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4章 贖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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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4章 贖罪
“你的意思是……”
居棋諾稍怔，但很快又開始有些情緒不太穩定起來：“不，不對……如果真的是這樣，她為什麽還要對居氏莊園動手？她根本沒有理由——”
話被卡在喉嚨裏了。
因為居瑞緊緊地盯著他，眼睛裏藏著不太明顯的悲戚，仿佛下一刻就會流下眼淚來。
“諾諾，她有理由。”
“她對你確實有想要贖罪、想要結束這一切的想法，但你應該記得我說過什麽——她被居項棟‘出租’給了其他人。”
“我想……如果你說，她要對居氏莊園下手，那肯定是居項棟給了她沒有辦法拒絕的代價。那個代價，一定就是恢覆自由。”
“但這麽多年了，她真的還想要自由嗎？”居棋諾反問——他確實不敢相信這一切。
“她還是會想要自由的，而死去，是目前她唯一能夠得到的，能夠平靜心情的自由。”居瑞平靜地敘述著自己的觀點。“就像當年我目睹著她媽媽被殺、被砌進墻裏，直到現在，我都還是覺得我是一個膽小鬼。不敢出來作證，不敢多說一句話，甚至被控制……”
他深深地呼吸著，慢慢地將情緒平穩下來。
“諾諾，你可以找她說些話，她對你抱有歉意。你可以把居氏莊園保留下來的，但她之後要如何面對居項棟，就是另外的事情了。”
“說句不好聽的話，你可能會覺得，‘居淋她明明可以選擇自戕，為什麽還要聽居項棟的話燒掉居氏莊園’……”
“不，我沒有這樣的想法。”
居棋諾搖搖頭，他倒是希望大家都能平平安安地活著。
“沒有是最好了。”居瑞卻笑了。“居氏莊園對她來說是一個過往，燒掉對她來說也算是一種解脫，只是對不起你。這樣的解脫固然自私，所以選擇權……在你。”
居瑞說完，緊緊地盯著居棋諾。
而居棋諾則從座椅上緩緩站了起來：“……我明白了。我會用自己的方式處理這件事的。”
他緩緩離去，把空間歸還給居瑞與居蕓心。而居瑞與居蕓心看著他離開的背影就知道，最後一次鬥爭要開始了。
——
與阿堯碰頭後，邊易坐上了離開居氏莊園的車。
他甚至還沒來得及把身上的女仆裝換下來，把該帶走的東西整理好，全塞進一個之前在自己行李箱裏用來放秘密物件的小箱子裏，完完整整地給阿堯丟到車後座去。
“系好安全帶，我現在就開車送你去我那個朋友那裏。這段時間你能不出來就不要出來了，否則可能會出事的。”
阿堯啟動引擎，車子欻欻地就響了起來，沒一會兒，兩人就開始了逃亡之旅。
邊易在車上沈默了很久，才終於舍得開口：“我在居氏莊園待了這麽長時間，搜集到的資料都在後座那個箱子裏了，晚點你直接開車帶回警局吧。”
“這麽信任我，真是謝謝你了。”
阿堯露出一個笑來，在邊易眼裏看起來，那是個爽朗又輕松的笑。
“放心吧，我會把你帶回來的資料交到我頭兒他們的手裏的。相信邊家的事情，很快就會水落石出，能夠告一段落。”
“嗯，我也希望。”
沈默間，車子大概開了兩個多鐘頭，抵達了城市的南區。邊易不知道自己對於這麽一件事的結果究竟是如何看待的，但現在，至少現在，他徹底安全了。
像阿堯說的，他會把資料交上去，然後幫邊家翻案，接著逮捕居項棟，恢覆邊家夫婦的名聲，順帶讓他也重歸光明之下。
但當他離開居氏莊園沒多久，抵達暫時居住的出租屋，晚上喝著一點酒，看到電視機上播放的新聞時，他又開始動搖了自己的想法。
電視機上，居棋諾臨時召開了新聞發布會，宣布公布五十年前有關薩裏科斯及其原病體的一切，以及宣布星和集團已經成功研制出徹底治療薩裏科斯及其原病體的藥物，命名為“星和”，將盡量壓低價格投放市場，並主動加入醫療保險所包含的內容之中。
一切似乎都在往好的方面發展。
當記者們詢問他，能夠獲得這樣的成功，他最想要感謝誰的時候，居棋諾緊緊盯著鏡頭，眼神無比認真與深情，似乎與邊易之前認識的那個，嬌縱、蠻橫且無理的小少爺完全不同。
而居棋諾，像是在透過鏡頭，想看著什麽人。
