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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伊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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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伊始

司徒宥齊跟元寶在洛州一直待到了年關,想來是要在洛州過年了,所以臨近年關兩人就開始準備年貨。不過司徒宥齊現在已經正式上任了,公務繁忙,因此大部分事宜都是由元寶操辦的。

這是元寶自打入宮之後第一次在宮外過年,以前在宮裏,祈元殿的大小事宜都是由小順子操持的,他和扶渡就只負責打打下手、吃吃喝喝。

從前身為四皇子的齊臨淵不得寵,內務府也不會劃給祈元殿什麽好東西,稍微弄弄有個年味就行了,反正齊興帝也不會忽然想起來看看自己這個都已經被遺忘了的四兒子。

小順子和扶渡張羅著給元寶準備了不少年貨,花了錢托人從京州運往洛州。

“也不知道這小子在洛州怎麽樣了,也不知道寄封信回來。”扶渡跟小順子一起坐在養心殿後院的門檻上曬太陽,齊臨淵跟太傅在書房閉門博弈,倒叫兩人偷了閑。

“他傻你也傻嗎,他寄了信來,怎麽送進宮裏?”小順子手肘撐在膝蓋上支著腦袋吐槽扶渡。

扶渡不滿地撇了撇嘴:“那你說這傻小子自己一個人待在洛州,司徒副將又是個武將,心思糙,你就能放心?”

小順子卻說:“我放心啊,這小子就是傻,但是不嬌氣,好養活著呢。司徒副將心思再糙,能把人餵飽了就行。”

“也是。”扶渡讚同地點了點頭、

遠在洛州的元寶被兩人念叨的打了個噴嚏,手裏提著要掛在房梁上的燈籠,一晃神險些從梯子上摔下去。

司徒宥齊不知道什麽時候站在了元寶的身後,扶了一把他的小腿:“當心點,莫要摔了。”

“好。”元寶被司徒宥齊扶著,安安穩穩地將燈籠掛上了房梁。

司徒宥齊將人小心翼翼地從梯子上扶了下來:“剛才聽你打噴嚏,是著涼了嗎?”

“沒有,就是鼻子忽然有些癢。”元寶答道,“你今日沒去州衙同州令議事嗎?”

“臨近年關了,州令給我放了假,叫我沒什麽事就在家歇著吧,年前就不用往州衙跑了。”司徒宥齊把元寶剛剛覺得幹活不方便而脫下放在一邊的披風拿起來,給他穿上。

元寶點頭:“放假了就好,你自從來了洛州之後,就一直忙著,有時候連飯都吃不上,是該歇息了。”

“督軍的位子空了太久,事情堆得多,現在都處理的差不多了,年後就得以清閑了。”司徒宥齊跟元寶一起進了屋。

“年後說不定我們就能回京了,你把事情都處理完了,倒是便宜了下一任督軍。他新官上任,都已經有人替他把事情都解決了。”元寶心裏沒有司徒宥齊的那些國家大義,他有些自私,只關心司徒宥齊會不會因為處理這些大小事務忙得吃不上飯。

司徒宥齊卻沒能抓住元寶話裏的重點,而是問他:“你很想回京嗎?”

“那倒也沒有,不過那也是遲早的事情,所以你不必那麽累。”元寶答道。

“我倒是覺得在這裏挺好的,雖然有時候是累了些,不過卻很快樂。”司徒宥齊告訴了元寶自己心裏的想法。

“離家近當然好,可你原本是護國大將軍麾下的副將,少年成名,未來前途無量。來這兒做一個小小的地方督軍,豈不是屈才。”元寶拽住了司徒宥齊的袖子,“我知道你有自己的宏圖壯志,不然當初也不會背井離鄉去京州參軍。你一步步走到了現在,哪裏是說放棄就能放得下的?”

司徒宥齊看著元寶拽著自己袖子的手,袖子下藏著的手攥緊又松開,忍住了心裏所想的動作,沒有抓住元寶的手。

“可是回了京州,你我之間便要隔上一堵宮墻,再想見面就難了。”司徒宥齊真正的顧慮在此。

“如果有緣的話,日後必然會再相見的。”元寶沖司徒宥齊安慰似的笑了笑,“實不相瞞,上次一別,我就以為我們可能再也不見了,但是你看現在,我們不僅又見了面,還能一起賞雪、過年呢。”

司徒宥齊被元寶的笑容所感染,也彎起了嘴角:“好,日後我立了軍功,便向皇上討賞,再邀你與我一同賞雪。”

年後便是立後大典,立後大典一完,好像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氣,仿佛先前過得那個年並不是新的開端,一直挺到立後大典結束,壓得人喘不過氣的那些事才真正告一段落了。

新年伊始,四處都是一副熱熱鬧鬧的樣子,宮裏也不例外,照例齊臨淵是該在宮中舉行宮宴的。不止是宮中的費太後和費皇後、五皇子六皇子和霜月公主,還有京州的一幹朝廷重臣,甚至不在京州的一些皇親國戚、鄰國邦交,都會受邀參加。

