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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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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在的在騷亂過後,天子突然下令將七皇子關進了冷宮,其中緣由,天子從未和人提起。

天子似乎回想起什麽,說道:“謹言這孩子,心思深的很,你以後離他遠點,別再著了他的道。”

劉德連連稱是。

天子嘆了口氣:“世翎那孩子就是太過心急,這皇位早晚是他的,你說他為什麽要造反呢。”世翎就是前太子的名字。

劉德不知道天子為什麽突然提起前太子,他小心翼翼的回答:“不管為什麽,三皇子也不該做這種事。”

天子說道:“他一走太子位就空缺了,我重新立了四皇子,四皇子死了,立了六皇子,六皇子從馬上摔下來了,下面的人說這都是太子黨做的,你認為是嗎?”

劉德說道:“這種事還是需要讓大理寺查明才好,以免害了忠良。”

天子哼了一聲,說道:“世翎連朕的反都敢造,他有什麽不敢做的。”

聽天子的語氣似乎沒有生氣,劉德一時摸不準天子的意思,於是沒敢答話。

天子突然問道:“你說,作為帝王最重要的一點是什麽?”

劉德說道:“那自然是仁慈,陛下一向以仁治國,所以百姓和大臣才甘願臣服於您。”

天子說道:“哼,這些東西也就騙騙那些迂腐的學究和什麽都不懂的平民。”他張開雙臂,“作為帝王,最重要的是對權力的渴望,要有為了權力無所不用其極的勇氣。”就像他毒殺了先帝一樣,當然,這種事他不會告訴任何人。

“世翎一直缺少的就是這種渴望,他太重感情了,這不是一個帝王應該有了樣子,而他現在這樣就很好。”

天子話語間竟然在讚揚前太子殘害兄弟的行為。

劉德感覺天子說的不對,在他印象中,前太子是一位知世故而不世故的人,就像天子說的,他很重感情,所以才會有那麽多人願意跟隨他。

不過不管劉德怎麽想的,表面上他永遠都不會反對天子,他說道:“陛下說的是。”

天子也不是真的想聽劉德的回答,他繼續道:“我以前對他太好了,讓他以為權力來的理所應當。這次流放,朕就是要讓他看清楚,這太子之位,有多少人覬覦,並不是非他不可。”

聽天子的意思他似乎是想讓三皇子自己將太子之位再搶回去。

天子一向看重三皇子,在三皇子三歲時就將他立為太子,從小就是按帝王的標準去培養的。

三皇子是天子與賢武皇後唯一的兒子。

天子和賢武皇後的關系與愛情無關,更像是親情和戰友情,在武朝還沒建立時,賢武皇後為先帝征戰沙場,天子隨軍督戰,她不知道救了天子多少次。

在天子繼位後,馬上冊封賢武皇後為皇後,不過卻並沒有讓賢武皇後必須住在宮裏,賢武皇後在宮外府邸,天子讓賢武皇後想住在哪裏就住在哪裏,賢武皇後死後,天子傷心了很久。

關於三皇子會繼承大統這件事,從沒有人提出過疑問,直到現在。

三皇子造反被流放,其他皇子又沒有足夠的能力接替三皇子成為太子。

大臣為此爭吵不休,大臣們也知道天子對三皇子與其他皇子不一樣,他們為了防止天子哪天突然赦免三皇子,再立他為太子,逼著天子立新太子。

天子不願,卻拗不過大臣,只能從皇子裏挑選順眼的先立為太子。

在天子心裏,能繼承他皇位的永遠都只有三皇子一人。

天子冷笑一聲,道:“大臣們不是想要新太子嗎?朕就給他們立新太子,他們要多少,朕就立多少。到最後他們就會發現,只有朕的翎兒,是唯一能成為帝王的人。”

劉德說道:“陛下是說,三皇子會將所有成為太子的人……”他話沒說完,但是意思很清楚,就是說三皇子會殺了所有成為太子的人。”

天子漫不經心的拿起茶盞把玩著,他說道:“我說什麽了。”

劉德說道:“沒有說,您什麽都沒說。”

天子冷冷的看向冷宮的方向,在天子的設想裏,趙謹言會和四皇子一樣,死在太子之位上,這個他最討厭的兒子,還是死了好。

趙謹言這邊,雖然他說了會有人來幫他搬家,但是一天過去了,依舊沒人來。

寧安站在冷宮門口張望著,他說道:“主子,您說的人怎麽還沒來。”

趙謹言坐在樹下喝著茶,說道:“不急,他們總會來的。”

看到趙謹言不急,寧安也就不再著急了。

時間一天天過去,一直到第三天,一群穿著鎧甲的侍衛才姍姍來遲。

這些侍衛是太子的近侍,金刀衛。

金刀衛是前太子創立的,也是前太子一手訓練出來的,他們只效忠前太子,現在依然是這樣。

不過表面上金刀衛的職責是拱衛東宮,所以理論上來說不管誰當太子他們都要聽命於新太子。

政變時,金刀衛被下令鎮守東宮,沒有直接參與政變,加上其中成員多是世家子弟,所以天子並沒有罰他們。

至少表面上看是這樣的,至於天子的真正想法,只有他自己知道。

寧安看到有人來了,顯得有些緊張,他忍不住後退,想退回房間裏。

趙謹言坐在搖椅上閉目養神,他說道:“想跑就跑,磨磨蹭蹭的做什麽?”

