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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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4 章
“我在過程中接觸雪地覺醒了特能，逃走了。
後來我到那時的特能管理局報案，調查員到我家的時候，我父母的屍體和血跡都沒有了。
我被告知沒有線索的情況下調查無法進行，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
現在來看，那群人應該是在常寧精神病院落腳，並把這裏發展成了一個窩點。”
柳失的語速緩慢，但語氣平靜。
但他幾乎是全場唯一一個能保持平靜的人。
雖然柳失沒有明說，但在場的所有人都明白，如果柳失所言無誤，那麽當年的事情就相當於管理局不作為。
一個五歲的孩子，剛經歷了那麽殘忍的事情，好不容易逃了出來，無所憑依的狀態下，代表官方態度的特能管理局幾乎是當時唯一的希望。
但是卻換來一個不了了之的結局。
雖然柳失沒有明說，但在場的所有人都明白，如果柳失所言無誤，那麽——
當年的事情就相當於管理局不作為。
兩邊會議室裏都竊竊私語起來，有些許按捺不住的調查員直截了當地問出口。
“所以……你之前和管理局作對，也是因為這個原因？”
“可是確實沒有證據，可不能你說什麽就是什麽吧？”
“那之後你又是怎麽做的？”
“也不能因為這個就把對犯罪分子的恨轉移到特能管理局身上吧……”
“而且當時的情況，特能管理局成立也沒多久，人手不夠，設備不行，沒線索確實也沒辦法查啊……”
紛雜的聲音撞擊著鼓膜，裹挾著的情緒各異，有懷疑，有探詢，有憤怒，有心虛，有開脫……
不是誰都有勇氣在公共場合親手撕開自己血淋淋的傷疤。
更何況公開的對象還是自己曾經一度有所怨言的特能管理局。
放到以前，柳失即便是要說，也絕不會這麽幹脆利落、心平氣和。
大概率應該是含沙射影、針鋒相對，最後要麽他忍不了動手，要麽特能管理局氣不過掀桌。
但實際上真正到這一刻的時候，他確實很平靜。
平靜到能思維清晰地反握住易禦洲的手腕安撫，讓他確信自己真的沒事。
似乎覆活後這一個月的經歷，以及和一些人的相處，雖然短暫，但卻真的深刻地改變了心中的某個角落。
而且這種改變似乎也並非是單向的。
“十八年前……那時候新生者剛剛出現，特能管理局初建，很多制度尚未健全，調查員篩選也良莠不齊，碰到這種缺少線索調查難度大的事件確實會存在放棄調查的可能。
但是我個人仍認為，如果當年的事情確有其事，那特能管理局確實在這件事的處理上欠妥，即便存在主客觀可以被諒解的因素，但也確實存在不作為的錯誤。”
這是雖然對柳失還是有點心存芥蒂但是客觀評判的顧隊。
“我也讚同特能管理局當年這件事處理欠妥，並且我認為柳失沒有撒謊誣陷。有錯誤就承認，也是為了管理局更好建設。”
這是言簡意賅但立場明確的申法醫。
“反正我覺得，沒人回拿自己父母和自己開這種玩笑，就為了摸黑特能管理局。反正現在證據指向十八年前這批人確實有問題，那總歸是要繼續查的。”
這是替柳失說話還有點別扭的程部長。
“特能管理局建立初期確實存在著許多尚未健全問題，包括今天，依然有需要進一步完善的地方。
通過這一個月的接觸，我相信柳失所言並非有意汙蔑，因此，我謹代表鴻都市特能管理局，為十八年前沒有妥善處理的案件鄭重致歉，並將向首都總局申請重新立案調查。”
這是一向一身凜然清正氣的林隊。
