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5章 修仙文之一網打劍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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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5章 修仙文之一網打劍27
……
最近幾天, 姜堰師兄來玉虛宮的次數明顯變勤了許多。
令狐顏被楚越刺傷，傷未好，趙小沫在努力修煉的同時, 也分出了不少時間，去照顧他的傷情。
“小沫, 你放心，這次元古秘境, 我一定為你取得萬年血靈芝。到時候不但會治好你臉上的疤，你的壽命也可以延長百年。”
看著心愛的女孩為自己忙碌著換藥, 令狐顏只覺得志得意滿。雖然受了傷，但這段時間絕對是他此生最幸福的日子，每一分每一秒都像是漂浮在雲上。
但這幅場景, 看在姜堰眼中，就顯得無比刺眼。
說不清是什麽感覺, 但自從上次了解了趙小沫的身不由己，他對她就充滿了憐惜。
他越來越頻繁的想到她，想她那雙含著輕愁的雙眸，欲語還休的眼神，和身上迷人的淡淡香氣。
心裏就像是不知不覺被種下一顆種子。
種子生根，發芽, 每天都在生長。
在他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 就已經長成參天大樹, 根須深入五臟六腑, 開出名為思念的花。
“令狐師弟。”姜堰一個人在門外站了許久，看著令狐顏霸道的抓住女孩的手腕, 女孩皺著眉掙脫了兩下，卻沒有辦法掙脫, 只能無奈的被男人一把攬住，柔順的靠在他懷裏。
然後才緩緩張口，慢慢走了進去。
“姜師兄，你怎麽又來了！”
姜堰進門，令狐顏不得不松開懷裏的趙小沫。
溫香軟玉驟然遠去，令狐顏不自覺皺緊眉，對姜堰最近越來越頻繁的到訪，既無奈，又厭煩。
“我是來提醒你，元古秘境馬上就要開啟了。”
姜堰卻t像是根本沒有看出他的抵觸：“天衍宗會由蒼穹峰的雲彌師兄帶隊，你要做好準備。”
……
當整片天空變成淺紫色，火紅的霞光照耀下來，一股龐大的靈氣沖天而起，大地震顫，破曉峰上方出現一個巨大旋轉著的光球。
那是秘境的入口。
元古秘境開啟了。
等待了數日的各派弟子們紛紛整裝待發，匯聚到破曉峰，然後在各門派帶隊弟子的組織下踏入秘境入口。
趙小沫也跟隨令狐顏一起站在人群裏。
“一般來說，秘境裏的流速和現實都略有不同，我記得元古秘境與現實時間的比例是六十對一。”
也就是秘境中度過六十個時辰，現實中只度過一個時辰而已。
“你可以在這等我，如果累了，也可以讓姜堰師兄帶你回紫靈峰。”
令狐顏握著少女的手囑咐，從來不知道自己竟然會這麽啰嗦。
“我就在這等你。”
趙小沫垂眸，有點不安，但仍堅持。
秘境入口的人非常多，除了天衍宗各峰弟子，還有負責護法的長老，甚至一些其他門派的弟子也向她投來好奇的目光，顯然不懂為何一個凡人會出現在此處。
她有點害羞，又有些難堪，一直躲在令狐顏身後，盡量縮小自己的存在感。
殊不知，這幅怯生生的樣子更是惹眼。
一段時間下來，趙小沫臉上的那道長疤已經十分淺淡，嬌弱的氣質卻愈發分明，巴掌大的小臉白嫩得仿佛剛剝的荔枝，在神秘的淺紫色天空映襯下，更顯得五官精致，仿若神女降臨。
“那個女子是誰？”
“竟然是個凡人！”
“她就是令狐師兄新晉豢養的那個凡人女子？果然是個美人。”
不斷有第一次見到趙小沫的弟子對著她指指點點，議論紛紛。
當然了，這些話也不光是好的，有人驚嘆，就有人鄙夷，更多的還是一種八卦般的獵奇。
