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0章 撥雲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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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0章 撥雲見日
走到門外, 陳頌宜從他懷裏掙脫開，語氣倒還算溫和：“你這樣我怎麽解釋？”
沈毓淮面容平靜，敷一層笑意在臉上, 卻不達眼底, 琥珀色的瞳孔灰灰的：“都隨你。”
她深深吸了一口氣, 兩邊的肋骨隱隱作痛，她仰起頭，眼中清淩淩的, 很冷靜地問他：“你故意的？”
他倏忽一聲冷笑，維持著好脾氣, 把手機裏的通話記錄調出來：“我不給你打電話，你就不知道聯系我，是不是？”
他們的通話記錄停留在12月23號，陳頌宜辦完融資會給他打了個電話表達感謝。平安夜當天見了一面之後, 算到今天有十二天沒見過。
她的解釋有理有據，顯得很體貼：“我怕你忙啊。”
沈毓淮咬著牙, 瞪了一眼陳頌宜。
陳頌宜的手輕輕地撫在他的背上，替他順氣, 溫溫柔柔地妥協：“不生氣了, 下次有事第一個給你打電話, 行不行？”
“沒事就不打了？”
“沒事有什麽好打的？”
他把她的手甩開，一個人往前走。
陳頌宜笑嘻嘻地追了兩步，揪住他兩根手指, 在手心捏了幾下：“你餓不餓，去吃飯吧？”
“被你氣飽了。”
“但是我餓了。”她給臺階。
沈毓淮用胳膊鎖住她t的脖子, 把人勾進懷裏：“氣死我算了。”
陳頌宜樂呵地說：“那我可舍不得。”
但她說完這句話就後悔了，沈毓淮的身子一僵, 攬著她的力道也松下來，手臂懸停在空中沒一會兒，慢慢地垂下來。
她想到自己剛才問的，她怎麽解釋呢？不清不楚不明不白的關系，解釋什麽都不合適。
陳頌宜猜不透沈毓淮是怎麽想到，只知道在荷蘭的某一天晚上，團隊的人一起吃飯，那位翻譯提起來，說老板的未婚妻讓他順道幫忙帶個東西回去。
老板的未婚妻，當時陳頌宜腦袋裏冒出來的第一個人是趙昕和，他們看起來關系挺好的，沈毓淮還親自出席她母親的接風宴。
但是據之前越嘉舟所說，又好像是在派對上見過的鄭舒窈？
她的視線往下移，看到他手上帶著的戒指。
他帶了好幾枚戒指，陳頌宜也不知道哪一枚是他的訂婚戒指。
她有點想問問，又不知道怎麽問出口，他什麽時候跟她坦白，他們還能這樣裝糊塗裝多久呢？
沈毓淮在導航搜索餐廳地址，陳頌宜盯著他的右手楞神。
他餘光瞥到陳頌宜呆楞的神情，問她：“看什麽呢？”
她刻意地隨口一誇：“戒指不錯。”
沈毓淮手一頓，摘了兩枚下來，往她手指裏套，圈圍大了一點。
陳頌宜手指一垂，戒指就落到他掌心，他也沒有繼續帶上，順手揣進口袋裏：“襯你，改天讓人改了尺寸給你。”
她搖頭：“算了。”
戒指對她來說是很沈重的東西，但對沈毓淮來說好像不是，他就是當裝飾品隨手帶著，也不管哪根手指上的戒指有什麽含義。
就好比戀愛中的情侶互送禮物，在確認婚姻之前，也會盡量避免送承諾意味太強的戒指。
但沈毓淮不一樣，他完全不看重，送過她很多枚戒指，跟所有的禮物一樣，只是討她歡心的裝飾品。
他以為她不喜歡，索性把手上的戒指全摘下來任她選：“喜歡哪個？”
