垃圾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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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十七號下午五點，LPL春季賽總決賽在奉城工人體育館拉開序幕。
因為是LPL決賽首次來到奉城，所以當地文旅局，體育協會都給予了大力支持，開場表演非常酷炫。三個出身本地的歌手輪番上臺獻唱，配合奉城文化特色表演，讓晚幾分鐘打開直播的觀眾，有了一種仿佛在看什麽晚會的感覺。
周億坐在休息室的沙發上，看墻上電視屏幕裏實時轉播的畫面。表演的曲目都是大家耳熟能詳的歌曲，到了高潮部分，他還能跟著小聲哼哼兩句。
表演結束，明星解說上臺串場，工作人員前來通知可以到舞臺入口候場。
大家紛紛起身，該整理隊服的整理隊服，該去衛生間的去衛生間。
何禮拿出紅布條幅和引著FTG隊標的旗幟，跟其他工作人員一起展開。只見條幅上寫著：恭喜飛天狗拿下春季賽。
何禮：“先給你們看一眼，如果贏了，我會帶著人拿著這個沖上去的。”
他聲音平淡的好像在說外面的天氣。
周億咽了咽口水，幹笑著說：“現在已經開始玩尬的了，是嗎？”
沈珩：“快收起來，別讓李希宸看見，我怕他想帶著這個上去打比賽。”
何禮聞言立刻把條幅疊好，那麽大的一張布，居然就這麽輕松的被他裝進了口袋裏。
周億看得瞠目結舌，但因為李希宸已經回來了，所以忍住了沒開口去問。
要是李希宸真決定帶著這玩意兒上去打，以何禮當前的心態肯定會滿足他的要求，他實在怕這些讓人尷尬的東西。
DAG在舞臺另一側，等會兒選手入場的時候，會一對一和他們一起上臺。
站定那一刻，來自觀眾席的山呼海嘯便讓周億再次感覺到了熱血沸騰的滋味。即使他已經打過了那麽多次比賽，即使他曾見過更加熱情的世界賽決賽現場，但這一刻，他還是有了一種，活過來的感覺。
電子競技選手，因對比賽勝利的渴望而閃光，他們的心臟只有在比賽時才會洶湧。
周億慢慢揚起唇角，閉上眼睛呼吸著獨屬於現場的氣味，品嘗著裏面包含的各種情緒。
舞臺上，主持人目送明星解說在解說臺落座後，手執話筒看著臺下上萬觀眾，鄭重地說：“歡迎各位來到LPL201X年春季賽決賽的現場，我是主持人月下。”
“現在，讓我們有請雙方選手上場，FTG上單Yi，DAG上單Happy！”
周億睜開雙眼，回眸看了一眼一直站在自己身後的沈珩，隨後擡腿邁上臺階，跟DAG上單匯合後，一步一步無比堅定地走到了舞臺中央。
站位是昨天就排練好的，周億在預定位置站定後，揮手和現場的粉絲打了招呼。
觀眾席熱烈的歡呼，讓他不自覺露出燦爛的笑。
他扭頭一看，沈珩也已經隨著主持人的介紹上場。他邁著比例驚人的長腿，烈焰似的紅發下是熠熠生輝的雙眼，他慢慢地走過來。
縱然四周無比喧鬧，周億覺得自己還是聽見了沈珩的腳步聲。一下一下，叫他的心跳亂了節奏。
雙方選手逐一上場後，再跟自己的隊友並列到中央的選手席落座。
耳機一戴，最後確定一次設備，在裁判要求下確定語音連接情況。臺上的選手們在緊張地準備賽前最後的工作時，解說席上的老面孔們開了腔。
小A：“歡迎各位收看今天的決賽，首先歡迎一下解說席的嘉賓，非常受歡迎的演員，謝招。”
謝招微微點頭，面上掛著營業性質的微笑說：“大家好我是謝招，雖然我打英雄聯盟很多年，但是做解說還真的是第一次，一會兒萬一說錯了什麽，希望兩位前輩和觀眾朋友們包涵。”
小B連連擺手，“你這話可就是謙虛了，我可知道你是咱們聯盟的老玩家了。說實話，你對今天的比賽有什麽看法，或者說你有什麽期待嗎？”
