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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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7 章
十分鐘很快過去，粉毛在打了第N個哈欠後被工作人員請下擂臺，帶往拿大獎的地方。
繞過當初白毛男他們所在的房間再往裏，還有一道道工作人員刷卡才能開的門，七拐八拐，才到了最後的房間。
粉毛在這一路上又打了N的N次方個哈欠。
進到房間後，工作人員說了句稍等片刻，就轉身離開。
房門哢噠一聲關上，粉毛一瞬收起了那副無聊的模樣。
他打量了一下這個空房間，突然嗤笑一聲，夾著嗓子說：
“呦呦呦，這麽玩不起嗎~連給個敷衍的獎品糊弄一下都不願意，真掃興啊~”
這句話落在空落落的房間裏顯得詭異，下一秒，房間裏卻突然生出數條瘋長的藤蔓，接著大火以藤蔓為媒介燃起。
空房間一下子成了灼熱的熔爐。
粉毛卻似乎感覺很有意思，直接穿過熊熊大火，握上灼燙的門把手。
意料之中的反鎖。
“嘖嘖嘖。”粉毛長嘆一口氣，“剛剛在臺上確實不應該聽某人的話。”
他手猛地一收，門把手一下子碎裂。
“就應該好好收拾一下你這種自以為是的裝B的家夥。”
粉毛眼裏顯現出狠戾，剛要發動特能破門，動手前一瞬，門卻突然打開了。
粉毛：“？”
門被從外面推開，粉毛看到了門外帶著假面面具的卷發燕尾服男子。
粉毛：“？？？”
這是被自己的話激到了決定主動出來迎戰？
現在Devil的人覺悟都這麽高了嗎？
不過粉毛一向不太喜歡追究動機之類抽象的東西，也懶得去分析其他人的心理。粉毛只知道，人送上門了，不打白不打。
他沒給對方開口說話的機會，一閃越到對方身前，伸手掐住對方的喉嚨一下子摜到墻上。
剛想開口嘲諷兩句，卻在對上假面下的雙眼時頓住了。
那是一雙很好看的眼睛，但與人對視時會讓人無端生出靈魂被看透的錯覺，透過假面雙眼處的鏤空，隱約能看到右眼尾狹長尾端那枚淚痣。
粉毛一下子撤回了手，往後退了兩步。
甚至離譜地退回了房間裏的火焰中，眼神也迅速離開了對方的眼睛。
柳失：“……以我現在的等級，基本上不可能對你成功使用特能的。”
“基本上，不可能。”粉毛仰頭欣賞天花板，“你往Silence心臟插匕首之前是不是也這麽想的。”
柳失：“……那是他自己作死先掐了我脖子——”
柳失意識到什麽，話音一頓，粉毛身體一僵。
最怕空氣突然安靜。
粉毛低頭看了眼自己剛剛掐過人脖子的手，深呼吸，再深呼吸，再再深呼吸——
“要不你回去吧，我在這裏面待著挺好的。”說完就要伸手握門把手關門，握了個空後，才想起來剛剛門把手被自己毀了。
更怕空氣又突然安靜。
粉毛擡頭，眼神真摯：“直接貼臉開大不好嗎？S1在你還怕什麽？非要玩這個COSPLAY嗎？”
柳失：“……再不走人就追來了。”
粉毛：“你覺得我怕他？”
柳失：“我要是受傷了易禦洲會覺得是你的問題。”
粉毛：“……”這就是我心心念念期待已久的靈魂溝通嗎？
挺好的，夠靈魂，有生之年都不想再有第二次了。
……
“鹿希，一百米後左拐進房間。”長發禦姐按照姜奕隔空的指示，跑進了房間。