柳失和易禦洲對視了一眼，最後易禦洲開口：
“雖然目前線索有限，調查困難，但0621案和0308案的乃至0215案的調查都遠未結束，甚至未來可能牽扯出更多的案件。
許默透露Devil的組織名以及成員代號，是因為他覺得百分百能殺了柳失，在此之前，柳失從十八年前到0109前的調查中，都沒有觸及到這些信息。”
說明這個組織確實藏得很深，起碼憑個人力量，只能觸碰到冰山一角。所以未來，要做的工作還有很多。
特能管理局建立的初心是為了協調新生者出現後的社會秩序，維護社會治安，我相信在座的各位當初願意加入特能管理局，也都是認可這一點。
不管在實際辦案過程中，這份初心消磨了多少，還剩下多少，都希望大家時刻銘記自己的職責與使命，不要成為縱容犯罪者、欺淩受害者的幫兇。”
……
3月19日，0308案暨0621案雙審會結束。
楚瑾恒無罪釋放，公證清白，協助調查。
安茴越獄、私下接觸不明組織，判處有期徒刑，因案情調查需要，暫保釋出獄，協助調查，並爭取戴罪立功減刑機會。
鄒竟私下接觸不明組織，但因工作原因記憶受損，此次協助辦案有功，因而予以警告批評，繼續協助調查。
陳小檸從事非法交易未遂，收取錢財做偽證隱瞞案件真相，因非新生者，轉移至警局處理，考慮家庭情況特殊，案件發生時又未滿十八周歲，因而在看守所接受教育。
……
全球突降大雪之後，氣溫逐年下降，每年氣溫回暖的時間也逐漸推遲。
建安地理位置偏南，但進入三月後，也一直沒有出現氣溫轉暖的跡象。
雙審結束後，從特能管理局出來，竟然破天荒的撞上了燦爛的陽光，空氣也暈染上暖意。
“感覺像是很久沒有遇見這種好天氣了。”
柳失伸了個懶腰，伸手在空氣裏抓了一把。
“抓空氣幹什麽？”
易禦洲幫人把圍巾摘下來，問道。
“不是抓空氣啦——”
柳失笑了笑，
“是在抓陽光。”
……
三人回到鴻都市的時候，已近傍晚。
讓陳秉淵先行回家休息後，柳失和易禦洲目的明確地趕往鴻都市特能管理局。
雙審會開完，案子雖然說是告一段落，但是因為疑點眾多、幕後黑手又沒有抓到，相關資料的匯總還是要花上一段時間，因而管理局裏的調查員仍然是忙碌的狀態。
也就導致，當易禦洲和柳失來找人的時候，一眾調查員才發現，他們的申法醫不見了。
雖然說上午雙審會上剛剛幫柳失說了話，下午就畏罪潛逃的可能性不大，但這消失的時間點，確實也巧合了一點。
兩人也沒有其他辦法，只能奔向總調查員辦公室。
然後就聽到埋頭整理資料的林隊頭也不擡地回道：
“老申去首都出差了。”
“出差？”
這確實是意料之外的了。
“嗯，柳失你的案子要重新立案，但是時間過去太久，缺少相關資料，首都總局要求我們鴻都這邊派專人過去協助立案。”
“所以派了申法醫過去？可是一般這種事情即便不是總調查員去，也應該是外勤或網安的負責人吧，怎麽會是法醫去……？”
“目前局裏上下都忙，而且這件事不太清楚會處理多久，我抽不出時間，楊彬和程魚一他們走了也會影響部門工作效率，所以就讓目前手頭沒事的老申去了。”
一番話說的義正言辭，配上林隊那張正氣凜然的臉，一般人都會啞口無言悻悻而退。
可是恰巧來的兩個都不太算一般人。
現S1和現S9對視片刻後，前S級發話：
“林隊，我無意冒犯，但你真沒覺得申法醫在這幾次案件中隱瞞了些什麽嗎？”
用語禮貌，語氣真誠。
“老申那個性子，就算瞞了什麽也能圓的滴水不漏，不會告訴我的。”
“所以你其實也有所察覺對嗎？”
“……”
“這算不算有意包庇？”
“那易調天天護著你又怎麽算？”
“所以林隊也承認你是有意支開申法醫，因為怕我們回來後找他對峙算賬？”
“……易調，你管管柳失。”
“我覺得他說的挺有道理的。”
