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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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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趙謹言問道:“這規矩是誰立的。”

金秉文微微仰起頭說道:“當然是太子立的。”

趙謹言說道:“我不記得我立過這種規矩。”

金秉文聲音一滯,然後說道:“當然不是你立的,是前太……”他說到一半停了下來,然後不情不願的改口道,“是三皇子立的。”

趙謹言說道:“對三皇兄還真是忠誠,即使他做了那麽大逆不道的事,你還想著他。”

金秉文沒有反駁趙謹言的話,只是一副你知道就好的表情。

趙謹言微微低下頭,在心裏嘆了口氣,可惜啊,金秉文不能為他所用,那麽就只能換一個了。

他擡起頭說:“那是三皇子的話有用,還是太子的話更有用?”

金秉文站在那裏沒有說話,明顯是拒絕回答這個問題。

趙謹言繼續說道:“不回答?那我們換個問題,你是聽太子的話,還是陛下的話。”

牽扯到天子,金秉文不能再沈默,這個問題的答案只有一個,也只能有一個,他說道:“自然是陛下的話。”

趙謹言說道:“我是陛下親立的太子,我的話算不算陛下的話?你是聽還是不聽。”

金秉文依舊沒有動。

趙謹言說道:“好吧,你不想回答,那我們去陛下面前說一說。”說著就要往外走。

金秉文看不慣,也看不上趙謹言,但是牽扯到天子事情就不一樣了,看到趙謹言真的打算拉著他到禦前對峙,金秉文皺了下眉。

就像趙謹言說的,他是天子立的太子,要是到了天子面前,天子必然會偏向趙謹言,更別說趙謹言本來就占理。

金秉文冷著臉道:“你就只會拿聖上來壓人嗎?我們金家向來對聖上忠心不二,聖上的話我自然會聽。”

趙謹言停下腳步,轉頭看向金秉文,露出一個笑容,重覆了一遍:“跪下。”

金秉文不情不願的跪了下來:“臣跪下了,殿下玩夠了嗎,玩夠了就……”話還沒說完,他突然感覺脖子一片涼意,原來是趙謹言將刀架在了金秉文的脖子上。

趙謹言的舉動讓周圍的金刀衛緊張起來,甚至有人想要拔刀,金秉文再次伸手制止。

雖然被刀架在脖子上,但是金秉文卻沒有表現出一絲的畏懼。

他今天來就是想要給趙謹言一個下馬威,所穿了全甲,僅憑趙謹言的力氣,怕是連他的甲都破不了。

金秉文篤定趙謹言沒用過刀,更沒殺過人,所以即使他拿著刀也無法對金秉文造成威脅。

金秉文說道:“殿下,這刀可是開過刃的,您拿著的時候小心點,別傷了自己。”

趙謹言沒有說話,他低頭看著金秉文,然後將刀豎起,將刀尖從金秉文脖子處的縫隙伸進了鎧甲裏。

冰涼的觸感讓金秉文瞬間汗毛豎起,他身體一瞬間緊繃起來,他沒想到趙謹言會這麽做。

圍在周圍的金刀衛看到趙謹言的動作開始躁動。

金秉文的喉結不自覺的滑動了幾下,現在的姿勢對他來說相當危險。

冰冷的金屬就貼在金秉文的臉上,一時整個冷宮鴉雀無聲。

不過很快金秉文發現趙謹言似乎並不敢將刀刺下,而且趙謹言拿著刀的手一直在抖。

金秉文又揚起桀驁不馴的笑,說道:“太子殿下,玩夠了就把刀還給臣吧。”

此時的趙謹言正在回憶自己看過的醫書,他的手輕微抖動著,尋找著合適下刀的位置。

這可要小心點,要是刺偏了,金秉文就沒命了。

就在金秉文話音落下的瞬間,趙謹言面無表情的用力將刀刺下,金秉文只感覺一陣刺痛,他悶哼了一聲,然後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趙謹言,他沒想到趙謹言竟然真的敢下刀。

趙謹言臉色不變,他將刀抽了出來,金秉文又是一聲悶哼,趙謹言看著刀尖上的血,想著應該沒刺歪吧。

因為鎧甲的原因,金秉文的血流不出來,從外表完全看不出他受傷了。

金秉文眼神變的冷厲,他用左手取出備用的小刀就要朝趙謹言刺來。

其他金刀衛也同樣一臉不可置信,握緊刀憤恨的看著趙謹言,只等金秉文一聲令下,他們就會將趙謹言千刀萬斷。

看到金秉文要起身,趙謹言不緊不慢的將刀刃放在金秉文肩膀上說道:“我沒讓你起身,繼續跪著。”

金秉文哪會聽他的,握著刀刃就站起了身。

趙謹言說道:“你要是起來了,我就讓陛下宣你父親去禦書房門口跪著,”他輕笑了一聲,說道,“你認為我能不能做到?”

