊！你在哪裏，我過來找你？”
沈毓淮擡頭看了一眼車窗外，淅淅瀝瀝下了雨，他不想在酒店裏待著，便說：“沒喝，地址給我一個，找你喝點。”
“你有病吧。”
“滾。”
霍朗行笑了笑，說：“剛好，小辭的小姐妹們這兩天回國，大家在一塊兒玩兒呢，剛好你來，熱鬧，也多認識點兒人，別在一棵樹上吊死。”
“滾。”
霍朗行把碼頭地址發給他：“限你半個小時到，姑娘們散場了。”
沈毓淮按了按太陽穴，打轉方向盤，朝著北外灘開過去，他們一行人在黃浦江上的游艇玩，他開車本來就快，淩晨的時候中山南路也沒那麽擠了，十幾分鐘到達覆興東路渡口，霍朗行和周雅辭一起等他。
他們兩個訂婚之後，聽長輩的話好好培養感情，兩個玩咖剛好能玩到一起去，現在看起來如膠似漆的，刺得沈毓淮眼睛疼。
周雅辭挽著霍朗行的手臂，甜絲絲地喊他：“毓淮哥，你好呀。”
沈毓淮揚了揚眉，算是打招呼。
走到甲板上，霍朗行跟沈毓淮說：“小辭剛剛給她姐妹團看你照片，可是好多人對你有意思啊。小辭那個遠房表妹，叫什麽來著？”
周雅辭回應：“敏敏，叫她Clara也可以。”
“哦對，敏敏，她在英國就久聞你大名，對你特別感興趣，本來人家都要回酒店休息了，聽說你來又不走了。”霍朗行接茬。
沈毓淮看他們夫妻倆一唱一和，早知道不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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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頌宜以為白昱大概會帶她到附近商圈零散的酒吧, 他騎著摩托，一路從城郊回到城中心，有一家叫spy的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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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陳頌宜對酒確實沒什麽研究, 她喝酒不多，酒量也一般，加之沈毓淮酒精過敏, 來酒吧的次數屈指可數。
唯有幾年前的一次，那是她和沈毓淮在一起後經歷的人生最失意時刻, 而沈毓淮遠在太平洋的另一端。幾個舊友出來喝酒，借著酒意上頭，越嘉舟離她不過咫尺，她立即反應過來, 醉意完全清醒，她義正言辭地告訴越嘉舟, 她有男朋友。
沈毓淮就是那天晚上回國的。她討厭異國戀，討厭她遇到問題的時候沈毓淮不在她身邊, 討厭若即若離沒有安全感的戀愛, 如果那一晚他沒有回來, 陳頌宜想，也許他們就分手了，但事實是, 就算他回來了，兩個月後他們也還是分手了。
這家酒吧的新穎之處讓陳頌宜眼前一亮, 入口像個密室，還需要解密才能進去, 她以為這樣就結束了，沒想到菜單是用隱形藥水寫的，要用熒光筆照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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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量如何？”
陳頌宜笑：“一杯倒。”
白昱揚眉，看向調酒師：“來一杯毒藥，一杯紙飛機。”
陳頌宜問：“哪杯是我的？”
“猜猜看？”
陳頌宜搖搖頭：“小孩子才喜歡玩猜一猜的游戲。”
白昱突然湊近，兩人的鼻尖險些相撞，他說：“陳頌宜，我今年二十二歲了。”
陳頌宜瞇起眼睛，不著痕跡地推了一把他的肩膀，一只手托著腮，撐在吧臺上，光怪陸離的光打在她臉上，像一劑令人上癮的毒藥。
“那也是小孩子。”她如實說。
白昱不置可否地聳聳肩膀，將調酒師調好的一杯酒移到陳頌宜面前：“特調雞尾酒，度數不高，猜猜這杯酒叫什麽。”
