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第111話 第三個代價 其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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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章 第111話 第三個代價 其二
倪藍顯然是對自己的狀態有所預料, 所以才絲毫不緊張意外。
可普以斯想不通的是，倪藍的心情仍然如之前一樣高漲。
就仿佛有什麽期待已久的事情即將發生一樣。
請來的醫生給倪藍做了各種各樣的檢查，最後得到的結論也是十分奇怪。
“你們確定這孩子是才失去視力的？”
他在向‘家屬’詢問病情的時候提出了這樣怪異的提問。
泊莫楞了一下，“對啊, 阿藍前一天還能看見, 今天突然一下就看不見了。”
如果不是他和普以斯都很敏銳, 倪藍竟然還想瞞著他們。
給倪藍指著東西他也不會看過來, 雙眼的變化比什麽都大，怎麽可能看不出來。
醫生露出疑惑的表情，“可是我的檢查結果告訴我...”
他回頭看向乖巧坐在床邊的少年。
“檢查結果是什麽？”醫生還有些遲疑，但普以斯只希望他能快點回答。
醫生嘆了口氣，把可能印象自己行醫生涯的結論說了出來。
“我的檢查結果告訴我，這孩子是天缺。”
“什麽？”泊莫還有些懵。
“意思是，他是天生就看不見的。”
誒？！
無論是泊莫還是普以斯, 都露出了難以置信的表情。
倪藍怎麽可能是天缺, 他可能是被詛咒，可能是生病了, 也可能是其他什麽原因, 但唯獨不可能是天生如此啊。
他們與倪藍認識這麽多年，好友的雙眼分明一直都能視物的。
普以斯猛地想起了什麽, 難得有些慌亂。
“如果您的結論是天缺，是不是就意味著...”
這才是醫生感到抱歉和遺憾的地方啊, 他沈默的搖搖頭。
天缺, 意味著沒法治。
就算是治愈類的異能，某種意義上也是對受傷的身體進行‘還原’, 天缺的人即天生就缺少某些東西，連‘還原’的存在都不沒有, 又何談治愈呢？
到這裏，泊莫才真正的慌亂起來，他下意識的看向那邊的阿藍，卻發現少年毫不在意，甚至熟練的通過聲音判斷著他們的位置，露出一個安撫的微笑來。
明明擁有預言類異能的人是泊莫，可倪藍才是那個真正‘無所不知’的人，他甚至知道自己會有失明的這一天。
逆轉時間，逆轉因果這樣強大的異能，怎麽可能沒有什麽副作用呢？
這代價太沈重了。
醫生收拾好東西就準備離開了。
“雖然我能做的事情很少，不過我會多查一查書，問一下其他醫生，說不定有誰見過這種情況，凡事總會有原因，你們也不要放棄。”
後天失明檢查結果卻是天缺，這樣的案例實在少見，至少在他這裏是聞所未聞的，所以也顯得珍貴了起來。
“如果有什麽進展，我會聯系你們的。”
房間內的氣氛變得沈默且凝重了起來。
泊莫和普以斯或多或少都有些生氣，為倪藍的隱瞞，也為倪藍的不管不顧。
少年也察覺到了這份出於關心的怒火，到底還是慫了。
“對不起...”
“阿藍沒有對不起誰。”
普以斯說的話看似平和，可語氣一點都不像是消氣了。
“從蘭斯特，到深南，再到西珀和北境，都是因為阿藍，大家才能全身而退，所以你沒有對不起任何人。”
倪藍都嚇得不敢說話了，他的雙手緊緊地攥著褲腿不知所措。
普以斯雖然語氣有些沖，但他並不是在陰陽怪氣。
他說的，都是事實。
“阿藍，你從未與我們說起你的過去，無論要去做什麽危險的事情都不提前和我們說，到現在甚至用自己的眼睛作為代價去交換著什麽。”普以斯越說越艱難，他滿眼都是擔憂。
再這樣下去他還該付出怎樣的代價？
難道真的要等到失去倪藍才去後悔嗎？
倪藍已經看不見好友們的表情了，但他完全可以想象得出來。
“我不是...要故意瞞著你們的...”