“到底是出了什麽事，這幫人今晚和瘋了一樣。”鹿希平順了一下呼吸，皺起眉，“特能管理局今晚才查到這裏，按理來說他們不應該有這麽大反應。”
“交易源出事了。”姜奕用房間裏的電腦把微型相機裏的照片導進U盤，清除了痕跡後站起身。
“這裏查不出有用的信息了，你歇一會兒，我們接上萬任就走。”
“不用歇，走吧。”鹿希擺擺手，示意自己沒事，轉身就要開門。
門卻先她一步打開了。
兩人一下子進入戰備模式，離門最近的鹿希擡手，寒光一閃，一把彎刀出現在手上，接著抵在進門的人的脖子上。
“姐姐姐，是我是我是我。”粉毛連忙出聲。
鹿希楞了一下，收回彎刀：“萬任？”
姜奕皺眉：“不是讓你直接去十樓嗎？”
“這個嗎，出了點意外。”萬任摸了摸他那頭粉毛，“獎品沒給我，Slaughter想殺我。”
“做到這個地步，是之後生意都不想做了？”姜奕顯然也是沒想到，冷笑一聲，接著問，“但這點意外就讓你直接跑來找我們？你又不是打不過他——”
“意外不是指這個……”
萬任索性直接把房門一推，身後的人也跟著閃進門內，然後關上了門。
“Slaughter!”鹿希收回的彎刀再次閃出。
“鹿希，等等。”姜奕喊停了想動手的同伴，皺起的眉卻沒松。
然後鹿希就眼睜睜地看著卷發燕尾服男子摘了假發脫了燕尾服摘了假面大變活人。
變出了一張可以好看到過分的臉。
然後，萬任感受到了熟悉的安靜。
此時此刻，他無比理解同伴們的心情：
還不如和Slaughter那裝B犯打一架呢。
“萬任被你挾持了？”鹿希有些擔心同伴。
萬任：“……姐，我知道你出發點是好的，但你對著我一個A級問他一個C級是不是挾持了我真的很傷人啊餵。”
“你們口裏的Slaughter把萬任迷先生困住了，我用特能和引路的工作人員互換了一小會兒，控制他自己的身體拿麻藥把他自己迷暈了，拿了他的卡開門帶萬先生出來了。”柳失言簡意賅地解釋了一下情況。
“雖然事實是你不來我自己也能出來。”萬任默默補充。
“但是事實也是我冒著自己被那位A級盯上的風險幫了你，並且這是客觀發生的事實，不是主觀預設，所以——”柳失越過鹿希和萬任看向姜奕，“可以談談嗎？”
“S1在八樓。”姜奕沒有被柳失的流氓邏輯繞進去，他只是語氣篤定地把柳失只身到這裏的底氣先攤開。
“我們手上配備了通訊裝置，只要我有需要或者他聯系不上我，1分鐘內就能趕到。”柳失沒有否認。
“最多十分鐘，被我們甩掉的人會找到這裏。”姜奕難得一掃憂郁懨懨的神情，決斷者的氣場顯現出來，“在那之前談完。”
……
“嘻嘻嘻，又沒人抓到我哦~”第三輪游戲結束，愛麗絲歡快的笑聲在黑暗裏響徹大廳。
趙子昇在黑暗中早就和白毛男三人走散了。不過眼下情景，那三人明顯也是第一次接觸，所以也沒有一起行動的必要了。
不久前，在柳失突如其來的一個擁抱和一句話下，趙子昇眼睜睜看著管理局歷來公認的最理智冷靜不受主觀情緒影響的調查員S1同志同意了柳失接下來的計劃，然後把自己一個人留在這偌大的十樓應對從來沒有接觸過的假面派對，再一次堅定了“以後再和戀愛腦及其對象一起出任務他就不姓趙”的想法。
白毛男三人對於趙子昇給出的“大嫂身體不適，大哥帶他下去休息了，就不過來了”的說法沒有表示出異議，只是瘦高個感嘆了一句“那他們也是有點虧”，就沒有下文了。
