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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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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劉禦史與吳禦史都與姬未湫說, 不會再有人來了,姬未湫也覺得如此,果然太平地渡過了一天, 一應行囊也都收拾好了——其實也沒來幾天,有些行禮也沒徹底卸下來, 沒多少可收拾的, 但誰讓贓物太多了呢?

這些東西太紮眼了,不可能放在本地一動不動, 只能由姬未湫帶回。他想到這個就後悔, 不知道姬溯會不會派人來接他,他現在可是紮紮實實的肥羊,這誰要是一拍聰明的小腦瓜,過來幹他一票,帶著這些銀票珠寶的, 只要能逃出國境, 去邊陲小國買個王爵什麽的足夠了。

姬未湫甚至苦中作樂的想要不他也攢點錢,萬一哪天有機會, 也帶著錢去國外整個王爵當當?……算了,出門沒點勢力, 那不還是肥羊嗎?他帶著百來侍衛都還覺得自己是肥羊, 哪日真的要逃,姬溯是瞎嗎?他帶著百來侍衛都找不到他?

那只能理解為姬溯是故意放他走了。

現在只能慶幸好歹曹知魚還知道銀票比較方便轉移, 兌換了不少數額比較小的不記名銀票,只有假山下挖出來的那三萬多兩的黃金、珠寶, 以及幾千兩日常用的現銀需要搬, 否則光是那幾十萬兩黃金姬未湫拿頭去搬?

姬未湫坐在馬車上,側過頭去, 目光有些凝重的看著旁邊約有一米高的紅木大盒——對,銀票都在這裏面,塞得滿滿的,再多兩張這蓋子都要搭不上了。

“臣拜見王爺!”高勇自馬上一躍而下,大刀金馬地走到了姬未湫馬車前,躬身拱手道:“臣願護送王爺回京!”

雖然話是姬未湫說的,但是等傳到了高勇那兒就是他塞了不少銀票感謝的劉禦史給他支了個招,當時高勇便喜上眉梢,高勇的副將都在事後說不愧是三年前三元及第的狀元郎,這一手實在是妙!

怎麽不能算妙呢?

劉禦史說回了京會美言幾句,可曹知魚翻了船已經是事實,他這和曹知魚勾結的罪名也是事實,朝廷最忌諱軍政勾結,誰知道日後會如何?畢竟聖心難測!

可若能平安護送瑞王回京,瑞王自然領他這個情,瑞王在聖上心中是什麽地位自然不言而喻,他也算是實打實立了功,功過雖不能完全相抵,但有瑞王美言兩句,想必也不會有什麽抄家滅門之禍!

他老高只想撈點錢過點好日子,可沒有想著要自立為王,再說了,淮南距離邊疆十萬八千裏,他要是宰了瑞王,就是給他多裝幾條腿,他也逃不出去啊!就算他逃出去了,全家老小怎麽辦?

他老娘明年就要過七十大壽,他還打算風風光光的給辦了呢!只要這一次能穩住了,明年他老娘的誥命鐵定還能再升一級!那時她就是整個淮南最風光的老太太!

之前是他鬼迷心竅!高勇憤憤地盯了一眼一旁囚籠裏的曹知魚,娘西皮的!當時聽他說的那麽靠譜,心想不就是個百戶嗎?給就給了!看著那些金燦燦的金子就動了心,誰能想到這麽快就給抓了!

等過了這一劫,他日後再跟文官牽扯不清他就是狗!下輩子都當狗!

姬未湫不見喜怒,緩緩道:“那就有勞高大人了。”

高勇只見瑞王爺放下了簾子,一舉一動說不上來的賞心悅目,又聽裏面的人吩咐取筆墨,那陰柔的小太監忙是送了上去,只幾個呼吸的功夫又下了來,拿著一本深青色的折子忙不疊地就跑去了禦史所在的馬車,沒一會兒就將那折子送到了他的面前,他疑惑道:“這是?”