置身事外的易大調查員很沒原則地站了隊。
別人統一戰線一致對外，自家法醫卻瞞這瞞那說走就走，完事還得自己幫著收場。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
只有林隊一人受傷的世界達成，他嘆了口氣放棄抵抗：
“反正重新立案也得柳失去一趟首都，你們正好去那邊找老申就好了，計較這個幹什麽。”
“哦，首都總局的人看著，我們就不好動手了，確實是很好的安排。”
易禦洲這話是笑著說的，在場的人都清楚是玩笑話。但林禹安還是頭大地抹了把臉，接著有些恨鐵不成鋼地回道：
“易調，我覺得以後特能管理局應該新增一條考察規定，戀愛腦禁止入職。”
而易調完全無視了話中針對自己的影射義，十分真摯地回道：
“林隊不用這麽大公無私，不然鴻都市特能管理局群龍無首可就不好了。”
“……”申淮年你能不能死回來，媽的這破爛攤子老子不收拾了！
柳失在一旁越聽越不太對勁，扯了扯易禦洲的袖子，中止了這場逐漸走向離譜方向的對話。
最後兩人還是決定下一步去首都。
首先重新立案確實需要柳失去一趟，其次不管怎麽樣都應該和申淮年好好聊聊，最後……
易禦洲也確實該回趟家了。
首都總局由S2但任總調查員，S1就作為特派外援奔波在全國各地，一年內待在首都的時間其實很少，這次來鴻都前也是剛忙完上一個案子，只在首都待了兩三天就過來了。
人總會想家，即便是S1也不例外。
從鴻都市特能管理局出來後，柳失給陳秉淵發了個消息簡單交代了一下，接著兩人就直奔火車站。
柳失大病初愈，開了一上午會，又奔波了一下午，一上車就倚著座椅睡了。
醒來的時候頭腦暈乎乎的，擡眼撞上身邊的人含笑看著他的雙眼，怔楞片刻，才發現他正倚著易禦洲的肩膀。
迅速挪開後，柳失有些尷尬地咳嗽了兩聲，發覺那道視線仍然盯著自己，只好轉過頭戳了對方兩下：
“你看什麽……”
易禦洲看著柳失剛睡醒還有些懵的眼神和耳朵上蔓延起的微紅，實在沒忍住，起了點逗弄人的心思，湊到柳失耳邊說了一句：
“看你好看。”
說話間呼出的氣流掠過耳廓，微紅登時燒成了嫣紅。
……
某S1逗人的代價是，從首都火車站下車後前往回家的路上，柳失全程不想理他。
但某S1絲毫沒有認識到錯誤反省改正的自覺，反而一路翹著嘴角，眼裏含笑。
最後到了家門口，看著某人臉上還有點微紅仍不想說話，某S1那點逗弄的心思不減反增：
“臉皮怎麽這麽薄呢？”
氣得柳失擡手就打。
打倒是打成了，只是被順勢擒住了手腕，然後被輕拉著往門口帶：
“公共場合還有監控，影響不好，進屋再打，隨你消氣。”
易禦洲邊笑著哄人，邊掏出鑰匙開門。
剛打開門，這邊哄人的話還沒說完，就意識到不太對勁。
屋內有人。
迅速作出判斷後，易禦洲下意識把柳失拉到身後，眼神淩厲起來。
下一秒，卻聽到一個吊兒郎當的聲音響了起來：
“禦洲哥哥你終於回來了，人家想死你了～”
伴隨著這道夾得有點過於惡心的聲音，屋內燈光亮起，一張年輕痞帥的臉出現在門口，作勢就要撲過來。
剛剛也意識到不對的柳失本來也進入了一級戰備模式，卻這突如其來的一出搞得腦袋一懵，順勢問了一句：
“這是……你弟弟？”
然後就聽到那個撲上來的身影被易禦洲幹脆利落地擋住後故意用委屈巴巴的強調說：
“人家是禦洲哥哥的男～朋～友～”
柳失：“……？”
柳失下意識看向易禦洲，但沒有收到對方的回覆。
因為易禦洲一只手牽著他，另一只手把撲上來的人擋住，而目光越過痞帥青年看向屋內新出現的兩個中年人，罕見地露出些許茫然的神色，也有些懵地開口：