十樓的假面派對起初並沒有異樣，白毛男他們給趙子昇解釋了些基本信息，只是還沒講多少，燈光就暗了。
接著就傳來一個小女孩的笑聲。
“哈哈哈，好多人，愛麗絲最喜歡人多的地方了！人多就可以一起陪愛麗絲玩游戲了，我們來玩一二三木頭人吧！”
再然後，燈亮起，是類似於工作人員的聲音，宣讀了這次派對的彩蛋活動的游戲規則：燈滅時可以自由移動，根據愛麗絲的聲音判斷她的位置，努力抓住她，燈亮時需要和身邊最近的人結成舞伴共舞，最先抓到愛麗絲的人將獲得獎品。燈一滅一亮為一輪，五輪游戲過後，要是還沒有人抓住愛麗絲，則彩蛋活動不予發放。
主持人剛宣讀規則時，白毛男他們還皺眉說了一句：“怎麽今晚彩蛋活動這麽快，以往都是派對進行到一半才開始的。”
趙子昇聽到這句時心裏微動，直覺不太對勁。
現在三輪已過，這種不對勁的感覺越來越強烈。
燈光亮起，音樂響起，第四輪開始。
趙子昇和最近的一個人結成舞伴，在跳舞的同時思索著接下來的對策。
如果五輪到了還沒有人抓住愛麗絲會怎麽樣？
如果不是自己抓住愛麗絲調查會受影響嗎？
趙子昇畢竟是首都特能管理局外勤部負責人，思考時並沒有焦慮急躁，而是愈發冷靜。
按理說，愛麗絲在黑暗中不斷出聲，場中一定會有離愛麗絲最近的人能判斷出她的位置。
可為什麽三輪下來，都沒人抓到她？
趙子昇皺起了眉。
……
“你們從八樓拿到了什麽信息？”柳失對於十分鐘的時限沒有異議，直截了當地提問。
“我以為談談的前提是等價交換。”姜奕沒正面回應。
“引我們去了六樓，但六樓又沒有線索。”
“正常情況下大獎和隱藏款獎品可以作為你們給會所定罪的證據。”
“那非正常情況是誰造成的？”柳失挑眉，“難道不是因為你們在八樓的動作太大引起他們警戒？”
“還真不是。”姜奕很冷靜，“外面出事了，不清楚誰查到了他們的交易源，在那邊動手，所以會所這邊今晚有這麽反常的警戒。”
“交易源？”柳失皺眉。
“再聊下去是另外的價錢了，我只是想告訴你，原本的計劃是讓你們拿六樓和十樓的證據，我們拿我們想要的，互不幹涉，各取所需，我並沒有刻意誤導你們。”姜奕一頓，“要不然也不會讓萬任特意下去六樓幫忙。只是沒想到他們找自己人刻意內部消化獎品避免信息洩露不說，還冒著信用貶值的風險在萬任贏了後不下發獎品。”
柳失其實也沒想在這點上進行什麽道德綁架，Newborn雖然和Devil敵對，但本質上也和特能管理局不是一路，他們給線索，本來自己也有不聽不信的權利，既然信了，就更沒必要事後挑事。
只是本來以為是他們在八樓的動作超出計劃想詐點信息出來，沒想到詐出了場外信息。
今晚的事情，除了特能管理局、Newborn和Devil，還有別的勢力插手？
更覆雜了。
“交易源的地點給我，我們自己查，你們本來就是希望特能管理局註意到Devil的這處交易不是嗎？那藏著信息不說，豈不是便宜了Devil那群人？”
“特能管理局內部有釘子，你應該清楚。”姜奕點到為止。
——有Devil的人在，信息給你們，怕打草驚蛇，我們的計劃怕被打亂。
“你們怎麽知道裏面有釘子呢？”柳失明白姜奕的意思，也點到為止地扔出一個雙方都已經知曉答案的問題。
——你們的勢力也滲到了管理局。
“想逮捕我們？”姜奕半開玩笑半認真地回道。
“安可死的時候是你報的警。”柳失突然轉了話鋒，“你那時候是什麽心情？”