眠鯉頂著一張不陰不陽的臉,道:“高大人糊塗了?各地駐守軍無令不得出駐地,否則以謀逆處,若無王爺手諭,高大人怎可護送王爺回京?”

他又接著道:“高大人還不接著?速速令師爺寫了,確認無誤了才好發出。”

高勇連忙接了過來,打開一看,便見裏面寫著是何人令他高勇護送,原因為何,出多少兵馬,如何交接,何人留守本地暫代職位,甚至還寫了要簽字畫押。高勇看得頭疼,將折子遞給了副將,副將接了過去掏出一支筆來寫了,所幸這回留守的副將也跟了來,不必再來回跑一趟了。

簽字畫押遞給眠鯉後,眠鯉先送去了禦史馬車上,待吳、劉兩位禦史核對過文書後,劉禦史又下車來,也不幹什麽,就站在路邊,緊接著就吩咐開拔了。

高勇招呼了一聲令人都跟上,前後左右將車隊包裹得嚴嚴實實的,他與副將一前一後壓陣,姬未湫挑簾看了看,與眠鯉道:“都是精兵。”

見前來護衛的士兵不至於說個個魁梧壯碩,卻是一眼就能看得出的精悍,行動之間直視前方,步履整齊劃一,不見交頭接耳,更有一種難以言喻的殺氣在,自然算得上精兵。

眠鯉道:“高大人這是給自己掙命呢,當然要下點血本。”

姬未湫雙腿交疊,一手搭在膝上,衣袖如流水一般順著他的腿蜿蜒而下,他微笑道:“可見他說愛兵如子也有幾分是真。”

若不是愛兵如子,真養不出這樣的兵來,許多時候,兵又被稱為官匪,說著是兵,其實是匪,若是主將管理不嚴,只能得到一幫子流裏流氣的官匪。再者,窮不習武,習武需打熬筋骨,若無豐沛肉食供應,補足精氣,那打熬的就是根本,斷然練不出這樣精悍的體魄來。

眠鯉狀似不經意間別開了視線,該說不說,王爺自出宮後怎麽越來越像是聖上了?算啦,他還是別說了,畢竟是親兄弟,又同在一處,王爺年歲漸長,有些東西幼年不顯,如今顯出來也不奇怪。

姬未湫其實滿腦子都是:我想出這個法子我真牛逼!

還好他沒直接去軍營抓人,你說他要是就這麽一去,高勇心那麽一橫,這麽多精兵一擁而上,他不給踩成肉泥都算是人家手下留情了!

高勇那頭已經往前走了不少距離了,回頭一看劉禦史還停在原地,直到最後一個駐守軍也跟上了隊伍,他才上了馬車。沒多久就見一個小廝將那深青色折子送上了瑞王馬車,又送到了他這裏,高勇打開折子一看,還什麽都沒看清呢,就見到了壓在字跡末端的那鮮紅的親王印鑒。

看到這個,他就先松了一口氣,這才有心思仔細看,除了方才副將寫的那些外,上面又多了幾個人名,尤其是兵馬數量上由劉禦史按了三道指印,將數量這一行都填滿了,絕無可修改之理。

高勇收起了折子,珍之又珍地塞進了懷裏貼身放著——這可是他保命根本,否則光他踏出淮南這一點就夠把他全家老小都送去菜市口砍頭了!

高勇又見一精悍勇武之人到了瑞王馬車前聽令,隨即取了一封一式一樣的深青色折子上了馬,馬上令旗飄揚,上書‘六百裏加急’。

應該是提前一步送回燕京了。

還真他娘的仔細!