謝招沈吟片刻，彎彎眼睛：“DAG是咱們去年的世界賽冠軍，今年又有Boon的老隊友作為教練加入。FTG這邊，Yi和Cruel的配合以及新鮮血液的加入，都讓他們在聯賽裏大放異彩。我個人是以前老YUG的粉絲，所以不管誰贏對我來說都是賺到了。但是如果比賽過程十分精彩的話，那觀眾才真的賺到了。”
謝招這一段話說的可謂是滴水不漏，如果有心翻閱，還能在他早期的微博上看到他在YUG沒奪冠時偷偷去線下觀賽後發的照片。
解說A聽到耳麥裏導播的聲音，見機接話道：“是的，對於觀眾來說，不管誰贏，只有比賽打得精彩才是最重要的。兩支隊伍今年的狀態都非常不錯，而且Yi和Boon還有Lake還是老隊友，比賽還沒開始，看點就已經出現了，據說雙方互放垃圾話的時候，還有非常精彩的發言，讓我們一起來看看他們都說了什麽吧！”
畫面一轉，屏幕中央出現了曲起一條腿坐在LPL背景墻前的江煦。
雙方選手席對面的觀眾看臺上都放著一面碩大的電子屏，比賽開始後用於循環播放讚助商的廣告，現在則和賽場正上方的大屏一起播放著賽前垃圾話的視頻。
江煦一擡頭就看見自己，不由尷尬地摸了摸臉，“也沒人告訴我坐這了還能看見啊。”
和這時的尷尬不同，畫面裏的江煦笑得十分和善，眼神裏卻滿是無法掩飾的戰意於殺心。
“上次到決賽現場，我是觀眾。我打LPL這麽多年了，每次都是看著我敬重的選手奪冠，這次我想打敗被敬仰的他們，捧起那座冠軍獎杯。”
畫面一分為二，左側的江煦定格，右側的Boon嗤笑一聲：“你不是第一個想贏我的人，也不會是最後一個輸給我的人。”
Boon說完，右側畫面定格，左側的江煦被放大直至填充畫面。
他繼續道：“今年最強的輔助是我，你還是準備一下賣皮膚的事情吧。”
此話一出，現場一陣噓聲，直播間的彈幕上也刷滿了問號。
江煦一直以來給人的印象都是溫順如同綿羊，采訪中他的發言大多像是考公模板，拿出去可以做高情商發言合集的那種。
他是無害的，沒有攻擊性的，因而一直被人所忽略，直到這一刻，大家才恍然發現，江煦居然也可以說出這麽有攻擊性的話。
不待大家從江煦的話中回神，Boon的畫面充盈畫面。
他說：“最高滿分的人和最高只有九十分的人之間，隔著的不只是分數，還是實力劃分的天塹。”
相較於江煦的話，Boon的說法就更加隱晦一些，但只要稍微一想就能明白。Boon這是在說，他的上限是世界賽冠軍，而FTG此前最高成績也只是進入季後賽，是今年才闖進決賽，還未必能拿到冠軍。
江煦和Boon是同期進入LPL，Boon拿到第一個世界冠軍時，江煦那年最好的成績是聯賽八強。
兩場比賽，是他們之間難以跨越的天塹。
江煦扯扯嘴角，在耳麥裏說：“早知道我應該說得更狠一點。”
李希宸：“有機會，贏了再說就行。”
這廂李希宸開口，下一秒屏幕上就出現了李希宸的畫面。
他老老實實兩只腳都踩在椅子下方的橫杠上，看起來乖巧的如同小學生。
“垃圾話？我不會說啊，一定要說嗎？”
畫面裏傳來導播小姐姐的聲音，“你可以把想說的話說出來，不一定是垃圾話。”
李希宸點點頭，“那我還真有一句，有人說18歲是電競選手的巔峰期，也有說是21的，Carp哥，我們好好打一把，讓他們看看是我這個18歲是巔峰，還是你這個21是巔峰。”
Carp今年剛好21歲，這個年紀放在任何人身上都是風華正茂青春正年少，大多數人這個年紀還在學校裏愁自己又要早八，但對於任何競技項目的選手來說，21歲，已經可以算是巔峰期的尾巴。
尤其是電競。
遠古時期沒有年齡限制，賽場上你能看見的選手，最小的可能只有十三四歲，年紀大的也不會超過十八歲。
這是個吃青春飯的行業，李希宸在用這句話告訴所有人，他正在巔峰，他的職業生涯才剛剛開始。