“我說你就會信？”姜奕表情沒什麽波動。
“安可是你們推出去的，她說了不想合作，你們覺得她沒了利用價值，就安排了她做引出案件導火索，不然她不會死。”柳失一頓，“和何笑笑一樣。”
“有的時候你看到的只是你想看到的，柳失。”姜奕沒有正面回應。
“單斯宇是你們的人。”
“我不認識。”姜奕表情依舊平靜，“這種快速轉換話題的問話方式對我沒用，你能感覺到的。”
“鋼琴曲是故意給我聽的，那他口中的那位老師不想見我嗎？”柳失沒有理會姜奕“沒用”的控訴。
“我以為談談應該是雙向的。”姜奕看了眼時間，又重覆了這句話。
“抱歉，我以為在明知我們掌握的信息比你們少的情況下你不會有什麽想問我的。”柳失表情無辜。
“未必。”姜奕似乎想起了什麽有意思的，嘴角竟勾了下，“你這三年在太平間擺爛，你男朋友可沒嫌著。”
“男朋友”三個字故意加重了語氣。
“這個時候挑撥離間可不會有什麽效果啊。”柳失也跟著笑了，不過笑意沒達眼底，“反而在他真的有事瞞著我的情況下讓我因為對你們的厭惡更容易原諒他。”
“你說的對。”姜奕竟還點了點頭，“我剛剛想起來，A9似乎是失聯了？”
“說不定是你們內部溝通不佳的問題導致了今晚在會所這邊顆粒無收。”姜奕再次看了眼時間，“快到五分鐘了，這個問題或許可以留著問問你男朋友，我們就不探討了吧。”
姜奕給萬任和鹿希使了個眼色，兩人明白，做出離開的準備。
“姜奕。”柳失今晚第一次喊了他的名字。
姜奕下意識地看向他，意識到不對的一刻已經晚了。
不管是哪方，談及柳失的時候都提過不要對視這點。
但因為柳失現在還在C1，所以反而會讓人下意識忽略這點。
反正等級還沒升到能夠進行靈魂互換的地步，滿足特能觸發的條件又如何？
這一想法其實沒錯。
前提是不要像許默那樣惡有惡報撞到新詳細點的槍口上。
或者因為偽裝太多而忘了一些自己展現給外人的人設。
柳失心裏有預期，在姜奕反應過來之前收手，但無法負荷的能量波依舊震得他後退一步。
柳失咽下嗓子裏湧上的腥甜，看著姜奕笑了：“安茴說你是C級。”
“我怎麽不知道現在我連對我同級的新生者使用特能都要遭反噬了。”
姜奕嘴唇抿成一條直線。
雖然看起來像是面無表情，但熟悉他的人，比如鹿希和萬任就知道，姜奕生氣了。
就在兩人以為自家領隊要動手了攔不住了完蛋了的時候，姜奕他——
確實動了。
不過只是走到了柳失身前，和他近距離對視上。
“不要指望通過挑釁我逼我使用特能。”姜奕語調很冷，“不然即便只有1分鐘，我也保證S1來的時候只能看到你的屍體。”
撂下話就越過柳失，示意鹿希和萬任準備撤。
“姜奕。”又是一聲，但姜奕這次沒回頭也沒停下腳步。
“易禦洲就算不在這兒，也不影響我做任何事。”柳失往後一倚靠到墻上。
“單斯宇口中的那位老師不想讓我死，你們敢殺我嗎？”
姜奕停了腳步。
“說這麽多，你想被我們帶回去？”他回頭。
“一個小時前你問我，可能我就同意了。”腳步聲傳來，柳失看向門口，“但現在——”
門被從外面推開，鹿希和萬任作出動手的準備，出現在門口的易禦洲卻只是掃視一圈後看向柳失。
柳失從墻上起身：