直到一個紫靈峰的弟子突然說道：“聽說令狐師兄要與她結成仙侶，元古秘境後便會舉辦合籍大典。”
此話一出，就如一石激起千層浪。
眾人紛紛大驚失色，就連方才對趙小沫容貌讚嘆有加的弟子都連連搖頭。
“令狐師兄糊塗啊！”
“是啊，怎麽會想要與一凡人結成仙侶？令狐長老是不會同意的！”
“瘋也有個限度，這也太任性了……”
仙凡有別，就如同天塹鴻溝，不可逾越。
人類會和一只螞蟻結婚嗎？哪怕那只螞蟻長著同人類一樣的外表？
修仙者動輒百歲千歲，人類短短二十年的青春在他們眼裏便如同過眼雲煙。一場閉關下來，昔日愛侶已滿頭白發，垂垂老矣，又有誰能受得了這種落差？
與凡人結親，可不就是在胡鬧！
弟子們議論紛紛，聽得人群中的梨若也不禁蹙緊眉。
“沒想到令狐顏竟然要娶她！”
說不清心裏是種什麽滋味，總歸不太美好。
梨若對趙小沫的感覺一直很覆雜，起初她並沒有將這個相貌殘缺醜陋的凡人雜役看在眼裏，但隨著身邊的師兄一個個對她另眼相看，她對趙小沫的敵意也越來越重。
是一種近乎本能的危機感。
總覺得這個女子會搶走她最重要的東西。
但要說她有多大壞心思，倒也不至於，更多的像是一種嫉妒，爭寵，從小便被人捧在手心長大，受萬千寵愛的女孩，對同性本能的排斥。
不是針對趙小沫這個人，而是針對幾位師兄對她的態度。
“哼！”梨若冷哼一聲，看了眼身邊的楚越。
三師兄楚越最近都是一副為情所傷的模樣，哪裏還有半點之前的自信與桀驁？
就為了一個身份低賤的凡人女子，真是窩囊得讓人看不上眼。
她嘟著嘴巴翻了個大大的白眼，又湊到雲彌身邊，去扯他的胳膊。
“大師兄，一會我們一起行動。”
自從上次遇到魔族入侵，在生死一線中，大師兄雲彌放棄了趙小沫，而選擇了她，梨若對雲彌的信賴感便突飛猛進。
雖然三師兄和令狐顏都被那個可惡的凡人女子蠱惑，甚至連二師兄都變得越來越不對勁，但至少大師兄還是屬於她的，不是嗎？
不管怎麽說，在大師兄心裏，自己就是比那個女子重要！只要想到這點，梨若便有種終於贏了一頭的感覺，對雲彌的態度也更加熱切。
“好。”
雲彌自然不會拒絕。
“元古秘境已經開啟過很多次，但是這次似乎有了些變化。”
“靈瞳寶鑒預測到，除了療傷聖藥萬年血靈芝外，還有傳說中的妖神寶藏即將現世。”
迎著梨若好奇的目光，雲彌溫潤一笑，繼續道：“妖族最擅魅惑。據說那妖族秘寶是一種名為金波旬花的奇花。”
“此花每六百年開一次，一次只開六天。其花顏色金黃，嬌艷欲滴，像金子一樣閃閃發光，香氣撲鼻。”
“但這都不是最主要的，”雲彌微笑著看向梨若，溫和的聲音顯得有些神秘。
“這種花又被稱為情絲花。可以讓無心之人生出情絲，讓有情之人用情至深。甚至能喚醒埋藏心底，未曾言說的愛意與渴望，是天下有情人都想得到的至寶。”
“世界上竟然真的有這樣神奇的東西！”不知想到了什麽，梨若目光閃爍，忍不住驚叫出聲。
“當然。事實上，它的神奇之處還不止於此。”
雲彌的聲音越發低沈：“據說，這是上古妖王雪姬留下的祝福。”
“雪姬？”
梨若當然知道雪姬的故事。
在九州大陸中，雪姬的故事便如同青城山下的白娘子一樣膾炙人口，代代相傳。
據說上古時期，妖王雪姬與天神之子昊天相戀。
但昊天心系蒼生，為求大道，揮劍斬斷情絲，斷情絕愛，當然也拋棄了原本的戀人雪姬。
雪姬心碎欲絕，但並未沈湎於哀傷，而是潛心修煉，在魔族大軍壓境時，率領妖族，與眾仙一起抗擊魔族。
一場場並肩戰鬥中，昊天再次被雪姬的勇敢堅韌打動，被揮劍斬斷的情絲也重新長出。
在一番令人感動的追妻火葬場後，雪姬原諒了昊天，有情人終成眷屬。
“難道……？”
不知想到了什麽，梨若的眼睛瞬間瞪大。
雲彌：“沒錯，就是像你想得那樣，雪姬正是用這金波旬花重續昊天的情絲，激發出他的愛意。”