橙紅色的液體在燈光照射下並不那麽透明澄澈，酒上飄著幾片紫紅色的花瓣，陳頌宜抿了一口，又香又濃的玫瑰味強勢地占領她的口腔。
同一時間，吧臺的鐵板上燃起一條鬼魅一樣的深藍色火焰，烈焰的最上方呈淡粉色，調酒師將橙色的雞尾酒推行穿越火焰，酒杯上的紙飛機霎時燃起，火光迎面。
陳頌宜仍然托著腮，懶洋洋地笑說：“我猜我這杯是紙飛機。”
她故意說反，白昱接過“紙飛機”，跟她碰了碰杯：“你猜對了。”
陳頌宜並不反駁，端著酒杯穿過桌椅，走到露臺上。剛剛離開空調，還有些不習慣，熱風讓她足下也有點輕飄飄的。
露臺面對一條河，河流倒映城市夜景，束腰的環球中心的燈光被河水打碎了，散落成一池的星光。
他們剛剛都淋了不少雨，但誰也沒在乎。
現在雨又停了，梅雨季就是這樣，陰晴不定。
摻著水汽的風迎面撲來，陳頌宜瞇了瞇眼睛。
白昱問她：“也許你應該嘗試另外一種生活方式，也嘗試一些新的人。”
陳頌宜挪開和他相擦的肩膀，轉了個身子，朝他招招手，白昱彎下腰，離她近了一些。
她身上沾染了一股濃郁的玫瑰香。
“比如？”她問。
“比如我。”
夜色裏，河流水聲潺潺，他望向陳頌宜的眼睛，極具侵略性。
陳頌宜輕笑了一聲：“我應該不太會和我的下屬談戀愛。”
“你也說了是不太會，不接觸怎麽知道哪種更好？”
她瞇起一只眼：“更好？”
白昱笑了笑，沒有說話，他模樣俊俏，玉面書生像的人，骨子裏卻野性難馴，陳頌宜不否認，他今晚確實給自己帶來了一些刺激感受，但也就僅此而已了。
笑過之後，陳頌宜認真了一點：“白昱，你不用在我身上浪費時間，我並沒有進入下一段感情的打算。”
白昱聳肩，並不把她這句話認真來聽：“我並不著急。”
陳頌宜皺了皺眉，白昱是個有點棘手的追求者，但也許她真的可以試著接觸一些新的人呢，她和沈毓淮互相磋磨彼此將近八年，人一輩子又有幾個八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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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陳頌宜垂頭，先把跟沈毓淮的這一地狼藉整理好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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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頌宜說了一個有點不可思議的答案：“因為我？”
白昱點了點頭：“去年十二月我還在英國上學。我一個學人工智能的朋友在看你的融資會，我看了一眼，所以我對你，算是一見鐘情。”
他跟陳頌宜碰了碰杯。
陳頌宜有點醉了，她聽見白昱像講故事一樣把喜歡她的經過娓娓道來，僅僅只是付之一笑。
白昱也並沒有顯得很鄭重，他毫無顧忌地闡述自己對陳頌宜的一見鐘情，不是見色起意，是欣賞。
陳頌宜很久以前並不相信一見鐘情，也不相信一見鐘情的感情能多持久，直到她對沈毓淮一見鐘情。
她不否認，起初見色起意的念頭占了上風，但好皮囊確實是沈毓淮的一大優勢，他的嘴看起來很好親。
想到這裏，陳頌宜不由自主地笑了一下，丁點笑意化成自嘲，兩個人都到了無路可走的地步，她居然還在遙想當年，要不說她沒出息呢。
她回憶自己對旁人信誓旦旦地說，會和沈毓淮一起走下去，諸如此類的話，讓她今後說話都更加慎重了，未來太遠，不如及時行樂。
白昱喝酒了，不能騎摩托，陳頌宜問他怎麽回去，他朝著不遠處的小區努了努嘴：“走回去。我幫你打輛車吧。”
那杯酒的度數確實不高，陳頌宜微醺，意識尚且清醒，走路也平穩，擺了擺手：“不用，我打好了。”
