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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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8 章
柳失落座後沒接茶，把酒壺往桌上一擱，取了一旁空茶碗，倒了三杯。
“這家的桂花釀絕佳，嘗嘗？”
姜奕把蘇臨面前那杯盛了酒的茶碗往旁邊一推，本就一直憂郁風的面容上又多了幾分不虞。
蘇臨也沒接，依舊喝茶：
“身子不太好，不能飲酒，見諒。”
“單斯宇和你說了多少？你能找到這裏來。”姜奕冷淡開口。
“我以為留他在特能管理局也是你們老師的本意。”柳失輕笑。
“但這本意裏應該不包括我。”蘇臨和柳失對視上，面上依舊沒什麽波瀾，“單斯宇不可能知道我的位置，就算知道，也沒有必要暴露給你。想見你的事那位，不是我。”
“這確實不怪他。”柳失身子往後，倚上藤椅背，“不過你身邊這位在安可身邊待了那麽久，心裏又有掛心的人，漏點馬腳倒也是常情，安茴提供的線索，單斯宇幫忙確認了一下而已。”
言下之意，姜奕當初做事出了紕漏，才讓人知曉了蘇臨的存在。
“你不是新生者，卻幫著Newborn做事，我只是覺得有些好奇。”柳失笑意溫和，“雖然不太清楚沒被管理局統計在冊的高階新生者怎麽突然一冒一大堆，但起碼在我接觸到的Devil和Newborn的人裏，還沒有低於A級的新生者存在，你連特能都沒有，是怎麽摻和進來的？”
蘇臨沒開口，姜奕先接了話：
“洵南東城區那塊兒新出的新生者販賣違禁藥品的事件是你們打著我們旗號辦的吧？都做到這個地步了，不如打開天窗說亮話。”
姜奕口中的新案件，是近期引起較大轟動的0623大型禁藥違法交易案，因為有著黑色信封的出現，所以和之前幾起案件被歸到一組。
但實際上，這起案件中的黑色信封並非Newborn的手筆，這一點，只有Newborn的成員和“作案者”清楚。
柳失沒否認，只是笑笑：
“怎麽今天這麽急？我問幾個問題都問不得了？”
“0623案是你們想要引出Devil的鉤子，你們既然用了信封，就說明沒想避著Newborn。
你們知道Newborn為了置Devil於死地，是不會拆穿這件事的。”蘇臨淡淡打斷。
“那你覺得，我來這兒，是為了什麽？”柳失輕抿了口酒。
“總不至於是為了談合作。”
蘇臨掩在鏡片下的眼神冷靜如初。
“為什麽不能？”柳失反問，“我都沒帶其他人來，我以為我的誠意表現得足夠明顯了。”
“升到了S級罷了，何必裝出一副不顧自身安危的樣子。”姜奕不留情面地拆穿。
Newborn知曉專案組的事情，當時關於易禦洲借用幾人特能強行催生新詳細點的事情還是姜奕旁敲側擊地提點幾句，柳失才有所知曉，現在猜出他們故技重施，幫著原本就是S級的柳失恢覆實力，倒也正常。
“你們真的挺奇怪的。”柳失捋了下衣袖，“當初故意派人彈琴讓我知曉你們老師的存在，現在倒好，我送上門了，反倒懷疑我合作的請求。”
“想談合作可以，但你找錯人了，這不歸我們管。”蘇臨擡手端茶，面上仍然波瀾不驚，卻有了幾分趕人走的意味。
“我們？”這兩個字在唇齒間轉了一圈，柳失一笑，“你也挺奇怪的，剛剛稱呼自己組織的時候說了好幾次組織名，卻不肯說一聲我們，這會兒倒是說起‘我們’了。原來Newborn還有內部不和的內幕？”
“單斯宇再怎麽瘋也不可能把你引到我們這兒，你來找蘇臨，必然是出於你個人的想法。”
姜奕清楚柳失今天來找蘇臨不是單斯宇引過來的，一來單斯宇是上邊那位管著的，上邊想見人，引人直接引給上邊就好，二來不管是出於對他的忌憚還是上面那位命令的服從，Newborn的人辦事沒人敢把管理局的人往蘇臨身上引的。
這也是他篤定柳失升到S級的理由，單斯宇的記憶被窺知了，能對頂尖A級做到這一地步的，得靠S級的【靈魂互換】。
可以說，從柳失進門開始，兩人就想通了這點。
眼下柳失的試探讓兩人多少都有了些不虞，蘇臨想趕人，姜奕卻有所顧忌柳失今天得不到想要的信息後面會對蘇臨不利，所以開口示意對方想談就趁早亮牌。