畫面一轉，Carp笑呵呵地說：“我不需要用打敗任何人證明自己，希望你也能走到我的今天。”
這就是穩穩的前輩姿態了，Carp的職業生涯打敗了太多傳奇選手，他本身就算得上是豐碑，和他一比，李希宸就是個初生牛犢。
不過也正是這樣的碰撞才更加好看。
隨著雙方選手逐一放話，對戰的火花已經被點燃，氣氛也越來越熱烈。
現在出現在畫面裏的是樸東彬。
小老外的中文水平越來越好，現在說話幾乎聽不見什麽泡菜味。
“Soda選手，輸的時候不要氣到冒泡泡。”
Soda挑眉：“打絕活哥的強度，也不知道觀眾會不會喜歡看。”
和中輔那種呲呲冒火星的發言風格相比，這兩位AD選手說的內容不可謂不吻合，對於觀眾而言，就像是夾在烤肉中間的清口小菜，恰到好處的給予了大家緩和的時間。
正當觀眾心裏猜測接下來是打野還是上單時，屏幕裏卻出現了DAG教練Lake的身影。
他對鏡頭匆匆一笑，說：“喲，還帶我玩呢。”
鏡頭上下一晃，像在點頭。
他說：“太久沒和大家見面了，作為曾經的第一AD，現在的DAG教練，我只能說，抱歉了億哥，這個獎杯，我們勢在必得。”
裴宣以前是YUG的AD，把他放在這個位置倒也合適，但以往的垃圾話中還沒有過教練也發言的先例，這次大概是因為他們過往的老隊友關系，官方也不願意錯過這波熱度。
但周億清楚，裴宣這波就是純來惡心自己的。
他可以拒絕，但他沒有。他也想要熱度。
人啊，總有太多難以摒棄的劣根。
周億搖頭失笑的功夫，屏幕中間的人物換成了沈珩。
嚴格來說這也是沈珩第一次錄制垃圾話，他坐在椅子上，比例逆天的長腿瞬間就奪走了人的視線。
周億願意稱之為，恃靚行兇。
拋磚引玉這個做法的確有效，至少周億是覺得在看到沈珩的瞬間，心靈和眼睛都得到了凈化。
沈珩隨手撥了下略微有點擋眼睛的紅毛，扯開唇角笑嘻嘻道：“你的野區我的家，我的野區哥哥恰。”
導播問：“哥哥是誰？”
沈珩：“我不是只叫過一個人哥哥嗎？”
周億倏地閉上眼睛，他就知道！沈珩絕對說不出什麽好話。
他偏頭看了眼沈珩，但見這人優哉游哉氣定神閑，不由懷疑還有後文。
現場觀眾一陣哄笑，屏幕畫面變成雪花，老式電視機沒有信號的嗶聲過後，沈珩已經沒了先前那副嬉皮笑臉的樣子。
他正色道：“一年前，論壇裏有條帖子問LPL頂流是誰，有人說是我和周億。說我話說的好聽比賽打得滂臭，說我這輩子都進不了世界賽，很多人都等著看我和周億的笑話，他們好奇為什麽我們這樣的選手還有比賽打，好奇我們為什麽還不退役。”
“不管他們為什麽討厭我們，今天我站在這裏，給你們一個回答。”
“把我和周億的名字放在一起，你們還挺有品的，以及我想要的，就沒有得不到的。希望你們在等我們退役的過程中，飽嘗失望。”
“最後回歸垃圾話要對對手說這個主題，DAG是吧，向下的時候和向上的我碰面，不要心跳太快，我會送你們一程。”
周億心下一動，那個帖子他也看過，本來就是黑粉發出來博眼球的東西，他看過後並未放在心上，沒想到沈珩不僅看過還記了這麽久。
站在決賽舞臺上給出回答，真是囂張啊。
沈珩伸手過去捏了捏周億的手腕，“哥哥，我們一起贏吧。”
周億點頭，“我們在一起，準能贏。”
說垃圾話的人已經換成了DAG的打野，他一副蹙眉凝思的樣子，好半天才問：“Cruel？誰啊？我不太關心這樣的選手，但如果打完比賽他哭了的話，我會給他紙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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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是LPL決賽首次來到奉城，所以當地文旅局，體育協會都給予了大力支持，開場表演非常酷炫。三個出身本地的歌手輪番上臺獻唱，配合奉城文化特色表演，讓晚幾分鐘打開直播的觀眾，有了一種仿佛在看什麽晚會的感覺。