“來日方長吧。”他走向易禦洲，朝身後揮了揮手，“這次就先這樣，先走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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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鐘很快過去，粉毛在打了第N個哈欠後被工作人員請下擂臺，帶往拿大獎的地方。
繞過當初白毛男他們所在的房間再往裏，還有一道道工作人員刷卡才能開的門，七拐八拐，才到了最後的房間。
粉毛在這一路上又打了N的N次方個哈欠。
進到房間後，工作人員說了句稍等片刻，就轉身離開。
房門哢噠一聲關上，粉毛一瞬收起了那副無聊的模樣。
他打量了一下這個空房間，突然嗤笑一聲，夾著嗓子說：
“呦呦呦，這麽玩不起嗎~連給個敷衍的獎品糊弄一下都不願意，真掃興啊~”
這句話落在空落落的房間裏顯得詭異，下一秒，房間裏卻突然生出數條瘋長的藤蔓，接著大火以藤蔓為媒介燃起。
空房間一下子成了灼熱的熔爐。
粉毛卻似乎感覺很有意思，直接穿過熊熊大火，握上灼燙的門把手。
意料之中的反鎖。
“嘖嘖嘖。”粉毛長嘆一口氣，“剛剛在臺上確實不應該聽某人的話。”
他手猛地一收，門把手一下子碎裂。
“就應該好好收拾一下你這種自以為是的裝B的家夥。”
粉毛眼裏顯現出狠戾，剛要發動特能破門，動手前一瞬，門卻突然打開了。
粉毛：“？”
門被從外面推開，粉毛看到了門外帶著假面面具的卷發燕尾服男子。
粉毛：“？？？”
這是被自己的話激到了決定主動出來迎戰？
現在Devil的人覺悟都這麽高了嗎？
不過粉毛一向不太喜歡追究動機之類抽象的東西，也懶得去分析其他人的心理。粉毛只知道，人送上門了，不打白不打。
他沒給對方開口說話的機會，一閃越到對方身前，伸手掐住對方的喉嚨一下子摜到墻上。
剛想開口嘲諷兩句，卻在對上假面下的雙眼時頓住了。
那是一雙很好看的眼睛，但與人對視時會讓人無端生出靈魂被看透的錯覺，透過假面雙眼處的鏤空，隱約能看到右眼尾狹長尾端那枚淚痣。
粉毛一下子撤回了手，往後退了兩步。
甚至離譜地退回了房間裏的火焰中，眼神也迅速離開了對方的眼睛。
柳失：“……以我現在的等級，基本上不可能對你成功使用特能的。”
“基本上，不可能。”粉毛仰頭欣賞天花板，“你往Silence心臟插匕首之前是不是也這麽想的。”
柳失：“……那是他自己作死先掐了我脖子——”
柳失意識到什麽，話音一頓，粉毛身體一僵。
最怕空氣突然安靜。
粉毛低頭看了眼自己剛剛掐過人脖子的手，深呼吸，再深呼吸，再再深呼吸——
“要不你回去吧，我在這裏面待著挺好的。”說完就要伸手握門把手關門，握了個空後，才想起來剛剛門把手被自己毀了。
更怕空氣又突然安靜。
粉毛擡頭，眼神真摯：“直接貼臉開大不好嗎？S1在你還怕什麽？非要玩這個COSPLAY嗎？”
柳失：“……再不走人就追來了。”
粉毛：“你覺得我怕他？”
柳失：“我要是受傷了易禦洲會覺得是你的問題。”
粉毛：“……”這就是我心心念念期待已久的靈魂溝通嗎？
挺好的，夠靈魂，有生之年都不想再有第二次了。
……
“鹿希，一百米後左拐進房間。”長發禦姐按照姜奕隔空的指示，跑進了房間。
“到底是出了什麽事，這幫人今晚和瘋了一樣。”鹿希平順了一下呼吸，皺起眉，“特能管理局今晚才查到這裏，按理來說他們不應該有這麽大反應。”