柳失自然也不想真把人逼急了，手中茶碗一轉，斂了神色：
“既然想談，那接下來我說的話你們不用承認，但也不必否認。
Newborn的藥劑生產線得建立在藥劑被完全研發出來的前提下，但是當年鐘雨服用藥劑自殺後，相關研究人員就銷聲匿跡了，藥劑的配方也不可能再流傳出來，甚至很大可能為了防止Devil後續再有動作，人為銷毀了配方。
那現在Newborn重置藥劑的配方是哪裏來的？當年那批研究人員的下落又如何？”
柳失一頓，直視蘇臨，“你是成功研發出藥劑的關鍵人物，那這些問題的答案，你應該是清楚的。”
蘇臨沒回覆，表情也沒什麽變化。
柳失又看向姜奕：
“那依現在情況來看，可不是我不願意談呢。”
柳失一笑，眼裏卻帶了點鋒芒，“同是精神控制系的特能，敢不敢試試你的【神諭】和我的【靈魂互換】哪個更快？”
“你敢動他的話，我保證會讓你後悔今天來了這兒的。”姜奕語氣發冷。
【神諭】，S級特能，基本效果類似隔空傳聲，但是高階後可以由特能擁有者施加精神控制的成分，聽到傳聲的人會無條件服從指令。
蘇臨抿了口茶：“你不用激他。”
這話是對柳失說的。
“我這裏確實有你想知道的問題的答案。但是我不認為由我來告訴你是合適的，或者說——”
蘇臨擡眸，“我不認為我有什麽義務需要告訴你這些。”
“既然討厭Newborn，為什麽還要拖家帶口地留在這裏？”柳失盯著蘇臨看了一會兒，換了個問題。
“不是所有人都有那個運氣，可以隨心所欲地過完這一生，不受任何束縛。”蘇臨依舊雲淡風輕，“回答你的問題不在我的義務範圍內，但是我必然有我所需要承擔的義務。”
“所以也忍心讓你身邊這一位陪你一起沾上這些，被你所謂的義務框定一生？”
姜奕開口想要說什麽，被蘇臨擡手先一步捂住了嘴：
“他和他救下的那兩位朋友和Newborn的事情沒有本質上的知情牽連，就算最後要追究什麽，也追究不到他們頭上。”
“沒有牽連？”柳失差點氣笑了，“其他的先不談，光是0308案他接觸安可和0320案教導何笑笑宋姚輕生，以及他出現在會所裏幫Newborn接觸我們並且傳輸資料這兩件事，就沒法解釋吧？”
“我說了，沒有本質上的知情牽連。”蘇臨繼續捂人嘴，“0308案事他的第一次行動，他接觸安可的時候並不清楚Newborn在籌謀什麽，甚至就連安可要被殺這件事事先也完全不知情，那天與安可吵架離開的戲碼是Newborn有意安排，但沒告訴他背後緣由。
0320案關於兩個女孩輕生的事情他並不知情，這一方面的事情不是由他來對接的。會所裏，他們實際上是在幫你們，也沒有違法亂紀的行為，你也是清楚的，那晚唯一的傳輸資料這件事，最終資料傳到的事你們特能管理局的數據庫裏，還有備案，你回去可以找S1幫忙申請看一下。”
柳失是徹底氣笑了：
“真是把人摘得幹幹凈凈。那我想請問一下，姜奕一個S級新生者，連這些行為的目的是什麽都不知道，憑什麽要幫Newborn做事？”
“因為Newborn拿我威脅他。”蘇臨把捂人嘴的手放下，擡手抿了口茶。
這個理由無從反駁，柳失也不想再糾纏下去：
“行，既然你不願意多說，那我也不再叨擾。回頭逮捕的時候，可別怪我沒先找上你。”
柳失起身欲走，姜奕卻出了聲：
“反正你肯定得靠人引著見上面那位，從誰那裏引上去都一樣，一個周後你再來這裏，我帶你去。”
蘇臨閉了閉眼，嘆氣拍了下姜奕的手背。
“看來內部不和的地方還挺多。”柳失回身挑眉。
“不用。”蘇臨對上柳失的視線，“我和你回去。”
“你們要不再商量商量？實在不行一起走我也可以接受的。”柳失索性往墻上一靠，看著兩人掰扯。
“S級就帶S級走吧，別惦記著欺負連特能都沒有的家夥了。”姜奕臉上表情硬邦邦的，不給身邊人轉圜的餘地。
“姜奕——”
“打不過我就好好聽話。”姜奕轉頭，語氣刻意冷淡。
蘇臨看他一會兒，臉上表情終於有了波動。
他無奈看向柳失：
