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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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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 章

讓蝙蝠和羅賓與紅羅賓一起站成一排,紮坦娜清了清嗓子。

“首先,蝙蝠你的小秘密我就先不說了。”

蝙蝠沈默,蝙蝠皺眉,蝙蝠稍微高興了一絲絲,為自己這個朋友的默契程度。

“先說一下你們沾上的是什麽,那是一種更神秘的存在所掌握的手段。祂們通常不會幹涉我們的世界,反倒是有些組織沈迷於召喚祂們。我想你很清楚是哪些組織,蝙蝠。”

“然後,是你們身上的魔法反應。”用手杖頭部在蝙蝠俠和羅賓之間畫了個圈,將他們圈起來。

“你們兩個的殘餘量是差不多的,羅賓身上的稍高一些。這代表在羅賓比蝙蝠你更近距離,更長久地接觸了施法者。你們都很健康,只是粘上了施法者的氣息。”手仗的目標轉向躺著的紅羅賓。

“而紅羅賓身上的魔法痕跡非常新鮮,我想他就是因為這個暈倒的。放心,他也很健康,現在只是睡著了。”

紮坦娜走上前,將雙手懸在紅羅賓胸口上方,輕輕晃動,微風自她的腳下升起。

“他與施法者近距離接觸過,體內有兩次被影響的痕跡,...第1次大約3天在前,第2次就是今晚。兩次的目的都是影響他對施法者的認知。”紮坦娜停頓了下“對方沒有惡意,只是單純的模糊了記憶。今晚的應該是紅羅賓自己突破了第一次的認知阻礙,遭到二次施法繼而引發了身體的不適,暈倒是他身體的自我防護機制。”

蝙蝠俠無法認同紮坦娜所說的“對方沒有惡意。”大腦,記憶,認知,這是構成一個人最重要的東西。何況隨隨便便在別人大腦裏動手動腳,蝙蝠俠無法容忍這樣的生物在哥譚橫行霸道。

察覺到蝙蝠俠幾乎變成實體的情緒,紮坦娜咳了一聲。

“我們談談,蝙蝠。”

蝙蝠俠對於“談話”不置可否,扭頭再次對羅賓發出指令:“去睡覺,羅賓。”

這次羅賓再怎麽掙紮都沒能讓蝙蝠收回這個指令,只能在管家的陪同下回房間。

“晚安,達米安少爺。”

管家為達米安蓋好被子,看著他整個人都縮進被子裏生氣。

“父親不能這樣把所有人都推開。”達米安悶在被子裏甕聲甕氣地說。

“是的,他不能。”管家拍拍鼓起的被子。“但請暫時理解他,他只是太珍惜各位少爺了。”

相較於韋恩莊園稱得上溫馨的氛圍,蝙蝠洞則更加嚴肅,沈默。紮坦娜倚靠在桌邊,看著蝙蝠俠檢查紅羅賓健康的背影。

“蝙蝠,你得說說到底是怎麽回事。不然我沒法幫你。”

回應她的只有倒吊在洞穴頂棚的蝙蝠振翅聲,紮坦娜長長地嘆了口氣。

“好吧好吧,你總是這樣。”紮坦娜深知自己這位朋友的固執程度,和他爭論是沒有意義的。

“我得提醒你,在你尋找真相的時候,不要輕易暴露自己。欺騙對方,讓它認為你是無知的。隱藏自己,讓它認為你是愚鈍的。不要試圖去求證真相,別驚醒被蒙蔽的人類。”

蝙蝠俠轉過身,透過面具直視紮坦娜。讓人無法透過被藏起來的眼睛看清他此時的情緒。

“拜托了,這很重要。打破現狀很可能會讓你失去你愛的人,也會讓我失去一個朋友。”

紮坦娜看著蝙蝠俠,蝙蝠俠看著紮坦娜。

蝙蝠俠固執己見,紮坦娜亦固守陣地,但她清透的眼中流露出擔憂的神情。

“我會的,小劄。”