“除了我的研究團隊、家人，以及難以計數的因為薩裏科斯及其原病體而受苦受難的病人們之外，我還有一位要特別感謝的對象。他……”
話還沒說完，就有記者緊急插播了一條消息。
“居棋諾先生！很抱歉打擾了您的致謝，但我們剛剛收到了最新消息，就在兩分鐘前，您的住宅居氏莊園被大火侵蝕，有人目睹火是您的四姐居淋放的，請問您如何看待她向您的莊園投放的這場大火？”
邊易看到電視機裏直播中的居棋諾稍怔，隨即眼瞼微微垂下，掩蓋著的眼睛裏，似乎有一點點的難過與不甘。但很快，他就恢覆了過來，眼睛裏重新充斥著星星點點，自信、張揚且澎湃地，如宣告一般對那名記者開口：
“請盡情地燒吧，我已經不需要回憶了！”
接著，他盯向直播的鏡頭，又開口：“人永遠也無法回到過去，我希望大家都能看清楚眼前的當下，與正在進行的真實。這才是生活的真相。”
“至於居氏莊園……它的確是我出於回憶而為父母所重建的建築，但繼承了父母智慧與品格的我，沒有必要再執著於某些虛幻的東西了。”
“相信……你也能體會到我的意思。”
他露出一個笑容來，那個笑容讓邊易看著分外刺眼，猶如耀眼的烈日，下一刻就要灼傷了他。
這樣的感覺，他只在看居銘染與雲萍的日記時有過。可當時是嫉妒，此時，卻是釋懷。
他意識到居棋諾所說的這番話不僅僅是在對著他自己說，也是在對著電視機前的他在說。
為什麽要對他說呢？
邊易的心怦怦亂跳控制不住，他似乎越來越沒有辦法理解了，卻又想著，理解不了的話，也是一件好事吧。
不過，看到居棋諾有應對的辦法，他有種終於冷靜、徹底放心下來了的感覺。得到情緒徹底平覆，他開始回憶車禍當天的情況。
他的記憶中，始終有一段無比模糊。
在昏迷之前，他記得自己在外頭隱隱約約看到了一個身影，是……
猛地意識到了身影與記憶中的什麽人重合的那一刻，邊易先是震驚，接著開始收拾可能所需的東西迅速出門。
只是他還沒有出門口，只是堪堪開門，就碰上了前來堵他的路的人群。
阿堯站在人群中，面露不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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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意思是……”
居棋諾稍怔，但很快又開始有些情緒不太穩定起來：“不，不對……如果真的是這樣，她為什麽還要對居氏莊園動手？她根本沒有理由——”
話被卡在喉嚨裏了。
因為居瑞緊緊地盯著他，眼睛裏藏著不太明顯的悲戚，仿佛下一刻就會流下眼淚來。
“諾諾，她有理由。”
“她對你確實有想要贖罪、想要結束這一切的想法，但你應該記得我說過什麽——她被居項棟‘出租’給了其他人。”
“我想……如果你說，她要對居氏莊園下手，那肯定是居項棟給了她沒有辦法拒絕的代價。那個代價，一定就是恢覆自由。”
“但這麽多年了，她真的還想要自由嗎？”居棋諾反問——他確實不敢相信這一切。
“她還是會想要自由的，而死去，是目前她唯一能夠得到的，能夠平靜心情的自由。”居瑞平靜地敘述著自己的觀點。“就像當年我目睹著她媽媽被殺、被砌進墻裏，直到現在，我都還是覺得我是一個膽小鬼。不敢出來作證，不敢多說一句話，甚至被控制……”
他深深地呼吸著，慢慢地將情緒平穩下來。
“諾諾，你可以找她說些話，她對你抱有歉意。你可以把居氏莊園保留下來的，但她之後要如何面對居項棟，就是另外的事情了。”
“說句不好聽的話，你可能會覺得，‘居淋她明明可以選擇自戕，為什麽還要聽居項棟的話燒掉居氏莊園’……”
“不，我沒有這樣的想法。”
居棋諾搖搖頭，他倒是希望大家都能平平安安地活著。
“沒有是最好了。”居瑞卻笑了。“居氏莊園對她來說是一個過往，燒掉對她來說也算是一種解脫，只是對不起你。這樣的解脫固然自私，所以選擇權……在你。”
居瑞說完，緊緊地盯著居棋諾。
而居棋諾則從座椅上緩緩站了起來：“……我明白了。我會用自己的方式處理這件事的。”
他緩緩離去，把空間歸還給居瑞與居蕓心。而居瑞與居蕓心看著他離開的背影就知道，最後一次鬥爭要開始了。
——
與阿堯碰頭後，邊易坐上了離開居氏莊園的車。