他雙手插進口袋裏，站在原地：“那我陪你等。”
陳頌宜不推辭，快車司機來得快，停在路邊，陳頌宜上了車，白昱拍了車牌號，隨後手搭在窗口，囑咐道：“今天淋了雨，回去洗個熱水澡吧，到家了和我說一聲。”
“你回去吧，路上慢點。”陳頌宜覺得白昱實在不算太穩重的人，還是想著關心一下，畢竟是自己的員工，跟她一起出來，出事了還得算工傷。
陳頌宜到家後，並不打算跟白昱報備，倒是她還在車上的時候，白昱已經走到小區裏，跟她說自己到家了。
她洗了個澡，出來發現白昱打了好幾個未接電話，她無奈地笑了一下，說自己已經到家了。
白昱發來一個委屈的小狗表情。
陳頌宜把對話框往下拉，看到沈毓淮的微信頭像，上次分手他幹脆地把她拉黑了，這次她想看看他有沒有跟之前一樣。
網上說判斷對方有沒有拉黑，可以點開轉賬，如果顯示實名，說明沒刪。
算了，真沒意思，刪了又怎樣，沒刪也不過是在列表裏躺屍。
她清理手機短信，這才發現一張她不經常用的卡裏，每個月都按時進來一筆錢，她每個月轉給沈毓淮的房租，都被沈毓淮轉了回來，他早就發現了。
陳頌宜吸氣的時候，有點顫抖，她的心被人用力捶了一下，眼淚落到手背上。
那一晚上，耳邊有跑車呼嘯而過的聲音。
-
流光溢彩的黑色阿斯頓馬丁從內環高架下來，飛馳而過漕溪北路，經過哥特式的徐家匯天主教堂，繞恒隆轉了一圈，沿著衡山路駛進建國西路，在酒店前停了下來。
沈毓淮握著方向盤，頭靠在枕上，疲憊地闔上眼睛。
“為了要抱你抱到最後，
用我的體恤體諒補救，
得到是你無情，冷笑，松開我手，
知不知你在濫用我的惻隱，
當我愈來愈沈迷像毒/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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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頌宜愛聽粵語歌，他不管哪輛車，總能找出一個她喜歡的歌單，沈毓淮按了暫停鍵。
霍朗行的未婚妻有幾個朋友剛好回國，落地上海，他未婚妻陪著小姐妹們看展，硬要霍朗行也跟著，百無聊賴之下，打電話給沈毓淮。
淩晨三點，沈毓淮在車裏接通電話問他：“幹什麽？”
霍朗行聽見他半死不活的聲音，以為他又在分手後尋死覓活地喝酒了，上次洗胃搶救的時候他也是親歷者，可不想再經歷一次了。
“你別想不開又喝酒啊！你在哪裏，我過來找你？”
沈毓淮擡頭看了一眼車窗外，淅淅瀝瀝下了雨，他不想在酒店裏待著，便說：“沒喝，地址給我一個，找你喝點。”
“你有病吧。”
“滾。”
霍朗行笑了笑，說：“剛好，小辭的小姐妹們這兩天回國，大家在一塊兒玩兒呢，剛好你來，熱鬧，也多認識點兒人，別在一棵樹上吊死。”
“滾。”
霍朗行把碼頭地址發給他：“限你半個小時到，姑娘們散場了。”
沈毓淮按了按太陽穴，打轉方向盤，朝著北外灘開過去，他們一行人在黃浦江上的游艇玩，他開車本來就快，淩晨的時候中山南路也沒那麽擠了，十幾分鐘到達覆興東路渡口，霍朗行和周雅辭一起等他。
他們兩個訂婚之後，聽長輩的話好好培養感情，兩個玩咖剛好能玩到一起去，現在看起來如膠似漆的，刺得沈毓淮眼睛疼。
周雅辭挽著霍朗行的手臂，甜絲絲地喊他：“毓淮哥，你好呀。”
沈毓淮揚了揚眉，算是打招呼。
走到甲板上，霍朗行跟沈毓淮說：“小辭剛剛給她姐妹團看你照片，可是好多人對你有意思啊。小辭那個遠房表妹，叫什麽來著？”
周雅辭回應：“敏敏，叫她Clara也可以。”
“哦對，敏敏，她在英國就久聞你大名，對你特別感興趣，本來人家都要回酒店休息了，聽說你來又不走了。”霍朗行接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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