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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暗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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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暗鬥

下人來通報的時候,竇雲正和洛宴平於煙柳之地邀杯對酌。

“當初你沒一箭將她斃命,可真是後患無窮。”竇雲懷中擁著美人,脂粉香氣撲鼻,他就著飲了口酒。

洛宴平舉著杯,目光落向街頭燈市,漫不經心道:“要怪也只能怪皇後娘娘福大命大,我的箭術可是一等一的準。”

竇雲從鼻端冷哼一聲,他不屑道:“如今我那侄兒翅膀硬了,要反過來對付他舅舅了。滄州可是它的好幫手。”

“早先我便疑心付青是為他所救藏於府中,登基之後竟將禁軍之權一手攬住,未曾放開,倒是連我這個親國舅也不認了。”

他說著說著,又笑了起來,一臉輕蔑。

“可他怎麽也沒料到,你洛河清會是我的人,竟將禁軍之權給了你這個紈絝之人,不過無妨,至少他劉煜手裏再也沒了禁軍,那他在這京中唯一的倚靠也便沒了,屆時拿下他簡直易如反掌。”

洛宴平但笑不語,他晃著杯盞,酒液澄明,映出樓下神色匆匆的竇府下人。

“將軍,將軍......”那人匆匆來報,惹得竇雲滿臉不悅,他斥責道:“什麽事,慌慌張張的。”

那人跪在地上,語無倫次:“姚......姚簡被人劫走了!”

竇雲扔開身邊人,猛地站起:“不是讓你們看緊她嗎,怎麽還能被人劫走?”

洛宴平盤腿,好整以暇的看著他們。

“劫車者不知是何勢力,武藝高強,先是斬殺官兵,又將我們的人砍了個七零八落,我們派去的人,所剩無幾了......”

竇雲怒火叢生,他面色漲紅,惡狠狠地踹了他一腳,將那人踹出很遠:“一群廢物!連看個女人都看不住!”

下人戰戰兢兢地跪在地上,大氣不敢喘一個。

洛宴平適時上前幫竇雲順氣,他堆著笑,勸解道:“將軍何必跟他們計較,拿錢辦事,沒辦好就拿命來抵。”

下人本就微微戰栗的身子一頓,隨之是更兇猛的顫抖。

竇雲瞥了他一眼,冷哼一聲。

“只是依我來看,能將將軍手下的人殺的片甲不留之人,當世少見。”

竇雲狐疑地看著他,片刻後茅塞頓開:“你是說,是滄州的人?”

洛宴平含笑點頭,他道:“我和他們的主將交手過,能於數百人圍剿之中戰的有來有回,並最終脫身,便能料得她的部下亦當如此兇猛。”

“不知將軍可否知曉邊寧十二鎮之一的葉鎮?”

竇雲點頭:“略有耳聞。”

“匈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攻下其他十一鎮,卻獨獨葉鎮負隅頑抗了兩月有餘才被攻克。原因無他,這葉鎮鎮守的乃是皇後娘娘舊部,勇猛非常,個個都有以一當百之力,是以久攻不下。匈奴人給滄州軍取了個諢名‘猛虎’,意為草原最兇猛的野獸,便可見其厲害。”

“你的意思是,劉煜和付祂已經聯手了?”竇雲若有所思道。

洛宴平笑意更盛,道:“正是。”

“三年之期未免有些太久......”竇雲看著他,心下百轉。

此一日,付祂正跟著陳參商習字。

付霽也握著筆,在一旁裝模作樣的學。

付祂寫著寫著,分心看了付霽一眼,不看不知道,一看她面前的那張宣紙上赫然畫了一個豬頭,旁批“今上”二字。

“......”什麽仇什麽怨。

她將寫好的紙提起來,讓陳參商細瞧。

“皇後娘娘天資聰穎,學的很快。”陳參商讚賞道。

付祂將寫好的字收撿了起來,她近日正籌劃著出宮,只是劉煜也要跟著她一道出去,讓她有些為難。

“陛下貴為天子,怎可隨意出宮。”她看著劉煜在榻邊吭哧吭哧的收拾行裝,無奈扶額。

劉煜聞言,扔下包袱,忿忿不平:“你一個人出去我不放心,萬一有哪個小狐貍勾引你,我又不在你身側,你把持不住怎麽辦?”

她吃味的樣子格外可愛,面色紅潤如初綻的粉花,嬌羞非常。

付祂把人逼在榻角,狠狠欺負了一番之後,想把她抱到榻上為她褪鞋。

誰知劉煜的反抗出奇的大,她推拒著付祂,神色羞赦:“你,光天化日,不可宣淫。”

付祂有些納悶,平日裏調情劉煜是一等一的高,每次臨上戰場卻又畏畏縮縮。

她剛想放開人,誰知劉煜反抗過於激烈,雙腳一蹬,竟將鞋蹬飛了出去。

連帶著還有兩塊類似於墊腳用的柔軟棉絮。

劉煜:“......”

付祂:“......”

