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上澆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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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上澆油
岳灼是從一開始就知道自己身世的。
畢竟是純血的妖怪，即使先天不足，在蛋裏就待了三百年的時光，但這並不影響他靈智的成熟，破殼以後來到人類世界的第一天起，他就知道，自己和那些人類之間有著多麽大的不同。
可這又有什麽關系呢？
在父母和姐姐眼裏，他就像個普通的人類小孩那樣，按部就班地長大，按部就班地讀書升學，按部就班地考入濱城戲劇學院。
不對，這倒是不算按部就班了。
要知道，在科技如此發達的今天，妖怪在人類社會也是擁有著諸多產業的。
即使他們不能涉足軍工、高精尖技術等領域，不能成為人類的醫生、老師，也不能進入人類的各級政府部門，但是他們依舊可以種地，依舊可以經商，而做生意的渠道五花八門，都有賺錢的機會。
所以就在岳令帷和畢巡都以為岳灼這樣就只是想當個普通人類過一生，然後繼承他們在人類社會的產業的時候，這家夥卻在高二那年悶不吭聲地參加了個藝考集訓班，並且在當年的校考中，拿了個全國第一。
專業課全國第一也就罷了，文化課也是甩了第二名50多分被錄取的，這個雙料第一在入學的時候就出盡了風頭，又在開學典禮的時候，作為新生代表講話，成為了學校中的風雲人物。
在此之後，岳灼的演藝生涯，就是一片坦途。
可是，父母的擔憂依舊存在，在岳灼長大後，家人曾小心翼翼地嘗試過討論有關九天玄火的問題，卻每次都被岳灼給岔了過去。
終於有一次開誠布公地談話，卻差點讓父母心灰意冷，直接回到昆侖虛，再也不管岳灼了。
當時岳靈氣得狠狠揍了他一頓，可即使躺在地毯上嘴角淤青艱難喘息，他嘴裏的話卻依舊不變。
“我以人類之軀前往地府，深入十八層地獄之底，我自己都不相信我能活著回來。那為什麽不能讓我平平安安地好好過完接下來的幾十年呢？”
他這個無所謂的態度，這副無所謂的語氣，都讓家人無話可說，甚至因為他的話讓父母覺得無法再面對這樣的兒子，而選擇了搬去境外的分公司，而把這邊的生意全權交給了職業經理人和CEO。
岳靈倒是留了下來，很難說是因為工作的緣故，還是那層與父母並不相同血脈相連的緣故。
.
即使岳令帷和畢巡以一副十分平淡的語氣來講述這些往事，海望舒卻依然覺得心臟仿佛被攥緊了一樣。
他很難想象，岳灼居然是背負著這些，在人類世界中長大的。
又是以什麽樣的強大心臟，才修煉出了現在這副處變不驚，又從容不迫的模樣。
人人都覺得岳灼懶癌晚期不治之癥，能坐著絕不站著，能躺著絕不坐著，可是卻沒有人直到，他能以那樣巨大的消耗，堅持完美呈現每一個角色，又需要比旁人付出多大的代價。
就像讓先天性心臟病的人去跑全馬，他不僅每年都參加，還每年都能取得優異的成績。
海望舒知道，靈火相當於鳳凰與畢方的半身，沒有靈火的鳳凰，連半妖都算不上，只能以人類的形態，而無法擁有自己的原型和翅膀。
所以那天來到他露臺上的時候，就已經是拿回靈火了？
海望舒這麽想著，便也如此問著。
“是啊，過程我就不跟你細說了，反正結果就是，這小子現在已經從半只鸑鷟，向著一只鸑鷟過渡了。”
岳靈聳了聳肩，及時打斷了父母想要對岳灼怎麽在地府中遇到危險而大說特說的打算。
爹媽打的什麽算盤她可太清楚了，可正因為清楚，所以才拒絕。
這是海望舒和岳灼之間的事情，你們不能仗著是其中一方的長輩，就想忽悠孩子稀裏糊塗地答應下來，即使知道你們絕對不會虧待小月亮，那也不行。
於是，岳局長便輕輕咳嗽一聲，直接就將話題給轉移了。
“對了小月亮，之前一直沒機會跟你，小灼兒小時候可有意思了，我給你說說啊？”
海望舒的註意力就被成功轉移了，不再等著欲言又止的岳令帷說出她終於組織好語言的話，而是雙眼亮晶晶地看向岳靈，露出一副十分感興趣的模樣。
“好啊好啊靈姐，我想聽！”
於是岳靈就開始了她的坑弟弟演講，一邊給海望舒說著，一邊就給父母那邊遞去了一個不易察覺又滿含深意的眼神，無聲的告誡。
“然後呢？”海望舒的話重新將她的註意力給拽了回來，岳靈想到自己接下來要說的，嘴角便勾起了一抹十分明顯的壞笑。
“然後啊……”
.