“爸？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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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過程中接觸雪地覺醒了特能，逃走了。
後來我到那時的特能管理局報案，調查員到我家的時候，我父母的屍體和血跡都沒有了。
我被告知沒有線索的情況下調查無法進行，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
現在來看，那群人應該是在常寧精神病院落腳，並把這裏發展成了一個窩點。”
柳失的語速緩慢，但語氣平靜。
但他幾乎是全場唯一一個能保持平靜的人。
雖然柳失沒有明說，但在場的所有人都明白，如果柳失所言無誤，那麽當年的事情就相當於管理局不作為。
一個五歲的孩子，剛經歷了那麽殘忍的事情，好不容易逃了出來，無所憑依的狀態下，代表官方態度的特能管理局幾乎是當時唯一的希望。
但是卻換來一個不了了之的結局。
雖然柳失沒有明說，但在場的所有人都明白，如果柳失所言無誤，那麽——
當年的事情就相當於管理局不作為。
兩邊會議室裏都竊竊私語起來，有些許按捺不住的調查員直截了當地問出口。
“所以……你之前和管理局作對，也是因為這個原因？”
“可是確實沒有證據，可不能你說什麽就是什麽吧？”
“那之後你又是怎麽做的？”
“也不能因為這個就把對犯罪分子的恨轉移到特能管理局身上吧……”
“而且當時的情況，特能管理局成立也沒多久，人手不夠，設備不行，沒線索確實也沒辦法查啊……”
紛雜的聲音撞擊著鼓膜，裹挾著的情緒各異，有懷疑，有探詢，有憤怒，有心虛，有開脫……
不是誰都有勇氣在公共場合親手撕開自己血淋淋的傷疤。
更何況公開的對象還是自己曾經一度有所怨言的特能管理局。
放到以前，柳失即便是要說，也絕不會這麽幹脆利落、心平氣和。
大概率應該是含沙射影、針鋒相對，最後要麽他忍不了動手，要麽特能管理局氣不過掀桌。
但實際上真正到這一刻的時候，他確實很平靜。
平靜到能思維清晰地反握住易禦洲的手腕安撫，讓他確信自己真的沒事。
似乎覆活後這一個月的經歷，以及和一些人的相處，雖然短暫，但卻真的深刻地改變了心中的某個角落。
而且這種改變似乎也並非是單向的。
“十八年前……那時候新生者剛剛出現，特能管理局初建，很多制度尚未健全，調查員篩選也良莠不齊，碰到這種缺少線索調查難度大的事件確實會存在放棄調查的可能。
但是我個人仍認為，如果當年的事情確有其事，那特能管理局確實在這件事的處理上欠妥，即便存在主客觀可以被諒解的因素，但也確實存在不作為的錯誤。”
這是雖然對柳失還是有點心存芥蒂但是客觀評判的顧隊。
“我也讚同特能管理局當年這件事處理欠妥，並且我認為柳失沒有撒謊誣陷。有錯誤就承認，也是為了管理局更好建設。”
這是言簡意賅但立場明確的申法醫。
“反正我覺得，沒人回拿自己父母和自己開這種玩笑，就為了摸黑特能管理局。反正現在證據指向十八年前這批人確實有問題，那總歸是要繼續查的。”
這是替柳失說話還有點別扭的程部長。
“特能管理局建立初期確實存在著許多尚未健全問題，包括今天，依然有需要進一步完善的地方。
通過這一個月的接觸，我相信柳失所言並非有意汙蔑，因此，我謹代表鴻都市特能管理局，為十八年前沒有妥善處理的案件鄭重致歉，並將向首都總局申請重新立案調查。”
這是一向一身凜然清正氣的林隊。
柳失和易禦洲對視了一眼，最後易禦洲開口：
“雖然目前線索有限，調查困難，但0621案和0308案的乃至0215案的調查都遠未結束，甚至未來可能牽扯出更多的案件。