周億坐在休息室的沙發上，看墻上電視屏幕裏實時轉播的畫面。表演的曲目都是大家耳熟能詳的歌曲，到了高潮部分，他還能跟著小聲哼哼兩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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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禮：“先給你們看一眼，如果贏了，我會帶著人拿著這個沖上去的。”
他聲音平淡的好像在說外面的天氣。
周億咽了咽口水，幹笑著說：“現在已經開始玩尬的了，是嗎？”
沈珩：“快收起來，別讓李希宸看見，我怕他想帶著這個上去打比賽。”
何禮聞言立刻把條幅疊好，那麽大的一張布，居然就這麽輕松的被他裝進了口袋裏。
周億看得瞠目結舌，但因為李希宸已經回來了，所以忍住了沒開口去問。
要是李希宸真決定帶著這玩意兒上去打，以何禮當前的心態肯定會滿足他的要求，他實在怕這些讓人尷尬的東西。
DAG在舞臺另一側，等會兒選手入場的時候，會一對一和他們一起上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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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子競技選手，因對比賽勝利的渴望而閃光，他們的心臟只有在比賽時才會洶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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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臺上，主持人目送明星解說在解說臺落座後，手執話筒看著臺下上萬觀眾，鄭重地說：“歡迎各位來到LPL201X年春季賽決賽的現場，我是主持人月下。”
“現在，讓我們有請雙方選手上場，FTG上單Yi，DAG上單Happy！”
周億睜開雙眼，回眸看了一眼一直站在自己身後的沈珩，隨後擡腿邁上臺階，跟DAG上單匯合後，一步一步無比堅定地走到了舞臺中央。
站位是昨天就排練好的，周億在預定位置站定後，揮手和現場的粉絲打了招呼。
觀眾席熱烈的歡呼，讓他不自覺露出燦爛的笑。
他扭頭一看，沈珩也已經隨著主持人的介紹上場。他邁著比例驚人的長腿，烈焰似的紅發下是熠熠生輝的雙眼，他慢慢地走過來。
縱然四周無比喧鬧，周億覺得自己還是聽見了沈珩的腳步聲。一下一下，叫他的心跳亂了節奏。
雙方選手逐一上場後，再跟自己的隊友並列到中央的選手席落座。
耳機一戴，最後確定一次設備，在裁判要求下確定語音連接情況。臺上的選手們在緊張地準備賽前最後的工作時，解說席上的老面孔們開了腔。
小A：“歡迎各位收看今天的決賽，首先歡迎一下解說席的嘉賓，非常受歡迎的演員，謝招。”
謝招微微點頭，面上掛著營業性質的微笑說：“大家好我是謝招，雖然我打英雄聯盟很多年，但是做解說還真的是第一次，一會兒萬一說錯了什麽，希望兩位前輩和觀眾朋友們包涵。”