金秉文臉色有些蒼白,肩上的傷口還在流血,他恨不得生吃了趙謹言,但是他知道趙謹言說的,他真的可以做到。

太子造反,天子心裏並沒有怪罪太子,而是怪罪太子身邊的人沒有阻止太子的一時沖動,首當其沖的就是太子最信任的榮昌候。

天子因太子的事對金家心生了嫌隙,只要有機會就找金家的麻煩,只要有個由頭,就不會讓他們金家好過。

思慮片刻,金秉文咬著牙又跪了下去。

趙謹言將刀隨意的扔到一邊,然後看著金秉文越來越蒼白的臉,伸手擡起金秉文的下巴,說道:“真是長了一張不錯的臉,也就比寧安差點。”

寧安已經被嚇傻了,聽到趙謹言突然叫自己,他猛的站直身子說道:“在。”

趙謹言看了寧安一眼,說道:“沒叫你,現在在那好好站著。”

寧安咽了咽口水,不再說話。

金秉文冷冷的看著趙謹言,趙謹言竟然拿他和一個太監對比,這簡直是對他的奇恥大辱。

圍著兩人的金刀衛此時終於有人開口,有人說道:“你知道侍衛長是什麽人嗎?你敢這樣傷他,榮昌候不會放過你的。”

趙謹言問道:“他是什麽人?”

趙謹言的手慢慢滑到金秉文的脖子上,說道:“他頂撞太子,我只是給了他一點教訓而已,今天,就算我把他殺了,我也不會有任何事。”

金刀衛中有人向前走了一步,說道:“你敢!要是侍衛長死了,那後果你承擔不起。”

趙謹言看向說話的人,笑瞇瞇的說:“怎麽?難道你還想要當朝太子給他陪葬?”

趙謹言此話一出,整個冷宮瞬間陷入了寂靜。

讓太子陪葬?給他們幾條命他們都不敢說出這種話,剛才還氣焰囂張的金刀衛此時突然萎了。

雖然被趙謹言懟的說不出話,但是他們依舊不服輸,這些金刀衛都是出身世家的公子,以前又是太子近衛,都是和前太子一起長大的,他們這輩子除了天子,還沒人能讓他們低頭。

有人說道:“等我們將這裏的事告訴榮昌候,榮昌候必然會替我們討回公道。”

趙謹言坐回躺椅上,說道:“你說的對,要是你們把這裏的事告訴榮昌候,我就完了。”

說話的人以為趙謹言怕了,他哼了一聲,昂起頭,其他人也跟著有了氣勢,只有跪著的金秉文一言不發。

此時金秉文從外表看只是臉色有些蒼白,只有他自己知道,血液已經打濕了他的裏衣。

最重要的是,趙謹言那一刀下去後他的右手就沒有了知覺。

金秉文現在才知道,剛才趙謹言的手並不是在抖,而是在找位置,找能廢了金秉文的右手又不會殺死他的位置,趙謹言做到了,他的手很穩。

而且,金秉文知道,金家現在只是看起來依舊強盛。

金家在朝中的勢力主要是前太子的人,自從太子案後,朝中的太子黨被大面積清除,他們家自然大不如前了。

雖然榮昌候及時轉向,保住了金家,但是天子並不信任榮昌候,天子最信任的是榮昌候的死對頭,當朝丞相,他們金家現在就像走在鋼絲上,容不得半點差錯。

只是讓金秉文沒想到的是,這些事,連四皇子和五皇子都沒發現,眼前常住冷宮的七皇子卻似乎很清楚。

金家的事他也從未和其他人說過,這些金刀衛的人還以為金家是以前的金家。

金秉文看了趙謹言一眼,這位新上任的太子似乎並不像外面傳的那麽無能。

看到金刀衛們自以為抓到趙謹言的弱點,一個個洋洋得意的,他大聲喝道:“不得無禮,見到太子自然應該下跪行禮,都跪下!”

金刀衛們對金秉文態度的突然轉變有些不理解,有人說道:“憑什麽,我們只跪陛下和太子。”這個太子自然是指的前太子。

金秉文又重覆了一遍:“跪下!”順帶著用眼神掃過每一個人。

金刀衛們互相看了看,然後不情不願的跪了下去。

趙謹言並不打算就這麽放過他們,他對金秉文說道:“我感覺剛才那個人說得對,可不能讓榮昌候知道了,所以,就先治你們個擅闖後宮,頂撞太子的罪,去宗人府關一個月吧,期間不準有人探望。”

金秉文和其他的金刀衛一起看向趙謹言,金秉文說道:“你不能……”他自己到是無所謂,但是他不僅代表自己,作為太子近衛,他還代表著金家,如果他被關到宗人府,那就是丟了金家的臉。

趙謹言說道:“我是不能,但是陛下可以啊。”他語氣冷了些,叫了一聲旁邊的寧安,“寧安。”

寧安馬上回道:“在,主子有什麽吩咐。”

趙謹言說道:“去和陛下說,就說金刀衛擅闖後宮,意圖對太子不軌,希望陛下將他們打入宗人府,關押一個月以示效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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