然後，天剛亮的時候，岳灼就醒了。
他覺得自己此刻的狀態十分像宿醉之後，頭痛欲裂，渾身軟綿綿的提不起勁兒來，還覺得窗外的陽光好刺眼，嗡嗡嗡嗡的說話聲好吵，為什麽不能把太陽和這些人的嘴都關掉……
就在他皺著眉頭不願意睜眼睛甚至打算開始哼唧的時候，岳靈的聲音就在他耳邊響了起來。
“醒了就別裝睡了，清醒一下，檢查身體了！”
天底下怎麽會有這麽煩人的家夥……
雖然心裏罵罵咧咧，但岳灼還是聽話地睜開了眼睛。
畢竟之前控制不住妖化的時候他其實理智還是有一部分在的，只不過類似於“酒壯慫人膽”，妖力上頭再加上平日裏早就對岳靈有所不滿，兩相累積之下，打起來不是很正常麽。
不過現在還是得識時務的，因為不論是他自己還是岳靈都清楚，身份不一樣了，以前自己還能仗著靈火離魂示弱將岳靈氣到肝疼也不能動手，現在她可就沒這個顧慮了。
等徹底融合了靈火，岳局長一時興起，把他直接一巴掌拍墻裏去，摳都摳不下來也是十分有可能的。
岳灼覺得，不能給她這個機會，所以識時務者為俊傑。
睜開眼睛後，他便與海望舒四目相對了。
岳灼臉上是不加掩飾的震驚神色，他其實沒想到，自己睜開眼睛看到的第一個人，就是海望舒。
小人魚此刻正站在他的床邊，低著頭，用一種十分覆雜的同情目光看向他，這同情的目光中充滿著母性的光輝，就好像長輩在看自己意外受傷可憐兮兮的晚輩，反正是看得岳灼渾身發毛。
又因為想起了自己之前丟人的樣子被小月亮從頭圍觀到尾，岳灼便十分不自在地移開了視線。問就是心虛，問就是臉紅，問就是不想面對。
由於移開了視線，他又看到了站在稍遠處的岳令帷和畢巡。
他們怎麽也來了？他們是什麽時候來的？是不是從昨晚上就到了？
一想到這個可能，岳灼瞬間便覺得自己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他倆和小月亮聊什麽了？是不是他們聊的話題，才讓小月亮用這樣的眼神看自己？
“嘖，看見了麽小月亮。”岳靈此刻開了口，雖然岳灼十分希望她現在立刻成為啞巴，“你心裏那個完美男人灼哥其實壓根就不存在。”
“要不然的話，他怎麽會在丁點大的時候就為了讓我留在家裏陪他，一邊哭一邊管我叫‘媽媽’呢？詭計多端的小騙子罷了。”
岳灼雖然沒有再去看海望舒的眼睛，但他也能明顯地感覺到，海望舒落在自己身上的眼神中，同情的意味變得更濃了。
大概天塌了，就是這種感覺吧。
岳灼十分安靜地躺在病床上，雙眼無神地望著天花板，仿佛已經變得四大皆空，無欲無求。
他這副樣子顯然是嚇到了除岳靈之外的所有人，岳令帷神色焦急，語氣也焦急起來，“灼兒這是怎麽了？靈兒你趕緊去叫大夫讓他們過來看看啊！”
然後便是岳靈欠揍的聲音，“他啥事沒有。就是在回味自己過去三十年的失敗人生而已。”
岳靈的話像是靈丹妙藥，效果簡直立竿見影，岳灼當即就仰天翻了個大白眼，岳靈見狀，依舊在火上澆油。
“你看！我就說他屁事沒有吧！”
.