“交易源出事了。”姜奕用房間裏的電腦把微型相機裏的照片導進U盤，清除了痕跡後站起身。
“這裏查不出有用的信息了，你歇一會兒，我們接上萬任就走。”
“不用歇，走吧。”鹿希擺擺手，示意自己沒事，轉身就要開門。
門卻先她一步打開了。
兩人一下子進入戰備模式，離門最近的鹿希擡手，寒光一閃，一把彎刀出現在手上，接著抵在進門的人的脖子上。
“姐姐姐，是我是我是我。”粉毛連忙出聲。
鹿希楞了一下，收回彎刀：“萬任？”
姜奕皺眉：“不是讓你直接去十樓嗎？”
“這個嗎，出了點意外。”萬任摸了摸他那頭粉毛，“獎品沒給我，Slaughter想殺我。”
“做到這個地步，是之後生意都不想做了？”姜奕顯然也是沒想到，冷笑一聲，接著問，“但這點意外就讓你直接跑來找我們？你又不是打不過他——”
“意外不是指這個……”
萬任索性直接把房門一推，身後的人也跟著閃進門內，然後關上了門。
“Slaughter!”鹿希收回的彎刀再次閃出。
“鹿希，等等。”姜奕喊停了想動手的同伴，皺起的眉卻沒松。
然後鹿希就眼睜睜地看著卷發燕尾服男子摘了假發脫了燕尾服摘了假面大變活人。
變出了一張可以好看到過分的臉。
然後，萬任感受到了熟悉的安靜。
此時此刻，他無比理解同伴們的心情：
還不如和Slaughter那裝B犯打一架呢。
“萬任被你挾持了？”鹿希有些擔心同伴。
萬任：“……姐，我知道你出發點是好的，但你對著我一個A級問他一個C級是不是挾持了我真的很傷人啊餵。”
“你們口裏的Slaughter把萬任迷先生困住了，我用特能和引路的工作人員互換了一小會兒，控制他自己的身體拿麻藥把他自己迷暈了，拿了他的卡開門帶萬先生出來了。”柳失言簡意賅地解釋了一下情況。
“雖然事實是你不來我自己也能出來。”萬任默默補充。
“但是事實也是我冒著自己被那位A級盯上的風險幫了你，並且這是客觀發生的事實，不是主觀預設，所以——”柳失越過鹿希和萬任看向姜奕，“可以談談嗎？”
“S1在八樓。”姜奕沒有被柳失的流氓邏輯繞進去，他只是語氣篤定地把柳失只身到這裏的底氣先攤開。
“我們手上配備了通訊裝置，只要我有需要或者他聯系不上我，1分鐘內就能趕到。”柳失沒有否認。
“最多十分鐘，被我們甩掉的人會找到這裏。”姜奕難得一掃憂郁懨懨的神情，決斷者的氣場顯現出來，“在那之前談完。”
……
“嘻嘻嘻，又沒人抓到我哦~”第三輪游戲結束，愛麗絲歡快的笑聲在黑暗裏響徹大廳。
趙子昇在黑暗中早就和白毛男三人走散了。不過眼下情景，那三人明顯也是第一次接觸，所以也沒有一起行動的必要了。
不久前，在柳失突如其來的一個擁抱和一句話下，趙子昇眼睜睜看著管理局歷來公認的最理智冷靜不受主觀情緒影響的調查員S1同志同意了柳失接下來的計劃，然後把自己一個人留在這偌大的十樓應對從來沒有接觸過的假面派對，再一次堅定了“以後再和戀愛腦及其對象一起出任務他就不姓趙”的想法。
白毛男三人對於趙子昇給出的“大嫂身體不適，大哥帶他下去休息了，就不過來了”的說法沒有表示出異議，只是瘦高個感嘆了一句“那他們也是有點虧”，就沒有下文了。
十樓的假面派對起初並沒有異樣，白毛男他們給趙子昇解釋了些基本信息，只是還沒講多少，燈光就暗了。
接著就傳來一個小女孩的笑聲。