“當然，昊天原本便對雪姬有情，只是礙於天下蒼生才不得不舍棄。
“從那以後，妖族便流傳下這樣一個傳說。說金波旬花具有神奇的力量，只要被金波旬花祝福過的情侶，便可以情深似海，永不分離，就像是當年的雪姬與昊天般，生死與共。”
梨若：“……”
她一時沒有說話，心中卻無比震動。
雪姬與昊天……心系蒼生卻斷情絕愛的天神之子，與師尊是何其相似！
她沒有問雲彌是從何處知曉這種辛秘，大師兄一向博學，又愛讀書，或許是從某個古籍殘卷上偶然知曉，也很正常。
“金波旬花……金波旬……”
不知想到了什麽，梨若竟有些癡了。
她面容恍惚，口中一遍又一遍的念著這個名字，雙眸卻越來越亮。
雲彌也沒有說話，只是淺笑著看著梨若這滿臉恍惚的樣子，眼神如化不開的墨色，意味不明。
過了一會，才擡起頭，目光落在躲在令狐顏身後的女孩身上。
垂下身側的拳頭悄悄握起。
……
“姜堰師兄，我在秘境裏的這段時間小沫就拜托你來照顧了。”
令狐顏羅裏吧嗦，握著趙小沫的手說了一大通，眼看著即將進入秘境，仍依依不舍。
沒辦法，覬覦他未婚妻的畜生太多，不得不防。
雲彌和楚越此番都會與他一同入秘境探險，但淩寒遠還留在外面。
這個蒼穹峰的二師兄看似人模狗樣，一心劍道，但令狐顏可沒忘了上次在藏書閣遇到他的場景，這狗男人看小沫的眼神，分明也起了賊心！
“你說你，怎麽就那麽招人眼呢？”
令狐顏一顆心又是無奈，又是酸澀，用手指捏了捏她的臉頰，想到要和女孩分別，忍不住將她一把擁入懷中。
“別，不要，好多人呢。”
趙小沫擡起眼看了下四周，總覺得各峰弟子們都在若有若無的看著她，就像是一只進入了狼群的羊，讓她有些羞澀，又有些緊張。
“令狐師弟，時間快到了，你也去和大部隊集合吧。”
姜堰看出趙小沫的不自在，擡手拍了拍令狐顏的肩膀。
“我知道了！”令狐顏松開手，仍在對趙小沫叮囑：“我爹也會在破曉峰護法，我已經與他打過招呼，你如果遇到什麽麻煩，就直接去找他幫忙。”
又轉t向姜堰：“我一定會取得萬年血靈芝，並盡早出來。如果小沫累了，你就帶她回紫靈峰，但是要記得開啟護峰法陣。”
“好。”
見著姜堰應了，令狐顏才略微安下心，轉身慢慢走向天衍宗隊伍的方向。
喧囂吵鬧的人群中，一襲白衣的雲彌依舊是那樣顯眼，白衣飄飄，氣質如玉。
在他身側，小師妹梨若嬌美靈動，眾星捧月般，漂亮的長相吸引了數不清驚嘆愛慕的目光。
曾經，他也是那些愛慕者當中的一員，但此時，想到趙小沫，卻不知為何，心中突然有點酸澀。
他從小出身貴重，向來肆意張揚，理所應當的享受著這世上的一切美好，從未想過，也從未關註過那些普通的內門弟子，外門弟子，甚至是凡人，他們過得是什麽樣的日子。
他回過頭，趙小沫身材嬌小，幾乎被淹沒在人海中。
她的臉上總是帶著一絲恐懼，就像是一只驚惶的貓，躡手躡腳，小心翼翼，懼怕著這個修仙世界的一切。
突然就有點心疼。
說不出的感覺，讓他從雲層跌落凡間，可以以一種更清晰的角度，去看清這個真實的世界。
或許，他從未真的了解過她，也從未了解過她的生活。
又或許，他從不是一個合格的修仙者，也不是一個合格的愛人。
……
向來驕矜自傲的令狐顏今日一改平日張揚驕奢的作風，罕見的有些沈默。
楚越沒有理會他，環視四周，不知為何，突然感到一絲異常。
破曉峰頂，巨大的光球如日冕般神秘的旋轉著，天衍宗幾位長老坐鎮四方，為各派弟子護法。
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楚越也看到了淩雲宗的身影，但奇怪的是，身為帶隊弟子的楚謹卻沒有站在隊首。
楚越又望向遠處的趙小沫，表情怯懦的女孩懷中抱著一只通體潔白的小狐貍，歪著頭，正專註的聽身側的姜堰師兄說著什麽。