許默透露Devil的組織名以及成員代號，是因為他覺得百分百能殺了柳失，在此之前，柳失從十八年前到0109前的調查中，都沒有觸及到這些信息。”
說明這個組織確實藏得很深，起碼憑個人力量，只能觸碰到冰山一角。所以未來，要做的工作還有很多。
特能管理局建立的初心是為了協調新生者出現後的社會秩序，維護社會治安，我相信在座的各位當初願意加入特能管理局，也都是認可這一點。
不管在實際辦案過程中，這份初心消磨了多少，還剩下多少，都希望大家時刻銘記自己的職責與使命，不要成為縱容犯罪者、欺淩受害者的幫兇。”
……
3月19日，0308案暨0621案雙審會結束。
楚瑾恒無罪釋放，公證清白，協助調查。
安茴越獄、私下接觸不明組織，判處有期徒刑，因案情調查需要，暫保釋出獄，協助調查，並爭取戴罪立功減刑機會。
鄒竟私下接觸不明組織，但因工作原因記憶受損，此次協助辦案有功，因而予以警告批評，繼續協助調查。
陳小檸從事非法交易未遂，收取錢財做偽證隱瞞案件真相，因非新生者，轉移至警局處理，考慮家庭情況特殊，案件發生時又未滿十八周歲，因而在看守所接受教育。
……
全球突降大雪之後，氣溫逐年下降，每年氣溫回暖的時間也逐漸推遲。
建安地理位置偏南，但進入三月後，也一直沒有出現氣溫轉暖的跡象。
雙審結束後，從特能管理局出來，竟然破天荒的撞上了燦爛的陽光，空氣也暈染上暖意。
“感覺像是很久沒有遇見這種好天氣了。”
柳失伸了個懶腰，伸手在空氣裏抓了一把。
“抓空氣幹什麽？”
易禦洲幫人把圍巾摘下來，問道。
“不是抓空氣啦——”
柳失笑了笑，
“是在抓陽光。”
……
三人回到鴻都市的時候，已近傍晚。
讓陳秉淵先行回家休息後，柳失和易禦洲目的明確地趕往鴻都市特能管理局。
雙審會開完，案子雖然說是告一段落，但是因為疑點眾多、幕後黑手又沒有抓到，相關資料的匯總還是要花上一段時間，因而管理局裏的調查員仍然是忙碌的狀態。
也就導致，當易禦洲和柳失來找人的時候，一眾調查員才發現，他們的申法醫不見了。
雖然說上午雙審會上剛剛幫柳失說了話，下午就畏罪潛逃的可能性不大，但這消失的時間點，確實也巧合了一點。
兩人也沒有其他辦法，只能奔向總調查員辦公室。
然後就聽到埋頭整理資料的林隊頭也不擡地回道：
“老申去首都出差了。”
“出差？”
這確實是意料之外的了。
“嗯，柳失你的案子要重新立案，但是時間過去太久，缺少相關資料，首都總局要求我們鴻都這邊派專人過去協助立案。”
“所以派了申法醫過去？可是一般這種事情即便不是總調查員去，也應該是外勤或網安的負責人吧，怎麽會是法醫去……？”
“目前局裏上下都忙，而且這件事不太清楚會處理多久，我抽不出時間，楊彬和程魚一他們走了也會影響部門工作效率，所以就讓目前手頭沒事的老申去了。”
一番話說的義正言辭，配上林隊那張正氣凜然的臉，一般人都會啞口無言悻悻而退。
可是恰巧來的兩個都不太算一般人。
現S1和現S9對視片刻後，前S級發話：
“林隊，我無意冒犯，但你真沒覺得申法醫在這幾次案件中隱瞞了些什麽嗎？”
用語禮貌，語氣真誠。
“老申那個性子，就算瞞了什麽也能圓的滴水不漏，不會告訴我的。”
“所以你其實也有所察覺對嗎？”
“……”
“這算不算有意包庇？”
“那易調天天護著你又怎麽算？”
“所以林隊也承認你是有意支開申法醫，因為怕我們回來後找他對峙算賬？”
“……易調，你管管柳失。”
“我覺得他說的挺有道理的。”
置身事外的易大調查員很沒原則地站了隊。