他甚至還沒來得及把身上的女仆裝換下來，把該帶走的東西整理好，全塞進一個之前在自己行李箱裏用來放秘密物件的小箱子裏，完完整整地給阿堯丟到車後座去。
“系好安全帶，我現在就開車送你去我那個朋友那裏。這段時間你能不出來就不要出來了，否則可能會出事的。”
阿堯啟動引擎，車子欻欻地就響了起來，沒一會兒，兩人就開始了逃亡之旅。
邊易在車上沈默了很久，才終於舍得開口：“我在居氏莊園待了這麽長時間，搜集到的資料都在後座那個箱子裏了，晚點你直接開車帶回警局吧。”
“這麽信任我，真是謝謝你了。”
阿堯露出一個笑來，在邊易眼裏看起來，那是個爽朗又輕松的笑。
“放心吧，我會把你帶回來的資料交到我頭兒他們的手裏的。相信邊家的事情，很快就會水落石出，能夠告一段落。”
“嗯，我也希望。”
沈默間，車子大概開了兩個多鐘頭，抵達了城市的南區。邊易不知道自己對於這麽一件事的結果究竟是如何看待的，但現在，至少現在，他徹底安全了。
像阿堯說的，他會把資料交上去，然後幫邊家翻案，接著逮捕居項棟，恢覆邊家夫婦的名聲，順帶讓他也重歸光明之下。
但當他離開居氏莊園沒多久，抵達暫時居住的出租屋，晚上喝著一點酒，看到電視機上播放的新聞時，他又開始動搖了自己的想法。
電視機上，居棋諾臨時召開了新聞發布會，宣布公布五十年前有關薩裏科斯及其原病體的一切，以及宣布星和集團已經成功研制出徹底治療薩裏科斯及其原病體的藥物，命名為“星和”，將盡量壓低價格投放市場，並主動加入醫療保險所包含的內容之中。
一切似乎都在往好的方面發展。
當記者們詢問他，能夠獲得這樣的成功，他最想要感謝誰的時候，居棋諾緊緊盯著鏡頭，眼神無比認真與深情，似乎與邊易之前認識的那個，嬌縱、蠻橫且無理的小少爺完全不同。
而居棋諾，像是在透過鏡頭，想看著什麽人。
“除了我的研究團隊、家人，以及難以計數的因為薩裏科斯及其原病體而受苦受難的病人們之外，我還有一位要特別感謝的對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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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棋諾先生！很抱歉打擾了您的致謝，但我們剛剛收到了最新消息，就在兩分鐘前，您的住宅居氏莊園被大火侵蝕，有人目睹火是您的四姐居淋放的，請問您如何看待她向您的莊園投放的這場大火？”
邊易看到電視機裏直播中的居棋諾稍怔，隨即眼瞼微微垂下，掩蓋著的眼睛裏，似乎有一點點的難過與不甘。但很快，他就恢覆了過來，眼睛裏重新充斥著星星點點，自信、張揚且澎湃地，如宣告一般對那名記者開口：
“請盡情地燒吧，我已經不需要回憶了！”
接著，他盯向直播的鏡頭，又開口：“人永遠也無法回到過去，我希望大家都能看清楚眼前的當下，與正在進行的真實。這才是生活的真相。”
“至於居氏莊園……它的確是我出於回憶而為父母所重建的建築，但繼承了父母智慧與品格的我，沒有必要再執著於某些虛幻的東西了。”
“相信……你也能體會到我的意思。”
他露出一個笑容來，那個笑容讓邊易看著分外刺眼，猶如耀眼的烈日，下一刻就要灼傷了他。
這樣的感覺，他只在看居銘染與雲萍的日記時有過。可當時是嫉妒，此時，卻是釋懷。
他意識到居棋諾所說的這番話不僅僅是在對著他自己說，也是在對著電視機前的他在說。
為什麽要對他說呢？
邊易的心怦怦亂跳控制不住，他似乎越來越沒有辦法理解了，卻又想著，理解不了的話，也是一件好事吧。
不過，看到居棋諾有應對的辦法，他有種終於冷靜、徹底放心下來了的感覺。得到情緒徹底平覆，他開始回憶車禍當天的情況。
他的記憶中，始終有一段無比模糊。
在昏迷之前，他記得自己在外頭隱隱約約看到了一個身影，是……
猛地意識到了身影與記憶中的什麽人重合的那一刻，邊易先是震驚，接著開始收拾可能所需的東西迅速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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