他看著她，不自覺便有些入迷。
這段時間，他一直沒有回蒼穹峰，而是住在她曾經在雜役園時生活的小房間裏。
破舊的木屋，簡陋得讓人心酸。
四壁由參差不齊的木板拼接而成，屋頂蓋著茅草。屋內，光線昏暗，僅靠一扇吱嘎作響的小窗透進幾縷斑駁的陽光，勉強照亮這方小小的空間。
地面是未經修飾的泥土，踩上去松軟而潮濕，長時間無人居住，已經有幾株頑強生長的野草從縫隙中探出頭。
屋內陳設更是簡單至極，一張破爛不堪的木床便占據了大部分空間，到處充滿了一種腐朽又潮濕的氣味。
在此之前，楚越從未想過天衍宗竟有這樣破敗寒酸的地方。
但這裏，卻是趙小沫一直以來生活的家！
說不出心裏是什麽感覺，有心疼，也有酸楚。
更多的是一種說不出的苦澀與悲哀，讓他的心第一次沈下去，認真的去了解這個女孩，了解她真正的生活。
他蜷縮著躺在那張小小的木床上，想象著她生活在這裏的模樣，閉著眼，在空氣中貪婪嗅聞著她身上留下來的細微香氣。
“阿越，該入境了。”
身後，大師兄溫和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
一陣靈光灑落，楚越只覺得周身一輕，身體已經緩緩飄起，飛向空中。
不管怎樣，他一定會搶在令狐顏之前得到萬年血靈芝。
不知這樣，她會不會願意，再看他一眼。
巨大的光暈中，楚越又回過頭望了一眼女孩所在的方向，
卻見不知何時，方才還站在人群後的趙小沫，已經不見蹤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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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幾天, 姜堰師兄來玉虛宮的次數明顯變勤了許多。
令狐顏被楚越刺傷，傷未好，趙小沫在努力修煉的同時, 也分出了不少時間，去照顧他的傷情。
“小沫, 你放心，這次元古秘境, 我一定為你取得萬年血靈芝。到時候不但會治好你臉上的疤，你的壽命也可以延長百年。”
看著心愛的女孩為自己忙碌著換藥, 令狐顏只覺得志得意滿。雖然受了傷，但這段時間絕對是他此生最幸福的日子，每一分每一秒都像是漂浮在雲上。
但這幅場景, 看在姜堰眼中，就顯得無比刺眼。
說不清是什麽感覺, 但自從上次了解了趙小沫的身不由己，他對她就充滿了憐惜。
他越來越頻繁的想到她，想她那雙含著輕愁的雙眸，欲語還休的眼神，和身上迷人的淡淡香氣。
心裏就像是不知不覺被種下一顆種子。
種子生根，發芽, 每天都在生長。
在他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 就已經長成參天大樹, 根須深入五臟六腑, 開出名為思念的花。
“令狐師弟。”姜堰一個人在門外站了許久，看著令狐顏霸道的抓住女孩的手腕, 女孩皺著眉掙脫了兩下，卻沒有辦法掙脫, 只能無奈的被男人一把攬住，柔順的靠在他懷裏。
然後才緩緩張口，慢慢走了進去。
“姜師兄，你怎麽又來了！”
姜堰進門，令狐顏不得不松開懷裏的趙小沫。
溫香軟玉驟然遠去，令狐顏不自覺皺緊眉，對姜堰最近越來越頻繁的到訪，既無奈，又厭煩。
“我是來提醒你，元古秘境馬上就要開啟了。”
姜堰卻t像是根本沒有看出他的抵觸：“天衍宗會由蒼穹峰的雲彌師兄帶隊，你要做好準備。”
……
當整片天空變成淺紫色，火紅的霞光照耀下來，一股龐大的靈氣沖天而起，大地震顫，破曉峰上方出現一個巨大旋轉著的光球。
那是秘境的入口。
元古秘境開啟了。
等待了數日的各派弟子們紛紛整裝待發，匯聚到破曉峰，然後在各門派帶隊弟子的組織下踏入秘境入口。
