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第137話 所謂真相，其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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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5章 第137話 所謂真相，其四
寫在兩張紙上的, 是阿藍過去十年的人生。
但兩個阿藍到底是不是同一個人，又或者哪一個才是‘真正’的他，泊莫和普以斯都無從得知。
兩人看著桌上的兩張紙，試圖從中尋找到一些共性。
“除了五感喪失的時間差不多...”泊莫雙手抱住腦袋順便扯著頭發, 沮喪的趴在桌上, “簡直是無從下手嘛。”
普以斯也緊皺著眉頭, 兩人就和考試一樣, 對面前的難題無從下手。
泊莫還有一種自己好像忘記了什麽的感覺，讓他心神不寧。
某個畫面從腦中一閃而過，泊莫猛地站直起立。
普以斯被他嚇到，“你做什麽？”
“以斯！”
他看起來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講，普以斯也是正襟危坐。
“你說。”
泊莫咳嗽了一聲，“我不是這個意思...在我們見到阿藍之前，我不是推開了那扇門嗎？那個時候, 我的【預見】發動了！”
少年不好意思的撓撓頭, “但是見到阿藍太激動了，然後又遇見了阿星, 所以我一時之間給...給忘了。”
普以斯面露無語之色, 但至少泊莫他想起來了。
只是這次似乎和以往不同，泊莫並沒有什麽應激的反應, 以往至少都會被突然出現的‘記憶’嚇到，頭暈頭疼總是免不了的。
“你看到了怎樣的未來？”
他看到了怎樣的未來？
原本的泊莫是有很多疑惑的, 對於自己【預見】的畫面, 有很多根本看不懂的地方。
但是在和阿星見面交流情報之後，他也將未來的畫面一一對上了。
“我看見了很多東西, 好像不止局限在未來...倪青江似乎下半個身子都沒了，他懷裏抱著阿星和阿藍的兄弟, 只是我看不出來是生是死。”
泊莫還把倪青江流著血淚‘控訴’的話重覆了一遍。
“他說，這個世界根本就沒有什麽光明神，那不過是過去之人的妄想！而我們倪家，終將創造出新世界的唯一之神，而現在，這一切都被你們，被那個女人給毀了。”
很簡短的【預見】，卻傳達出了令人震驚的信息。
“創造出新世界的唯一之神。”
普以斯重覆了其中最關鍵的一句話。
“這就是倪家獻祭的目的啊！”
泊莫睜大雙眼，單手握拳捶向另一只手的掌心。
倪家似乎是證明了光明神的不存在，所以才想要以雙子之一為代價，將另一人捧上神位。
同時，也就解釋了光明教為何會與倪家同流合汙，因為他們也知道光明神是不存在的！
神之信仰，神的存在就是一切。
擁有異能的人並不一定會成為異能者，大多數都是安穩過日子的老百姓，他們沒有異能者那麽多的見識，對沒有見過的存在也深信不疑。
大多數平民都過著只有溫飽的生活，其中還有很大一部分在生死線上掙紮。
信仰可以讓他們說服自己承受苦難，只要有所謂的‘神跡’，那神明只要沒有被證實不存在，那祂就是存在的。
但這遠遠不夠，所以同樣渴望掌控世界的倪家和光明教就一拍即合。
確保家族的傳承，舍棄並不怎麽重要的那一個，同時為神明的出現創造條件。
“倪家就這麽確定他們能夠成功？”
從古至今不知道死去多少孩子，還是最殘忍的五感退化。
普以斯皺眉，“除非...他們成功過？”
因為成功過，所以才如此執著。
既然成功過，那神明為何又隕落了呢？
很顯然，這是他們能夠思考到的極致了。
還有最後的疑問，也許只有等到再一次見到阿星，他們才有機會知曉。
——
這一天相對平靜，可以提前到達倪家的賓客差不多都來了。
因為通宵了，泊莫和普以斯也沒有出去亂逛，而是抓緊時間休息，等待著與阿星約定時間的到來。
當然，侍者送飯的時候他們也會特意換身衣服，免得被發現。
終於又到了晚上，兩人還是等到了深夜，門外巡邏的侍者都已經路過兩趟了，才從窗戶離開。
或許是因為倪藍已經完全被遺忘了，根本就想不到人來這邊檢查，普以斯很確定這條走的路並沒有除了他們三人以外的人來過。
這天阿星來的比兩人都早，表情卻不怎麽美麗。
