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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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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4 章

沒有永遠的朋友,也沒有永遠的敵人。如今慕小閑身後倚靠的是青丘的未來,饒是對鳳鈺頗為不滿,也只能暫且隱忍。

鳳鈺消停了一天,隔日又嬉皮笑臉地敲開她的門:“來了一位重要的客人,你一定想見。”

慕小閑看著他青紫色眼眶和紅腫的臉頰,陷入沈默。她還沒動手,就有人替她揍了鳳鈺,她還真要感謝這個重要的人。

門外飄來一陣寒氣,四周溫度驟降,涼意中隱約帶著一絲熟悉的清香。明明細微得不能再細微,可慕小閑卻突然心跳加速。

她後退半步,眨了眨眼睛,提起一口氣,目光遙遙望向鳳鈺身後。

鳳鈺不懷好意地咧嘴一笑,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被一股力量掀開。

慕小閑聽到自己的心跳一下接著一下,劇烈地撞擊著胸口。

清冷的白衣闖入她眼中,熟悉又陌生的眼眸與她一撞,立刻攥緊了她的心。

雙目對視,仿佛跨越了時間與空間。漫長的分別與等待,依舊是她魂牽夢繞的面容。

“晏離。你......來了。”慕小閑繃緊了身體,帶著一點點興奮,一點點緊張望著他,唇角已不自覺展露出笑容。

晏離眼中明明亦有波瀾,卻故意冷聲:“我若是不來,你怕是忘了我這個人。”

聽聽!聽聽!他說的是,我若是不來,怕你會忘了我!

“是誰說的,三年一到就來找我。”

慕小閑心裏一軟,趕緊粘上去抱住晏離的胳膊:“我這不是沒來得及嗎?我心裏一直都惦記著你,只是一時不知道該如何找到你。”

晏離眸色淡然地瞥了她一眼,伸出手撫上她的臉。慕小閑乖巧地拿臉蹭了蹭他的掌心,臉上有些燥熱。

她小心翼翼地打量著晏離,他似乎又清瘦了,神色還有些疲憊。

忽然,兩只手指掐住了慕小閑的兩頰。

慕小閑嘟起嘴眨了眨眼睛:???

“小騙子。”

慕小閑不敢掙紮,眼珠一轉,討好似的傻笑了一下,含糊不清地嘟囔:“我哪裏敢騙你呀。”

“滿嘴謊話。”

晏離的眸光落在慕小閑紅潤的唇上,重重壓了上去。

風光旖旎,無限思念與溫情,融化在深吻之中。

門外傳來輕浮的聲音:“哎呀呀,我是不是該走啊?”

“滾。”

門應聲闔上。

慕小閑倚靠在晏離的胸前:“晏離,紅臉怪人真的在三年之內讓我修煉出了自己的內丹。我離開紅臉怪人之後,原本想去找你,但是我知道蘭淵和殷樂一定不會放過我,如果我出現在青丘境內,恐怕會引起他們的註意,所以索性潛入魔域打探消息。

“誰知道還沒進魔域,差點撞上了蘭淵,只好躲進鸞喜閣的馬車裏,一路跟著他們來到這裏。鳳鈺正好是鸞喜閣的東家,你說巧不巧?”

“不巧。”頭頂傳來冷冷的聲音。

慕小閑尷尬地笑笑:“是挺不巧的。我不是有意不去找你,你還生氣嗎?”

晏離垂眸,目光落在慕小閑的臉上,目光深深地被她吸引。

“與你相處的時間太少,不想把時間花在生氣上。”

慕小閑眼睛一亮:“這麽說,你不生氣了?”她環抱住晏離,在他衣襟處蹭了蹭,猛地吸了一大口他身上的清香:“晏離,我好想你啊。我好怕再也見不到你了。”

晏離摟在她腰間,低聲說:“別再離開我了。”

慕小閑將魔域的往事一一告知晏離,晏離聽後良久不語,只是摁在她腰側的手愈發緊了。

“再用力一點我的腰就要斷了。”慕小閑在他耳邊輕聲道。

晏離松開手,耳側浮上一層紅暈。

慕小閑問道:“這幾年天庭可有動作?”

“你失蹤後,我四處尋找你的下落,曾偶遇卿書,她說天庭這些年與青丘的交往愈漸頻繁,時常派遣使者前來,看似拉攏青丘,或許是因為......”

“因為發現青丘與魔域暗中往來?”

“極有可能。但殷樂做事謹慎小心,每每使者覲見並無不妥之處,所以天庭還未有所動作。”

慕小閑深吸一口氣,嘆道:“天界數萬年形成的格局,不可能一朝一夕之間打破,我消失不過短短三年,應當還來得及才是。”

就在她思索時,耳邊突然冷不丁傳來:“天庭雖未有動作,但華堯上神近來倒是頻頻出沒於青丘。”

慕小閑微微一楞,見晏離眸中隱隱有些不悅,環住他的脖頸:“晏離,我發現你吃醋的樣子特別可愛。”

晏離面對她饒有興致的目光,側過頭:“我沒吃醋。”

慕小閑唇邊的笑意加深:“那你就是故意試探我,看我對華堯有沒有心思。”

晏離對上她的視線,像是要一眼望進她的心裏:“你有嗎?”

