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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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2章
森鷗外其實等這一天有很長一段時間了，他一直都很想看看那個收養了太宰治的領養人究竟是個怎樣的人。
對於這個人的好奇還要從河邊救了太宰治開始說起。
最初撿到太宰治他只是覺得這是個有點小聰明的少年，但是很快他意識到這個少年擁有的不是什麽小聰明，而是數一數二的頭腦。
在篡位首領之位後，他試圖讓這個成為他弟子的少年對港口Mafia產生歸屬心，卻因為對方擁有領養人而失敗了。
再後來就是先代首領覆活事件。
他遇到了身在羊群卻孤立無援的羊王，於是準備將對方拉入港口Mafia。雖然結果很成功，但是他卻意外發現他的弟子太宰治和中原中也早就認識。
調查過資料之後，他才發現弟子的領養人曾對中原中也有恩，並因而中原中也與對方關系密切，時常出入對方的家門，兩人才如此熟稔。
一次是意外，兩次是巧合。
可森鷗外還是疑惑，真的有人這麽巧合兩次撿東西，兩次撿到的都是‘鉆石’嗎？
好奇心不斷被拉起來，令森鷗外不斷關註這個人的存在，緊接著這種行為遭到了太宰治的不愉快。
如果他們只是正常師徒的話，這並沒有什麽太大的問題。
可關鍵就在於他們並不是簡單的師徒，他們是篡位者與見證人，他們是首領與下屬。
他們雖是師徒，但卻更似敵人。
只不過作為聰明人的他們都對面前的人保持了虛偽的面孔，可現在少年的鋒芒不斷閃耀，閃耀到連森鷗外都不得不其對比下黯淡失色的地步……
越是知道少年對他的危險性，森鷗外就越坐立難安。
想要打敗敵人，就需要知道敵人的弱點。幸好，太宰治的弱點顯而易見——一位略有名氣的作家。
剛好聽說對方最近的作品被很多人看好想要購買對方的版權，於是森鷗外便利用這個機會找上了對方名義上編輯部的上司，以最優越的條件購買版權作為代價，要求單獨見面與對方聊一次天。
並不算過分的要求，再加上這位一直以來不與讀者見面，所以他理所當然地被誤會成了對方的忠實讀者。
這也就是他如今坐在這裏的原因。
*
另一邊，文學編輯部。
“太宰君，這裏就是目前我們簽下的作者所獲得的各種成就。”
小阪部和盡心盡責地帶著太宰治了解和介紹他們這裏的事物，他回過頭，卻發現不知道什麽時候，太宰治的右耳上戴上了一個耳機。
是在聽音樂嗎？
小阪部和思索了一下，很快就不再糾結。
也許陪著適合的音樂聽文學編輯部的事情更有感覺，他想到。
而太宰治本人則是一邊調整了一下耳機的位置，一邊順著小阪部和的話語看向了那一面作者獲得成就的照片以及各種獎項。
但可惜的是，他的耳機中傳來的不是音樂，而是某人的話語。
【“初次見面，織田先生。我是接下來想要簽下織田先生作品動漫化版權公司的社長……”
“——森鷗外。”】
聽到這個意料之中的聲音，太宰治的臉上並沒有任何多餘的神情。
他早就知道森鷗外不會那麽輕易聽他的話，不去尋找織田作之助的身影。
森鷗外就是這樣一個多疑的人，無論他們之間的關系怎樣，當對方在比較得出他對對方的威脅大於價值後，就會不留餘力不帶任何感情地將他‘徹底’趕出港口Mafia。
太宰治註視著那些獎牌的眼神越發深邃。
這一幕落在小阪部和的眼中就形成了另一種含義，他露出堅定的眼神對太宰治說道，“你放心，織田老師將來獲得獎牌肯定遠比這些要更多更加優秀！”
太宰治：“……”
他側頭看了一眼這個人，隨後回答，“當然，畢竟這可是織田作！”
這邊，會議室內。
森鷗外目光註視著就在剛剛推門而入的人。
那是穿著淺棕色的和服，擁有著紅發藍眸外貌的青年，整個人的行為舉止看起來較為成熟。