“你一早就打的這個主意，非要我在他面前自爆身份把他牽扯進來好穩住我，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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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失落座後沒接茶，把酒壺往桌上一擱，取了一旁空茶碗，倒了三杯。
“這家的桂花釀絕佳，嘗嘗？”
姜奕把蘇臨面前那杯盛了酒的茶碗往旁邊一推，本就一直憂郁風的面容上又多了幾分不虞。
蘇臨也沒接，依舊喝茶：
“身子不太好，不能飲酒，見諒。”
“單斯宇和你說了多少？你能找到這裏來。”姜奕冷淡開口。
“我以為留他在特能管理局也是你們老師的本意。”柳失輕笑。
“但這本意裏應該不包括我。”蘇臨和柳失對視上，面上依舊沒什麽波瀾，“單斯宇不可能知道我的位置，就算知道，也沒有必要暴露給你。想見你的事那位，不是我。”
“這確實不怪他。”柳失身子往後，倚上藤椅背，“不過你身邊這位在安可身邊待了那麽久，心裏又有掛心的人，漏點馬腳倒也是常情，安茴提供的線索，單斯宇幫忙確認了一下而已。”
言下之意，姜奕當初做事出了紕漏，才讓人知曉了蘇臨的存在。
“你不是新生者，卻幫著Newborn做事，我只是覺得有些好奇。”柳失笑意溫和，“雖然不太清楚沒被管理局統計在冊的高階新生者怎麽突然一冒一大堆，但起碼在我接觸到的Devil和Newborn的人裏，還沒有低於A級的新生者存在，你連特能都沒有，是怎麽摻和進來的？”
蘇臨沒開口，姜奕先接了話：
“洵南東城區那塊兒新出的新生者販賣違禁藥品的事件是你們打著我們旗號辦的吧？都做到這個地步了，不如打開天窗說亮話。”
姜奕口中的新案件，是近期引起較大轟動的0623大型禁藥違法交易案，因為有著黑色信封的出現，所以和之前幾起案件被歸到一組。
但實際上，這起案件中的黑色信封並非Newborn的手筆，這一點，只有Newborn的成員和“作案者”清楚。
柳失沒否認，只是笑笑：
“怎麽今天這麽急？我問幾個問題都問不得了？”
“0623案是你們想要引出Devil的鉤子，你們既然用了信封，就說明沒想避著Newborn。
你們知道Newborn為了置Devil於死地，是不會拆穿這件事的。”蘇臨淡淡打斷。
“那你覺得，我來這兒，是為了什麽？”柳失輕抿了口酒。
“總不至於是為了談合作。”
蘇臨掩在鏡片下的眼神冷靜如初。
“為什麽不能？”柳失反問，“我都沒帶其他人來，我以為我的誠意表現得足夠明顯了。”
“升到了S級罷了，何必裝出一副不顧自身安危的樣子。”姜奕不留情面地拆穿。
Newborn知曉專案組的事情，當時關於易禦洲借用幾人特能強行催生新詳細點的事情還是姜奕旁敲側擊地提點幾句，柳失才有所知曉，現在猜出他們故技重施，幫著原本就是S級的柳失恢覆實力，倒也正常。
“你們真的挺奇怪的。”柳失捋了下衣袖，“當初故意派人彈琴讓我知曉你們老師的存在，現在倒好，我送上門了，反倒懷疑我合作的請求。”
“想談合作可以，但你找錯人了，這不歸我們管。”蘇臨擡手端茶，面上仍然波瀾不驚，卻有了幾分趕人走的意味。
“我們？”這兩個字在唇齒間轉了一圈，柳失一笑，“你也挺奇怪的，剛剛稱呼自己組織的時候說了好幾次組織名，卻不肯說一聲我們，這會兒倒是說起‘我們’了。原來Newborn還有內部不和的內幕？”
“單斯宇再怎麽瘋也不可能把你引到我們這兒，你來找蘇臨，必然是出於你個人的想法。”
姜奕清楚柳失今天來找蘇臨不是單斯宇引過來的，一來單斯宇是上邊那位管著的，上邊想見人，引人直接引給上邊就好，二來不管是出於對他的忌憚還是上面那位命令的服從，Newborn的人辦事沒人敢把管理局的人往蘇臨身上引的。
這也是他篤定柳失升到S級的理由，單斯宇的記憶被窺知了，能對頂尖A級做到這一地步的，得靠S級的【靈魂互換】。
可以說，從柳失進門開始，兩人就想通了這點。
眼下柳失的試探讓兩人多少都有了些不虞，蘇臨想趕人，姜奕卻有所顧忌柳失今天得不到想要的信息後面會對蘇臨不利，所以開口示意對方想談就趁早亮牌。
柳失自然也不想真把人逼急了，手中茶碗一轉，斂了神色：
