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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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耕牛的價格浮動不大, 是因為本身這價格就已經是頂天了，再貴下去耕牛便只能走進富人家的五臟廟中。
一頭三歲大左右的耕牛價格最昂貴，普遍要去到二十五到二十八兩一頭, 至於十歲以上的, 基本上都很得賣出去了, 一般都是賣給肉肆。
因為一頭耕牛的壽命在十五歲到二十歲之間，十歲的那已經步入老年階段了，農家人要麽省一些買頭驢子回去, 富裕的等等買頭三到五歲的豈不是更好。
當然, 若是養得好、還能幹上好幾年活的耕牛，賣個十五兩還是賣得出去的。
至於李寡婦的這頭耕牛, 當初買的時候可是要二十二兩一頭，要不是為了家裏頭的地她可舍不得買啊！
只是買回來後這麽些年，年歲大了且養得也一般，要是在永寧賣估摸著還能賣個十二兩, 眼下八兩一頭耕牛, 算下來一斤也才十二文不到, 可以說跟賣豬肉差不多了。
接下來牛販子報得價格都不高, 可以說是壓著最低的價格報的。齊二春等人站在旁邊幸災樂禍起來，“哈哈哈……一頭牛竟然只賣了十五兩。”
齊大春的牛買回來也才四年，現在七歲不到, 正是壯年，若是買起碼也二十二兩。
“還是我們當初買的是驢子，不是耕牛，不然就虧大發了。”齊三春笑著說, 顯然很是得意。
李秋娘專心致志地看著面前耕牛，壓根無心理會那些酸話。畢竟到底是想買卻買不起耕牛, 還是不想買，當誰不知道似的。
但就算再不舍，大家還是拿了銀錢讓衙役將所有畜力拉走。
不然還能怎麽辦呢？若是繼續南下……他們很難保證能順利落戶，哪怕他們是泥腿子，可也知道，越靠近江南，落戶便越難。
要他們守著個金缽缽，那也不願外來人分上一點。
所以就算去了淮州，十有八-九也是這種情況。人口密集的大洲能讓落戶的人數肯定不多，反正都差不多，還不如趁著一開始早點過去，省得折騰那麽多。
齊和康摸了摸自家的耕牛，眼眶通紅，悄悄叮囑道，以後可要乖乖聽人的話啊。
偌大的牛像是知道要離別般，在硬生生拉走時依依不舍地扭頭，銅鈴般的大眼睛竟然水潤潮濕，很快便潸然淚下。
“我們家的牛……”
“嗚嗚嗚嗚！！”
待耕牛盡數拉走後，周遭空曠了許多，心中驀然又多了些黯然神傷。
齊滄很快帶著人到潘虎面前登記，明日上船之前再一一給錢，給一個上一個。
潘虎見大家這般作態，一時想到自家老爹，便悄悄說：“雲州那頭地廣人稀，早日過去說不得能分田地。”
此話一出，如死水沈寂下來的隊伍再度炸開了鍋！
早說啊！
早說是不可能早說，事實上一說完潘虎就已經後悔了，恨不得將話收回來。
齊滄見他臉色不對，便跟齊大嘀咕了幾句。
齊大很快控制住場面，拿捏他們拿捏得死死的，“你們就再大聲點吧，引了別人過來，看你們明天還能不能上船。”
只這麽一句話，整個消息立馬銷聲匿跡，再也不見人討論了。
潘虎見人很快控制住場面，驚愕地看著他們，瞧了好久也沒瞧出什麽不一樣來才作罷。
這時，一對年輕的夫婦帶了個女童走了過來，說道：“官爺，請問是在這登記嗎？”
“可以，戶籍看下，計平安，漢子，弱冠之年，臉方無須……計琴約三尺……遲虹女，臉圓柳葉眉……”潘虎記錄下三人的姓名與外貌特征，只提醒道，明日需交一人二兩，不管多大都是二兩一人。
