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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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0 章
白沙縣距離流霜郡有快二百裏，捕鼠大將軍一路順著找到春江鎮來，已經用了大半個月。
簡單往前追溯，戴平出事應該就是在蘭惟禎考試前後了。
碰到這種事情自然也就不再急著找船而是先救人了，於是兩人一貓牽著馬找了個客棧先讓蘭紅棗去吃東西補充體力，然後蘭惟禎揣著貓去了房間裏面，叫了一桌茶點還額外給捕鼠大將軍要了一碟河蝦。
“來講講你的倒黴主人到底遇到了什麽事情吧！”蘭惟禎看著捕鼠大將軍吃完蝦開始舔毛，便喝著茶開始詢問了。
捕鼠大將軍人性化地嘆了口氣，老氣橫秋道：“事情得從有天晚上說起，那天是上個月初九，主人已經睡覺了，突然有人敲門。”
.
戴平雖然是獨自一人在白沙縣，但因為他交游廣泛，又擅長丹青，其實常有友人來拜訪。
友人們來自五湖四海，若遠道而來也常有無法估算到路程或者迷路導致三更半夜才到目的地的。所以
對於半夜有人敲門，戴平倒不覺得是什麽稀奇事情，連帶著捕鼠大將軍也不覺得這是什麽值得大驚小怪的事情。
於是它就只蹲在屋頂上往下看，一邊看主人點燈後起身去開門，一邊豎起耳朵註意周圍有沒有什麽別的動靜。
門口的人穿著一件長可及地的黑色鬥篷，那天月色並不明朗，於是捕鼠大將軍哪怕是居高臨下，也沒能看清楚他的長相，它只註意到主人開門後，那穿著鬥篷的人拿出了一錠金子。
“聽聞戴書生擅長丹青人物，我願用黃金千兩，買先生的畫，可以麽？”那人的聲音聽起來有些刻意的婉轉，並且叫它無法辨明性別。
捕鼠大將軍直覺有些奇怪，正要跳下屋頂去認真探看，便先聽見戴平拒絕了。
“我的畫不值這麽多錢，你請回吧！”戴平一邊拒絕，一邊準備關門回去繼續睡覺。
變故也就發生在此時，那穿著鬥篷的人惋惜地笑了出聲，接著鬥篷一翻，平地起了一陣黑風，把正要關門的戴平給卷得無影無蹤！
捕鼠大將軍傻傻站在屋檐上，後知後覺發現那穿鬥篷的不是人，是個妖怪！
.
“是個什麽妖？”蘭惟禎問。
捕鼠大將軍搖頭：“不知道，我只知道就是個妖怪。”
林墟皺著眉頭：“那你怎麽找到這裏來的？你怎麽知道你主人在這裏？”
“味道。”捕鼠大將軍歪著頭想了想，如此回答了，“那妖怪身上有種很特別的香味，有種焚燒過後的味道——我也說不清。”說著話，它陷入沈思，用後腿撓了撓耳朵，“也或者是一種死人的味道，總之很特別，而且不容易消散。我就是跟著這個味道到了這裏。”
“所以你找到戴平了？”蘭惟禎忍不住抽了下鼻子，試圖聞聞周圍的味道。
“沒有。”捕鼠大將軍唉聲嘆氣，“因為這裏到處都是這個味道，已經無法分辨了。”
“可我沒有聞到什麽香味。”蘭惟禎再次努力吸了口氣，結果當然是一無所獲地看向了林墟，“你有聞到嗎？”
“靠近這裏的時候的確有種花香，但現在已經聞不到了。”林墟思索了一會，便也有了結論，“所以那妖怪必定就是在這春江鎮了。”
“肯定就在這裏！”捕鼠大將軍非常同意，連連點頭，“我肯定不會找錯地方！”
蘭惟禎也同意這個觀點，但問題是，就算春江鎮很小，也是有許多人家居住，更別提來往商旅，他們現在要在妖怪的老巢找人，還憑借的是無處不在的味道，那似乎是太難了一些。
