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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1章 一場鴻門之外的宴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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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1章 一場鴻門之外的宴會

這頓居家本家的飯,所有人都吃得很不舒服,除了居棋諾和因兩人——他們本就早已對這些情況能夠做出視而不見的態度,更何況在往前幾乎有二十年的人生裏,不順心的事情與不順心的人見過太多,如今眼前坐著的這些,也不過只是宵小之輩。

居應吃飯向來要求諸多,吃食也一向是要頂級的美味。既然這頓飯是居應邀請來的,不吃白不吃,吃了不白吃,有多少吃多少,最好能把他吃破產。

不過當然了,現在居應在花的其實也是居氏集團的錢——某種意義上,居棋諾怎麽算都是第一順位繼承人,實際上算是在吃他的錢。

不過他不在意,就像不在意居氏集團死活一樣。

他活得比居銘染還要輕松——畢竟仇恨之外的一切都只是分外事,除了專註於現在自己的公司發展,以及為弟弟妹妹們討回公道,還有把居隱山居項棟兩個人送進大牢永遠不能出來這些事……

啊,還有邊易的事情。

居棋諾想到這裏,順著筷子底下的盤子,夾了一只芝士小龍蝦放進了碗裏。

因下意識地就要把居棋諾的碗拿過來給他剝蝦,卻讓居棋諾淺淺地用筷子敲了一下手背,輕聲責罵:“這種事情自然有別的人會做。今天晚上這場家宴裏,你只是一個冠著居家姓氏的人而已,別的事情什麽都別想。”

因緩緩回過神來,覺得這四下與自己的意識之中有所不同,甚至讓他有些恍惚。但他還是把手收了回來,把身板挺直,擺出一副正經又嚴肅的樣子來。

“好的……哥哥。”

居棋諾滿意地點點頭。

但兩兄弟咬耳朵說悄悄話的行為讓在場有意的人都留意到了——或者說句難聽的話,在場的所有人都是有意的人,他們都留意到了——於是由居楹開始發難,她慢慢把刀叉筷子放下來,用手指梳了一下自己滾圓的長卷發。

“小堂弟在和這位……嘶,我該如何稱呼你呢?四叔,你有什麽頭緒,或者是好一些的建議嗎?”

她轉過頭去看向居項棟——

其實居項棟雖然是居銘染居隱山那一輩的,卻是這一輩留到現在保養得最好的。別的人可能不清楚,但居棋諾瓜吃得很多,他知道居楹一直對這位四叔有著不軌之心,想著有機會能偷偷嘗兩口。

不過可惜了,你這表面上看起來好相處的四叔,私底下卻是個能把親兄弟算計死的家夥。

居棋諾心底暗暗笑著,端起自己桌面上的茶杯抿了一口。

因一直在時不時地瞥向居棋諾,試圖從居棋諾的行為舉止中找到讓自己覺得能在這個環境下更為放松的辦法。只是居棋諾向來能在這類場合游刃有餘,這是多年以來的積攢,他學不來。於是只能盡量讓自己待得舒服些,心裏暗示自己,居棋諾就在身邊,什麽事都不會有。

不過除此之外,因更多的還是在留意在場的人的眼神與行為。

——例如居應與居楹兩人的眼神,就時不時地會往這邊瞥兩眼,但主要是放在居棋諾的身上。不過他們的眼神不幹凈,這是因能夠看出來的。

加之在此之前他對這兩姐弟的了解……

因一下子變得有點怒火中燒起來。

不過居棋諾非常適時地給了他一個讓他冷靜下來的眼神,成功把他的理智拉了回來。

是了,現在還在居家本家。要是有什麽言行舉止的差異,說不準就會影響到自己,甚至還可能會影響到居棋諾。

他倒是無所謂,居棋諾更重要些。

畢竟是居棋諾把他救回來的。

因變得越發平靜起來,慢悠悠地吃著自己的食物,也跟著居棋諾一起,看看居楹和居項棟想玩些什麽。

而居項棟很輕快地就笑了起來,不太正式地伸手用手掌指向了因,露出一個微微混邪的笑容:“這位啊,怎麽說呢……雖然沒有做親子鑒定,但我已經認定他必然是我的兒子了。某種程度上,他才是你們最小的堂弟吧!”

他說著說著,這話頭又轉移到了居棋諾身上:“棋諾啊,這往後,你可就不是最小的堂弟咯。讓我算算,嗯……你應該是排第六吧?”