陳頌宜搖搖頭：“不喜歡戒指，去吃飯吧。”
沈毓淮發動車子，照例是去他們常去的餐廳，陳頌宜看了一眼手機上的備忘錄提示，還有一周是徐月風的生日，她要給徐月風挑一份生日禮物。
她改了沈毓淮手機上的導航：“去萬象城，我還要給老師買個禮物。”
“打算送什麽？”
陳頌宜也不知道：“先挑挑看吧。”
萬象城最近剛好在辦周年慶，又恰逢公歷新年過去七八天，慶賀的裝飾還沒有卸下，到處是一片紅火，喜氣洋洋。
陳頌宜坐了那麽久的飛機，其實又累又餓，但想著之後大概沒什麽時間出來逛街，還是把禮物挑定比較好。
在送禮物方面，陳頌宜一直很糾結，她見過徐月風的女兒，那麽容易吃醋的小姑娘，她送的禮物還是講點分寸，不要關心過了頭為妙。
思來想去，還是絲巾這類裝飾品更好，但似乎又沒那麽有心意。
沈毓淮開解她：“送什麽都好，你送的她肯定喜歡。”
她看了一眼沈毓淮，收回視線。
陳頌宜向櫃姐形容了徐月風的氣質之後，櫃姐向她推薦了幾個花色，有一款是超季秀款，整個吳會就這麽一條。
陳頌宜問沈毓淮：“你覺得老師適合哪條？”
沈毓淮跟徐月風又不算熟，這話題問他很無效。
不過他對比兩條絲巾一陣端詳，還是選了超季的，青藍的風信子紋樣。
陳頌宜皺眉：“我記得老師好像喜歡黃色。”
他笑了一下：“那就另一條唄。”
“我以為你很了解呢。”
他坐在沙發上，歪了歪頭：“我為什麽會了解？”
她垂眸，斂起笑意，淡淡地說：“猜的。”
櫃姐為她打包絲巾，她本來都打算買單離開了，又被沈毓淮拉著看了半天時尚雜志。
沈毓淮指著上面一條淺青色的羊毛毯，問櫃姐：“這個有嗎？”
櫃姐沖他殷勤地笑，取了同品類的三個顏色給他展示。
陳頌宜問他：“你也給老師挑嗎？”
他仔細地比對三條的色彩，頭也沒轉，說：“不是。”
櫃姐介紹道：“沈先生是為岳母挑選嗎？我推薦深藍色的這一款，搭當季的鴕鳥皮，店裏新到了一只，僅此一只哦。”
沈毓淮對此頗有興致，陳頌宜腦袋嗡嗡響，喝了一口蘇打水，走到包廂外面去。
她找了一張角落的沙發坐著，聽見邊上理包的櫃姐竊竊私語。
“沈先生今天過來沒有提前通知，沒來得及清場店長不會問吧？”
“應該沒事，我看也就是順道過來陪女朋友買點東西。”
“這是他女朋友嗎？”
“是吧，又沒見過別的。”
陳頌宜默默走到別的地方去。
謝紓齊在群裏發消息問她和越嘉舟什麽時候有空，她的戲份很快就要結束了，沒幾天即將殺青。
越嘉舟：我都OK，看頌宜，現在我們陳總可是日理萬機。
陳頌宜：少開玩笑，再忙哪有大明星忙。
這倒是實話，越嘉舟進棚裏拍綜藝，比分制的音樂類綜藝，他在當中又算是個新人，要做到處事周到就免不了小心翼翼。
謝紓齊：那你倒是出來跟我們吃飯呢？
陳頌宜看了看自己的工作安排，雲客目前開始加班了，最早的空閑時間也要到下周六，頂多一個中午。
她把情況如實告知後，得到了兩位大明星的一致鄙夷。
越嘉舟良心尚存：註意休息，別太累。
謝紓齊：嘖嘖嘖，好貼心哦。
她發那個陰陽怪氣的loopy搖頭晃腦小表情，逗得陳頌宜一笑。
沈毓淮不知道什麽時候從包廂出來，站到她身邊：“笑什麽呢？”
她搖搖頭：“走吧，買單。”
櫃姐已經笑盈盈地走到他們面前，把包裝好的袋子送到沈毓淮手上，不忘跟陳頌宜誇讚：“陳小姐，您先生的眼光很好呢。”
陳頌宜睜大眼睛，兩只手擋在胸前否認：“我不是......”