慕小閑松開手,撇過頭:“華堯上神好像與我還有婚約,天庭和青丘聯姻可不是鬧著玩的,哎呀,這可怎麽辦呢......”

話音未落,她眼前天翻地覆,突然被壓在床榻上。

“你......”

在她的驚呼中,密如雨點的吻落在她的臉頰、唇邊......

良久,晏離忽然停下,閉上眼胸口微微起伏:“我是醋了,我嫉妒他能名正言順地出入青丘。”

慕小閑的手撫上晏離的臉龐,他睜開雙眼,近在咫尺的人輕輕吻上他的唇角:“我知道。等這一切結束,我就取消婚約,讓你堂堂正正站在我身邊。”

慕小閑倚靠在晏離的胸前,把玩著他垂下的青絲,卻是認真道:“我想見蘭淵。”

晏離微微凝眉,眼中是不讚同:“他若是再對你出手該如何?”

慕小閑:“我在魔域不可能不留下痕跡,若是等他找上門才是真的危險。我想讓鳳鈺牽線,開誠布公找他談一談。這些年我音訊全無,在他沒有摸清我的底細前,不敢輕舉妄動。”

晏離眼中仍是凝著擔憂:“你相信鳳鈺嗎?”

慕小閑目光幽幽:“我信不信不重要,只要鎖魂鈴在我手上,他不幫也得幫。”

兩人密謀三日,未踏出房門一步,柳夫人以為出了什麽事,不顧鳳鈺的眼色敲門道:“紫荊,你還好嗎?”

片刻之後,只見慕小閑衣冠不整地推開門,眼神還帶著一絲慵懶的倦意,打了個哈欠道:“什麽事?”

柳夫人聞到一絲不尋常的氣息,臉上一紅,遙遙向房內望去,瞥見床頭一縹緲側影,喃喃道:“這是誰家的公子,怎生得如此清麗?”

慕小閑揚袖擋住她的視線,擡起下巴得意道:“我家的。”

柳夫人收回目光,剮了她一眼,揶揄道:“知道你沒事就行了,還有幾日花魁大賽,你好生準備,我不打擾你們了。”

門一合上,慕小閑轉身向床邊走去,就聽晏離冷聲道:“花魁大賽是怎麽回事?”

慕小閑腳步一緩,直覺不好,趕緊解釋道:“我沒想參加,這不忘了跟他們說......”

暮色褪去,橘得發白的晚霞在遼遠的大漠凝成一塊琥珀,夜色傾覆,荒漠上亮起了點點星光。

一排護衛在鸞喜閣樓下列隊,鳳鈺和柳夫人恭候在門前。身著深紫色織金雲紋華服的蘭淵獨自走入鸞喜閣,跟隨著鳳鈺上樓。

鸞喜閣最大的廂房內,慕小閑和晏離早已等待多時。門一推開,蘭淵擡起眸子看向慕小閑,勾起鮮紅的唇,意味不明地笑了。又帶著幾分審視看向晏離,眼中劃過一道思量的光。

慕小閑與蘭淵打過交道,對他的感覺總是陰冷。慘白的膚色和鮮紅的嘴唇,就像一個見不得光的吸血鬼。

鳳鈺也尾隨蘭淵走進廂房坐下,掏出他的寶貝扇子裝模作樣地扇了起來。

蘭淵幽幽說道:“鳳鈺叔叔,你先出去。”

慕小閑噗嗤一聲笑出來,鬧得鳳鈺臉上紅一陣白一陣,收起扇子推門而出,邊走邊嘟囔:“什麽叔叔,我還沒那麽老呢。不過闕闕是叔父,我確實算是叔叔......”

蘭淵睥了慕小閑一眼,陰冷幽深的眼神讓她收起了笑容。

慕小閑坐正,嚴肅道:“蘭淵。”

幾年未見,慕小閑身上的青澀褪去不少。蘭淵有一瞬間的恍惚,才意識到現在在他面前的,並非是當年的慕小閑,而是真正的青丘之主。

但她還不能成為青丘之主。至少現在不能。

蘭淵紅唇微啟,幽幽地說:“慕小閑,這些年你讓我好找。”

慕小閑嘴角浮現一絲淺笑:“勞煩魔主惦記。”

蘭淵望著她眼眸微動:“你躲了這麽多年,怎麽現在突然改變主意出現了?”

慕小閑道:“不是我有意躲藏,而是時候未到。如今魔主在天界布下天羅地網,卻遲遲不向天庭發動進攻,不也是在等候時機嗎?”

蘭闕神色不變,看她的目光多了一分揣摩:“沒錯。我是在等,你約我過來,有何高見?”