趙小沫也跟隨令狐顏一起站在人群裏。
“一般來說，秘境裏的流速和現實都略有不同，我記得元古秘境與現實時間的比例是六十對一。”
也就是秘境中度過六十個時辰，現實中只度過一個時辰而已。
“你可以在這等我，如果累了，也可以讓姜堰師兄帶你回紫靈峰。”
令狐顏握著少女的手囑咐，從來不知道自己竟然會這麽啰嗦。
“我就在這等你。”
趙小沫垂眸，有點不安，但仍堅持。
秘境入口的人非常多，除了天衍宗各峰弟子，還有負責護法的長老，甚至一些其他門派的弟子也向她投來好奇的目光，顯然不懂為何一個凡人會出現在此處。
她有點害羞，又有些難堪，一直躲在令狐顏身後，盡量縮小自己的存在感。
殊不知，這幅怯生生的樣子更是惹眼。
一段時間下來，趙小沫臉上的那道長疤已經十分淺淡，嬌弱的氣質卻愈發分明，巴掌大的小臉白嫩得仿佛剛剝的荔枝，在神秘的淺紫色天空映襯下，更顯得五官精致，仿若神女降臨。
“那個女子是誰？”
“竟然是個凡人！”
“她就是令狐師兄新晉豢養的那個凡人女子？果然是個美人。”
不斷有第一次見到趙小沫的弟子對著她指指點點，議論紛紛。
當然了，這些話也不光是好的，有人驚嘆，就有人鄙夷，更多的還是一種八卦般的獵奇。
直到一個紫靈峰的弟子突然說道：“聽說令狐師兄要與她結成仙侶，元古秘境後便會舉辦合籍大典。”
此話一出，就如一石激起千層浪。
眾人紛紛大驚失色，就連方才對趙小沫容貌讚嘆有加的弟子都連連搖頭。
“令狐師兄糊塗啊！”
“是啊，怎麽會想要與一凡人結成仙侶？令狐長老是不會同意的！”
“瘋也有個限度，這也太任性了……”
仙凡有別，就如同天塹鴻溝，不可逾越。
人類會和一只螞蟻結婚嗎？哪怕那只螞蟻長著同人類一樣的外表？
修仙者動輒百歲千歲，人類短短二十年的青春在他們眼裏便如同過眼雲煙。一場閉關下來，昔日愛侶已滿頭白發，垂垂老矣，又有誰能受得了這種落差？
與凡人結親，可不就是在胡鬧！
弟子們議論紛紛，聽得人群中的梨若也不禁蹙緊眉。
“沒想到令狐顏竟然要娶她！”
說不清心裏是種什麽滋味，總歸不太美好。
梨若對趙小沫的感覺一直很覆雜，起初她並沒有將這個相貌殘缺醜陋的凡人雜役看在眼裏，但隨著身邊的師兄一個個對她另眼相看，她對趙小沫的敵意也越來越重。
是一種近乎本能的危機感。
總覺得這個女子會搶走她最重要的東西。
但要說她有多大壞心思，倒也不至於，更多的像是一種嫉妒，爭寵，從小便被人捧在手心長大，受萬千寵愛的女孩，對同性本能的排斥。
不是針對趙小沫這個人，而是針對幾位師兄對她的態度。
“哼！”梨若冷哼一聲，看了眼身邊的楚越。
三師兄楚越最近都是一副為情所傷的模樣，哪裏還有半點之前的自信與桀驁？
就為了一個身份低賤的凡人女子，真是窩囊得讓人看不上眼。
她嘟著嘴巴翻了個大大的白眼，又湊到雲彌身邊，去扯他的胳膊。
“大師兄，一會我們一起行動。”
自從上次遇到魔族入侵，在生死一線中，大師兄雲彌放棄了趙小沫，而選擇了她，梨若對雲彌的信賴感便突飛猛進。
雖然三師兄和令狐顏都被那個可惡的凡人女子蠱惑，甚至連二師兄都變得越來越不對勁，但至少大師兄還是屬於她的，不是嗎？
不管怎麽說，在大師兄心裏，自己就是比那個女子重要！只要想到這點，梨若便有種終於贏了一頭的感覺，對雲彌的態度也更加熱切。
“好。”
雲彌自然不會拒絕。
“元古秘境已經開啟過很多次，但是這次似乎有了些變化。”
“靈瞳寶鑒預測到，除了療傷聖藥萬年血靈芝外，還有傳說中的妖神寶藏即將現世。”
迎著梨若好奇的目光，雲彌溫潤一笑，繼續道：“妖族最擅魅惑。據說那妖族秘寶是一種名為金波旬花的奇花。”
“此花每六百年開一次，一次只開六天。其花顏色金黃，嬌艷欲滴，像金子一樣閃閃發光，香氣撲鼻。”
