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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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 章
裏安上下打量著靳晟，讚賞道：“不錯嘛，瀾親自設計的，果然非常適合您，上身效果比我想象的要好很多。”
聞言靳晟手指蜷了蜷，不自覺問道：“他……什麽時候設計的？”
他說話的聲音很輕，像自言自語似的，裏安思考了好一會才分辨出他說的是什麽，答道：“大概五年前吧，稿子畫好後就一直放我那，有好幾張。”
靳晟有一瞬間的楞神，隨後問道：“他怎麽確定我會來？”
“他不確定啊，不過成衣都是提前三個月開始制作的，中途取消訂單要按原價的三倍賠償，不過瀾他也會不在乎這點賠償金。”裏安聳聳肩。
三個月前，是他們還沒鬧掰的時候。
“對於衣服，您還有什麽問題嗎？”裏安道。
“沒有，很合身。”
“那好，衣服就放您這，我先離開了，祝您擁有一個愉快的夜晚。”
裏安一走出別墅範圍就把剛才偷拍的幾組照片發給了楚驚瀾。
【裏安】：[圖片]
【裏安】：不愧是你啊，瀾，眼光果然毒辣，靳上將簡直就是人間極品。
【楚驚瀾】：……
實際上靳晟的事跡跟他的臉一樣出名。
【楚驚瀾】：你找我就是為了說這個？
【裏安】：當然不，這是次要的，我是想告訴你，你老公好像有點戒斷反應。
【楚驚瀾】：？
【裏安】：我說的都是真的，你別不信，我親眼所見。
【楚驚瀾】：哦，所以呢？
【裏安】：他剛才看你沒來臉色都變了，好像特別失望的樣子。
【楚驚瀾】：哦，所以呢？
【裏安】：所以我代表廣大網友前來刺探情報，你還喜歡他麽？他要是認錯了，改過自新了，你還會跟他在一起麽？
這一條消息發出就如同石沈大海般，很久都沒有收到回覆。
艾菲克公寓頂層。
楚驚瀾站在房間裏巨大的落地窗前，終端光屏投影在玻璃上，背景是維納斯的市中心。
天邊的最後一絲光亮消失，城市華燈初上，標志著夜幕的降臨。
遠處恒星的光亮闖進維納斯的夜空，銀河橫跨。
夜景很美，他卻無心欣賞，看著裏安發來的信息入了神。
還喜歡麽？
還喜歡的吧，畢竟他喜歡美人，只是沒那麽喜歡了。
他會認錯？
他沒有錯，錯的從始至終都是他自己。
改過自新？
他會麽？
他只是單純的不喜歡自己罷了。
結婚六年加上最初那三年，九年。
九年時間對於現在的人類的平均壽命來看，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可是他在模擬倉裏經歷的那幾輩子一共足足有上百年有餘，原本滿腔熱情早已被磨滅的所剩無幾。
還會跟他在一起麽？
他不知道，他拋不開他的那張臉。
“哥！你站在窗邊幹嘛呢？出來吃飯了。”楚軼然圍著圍裙舉著鍋鏟在門口喊道。
這小子自從學會做飯之後就總盤算著如何包攬他的三餐。
“來了。”楚驚瀾朝門外喊道。
他心念微動，最終只回了裏安“不知道”三個字。
裏安收到信息後無奈地嘆口氣，風流的人一旦動心真是......