那些真相，他們遲早會知道，可不應該是現在。
有些事情是不可以被改變的，否則他成功實現的那一切都會化作徒勞。
泊莫深吸一口氣，“事到如今，你還要瞞著我們？”
“不...不是的！我只是不能說。”
因為倪藍不願對好友們說謊，所以才選擇了閉口不談，並一而再再而三的拖延。
可他並不想因此這份不得已的隱瞞與好友們生出隔閡。
“四年，給我四年的時間！”
雖然知道未來會走向何方，可倪藍還是害怕著當下發生的事情。
這顯然是將倪藍‘逼’急了，才會說出這樣一個準確的時間。
可四年的時間，未免也太長了吧。
倪藍聽到有誰將板凳挪近了一點，然後坐到了他的身旁。
“阿藍，四年，你要去做什麽？”
泊莫的語氣很嚴肅，感覺在問出問題的這個瞬間，已經想好了一百種勸阻的方法了。
普以斯雖然沒動，但倪藍也能聽到他沈重的呼吸聲。
他們認識的事件也沒有超過四年，阿藍還要四年去做什麽？
倪藍頓時有些哭笑不得，但他也不敢笑。
“我哪裏也不去。”
“哼，不信。”
泊莫是真不信，在這方面倪藍的信譽已經接近於無了。
倪藍撓撓頭，“可我是真的哪裏也不去了。”
雖然對他來說真正的旅程即將開始，但對站在這裏的泊莫和普以斯來說，該有的危機都已經解除了。
接下來的前程都是坦途，無論他們想做什麽，都可以放心去做。
“說具體一點的話，就是隨便找個地方住下，等四年後吧。”
雖然很像是在說笑，但倪藍的語氣誠懇又真誠。
他竟然是真的這麽打算的，兩個好友再一次震驚了。
而且，又是‘四年’，四年後會發生什麽？
泊莫再怎麽【預見】，也不會預測到四年後發生的事情，這讓他不自覺的焦躁了起來。
普以斯沈默良久，“深南可以嗎？”
不管倪藍是認真的還是在說謊，既然他說了要隨便找個地方，那就是還沒決定好的意思，先把人帶回去再說。
倪藍沒有拒絕，他也早就知道自己會‘去’深南。
“可以的，謝謝你，以斯！”
失去光明的日子對現在的倪藍來說根本不是什麽難熬的日子，從最糟糕的那一天走來，每個下一天都讓人充滿期待。
尤其是對現在的他來說，很快就可以親眼看到阿莫和以斯長什麽樣了。
怎麽可能不叫人期待，不叫他興奮？
“對了...還有件事，其實現在可以告訴你們。”
倪藍撓了撓頭，似乎還有些糾結。
要從倪藍那裏知道些什麽還真是比登天還難，泊莫趕緊問道，“什麽事？”
“失去光明，並不是異能的代價，這是一個不可逆的結果罷了。”倪藍遲疑了一下，“不用擔心我。”
不是使用異能的代價？
醫生給出了‘天缺’的結論，如果不是代價，那又是什麽原因？
在其中悄悄使了個小把戲的倪藍默不作聲，他也不怕被揭穿，不到四年後，泊莫和普以斯是沒辦法知道真相的。
況且，他的未來，不在明天。
——
三人在連雲城又待了一個月左右。
首先是暴雪仍然沒有結束，其次是普以斯和流花降祀談了很多重要的合作。
就像當初在西珀朝日城的時候一樣，因為普以斯是救命恩人，他也不會提出太過分的條件，合作進行的都非常的順利。
一個月之後，三人終於是打算離開了，流花降祀，流易，絆還有烏蘭都是以個人和朋友的身份來送行的。
“無光者在連雲城覆滅的消息應該已經傳遍了聖斯諾，但我沒有提到倪藍你的存在，一切都要當心。”
也終於在臨行的時候，流花降祀見到了倪藍本人。
倪藍向他微笑了一下，如果不是那無神的雙眼太過明顯，其實根本看不出來他失明了。
絆則是主動來到了倪藍的身邊，“我有些事想要單獨問問倪藍，你們不如先去和別人道別？”
怎麽感覺這場景似曾相識？但兩人還是點頭離開了。
倪藍大概能猜到絆想問什麽。
“我沒有任何的用意，非要說的話，就是想要滿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絆擔心倪藍戒備，還在疊buff。
倪藍搖頭，“您直接問就好，絆先生。”
“你是倪家的孩子吧？”
稍微有些資歷的長輩，對倪家的事情都有所了解，也就泊莫和普以斯急的團團轉卻一點線索都沒找到。
倪藍沒有肯定也沒有否定。
“絆先生，您知道就好。”
這是讓他別告訴別人吧？可這孩子壓根就沒隱瞞自己的姓氏，被發現也很正常啊。
“倪家應該也看到你的通緝令了，他們沒人來找你嗎？”
原來是擔心這個啊...倪藍心裏略微有些感動。
“放心吧，他們不會來找我。”
因為‘真正’的倪藍，還被困在那個狹小的空間中。
時間對他來說並不漫長，真正難以捉摸的，永遠是等待。
絆深深的嘆了口氣。
以泊莫和普以斯的聰明才智，遲早會發現的。
“那我們就走了。”泊莫向所有人揮手。
“再見，一路順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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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藍顯然是對自己的狀態有所預料, 所以才絲毫不緊張意外。
可普以斯想不通的是，倪藍的心情仍然如之前一樣高漲。
就仿佛有什麽期待已久的事情即將發生一樣。
請來的醫生給倪藍做了各種各樣的檢查，最後得到的結論也是十分奇怪。
“你們確定這孩子是才失去視力的？”
他在向‘家屬’詢問病情的時候提出了這樣怪異的提問。
泊莫楞了一下，“對啊, 阿藍前一天還能看見, 今天突然一下就看不見了。”
如果不是他和普以斯都很敏銳, 倪藍竟然還想瞞著他們。
給倪藍指著東西他也不會看過來, 雙眼的變化比什麽都大，怎麽可能看不出來。
醫生露出疑惑的表情，“可是我的檢查結果告訴我...”