丈夫忙不疊點頭應道，“好好好！”
計琴？齊滄聽到這名字，眼神一閃，這不是那日腹痛的女童嗎？
潘虎登記完又在附近走了一圈，見那些人只遠遠地看，卻是一動不動，幹脆也不折騰了，準備回去與護送的官兵交接一下。
而計遲倆夫婦很快就被其餘人圍攻，說好一起留下的，怎地他們就反水了呢！
遲虹抱著女兒氣定神閑，計平安便解釋說：“我們夫妻二人在雲州有門親戚，準備過那邊投靠親戚，本來沒說是因為這事……我們也沒決定好，只是眼下為了我女兒，還是投靠親戚比較安穩些，各位，計某今日實在是無能為力，對不住了。”
計平安這話是假的，他們一早打定主意要跟著登船，只不過因著隊裏不算安穩便藏著不說而已。
自從隊伍裏有人病了，齊滄拿出了那藥跟之前好心人給的都是白色粉末狀的藥粉後，他們便知道好心人就是齊滄。
既然恩人要去雲州，他們自然也得跟著去，以後才能找機會報答。
商量好後，遲虹便教了他這套說辭，好在多虧他平時口拙，眼下支支吾吾的反而沒引起懷疑。
只不過到底有人覺得心裏頭不舒服，明裏暗裏說了好些難聽話，遲虹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從合拉的板車上收拾好三人的行囊離開了。
等計遲夫婦大包小包過來後，齊滄才反應過來，他們應該收拾板車上的物品了。
於是，眾人又開始雷厲風行地收拾起來，只不過，何竹拿著這個覺得有用，拿著那個覺得遲點用得上，反正個個都不舍得丟棄。
“阿姆，你這……”齊元江將何竹收拾了一刻鐘，一樣都沒收拾出來，哭笑不得道。
他想幫忙還被罵，無奈之下便只好看著他走來走去了。
只不過，不要說何竹了，眼下齊滄都覺得每一件東西有用，以後肯定能派上用場，可偏偏就是帶不上。
他幹脆尋了個由頭躲起來，將裏頭的水桶倒空，回來後將暫時用不上又不明顯的一些小物件都丟到外置空間裏。
拿在外頭的只三個大類：食物，工具，以及棉被。
鋤頭直接拆了，只將頭拔-出來帶上，砍刀鐮刀等工具均裝到背簍裏。衣裳能穿上的大家都穿上了，只需要收拾兩套就行了，棉被必須帶，剩下的便是食物。
因著齊滄偷偷摻了不少面粉進去，所以還剩半袋面粉和一袋麥子，這袋麥子是留著到時候當麥種的，因此齊滄他們只剩下半袋面粉，以及黃豆半袋，大蒜還有幾個，茄條跟菌子都吃光了，豆角筍幹菜幹幾捆。
接著便是姜、糖、鹽，油已經吃光了，還有二十多根艾條，艾條分了不少出去，二叔公他們那些有老寒腿的人用來艾灸。
全部塞進兩個籮筐裏面，到時候用扁擔一挑二。
爐子、鍋與木炭也要帶上，大大小小塞滿了三個籮筐才算完事。
收拾完後，齊滄便走到姜明念那頭，他們已經收拾妥當了，畢竟很多東西都是分門別類的，要收拾也很快。
帳篷的油布已經拆了下來，齊滄與姜明念商量著看能不能將板車給出手了，能賣一些是一些。
後面想想還是作罷了，“算了，眼下不好再折騰了，本來咱就很顯眼了，要不是當面給了潘虎他們不少銀錢，估摸著這會兒都有人上來搶了。”
再折騰出來的也不知道是人是鬼了，還不如今天安穩待在板車上，明天誰樂意要就要，不要就劈了當柴火燒。
為了防止夜裏有人搞事情做小動作，這夜他們分成了幾批守夜。
晨光乍破，如在朦朧黑夜中閃耀光輝的星辰，齊滄一行人挑著扁擔，身上捆著席子油布，在潘虎他們的帶領下大包小包地朝著碼頭出發。
身後鬧哄哄的，均在爭搶完好無損的板車，遠遠還聽見衙役的呵斥聲。