唉——
壽宴當天。
楚驚瀾準時抵達海濱別墅，在院子前看著那緩緩走近的人，心裏說不出是什麽感覺。
說起來他們已經一個多月沒見了，本來這次老爺子的壽宴是不打算帶上他的，經過前幾次的觀察，他發現靳晟並不喜歡這樣的場合。
可是在宴會開始前兩天老爺子忽然找他談了這件事，可能真的是人年紀大了，對很多事都看開了，楚驚瀾這才向靳晟發了邀請函，來不來全憑他自己的意願。
說實話，他是沒料到他會來。
飛行器上，兩人互相點了點頭算是打了招呼，路上是一句話都沒說，氣氛十分緊繃壓抑，坐在副駕駛的楚軼然原本還會開腔說那麽一兩句，後來也安靜下來了。
後座的倆人雖然穿著情侶裝，可雙方之間的氣氛可是跟情侶一點都不沾邊，楚軼然都替他倆感到尷尬。
宴會的地點定在郊區的一座深林莊園內，整體貼近自然風光。
壽宴晚上七點準時開始，現在還早，莊園內大多是楚家主家的人。
在即將到達時楚驚瀾開口率先打破沈默，“靳上將，等會兒到了還麻煩請您多多配合。”
靳晟“嗯”了一聲，短暫的沈默過後他還是決定開口問道：“楚驚瀾，你什麽時候才肯離婚？”
“一年，”楚驚瀾頓了頓，又補充道：“最多一年。”
靳晟得到答案，他打開終端的日歷將一年後今天的日期標記出來。
楚驚瀾看到他的動作心裏早已沒什麽波瀾。
飛行器停在莊園內，傭人們正忙碌地布置現場。
由於老爺子喜歡熱鬧，那些傭人都是人類並非機器AI。
主家的人看到楚驚瀾和靳晟一並從飛行器上下來神色有些覆雜。
赫維婭對於這個擾亂她兒子心神的人心底頗為不滿，但還是笑臉盈盈地迎了上去。
近距離看靳晟的臉還是蠻有沖擊力的，即便她閱人無數，在面對靳晟時還是會被驚艷到，不愧是楓嵐美人榜的榜二。
榜一是楚霽安。
“寶貝~”赫維婭照常給了楚驚瀾一個擁抱，再虛虛地抱了下靳晟，最後才關照楚軼然。
“快來準備下吧，宴會還有三個小時就開始咯。”
赫維婭帶著三人去到化妝間。
事後赫維婭將楚驚瀾帶走單獨談話，好好告誡了一番。
對於孩子們的感情問題她其實是很不想管的，可誰讓她的兒子陷得深呢。
不過不得不承認的是，對於靳晟這樣的大美人把持不住很正常，第一次見時她也被小小的驚艷了一下，沒有很多，畢竟她可是追求過楚霽安的女人。
楚驚瀾和靳晟的事跡早已不是什麽秘密，楚家很多人見了他們都要私下調侃一番，由於倆人的身份擺在那，也沒人敢在明面上討論他們。
臨近七點，賓客們陸續到場，帝國政商兩界巨鱷都匯聚於此。
豪華的宴會廳，耀眼的水晶吊燈，身著華麗禮服的紳士和淑女們端著酒杯在場管裏游走，表面上是給楚家族長祝壽，實則各自都在為自己的今後的利益去交談，這場宴會不過是他們社交的楔子而已。
又有幾個人是真心地為那位年歲過百，德高望重的老人祝壽的呢？
楚輝在三樓的房間裏看著樓下的熙熙攘攘的人群，燈光柔美，氣氛熱烈而奢華，他長嘆了口氣，回到書桌前坐著。
他終究是年紀大了啊。
楚驚瀾和靳晟也在各自擴展自己的人脈，每個人都在交談中等待著今晚的主角登場。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老爺子的身影還沒出現，有人陸續發現不對勁了，人群漸漸開始騷動。
楚霽安見狀側頭對身邊的人吩咐了幾句，那人快步走上樓。
沒過多久，“砰”的一聲木倉響，宴會廳穹頂那盞巨大的水晶吊燈轟然落地，人群四下散開。
一名不幸的侍者被砸到當場身亡。
在那人回來後，楚霽安走到楚驚瀾身邊低聲道：“兒子啊，好戲要開始了。”
說罷，他拍拍他的肩徑直走向主席臺。
到這時，楚家人大概已經知道發生什麽了。
楚驚瀾按了按眉心斂下眼底的煩躁，他就知道會有這麽一出，但沒想到那些人如此急不可耐。
他的視線穿過人群，遙遙落在他堂大哥楚柯身上。
靳晟也略有所覺，走到楚驚瀾身邊問道：“你家裏出事了？”
“嗯，族長死了，謀殺。”他淺淺嘆出一口氣，道：“抱歉，我沒想到他們這麽快動手，可能要耽誤你這周的時間了。”
靳晟看著他漸漸恢覆平靜的神色，“嗯”了一聲，沒說什麽。
主席臺上，楚霽安站在話筒前，輕拍了下話筒是示意人安靜，道：“諸位，家父出了一點小狀況，恐怕不能參加這次的晚宴，請見諒。”
他三言兩語穩住賓客後取消了宴會，所有楚家嫡系親屬都聚集到了楚輝的書房前。
書房的門沒有關上，當年那個叱咤政商兩界，黑白兩道通吃的老人現在正坐在自己的書房裏正對著大門，他身著黑色唐裝，胸前一片濕潤，椅子底下已經積了一小片血窪，還未完全幹涸。
楚輝臉上的神色很安詳，頭發和今晚穿的禮服仍舊一絲不茍。
老人精明了一輩子，誰的小動作都逃不過他的法眼，他沒有過多的掙紮，是甘願赴死的。
他終究是老了。
兇手在得手後就自殺倒在一旁，如今這個局面再去追究幕後主使是誰已經不重要了，大家都各懷鬼胎，心知肚明。
尤其是五位族長繼承人之間的氣氛格外凝重。