他回頭看向乖巧坐在床邊的少年。
“檢查結果是什麽？”醫生還有些遲疑，但普以斯只希望他能快點回答。
醫生嘆了口氣，把可能印象自己行醫生涯的結論說了出來。
“我的檢查結果告訴我，這孩子是天缺。”
“什麽？”泊莫還有些懵。
“意思是，他是天生就看不見的。”
誒？！
無論是泊莫還是普以斯, 都露出了難以置信的表情。
倪藍怎麽可能是天缺, 他可能是被詛咒，可能是生病了, 也可能是其他什麽原因, 但唯獨不可能是天生如此啊。
他們與倪藍認識這麽多年，好友的雙眼分明一直都能視物的。
普以斯猛地想起了什麽, 難得有些慌亂。
“如果您的結論是天缺，是不是就意味著...”
這才是醫生感到抱歉和遺憾的地方啊, 他沈默的搖搖頭。
天缺, 意味著沒法治。
就算是治愈類的異能，某種意義上也是對受傷的身體進行‘還原’, 天缺的人即天生就缺少某些東西，連‘還原’的存在都不沒有, 又何談治愈呢？
到這裏，泊莫才真正的慌亂起來，他下意識的看向那邊的阿藍，卻發現少年毫不在意，甚至熟練的通過聲音判斷著他們的位置，露出一個安撫的微笑來。
明明擁有預言類異能的人是泊莫，可倪藍才是那個真正‘無所不知’的人，他甚至知道自己會有失明的這一天。
逆轉時間，逆轉因果這樣強大的異能，怎麽可能沒有什麽副作用呢？
這代價太沈重了。
醫生收拾好東西就準備離開了。
“雖然我能做的事情很少，不過我會多查一查書，問一下其他醫生，說不定有誰見過這種情況，凡事總會有原因，你們也不要放棄。”
後天失明檢查結果卻是天缺，這樣的案例實在少見，至少在他這裏是聞所未聞的，所以也顯得珍貴了起來。
“如果有什麽進展，我會聯系你們的。”
房間內的氣氛變得沈默且凝重了起來。
泊莫和普以斯或多或少都有些生氣，為倪藍的隱瞞，也為倪藍的不管不顧。
少年也察覺到了這份出於關心的怒火，到底還是慫了。
“對不起...”
“阿藍沒有對不起誰。”
普以斯說的話看似平和，可語氣一點都不像是消氣了。
“從蘭斯特，到深南，再到西珀和北境，都是因為阿藍，大家才能全身而退，所以你沒有對不起任何人。”
倪藍都嚇得不敢說話了，他的雙手緊緊地攥著褲腿不知所措。
普以斯雖然語氣有些沖，但他並不是在陰陽怪氣。
他說的，都是事實。
“阿藍，你從未與我們說起你的過去，無論要去做什麽危險的事情都不提前和我們說，到現在甚至用自己的眼睛作為代價去交換著什麽。”普以斯越說越艱難，他滿眼都是擔憂。
再這樣下去他還該付出怎樣的代價？
難道真的要等到失去倪藍才去後悔嗎？
倪藍已經看不見好友們的表情了，但他完全可以想象得出來。
“我不是...要故意瞞著你們的...”