如果不是提前看過資料，森鷗外也不會想到對方現在也才二十一歲。
但是才二十一歲就在文壇上有了現在的名氣，無論誰看了都要說一聲對方年輕有為吧。
森鷗外紫紅色的雙眸微瞇，面上的笑容卻沒有絲毫的變化。
青年在看見他之後站在了原地，只是直直地用鈷藍色的眼眸看著他，不知道是在思考些什麽。
也許對方也是第一次擁有這個經歷，因此現在正有些不知所措。以他見過那麽多人的經驗分析，這個青年應該屬於喜怒不言於色的類型。
森鷗外不在意地想著，總感覺在氣質上微妙得像銀狼……
習慣穿著和服，面無表情。如果再給對方的腰間別上一把武士刀，那就真的與銀狼一模一樣了。
森鷗外保持微笑，“請坐，織田先生。”
這裏不是港口Mafia，他沒有必要在對方的面前維持自己作為首領氣場。
於是，森鷗外就看著青年按照他的話順從地坐在了他對面的位置上。兩個人面對面，卻又保持著最遠的距離。
兩人之間一片安靜，並沒有人率先說話。
不過既然他使用對方忠實讀者的身份與對方見面的，那就幹脆貫穿這個人設慢慢交談好了。
習慣交談的森鷗外當然不會讓兩人之間的氣氛冷場。
“鄙人森鷗外，是織田先生的忠實讀者。呀，你所寫的作品我都有好好拜讀過，特別是您最近寫的那一部作品，那部作品中兩個明明志同相合的少年卻在中間分道揚鑣……”
森鷗外孜孜不倦地誇讚著，面上的情緒變化十分明顯。
而另一邊也聽到森鷗外這段誇讚話語的太宰治則是哼了一聲，在心裏想森鷗外至少在文學品鑒上的審美還算正常。
聽到太宰治那道哼聲的小阪部和擡了擡鏡框，“……果然，你也覺得這些獎項根本配不上織田老師對吧！”
這邊，織田作之助聽著森鷗外的話語一言不發。
如果不是他知道對方是個怎樣的人，恐怕就要真的被對方這還算可以的演技給騙過去了。
森鷗外看著面前不為所動的某人停下話語，用期待的目光盯著對方。
隨後只聽見對方從口中緩緩說，“謝謝你的喜歡。”
另一邊，太宰治小聲發出笑聲，“噗。”
小阪部和：“……？”
他感覺自己剛剛說的沒有任何問題啊。
這邊。
森鷗外：“……”
看著就說了這麽一句話的青年，森鷗外感到了莫名的挫敗感。
他有些糾結地看著面前的青年詢問，“織田先生……就沒有什麽別的要說的話語嗎？”
森鷗外擺出一副十分期待得到回應的模樣，不知道是不是這副表情打動了面前的青年，青年露出了自見面以來最明顯的神情——恍然大悟。
對方做完這個動作之後，便又開口，“謝謝你的喜歡，其實關於你口中所說的那兩個少年中間分道揚鑣最後卻又聚集在一起的結局我也很喜歡。”
森鷗外：“……”
另一邊，聽完織田作之助回覆地太宰治，“噗噗噗。”
小阪部和：“？？？”
他呆楞地看著面前的太宰治，只見對方捂嘴，“抱歉……只是一想到織田作獲得獎項後的樣子，我就忍不住、高興起來……噗。”
聽到理由，小阪部和立即理解了太宰治，他拍了拍對方的肩膀，“我懂你。”
會議室內。
森鷗外有一瞬間不理解面前的青年是什麽腦回路，對方就像是為了表現自己真的認真聽了你所說的話一樣，將他剛剛誇讚的話語簡單地覆述並表達了感謝。
只不過前一個是簡單的感謝，後面一個是覆雜的感謝。
總結：都是感謝。
……對方好像是個天然。
森鷗外突然意識到了這一點，並且和他以為的與銀狼相似這個結論不一樣。
對方只是看上去外表造成的形象讓他聯想到了銀狼，真要細究起來，對方說到底只是個連殺人是什麽都不明白的普通人，而銀狼閣下可是曾經歸於政|府高官下的暗殺者，兩人本身並無相似可言。
他好像知道該怎麽和對方說話套信息了。
森鷗外嘴角上揚。
“說起來，這部作品中我最在意的角色應該就是那個少年了吧。”森鷗外話鋒一轉，似乎並不在意青年剛剛的發言。
“雖然少年並非一直出現，但是所有的讀者都明白那個追求死亡的少年才是整部劇的精華所在。”