“驚瀾，爺爺去世了，你也該回老宅待幾天了。”率先開口打破沈默的是楚驚瀾大伯的兒子，就是他的堂大哥楚柯，年紀都快趕上楚霽安了。
“是啊驚瀾，”不知道他哪個堂哥楚新異不嫌事大的添了把火，“現在這種情況你就不要再任性了，靳上將也該多勸勸他呀。”
“我會回去的，不用你們操心。”楚驚瀾面上絲毫不顯窘迫，“畢竟爺爺生前這麽照顧我，我當然不會讓他失望了。”
楚驚瀾因為幾年的荒唐在楚家幾乎失了勢，他當年正風光時明裏暗裏得罪了不少人，現在落得如此境地誰看了都想上來踩一腳。
如果不是有楚霽安這個家主爹在背後撐著，估計他現在早已被踢出繼承人的行列。
“我們的瀾瀾長大了啊，終於懂事了。”堂姐楚雅晗對他眨眨眼。
她是楚家唯一的女繼承人。
“好了，都回去吧，別吵的老爺子不得安寧。”楚霽安不耐煩的趕人。
“哥。”楚軼然從人群中擠上來扒著楚驚瀾。
楚驚瀾拍拍他的後腦勺，“回老宅。”
“噢。”楚軼然掃了眼旁邊跟上來的靳晟，再回頭看了眼剩下的四位繼承人，眼底浮現陰狠。
忽然一股不可抗的力道將他的腦袋擰了回去，旁邊一道聲音傳來，“看路。”
楚軼然：“……”
楚家老宅。
楚驚瀾帶著靳晟回了自己房間，剛準備說話就被靳晟打斷道：“你不用跟我道歉，我也沒你想的那麽小心眼。”
楚驚瀾頓了頓，把剛到嘴邊的“抱歉”二字咽了下去，重新組織好語言，“楚家嫡系的人都回來了，老宅沒有這麽多空房間，我去和楚軼然睡，你先在這裏將就一下。”
“知道了。”靳晟翻了下他的個人終端，“德森到了，我去拿行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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裏安上下打量著靳晟，讚賞道：“不錯嘛，瀾親自設計的，果然非常適合您，上身效果比我想象的要好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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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話的聲音很輕，像自言自語似的，裏安思考了好一會才分辨出他說的是什麽，答道：“大概五年前吧，稿子畫好後就一直放我那，有好幾張。”
靳晟有一瞬間的楞神，隨後問道：“他怎麽確定我會來？”
“他不確定啊，不過成衣都是提前三個月開始制作的，中途取消訂單要按原價的三倍賠償，不過瀾他也會不在乎這點賠償金。”裏安聳聳肩。
三個月前，是他們還沒鬧掰的時候。
“對於衣服，您還有什麽問題嗎？”裏安道。
“沒有，很合身。”
“那好，衣服就放您這，我先離開了，祝您擁有一個愉快的夜晚。”
裏安一走出別墅範圍就把剛才偷拍的幾組照片發給了楚驚瀾。
【裏安】：[圖片]
【裏安】：不愧是你啊，瀾，眼光果然毒辣，靳上將簡直就是人間極品。
【楚驚瀾】：……
實際上靳晟的事跡跟他的臉一樣出名。
【楚驚瀾】：你找我就是為了說這個？
【裏安】：當然不，這是次要的，我是想告訴你，你老公好像有點戒斷反應。
【楚驚瀾】：？
【裏安】：我說的都是真的，你別不信，我親眼所見。
【楚驚瀾】：哦，所以呢？
【裏安】：他剛才看你沒來臉色都變了，好像特別失望的樣子。
【楚驚瀾】：哦，所以呢？
【裏安】：所以我代表廣大網友前來刺探情報，你還喜歡他麽？他要是認錯了，改過自新了，你還會跟他在一起麽？
這一條消息發出就如同石沈大海般，很久都沒有收到回覆。
艾菲克公寓頂層。
楚驚瀾站在房間裏巨大的落地窗前，終端光屏投影在玻璃上，背景是維納斯的市中心。
天邊的最後一絲光亮消失，城市華燈初上，標志著夜幕的降臨。
遠處恒星的光亮闖進維納斯的夜空，銀河橫跨。
夜景很美，他卻無心欣賞，看著裏安發來的信息入了神。
還喜歡麽？
還喜歡的吧，畢竟他喜歡美人，只是沒那麽喜歡了。
他會認錯？
他沒有錯，錯的從始至終都是他自己。
改過自新？
他會麽？
他只是單純的不喜歡自己罷了。
結婚六年加上最初那三年，九年。
九年時間對於現在的人類的平均壽命來看，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可是他在模擬倉裏經歷的那幾輩子一共足足有上百年有餘，原本滿腔熱情早已被磨滅的所剩無幾。
還會跟他在一起麽？
他不知道，他拋不開他的那張臉。
“哥！你站在窗邊幹嘛呢？出來吃飯了。”楚軼然圍著圍裙舉著鍋鏟在門口喊道。
這小子自從學會做飯之後就總盤算著如何包攬他的三餐。
“來了。”楚驚瀾朝門外喊道。
他心念微動，最終只回了裏安“不知道”三個字。
裏安收到信息後無奈地嘆口氣，風流的人一旦動心真是......