“哈哈哈，好多人，愛麗絲最喜歡人多的地方了！人多就可以一起陪愛麗絲玩游戲了，我們來玩一二三木頭人吧！”
再然後，燈亮起，是類似於工作人員的聲音，宣讀了這次派對的彩蛋活動的游戲規則：燈滅時可以自由移動，根據愛麗絲的聲音判斷她的位置，努力抓住她，燈亮時需要和身邊最近的人結成舞伴共舞，最先抓到愛麗絲的人將獲得獎品。燈一滅一亮為一輪，五輪游戲過後，要是還沒有人抓住愛麗絲，則彩蛋活動不予發放。
主持人剛宣讀規則時，白毛男他們還皺眉說了一句：“怎麽今晚彩蛋活動這麽快，以往都是派對進行到一半才開始的。”
趙子昇聽到這句時心裏微動，直覺不太對勁。
現在三輪已過，這種不對勁的感覺越來越強烈。
燈光亮起，音樂響起，第四輪開始。
趙子昇和最近的一個人結成舞伴，在跳舞的同時思索著接下來的對策。
如果五輪到了還沒有人抓住愛麗絲會怎麽樣？
如果不是自己抓住愛麗絲調查會受影響嗎？
趙子昇畢竟是首都特能管理局外勤部負責人，思考時並沒有焦慮急躁，而是愈發冷靜。
按理說，愛麗絲在黑暗中不斷出聲，場中一定會有離愛麗絲最近的人能判斷出她的位置。
可為什麽三輪下來，都沒人抓到她？
趙子昇皺起了眉。
……
“你們從八樓拿到了什麽信息？”柳失對於十分鐘的時限沒有異議，直截了當地提問。
“我以為談談的前提是等價交換。”姜奕沒正面回應。
“引我們去了六樓，但六樓又沒有線索。”
“正常情況下大獎和隱藏款獎品可以作為你們給會所定罪的證據。”
“那非正常情況是誰造成的？”柳失挑眉，“難道不是因為你們在八樓的動作太大引起他們警戒？”
“還真不是。”姜奕很冷靜，“外面出事了，不清楚誰查到了他們的交易源，在那邊動手，所以會所這邊今晚有這麽反常的警戒。”
“交易源？”柳失皺眉。
“再聊下去是另外的價錢了，我只是想告訴你，原本的計劃是讓你們拿六樓和十樓的證據，我們拿我們想要的，互不幹涉，各取所需，我並沒有刻意誤導你們。”姜奕一頓，“要不然也不會讓萬任特意下去六樓幫忙。只是沒想到他們找自己人刻意內部消化獎品避免信息洩露不說，還冒著信用貶值的風險在萬任贏了後不下發獎品。”
柳失其實也沒想在這點上進行什麽道德綁架，Newborn雖然和Devil敵對，但本質上也和特能管理局不是一路，他們給線索，本來自己也有不聽不信的權利，既然信了，就更沒必要事後挑事。
只是本來以為是他們在八樓的動作超出計劃想詐點信息出來，沒想到詐出了場外信息。
今晚的事情，除了特能管理局、Newborn和Devil，還有別的勢力插手？
更覆雜了。
“交易源的地點給我，我們自己查，你們本來就是希望特能管理局註意到Devil的這處交易不是嗎？那藏著信息不說，豈不是便宜了Devil那群人？”
“特能管理局內部有釘子，你應該清楚。”姜奕點到為止。
——有Devil的人在，信息給你們，怕打草驚蛇，我們的計劃怕被打亂。
“你們怎麽知道裏面有釘子呢？”柳失明白姜奕的意思，也點到為止地扔出一個雙方都已經知曉答案的問題。
——你們的勢力也滲到了管理局。
“想逮捕我們？”姜奕半開玩笑半認真地回道。
“安可死的時候是你報的警。”柳失突然轉了話鋒，“你那時候是什麽心情？”
“我說你就會信？”姜奕表情沒什麽波動。
“安可是你們推出去的，她說了不想合作，你們覺得她沒了利用價值，就安排了她做引出案件導火索，不然她不會死。”柳失一頓，“和何笑笑一樣。”