“其實我很好奇，織田先生是怎麽會想到這個角色的……”
森鷗外用著看似與之前別無兩樣的語氣詢問，可是他從心底就清楚，這個‘追求死亡的少年’的原型就是他的弟子太宰治。
這麽具有指向性的特征，森鷗外當時看見之後便立即明白是誰。
但是他更好奇的是在對方的筆下，這個少年宛如易碎的瓷器，心思細膩而敏感，甚至可以說擁有著脆弱的內心……
想了想太宰治在港口Mafia和外界的風評：港口Mafia的黑色幽靈、操心師、‘雙黑’之一……
以及對方在加入港口Mafia之後所做過的事情和成就：審訊小組、建立監聽機構、寶石線……
在對方手中消失的性命，不說上千條，但是幾百起步是沒有任何問題的。
然而就這樣在外面令人聞風喪膽的人物，在面前青年心中卻似乎是一位脆弱需要保護的少年……
反差太大，這令當時意識到這一幕的森鷗外的大腦陷入了宕機。在原地捧著那本書站了好一會兒，直到愛麗絲醬過來呼喊他，他才反應過來。
青年，也就是織田作之助算是明白了對方如此大費周章來見他的目的。當然，同樣明白森鷗外想法的還有正在另一邊偷聽的太宰治，他蹙眉露出不算愉悅的神情。
這邊的織田作之助在看見對方的那一瞬間便知道了這個人是誰——港口Mafia的首領森鷗外。
在平行世界的時候，他知道對方所做過的事情後，便對這個人進行了報覆。盡管給對方留下了性命，但是按照那個世界的‘太宰治’所說，就算對方從病床上醒來也不會有現在的一切了。
不明白，但是他相信對方所說的話。
平行世界的‘織田作之助’的仇在平行世界已經了結。而在這個世界他不會加入港口Mafia，因此也不會因為森鷗外而出現任何事，所以他對這個世界的森鷗外並沒有任何感想。
不去見面，自然也就相安無事。
這是織田作之助的想法。
雖說太宰治之後瞞著他偷偷去了港口Mafia，但是織田作之助認為這不是什麽大事，他相信太宰治自己有分寸。
可是他怎麽都沒有想到，他不去見森鷗外，森鷗外現如今卻自己跑過來見他。
對方看起來真的很喜歡無意識在死亡的邊緣反覆橫跳。
織田作之助默默想著。
“……是我曾經收養的孩子。”
青年如此對著森鷗外說道，不帶一絲隱瞞。因為他也想要知道，面前的人想要找他是什麽目的。
“什麽？！居然是織田老師收養的孩子嗎……”森鷗外露出了符合常理的疑惑神情，甚至將稱呼從先生改成老師，試圖從剛心理上獲得青年的好感。
很快他又恍然大悟道，“說起來織田老師好像確實收養過很多孩子。”
“不過，我有點好奇，選這個孩子作為原型是因為這個孩子身上有什麽特殊的地方嗎？”
聽起來像是正常的讀者對於作者詢問作品裏各種事情的好奇，如果不是因為織田作之助早就知道對方是誰的話。
織田作之助看著森鷗外那在明白一切之後，看起來略顯拙劣的演技，配合著回答，“我想……大概是因為對方與其他孩子的表現並不一樣吧。”
“他外表看起來與其他孩子並無任何差距，但是只要仔細觀察就能發現他的內心其實很脆弱。”
“非要說的話……”織田作之助想起了第二個異世界裏所看到的評價，“‘膽小鬼連幸福都會害怕，碰到棉花都會受傷’。”*
另一邊的太宰治：“……”
與織田作之助有過同樣經歷的他當然知道這句話出自哪裏。
可是，織田作！這不是用來評價他的！是用來評價他那個一事無成還特別沒用的同位體的！
他可不承認這樣的評語！
太宰治在心中吶喊！
可織田作之助不知道聽到他這樣評價對方的太宰治的心聲。
盡管是同位體，但是不可否認的是，織田作之助在看見這句話時候認為這句話也同樣適用於他身邊的這個太宰治身上。
太宰治表面上很多時候表現得大大咧咧，可是織田作之助明白很多都是對方用來吸引註意力的小手段。
看似孤獨地追尋死亡，實際上只不過是變相尋找活下去的理由。
就像是他同位體用滑稽搞笑的表演來掩蓋對這個世界恐懼到想要離開的心思一樣。
不明白織田作之助內心的想法，森鷗外在聽到這句話時候忘記了演戲，而是呆楞楞地看著面前的青年。