經過一系列的檢查，確認岳灼只是妖力虧空沒有其他毛病，他就被塞進救護車，拉去了聖濟慈。
其實回家修養也是可以的，但冷越齊對岳灼的變化感到好奇，要求他必須來聖濟慈直至徹底恢覆健康。
現成的小白鼠，過了這村可就沒這店了！
確認兒子沒事了以後，風風火火前來的岳令帷和畢巡，又風風火火地離開了。
國外公司正在做一個技術上的攻堅戰，她們兩個作為項目負責人兼大股東，是不能離開太長時間的。
所以便只能留下“等忙完這段歡迎你們到家裏去”的承諾，在海望舒沒聽懂，而岳灼岳靈一個賽一個的覆雜眼神中，離開了病房。
岳靈也是不願意跟臭弟弟共處一室太長時間的，加上最近又到了開學季，從山溝溝裏走出來的妖怪大學生們，也都一股腦地前往協管局報到領暫居證，岳局長忙得很。
於是，病房裏就只剩下了海望舒。以及岳灼。
“那個……”
“那個……”
兩人同時開口，又同時打住。
“你先說！”
“你先說。”
再次異口同聲之後，海望舒“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總覺得這一幕好熟悉。
“那就我先說吧。”岳灼卻沒有笑，神色還變得有些鄭重。
“就是之前，我也覺得我有些冒昧了，確實是在為難你，對不起，小月亮，要不然咱們……”
岳灼那句“就維持現狀當普通朋友我也是可以的”還沒有說出口，就被海望舒給打斷了。
小月亮難得變得有些生氣，他脫口而出，“憑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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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灼是從一開始就知道自己身世的。
畢竟是純血的妖怪，即使先天不足，在蛋裏就待了三百年的時光，但這並不影響他靈智的成熟，破殼以後來到人類世界的第一天起，他就知道，自己和那些人類之間有著多麽大的不同。
可這又有什麽關系呢？
在父母和姐姐眼裏，他就像個普通的人類小孩那樣，按部就班地長大，按部就班地讀書升學，按部就班地考入濱城戲劇學院。
不對，這倒是不算按部就班了。
要知道，在科技如此發達的今天，妖怪在人類社會也是擁有著諸多產業的。
即使他們不能涉足軍工、高精尖技術等領域，不能成為人類的醫生、老師，也不能進入人類的各級政府部門，但是他們依舊可以種地，依舊可以經商，而做生意的渠道五花八門，都有賺錢的機會。
所以就在岳令帷和畢巡都以為岳灼這樣就只是想當個普通人類過一生，然後繼承他們在人類社會的產業的時候，這家夥卻在高二那年悶不吭聲地參加了個藝考集訓班，並且在當年的校考中，拿了個全國第一。
專業課全國第一也就罷了，文化課也是甩了第二名50多分被錄取的，這個雙料第一在入學的時候就出盡了風頭，又在開學典禮的時候，作為新生代表講話，成為了學校中的風雲人物。
在此之後，岳灼的演藝生涯，就是一片坦途。
可是，父母的擔憂依舊存在，在岳灼長大後，家人曾小心翼翼地嘗試過討論有關九天玄火的問題，卻每次都被岳灼給岔了過去。
終於有一次開誠布公地談話，卻差點讓父母心灰意冷，直接回到昆侖虛，再也不管岳灼了。
當時岳靈氣得狠狠揍了他一頓，可即使躺在地毯上嘴角淤青艱難喘息，他嘴裏的話卻依舊不變。
“我以人類之軀前往地府，深入十八層地獄之底，我自己都不相信我能活著回來。那為什麽不能讓我平平安安地好好過完接下來的幾十年呢？”
他這個無所謂的態度，這副無所謂的語氣，都讓家人無話可說，甚至因為他的話讓父母覺得無法再面對這樣的兒子，而選擇了搬去境外的分公司，而把這邊的生意全權交給了職業經理人和CEO。