居棋諾吃著吃著瓜突然被cue,輕蔑地笑著挑了挑眉:“四叔,也就你比較在乎自己的排行吧?我是年輕一輩,我不在乎這些。反正堂哥堂姐遍地都是,今天我可以排行第六,明天可能就是第七、第八……說不準什麽時候後頭又出現幾個新的弟弟妹妹,我的位分還得再往前推一下呢。”

他回給居項棟一個十分不屑的輕笑,隨即繼續專註於吃自己愛吃的。

這個問題好像瞬間就變得與他無關了一樣。

但他說得沒錯,在乎位分的只有居項棟——當年他差點贏下了公章繼承權爭奪賽,他一直認為是輩分壓在自己頭上,才沒能讓居老爺子把公司交給自己。

而實際上,居老爺子就是偏心。

但居棋諾之前搞不明白,居項棟明明已經搞清楚這件事了,也已經很清楚居老爺子就是偏心於居銘染了,為什麽還尤其在乎這件事。

直到他發現居項棟有追求過他媽媽。

哦……因為傳統輩分必須老大先結婚是嗎。

事情既可笑又可悲地發生在居項棟一個人的身上,過於戲劇化的人生讓他看起來像是活得那麽不真實。猶如扯線玩偶,又像過境小醜。

看著居項棟變換的臉色,因也插了一嘴,順帶給在場的好幾個人補了一把刀:“不對吧,居項棟先生?我與你們有血緣關系是實實在在的,但當年和我母親發生過關系的是你和居隱山先生兩人……啊,這件事提起來真是讓我心痛。”

能夠自己揭開自己的傷疤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

居棋諾驚詫地瞥了一眼因,被他回了一個無所謂的眼神後,才緩緩放下心來。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畢竟現在的局勢還用不著這種損敵一千自損八百的伎倆。要是計劃順利,相信之後也不需要。

但因這一把刀一下子就插在了至少四個人的心上——其中居應與居楹的反應最大,他們都不約而同地下意識看向了自己的父親居隱山,眼神兇狠又尖銳,甚至連帶著空氣中都浮現出濃濃的仇恨意味。

而突然間被因反殺了一手的居隱山明顯是有些被殺得措手不及,剛喝下去的茶水瞬間堵塞在喉管裏,不上不下的憋著難受,也沒人來給他拍拍背。還是他自己順著自己的胸口半天,才總算是把自己這一口氣給順下來了。

要不然,這場家宴就得變成居隱山的送葬宴。

但居項棟表現得非常平靜,愈沿像是早就知道了因會是這樣的說法。

與其說,他擔心著因的反駁,倒像是在期待著因的反駁——這個時候,他撐著下巴一副看好戲的模樣轉頭看向另外的三個人,等待著新的鬧劇上演。

“爸爸——”居楹挑著眉,眼睛裏像是要噴出火來。“你不想說點什麽嗎?”

居應倒是比居楹要輕松無所謂些,但更多的是沖因瞥多兩眼,隨即用抱憾的語氣開口:“唉,本來家產就不多,要和姐姐分也就算了,接下來還要和這麽一個來路不明的小子分嗎?這也太沒意思了。”

說完,又非常順手地幹了一杯上好的紅酒。

居棋諾眼皮子抽抽——這家夥倒是無論什麽時候都會先註重享受。

當在場的人都等著這場鬧劇的持續時,突然,桌子最角落的位置,有人發出了微微的女聲,輕柔得像是從來不存在——當然,她的存在感在這場鬧劇與鴻門宴之中實在太低,大家差點都要忘了這場家宴上還有這麽一個人的存在。

不過居棋諾是進場之前就留意在場所有人的習慣的人,所以這位許久沒吱聲的“五姨”突然開口說了話,他很快地就精準找到了她的位置,投過目光看去,直直地與她魚沿.對上了眼。

居蕓心——居家居銘染一輩五個孩子中最小的一位,也是身體最孱弱的一位,由於早產兩個月,從出生開始就帶著難以根治的疾病,一直到現在也沒能好到哪裏去。

而這場鬧劇,可能是給她帶來了些許不適。

“我不太想打擾你們,但今天我沒有帶我的藥出來,可能是疏忽了……三哥四哥,這裏有些太吵了。反正也與我沒有太大關系,要不我……還是先回去吧?”

她畏畏縮縮地開口,在場所有人都對此沒有懷疑——畢竟她從出生開始到現在,一直都是這樣的。

當年的公章繼承權爭奪賽,居蕓心甚至因為身體原因根本沒有參與。某種意義上來說,她的存在對於居隱山居項棟來說,根本沒有一丁點兒的威脅。

誰會放著自己的有錢生活不管,而去多管閑事呢?

呵……也就居棋諾了吧。

居項棟笑了笑,擺出好兄長的模樣來:“蕓心要是感覺不太舒服的話就先回去吧。路上註意安全,小心一些,到家了記得打個電話發條消息,別讓哥哥們太擔心了,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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