許是知道今日押送的是曹知魚,不少百姓都來圍觀,有好事者告知其他人這曹知府究竟是犯了什麽事兒,又在他家中查出多少貪汙的銀兩,也不知道誰開的頭,爛菜臭雞蛋的就往他身上招呼,連後面跟著的幾輛押送家眷的囚車也未能幸免,連帶著士兵護衛都遭了魚池之殃。

姬未湫也沒發話說什麽大家避開點,讓百姓砸個痛快——開玩笑,萬一大家避開了,沖出來刺客來劫囚怎麽辦?這不是把人往刺客那兒送?況且刺客也不一定是來劫囚的,也有可能是來殺囚的,曹知魚要死要活都得回京後由聖斷,這要死在這裏他就倒黴了。

總歸是失職,好端端的功勞憑白少一半。

出了城門後總算好了許多,姬未湫見到了水源旁,就吩咐停車修整,眾人趁機趕緊把身上的臭魚爛蝦雞蛋葉子什麽的洗幹凈了,因著宮中女官和侍女都在馬車上,而犯官家眷是不用考慮的,一個個都打著赤膊,偏偏今天陽光正好,映在精悍的肌肉上閃閃發亮。

姬未湫有時候真的覺得自己道德感是不是太強了,否則就他這個地位,百來個有點誇張了,弄個十個八個男寵也不過分吧?那誰誰還是四品侍郎呢,家裏整整三十二房小妾呢!

饒是如此,姬未湫還是很誠實地看了一會兒。

看看怎麽了!

眠鯉在一旁見了,還以為姬未湫在看風景,道:“這群人委實太不講究了!奴去呵斥他們將衣服穿上!”

姬未湫笑道:“這有什麽?掛著一身臭雞蛋也不容易,不讓他們洗幹凈,咱們這一路還活不活?……眠鯉,你說,百姓家哪來這麽多臭雞蛋?”

雞蛋在這個年代可是精貴的玩意兒,就是擱現代也就近二三十年才顯得不值錢起來,怎麽能一下子拿出這麽多臭雞蛋?

眠鯉一聽也跟著笑了起來:“殿下有所不知,百姓拿著雞蛋舍不得吃,天熱起來自然壞的快,也就是趕了巧,若是等天氣再涼一些,恐怕就只有爛菜葉子了。”

姬未湫還是不理解:“都知道要壞了,也不吃?”

這個問題講起來太覆雜了,眠鯉便道:“有時候趕得不巧是這樣的。”

姬未湫也不再追問下去了,又過了小半時辰,趁著陽光最好的這一段時候眾人都把衣服都曬幹了,這才開拔,至於那些囚犯自然無人管他,那臭雞蛋味道跟個生化武器一樣隨風飄來,姬未湫忍不住吩咐了一聲給他們打幾桶水去讓他們自己看著辦。

或許是這次回去人多了不少的緣故,姬未湫覺得不如過去時舒服,也貓在車裏頭懶得出去。

兩日後,到了淮南府邊界,高勇又將那本折子拿出來仔仔細細地重新看了一遍,又給副將看,確認無誤後才帶著人馬出了邊界。

又行了半日,便見泉州府新上任的知府與總兵前來迎接護送,兩人去拜見了姬未湫,護送了一路——姬未湫有時候覺得自己是多想了,就這待遇,真要刺殺,得找個絕世高手來才行吧?

一般刺客真的很難進到囚車附近,要不就是……弓箭手?

再往前那一段路比較難走。來時走的不是這條路,來時人少,走的是一條較為狹小但速度更快的山路,是從山中直接穿行過來的,當時姬未湫棄了馬車,眾人一並騎馬走的,而如今人太多,又有囚車,山中小路顯然不適合,要沿著山腳繞過去。

姬未湫吩咐道:“請高大人要仔細著些。”

姬未湫心中總有些不太好的預感,太順了,實在是太順,當然也有可能是他自己的關系,總覺得這裏要出點什麽事兒——曹知魚知道的事情太多,為防他進京後透露出去更多,找個機會讓他死在路上是最好的。

至今無人動手,實在是讓他心生疑慮。

大概是跟姬溯待的久了,姬未湫也忍不住想得多了一些,他盯著旁邊的山壁,心想這條路可是正好,弓箭手就躲在上方往下放冷箭,這接近直角的山壁士兵們想爬也得費點功夫,哪怕上去了人數也有限,哪怕上去了說不定人家早撤離了,還真的很難辦。

哦對,這個時候不光要防來殺囚犯的,還要防止來劫他這個瑞王的,敵在暗他在明,天知道那狗日的逆王會不會選這個時候來摻一腳?趁亂嘛,趁機把他搞走,這機會都不試試簡直不合理!