唉——
壽宴當天。
楚驚瀾準時抵達海濱別墅，在院子前看著那緩緩走近的人，心裏說不出是什麽感覺。
說起來他們已經一個多月沒見了，本來這次老爺子的壽宴是不打算帶上他的，經過前幾次的觀察，他發現靳晟並不喜歡這樣的場合。
可是在宴會開始前兩天老爺子忽然找他談了這件事，可能真的是人年紀大了，對很多事都看開了，楚驚瀾這才向靳晟發了邀請函，來不來全憑他自己的意願。
說實話，他是沒料到他會來。
飛行器上，兩人互相點了點頭算是打了招呼，路上是一句話都沒說，氣氛十分緊繃壓抑，坐在副駕駛的楚軼然原本還會開腔說那麽一兩句，後來也安靜下來了。
後座的倆人雖然穿著情侶裝，可雙方之間的氣氛可是跟情侶一點都不沾邊，楚軼然都替他倆感到尷尬。
宴會的地點定在郊區的一座深林莊園內，整體貼近自然風光。
壽宴晚上七點準時開始，現在還早，莊園內大多是楚家主家的人。
在即將到達時楚驚瀾開口率先打破沈默，“靳上將，等會兒到了還麻煩請您多多配合。”
靳晟“嗯”了一聲，短暫的沈默過後他還是決定開口問道：“楚驚瀾，你什麽時候才肯離婚？”
“一年，”楚驚瀾頓了頓，又補充道：“最多一年。”
靳晟得到答案，他打開終端的日歷將一年後今天的日期標記出來。
楚驚瀾看到他的動作心裏早已沒什麽波瀾。
飛行器停在莊園內，傭人們正忙碌地布置現場。
由於老爺子喜歡熱鬧，那些傭人都是人類並非機器AI。
主家的人看到楚驚瀾和靳晟一並從飛行器上下來神色有些覆雜。
赫維婭對於這個擾亂她兒子心神的人心底頗為不滿，但還是笑臉盈盈地迎了上去。
近距離看靳晟的臉還是蠻有沖擊力的，即便她閱人無數，在面對靳晟時還是會被驚艷到，不愧是楓嵐美人榜的榜二。
榜一是楚霽安。
“寶貝~”赫維婭照常給了楚驚瀾一個擁抱，再虛虛地抱了下靳晟，最後才關照楚軼然。
“快來準備下吧，宴會還有三個小時就開始咯。”
赫維婭帶著三人去到化妝間。
事後赫維婭將楚驚瀾帶走單獨談話，好好告誡了一番。
對於孩子們的感情問題她其實是很不想管的，可誰讓她的兒子陷得深呢。
不過不得不承認的是，對於靳晟這樣的大美人把持不住很正常，第一次見時她也被小小的驚艷了一下，沒有很多，畢竟她可是追求過楚霽安的女人。
楚驚瀾和靳晟的事跡早已不是什麽秘密，楚家很多人見了他們都要私下調侃一番，由於倆人的身份擺在那，也沒人敢在明面上討論他們。
臨近七點，賓客們陸續到場，帝國政商兩界巨鱷都匯聚於此。
豪華的宴會廳，耀眼的水晶吊燈，身著華麗禮服的紳士和淑女們端著酒杯在場管裏游走，表面上是給楚家族長祝壽，實則各自都在為自己的今後的利益去交談，這場宴會不過是他們社交的楔子而已。
又有幾個人是真心地為那位年歲過百，德高望重的老人祝壽的呢？
楚輝在三樓的房間裏看著樓下的熙熙攘攘的人群，燈光柔美，氣氛熱烈而奢華，他長嘆了口氣，回到書桌前坐著。
他終究是年紀大了啊。
楚驚瀾和靳晟也在各自擴展自己的人脈，每個人都在交談中等待著今晚的主角登場。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老爺子的身影還沒出現，有人陸續發現不對勁了，人群漸漸開始騷動。
楚霽安見狀側頭對身邊的人吩咐了幾句，那人快步走上樓。
