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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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與馬老太結算完柚子錢, 目送人離開後，齊滄便著手開始準備辣鹵。
見幾個小孩也不出門去，就這麽幹看著他們忙活來忙活去, 齊滄餘光瞥見地上的柚子, 說道：
“小康小真, 你們在把先用削皮刀把柚子外面的黃色皮了，再扒皮，”到時候果肉熬醬, 柚子皮還能做成柚子軟糖。
倆兄弟異口同聲道, “好。”
辣鹵便是萬物皆可鹵，但還是需要就地取材, 起碼保證貨源不缺，因此齊滄準備先鹵豬的各個部位還有雞。
鴨也成，但養鴨的人家到底沒有養雞多。正好昨天買了一只雞，齊滄便幹脆先殺雞。
一旁的姜明念說：“那我去買豬下水吧？確定做出來味道沒問題嗎？”
水沸騰後, 齊滄直接將割了脖子的雞放進熱水裏燙, 他說, “沒問題, 到時用草木灰洗就成。”按照現代人的習慣，洗下水不是用鹽就是用面粉小蘇打。
可眼下……每一勺小蘇打都是他辛苦得來的，他可舍不得, 用草木灰這個平替也是一樣的，大不了最後再用加點鹽和面粉去洗就是。
“好，排骨也要嗎？”姜明念見他說得很認真，又問, “還要什麽？”
“再來兩個豬蹄吧，如果有的話, 要前蹄。”前蹄筋膜更多，鹵出來更好吃，後蹄看起來更大更肥，但實際上吃起來沒那麽好吃。
姜明念點點頭，提著錢袋子準備出門去，瞥見欲言又止的齊和欣。
“小欣心細，就把果肉弄出來放盆裏就好。”姜明念說道。
齊和欣洗完碗擦幹凈手，聽到大哥二哥都有活幹自己卻沒有，糾結了好一會兒準備開口了，聞言朝姜明念笑笑，“好哦！”
說罷跑去用藻豆把手認認真真洗幹凈，這才蹲在小馬紮上將成瓣成瓣的果肉慢慢撕下來。
“哇——！我也要幹活……吸溜……”齊和鳴嘴上說著，實際上視線直勾勾盯著碗裏的清香果肉垂涎欲滴。
“行，你倆去跟方叔麽換幾根蔥回來。”
就在小哥倆跑腿的時候，姜明念背上背簍，獨自來到梁屠戶家，他們家就在村頭，一進村子拐個彎就到了。
梁屠戶趕早就駕著牛車出門去鎮上賣豬肉，他們在溪河鎮租了一個不大的攤位賣肉，每到集市了便會出門去。
賣不完便帶回村裏頭第二天便宜一文賣出去，也是這些時日天氣陰冷不熱，若是遲些時候還能便宜兩文，到了夏天人家也不傻，晚上回去自己把豬肉給做成臘腸囤起來好過便宜那麽多賣出去。
因著這四條村子也就這一檔賣肉的人家，周邊買豬肉的人家不算多，這樣起碼能在豬肉壞之前賣光。
若是生意好了，一天賣上一頭便不需要便宜。
只不過眼下光景不算好，昨日趕了集，今日梁屠戶就在家，院門口已然擺好了一個長桌，小半邊豬肉明晃晃的。
梁屠戶個子不高，但膘肥體壯，手臂短而粗壯，見了他來了，招呼道：“夫郎要點什麽？看一看，這肉可是還新鮮得很，你看看，這塊肥肉多的。”
姜明念不露聲色地掃了一眼，果然是王婆賣瓜，自賣自誇。
這肉先不說它新不新鮮了，哪塊不是瘦肉多過肥肉，上好的五花肉也沒了，不過他早就預料到了。
如今誰賣肉不是可著肥肉板油去買，這都賣過一輪了，顯然不可能還有板油，肥肉多的部位了。
姜明念站在肉攤上，“要豬蹄，排骨，還有豬下水……”說出來都是人家不願意買的部位。