“周青。”姬未湫喚了一聲,周青便策馬前來,姬未湫揚了揚下巴指著山壁:“上面有著人去盯著嗎?”

周青拱手道:“殿下放心,已經著了幾個輕功好的上去盯著了。”

“那就好。”姬未湫心中松了一口氣,他甚至生出一點怨氣來——姬溯既然已經知道逆王在,為什麽非要占那麽個便宜圖輕省想要一波帶走,就不能先把逆王搞死嗎?這樣省得他日日擔心受怕的。

這山路就不是如同當時姬未湫他們走了一個白日就到頭了,繞山走,少說要兩三日,姬未湫想著一直擔驚受怕也不是那麽一回事兒,於是很怕死的讓眠鯉給自己的馬車按了兩個機關,又收拾出一些東西來隨身放著。

匕首不光是左靴子裏放一把,右靴子也放一把!大腿上再系個武裝帶,塞個輕薄的小刀,見上面還有空餘,姬未湫還裁剪了絲綢,將絲綢沾滿了藥液,等著風幹,再用油紙包了,疊成一個個輕薄的小方塊,往武裝帶裏塞。

眠鯉啼笑皆非:“您要是擔心,奴給您收拾個小藥盒出來不就好了嗎?拿這些作甚?”

姬未湫揮了揮手:“你懂什麽?要真有人來刺殺,我逃命都來不及,還帶藥盒?掛哪兒?掛哪兒都容易掉啊,還是這個好,往腿上一捆,就算最後沒用上,你家王爺我難道還心疼這一點藥?”

眠鯉笑得更歡了,心中卻暗道他家殿下一輩子金尊玉貴,恐怕上次在運河上被刺殺把殿下給嚇著了,否則這麽多兵馬護著,哪裏會想到這個?

姬未湫又吩咐道:“眠鯉,把馬車頂棚上嵌幾塊鐵。”

眠鯉沈默了好半晌才道:“殿下,咱們這頂棚本就是鐵鑄的。”

姬未湫:“……啊?”

“四壁也是如此。”眠鯉起身踮腳把蒙在外面的錦緞扯開了一角,又把棉絮木板撥開,露出最裏面呈現菱形排布的鐵架,別說,還挺密的,弓箭真要能落進來只能說撞大運了。

姬未湫面不改色心不跳地應了一聲:“……哦,原來如此。”

眠鯉看著他家王爺又悠悠哉哉地躺下了,不禁背過去輕笑,一邊拿了一個有許多小格子的木盒出來,把一些常見藥物塞了進去,因著考慮到山中多蛇蟲鼠蟻,還額外塞了一包驅蛇蟲的藥粉在最底下,又想到姬未湫要的那個捆在腿上的帶子,他在木盒旁邊搭了兩個鎖扣,讓它也能被捆在手臂或者腿上。

他看了一眼外面混在青玄衛裏的影衛——也沒見王爺跟人說話呀!沒跟他們說話,哪裏學來的這麽狗狗祟祟的東西?

也就是他們平素會用這些能隨身攜帶的小東西。

繞山而行的第二天,眾人在一處水源旁邊歇息,姬未湫吃了飯也沒什麽心情出去走路——那蟲子真的,只有你想不到,沒有它長不到的!姬未湫方才親眼看見一只至少有巴掌大的蚊子慢悠悠的飛走了,嚇得他拉竹簾都來不及,生怕那玩意兒飛進來把他腦髓都吸幹了。

隨行的人太多,不少人都在下游處沖洗,姬未湫見著這麽多人,實在是懶得也下去洗澡——天殺的,他三天沒洗澡了!感覺人都要餿了!等出了山,下一個落腳地就是驛站,屆時他一定要洗個大的!