他懷疑他的耳朵可能出現了問題，不然他怎麽解釋他剛剛從對方口中聽到的那句話？
‘膽小鬼’？誰是‘膽小鬼’？太宰治嗎？
那個做起事情來心狠手辣，殺起人來眼都不眨一下並用最開的速度晉升到港口Mafia最年輕的幹部候補——太宰治是膽小鬼？
森鷗外忍不住雙手合十放在下顎處低頭陷入了沈思，隨後又擡頭看了一眼面前青年那雙鈷藍色的眼眸。
經過他作為醫生的判斷，他感覺對方的眼睛好像沒有出現任何毛病。所以……真的是他的耳朵出現問題了？
究竟是這個世界瘋了，還是他瘋了？
森鷗外的腦海中冒出了這個問題。
可是很快，他理智的頭腦讓他將這個問題拋之腦後，不然細想起來，他的大腦可能會燒壞。
於是，森鷗外開始順著青年的話胡說八道。
“原來是這樣啊……原來是一個心思細膩到連觸摸棉花都要擔心受傷的孩子啊哈哈哈。”
不知道是不是太拋棄大腦了，織田作之助感覺雖然森鷗外是在順著他的話說，可是話語中沒有任何的情緒，完全像是沒有自我的機器人在說話。
而偷聽到森鷗外說出這句話的太宰治則會在內心唾棄森鷗外。
你平時能說會道的技能呢！怎麽現在這個時候就只會順著別人說話了！你倒是好好反駁織田作這句話啊！狠狠貶低這句話！
“嘖。”太宰治發出不滿的咋舌聲。
看著面露難色的太宰治，小阪部和略感奇怪，平日裏見到對方的時候，對方很少會表現出這副模樣。
“太宰君，如果累了的話，我們就先去休息區坐會兒吧。”
總比站在這裏快要變成奇怪的樣子好。
這邊的森鷗外雖然盡量丟掉自己個人的感官，但還記得自己的目的——挑撥兩人之間的關系。
很明顯通過之前的試探森鷗外知道太宰治現在從事港口Mafia是故意隱瞞著青年的，再加上青年對太宰治擁有這麽大的濾鏡，那麽他要做的就很簡單。
“聽到織田老師如此評價這個孩子，我都要忍不住對這個孩子產生好奇了，我記得作品裏，對方自稱津島修治……”
森鷗外裝作無意詢問，“這孩子也叫津島修治嗎？如果可以我想以公司的名義投資織田老師名下的孤兒院、……”
然而他話語剛落，甚至連尾音都沒結束。他就感受到了一股莫名的殺意，森鷗外下意識將視線朝向殺意的來源，卻發現竟是坐在他對面的青年。
……他的錯覺？
森鷗外心中暗暗震驚，可是很快他又打消了疑惑，自從上任成為港口Mafia的首領後，這兩年裏他收獲了無數次暗殺，面對殺意可謂是輕而易舉。
也就是說，他的感覺並沒有出錯。他面前的青年可能真的有點問題……
就當森鷗外這麽想的時候，殺氣消失不見，隨後他聽到青年緩緩開口。
“投資就不用了。”
聲音冰冷，帶著不容拒絕的意思。
“我不缺錢，比起未知的人進行的投資，我願意自己親手賺錢投資。”
寫作也好，接取任務也罷。總之他不想接受來自森鷗外的投資，他只是不追究這個世界對方的事情，並不代表他忘記了平行世界對方所做過的事情。
織田作之助垂眸。
聽到那邊話語的太宰治此刻正跟在小阪部和去往休息區的路上，整個過程他沈默不語，就算是不在現場的他也感受到了織田作之助暗藏在心底的怒意。
還沒到嗎？
太宰治的視線環顧了一下周圍。
“……”
森鷗外停頓了一下，露出好奇的目光，“就連修治君也不行嗎？”
“不用，他已經有了工作。不僅如此，就在前段時間我已經和他解除了收養關系，現在我和他只是友人關系。”
森鷗外神色略微奇怪，收養關系到友人關系的跳躍嗎？他還真是第一次見。
織田作之助不理解森鷗外的奇怪，而是繼續道，“以及他不叫修治，他的名字是太宰，太宰治。”
【“啊，太宰……治嗎？”】
耳機內傳來森鷗外的話語，在聽到這句話之後太宰治的眼眸瞬間黯淡下來，兜兜轉轉這麽久，對方終於找到了切入點，只可惜……
“我好像在哪裏聽過這個名字呢……”
會議室內的森鷗外做出苦思冥想的動作，隨後像是想到了什麽立即說道，“說起來之前受邀參加一場聚會的時候，我從一個寶石商人的口中聽過這個名字。”