“啊，你們終於來了！我可擔心你們被發現了！”
阿星知道兩人都是很強的異能者，卻還是會擔心他們遭遇不測。
普以斯將白天他們做的倪藍的人生事件對比拿了出來，讓阿星去看。
阿星先看的是她不了解的那份。
雖然還沒有什麽‘證據’，可在她的心中，那也是她的哥哥。
他們本不應該被困在這座城市啊。
普以斯是按照時間順序寫的，但其中大部分都是省略了的，所以普以斯和泊莫還要重新講述一遍。
阿星聽得很仔細，生怕錯過什麽，仿佛這樣就能參與到哥哥的人生中去。
“原來背後發生了這麽多事情啊。”阿星露出一個溫和的微笑，眼裏滿是欣慰和向往。
倪藍改變了很多人的一生，是當之無愧的英雄，可他自己卻不是這麽認知的。
他也認識了很好的朋友，願意為了他來到這裏，尋求真相。
“大概就是這樣，阿星，你有發現什麽嗎？”
跨越千山萬裏，真相就在眼前，通往真相的門卻怎麽也打不開，著實讓泊莫心急。
阿星思考了一下，提出了一個問題，“你們是怎麽知道倪家在創造神明的？”
她並不是要質疑兩人，可從前一天晚上來看，她是比兩人知道的要多的。
泊莫下意識的看向普以斯，得到了好友肯定的答覆。
“我的異能叫【賜享之兆】，可以在特定條件下【預見】未來，我看見未來的倪青江說，倪家終將創造新世界的唯一之神。”
少女露出一個嫌惡的表情，“惡心。”
她並不覺得神明有什麽存在的必要，如果一定要犧牲那麽多人才能創造神明，那就更不應該這麽去做了。
說到底還是為了看重的欲望和利益。
“我讚同。”泊莫無論如何也不能理解倪家的行為，受害的可不只是倪藍，因為近親結婚誕下的殘疾孩子，就只有這樣的‘價值’嗎？分明作孽的是倪家的祖祖輩輩。
阿星強忍住自己翻白眼的動作，試圖從倪家的終極目的中剖析出什麽。
但除了倪家祖輩是混蛋意外，她想不到任何東西。
“我和阿莫猜測，倪家之所以這麽執著，是因為曾經實現過。”
倪家執著也就算了，如果不是真的，光明教又憑什麽相信他們，還給他們提供大量的資源，就像寄生一樣，這和詐騙又有什麽區別？
阿星覺得普以斯說的很有道理，可到底是沒有證據。
她也沒有從教皇那邊得到過與之相關的信息。
“不行，我想不出來，我再仔細看看這個吧。”
阿星遺憾的搖頭，又開始研究兩人帶來的東西。
時間還長，兩人也沒打算催促，對視一眼之後，兩人都從彼此眼中看見了默契。
“阿星，我和以斯進去看看阿藍。”
“你也來吧，安全些。”
被關在這裏快十年的倪藍也許並不覺得孤獨，畢竟再多的痛苦在時間的磋磨下也會變得麻木。
但兩人只要稍微代入一下，就會難過得難以呼吸。
所以，就算倪藍並不需要，他們也希望能夠陪在好友的身邊。
“阿藍？”
因為沒有白天和黑夜的概念，倪藍大多時間都在用睡眠來打發時間，但兩人運氣不錯，他剛剛醒來。
青年微微擡頭，“你們又來了。”
泊莫在距離倪藍幾步遠的地方坐下，這是昨晚倪藍被他嚇到要逃離的距離。
“是啊，來看看阿藍你，可不要嫌棄我們。”
語氣之中滿是俏皮和雀躍，倪藍雖有些迷茫，但還是點了點頭。
“晚上好，阿藍。”
普以斯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但只要能夠看著好友在自己的身邊，就會感到安心。
多麽少見的問候，倪藍都要反應一會兒才明白普以斯在說什麽。
將幼時學習的理由從記憶的角落裏翻找出來，倪藍才同樣回應。
“晚上好。”
倪藍又看向最後一個腳步聲出現的方向，那也是他唯一熟悉的存在。
“哥哥，抱歉，好久沒來看你了。”
阿星的語氣總是小心翼翼的，她有些害怕倪藍已經忘記自己了。
倪藍的記性並不差，阿星是那麽多年第一個闖進來的人，又是自己的妹妹，他怎麽可能不記得。
當年還沒有他胸口高的女孩，也不知道現在什麽樣子了。
“阿星，晚上好。”
少女的忐忑消失，這才笑了出來。
“嗯！”
但他們也沒有什麽別的可以說了，氣氛沈默了下去，卻並不僵硬，很是舒適。
阿星將對比看了一遍又一遍，總是覺得哪裏不對勁，直到她開始從下忘上看——
“哥哥！”
三人都被她有些尖銳的聲音嚇到。
阿星卻連滾帶爬的來到了倪藍的面前。