“但這都不是最主要的，”雲彌微笑著看向梨若，溫和的聲音顯得有些神秘。
“這種花又被稱為情絲花。可以讓無心之人生出情絲，讓有情之人用情至深。甚至能喚醒埋藏心底，未曾言說的愛意與渴望，是天下有情人都想得到的至寶。”
“世界上竟然真的有這樣神奇的東西！”不知想到了什麽，梨若目光閃爍，忍不住驚叫出聲。
“當然。事實上，它的神奇之處還不止於此。”
雲彌的聲音越發低沈：“據說，這是上古妖王雪姬留下的祝福。”
“雪姬？”
梨若當然知道雪姬的故事。
在九州大陸中，雪姬的故事便如同青城山下的白娘子一樣膾炙人口，代代相傳。
據說上古時期，妖王雪姬與天神之子昊天相戀。
但昊天心系蒼生，為求大道，揮劍斬斷情絲，斷情絕愛，當然也拋棄了原本的戀人雪姬。
雪姬心碎欲絕，但並未沈湎於哀傷，而是潛心修煉，在魔族大軍壓境時，率領妖族，與眾仙一起抗擊魔族。
一場場並肩戰鬥中，昊天再次被雪姬的勇敢堅韌打動，被揮劍斬斷的情絲也重新長出。
在一番令人感動的追妻火葬場後，雪姬原諒了昊天，有情人終成眷屬。
“難道……？”
不知想到了什麽，梨若的眼睛瞬間瞪大。
雲彌：“沒錯，就是像你想得那樣，雪姬正是用這金波旬花重續昊天的情絲，激發出他的愛意。”
“當然，昊天原本便對雪姬有情，只是礙於天下蒼生才不得不舍棄。
“從那以後，妖族便流傳下這樣一個傳說。說金波旬花具有神奇的力量，只要被金波旬花祝福過的情侶，便可以情深似海，永不分離，就像是當年的雪姬與昊天般，生死與共。”
梨若：“……”
她一時沒有說話，心中卻無比震動。
雪姬與昊天……心系蒼生卻斷情絕愛的天神之子，與師尊是何其相似！
她沒有問雲彌是從何處知曉這種辛秘，大師兄一向博學，又愛讀書，或許是從某個古籍殘卷上偶然知曉，也很正常。
“金波旬花……金波旬……”
不知想到了什麽，梨若竟有些癡了。
她面容恍惚，口中一遍又一遍的念著這個名字，雙眸卻越來越亮。
雲彌也沒有說話，只是淺笑著看著梨若這滿臉恍惚的樣子，眼神如化不開的墨色，意味不明。
過了一會，才擡起頭，目光落在躲在令狐顏身後的女孩身上。
垂下身側的拳頭悄悄握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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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堰師兄，我在秘境裏的這段時間小沫就拜托你來照顧了。”
令狐顏羅裏吧嗦，握著趙小沫的手說了一大通，眼看著即將進入秘境，仍依依不舍。
沒辦法，覬覦他未婚妻的畜生太多，不得不防。
雲彌和楚越此番都會與他一同入秘境探險，但淩寒遠還留在外面。
這個蒼穹峰的二師兄看似人模狗樣，一心劍道，但令狐顏可沒忘了上次在藏書閣遇到他的場景，這狗男人看小沫的眼神，分明也起了賊心！
“你說你，怎麽就那麽招人眼呢？”
令狐顏一顆心又是無奈，又是酸澀，用手指捏了捏她的臉頰，想到要和女孩分別，忍不住將她一把擁入懷中。
“別，不要，好多人呢。”
趙小沫擡起眼看了下四周，總覺得各峰弟子們都在若有若無的看著她，就像是一只進入了狼群的羊，讓她有些羞澀，又有些緊張。
“令狐師弟，時間快到了，你也去和大部隊集合吧。”
姜堰看出趙小沫的不自在，擡手拍了拍令狐顏的肩膀。
“我知道了！”令狐顏松開手，仍在對趙小沫叮囑：“我爹也會在破曉峰護法，我已經與他打過招呼，你如果遇到什麽麻煩，就直接去找他幫忙。”
又轉t向姜堰：“我一定會取得萬年血靈芝，並盡早出來。如果小沫累了，你就帶她回紫靈峰，但是要記得開啟護峰法陣。”