“最近在寶石界不斷來回與人合作的港口Mafia，派出的人似乎就叫做太宰治來著。”
森鷗外停下了話語，註視著青年的神情，卻發現對方並沒有任何動搖。
竊聽著雙方話語的太宰治則是露出不屑的神情，織田作當然不會有什麽震驚的表現，因為早在這之前他就告訴織田作之助了。
來到休息區，太宰治直接背靠沙發坐著。
小阪部和則是坐在不遠處從書架上拿出了一本書看起了起來，既然太宰君已經不需要他的介紹，那他現在就可以再重刷一遍織田老師的作品了！
太宰治無所謂視線一轉，緊接著看見了最初的那個上司來到了這層樓大門門口，慌慌忙忙的樣子似乎是要去見誰。
太宰治坐起身，明白是對方到了。於是立即走到休息區門口站著。小阪部和正聚精會神看著織田老師的作品完全沒發現太宰治的動作。
很快，太宰治便看見一個穿著拄著拐杖戴著圓帽的中年男人朝他這邊走來，在看見他之後還停了下來。
太宰治對面前的人點了點頭示好，隨後朝著某個方向指，“織田作就在那裏。”
中年男人輕輕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便不再廢話直接朝著對方所指的方向走去。
太宰治註視著對方的背影，隨後回到了沙發上躺了下來。
人終於到了。
會議室內。
青年不僅沒有任何動搖，還淡淡開口，“我知道。”
“……”
青年繼續道，“我知道太宰在港口Mafia，同時也知道……”
青年的目光直直看向森鷗外，“你是港口Mafia的首領，森鷗外。”
森鷗外沒有立即說話，而是坐在原位許久之後才開口，“是太宰君告訴你的？”
他曾經做過軍醫，現在又成為了港口Mafia的首領。
森鷗外當然不會輕易留下照片又或者別的東西讓別人知道自己的身份，甚至在外面出行的時候，他都是披著白大褂帶著愛麗絲佯裝醫生父親的樣子行走。
除了太宰治他想不到別的可能。
奈何，織田作之助卻搖頭，“並不是。”
森鷗外瞇著眼睛看著織田作之助，對方沒有說謊的理由。也就是說如對方所說對方知道他並非是因為太宰治，可是他也很確信，自己除了今天這一次外並未見過對方。
“那還真是令人好奇呢，織田先生。究竟你是從什麽地方知道我、……”
“哢噠——”
“應該是福澤告訴他的吧。”
隨著開門聲出現，現場響起了第三個人的聲音。
森鷗外在聽到這道聲音的時候便震驚到忍不住站了起來，他看著突然進門的中年男人楞楞道，“夏目老師……”
他不明白為什麽夏目老師會突然出現在這裏，正想詢問，便聽到距離他不遠處與他同樣站起來的織田作之助對著夏目漱石開口。
“夏目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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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鷗外其實等這一天有很長一段時間了，他一直都很想看看那個收養了太宰治的領養人究竟是個怎樣的人。
對於這個人的好奇還要從河邊救了太宰治開始說起。
最初撿到太宰治他只是覺得這是個有點小聰明的少年，但是很快他意識到這個少年擁有的不是什麽小聰明，而是數一數二的頭腦。
在篡位首領之位後，他試圖讓這個成為他弟子的少年對港口Mafia產生歸屬心，卻因為對方擁有領養人而失敗了。
再後來就是先代首領覆活事件。
他遇到了身在羊群卻孤立無援的羊王，於是準備將對方拉入港口Mafia。雖然結果很成功，但是他卻意外發現他的弟子太宰治和中原中也早就認識。
調查過資料之後，他才發現弟子的領養人曾對中原中也有恩，並因而中原中也與對方關系密切，時常出入對方的家門，兩人才如此熟稔。
一次是意外，兩次是巧合。