“哥哥，你的異能是什麽，可以告訴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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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在兩張紙上的, 是阿藍過去十年的人生。
但兩個阿藍到底是不是同一個人，又或者哪一個才是‘真正’的他，泊莫和普以斯都無從得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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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五感喪失的時間差不多...”泊莫雙手抱住腦袋順便扯著頭發, 沮喪的趴在桌上, “簡直是無從下手嘛。”
普以斯也緊皺著眉頭, 兩人就和考試一樣, 對面前的難題無從下手。
泊莫還有一種自己好像忘記了什麽的感覺，讓他心神不寧。
某個畫面從腦中一閃而過，泊莫猛地站直起立。
普以斯被他嚇到，“你做什麽？”
“以斯！”
他看起來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講，普以斯也是正襟危坐。
“你說。”
泊莫咳嗽了一聲，“我不是這個意思...在我們見到阿藍之前，我不是推開了那扇門嗎？那個時候, 我的【預見】發動了！”
少年不好意思的撓撓頭, “但是見到阿藍太激動了，然後又遇見了阿星, 所以我一時之間給...給忘了。”
普以斯面露無語之色, 但至少泊莫他想起來了。
只是這次似乎和以往不同，泊莫並沒有什麽應激的反應, 以往至少都會被突然出現的‘記憶’嚇到，頭暈頭疼總是免不了的。
“你看到了怎樣的未來？”
他看到了怎樣的未來？
原本的泊莫是有很多疑惑的, 對於自己【預見】的畫面, 有很多根本看不懂的地方。
但是在和阿星見面交流情報之後，他也將未來的畫面一一對上了。
“我看見了很多東西, 好像不止局限在未來...倪青江似乎下半個身子都沒了，他懷裏抱著阿星和阿藍的兄弟, 只是我看不出來是生是死。”
泊莫還把倪青江流著血淚‘控訴’的話重覆了一遍。
“他說，這個世界根本就沒有什麽光明神，那不過是過去之人的妄想！而我們倪家，終將創造出新世界的唯一之神，而現在，這一切都被你們，被那個女人給毀了。”
很簡短的【預見】，卻傳達出了令人震驚的信息。
“創造出新世界的唯一之神。”
普以斯重覆了其中最關鍵的一句話。
“這就是倪家獻祭的目的啊！”
泊莫睜大雙眼，單手握拳捶向另一只手的掌心。
倪家似乎是證明了光明神的不存在，所以才想要以雙子之一為代價，將另一人捧上神位。
同時，也就解釋了光明教為何會與倪家同流合汙，因為他們也知道光明神是不存在的！
神之信仰，神的存在就是一切。
擁有異能的人並不一定會成為異能者，大多數都是安穩過日子的老百姓，他們沒有異能者那麽多的見識，對沒有見過的存在也深信不疑。
大多數平民都過著只有溫飽的生活，其中還有很大一部分在生死線上掙紮。
信仰可以讓他們說服自己承受苦難，只要有所謂的‘神跡’，那神明只要沒有被證實不存在，那祂就是存在的。
但這遠遠不夠，所以同樣渴望掌控世界的倪家和光明教就一拍即合。
確保家族的傳承，舍棄並不怎麽重要的那一個，同時為神明的出現創造條件。
“倪家就這麽確定他們能夠成功？”
從古至今不知道死去多少孩子，還是最殘忍的五感退化。
普以斯皺眉，“除非...他們成功過？”
因為成功過，所以才如此執著。
既然成功過，那神明為何又隕落了呢？
很顯然，這是他們能夠思考到的極致了。
還有最後的疑問，也許只有等到再一次見到阿星，他們才有機會知曉。
——
這一天相對平靜，可以提前到達倪家的賓客差不多都來了。
因為通宵了，泊莫和普以斯也沒有出去亂逛，而是抓緊時間休息，等待著與阿星約定時間的到來。
當然，侍者送飯的時候他們也會特意換身衣服，免得被發現。
終於又到了晚上，兩人還是等到了深夜，門外巡邏的侍者都已經路過兩趟了，才從窗戶離開。
或許是因為倪藍已經完全被遺忘了，根本就想不到人來這邊檢查，普以斯很確定這條走的路並沒有除了他們三人以外的人來過。
這天阿星來的比兩人都早，表情卻不怎麽美麗。
“啊，你們終於來了！我可擔心你們被發現了！”
