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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握香 青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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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握香 青檸

“要不我們也……試一試?”

喬晚問的很輕,仿佛逢魔時刻盛開的晚香玉,溢散著幽妙的芳香。

她一雙杏眼水波盈盈,鎖骨一片乳白的皮膚,帶幾縷初櫻的薄粉,是薛丞聿難以抵擋的春色。

如果這些都還不夠,薛丞聿未曾想到,喬晚手指尖不知不覺,已經觸到他的喉結,軟嫩的指腹劃過。

末了又加上一句,“薛先生,我們已經領證了,合法的。”

命名為理智的弦在那一刻崩裂。

薛丞聿把喬晚打橫抱起,在她的額頭印下一吻。

“好,試一試。”

喬晚因為騰空而抓緊了薛丞聿,反而被男人更有力地鎖在懷中,沈啞的聲音從依偎的胸膛傳來。

“晚晚,你不要後悔。”

因為如果你後悔,我也不會放你走了。

不過,薛丞聿也沒有給喬晚任何後悔的機會,男人托著她的後頸,將一切回答湮沒在唇齒之間。

這個吻讓她瞬間墜到冥王欲.望的掌中。

她流動的血液、呼吸、脈搏和心跳的振動,都因為一種近乎令人窒息的激情凝固,只有淚水汩汩流出。

薛丞聿吮吻著她鮮嫩的唇瓣,細細地磨,好像要把唇角的鹹淚一一吻去。

喬晚渾身失了力氣,她擡手慢慢地圈住薛丞聿,笨拙地回吻他,卻方便了男人頂開喬晚的牙關,在從未有人到達的地方攻城掠池。

親昵地吻著,薛丞聿讓喬晚靠在自己的肩頭,薄唇沿著下頜和耳側一路點火。

薛丞聿感到無比清醒,卻被晚香玉的氣味一再吸引,一再沈迷。

喬晚的手想撫摸他的臉,卻被他反握住,一並捉到嘴邊輕啄淺咬。

薛丞聿的另一只手從喬晚睡衣下擺探進去,喬晚明明撐不住身子,還放柔了腰,任他動作。

薛丞聿更肆無忌憚,隨著自己的本.能,一點點往下墜,往下墜,再往下墜。

直到垂進山溪,用野獸般腦袋拱她,輕喚著“晚晚,晚晚。”

回應的是喬晚迷離的喘息,薛丞聿不禁想起晚香玉那誘人犯.罪的箴言——

『吻我的每個地方,每座山和每個山谷。』

仿佛年輕女王高傲的指使。

騎士無從抵抗,唯有沈迷,唯有臣服。

……

倒春寒一過,被騙的櫻花又開了,開得轟轟烈烈,又像一朵雲。

喬晚醒來時已是正午,薛丞聿不知去了哪裏。

空氣中的氣息,身上的酸痛,肌.膚的痕跡無一不在提醒她,這裏是薛先生的房間。

她摸索著身下的床單,撐著枕頭起身。

破曉過後,薛丞聿已幫她清理。

彼時半山別墅的落地窗裏,透過日出的光芒,早起的鳥兒都出來覓食,林間一片清明,可她醒覺不了一點。

薛丞聿問她舒不舒服,難不難受,她都點頭,不知是信還是不信,薛丞聿也照單全收。

她只能如此,因為若是不回答,薛丞聿就會一寸一寸和她確認。

得寸進尺,貪婪無厭。

喬晚神情倦懶,今日事少,她正準備睡個回籠覺。

一截雪白的手臂輕擡,艱難扯過軟被,喬晚深深呼吸,整個把自己蓋了起來。

誰想她竟睡不著。

思緒飄散。喬晚一時想起這段時間和薛丞聿關系巨變的種種。

還記得領證那天,天氣不好,薛丞聿的車直接開進了民政部門。

薛丞聿一身黑色大衣,她一身新換的奶白旗袍,不過珍珠變成了白金的花扣。

腳傷未愈,喬晚坐在輪椅上,雙腿還蓋著車上從車上拿下來的黑色毛毯,兩人都戴著口罩。

下了車,看見人們大都穿得簡單大方,喬晚才松了口氣,不然一黑一白容易襯得他們太肅穆,像是來奔喪。

不久,天氣好像應景地下起暴雨。

大家都進室內排隊,前面排隊的人不多,男男女女,濃情蜜意,都挽著手或擁抱。

喬晚口罩上的眼睛睜大,四下觀察打量。

當然,周圍人也在打量他們。

哪有新娘都這樣了還著急登記的,不是情深義重不離不棄,就是腦子有病不醫不治。

只不過礙於薛丞聿的氣場,沒人敢議論,就連好奇的視線都有所收斂。

面前排隊的人漸漸減少,喬晚看到大家都把材料整理好,依次遞交給工作人員。

盯著看了好一會兒,她似有所悟。

“薛先生。”喬晚扯了扯薛丞聿的袖口,薛丞聿的手正搭在喬晚輪椅扶手上。

“您能給我看看您的身份證麽?”喬晚問。

薛丞聿點頭應允,把自己的證件遞給她。

喬晚端在手掌仔細看了看,證件上的照片是薛丞聿早些時候拍的,比現在要多幾分稚子之色。

男人劍眉星目,鼻梁高挺,一副天生的微笑唇,薄如柳葉,笑起來定是不羈浪蕩,不過怎麽看,神色都有幾分陰郁。

薛丞聿垂眸,貼進她耳邊問她:“看出什麽名堂?”