小B連連擺手，“你這話可就是謙虛了，我可知道你是咱們聯盟的老玩家了。說實話，你對今天的比賽有什麽看法，或者說你有什麽期待嗎？”
謝招沈吟片刻，彎彎眼睛：“DAG是咱們去年的世界賽冠軍，今年又有Boon的老隊友作為教練加入。FTG這邊，Yi和Cruel的配合以及新鮮血液的加入，都讓他們在聯賽裏大放異彩。我個人是以前老YUG的粉絲，所以不管誰贏對我來說都是賺到了。但是如果比賽過程十分精彩的話，那觀眾才真的賺到了。”
謝招這一段話說的可謂是滴水不漏，如果有心翻閱，還能在他早期的微博上看到他在YUG沒奪冠時偷偷去線下觀賽後發的照片。
解說A聽到耳麥裏導播的聲音，見機接話道：“是的，對於觀眾來說，不管誰贏，只有比賽打得精彩才是最重要的。兩支隊伍今年的狀態都非常不錯，而且Yi和Boon還有Lake還是老隊友，比賽還沒開始，看點就已經出現了，據說雙方互放垃圾話的時候，還有非常精彩的發言，讓我們一起來看看他們都說了什麽吧！”
畫面一轉，屏幕中央出現了曲起一條腿坐在LPL背景墻前的江煦。
雙方選手席對面的觀眾看臺上都放著一面碩大的電子屏，比賽開始後用於循環播放讚助商的廣告，現在則和賽場正上方的大屏一起播放著賽前垃圾話的視頻。
江煦一擡頭就看見自己，不由尷尬地摸了摸臉，“也沒人告訴我坐這了還能看見啊。”
和這時的尷尬不同，畫面裏的江煦笑得十分和善，眼神裏卻滿是無法掩飾的戰意於殺心。
“上次到決賽現場，我是觀眾。我打LPL這麽多年了，每次都是看著我敬重的選手奪冠，這次我想打敗被敬仰的他們，捧起那座冠軍獎杯。”
畫面一分為二，左側的江煦定格，右側的Boon嗤笑一聲：“你不是第一個想贏我的人，也不會是最後一個輸給我的人。”
Boon說完，右側畫面定格，左側的江煦被放大直至填充畫面。
他繼續道：“今年最強的輔助是我，你還是準備一下賣皮膚的事情吧。”
此話一出，現場一陣噓聲，直播間的彈幕上也刷滿了問號。
江煦一直以來給人的印象都是溫順如同綿羊，采訪中他的發言大多像是考公模板，拿出去可以做高情商發言合集的那種。
他是無害的，沒有攻擊性的，因而一直被人所忽略，直到這一刻，大家才恍然發現，江煦居然也可以說出這麽有攻擊性的話。
不待大家從江煦的話中回神，Boon的畫面充盈畫面。
他說：“最高滿分的人和最高只有九十分的人之間，隔著的不只是分數，還是實力劃分的天塹。”
相較於江煦的話，Boon的說法就更加隱晦一些，但只要稍微一想就能明白。Boon這是在說，他的上限是世界賽冠軍，而FTG此前最高成績也只是進入季後賽，是今年才闖進決賽，還未必能拿到冠軍。
江煦和Boon是同期進入LPL，Boon拿到第一個世界冠軍時，江煦那年最好的成績是聯賽八強。
兩場比賽，是他們之間難以跨越的天塹。
江煦扯扯嘴角，在耳麥裏說：“早知道我應該說得更狠一點。”
李希宸：“有機會，贏了再說就行。”
這廂李希宸開口，下一秒屏幕上就出現了李希宸的畫面。
他老老實實兩只腳都踩在椅子下方的橫杠上，看起來乖巧的如同小學生。
“垃圾話？我不會說啊，一定要說嗎？”
畫面裏傳來導播小姐姐的聲音，“你可以把想說的話說出來，不一定是垃圾話。”
李希宸點點頭，“那我還真有一句，有人說18歲是電競選手的巔峰期，也有說是21的，Carp哥，我們好好打一把，讓他們看看是我這個18歲是巔峰，還是你這個21是巔峰。”
Carp今年剛好21歲，這個年紀放在任何人身上都是風華正茂青春正年少，大多數人這個年紀還在學校裏愁自己又要早八，但對於任何競技項目的選手來說，21歲，已經可以算是巔峰期的尾巴。
尤其是電競。
遠古時期沒有年齡限制，賽場上你能看見的選手，最小的可能只有十三四歲，年紀大的也不會超過十八歲。