蝙蝠俠總是會吃軟不吃硬。紮坦娜知道,蝙蝠俠將自己的勸告聽進心裏了。

“有問題隨時聯系我。”

隨著一陣魔法波動,紮坦娜離開蝙蝠洞,這場讓人惴惴不安的會面終於拉下帷幕。蝙蝠俠一個人站在紅羅賓床前,註視著他最優秀的搭檔,他最聽話省心的兒子。

伸手拿走了被阿爾弗雷德放在紅羅賓制服上的,屬於提姆的手機。回到蝙蝠電腦面前,再次投入到深夜的工作中去。

在監控中,提姆暈倒時他的手機也輕微振動了一下。不管這個振動與這件事有沒有關系,蝙蝠俠都不能放過任何一個細節。

...

蝙蝠俠回到兒子身邊,用他的指紋解鎖手機。盡管這裏沒有別人,盡管蝙蝠俠早就知道了兒子們的手機密碼,但他還是決定尊重孩子們的隱私。

透過滿桌面的APP圖標,蝙蝠俠在縫隙中認出壁紙是去年聖誕節時,阿爾弗雷德為他們拍的全家福。

左右滑動頁面,每個人被記錄下的笑臉一一展現,記憶中溫馨的畫面帶著絲絲縷縷的暖意,化開蝙蝠俠臉上些許的冷色。

蝙蝠俠將自己換成一個父親的身份去看待手機裏的內容。比如,放棄探尋6層加密起步的私密相冊裏到底裝了什麽東西,記事本裏各種各樣的靈光乍現的代碼和...不帶蝙蝠玩的家族小群。

蝙蝠俠:... ...

孩子們需要屬於自己的空間。

一家之父這麽勸自己。

一再克制企圖點進去的手指,蝙蝠俠轉而點開帶紅點提示的【晃一晃】APP。他對這款APP只是略有印象,畢竟韋恩企業的大事小事主要還是提姆在負責。對此,身為父親的心稍稍羞愧了一下。

私聊頁面有很多紅點,都是今晚來自陌生人的打招呼。

一個個瀏覽下去,停在最末尾的紅點用戶上。在外面只能看到對方發來的部分內容。

【看,我買的蘋...】

以這個用戶為分界線,往下的全是已讀的打招呼。顯然提姆是直接一鍵全部已讀了,徒留一地灰色的‘屍體’。

蝙蝠俠很想替兒子清一下界面,非常非常非常想。

秉持眼不見心不煩的理念,蝙蝠俠關閉APP,去搜查【用戶:165311】的ip。用布魯斯的權限調出APP的後臺,將所有【用戶:165311】的軌跡全部篩出。

【用戶:165311】大部分時間的ip在上西區,三天前移動到紐約,最新一條消息的ip在犯罪巷。

家裏有三只貓,動態裏他會抱怨學校,抱怨家裏的貓又幹壞事了,抱怨外賣不好吃。還會上傳自己的畫,分享自己在陽臺的小菜園,動態中最多的還是“我好困。我想睡覺”“畫不完了——”。一切都瑣碎而溫馨。

冷酷無情的蝙蝠俠,將小菜園的照片中露出的一小角外景與佩因特住址的環境進行比對,結果是完全一致。又將動態裏的畫都儲存下來,與貓咪畫像進行筆跡分析,對比。幾分鐘後答案揭曉,完全一致。

【用戶:165311】是佩因特·哥倫巴。

提姆在閱讀佩因特的資料暈倒了。而蝙蝠俠作為收集,調查佩因特的人卻平安無事。

這之間的差別到底在哪兒?

蝙蝠俠十指相交,抵在下巴上。藍色的眼眸盯著屏幕上的檔案,上面每一個字都很普通,照片也是證件照。和以往的調查資料沒有任何差別,白紙黑字,熟悉無比。

腳步聲由遠及近,管家將熱牛奶與新鮮出爐的小甜餅放到邊桌上,再推到蝙蝠俠身側。同時也看到屏幕上顯示著的資料。

“布魯斯老爺?您看著長大的佩因特少爺要被從安全名單中掃地出門了嗎?”