梁屠戶詫異地看了他一眼，萬萬沒想到這家人是這個路數，他還以為會挑些肉條買呢，“行，豬蹄要幾只？”
“兩只前蹄，排骨全要了。”
“成，”梁屠戶將兩只前蹄捆好往旁邊扯了下，發現沒有禾草了，聲音洪亮道：“媳婦！小英阿姆！沒有禾草了，扯一把出來！”
“哎，來了！”
錢清很快拿著濕漉漉的禾草出來，“哎呀，這不是姜夫郎嗎？頭回見頭回見，我是錢清，這是我家漢子。”
雖說不準備找人上門了，但多結交一個人也是好事，再說了昨日他家漢子將人解雇的事鬧得還挺大。
再加上梁村子今天一早開祠堂訓話，往後保管沒人敢再瞎傳話了。
“你好。”姜明念也是頭回過來賣肉，之前都是齊和康幾個小的過來。
“……你們從北邊哪來的？過來花了多長時間？”錢清好奇問道。梁屠戶捆好後，稱了重量又給姜明念看了下斤數。
“河州，兩個多月。”姜明念有些不習慣這種嘮家常，語氣有些僵硬。
錢清驚嘆道：“那你們很厲害，能下定決心離開就已經很牛了，我聽說你們百號人，這麽多人還能順利過來！”
要不，還是找個人問問？！錢清又改變主意了。
梁屠戶這時道：“豬蹄十四文一斤，共一斤八兩，肋條十六文一斤，共八斤二兩，豬下水十文一斤，重一些共二十二斤，算下來……”
“三百七十六文，”在原地算了好一會梁屠戶才算出來，錢清正準備高興了，畢竟這才什麽時候就賣出去一堆，還是往常賣到最後賣不出去、做不了臘腸、只能自家吃的部位。
“給個三百七十文就成。”錢清高興下便給姜明念抹了零頭。
“好，謝謝，可以幫我把肋條砍成巴掌大小嗎？”姜明念遞了塊碎銀子過去讓錢清用戥子稱。
梁屠戶：“好嘞！”
等梁屠戶按照要求砍好後，他將背簍提出來，“你放裏頭就成。”好在出門換了背簍，要是籃子估計還裝不完呢，三十斤東西。
錢清一邊絞銀子一邊暗示道，“你家大兒還沒相看麽？”
要換作其他人估計已經察覺出苗頭了，可對此毫不敏感的姜明念看著虎虎生威的砍刀，說道：“啊，不著急，這事急不來。”
“哦，那還是得抓緊些。”
“嗯嗯嗯。”姜明念點頭，實際上完全沒有放心上。
等梁屠戶砍好後，他接過背簍道別後趕緊跑了。
梁屠戶在身後望著如遭遇洪水猛獸的姜明念，說道：“不是說放棄了嗎？說人家家裏負擔太重了，怎麽眼下又提起來。”
別人不知道，他還能不知道自家媳婦嗎？估計又打算和人相看的念頭了。
錢清沒好氣地說，“我那不是見他們本事大嗎？負擔重不怕就怕沒本事，本來以為他們家是那種不顧哥兒姑娘的人家，但現在看來就不是！你又不上心你說什麽！”
“哎，你這人！我哪裏不上心，我自家的閨女我還能不傷心！這不是我說一個你就挑刺挑一個麽？”
“你說的都是什麽人啊，配不上我們家英子。”
梁屠戶投降：“行行行，你這邊使力再多，一頭熱也不成啊，還得看別人家。”他可不覺得人家會看得上他們，光是那青磚瓦房的磚瓦材料就不下百兩。
他們家一半青磚一半土磚，那也是在村子裏頭一例，算富的了。人家那全用青磚不說，房子還特大。
只不過眼下錢清正上頭著呢，他也不好潑冷水，反正只是找個熟人問一問，不成也不會有什麽影響，萬一成了呢！
……
姜明念背著重重的背簍回來的時候，齊滄已經將光禿禿的生雞用姜蔥酒給焯水了，生雞撈出來過一遍冷水後。
其他人還在圍著柚子打轉，果肉已經剝出了幾籃子出來。
“小念辛苦啦。”齊滄一擡頭見他回來了趕緊說道。
“不辛苦，剩下的要怎麽處理？香料包丟下去，就燒開就成了？”姜明念坐下又問，背簍放在院子裏，還在滲著血水。