劉煜:“不是這樣的,你聽我解釋!”

付祂神色覆雜的看著她,道:“我說為什麽平日總覺著陛下身量比我高上一些,原來如此......”

劉煜:“......”

一世英名,毀於一旦。

之後任憑付祂怎麽哄都哄不好,劉煜坐在榻邊,神色陰郁,那雙增高用的棉絮被付祂又重新放回了履屐,付祂本意是討好,誰知劉煜看了,眼眶一紅,更不理她了。

“有辱尊嚴!”

劉煜如是說。

不過後來付祂還是給人哄好了,就是付出的代價有些大,比如劉煜上一秒還一臉生無可戀情斷愁腸,在付祂答應帶她出宮之後,便歡歡喜喜地拖著履屐出去跟付霽耀武揚威。

不管付霽一言難盡的目光,她大搖大擺的將付霽手中的玩物搶來,惺惺作態道:“是誰呀,還要呆在宮裏面玩這些孩童玩的東西。有人已經抱得美人歸,情定終身,不日便要私奔天涯了。”

說著,她將手中的玩物一扔,俯下身來惡劣一笑:“是誰我不說。”

付霽忍無可忍,眼尖如她一眼看到剛從內殿出來的付祂,便撲了上去,假意擠了幾滴淚,一抹淚道:“將軍你看他!”

付祂慢慢地整著淩亂的衣物,一眼就看到了廊下回頭笑的燦爛的劉煜。

劉煜唇角邊還掛著那抹調笑:“你看將軍幫我還是幫你!”

於是二人齊齊看向付祂。

付祂無奈,這兩人之間的爭鬥每日都要上演那麽一出,幾乎成了未央宮的一處特色。每每一聽到兩人拌嘴,諸如陳參商之流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準會湊過來看熱鬧,時不時還火上添油一番。

她目光有些寵溺,看向階下眉眼如畫的人。

有人進來通傳,說是醫官來了。

思緒回籠,付祂讓人把醫官請了進來。

她與劉煜一早便商定好,近日宮中一直有新帝病弱的流言,何不將計就計,索性裝病一段時日,趁機溜出宮去。

只是需和醫官打個照應。

陳參商於側座坐下,看付祂扶起了想要行禮的醫官。

這名醫官是沂州陳氏的人,本只需打個照面的事,但付祂為人忠義,不喜虧欠人情,非要將人請進宮中致謝一番。

那名醫官誠惶誠恐,戰戰兢兢的看著付祂手裏的玉石,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陳參商見他猶豫不決,便好心提點道:“皇後娘娘好施恩惠,你便收下吧,來日記得這份恩情便是。”

醫官這才放心將東西收下,長長一拜:“微臣當萬死以赴娘娘所托。”

新帝病篤的消息一夜之間傳遍了整個洛陽。

天子得了疫病,纏綿病榻,臥床不起,連醫官也束手無策,太後大怒,斥責醫官務必醫好新帝,以正國脈。

皇後娘娘屏退旁人,衣不解帶,日夜照料。

一日,太後轎攆偶然經過未央宮,她由人攙扶著下了轎,正待去看時,卻被付霽攔住了。

付霽捂著口鼻,道:“生人勿近!”

竇氏勃然大怒:“你可知哀家是誰?竟敢如此無禮!”

付霽不卑不亢,跪下道:“陛下染了疫病,方圓之內悉皆屏退,生怕將這怪病傳了出去,太後娘娘鳳體為上,還請見諒。”

竇氏神色這才好轉了些,冷哼一聲:“沒用的東西,陛下久居深宮還染了疫病,都是你們這群人辦事不力!”

付霽目送著太後轎攆遠去,方才松了口氣,院內陳參商的聲音低低傳來:“走了嗎?”

付霽點了點頭,道:“好說歹說給糊弄過去了。”

這日出宮的人中,那時常出入給陛下看病的醫官身邊罕見的帶了兩個小的。

守門的侍衛唯恐避之而不及,生怕染了疫病,看見他們,只問了一句:“怎麽成了三個人?”

為首的醫官賠著笑:“這兩個進來的早些,替我給陛下拿脈,故而是三個人。”

守衛沒做多想,嫌惡的看了他們一眼,揮了揮手就讓他們出去了。

謝氏的車馬就等在宮外,臨別前,付祂帶著劉煜再給醫官深鞠一躬,以表謝意。

醫官何時受過這種大禮,忙不疊擺手,嘴上念念有詞“微臣何德何能”,作勢便走了。

此行蜀州,取道未洲,終於滄州,付祂將劉煜的手緊了緊,她看著倚在一邊的人,那人神色雖平靜如水,眼角眉梢卻藏著掩不住的歡喜。

像是幼時纏著爹娘遠足的稚童。

她有些心疼的摸了摸她的頭,誰知劉煜瞇著眼,又輕輕在她手心裏蹭了蹭。

邊蹭還邊道:“終於把付霽那個小屁孩甩了。”

付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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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劉煜牌·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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