被封到茗州做了茗韻王的三皇子齊臨瀟,從秦安王升為秦王的齊興桓,被先帝貶去了平虞邊疆的前永順王的兒子齊朝歌也替父來了京州,還有泗北王逑筠、閩犰王克魯巴赫、平虞王李慶倫……能叫得上名字的人物,幾乎都來了京州,因為這是齊臨帝繼位後第一次舉行宮宴,人人都想看看這個傳聞中殺死兄長、氣死親爹的新帝,究竟是什麽樣的一號人物。

宮宴定在初十,往前數三天就開始陸陸續續地有不在京州的那些人入宮了。

第一個到的是茗州的齊臨瀟,遠在邊疆的齊朝歌居然緊隨其後,緊接著是閩犰王克魯巴赫和秦王齊興桓,隨後是平虞王李慶倫,而泗北王逑筠姍姍來遲。

只有與齊臨帝平輩的齊臨瀟和齊朝歌被安排在了皇宮裏住著,其餘的人就連秦王齊興桓都不能在皇宮住,內務府給他們在京州安排了驛站,條件還是相當不錯的。

值得一提的是,三大附屬國在齊臨帝開了後宮後,都得送來貴女和親。不過隨行的秀女要等到宮宴當日才會入宮,暫且跟著他們的王和使者一同住在京州內務府給他們安排的驛館裏。

齊臨瀟剛出境皇宮那日,就去給齊臨淵問了安:“給皇上請安。”

“皇兄免禮。”齊臨淵將齊臨瀟扶起邀他坐在自己對面,“扶渡,來給茗韻王斟茶。”

候在一旁的扶渡便拿起一旁爐子上溫著的茶水給齊臨瀟倒上。

“一年不見,皇兄過得可還好?”齊臨淵跟齊臨瀟客套著。

“托皇上的福,過得還算不錯。”齊臨瀟答道。

“若不是朕,坐在這個位置上的本該是皇兄。”齊臨淵話說的直白,眼神卻專註於手中的茶盞,齊臨瀟看著他慢條斯理地刮去浮沫,卻無法透過他的目光看出齊臨淵究竟在想些什麽。

“若不是皇上,坐在這個位置上的也不會是臣。”齊臨瀟意有所指,說的就是那個快要被皇室遺忘掉的前朝太子齊臨沐。

齊臨淵哼笑一聲:“還是皇兄看的透徹。”

“茗州是個好地方。”齊臨瀟答非所問,卻是答在了齊臨淵的心坎上。

齊臨沐一死,最有可能坐上皇位的人便是三皇子齊臨瀟,可卻被半裏路殺出來的齊臨淵奪了帝位。

照理說,齊臨淵該十分忌憚齊臨瀟才是,就像先帝對待當年的永順王一樣,找個借口把他發配去了邊疆,永世不準回京。但齊臨淵卻沒有這麽做,他將靠近京州的茗州封給了齊臨瀟。

在旁人看來,或許會以為齊臨淵是為了將齊臨瀟放在自己的眼皮底下看著,但齊臨瀟是個聰明人,他能明白齊臨淵的意思。

茗州臨海,山環水繞,商貿發達,是個不可多得的好地方;不同於淮州水鄉雖是富足卻容易發生澇災,茗州常年無災無難,百姓舒心,封王自然過得也舒坦。齊臨淵這是給足了齊臨瀟好處,想要拉攏他站在自己這一邊。

而且茗州靠近京州,若是齊臨瀟真的成了齊臨淵的人,那麽日後互相照拂也方便許多。

齊臨瀟不是個分不清是非好壞的人,從小跟著這群兄弟們一起長大,齊臨沐和齊臨淵究竟誰更適合做皇上,齊臨瀟不是心裏沒數。

而齊臨淵也並不是小時候看起來的那樣好欺負,他能又勇氣和能力登上這個皇位,齊臨瀟也相信若是自己敬酒不吃吃罰酒,齊臨淵也會給自己一個教訓。能坐上皇位的人,這樣的手段的狠心還是要有的。

雖然齊臨瀟的生母蕭太妃總是抱怨自己本該做太後的,但齊臨瀟卻覺得自己這樣已經很滿足了。先帝的兄弟們哪一個不是被封的遠遠的,一輩子也碰不到仕途,可齊臨淵卻並沒有學著父親一樣處處忌憚自己,反而給了自己機會。

齊臨瀟一早便看清了局勢,此番前來便是要向齊臨淵表明決心。

齊臨淵也是個聰明人,從齊臨瀟的三言兩語之間便知道齊臨瀟這是選好了站位,不禁喜上心頭:“好,皇兄喜歡就好。”

“聽聞費氏一族最近咄咄逼人,臣手中或許會有皇上喜歡的東西。”這是齊臨瀟進入齊臨淵陣營後,給他送上的第一份大禮。

先帝在世時,當時的費皇後和蕭貴妃便在後宮各占一頭,而兩人得勢與否也同她們背後強大的母家息息相關,所以費家和蕭家也一直處於不間斷的明爭暗鬥之中。一直到齊臨帝繼位,費氏做了太後,而蕭貴妃隨著兒子遠遷茗州,蕭家就開始一直被費家壓了一頭。

所以齊臨瀟的站隊不僅是他一個人的事,也是整個蕭家站在了齊臨淵這一邊,他們與費家鬥了幾十年,手裏握著的有關費家的把柄數不勝數,現在一朝撕破了臉,便要借著齊臨淵的東風鬥個魚死網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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