等大火燒開後，齊滄將重新炒過的香料包丟進去圓柱形的鐵桶裏，這桶直徑五十厘米，有六七十厘米深，鹵下一大鍋東西是可以的。
香料包還是很久已經抽的，要是自己配的話也是可以的，八角、花椒、草果、桂皮、香葉、丁香、幹草、陳皮按照比例來就成。
至於幹辣椒，齊滄已經將香料包的所有辣椒籽都給全部挑出來，等開春了就在地裏種上，到時候種出來的就放，種不出來就不放。
“對，還要倒上醬油，鹽，糖，酒。”沒有雞粉就算了，料酒就用酒代替，齊滄一邊說一邊下配料。
完事後，他看了下發現排骨也得早點放下去鹵，便說，“排骨焯水……”
“好。”姜明念站起來開始幹活。
鹵水滾出味道後，齊滄將整只雞和排骨一同下鍋，而後用草木灰將豬大腸泡著，快速將豬肝豬肺清洗幹凈，豬耳朵與豬腳用火把豬毛燎幹凈，再用刀刮幹凈切成不厚不薄的片狀。
最後才一臉苦大仇深的樣子開始搓豬大腸，來回換了好幾次水才清洗幹凈，他又放了一些面粉和小蘇打泡著，也不多，圖個心理安慰。
姜明念在旁邊聽他一邊念叨一邊幹活：“……”行吧。
兩刻鐘後，辣鹵的香味已經飄到到處都是，別說齊和鳴他們了，就是不遠處建房子的漢子都頂不住了。
“我去，什麽味道好霸道啊！之前在惠香樓吃的鹵肉也沒有這般霸道啊！香死了！難道是我們今天的菜？”
“做夢！這肉香，一聞就不便宜，怎麽可能！不過真的好香啊！什麽時候開飯啊！”、
“好餓，哪個人這麽缺德！”
就在眾人頂不住要去開飯的時候，齊滄將鹵雞，排骨，還有豬肺豬肝撈出來，剩下的豬蹄豬耳朵豬大腸則需要繼續鹵。
齊滄夾出幾碗來，除了齊榮倆父子不在家外，其餘三家要送，還有試菜的人家，梁村長算一家，當幫工的梅夫郎，何娘子各算一家。而後再送三碗去工地裏。
一半就沒了。
“記得跟他們說是辣的，不能吃的人不要吃。”
“好——”幾人按照吩咐急急忙忙將碗送過去，因著齊和康要跑去村頭，一溜煙的功夫就不見人影了。
“哇！好香！”齊和鳴和姜同新早早就蹲在一旁死死盯著鐵桶。等他們回來後，齊滄坐下來，“好了，吃吧。”
話音一落，也不需要齊滄動手了，人就開始朝著自己想吃的鹵菜下手。
齊滄不著急問味道，他給姜明念夾了個雞翅膀，雞翅膀最入味最好吃。
姜明念慢條斯理地品嘗起來，畢竟主要還是為了調整味道，因此品嘗起來還是很認真的。
這辣鹵主打一個香辣麻爽，鹵雞肉質嫩滑，味道鮮香，排骨肉質緊實鹵味更重，豬肺豬肝則各有各的不同。
“會不會很辣？”
“不會，對我來說還有點淡了，不過賣的話可能會偏辣。這裏我比較喜歡鹵排骨。”姜明念道，豬肺豬肝他感覺一般，鹵雞味道也不錯，但沒有鹵排骨入味，可能再鹵上一刻鐘會更好，但那樣鹵雞的肉質就變老了。
齊和康吸了一口氣，“有點辣，感覺稍微再少點就更好了，我比較喜歡豬肺還有鹵雞。”
齊和欣點點頭，“確實有點辣了，豬肝也好吃啊！”見沒人說豬肝她也提了一嘴，這豬肝吃起來完全不腥，口感厚重，味道鮮香，她覺得吃起來比肉還好吃，怎麽沒人說它呢！
齊和鳴：“雞腿，雞腿最好吃……”
姜同新：“對，對！雞好。”
因著倆個年歲還小，σw.zλ.能吃的也就只有鹵雞，味道重些的排骨就沒給他們夾，自然是最好吃的就是雞腿了。
姜明念望著埋頭苦吃的齊和真，問道：“小真覺得呢？”
齊和真：“我……呼……什麽都好吃啊！！”
眾人齊刷刷地望了過去，“……”