那些真相，他們遲早會知道，可不應該是現在。
有些事情是不可以被改變的，否則他成功實現的那一切都會化作徒勞。
泊莫深吸一口氣，“事到如今，你還要瞞著我們？”
“不...不是的！我只是不能說。”
因為倪藍不願對好友們說謊，所以才選擇了閉口不談，並一而再再而三的拖延。
可他並不想因此這份不得已的隱瞞與好友們生出隔閡。
“四年，給我四年的時間！”
雖然知道未來會走向何方，可倪藍還是害怕著當下發生的事情。
這顯然是將倪藍‘逼’急了，才會說出這樣一個準確的時間。
可四年的時間，未免也太長了吧。
倪藍聽到有誰將板凳挪近了一點，然後坐到了他的身旁。
“阿藍，四年，你要去做什麽？”
泊莫的語氣很嚴肅，感覺在問出問題的這個瞬間，已經想好了一百種勸阻的方法了。
普以斯雖然沒動，但倪藍也能聽到他沈重的呼吸聲。
他們認識的事件也沒有超過四年，阿藍還要四年去做什麽？
倪藍頓時有些哭笑不得，但他也不敢笑。
“我哪裏也不去。”
“哼，不信。”
泊莫是真不信，在這方面倪藍的信譽已經接近於無了。
倪藍撓撓頭，“可我是真的哪裏也不去了。”
雖然對他來說真正的旅程即將開始，但對站在這裏的泊莫和普以斯來說，該有的危機都已經解除了。
接下來的前程都是坦途，無論他們想做什麽，都可以放心去做。
“說具體一點的話，就是隨便找個地方住下，等四年後吧。”
雖然很像是在說笑，但倪藍的語氣誠懇又真誠。
他竟然是真的這麽打算的，兩個好友再一次震驚了。
而且，又是‘四年’，四年後會發生什麽？
泊莫再怎麽【預見】，也不會預測到四年後發生的事情，這讓他不自覺的焦躁了起來。
普以斯沈默良久，“深南可以嗎？”
不管倪藍是認真的還是在說謊，既然他說了要隨便找個地方，那就是還沒決定好的意思，先把人帶回去再說。
倪藍沒有拒絕，他也早就知道自己會‘去’深南。
“可以的，謝謝你，以斯！”
失去光明的日子對現在的倪藍來說根本不是什麽難熬的日子，從最糟糕的那一天走來，每個下一天都讓人充滿期待。
尤其是對現在的他來說，很快就可以親眼看到阿莫和以斯長什麽樣了。
怎麽可能不叫人期待，不叫他興奮？
“對了...還有件事，其實現在可以告訴你們。”
倪藍撓了撓頭，似乎還有些糾結。
要從倪藍那裏知道些什麽還真是比登天還難，泊莫趕緊問道，“什麽事？”
“失去光明，並不是異能的代價，這是一個不可逆的結果罷了。”倪藍遲疑了一下，“不用擔心我。”
不是使用異能的代價？
醫生給出了‘天缺’的結論，如果不是代價，那又是什麽原因？
在其中悄悄使了個小把戲的倪藍默不作聲，他也不怕被揭穿，不到四年後，泊莫和普以斯是沒辦法知道真相的。
況且，他的未來，不在明天。
——
三人在連雲城又待了一個月左右。
首先是暴雪仍然沒有結束，其次是普以斯和流花降祀談了很多重要的合作。
就像當初在西珀朝日城的時候一樣，因為普以斯是救命恩人，他也不會提出太過分的條件，合作進行的都非常的順利。
一個月之後，三人終於是打算離開了，流花降祀，流易，絆還有烏蘭都是以個人和朋友的身份來送行的。
“無光者在連雲城覆滅的消息應該已經傳遍了聖斯諾，但我沒有提到倪藍你的存在，一切都要當心。”
也終於在臨行的時候，流花降祀見到了倪藍本人。
倪藍向他微笑了一下，如果不是那無神的雙眼太過明顯，其實根本看不出來他失明了。
絆則是主動來到了倪藍的身邊，“我有些事想要單獨問問倪藍，你們不如先去和別人道別？”
怎麽感覺這場景似曾相識？但兩人還是點頭離開了。
倪藍大概能猜到絆想問什麽。
“我沒有任何的用意，非要說的話，就是想要滿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絆擔心倪藍戒備，還在疊buff。
倪藍搖頭，“您直接問就好，絆先生。”
“你是倪家的孩子吧？”
稍微有些資歷的長輩，對倪家的事情都有所了解，也就泊莫和普以斯急的團團轉卻一點線索都沒找到。
倪藍沒有肯定也沒有否定。
“絆先生，您知道就好。”
這是讓他別告訴別人吧？可這孩子壓根就沒隱瞞自己的姓氏，被發現也很正常啊。
“倪家應該也看到你的通緝令了，他們沒人來找你嗎？”
原來是擔心這個啊...倪藍心裏略微有些感動。
“放心吧，他們不會來找我。”
因為‘真正’的倪藍，還被困在那個狹小的空間中。
時間對他來說並不漫長，真正難以捉摸的，永遠是等待。
絆深深的嘆了口氣。
以泊莫和普以斯的聰明才智，遲早會發現的。
“那我們就走了。”泊莫向所有人揮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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