這是個吃青春飯的行業，李希宸在用這句話告訴所有人，他正在巔峰，他的職業生涯才剛剛開始。
畫面一轉，Carp笑呵呵地說：“我不需要用打敗任何人證明自己，希望你也能走到我的今天。”
這就是穩穩的前輩姿態了，Carp的職業生涯打敗了太多傳奇選手，他本身就算得上是豐碑，和他一比，李希宸就是個初生牛犢。
不過也正是這樣的碰撞才更加好看。
隨著雙方選手逐一放話，對戰的火花已經被點燃，氣氛也越來越熱烈。
現在出現在畫面裏的是樸東彬。
小老外的中文水平越來越好，現在說話幾乎聽不見什麽泡菜味。
“Soda選手，輸的時候不要氣到冒泡泡。”
Soda挑眉：“打絕活哥的強度，也不知道觀眾會不會喜歡看。”
和中輔那種呲呲冒火星的發言風格相比，這兩位AD選手說的內容不可謂不吻合，對於觀眾而言，就像是夾在烤肉中間的清口小菜，恰到好處的給予了大家緩和的時間。
正當觀眾心裏猜測接下來是打野還是上單時，屏幕裏卻出現了DAG教練Lake的身影。
他對鏡頭匆匆一笑，說：“喲，還帶我玩呢。”
鏡頭上下一晃，像在點頭。
他說：“太久沒和大家見面了，作為曾經的第一AD，現在的DAG教練，我只能說，抱歉了億哥，這個獎杯，我們勢在必得。”
裴宣以前是YUG的AD，把他放在這個位置倒也合適，但以往的垃圾話中還沒有過教練也發言的先例，這次大概是因為他們過往的老隊友關系，官方也不願意錯過這波熱度。
但周億清楚，裴宣這波就是純來惡心自己的。
他可以拒絕，但他沒有。他也想要熱度。
人啊，總有太多難以摒棄的劣根。
周億搖頭失笑的功夫，屏幕中間的人物換成了沈珩。
嚴格來說這也是沈珩第一次錄制垃圾話，他坐在椅子上，比例逆天的長腿瞬間就奪走了人的視線。
周億願意稱之為，恃靚行兇。
拋磚引玉這個做法的確有效，至少周億是覺得在看到沈珩的瞬間，心靈和眼睛都得到了凈化。
沈珩隨手撥了下略微有點擋眼睛的紅毛，扯開唇角笑嘻嘻道：“你的野區我的家，我的野區哥哥恰。”
導播問：“哥哥是誰？”
沈珩：“我不是只叫過一個人哥哥嗎？”
周億倏地閉上眼睛，他就知道！沈珩絕對說不出什麽好話。
他偏頭看了眼沈珩，但見這人優哉游哉氣定神閑，不由懷疑還有後文。
現場觀眾一陣哄笑，屏幕畫面變成雪花，老式電視機沒有信號的嗶聲過後，沈珩已經沒了先前那副嬉皮笑臉的樣子。
他正色道：“一年前，論壇裏有條帖子問LPL頂流是誰，有人說是我和周億。說我話說的好聽比賽打得滂臭，說我這輩子都進不了世界賽，很多人都等著看我和周億的笑話，他們好奇為什麽我們這樣的選手還有比賽打，好奇我們為什麽還不退役。”
“不管他們為什麽討厭我們，今天我站在這裏，給你們一個回答。”
“把我和周億的名字放在一起，你們還挺有品的，以及我想要的，就沒有得不到的。希望你們在等我們退役的過程中，飽嘗失望。”
“最後回歸垃圾話要對對手說這個主題，DAG是吧，向下的時候和向上的我碰面，不要心跳太快，我會送你們一程。”
周億心下一動，那個帖子他也看過，本來就是黑粉發出來博眼球的東西，他看過後並未放在心上，沒想到沈珩不僅看過還記了這麽久。
站在決賽舞臺上給出回答，真是囂張啊。
沈珩伸手過去捏了捏周億的手腕，“哥哥，我們一起贏吧。”
周億點頭，“我們在一起，準能贏。”
說垃圾話的人已經換成了DAG的打野，他一副蹙眉凝思的樣子，好半天才問：“Cruel？誰啊？我不太關心這樣的選手，但如果打完比賽他哭了的話，我會給他紙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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