阿星知道兩人都是很強的異能者，卻還是會擔心他們遭遇不測。
普以斯將白天他們做的倪藍的人生事件對比拿了出來，讓阿星去看。
阿星先看的是她不了解的那份。
雖然還沒有什麽‘證據’，可在她的心中，那也是她的哥哥。
他們本不應該被困在這座城市啊。
普以斯是按照時間順序寫的，但其中大部分都是省略了的，所以普以斯和泊莫還要重新講述一遍。
阿星聽得很仔細，生怕錯過什麽，仿佛這樣就能參與到哥哥的人生中去。
“原來背後發生了這麽多事情啊。”阿星露出一個溫和的微笑，眼裏滿是欣慰和向往。
倪藍改變了很多人的一生，是當之無愧的英雄，可他自己卻不是這麽認知的。
他也認識了很好的朋友，願意為了他來到這裏，尋求真相。
“大概就是這樣，阿星，你有發現什麽嗎？”
跨越千山萬裏，真相就在眼前，通往真相的門卻怎麽也打不開，著實讓泊莫心急。
阿星思考了一下，提出了一個問題，“你們是怎麽知道倪家在創造神明的？”
她並不是要質疑兩人，可從前一天晚上來看，她是比兩人知道的要多的。
泊莫下意識的看向普以斯，得到了好友肯定的答覆。
“我的異能叫【賜享之兆】，可以在特定條件下【預見】未來，我看見未來的倪青江說，倪家終將創造新世界的唯一之神。”
少女露出一個嫌惡的表情，“惡心。”
她並不覺得神明有什麽存在的必要，如果一定要犧牲那麽多人才能創造神明，那就更不應該這麽去做了。
說到底還是為了看重的欲望和利益。
“我讚同。”泊莫無論如何也不能理解倪家的行為，受害的可不只是倪藍，因為近親結婚誕下的殘疾孩子，就只有這樣的‘價值’嗎？分明作孽的是倪家的祖祖輩輩。
阿星強忍住自己翻白眼的動作，試圖從倪家的終極目的中剖析出什麽。
但除了倪家祖輩是混蛋意外，她想不到任何東西。
“我和阿莫猜測，倪家之所以這麽執著，是因為曾經實現過。”
倪家執著也就算了，如果不是真的，光明教又憑什麽相信他們，還給他們提供大量的資源，就像寄生一樣，這和詐騙又有什麽區別？
阿星覺得普以斯說的很有道理，可到底是沒有證據。
她也沒有從教皇那邊得到過與之相關的信息。
“不行，我想不出來，我再仔細看看這個吧。”
阿星遺憾的搖頭，又開始研究兩人帶來的東西。
時間還長，兩人也沒打算催促，對視一眼之後，兩人都從彼此眼中看見了默契。
“阿星，我和以斯進去看看阿藍。”
“你也來吧，安全些。”
被關在這裏快十年的倪藍也許並不覺得孤獨，畢竟再多的痛苦在時間的磋磨下也會變得麻木。
但兩人只要稍微代入一下，就會難過得難以呼吸。
所以，就算倪藍並不需要，他們也希望能夠陪在好友的身邊。
“阿藍？”
因為沒有白天和黑夜的概念，倪藍大多時間都在用睡眠來打發時間，但兩人運氣不錯，他剛剛醒來。
青年微微擡頭，“你們又來了。”
泊莫在距離倪藍幾步遠的地方坐下，這是昨晚倪藍被他嚇到要逃離的距離。
“是啊，來看看阿藍你，可不要嫌棄我們。”
語氣之中滿是俏皮和雀躍，倪藍雖有些迷茫，但還是點了點頭。
“晚上好，阿藍。”
普以斯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但只要能夠看著好友在自己的身邊，就會感到安心。
多麽少見的問候，倪藍都要反應一會兒才明白普以斯在說什麽。
將幼時學習的理由從記憶的角落裏翻找出來，倪藍才同樣回應。
“晚上好。”
倪藍又看向最後一個腳步聲出現的方向，那也是他唯一熟悉的存在。
“哥哥，抱歉，好久沒來看你了。”
阿星的語氣總是小心翼翼的，她有些害怕倪藍已經忘記自己了。
倪藍的記性並不差，阿星是那麽多年第一個闖進來的人，又是自己的妹妹，他怎麽可能不記得。
當年還沒有他胸口高的女孩，也不知道現在什麽樣子了。
“阿星，晚上好。”
少女的忐忑消失，這才笑了出來。
“嗯！”
但他們也沒有什麽別的可以說了，氣氛沈默了下去，卻並不僵硬，很是舒適。
阿星將對比看了一遍又一遍，總是覺得哪裏不對勁，直到她開始從下忘上看——
“哥哥！”
三人都被她有些尖銳的聲音嚇到。
阿星卻連滾帶爬的來到了倪藍的面前。
“哥哥，你的異能是什麽，可以告訴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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