“所以除了味道之外你還有什麽能找到你主人的線索嗎？”蘭惟禎看向了捕鼠大將軍。
捕鼠大將軍誠懇地搖了搖頭，圓圓的大眼睛看著蘭惟禎，可愛得很：“沒有的呀……我原本打算挨家挨戶跳過去找的！”
雖然貓貓辦法笨，但貓貓是忠心的好貓。
蘭惟禎伸手摸了摸捕鼠大將軍的腦袋，看向了林墟：“你說能不能用占蔔的方式來找戴平？”
“可以倒是可以，但得有他身上的東西。”林墟一邊說，一邊把捕鼠大將軍給拎了起來，“也可以試試用它來占蔔。”
捕鼠大將軍呆若木雞地被拎起來，傻傻看著林墟在地上簡單擺了個陣法，然後把它給放到了正中間。
“喵……我也能當占蔔的陣眼嗎……”貓貓不確定，但貓貓不敢亂動。
蘭惟禎捧著茶在旁邊看著，不過一會兒，林墟便得出了結果。
“東北方向。”林墟看了眼外面天色，“臨水的地方。”他把捕鼠大將軍從陣法中拎出來，“已經傍晚了，等天黑了去找戴平吧！”
.
夜色降臨後，鎮子上也安靜了下來。
所幸沒有宵禁，蘭惟禎和林墟抱著貓從客棧出來，只被人以為是要去運河邊上找熱鬧。
兩人一貓順著林墟占蔔的方向沒走一會，遠遠就能聽到運河上的畫舫中傳來了鶯歌燕語。
蘭惟禎好奇朝著運河方向看了看，倒是被嚇了一大跳。
河中有一群女鬼趴在畫舫船舷上，正認真地應和著船上的絲竹聲唱著歌。
這些鬼魅的歌聲一面是淒涼，一面是詭譎，與那熱鬧的絲竹聲糾纏為一體，借著風傳遍了整個春江鎮。
林墟彎腰把跟著他們走路的捕鼠大將軍給抱起來，塞到了蘭惟禎懷裏：“還是看貓吧，貓比鬼可愛多了。”
蘭惟禎接過了捕鼠大將軍，又好笑地看了林墟一眼，重新把貓給放回了地上：“我沒見過嘛！國師大人大人大量，不要那麽小氣！”
被抱起來又重新放回去的捕鼠大將軍有點懵，它擡頭喵了一聲：“嗷，原來是國師大人！”
林墟低頭看了眼這笨笨的貓妖，想起來路上說話能打一百零八個岔的蘭紅棗，心想現在的小妖怪怎麽都呆呆蠢蠢，一點眼力見都沒有了？
左右沒人，蘭惟禎笑著去勾林墟的脖頸，兩人拉拉扯扯了一陣，又相互咬了咬耳朵，林墟耳根紅了一大片。
清了清嗓子，蘭惟禎想再逗逗林墟，剛開口，又聽見腳邊坐著的捕鼠大將軍喵的開口了。
“哇，難怪兩位大人這次身上味道都一樣了，原來是喜結連理呀喵！”捕鼠大將軍嗷嗷叫著，“我得提醒主人補兩份賀禮！”
蘭惟禎腳下一滑整個人撲到了林墟懷裏，不可置信地看向了腳邊的貓：“這也能聞出來？”
林墟穩穩扶著蘭惟禎，替貓回答了：“只有你是凡人所以聞不到而已。”
“嘶……那要不要節制一些……”蘭惟禎憂心忡忡，“我們還是不要太放縱吧……？”
林墟想要回答的時候，低頭看了眼捕鼠大將軍，發現那花貓也正看著他們，於是悻悻閉嘴，也順便捂了蘭惟禎的嘴：“小心這貓哪天把這話都學給你朋友聽！”
蘭惟禎迅猛閉嘴站直，彎腰揣起了捕鼠大將軍，一本正經朝著東北方向看：“走，先找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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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沙縣距離流霜郡有快二百裏，捕鼠大將軍一路順著找到春江鎮來，已經用了大半個月。
簡單往前追溯，戴平出事應該就是在蘭惟禎考試前後了。