寧安說道:“我才沒想跑,我會一直和主子在一起的。”

這次和上次不一樣,上次來的只有劉公公,這次來的可是一群全副武裝的金刀衛,寧安雖然腿有些打顫,但還是堅定的站在了趙謹言的身後。

寧安暗暗發誓,如果出了事,他會毫不猶豫的擋在主子身前。

趙謹言聽到腳步停在院中,然後才慢慢睜開了眼,他一眼看到了站在最前面的金刀衛侍衛長,榮昌候的小兒子,金秉文。

金秉文一身金色的鎧甲,手握長刀,意氣淩雲,居高臨下的看著躺在躺椅上的趙謹言。

趙謹言看著金秉文,眼睛裏閃過一絲驚艷,不過也只出現了一瞬間。

榮昌候是堅定的太子黨,至少曾經是,在太子政變失敗後,他就變成了保皇黨。

金秉文和他父親一樣是前太子堅實的擁磊,要不是當時前太子不允許,他絕對會成為政變時的先鋒。

現在,雖然金秉文父親的政治意向變了,金秉文並沒有變,他一直相信前太子一定會回來,因為只有前太子配成為新的天子。

四皇子和五皇子都知道金秉文是前太子的人,所以並沒有重用他的意思,只是留他看守東宮,四皇子和五皇子出事時帶的都是自己的衛隊,所以他們遇險後,金刀衛並沒有被治罪。

對於四皇子和五皇子的遭遇,金秉文沒有直接參與,但是卻樂見其成。

此時,金秉文站在院子門口,看著躺在椅子上的趙謹言哼笑一聲,他隨意的俯了下身,算是行禮了,然後說道:“住在冷宮的太子殿下,”他說這句話的時候故意加重了聲音,“臣來迎你回東宮了。”

趙謹言倒是不在意金秉文的態度,他坐起來,說道:“我等你們好久了,既然來了,那就搬吧。”

金秉文挑了下眉,看著破敗的院子,問道:“搬什麽?”

趙謹言站起身,說道:“所有,這裏所有東西都要搬,搬到東宮後還要擺在同樣的位置。”

金秉文臉色沈了下來:“你要把這些破爛搬到東宮?”

趙謹言理所當然的點了點頭:“對。”

金秉文說道:“恕難從命,我們是金刀衛,不是搬運工,而且這些東西出現在東宮,完全是辱沒了太子的身份。”

金秉文走到趙謹言身前說道:“東宮什麽都有,不需要這些沒用的雜物,還請太子殿下盡快動身。”

趙謹言看著金秉文的眼睛,說:“不搬?那我就不走了。東宮之所以叫東宮,是因為太子住在那裏,我現在是太子,我住在哪,哪就是東宮,是這個理吧。”

金秉文瞇了下眼睛:“太子怎麽能住在這種地方。七皇子殿下,雖然陛下封你為太子,但是文武百官可都在反對,您這時候再做些有辱身份的事,那豈不是在讓陛下蒙羞。所以還請殿下盡快隨臣入主東宮。”

趙謹言說道:“如果我就不走呢?”

金秉文說道:“那為了維護皇家顏面,我只能僭越了。”

趙謹言挑了下眉,看著金秉文沒有說話,金秉文也看著趙謹言,兩人一時相顧無言。

趙謹言和金秉文此時離的很近,趙謹言突然伸手握住了金秉文的刀。

金秉文眉頭跳了一下,他垂眼看著趙謹言,卻並沒有阻止。

趙謹言一看就是沒練過武的,就算他手裏拿著刀,也沒有任何威脅,倒是要小心傷到他自己。

在金秉文的註視下,趙謹言慢慢的將刀抽了出來。

其他的金刀衛看到趙謹言拔出刀後圍了上來,金秉文揮手制止了他們。

金秉文說道:“太子殿下是想要用自己威脅臣嗎?”

那把刀比趙謹言想象的沈一些,他抽來後手不禁往下沈了一下,趙謹言雙手握住刀柄將刀舉了起來,然後對金秉文說道:“跪下。”

金秉文微微睜大眼睛,像是聽到了什麽不可思議的話,他忍不住笑出了聲:“金刀衛除了天子誰都不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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