“既然想談，那接下來我說的話你們不用承認，但也不必否認。
Newborn的藥劑生產線得建立在藥劑被完全研發出來的前提下，但是當年鐘雨服用藥劑自殺後，相關研究人員就銷聲匿跡了，藥劑的配方也不可能再流傳出來，甚至很大可能為了防止Devil後續再有動作，人為銷毀了配方。
那現在Newborn重置藥劑的配方是哪裏來的？當年那批研究人員的下落又如何？”
柳失一頓，直視蘇臨，“你是成功研發出藥劑的關鍵人物，那這些問題的答案，你應該是清楚的。”
蘇臨沒回覆，表情也沒什麽變化。
柳失又看向姜奕：
“那依現在情況來看，可不是我不願意談呢。”
柳失一笑，眼裏卻帶了點鋒芒，“同是精神控制系的特能，敢不敢試試你的【神諭】和我的【靈魂互換】哪個更快？”
“你敢動他的話，我保證會讓你後悔今天來了這兒的。”姜奕語氣發冷。
【神諭】，S級特能，基本效果類似隔空傳聲，但是高階後可以由特能擁有者施加精神控制的成分，聽到傳聲的人會無條件服從指令。
蘇臨抿了口茶：“你不用激他。”
這話是對柳失說的。
“我這裏確實有你想知道的問題的答案。但是我不認為由我來告訴你是合適的，或者說——”
蘇臨擡眸，“我不認為我有什麽義務需要告訴你這些。”
“既然討厭Newborn，為什麽還要拖家帶口地留在這裏？”柳失盯著蘇臨看了一會兒，換了個問題。
“不是所有人都有那個運氣，可以隨心所欲地過完這一生，不受任何束縛。”蘇臨依舊雲淡風輕，“回答你的問題不在我的義務範圍內，但是我必然有我所需要承擔的義務。”
“所以也忍心讓你身邊這一位陪你一起沾上這些，被你所謂的義務框定一生？”
姜奕開口想要說什麽，被蘇臨擡手先一步捂住了嘴：
“他和他救下的那兩位朋友和Newborn的事情沒有本質上的知情牽連，就算最後要追究什麽，也追究不到他們頭上。”
“沒有牽連？”柳失差點氣笑了，“其他的先不談，光是0308案他接觸安可和0320案教導何笑笑宋姚輕生，以及他出現在會所裏幫Newborn接觸我們並且傳輸資料這兩件事，就沒法解釋吧？”
“我說了，沒有本質上的知情牽連。”蘇臨繼續捂人嘴，“0308案事他的第一次行動，他接觸安可的時候並不清楚Newborn在籌謀什麽，甚至就連安可要被殺這件事事先也完全不知情，那天與安可吵架離開的戲碼是Newborn有意安排，但沒告訴他背後緣由。
0320案關於兩個女孩輕生的事情他並不知情，這一方面的事情不是由他來對接的。會所裏，他們實際上是在幫你們，也沒有違法亂紀的行為，你也是清楚的，那晚唯一的傳輸資料這件事，最終資料傳到的事你們特能管理局的數據庫裏，還有備案，你回去可以找S1幫忙申請看一下。”
柳失是徹底氣笑了：
“真是把人摘得幹幹凈凈。那我想請問一下，姜奕一個S級新生者，連這些行為的目的是什麽都不知道，憑什麽要幫Newborn做事？”
“因為Newborn拿我威脅他。”蘇臨把捂人嘴的手放下，擡手抿了口茶。
這個理由無從反駁，柳失也不想再糾纏下去：
“行，既然你不願意多說，那我也不再叨擾。回頭逮捕的時候，可別怪我沒先找上你。”
柳失起身欲走，姜奕卻出了聲：
“反正你肯定得靠人引著見上面那位，從誰那裏引上去都一樣，一個周後你再來這裏，我帶你去。”
蘇臨閉了閉眼，嘆氣拍了下姜奕的手背。
“看來內部不和的地方還挺多。”柳失回身挑眉。
“不用。”蘇臨對上柳失的視線，“我和你回去。”
“你們要不再商量商量？實在不行一起走我也可以接受的。”柳失索性往墻上一靠，看著兩人掰扯。
“S級就帶S級走吧，別惦記著欺負連特能都沒有的家夥了。”姜奕臉上表情硬邦邦的，不給身邊人轉圜的餘地。
“姜奕——”
“打不過我就好好聽話。”姜奕轉頭，語氣刻意冷淡。
蘇臨看他一會兒，臉上表情終於有了波動。
他無奈看向柳失：
“你一早就打的這個主意，非要我在他面前自爆身份把他牽扯進來好穩住我，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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