碰到這種事情自然也就不再急著找船而是先救人了，於是兩人一貓牽著馬找了個客棧先讓蘭紅棗去吃東西補充體力，然後蘭惟禎揣著貓去了房間裏面，叫了一桌茶點還額外給捕鼠大將軍要了一碟河蝦。
“來講講你的倒黴主人到底遇到了什麽事情吧！”蘭惟禎看著捕鼠大將軍吃完蝦開始舔毛，便喝著茶開始詢問了。
捕鼠大將軍人性化地嘆了口氣，老氣橫秋道：“事情得從有天晚上說起，那天是上個月初九，主人已經睡覺了，突然有人敲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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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平雖然是獨自一人在白沙縣，但因為他交游廣泛，又擅長丹青，其實常有友人來拜訪。
友人們來自五湖四海，若遠道而來也常有無法估算到路程或者迷路導致三更半夜才到目的地的。所以
對於半夜有人敲門，戴平倒不覺得是什麽稀奇事情，連帶著捕鼠大將軍也不覺得這是什麽值得大驚小怪的事情。
於是它就只蹲在屋頂上往下看，一邊看主人點燈後起身去開門，一邊豎起耳朵註意周圍有沒有什麽別的動靜。
門口的人穿著一件長可及地的黑色鬥篷，那天月色並不明朗，於是捕鼠大將軍哪怕是居高臨下，也沒能看清楚他的長相，它只註意到主人開門後，那穿著鬥篷的人拿出了一錠金子。
“聽聞戴書生擅長丹青人物，我願用黃金千兩，買先生的畫，可以麽？”那人的聲音聽起來有些刻意的婉轉，並且叫它無法辨明性別。
捕鼠大將軍直覺有些奇怪，正要跳下屋頂去認真探看，便先聽見戴平拒絕了。
“我的畫不值這麽多錢，你請回吧！”戴平一邊拒絕，一邊準備關門回去繼續睡覺。
變故也就發生在此時，那穿著鬥篷的人惋惜地笑了出聲，接著鬥篷一翻，平地起了一陣黑風，把正要關門的戴平給卷得無影無蹤！
捕鼠大將軍傻傻站在屋檐上，後知後覺發現那穿鬥篷的不是人，是個妖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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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個什麽妖？”蘭惟禎問。
捕鼠大將軍搖頭：“不知道，我只知道就是個妖怪。”
林墟皺著眉頭：“那你怎麽找到這裏來的？你怎麽知道你主人在這裏？”
“味道。”捕鼠大將軍歪著頭想了想，如此回答了，“那妖怪身上有種很特別的香味，有種焚燒過後的味道——我也說不清。”說著話，它陷入沈思，用後腿撓了撓耳朵，“也或者是一種死人的味道，總之很特別，而且不容易消散。我就是跟著這個味道到了這裏。”
“所以你找到戴平了？”蘭惟禎忍不住抽了下鼻子，試圖聞聞周圍的味道。
“沒有。”捕鼠大將軍唉聲嘆氣，“因為這裏到處都是這個味道，已經無法分辨了。”
“可我沒有聞到什麽香味。”蘭惟禎再次努力吸了口氣，結果當然是一無所獲地看向了林墟，“你有聞到嗎？”
“靠近這裏的時候的確有種花香，但現在已經聞不到了。”林墟思索了一會，便也有了結論，“所以那妖怪必定就是在這春江鎮了。”
“肯定就在這裏！”捕鼠大將軍非常同意，連連點頭，“我肯定不會找錯地方！”