話音沒來得及落完，沈毓淮已經把她拉走了。
“你全買了？”
他以一種怪異的眼神看著她：“跟我出來讓你付錢？”
“你知不知道你有點像傻大款？”
沈毓淮把袋子往她手上一推：“吵死了。”
她嘆一口氣，表情變得嚴肅起來，鄭重地看著沈毓淮，像是要發表一通任職報告：“不能再讓別人誤會，你都訂婚了。”
她說得很莊重，偌大的商場裏，她這樣認真地看著他，有一股子單純的莽勁，偏偏叫人看起來很灰心喪氣。
沈毓淮凝眉：“你聽誰說我訂婚了？”
陳頌宜傻了，嘴張了張，沒說出話。
他眼中浮起怒意，被她氣笑了，笑意收在嘴角，眸光轉為寒冽：“我訂婚了還來找你？陳頌宜，你有病還是我有病？”
他語氣裏有淡淡嘲意：“知道我訂婚了不來問我，陳頌宜，你這次打算什麽時候把我甩掉？跟上次一樣？還是換個新花樣？”
陳頌宜覺得此刻什麽解釋都是蒼白的，她自己又稱得上什麽道德的人呢，明明誤會他訂婚還心甘情願待在他身邊，不過也就是心底那點子卑劣作祟。
她也沒把自己想得多光風霽月，貪心不足而已。
“抱歉，誤會你了。”陳頌宜低下頭。
沈毓淮卻沒打算就此了結，他盯著陳頌宜的臉看了好一會兒，這張他愛了這麽多年還是看不清楚的面孔，突然覺得很沒意思。
“我在你心裏到底是什麽？”他這樣問，聲線控制不住得沙啞，他頓了一頓，喘一口氣，扯起了嘴角，“怎麽，把我當情人？炮/友？還是覺得我比越嘉舟在床/上更能讓你爽？”
他說得很平和，仿佛根本不在意，就像尋常談天說地似的隨口蕩了出來。
陳頌宜覺得自己渾身的血液一點一點涼下去，那些往事褪去糖衣，露出最赤裸難堪又恥辱的肌膚，粉飾太平的做法再也沒有用。
她忍住眼眶的酸澀，心上一抽一抽地疼，低聲說：“我不想在這裏跟你吵。”
他怒極反笑：“那就去車上說，我倒是也很想知道，你更喜歡睡誰。”
陳頌宜沒註意到，自己呼出來的氣息都在顫抖，頭也不回地往洗手間走。
沈毓淮沒攔她，一個人去停車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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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毓淮面容平靜，敷一層笑意在臉上, 卻不達眼底, 琥珀色的瞳孔灰灰的：“都隨你。”
她深深吸了一口氣, 兩邊的肋骨隱隱作痛，她仰起頭，眼中清淩淩的, 很冷靜地問他：“你故意的？”
他倏忽一聲冷笑，維持著好脾氣, 把手機裏的通話記錄調出來：“我不給你打電話，你就不知道聯系我，是不是？”
他們的通話記錄停留在12月23號，陳頌宜辦完融資會給他打了個電話表達感謝。平安夜當天見了一面之後, 算到今天有十二天沒見過。
她的解釋有理有據，顯得很體貼：“我怕你忙啊。”
沈毓淮咬著牙, 瞪了一眼陳頌宜。
陳頌宜的手輕輕地撫在他的背上，替他順氣, 溫溫柔柔地妥協：“不生氣了, 下次有事第一個給你打電話, 行不行？”
“沒事就不打了？”
“沒事有什麽好打的？”
他把她的手甩開，一個人往前走。
陳頌宜笑嘻嘻地追了兩步，揪住他兩根手指, 在手心捏了幾下：“你餓不餓，去吃飯吧？”
“被你氣飽了。”
“但是我餓了。”她給臺階。
沈毓淮用胳膊鎖住她t的脖子, 把人勾進懷裏：“氣死我算了。”
陳頌宜樂呵地說：“那我可舍不得。”
但她說完這句話就後悔了，沈毓淮的身子一僵, 攬著她的力道也松下來，手臂懸停在空中沒一會兒，慢慢地垂下來。