沒過多久，“砰”的一聲木倉響，宴會廳穹頂那盞巨大的水晶吊燈轟然落地，人群四下散開。
一名不幸的侍者被砸到當場身亡。
在那人回來後，楚霽安走到楚驚瀾身邊低聲道：“兒子啊，好戲要開始了。”
說罷，他拍拍他的肩徑直走向主席臺。
到這時，楚家人大概已經知道發生什麽了。
楚驚瀾按了按眉心斂下眼底的煩躁，他就知道會有這麽一出，但沒想到那些人如此急不可耐。
他的視線穿過人群，遙遙落在他堂大哥楚柯身上。
靳晟也略有所覺，走到楚驚瀾身邊問道：“你家裏出事了？”
“嗯，族長死了，謀殺。”他淺淺嘆出一口氣，道：“抱歉，我沒想到他們這麽快動手，可能要耽誤你這周的時間了。”
靳晟看著他漸漸恢覆平靜的神色，“嗯”了一聲，沒說什麽。
主席臺上，楚霽安站在話筒前，輕拍了下話筒是示意人安靜，道：“諸位，家父出了一點小狀況，恐怕不能參加這次的晚宴，請見諒。”
他三言兩語穩住賓客後取消了宴會，所有楚家嫡系親屬都聚集到了楚輝的書房前。
書房的門沒有關上，當年那個叱咤政商兩界，黑白兩道通吃的老人現在正坐在自己的書房裏正對著大門，他身著黑色唐裝，胸前一片濕潤，椅子底下已經積了一小片血窪，還未完全幹涸。
楚輝臉上的神色很安詳，頭發和今晚穿的禮服仍舊一絲不茍。
老人精明了一輩子，誰的小動作都逃不過他的法眼，他沒有過多的掙紮，是甘願赴死的。
他終究是老了。
兇手在得手後就自殺倒在一旁，如今這個局面再去追究幕後主使是誰已經不重要了，大家都各懷鬼胎，心知肚明。
尤其是五位族長繼承人之間的氣氛格外凝重。
“驚瀾，爺爺去世了，你也該回老宅待幾天了。”率先開口打破沈默的是楚驚瀾大伯的兒子，就是他的堂大哥楚柯，年紀都快趕上楚霽安了。
“是啊驚瀾，”不知道他哪個堂哥楚新異不嫌事大的添了把火，“現在這種情況你就不要再任性了，靳上將也該多勸勸他呀。”
“我會回去的，不用你們操心。”楚驚瀾面上絲毫不顯窘迫，“畢竟爺爺生前這麽照顧我，我當然不會讓他失望了。”
楚驚瀾因為幾年的荒唐在楚家幾乎失了勢，他當年正風光時明裏暗裏得罪了不少人，現在落得如此境地誰看了都想上來踩一腳。
如果不是有楚霽安這個家主爹在背後撐著，估計他現在早已被踢出繼承人的行列。
“我們的瀾瀾長大了啊，終於懂事了。”堂姐楚雅晗對他眨眨眼。
她是楚家唯一的女繼承人。
“好了，都回去吧，別吵的老爺子不得安寧。”楚霽安不耐煩的趕人。
“哥。”楚軼然從人群中擠上來扒著楚驚瀾。
楚驚瀾拍拍他的後腦勺，“回老宅。”
“噢。”楚軼然掃了眼旁邊跟上來的靳晟，再回頭看了眼剩下的四位繼承人，眼底浮現陰狠。
忽然一股不可抗的力道將他的腦袋擰了回去，旁邊一道聲音傳來，“看路。”
楚軼然：“……”
楚家老宅。
楚驚瀾帶著靳晟回了自己房間，剛準備說話就被靳晟打斷道：“你不用跟我道歉，我也沒你想的那麽小心眼。”
楚驚瀾頓了頓，把剛到嘴邊的“抱歉”二字咽了下去，重新組織好語言，“楚家嫡系的人都回來了，老宅沒有這麽多空房間，我去和楚軼然睡，你先在這裏將就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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