喬晚口罩下的臉有些泛紅,不知道能不能告訴薛丞聿,定了定神,喬晚還是對他解釋道:“我只是,突然有點不甘心。”

薛丞聿一楞,握緊了她輪椅的扶手:“為什麽。”

“薛先生,很好看。”喬晚撫摸著薛丞聿的身份證,按在胸口,輪椅坐著的高度很低,讓她不得不仰望高大的男人。

“可是,我還沒看過呢,待會就要給工作人員……”喬晚口罩下的臉染上幾分緋紅,垂眸,聲音輕而軟,訥訥道,“我不甘心,當然要先看看才好。”

如果只是這個程度的撒嬌,薛先生應該會允許吧。

薛丞聿後來是怎麽回應的,他把手伸到喬晚面前:“你的。”

喬晚的心跳踏錯一拍,聽見薛丞聿的聲音。

“我也要先看看才好。”

喬晚把證件交到薛先生手裏,看見男人單膝跪地,在她面前,學著她的樣子,把她的證件仔細看了一遍。

薛丞聿隨後把證件交到喬晚手裏,喬晚看著薛丞聿學著她,就有些驚訝,又有些好笑。

沒想到男人彎下腰,單膝跪地,在她面前掏出一枚訂婚戒指。

在掌心捂熱,不容分說地戴上她左手無名指。

“今天補上。”他又摘下自己的口罩,露出英俊至極的一副容貌,“之後別看那個,薛太太想看多久,都可以。”

薛丞聿這麽說著。

可是,喬晚突然有些害怕。

無論是法律上的生死相托,還是肉.體裏的親密接觸,她都不能否認這種害怕。

她明白了,是親密。

比如她仍舊摸不清他的底線,仍舊不敢在他面前肆無忌憚,又比如施鶴韋提到的,薛先生的秘密,她也無從知曉。

無法逾越這一層,她就永遠面臨凝視深淵的恐懼。

喬晚盯著天花板看了好一會兒。

薛家這棟別墅,幾乎所有的天花板都裝了浮雕線,就像一個精致的籠。

這讓她幾乎喘不過氣來。

手機嗡嗡作響,薛丞聿給喬晚發來了信息,問她醒來沒有,身體是否難受。

喬晚手指觸摸屏幕,很快回過去一個嗯。

誰想到下一秒,薛丞聿立刻打電話過來:“晚晚。”

喬晚應他,聲音帶著點沙啞,因為之前哭得太狠了。

“起來了?”

“嗯,還有點困。”喬晚把腦袋埋進枕頭。

“那就再睡一會兒。”薛丞聿把聲音開到最大,聽著她淺淺的呼吸。

視頻能見她烏黑的頭發,雪白的肩頭,薛丞聿無法忘記肌.膚的觸感,而且只有他知道,她被子下遮掩的身子,還有殷紅的吻痕指印。

薛丞聿不說話,喬晚也安安靜靜的。

以為她睡著了,薛丞聿移開暗流湧動的眼神,在電話另一頭放低了聲音,輕輕叮囑:“記得吃午飯,如果有什麽需要的,你……”

“等等,薛先生,我有想要的東西。”怕薛丞聿掛電話,喬晚難得打斷他。

“什麽?”薛丞聿極有耐心,腕上名表的分秒走個不停,可他沒想過先掛喬晚的電話。

“我想要,買一些書。”喬晚聲音顯得悶悶的,“之後去上學可能會用得到,我在網上看好了,能寄到這個地址麽?”

“……嗯。”

“好。”喬晚應了一聲,“那薛先生您忙,我不打擾您工作了。”

電話被掛斷。

薛丞聿的心就像被刀攪了一下。

喬晚的請求再小不過,但這個要求也意味著,喬晚的謹慎,甚至戰戰兢兢。

喬晚對他還不夠貪心。

可是他貪心,薛丞聿瞳色晦暗,他想要喬晚依賴他,就像依賴空氣一樣,就算現在明明是反過來。

思念的滋味並不好受。

薛丞聿把張特助叫進來,再核對了一遍議程,這樣下午的會議很快就能結束。

沈允城上場會議剛散,大咧咧地闖進來。

“和嫂子打完電話,聿總高擡貴手,可以幫我們小公司簽字了嗎?”

沈允城手上的文件哢哢敲著桌子,他一個孤家寡人,整個大早call薛丞聿來公司,不是來聽你儂我儂的。

“沒到最低點。”

“拜托——”沈允城拉長了聲音,“這麽有耐心,剛剛開會的時候最早走的人是誰。”

薛丞聿掃他一眼,把手上的並購案放在旁邊,擡手壓了壓額角,仿佛也是他的自言自語。

“天還沒黑,再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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