蘭惟禎也同意這個觀點，但問題是，就算春江鎮很小，也是有許多人家居住，更別提來往商旅，他們現在要在妖怪的老巢找人，還憑借的是無處不在的味道，那似乎是太難了一些。
“所以除了味道之外你還有什麽能找到你主人的線索嗎？”蘭惟禎看向了捕鼠大將軍。
捕鼠大將軍誠懇地搖了搖頭，圓圓的大眼睛看著蘭惟禎，可愛得很：“沒有的呀……我原本打算挨家挨戶跳過去找的！”
雖然貓貓辦法笨，但貓貓是忠心的好貓。
蘭惟禎伸手摸了摸捕鼠大將軍的腦袋，看向了林墟：“你說能不能用占蔔的方式來找戴平？”
“可以倒是可以，但得有他身上的東西。”林墟一邊說，一邊把捕鼠大將軍給拎了起來，“也可以試試用它來占蔔。”
捕鼠大將軍呆若木雞地被拎起來，傻傻看著林墟在地上簡單擺了個陣法，然後把它給放到了正中間。
“喵……我也能當占蔔的陣眼嗎……”貓貓不確定，但貓貓不敢亂動。
蘭惟禎捧著茶在旁邊看著，不過一會兒，林墟便得出了結果。
“東北方向。”林墟看了眼外面天色，“臨水的地方。”他把捕鼠大將軍從陣法中拎出來，“已經傍晚了，等天黑了去找戴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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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降臨後，鎮子上也安靜了下來。
所幸沒有宵禁，蘭惟禎和林墟抱著貓從客棧出來，只被人以為是要去運河邊上找熱鬧。
兩人一貓順著林墟占蔔的方向沒走一會，遠遠就能聽到運河上的畫舫中傳來了鶯歌燕語。
蘭惟禎好奇朝著運河方向看了看，倒是被嚇了一大跳。
河中有一群女鬼趴在畫舫船舷上，正認真地應和著船上的絲竹聲唱著歌。
這些鬼魅的歌聲一面是淒涼，一面是詭譎，與那熱鬧的絲竹聲糾纏為一體，借著風傳遍了整個春江鎮。
林墟彎腰把跟著他們走路的捕鼠大將軍給抱起來，塞到了蘭惟禎懷裏：“還是看貓吧，貓比鬼可愛多了。”
蘭惟禎接過了捕鼠大將軍，又好笑地看了林墟一眼，重新把貓給放回了地上：“我沒見過嘛！國師大人大人大量，不要那麽小氣！”
被抱起來又重新放回去的捕鼠大將軍有點懵，它擡頭喵了一聲：“嗷，原來是國師大人！”
林墟低頭看了眼這笨笨的貓妖，想起來路上說話能打一百零八個岔的蘭紅棗，心想現在的小妖怪怎麽都呆呆蠢蠢，一點眼力見都沒有了？
左右沒人，蘭惟禎笑著去勾林墟的脖頸，兩人拉拉扯扯了一陣，又相互咬了咬耳朵，林墟耳根紅了一大片。
清了清嗓子，蘭惟禎想再逗逗林墟，剛開口，又聽見腳邊坐著的捕鼠大將軍喵的開口了。
“哇，難怪兩位大人這次身上味道都一樣了，原來是喜結連理呀喵！”捕鼠大將軍嗷嗷叫著，“我得提醒主人補兩份賀禮！”
蘭惟禎腳下一滑整個人撲到了林墟懷裏，不可置信地看向了腳邊的貓：“這也能聞出來？”
林墟穩穩扶著蘭惟禎，替貓回答了：“只有你是凡人所以聞不到而已。”
“嘶……那要不要節制一些……”蘭惟禎憂心忡忡，“我們還是不要太放縱吧……？”
林墟想要回答的時候，低頭看了眼捕鼠大將軍，發現那花貓也正看著他們，於是悻悻閉嘴，也順便捂了蘭惟禎的嘴：“小心這貓哪天把這話都學給你朋友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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