花魁大賽歌舞升平,魔主在鸞喜閣逗留七日才回到魔宮。這七日他見了何人發生何事,並未在歷史上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

日子如同車輪滾滾而過,又如同濤濤江水奔流不絕,平靜中暗潮洶湧,誰也不知藏於水下的冰山何時會倒塌。直到一年後,天庭與魔域突發爭端。

天庭與魔域雖不交好,但兩地之間存在邊境市場暗中交易。一名隱瞞身份的神官與魔族交易煉制神器的材料時,將原本的材料暗中偷換為一批贗品,被指出後礙於臉面,非但不承認還反咬一口,叫來天庭群眾給他撐腰。

邊境市場多有糾紛,看熱鬧的圍觀群眾也大有人在,但誰也沒有想到,魔族在天庭的欺壓下積怨已久,居然與天庭神官大打出手。

天兵匆匆趕來鎮壓,其他魔族看不過去,也加入這場混亂中,單挑成了群毆,打鬥場面一發不可收拾。

一名天庭神官為挽回局面祭出神器,將在場的魔族一網打盡,最終演變成一場無可挽回的災難。

這件事很快傳遍了天庭的大街小巷,正當天庭人士邊喝茶邊對此誇誇其談時,忽然近旁一處酒肆“轟”地一聲被炸得支離破碎。

天庭眾仙驚出一身冷汗,後知後覺地發現,魔族勢力早已悄悄地潛入天庭。

又三日,魔域向天庭正式宣戰。邊榷事變也被認為是第二次神魔大戰的導火索。

魔域不是第一次無緣無故向天庭開戰,天界許多不明事理的仙人對此頗有微詞,都等著看魔域的笑話。魔族素來野蠻殘暴、品行不端,這次最好能被天庭一鍋端了,否則本性難移,多年後恐又將卷土重來。

魔域之主蘭淵協同鳳鈺帶兵出征,一路勢如破竹,直壓天庭邊境。

天帝大怒,隨即派華堯上神與符鳴上神帶兵應戰,下令勢必要魔域付出代價。

天兵天將列隊雲端,雲海翻滾,銀甲如同龍鱗泛著點點瑩光。

鳳鈺身上的橘紅色如同燦爛紅日,張揚耀眼,將天邊的浮雲染上了一層暖光。這是他在封印之後第一次出現在公眾面前,深深刺痛了天庭某些神官的心。

華堯與符鳴身著厚重的鎧甲,發帶銀甲釵,手持盤龍戰戟,整裝待發,皆是面色嚴肅。

特別是符鳴眼中含怒,似恨不能在鳳鈺身上燒一個窟窿。他仍舊不明白為何鳳鈺能解除封印,難道真的因為那個白日升天的小姑娘?

符鳴身後是初出茅廬的武淩,他身著鎧甲,對魔兵怒目而視,頗有幾分符鳴的真傳。

鳳鈺手持一柄折扇,松松垮垮的袍子搭在肩上,狹長的鳳眸隨意落下一瞥,唇邊若隱若現的微笑卻帶著森森寒意。

“看看這是誰來了?華堯、符鳴,別來無恙。”鳳鈺語氣輕巧隨意,仿佛是在茶樓飲茶時遇見路過的舊友。

這一副浪蕩模樣委實讓人惱火,符鳴喝道:“鳳鈺,你私通魔族!罪無可恕!竟然還敢自己送上門來!”

鳳鈺眼角含笑,手中扇子悠悠扇了扇:“哦?我可是在天庭掛了一官半職?我若是在天庭沒名沒分,你倒是說說,我犯了什麽罪?”言罷,他凝眉裝模作樣地嘆了口氣,好似在惋惜天庭識人不清。

符鳴欲與他爭辯,被身側的華堯攔住。

華堯眉宇間壓著肅殺之氣望向鳳鈺,風雨欲來、蓄勢待發的氣勢就像一只逼近獵物的野獸。

“魔主,你可想好了?”

他沒有理會陰陽怪氣的鳳鈺,而是直指魔主蘭淵。

蘭淵含著陰雲的目光與華堯無形之間已開始一場廝殺與較量。他盯著華堯,如同毒蛇吐性子,勾起紅唇幽幽道:“這句話應當天帝來問,你算什麽東西?”

魔主親征,天庭只派了兩名武將,委實不把魔域放在眼中。

天兵中傳來一聲哄笑:“魔主這腔調我聽著耳熟,據說他經常出入敘情館,是不是跟著小相公學的?”

話音未落,眾銀甲之中突然噴射出一血柱,一聲高昂的嘶吼迅速沙啞。天兵嘩然,華堯擰緊眉頭喝道:“肅靜!”

天兵訓練有素,一聲令下,齊齊亮出武器對準魔兵。

氣氛如同一根繃至極致的弦,兩軍交戰一觸即發。

“魔主,你們這些年來在天界四處埋伏,不要以為天庭什麽都不知道。就算你們早有準備又如何?神魔大戰一役魔域大敗,損失慘重,這些年魔族在天界夾著尾巴生存,如今勢孤力薄,根本不可能獲勝!現在投降,繳槍不殺,莫要負隅頑抗!” 符鳴喝道。

蘭淵挑了下細眉,幽深莫測地笑了:“是麽?”陰冷的聲線讓人毛骨悚然。

正當所有神官都以為這一次青丘又要神隱時,一支訓練有素的軍隊從青丘邊境攻入天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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