岳靈倒是留了下來，很難說是因為工作的緣故，還是那層與父母並不相同血脈相連的緣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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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岳令帷和畢巡以一副十分平淡的語氣來講述這些往事，海望舒卻依然覺得心臟仿佛被攥緊了一樣。
他很難想象，岳灼居然是背負著這些，在人類世界中長大的。
又是以什麽樣的強大心臟，才修煉出了現在這副處變不驚，又從容不迫的模樣。
人人都覺得岳灼懶癌晚期不治之癥，能坐著絕不站著，能躺著絕不坐著，可是卻沒有人直到，他能以那樣巨大的消耗，堅持完美呈現每一個角色，又需要比旁人付出多大的代價。
就像讓先天性心臟病的人去跑全馬，他不僅每年都參加，還每年都能取得優異的成績。
海望舒知道，靈火相當於鳳凰與畢方的半身，沒有靈火的鳳凰，連半妖都算不上，只能以人類的形態，而無法擁有自己的原型和翅膀。
所以那天來到他露臺上的時候，就已經是拿回靈火了？
海望舒這麽想著，便也如此問著。
“是啊，過程我就不跟你細說了，反正結果就是，這小子現在已經從半只鸑鷟，向著一只鸑鷟過渡了。”
岳靈聳了聳肩，及時打斷了父母想要對岳灼怎麽在地府中遇到危險而大說特說的打算。
爹媽打的什麽算盤她可太清楚了，可正因為清楚，所以才拒絕。
這是海望舒和岳灼之間的事情，你們不能仗著是其中一方的長輩，就想忽悠孩子稀裏糊塗地答應下來，即使知道你們絕對不會虧待小月亮，那也不行。
於是，岳局長便輕輕咳嗽一聲，直接就將話題給轉移了。
“對了小月亮，之前一直沒機會跟你，小灼兒小時候可有意思了，我給你說說啊？”
海望舒的註意力就被成功轉移了，不再等著欲言又止的岳令帷說出她終於組織好語言的話，而是雙眼亮晶晶地看向岳靈，露出一副十分感興趣的模樣。
“好啊好啊靈姐，我想聽！”
於是岳靈就開始了她的坑弟弟演講，一邊給海望舒說著，一邊就給父母那邊遞去了一個不易察覺又滿含深意的眼神，無聲的告誡。
“然後呢？”海望舒的話重新將她的註意力給拽了回來，岳靈想到自己接下來要說的，嘴角便勾起了一抹十分明顯的壞笑。
“然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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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天剛亮的時候，岳灼就醒了。
他覺得自己此刻的狀態十分像宿醉之後，頭痛欲裂，渾身軟綿綿的提不起勁兒來，還覺得窗外的陽光好刺眼，嗡嗡嗡嗡的說話聲好吵，為什麽不能把太陽和這些人的嘴都關掉……
就在他皺著眉頭不願意睜眼睛甚至打算開始哼唧的時候，岳靈的聲音就在他耳邊響了起來。
“醒了就別裝睡了，清醒一下，檢查身體了！”
天底下怎麽會有這麽煩人的家夥……
雖然心裏罵罵咧咧，但岳灼還是聽話地睜開了眼睛。
畢竟之前控制不住妖化的時候他其實理智還是有一部分在的，只不過類似於“酒壯慫人膽”，妖力上頭再加上平日裏早就對岳靈有所不滿，兩相累積之下，打起來不是很正常麽。
不過現在還是得識時務的，因為不論是他自己還是岳靈都清楚，身份不一樣了，以前自己還能仗著靈火離魂示弱將岳靈氣到肝疼也不能動手，現在她可就沒這個顧慮了。