“好。”
見著姜堰應了，令狐顏才略微安下心，轉身慢慢走向天衍宗隊伍的方向。
喧囂吵鬧的人群中，一襲白衣的雲彌依舊是那樣顯眼，白衣飄飄，氣質如玉。
在他身側，小師妹梨若嬌美靈動，眾星捧月般，漂亮的長相吸引了數不清驚嘆愛慕的目光。
曾經，他也是那些愛慕者當中的一員，但此時，想到趙小沫，卻不知為何，心中突然有點酸澀。
他從小出身貴重，向來肆意張揚，理所應當的享受著這世上的一切美好，從未想過，也從未關註過那些普通的內門弟子，外門弟子，甚至是凡人，他們過得是什麽樣的日子。
他回過頭，趙小沫身材嬌小，幾乎被淹沒在人海中。
她的臉上總是帶著一絲恐懼，就像是一只驚惶的貓，躡手躡腳，小心翼翼，懼怕著這個修仙世界的一切。
突然就有點心疼。
說不出的感覺，讓他從雲層跌落凡間，可以以一種更清晰的角度，去看清這個真實的世界。
或許，他從未真的了解過她，也從未了解過她的生活。
又或許，他從不是一個合格的修仙者，也不是一個合格的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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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來驕矜自傲的令狐顏今日一改平日張揚驕奢的作風，罕見的有些沈默。
楚越沒有理會他，環視四周，不知為何，突然感到一絲異常。
破曉峰頂，巨大的光球如日冕般神秘的旋轉著，天衍宗幾位長老坐鎮四方，為各派弟子護法。
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楚越也看到了淩雲宗的身影，但奇怪的是，身為帶隊弟子的楚謹卻沒有站在隊首。
楚越又望向遠處的趙小沫，表情怯懦的女孩懷中抱著一只通體潔白的小狐貍，歪著頭，正專註的聽身側的姜堰師兄說著什麽。
他看著她，不自覺便有些入迷。
這段時間，他一直沒有回蒼穹峰，而是住在她曾經在雜役園時生活的小房間裏。
破舊的木屋，簡陋得讓人心酸。
四壁由參差不齊的木板拼接而成，屋頂蓋著茅草。屋內，光線昏暗，僅靠一扇吱嘎作響的小窗透進幾縷斑駁的陽光，勉強照亮這方小小的空間。
地面是未經修飾的泥土，踩上去松軟而潮濕，長時間無人居住，已經有幾株頑強生長的野草從縫隙中探出頭。
屋內陳設更是簡單至極，一張破爛不堪的木床便占據了大部分空間，到處充滿了一種腐朽又潮濕的氣味。
在此之前，楚越從未想過天衍宗竟有這樣破敗寒酸的地方。
但這裏，卻是趙小沫一直以來生活的家！
說不出心裏是什麽感覺，有心疼，也有酸楚。
更多的是一種說不出的苦澀與悲哀，讓他的心第一次沈下去，認真的去了解這個女孩，了解她真正的生活。
他蜷縮著躺在那張小小的木床上，想象著她生活在這裏的模樣，閉著眼，在空氣中貪婪嗅聞著她身上留下來的細微香氣。
“阿越，該入境了。”
身後，大師兄溫和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
一陣靈光灑落，楚越只覺得周身一輕，身體已經緩緩飄起，飛向空中。
不管怎樣，他一定會搶在令狐顏之前得到萬年血靈芝。
不知這樣，她會不會願意，再看他一眼。
巨大的光暈中，楚越又回過頭望了一眼女孩所在的方向，
卻見不知何時，方才還站在人群後的趙小沫，已經不見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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