霧氣不重，風一吹便消散了。
碼頭人擠人，熱鬧得很。
船舶停靠在碼頭，高高的幾根桅桿還沒放下帆來，而船板已經放在岸邊，船板前官兵把守著，前面熙熙攘攘正是排隊上船的流民。
只見一高大強壯的官兵喊道，“這頭是去雲州的，那邊才是潞州，過去那邊！”
潘虎將人帶了隊伍後，便開始一個一個收銀子核對名單，銀錢與名單無誤後，他將名單交於把守的官兵，自己帶著銀子回去交差。
隊伍行進得很快，官兵看著齊滄，“高約六尺，挺拔高大，俊美且面白無須，行，上船吧，行囊不能太多。”
齊滄挑著扁擔，“這是我們五口人的行囊了，不多不多……”齊滄他們的東西確實算不上多了，之前那些人更是誇張，每個人都扛著麻袋，一眼望過去甚至都望不到頭頂。
身後齊和鳴抓著齊和康的褲腿，還頗有禮貌地對著官兵打了聲招呼，“叔叔好，我是蛋蛋。”
官兵是個什長，名喚於益，他低頭看著大腿高的小豆丁，忍笑道：“好好，蛋蛋是吧，叔叔這裏的名單沒有一個叫蛋蛋的小孩哦。”
“有的啊，叔叔你這樣，認真看呀！”齊和鳴用手指扒拉一下自己的眼皮，示意他睜大眼睛看清楚。
於什長一時間笑得不行，“哈哈哈，那我看看，在這找到了！”
“看吧，我就說有吧嘿嘿……”齊和鳴聞言昂頭挺胸道，嘚瑟臭屁得不行。
經由齊和鳴這一打岔，心情很愉悅的官兵接下來的檢查倒是寬和了不少，甚至偶爾還說笑幾句。
上船後，入目的便是船尾上明晃晃的船舵，上頭被繩索捆綁牽引著，齊滄他們站在甲板的另一頭開始清點人數。
隨著最後十數個官兵上船，四爪船錨被船員合力拉起來，岸邊的船員將帆船船頭推動到合適的角度。
冷風呼嘯，硬帆在風中幾戶紋絲不動，但帆船卻立即順著這道北風，揚帆起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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耕牛的價格浮動不大, 是因為本身這價格就已經是頂天了，再貴下去耕牛便只能走進富人家的五臟廟中。
一頭三歲大左右的耕牛價格最昂貴，普遍要去到二十五到二十八兩一頭, 至於十歲以上的, 基本上都很得賣出去了, 一般都是賣給肉肆。
因為一頭耕牛的壽命在十五歲到二十歲之間，十歲的那已經步入老年階段了，農家人要麽省一些買頭驢子回去, 富裕的等等買頭三到五歲的豈不是更好。
當然, 若是養得好、還能幹上好幾年活的耕牛，賣個十五兩還是賣得出去的。
至於李寡婦的這頭耕牛, 當初買的時候可是要二十二兩一頭，要不是為了家裏頭的地她可舍不得買啊！
只是買回來後這麽些年，年歲大了且養得也一般，要是在永寧賣估摸著還能賣個十二兩, 眼下八兩一頭耕牛, 算下來一斤也才十二文不到, 可以說跟賣豬肉差不多了。
接下來牛販子報得價格都不高, 可以說是壓著最低的價格報的。齊二春等人站在旁邊幸災樂禍起來，“哈哈哈……一頭牛竟然只賣了十五兩。”
齊大春的牛買回來也才四年，現在七歲不到, 正是壯年，若是買起碼也二十二兩。
“還是我們當初買的是驢子，不是耕牛，不然就虧大發了。”齊三春笑著說, 顯然很是得意。
李秋娘專心致志地看著面前耕牛，壓根無心理會那些酸話。畢竟到底是想買卻買不起耕牛, 還是不想買，當誰不知道似的。
但就算再不舍，大家還是拿了銀錢讓衙役將所有畜力拉走。
不然還能怎麽辦呢？若是繼續南下……他們很難保證能順利落戶，哪怕他們是泥腿子，可也知道，越靠近江南，落戶便越難。