這世界上還有他不喜歡的食物嗎？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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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馬老太結算完柚子錢, 目送人離開後，齊滄便著手開始準備辣鹵。
見幾個小孩也不出門去，就這麽幹看著他們忙活來忙活去, 齊滄餘光瞥見地上的柚子, 說道：
“小康小真, 你們在把先用削皮刀把柚子外面的黃色皮了，再扒皮，”到時候果肉熬醬, 柚子皮還能做成柚子軟糖。
倆兄弟異口同聲道, “好。”
辣鹵便是萬物皆可鹵，但還是需要就地取材, 起碼保證貨源不缺，因此齊滄準備先鹵豬的各個部位還有雞。
鴨也成，但養鴨的人家到底沒有養雞多。正好昨天買了一只雞，齊滄便幹脆先殺雞。
一旁的姜明念說：“那我去買豬下水吧？確定做出來味道沒問題嗎？”
水沸騰後, 齊滄直接將割了脖子的雞放進熱水裏燙, 他說, “沒問題, 到時用草木灰洗就成。”按照現代人的習慣，洗下水不是用鹽就是用面粉小蘇打。
可眼下……每一勺小蘇打都是他辛苦得來的，他可舍不得, 用草木灰這個平替也是一樣的，大不了最後再用加點鹽和面粉去洗就是。
“好，排骨也要嗎？”姜明念見他說得很認真，又問, “還要什麽？”
“再來兩個豬蹄吧，如果有的話, 要前蹄。”前蹄筋膜更多，鹵出來更好吃，後蹄看起來更大更肥，但實際上吃起來沒那麽好吃。
姜明念點點頭，提著錢袋子準備出門去，瞥見欲言又止的齊和欣。
“小欣心細，就把果肉弄出來放盆裏就好。”姜明念說道。
齊和欣洗完碗擦幹凈手，聽到大哥二哥都有活幹自己卻沒有，糾結了好一會兒準備開口了，聞言朝姜明念笑笑，“好哦！”
說罷跑去用藻豆把手認認真真洗幹凈，這才蹲在小馬紮上將成瓣成瓣的果肉慢慢撕下來。
“哇——！我也要幹活……吸溜……”齊和鳴嘴上說著，實際上視線直勾勾盯著碗裏的清香果肉垂涎欲滴。
“行，你倆去跟方叔麽換幾根蔥回來。”
就在小哥倆跑腿的時候，姜明念背上背簍，獨自來到梁屠戶家，他們家就在村頭，一進村子拐個彎就到了。
梁屠戶趕早就駕著牛車出門去鎮上賣豬肉，他們在溪河鎮租了一個不大的攤位賣肉，每到集市了便會出門去。
賣不完便帶回村裏頭第二天便宜一文賣出去，也是這些時日天氣陰冷不熱，若是遲些時候還能便宜兩文，到了夏天人家也不傻，晚上回去自己把豬肉給做成臘腸囤起來好過便宜那麽多賣出去。
因著這四條村子也就這一檔賣肉的人家，周邊買豬肉的人家不算多，這樣起碼能在豬肉壞之前賣光。
若是生意好了，一天賣上一頭便不需要便宜。
只不過眼下光景不算好，昨日趕了集，今日梁屠戶就在家，院門口已然擺好了一個長桌，小半邊豬肉明晃晃的。
梁屠戶個子不高，但膘肥體壯，手臂短而粗壯，見了他來了，招呼道：“夫郎要點什麽？看一看，這肉可是還新鮮得很，你看看，這塊肥肉多的。”
姜明念不露聲色地掃了一眼，果然是王婆賣瓜，自賣自誇。
這肉先不說它新不新鮮了，哪塊不是瘦肉多過肥肉，上好的五花肉也沒了，不過他早就預料到了。
如今誰賣肉不是可著肥肉板油去買，這都賣過一輪了，顯然不可能還有板油，肥肉多的部位了。
姜明念站在肉攤上，“要豬蹄，排骨，還有豬下水……”說出來都是人家不願意買的部位。
梁屠戶詫異地看了他一眼，萬萬沒想到這家人是這個路數，他還以為會挑些肉條買呢，“行，豬蹄要幾只？”