她想到自己剛才問的，她怎麽解釋呢？不清不楚不明不白的關系，解釋什麽都不合適。
陳頌宜猜不透沈毓淮是怎麽想到，只知道在荷蘭的某一天晚上，團隊的人一起吃飯，那位翻譯提起來，說老板的未婚妻讓他順道幫忙帶個東西回去。
老板的未婚妻，當時陳頌宜腦袋裏冒出來的第一個人是趙昕和，他們看起來關系挺好的，沈毓淮還親自出席她母親的接風宴。
但是據之前越嘉舟所說，又好像是在派對上見過的鄭舒窈？
她的視線往下移，看到他手上帶著的戒指。
他帶了好幾枚戒指，陳頌宜也不知道哪一枚是他的訂婚戒指。
她有點想問問，又不知道怎麽問出口，他什麽時候跟她坦白，他們還能這樣裝糊塗裝多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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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餘光瞥到陳頌宜呆楞的神情，問她：“看什麽呢？”
她刻意地隨口一誇：“戒指不錯。”
沈毓淮手一頓，摘了兩枚下來，往她手指裏套，圈圍大了一點。
陳頌宜手指一垂，戒指就落到他掌心，他也沒有繼續帶上，順手揣進口袋裏：“襯你，改天讓人改了尺寸給你。”
她搖頭：“算了。”
戒指對她來說是很沈重的東西，但對沈毓淮來說好像不是，他就是當裝飾品隨手帶著，也不管哪根手指上的戒指有什麽含義。
就好比戀愛中的情侶互送禮物，在確認婚姻之前，也會盡量避免送承諾意味太強的戒指。
但沈毓淮不一樣，他完全不看重，送過她很多枚戒指，跟所有的禮物一樣，只是討她歡心的裝飾品。
他以為她不喜歡，索性把手上的戒指全摘下來任她選：“喜歡哪個？”
陳頌宜搖搖頭：“不喜歡戒指，去吃飯吧。”
沈毓淮發動車子，照例是去他們常去的餐廳，陳頌宜看了一眼手機上的備忘錄提示，還有一周是徐月風的生日，她要給徐月風挑一份生日禮物。
她改了沈毓淮手機上的導航：“去萬象城，我還要給老師買個禮物。”
“打算送什麽？”
陳頌宜也不知道：“先挑挑看吧。”
萬象城最近剛好在辦周年慶，又恰逢公歷新年過去七八天，慶賀的裝飾還沒有卸下，到處是一片紅火，喜氣洋洋。
陳頌宜坐了那麽久的飛機，其實又累又餓，但想著之後大概沒什麽時間出來逛街，還是把禮物挑定比較好。
在送禮物方面，陳頌宜一直很糾結，她見過徐月風的女兒，那麽容易吃醋的小姑娘，她送的禮物還是講點分寸，不要關心過了頭為妙。
思來想去，還是絲巾這類裝飾品更好，但似乎又沒那麽有心意。
沈毓淮開解她：“送什麽都好，你送的她肯定喜歡。”
她看了一眼沈毓淮，收回視線。
陳頌宜向櫃姐形容了徐月風的氣質之後，櫃姐向她推薦了幾個花色，有一款是超季秀款，整個吳會就這麽一條。
陳頌宜問沈毓淮：“你覺得老師適合哪條？”
沈毓淮跟徐月風又不算熟，這話題問他很無效。
不過他對比兩條絲巾一陣端詳，還是選了超季的，青藍的風信子紋樣。
陳頌宜皺眉：“我記得老師好像喜歡黃色。”
他笑了一下：“那就另一條唄。”
“我以為你很了解呢。”
他坐在沙發上，歪了歪頭：“我為什麽會了解？”
她垂眸，斂起笑意，淡淡地說：“猜的。”
櫃姐為她打包絲巾，她本來都打算買單離開了，又被沈毓淮拉著看了半天時尚雜志。
沈毓淮指著上面一條淺青色的羊毛毯，問櫃姐：“這個有嗎？”
櫃姐沖他殷勤地笑，取了同品類的三個顏色給他展示。
陳頌宜問他：“你也給老師挑嗎？”
他仔細地比對三條的色彩，頭也沒轉，說：“不是。”