要他們守著個金缽缽，那也不願外來人分上一點。
所以就算去了淮州，十有八-九也是這種情況。人口密集的大洲能讓落戶的人數肯定不多，反正都差不多，還不如趁著一開始早點過去，省得折騰那麽多。
齊和康摸了摸自家的耕牛，眼眶通紅，悄悄叮囑道，以後可要乖乖聽人的話啊。
偌大的牛像是知道要離別般，在硬生生拉走時依依不舍地扭頭，銅鈴般的大眼睛竟然水潤潮濕，很快便潸然淚下。
“我們家的牛……”
“嗚嗚嗚嗚！！”
待耕牛盡數拉走後，周遭空曠了許多，心中驀然又多了些黯然神傷。
齊滄很快帶著人到潘虎面前登記，明日上船之前再一一給錢，給一個上一個。
潘虎見大家這般作態，一時想到自家老爹，便悄悄說：“雲州那頭地廣人稀，早日過去說不得能分田地。”
此話一出，如死水沈寂下來的隊伍再度炸開了鍋！
早說啊！
早說是不可能早說，事實上一說完潘虎就已經後悔了，恨不得將話收回來。
齊滄見他臉色不對，便跟齊大嘀咕了幾句。
齊大很快控制住場面，拿捏他們拿捏得死死的，“你們就再大聲點吧，引了別人過來，看你們明天還能不能上船。”
只這麽一句話，整個消息立馬銷聲匿跡，再也不見人討論了。
潘虎見人很快控制住場面，驚愕地看著他們，瞧了好久也沒瞧出什麽不一樣來才作罷。
這時，一對年輕的夫婦帶了個女童走了過來，說道：“官爺，請問是在這登記嗎？”
“可以，戶籍看下，計平安，漢子，弱冠之年，臉方無須……計琴約三尺……遲虹女，臉圓柳葉眉……”潘虎記錄下三人的姓名與外貌特征，只提醒道，明日需交一人二兩，不管多大都是二兩一人。
丈夫忙不疊點頭應道，“好好好！”
計琴？齊滄聽到這名字，眼神一閃，這不是那日腹痛的女童嗎？
潘虎登記完又在附近走了一圈，見那些人只遠遠地看，卻是一動不動，幹脆也不折騰了，準備回去與護送的官兵交接一下。
而計遲倆夫婦很快就被其餘人圍攻，說好一起留下的，怎地他們就反水了呢！
遲虹抱著女兒氣定神閑，計平安便解釋說：“我們夫妻二人在雲州有門親戚，準備過那邊投靠親戚，本來沒說是因為這事……我們也沒決定好，只是眼下為了我女兒，還是投靠親戚比較安穩些，各位，計某今日實在是無能為力，對不住了。”
計平安這話是假的，他們一早打定主意要跟著登船，只不過因著隊裏不算安穩便藏著不說而已。
自從隊伍裏有人病了，齊滄拿出了那藥跟之前好心人給的都是白色粉末狀的藥粉後，他們便知道好心人就是齊滄。
既然恩人要去雲州，他們自然也得跟著去，以後才能找機會報答。
商量好後，遲虹便教了他這套說辭，好在多虧他平時口拙，眼下支支吾吾的反而沒引起懷疑。
只不過到底有人覺得心裏頭不舒服，明裏暗裏說了好些難聽話，遲虹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從合拉的板車上收拾好三人的行囊離開了。
等計遲夫婦大包小包過來後，齊滄才反應過來，他們應該收拾板車上的物品了。
於是，眾人又開始雷厲風行地收拾起來，只不過，何竹拿著這個覺得有用，拿著那個覺得遲點用得上，反正個個都不舍得丟棄。
“阿姆，你這……”齊元江將何竹收拾了一刻鐘，一樣都沒收拾出來，哭笑不得道。
他想幫忙還被罵，無奈之下便只好看著他走來走去了。
只不過，不要說何竹了，眼下齊滄都覺得每一件東西有用，以後肯定能派上用場，可偏偏就是帶不上。
他幹脆尋了個由頭躲起來，將裏頭的水桶倒空，回來後將暫時用不上又不明顯的一些小物件都丟到外置空間裏。