“有的時候你看到的只是你想看到的，柳失。”姜奕沒有正面回應。
“單斯宇是你們的人。”
“我不認識。”姜奕表情依舊平靜，“這種快速轉換話題的問話方式對我沒用，你能感覺到的。”
“鋼琴曲是故意給我聽的，那他口中的那位老師不想見我嗎？”柳失沒有理會姜奕“沒用”的控訴。
“我以為談談應該是雙向的。”姜奕看了眼時間，又重覆了這句話。
“抱歉，我以為在明知我們掌握的信息比你們少的情況下你不會有什麽想問我的。”柳失表情無辜。
“未必。”姜奕似乎想起了什麽有意思的，嘴角竟勾了下，“你這三年在太平間擺爛，你男朋友可沒嫌著。”
“男朋友”三個字故意加重了語氣。
“這個時候挑撥離間可不會有什麽效果啊。”柳失也跟著笑了，不過笑意沒達眼底，“反而在他真的有事瞞著我的情況下讓我因為對你們的厭惡更容易原諒他。”
“你說的對。”姜奕竟還點了點頭，“我剛剛想起來，A9似乎是失聯了？”
“說不定是你們內部溝通不佳的問題導致了今晚在會所這邊顆粒無收。”姜奕再次看了眼時間，“快到五分鐘了，這個問題或許可以留著問問你男朋友，我們就不探討了吧。”
姜奕給萬任和鹿希使了個眼色，兩人明白，做出離開的準備。
“姜奕。”柳失今晚第一次喊了他的名字。
姜奕下意識地看向他，意識到不對的一刻已經晚了。
不管是哪方，談及柳失的時候都提過不要對視這點。
但因為柳失現在還在C1，所以反而會讓人下意識忽略這點。
反正等級還沒升到能夠進行靈魂互換的地步，滿足特能觸發的條件又如何？
這一想法其實沒錯。
前提是不要像許默那樣惡有惡報撞到新詳細點的槍口上。
或者因為偽裝太多而忘了一些自己展現給外人的人設。
柳失心裏有預期，在姜奕反應過來之前收手，但無法負荷的能量波依舊震得他後退一步。
柳失咽下嗓子裏湧上的腥甜，看著姜奕笑了：“安茴說你是C級。”
“我怎麽不知道現在我連對我同級的新生者使用特能都要遭反噬了。”
姜奕嘴唇抿成一條直線。
雖然看起來像是面無表情，但熟悉他的人，比如鹿希和萬任就知道，姜奕生氣了。
就在兩人以為自家領隊要動手了攔不住了完蛋了的時候，姜奕他——
確實動了。
不過只是走到了柳失身前，和他近距離對視上。
“不要指望通過挑釁我逼我使用特能。”姜奕語調很冷，“不然即便只有1分鐘，我也保證S1來的時候只能看到你的屍體。”
撂下話就越過柳失，示意鹿希和萬任準備撤。
“姜奕。”又是一聲，但姜奕這次沒回頭也沒停下腳步。
“易禦洲就算不在這兒，也不影響我做任何事。”柳失往後一倚靠到墻上。
“單斯宇口中的那位老師不想讓我死，你們敢殺我嗎？”
姜奕停了腳步。
“說這麽多，你想被我們帶回去？”他回頭。
“一個小時前你問我，可能我就同意了。”腳步聲傳來，柳失看向門口，“但現在——”
門被從外面推開，鹿希和萬任作出動手的準備，出現在門口的易禦洲卻只是掃視一圈後看向柳失。
柳失從墻上起身：
“來日方長吧。”他走向易禦洲，朝身後揮了揮手，“這次就先這樣，先走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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