櫃姐介紹道：“沈先生是為岳母挑選嗎？我推薦深藍色的這一款，搭當季的鴕鳥皮，店裏新到了一只，僅此一只哦。”
沈毓淮對此頗有興致，陳頌宜腦袋嗡嗡響，喝了一口蘇打水，走到包廂外面去。
她找了一張角落的沙發坐著，聽見邊上理包的櫃姐竊竊私語。
“沈先生今天過來沒有提前通知，沒來得及清場店長不會問吧？”
“應該沒事，我看也就是順道過來陪女朋友買點東西。”
“這是他女朋友嗎？”
“是吧，又沒見過別的。”
陳頌宜默默走到別的地方去。
謝紓齊在群裏發消息問她和越嘉舟什麽時候有空，她的戲份很快就要結束了，沒幾天即將殺青。
越嘉舟：我都OK，看頌宜，現在我們陳總可是日理萬機。
陳頌宜：少開玩笑，再忙哪有大明星忙。
這倒是實話，越嘉舟進棚裏拍綜藝，比分制的音樂類綜藝，他在當中又算是個新人，要做到處事周到就免不了小心翼翼。
謝紓齊：那你倒是出來跟我們吃飯呢？
陳頌宜看了看自己的工作安排，雲客目前開始加班了，最早的空閑時間也要到下周六，頂多一個中午。
她把情況如實告知後，得到了兩位大明星的一致鄙夷。
越嘉舟良心尚存：註意休息，別太累。
謝紓齊：嘖嘖嘖，好貼心哦。
她發那個陰陽怪氣的loopy搖頭晃腦小表情，逗得陳頌宜一笑。
沈毓淮不知道什麽時候從包廂出來，站到她身邊：“笑什麽呢？”
她搖搖頭：“走吧，買單。”
櫃姐已經笑盈盈地走到他們面前，把包裝好的袋子送到沈毓淮手上，不忘跟陳頌宜誇讚：“陳小姐，您先生的眼光很好呢。”
陳頌宜睜大眼睛，兩只手擋在胸前否認：“我不是......”
話音沒來得及落完，沈毓淮已經把她拉走了。
“你全買了？”
他以一種怪異的眼神看著她：“跟我出來讓你付錢？”
“你知不知道你有點像傻大款？”
沈毓淮把袋子往她手上一推：“吵死了。”
她嘆一口氣，表情變得嚴肅起來，鄭重地看著沈毓淮，像是要發表一通任職報告：“不能再讓別人誤會，你都訂婚了。”
她說得很莊重，偌大的商場裏，她這樣認真地看著他，有一股子單純的莽勁，偏偏叫人看起來很灰心喪氣。
沈毓淮凝眉：“你聽誰說我訂婚了？”
陳頌宜傻了，嘴張了張，沒說出話。
他眼中浮起怒意，被她氣笑了，笑意收在嘴角，眸光轉為寒冽：“我訂婚了還來找你？陳頌宜，你有病還是我有病？”
他語氣裏有淡淡嘲意：“知道我訂婚了不來問我，陳頌宜，你這次打算什麽時候把我甩掉？跟上次一樣？還是換個新花樣？”
陳頌宜覺得此刻什麽解釋都是蒼白的，她自己又稱得上什麽道德的人呢，明明誤會他訂婚還心甘情願待在他身邊，不過也就是心底那點子卑劣作祟。
她也沒把自己想得多光風霽月，貪心不足而已。
“抱歉，誤會你了。”陳頌宜低下頭。
沈毓淮卻沒打算就此了結，他盯著陳頌宜的臉看了好一會兒，這張他愛了這麽多年還是看不清楚的面孔，突然覺得很沒意思。
“我在你心裏到底是什麽？”他這樣問，聲線控制不住得沙啞，他頓了一頓，喘一口氣，扯起了嘴角，“怎麽，把我當情人？炮/友？還是覺得我比越嘉舟在床/上更能讓你爽？”
他說得很平和，仿佛根本不在意，就像尋常談天說地似的隨口蕩了出來。
陳頌宜覺得自己渾身的血液一點一點涼下去，那些往事褪去糖衣，露出最赤裸難堪又恥辱的肌膚，粉飾太平的做法再也沒有用。
她忍住眼眶的酸澀，心上一抽一抽地疼，低聲說：“我不想在這裏跟你吵。”
他怒極反笑：“那就去車上說，我倒是也很想知道，你更喜歡睡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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