蝙蝠俠:... ...

蝙蝠俠伸向小甜餅的手停住了,尖爪子帶著一股惡狠狠的勁將資料窗口叉掉。反而露出了底下墊著的關於提姆手機的內容。

“老爺,我不提倡這種像跟蹤狂一樣的行為。”管家將裝著小甜餅的碟子送到蝙蝠俠面前,“但是,我會當做沒看見的。”

一個蝙蝠俠不說話。一個蝙蝠俠拿過小甜餅往嘴裏送。

小甜餅在嘴裏被咬得卡嚓卡嚓響,香甜的味道充斥著味蕾,管家出品的小甜餅永遠都是布魯斯最熟悉最喜愛的味道。

熟悉。

認知。

蝙蝠俠將咬了一口的小甜餅放回碟子,惹來管家的一聲抱怨的嘟囔。

目前直接在電腦屏幕上看過【佩因特的檔案】的人有三個,只有提姆感到不適。而自己與阿爾弗雷德都沒有任何異常反應。顯然不是資料本身的問題。

三人的差別在哪兒?

布魯斯與阿爾弗雷德在看到檔案前,就已經認識佩因特·哥倫巴了。不僅認識,還相當熟悉。布魯斯·韋恩年年都給佩因特送禮物,對方也從各種途徑得知了布魯斯的存在,盡管雙方都沒見過面。

阿爾弗雷德在布魯斯外出游歷時,常常代替布魯斯與克裏茜蒂娜維持兩人的年少友誼。

“阿福,你和佩因特互相認識嗎?”

“當然。您不在的那幾年,韋恩莊園的禮物通常是我親自送過去的。”管家帶著皺紋的眉眼因為回憶柔和下來,“也是在大莊園裏,閑得發慌的老人家給自己找點事情做。”

三人之間對【佩因特】的差別在於是否互相認識,提姆對於佩因特來說是陌生人。

所以提姆在搜查佩因特時遭到了認知魔法的襲擊?

是佩因特施放的魔法?他在隱藏自己,為什麽?

比起傷害,以提姆的情況分析,這個認知魔法更傾向於自保。又到底發生了什麽,會讓佩因特對陌生人的探查如此嚴防死守呢?

在蝙蝠俠的側寫中,佩因特擁有一個非常健全的童年,他開朗,富有愛心。接受著良好的教育,不缺愛,也不吝嗇分享愛。無論哪一點都與釋放認知魔法這個行為無法對應。

蝙蝠俠再次打開佩因特的資料,佩因特是因為車禍而意外降生的特殊早產兒,屬於他的資料裏很大一部分都是病歷檔案。

被診斷為很難活過10歲的他,如今不僅能上躥下跳,學了一身功夫,還能一拳撅了哥譚小混混。他目前唯一的空窗期就是前往其父的故國居住的那幾年。

蝙蝠俠用所有手段查出屬於佩因特·哥倫巴的社交賬號,統統交給電腦進行篩選,整理出一道屬於他的人生軌跡。

接下來,蝙蝠俠能做的就是等待。或者進行一個有目的的夜巡。

正當布魯斯打算頂著管家嚴厲的目光帶上頭套時,身後的醫療床上傳來提姆睡夢的嘀咕聲。布魯斯放下頭套從電腦前離開,回到他的兒子身邊。

少年愜意紅潤的睡臉給了布魯斯緊繃的心弦一絲安慰,或許這是今晚發生的唯一一件好事。提姆好好睡了一覺。

再三確認過提姆的身體是正常的,健康的之後。蝙蝠俠關掉治療儀器,將熟睡的紅色小鳥抱起。踩著無聲的步伐,與管家一起將他送回他溫暖,彌漫著淡香的巢穴中去。

韋恩莊園混亂不堪的一夜終於沈入屬於它的寂靜中去。

——

睡夢中的佩因特感覺自己被困在一個極小的空間中,六面墻擠壓著他,讓他無法呼吸。在窒息的威脅下迷迷糊糊醒來,與趴在自己胸口的貓四目相對。

“...貓...你要壓死我了...”