等徹底融合了靈火，岳局長一時興起，把他直接一巴掌拍墻裏去，摳都摳不下來也是十分有可能的。
岳灼覺得，不能給她這個機會，所以識時務者為俊傑。
睜開眼睛後，他便與海望舒四目相對了。
岳灼臉上是不加掩飾的震驚神色，他其實沒想到，自己睜開眼睛看到的第一個人，就是海望舒。
小人魚此刻正站在他的床邊，低著頭，用一種十分覆雜的同情目光看向他，這同情的目光中充滿著母性的光輝，就好像長輩在看自己意外受傷可憐兮兮的晚輩，反正是看得岳灼渾身發毛。
又因為想起了自己之前丟人的樣子被小月亮從頭圍觀到尾，岳灼便十分不自在地移開了視線。問就是心虛，問就是臉紅，問就是不想面對。
由於移開了視線，他又看到了站在稍遠處的岳令帷和畢巡。
他們怎麽也來了？他們是什麽時候來的？是不是從昨晚上就到了？
一想到這個可能，岳灼瞬間便覺得自己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他倆和小月亮聊什麽了？是不是他們聊的話題，才讓小月亮用這樣的眼神看自己？
“嘖，看見了麽小月亮。”岳靈此刻開了口，雖然岳灼十分希望她現在立刻成為啞巴，“你心裏那個完美男人灼哥其實壓根就不存在。”
“要不然的話，他怎麽會在丁點大的時候就為了讓我留在家裏陪他，一邊哭一邊管我叫‘媽媽’呢？詭計多端的小騙子罷了。”
岳灼雖然沒有再去看海望舒的眼睛，但他也能明顯地感覺到，海望舒落在自己身上的眼神中，同情的意味變得更濃了。
大概天塌了，就是這種感覺吧。
岳灼十分安靜地躺在病床上，雙眼無神地望著天花板，仿佛已經變得四大皆空，無欲無求。
他這副樣子顯然是嚇到了除岳靈之外的所有人，岳令帷神色焦急，語氣也焦急起來，“灼兒這是怎麽了？靈兒你趕緊去叫大夫讓他們過來看看啊！”
然後便是岳靈欠揍的聲音，“他啥事沒有。就是在回味自己過去三十年的失敗人生而已。”
岳靈的話像是靈丹妙藥，效果簡直立竿見影，岳灼當即就仰天翻了個大白眼，岳靈見狀，依舊在火上澆油。
“你看！我就說他屁事沒有吧！”
.
經過一系列的檢查，確認岳灼只是妖力虧空沒有其他毛病，他就被塞進救護車，拉去了聖濟慈。
其實回家修養也是可以的，但冷越齊對岳灼的變化感到好奇，要求他必須來聖濟慈直至徹底恢覆健康。
現成的小白鼠，過了這村可就沒這店了！
確認兒子沒事了以後，風風火火前來的岳令帷和畢巡，又風風火火地離開了。
國外公司正在做一個技術上的攻堅戰，她們兩個作為項目負責人兼大股東，是不能離開太長時間的。
所以便只能留下“等忙完這段歡迎你們到家裏去”的承諾，在海望舒沒聽懂，而岳灼岳靈一個賽一個的覆雜眼神中，離開了病房。
岳靈也是不願意跟臭弟弟共處一室太長時間的，加上最近又到了開學季，從山溝溝裏走出來的妖怪大學生們，也都一股腦地前往協管局報到領暫居證，岳局長忙得很。
於是，病房裏就只剩下了海望舒。以及岳灼。
“那個……”
“那個……”
兩人同時開口，又同時打住。
“你先說！”
“你先說。”
再次異口同聲之後，海望舒“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總覺得這一幕好熟悉。
“那就我先說吧。”岳灼卻沒有笑，神色還變得有些鄭重。
“就是之前，我也覺得我有些冒昧了，確實是在為難你，對不起，小月亮，要不然咱們……”
岳灼那句“就維持現狀當普通朋友我也是可以的”還沒有說出口，就被海望舒給打斷了。
小月亮難得變得有些生氣，他脫口而出，“憑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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