別人統一戰線一致對外，自家法醫卻瞞這瞞那說走就走，完事還得自己幫著收場。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
只有林隊一人受傷的世界達成，他嘆了口氣放棄抵抗：
“反正重新立案也得柳失去一趟首都，你們正好去那邊找老申就好了，計較這個幹什麽。”
“哦，首都總局的人看著，我們就不好動手了，確實是很好的安排。”
易禦洲這話是笑著說的，在場的人都清楚是玩笑話。但林禹安還是頭大地抹了把臉，接著有些恨鐵不成鋼地回道：
“易調，我覺得以後特能管理局應該新增一條考察規定，戀愛腦禁止入職。”
而易調完全無視了話中針對自己的影射義，十分真摯地回道：
“林隊不用這麽大公無私，不然鴻都市特能管理局群龍無首可就不好了。”
“……”申淮年你能不能死回來，媽的這破爛攤子老子不收拾了！
柳失在一旁越聽越不太對勁，扯了扯易禦洲的袖子，中止了這場逐漸走向離譜方向的對話。
最後兩人還是決定下一步去首都。
首先重新立案確實需要柳失去一趟，其次不管怎麽樣都應該和申淮年好好聊聊，最後……
易禦洲也確實該回趟家了。
首都總局由S2但任總調查員，S1就作為特派外援奔波在全國各地，一年內待在首都的時間其實很少，這次來鴻都前也是剛忙完上一個案子，只在首都待了兩三天就過來了。
人總會想家，即便是S1也不例外。
從鴻都市特能管理局出來後，柳失給陳秉淵發了個消息簡單交代了一下，接著兩人就直奔火車站。
柳失大病初愈，開了一上午會，又奔波了一下午，一上車就倚著座椅睡了。
醒來的時候頭腦暈乎乎的，擡眼撞上身邊的人含笑看著他的雙眼，怔楞片刻，才發現他正倚著易禦洲的肩膀。
迅速挪開後，柳失有些尷尬地咳嗽了兩聲，發覺那道視線仍然盯著自己，只好轉過頭戳了對方兩下：
“你看什麽……”
易禦洲看著柳失剛睡醒還有些懵的眼神和耳朵上蔓延起的微紅，實在沒忍住，起了點逗弄人的心思，湊到柳失耳邊說了一句：
“看你好看。”
說話間呼出的氣流掠過耳廓，微紅登時燒成了嫣紅。
……
某S1逗人的代價是，從首都火車站下車後前往回家的路上，柳失全程不想理他。
但某S1絲毫沒有認識到錯誤反省改正的自覺，反而一路翹著嘴角，眼裏含笑。
最後到了家門口，看著某人臉上還有點微紅仍不想說話，某S1那點逗弄的心思不減反增：
“臉皮怎麽這麽薄呢？”
氣得柳失擡手就打。
打倒是打成了，只是被順勢擒住了手腕，然後被輕拉著往門口帶：
“公共場合還有監控，影響不好，進屋再打，隨你消氣。”
易禦洲邊笑著哄人，邊掏出鑰匙開門。
剛打開門，這邊哄人的話還沒說完，就意識到不太對勁。
屋內有人。
迅速作出判斷後，易禦洲下意識把柳失拉到身後，眼神淩厲起來。
下一秒，卻聽到一個吊兒郎當的聲音響了起來：
“禦洲哥哥你終於回來了，人家想死你了～”
伴隨著這道夾得有點過於惡心的聲音，屋內燈光亮起，一張年輕痞帥的臉出現在門口，作勢就要撲過來。
剛剛也意識到不對的柳失本來也進入了一級戰備模式，卻這突如其來的一出搞得腦袋一懵，順勢問了一句：
“這是……你弟弟？”
然後就聽到那個撲上來的身影被易禦洲幹脆利落地擋住後故意用委屈巴巴的強調說：
“人家是禦洲哥哥的男～朋～友～”
柳失：“……？”
柳失下意識看向易禦洲，但沒有收到對方的回覆。
因為易禦洲一只手牽著他，另一只手把撲上來的人擋住，而目光越過痞帥青年看向屋內新出現的兩個中年人，罕見地露出些許茫然的神色，也有些懵地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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