像是在思考自家兩腳獸這句虛弱的氣音是否屬實,貓一動不動地又蹲了5秒才慢慢挪到旁邊。

“怎麽了?你心情很差。”佩因特坐起身體,將貓抱到懷裏,和它臉貼臉,嘗試安撫他的小貓。貓安靜地趴在人類溫暖的懷裏,毛茸茸的尾巴快速擺動,一下一下地打在佩因特的手臂上。

上一次他的貓表現出這樣煩躁的情緒,還是在他很小的時候,在無人知曉的荒郊野嶺中。

那天一點也不特別,但是劫車的綁匪讓它變得特別了。被逼迫開上高速公路的轎車在綁匪的步步緊逼下,慌不擇路地撞在防護欄上。

司機棄車逃向了山裏,還沒從撞擊的眩暈中緩過神的佩因特,被怒氣沖沖的綁匪粗魯地從轎車後座中扯出。

佩因特不知道後來發生了什麽,再次醒來就是冰冷的地板,昏暗的環境和被死死綁住的手腳。

有個綁匪註意到醒來的佩因特,他用手電直晃晃地照向佩因特,看他難受得躲避的模樣發出幾聲大笑。

“幸虧那人模狗樣的老賴能找到個當明星司機的活計,不然這次被他跑了哥幾個都沒錢使了。”

從遠處傳來幾聲附和與笑聲,空氣中彌漫著劣質香煙燃燒的味道,熏得佩因特大腦恍惚,整個人看起來病懨懨的 。

“餵餵,這小子不是沒受傷嗎。”綁匪打著手電走近,用腳踢了踢躺在地上的小孩。

“怎麽一副要死的樣子。哎呀,富人就是金貴。”

“有一口氣就行管他這麽多幹什麽。”男人的同伴有些嫌棄他的多事,“反正等大明星送來錢就沒用了。”

“現在幹等不是無聊著呢嗎,找點樂子啊。”

香煙的味道變得濃重,混著嘈雜的人聲一起將佩因特包圍。

“這小子,長得和他媽真像。”

——

很多細節佩因特已經記不清了,自己當時產生的所有情緒和一些場景,似乎都被剖離出去,孤獨地飄蕩在這具身體之外。

以至於今晚去回憶時,都沒有感到任何恐懼與壓抑。

只有手臂上留下的一些刀傷與燙傷會時不時提醒佩因特,自己經歷的這場無妄之災。

唯一清晰的是在空無一人的木屋裏,只有自己和黑色的貓。肚子很餓,口也很渴。渾身沒力氣,只能盯著黑黢黢的屋頂發呆。

不知道在這個充斥著腥味的寒冷木屋裏呆了多久,才從母親溫暖的懷抱中回過神。

以往美麗從容的母親,抱著自己狼狽地大哭,像個丟了心愛之物的小女孩。

為了安慰哭泣的母親,佩因特舉起抱在懷裏的貓說:“媽媽,我想養它。”

“什,什麽?”克裏茜蒂娜用力眨了眨眼睛,將眼淚逼出眼眶。“噢!天哪——你撿到一只黑色小貓!”

“我可以養嗎?”

“當然,當然可以。”

——

貓拍打在小臂上的尾巴將佩因特從回憶中抽離。那天晚上他的貓就是這樣大力甩著尾巴,與自己幾乎時刻相貼。

“你聽到我的心跳了嗎?我還活著,就在這裏。”

佩因特的聲音帶著濃厚的困倦,和他平緩穩定的心跳聲混合成一首安魂曲,將纏繞著貓的煩躁一一撫平。

貓擡頭註視著佩因特。

年輕人歪著頭,靠在床背睡著了。

... ...

明天鐵定落枕。

但貓決定不提醒他,就這麽窩在佩因特的懷裏等待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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