拿在外頭的只三個大類：食物，工具，以及棉被。
鋤頭直接拆了，只將頭拔-出來帶上，砍刀鐮刀等工具均裝到背簍裏。衣裳能穿上的大家都穿上了，只需要收拾兩套就行了，棉被必須帶，剩下的便是食物。
因著齊滄偷偷摻了不少面粉進去，所以還剩半袋面粉和一袋麥子，這袋麥子是留著到時候當麥種的，因此齊滄他們只剩下半袋面粉，以及黃豆半袋，大蒜還有幾個，茄條跟菌子都吃光了，豆角筍幹菜幹幾捆。
接著便是姜、糖、鹽，油已經吃光了，還有二十多根艾條，艾條分了不少出去，二叔公他們那些有老寒腿的人用來艾灸。
全部塞進兩個籮筐裏面，到時候用扁擔一挑二。
爐子、鍋與木炭也要帶上，大大小小塞滿了三個籮筐才算完事。
收拾完後，齊滄便走到姜明念那頭，他們已經收拾妥當了，畢竟很多東西都是分門別類的，要收拾也很快。
帳篷的油布已經拆了下來，齊滄與姜明念商量著看能不能將板車給出手了，能賣一些是一些。
後面想想還是作罷了，“算了，眼下不好再折騰了，本來咱就很顯眼了，要不是當面給了潘虎他們不少銀錢，估摸著這會兒都有人上來搶了。”
再折騰出來的也不知道是人是鬼了，還不如今天安穩待在板車上，明天誰樂意要就要，不要就劈了當柴火燒。
為了防止夜裏有人搞事情做小動作，這夜他們分成了幾批守夜。
晨光乍破，如在朦朧黑夜中閃耀光輝的星辰，齊滄一行人挑著扁擔，身上捆著席子油布，在潘虎他們的帶領下大包小包地朝著碼頭出發。
身後鬧哄哄的，均在爭搶完好無損的板車，遠遠還聽見衙役的呵斥聲。
霧氣不重，風一吹便消散了。
碼頭人擠人，熱鬧得很。
船舶停靠在碼頭，高高的幾根桅桿還沒放下帆來，而船板已經放在岸邊，船板前官兵把守著，前面熙熙攘攘正是排隊上船的流民。
只見一高大強壯的官兵喊道，“這頭是去雲州的，那邊才是潞州，過去那邊！”
潘虎將人帶了隊伍後，便開始一個一個收銀子核對名單，銀錢與名單無誤後，他將名單交於把守的官兵，自己帶著銀子回去交差。
隊伍行進得很快，官兵看著齊滄，“高約六尺，挺拔高大，俊美且面白無須，行，上船吧，行囊不能太多。”
齊滄挑著扁擔，“這是我們五口人的行囊了，不多不多……”齊滄他們的東西確實算不上多了，之前那些人更是誇張，每個人都扛著麻袋，一眼望過去甚至都望不到頭頂。
身後齊和鳴抓著齊和康的褲腿，還頗有禮貌地對著官兵打了聲招呼，“叔叔好，我是蛋蛋。”
官兵是個什長，名喚於益，他低頭看著大腿高的小豆丁，忍笑道：“好好，蛋蛋是吧，叔叔這裏的名單沒有一個叫蛋蛋的小孩哦。”
“有的啊，叔叔你這樣，認真看呀！”齊和鳴用手指扒拉一下自己的眼皮，示意他睜大眼睛看清楚。
於什長一時間笑得不行，“哈哈哈，那我看看，在這找到了！”
“看吧，我就說有吧嘿嘿……”齊和鳴聞言昂頭挺胸道，嘚瑟臭屁得不行。
經由齊和鳴這一打岔，心情很愉悅的官兵接下來的檢查倒是寬和了不少，甚至偶爾還說笑幾句。
上船後，入目的便是船尾上明晃晃的船舵，上頭被繩索捆綁牽引著，齊滄他們站在甲板的另一頭開始清點人數。
隨著最後十數個官兵上船，四爪船錨被船員合力拉起來，岸邊的船員將帆船船頭推動到合適的角度。
冷風呼嘯，硬帆在風中幾戶紋絲不動，但帆船卻立即順著這道北風，揚帆起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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