所以那些白衣大俠到底是怎麽保證自己餐風露宿還能一襲白衣清清爽爽的?他這個成天坐在馬車裏的都覺得頭發油得能發光。

他擺弄了一下自己腿上的武裝帶,又把眠鯉給的藥盒也捆了上去,有備無患嘛,大白天的兵強馬壯他們也不好逃命,刺客大概率還是晚上動手,畢竟大部分人這個時間都在睡覺,應對不及時,他們成功率也高。

——都當刺客了,視力一般都不錯,應該沒有夜盲癥。

夜色深沈,姬未湫在馬車裏已經睡著了,恍惚之間他好像夢見了什麽,但又想不起來,意識朦朧之際,忽地聽見一聲極為不尋常的風聲自馬車旁呼嘯而過,姬未湫霎時驚醒,他推醒了眠鯉,一把捂住了他的嘴,一指抵唇:“噓……是不是有什麽聲音?”

眠鯉茫然的眼睛很快就恢覆了清明,低聲道:“我下去看看?”

“不用。”姬未湫用眼神示意了一下門上的機關,讓眠鯉看情況把鐵門放下來。這樣一來刺客要劫走他,除非把整個馬車都搬走。

還未等眠鯉有所動作,忽地外頭響起了一聲尖銳的哨聲,有人大喊道:“有刺客!”

整座營地驟然之間都亮了起來,幾乎是所有人在這一刻急速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周青等人領著青玄衛已經護在姬未湫馬車左右,揚聲道:“王爺,有冷箭,請王爺莫要下車!”

眠鯉當即將鐵門機關落下,以大鎖將鐵門閉合,鑰匙他、周青、姬未湫各有一把。姬未湫維持著平靜,實則心若擂鼓,他道:“哪裏放來的?山上的人如何?”

周青持刀警惕地看著四周,寒聲道:“恐怕是不好了,方才見信號一閃,再無動靜。”

也不知道來了多少人,武功又有多高,周青派上山至少有四人,居然只來得及放了一次信號?

姬未湫心中最壞的預想居然實現了——這種地方,最怕的就是弓箭手。山壁易守難攻,還占據制高點,只要這弓箭手眼神好準頭好,和拿了一把狙有什麽區別?

姬未湫道:“盯住曹知魚。”

周青道:“是,殿下!”

姬未湫沒有看見的是,早有十數持盾士兵圍著囚車豎起了盾牌,潑水不入,饒是弓箭手再厲害,如何能射穿精鐵盾牌?

動亂很快就過去了,姬未湫坐在馬車裏聽見周青道:“殿下,人跑了……抓著了幾個,也自盡了。”

姬未湫扯了扯嘴角:“山上的兄弟怎麽樣?”

周青道:“已經找到了屍身,皆是一刀斃命。”

姬未湫緩緩吐出一口氣來:“好生收斂,等出山到了驛站,著人先一步送回燕京,一應後續我瑞王府照管。”

周青聲音中多了一點莫名的情緒,他躬身垂首道:“多謝殿下。”

姬未湫沒有答話,他挑開車簾,看了一眼遠處的曹知魚,見他好端端的,又見遠處入土三寸的箭矢,道:“就委屈一下曹大人吧。”

周青一頓:“殿下請吩咐。”

姬未湫道:“將盾牌搭起來,將他圍了。”

有這樣厲害的弓箭手在,誰知道對方走沒走?林子那麽大,那人若是跟著,什麽時候放個冷箭出來,誰還能在那一瞬間把箭矢攔下?

姬未湫覺得有哪裏不對,卻楞是想出來是哪裏不對,他沈默了一會兒:“先按照這麽辦,還有……周青,護住本王。”

周青頷首應是,這才是他們最根本的任務,死一個曹知魚能如何?大不了被聖上判一個辦事不利的罪名,可若是瑞王殿下在這裏出事,這裏的人有一個算一個,一個都別想活。

姬未湫在馬車上坐著緩了緩神,突然想到了哪裏不對——若是想殺曹知魚,為什麽方才不一道冷箭直接射殺對方?

……大概,可能,是他烏鴉嘴了。

他想:應該不是同一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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