“兩只前蹄，排骨全要了。”
“成，”梁屠戶將兩只前蹄捆好往旁邊扯了下，發現沒有禾草了，聲音洪亮道：“媳婦！小英阿姆！沒有禾草了，扯一把出來！”
“哎，來了！”
錢清很快拿著濕漉漉的禾草出來，“哎呀，這不是姜夫郎嗎？頭回見頭回見，我是錢清，這是我家漢子。”
雖說不準備找人上門了，但多結交一個人也是好事，再說了昨日他家漢子將人解雇的事鬧得還挺大。
再加上梁村子今天一早開祠堂訓話，往後保管沒人敢再瞎傳話了。
“你好。”姜明念也是頭回過來賣肉，之前都是齊和康幾個小的過來。
“……你們從北邊哪來的？過來花了多長時間？”錢清好奇問道。梁屠戶捆好後，稱了重量又給姜明念看了下斤數。
“河州，兩個多月。”姜明念有些不習慣這種嘮家常，語氣有些僵硬。
錢清驚嘆道：“那你們很厲害，能下定決心離開就已經很牛了，我聽說你們百號人，這麽多人還能順利過來！”
要不，還是找個人問問？！錢清又改變主意了。
梁屠戶這時道：“豬蹄十四文一斤，共一斤八兩，肋條十六文一斤，共八斤二兩，豬下水十文一斤，重一些共二十二斤，算下來……”
“三百七十六文，”在原地算了好一會梁屠戶才算出來，錢清正準備高興了，畢竟這才什麽時候就賣出去一堆，還是往常賣到最後賣不出去、做不了臘腸、只能自家吃的部位。
“給個三百七十文就成。”錢清高興下便給姜明念抹了零頭。
“好，謝謝，可以幫我把肋條砍成巴掌大小嗎？”姜明念遞了塊碎銀子過去讓錢清用戥子稱。
梁屠戶：“好嘞！”
等梁屠戶按照要求砍好後，他將背簍提出來，“你放裏頭就成。”好在出門換了背簍，要是籃子估計還裝不完呢，三十斤東西。
錢清一邊絞銀子一邊暗示道，“你家大兒還沒相看麽？”
要換作其他人估計已經察覺出苗頭了，可對此毫不敏感的姜明念看著虎虎生威的砍刀，說道：“啊，不著急，這事急不來。”
“哦，那還是得抓緊些。”
“嗯嗯嗯。”姜明念點頭，實際上完全沒有放心上。
等梁屠戶砍好後，他接過背簍道別後趕緊跑了。
梁屠戶在身後望著如遭遇洪水猛獸的姜明念，說道：“不是說放棄了嗎？說人家家裏負擔太重了，怎麽眼下又提起來。”
別人不知道，他還能不知道自家媳婦嗎？估計又打算和人相看的念頭了。
錢清沒好氣地說，“我那不是見他們本事大嗎？負擔重不怕就怕沒本事，本來以為他們家是那種不顧哥兒姑娘的人家，但現在看來就不是！你又不上心你說什麽！”
“哎，你這人！我哪裏不上心，我自家的閨女我還能不傷心！這不是我說一個你就挑刺挑一個麽？”
“你說的都是什麽人啊，配不上我們家英子。”
梁屠戶投降：“行行行，你這邊使力再多，一頭熱也不成啊，還得看別人家。”他可不覺得人家會看得上他們，光是那青磚瓦房的磚瓦材料就不下百兩。
他們家一半青磚一半土磚，那也是在村子裏頭一例，算富的了。人家那全用青磚不說，房子還特大。
只不過眼下錢清正上頭著呢，他也不好潑冷水，反正只是找個熟人問一問，不成也不會有什麽影響，萬一成了呢！
……
姜明念背著重重的背簍回來的時候，齊滄已經將光禿禿的生雞用姜蔥酒給焯水了，生雞撈出來過一遍冷水後。
其他人還在圍著柚子打轉，果肉已經剝出了幾籃子出來。
“小念辛苦啦。”齊滄一擡頭見他回來了趕緊說道。
“不辛苦，剩下的要怎麽處理？香料包丟下去，就燒開就成了？”姜明念坐下又問，背簍放在院子裏，還在滲著血水。
等大火燒開後，齊滄將重新炒過的香料包丟進去圓柱形的鐵桶裏，這桶直徑五十厘米，有六七十厘米深，鹵下一大鍋東西是可以的。
香料包還是很久已經抽的，要是自己配的話也是可以的，八角、花椒、草果、桂皮、香葉、丁香、幹草、陳皮按照比例來就成。
至於幹辣椒，齊滄已經將香料包的所有辣椒籽都給全部挑出來，等開春了就在地裏種上，到時候種出來的就放，種不出來就不放。
“對，還要倒上醬油，鹽，糖，酒。”沒有雞粉就算了，料酒就用酒代替，齊滄一邊說一邊下配料。
完事後，他看了下發現排骨也得早點放下去鹵，便說，“排骨焯水……”
“好。”姜明念站起來開始幹活。
鹵水滾出味道後，齊滄將整只雞和排骨一同下鍋，而後用草木灰將豬大腸泡著，快速將豬肝豬肺清洗幹凈，豬耳朵與豬腳用火把豬毛燎幹凈，再用刀刮幹凈切成不厚不薄的片狀。
最後才一臉苦大仇深的樣子開始搓豬大腸，來回換了好幾次水才清洗幹凈，他又放了一些面粉和小蘇打泡著，也不多，圖個心理安慰。
姜明念在旁邊聽他一邊念叨一邊幹活：“……”行吧。
兩刻鐘後，辣鹵的香味已經飄到到處都是，別說齊和鳴他們了，就是不遠處建房子的漢子都頂不住了。
“我去，什麽味道好霸道啊！之前在惠香樓吃的鹵肉也沒有這般霸道啊！香死了！難道是我們今天的菜？”
“做夢！這肉香，一聞就不便宜，怎麽可能！不過真的好香啊！什麽時候開飯啊！”、
“好餓，哪個人這麽缺德！”
就在眾人頂不住要去開飯的時候，齊滄將鹵雞，排骨，還有豬肺豬肝撈出來，剩下的豬蹄豬耳朵豬大腸則需要繼續鹵。
齊滄夾出幾碗來，除了齊榮倆父子不在家外，其餘三家要送，還有試菜的人家，梁村長算一家，當幫工的梅夫郎，何娘子各算一家。而後再送三碗去工地裏。
一半就沒了。
“記得跟他們說是辣的，不能吃的人不要吃。”
“好——”幾人按照吩咐急急忙忙將碗送過去，因著齊和康要跑去村頭，一溜煙的功夫就不見人影了。
“哇！好香！”齊和鳴和姜同新早早就蹲在一旁死死盯著鐵桶。等他們回來後，齊滄坐下來，“好了，吃吧。”
話音一落，也不需要齊滄動手了，人就開始朝著自己想吃的鹵菜下手。
齊滄不著急問味道，他給姜明念夾了個雞翅膀，雞翅膀最入味最好吃。
姜明念慢條斯理地品嘗起來，畢竟主要還是為了調整味道，因此品嘗起來還是很認真的。
這辣鹵主打一個香辣麻爽，鹵雞肉質嫩滑，味道鮮香，排骨肉質緊實鹵味更重，豬肺豬肝則各有各的不同。
“會不會很辣？”
“不會，對我來說還有點淡了，不過賣的話可能會偏辣。這裏我比較喜歡鹵排骨。”姜明念道，豬肺豬肝他感覺一般，鹵雞味道也不錯，但沒有鹵排骨入味，可能再鹵上一刻鐘會更好，但那樣鹵雞的肉質就變老了。
齊和康吸了一口氣，“有點辣，感覺稍微再少點就更好了，我比較喜歡豬肺還有鹵雞。”
齊和欣點點頭，“確實有點辣了，豬肝也好吃啊！”見沒人說豬肝她也提了一嘴，這豬肝吃起來完全不腥，口感厚重，味道鮮香，她覺得吃起來比肉還好吃，怎麽沒人說它呢！
齊和鳴：“雞腿，雞腿最好吃……”
姜同新：“對，對！雞好。”
因著倆個年歲還小，σw.zλ.能吃的也就只有鹵雞，味道重些的排骨就沒給他們夾，自然是最好吃的就是雞腿了。
姜明念望著埋頭苦吃的齊和真，問道：“小真覺得呢？”
齊和真：“我……呼……什麽都好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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