可森鷗外還是疑惑，真的有人這麽巧合兩次撿東西，兩次撿到的都是‘鉆石’嗎？
好奇心不斷被拉起來，令森鷗外不斷關註這個人的存在，緊接著這種行為遭到了太宰治的不愉快。
如果他們只是正常師徒的話，這並沒有什麽太大的問題。
可關鍵就在於他們並不是簡單的師徒，他們是篡位者與見證人，他們是首領與下屬。
他們雖是師徒，但卻更似敵人。
只不過作為聰明人的他們都對面前的人保持了虛偽的面孔，可現在少年的鋒芒不斷閃耀，閃耀到連森鷗外都不得不其對比下黯淡失色的地步……
越是知道少年對他的危險性，森鷗外就越坐立難安。
想要打敗敵人，就需要知道敵人的弱點。幸好，太宰治的弱點顯而易見——一位略有名氣的作家。
剛好聽說對方最近的作品被很多人看好想要購買對方的版權，於是森鷗外便利用這個機會找上了對方名義上編輯部的上司，以最優越的條件購買版權作為代價，要求單獨見面與對方聊一次天。
並不算過分的要求，再加上這位一直以來不與讀者見面，所以他理所當然地被誤會成了對方的忠實讀者。
這也就是他如今坐在這裏的原因。
*
另一邊，文學編輯部。
“太宰君，這裏就是目前我們簽下的作者所獲得的各種成就。”
小阪部和盡心盡責地帶著太宰治了解和介紹他們這裏的事物，他回過頭，卻發現不知道什麽時候，太宰治的右耳上戴上了一個耳機。
是在聽音樂嗎？
小阪部和思索了一下，很快就不再糾結。
也許陪著適合的音樂聽文學編輯部的事情更有感覺，他想到。
而太宰治本人則是一邊調整了一下耳機的位置，一邊順著小阪部和的話語看向了那一面作者獲得成就的照片以及各種獎項。
但可惜的是，他的耳機中傳來的不是音樂，而是某人的話語。
【“初次見面，織田先生。我是接下來想要簽下織田先生作品動漫化版權公司的社長……”
“——森鷗外。”】
聽到這個意料之中的聲音，太宰治的臉上並沒有任何多餘的神情。
他早就知道森鷗外不會那麽輕易聽他的話，不去尋找織田作之助的身影。
森鷗外就是這樣一個多疑的人，無論他們之間的關系怎樣，當對方在比較得出他對對方的威脅大於價值後，就會不留餘力不帶任何感情地將他‘徹底’趕出港口Mafia。
太宰治註視著那些獎牌的眼神越發深邃。
這一幕落在小阪部和的眼中就形成了另一種含義，他露出堅定的眼神對太宰治說道，“你放心，織田老師將來獲得獎牌肯定遠比這些要更多更加優秀！”
太宰治：“……”
他側頭看了一眼這個人，隨後回答，“當然，畢竟這可是織田作！”
這邊，會議室內。
森鷗外目光註視著就在剛剛推門而入的人。
那是穿著淺棕色的和服，擁有著紅發藍眸外貌的青年，整個人的行為舉止看起來較為成熟。
如果不是提前看過資料，森鷗外也不會想到對方現在也才二十一歲。
但是才二十一歲就在文壇上有了現在的名氣，無論誰看了都要說一聲對方年輕有為吧。
森鷗外紫紅色的雙眸微瞇，面上的笑容卻沒有絲毫的變化。
青年在看見他之後站在了原地，只是直直地用鈷藍色的眼眸看著他，不知道是在思考些什麽。
也許對方也是第一次擁有這個經歷，因此現在正有些不知所措。以他見過那麽多人的經驗分析，這個青年應該屬於喜怒不言於色的類型。
森鷗外不在意地想著，總感覺在氣質上微妙得像銀狼……
習慣穿著和服，面無表情。如果再給對方的腰間別上一把武士刀，那就真的與銀狼一模一樣了。
森鷗外保持微笑，“請坐，織田先生。”
這裏不是港口Mafia，他沒有必要在對方的面前維持自己作為首領氣場。
於是，森鷗外就看著青年按照他的話順從地坐在了他對面的位置上。兩個人面對面，卻又保持著最遠的距離。
兩人之間一片安靜，並沒有人率先說話。
不過既然他使用對方忠實讀者的身份與對方見面的，那就幹脆貫穿這個人設慢慢交談好了。
習慣交談的森鷗外當然不會讓兩人之間的氣氛冷場。
“鄙人森鷗外，是織田先生的忠實讀者。呀，你所寫的作品我都有好好拜讀過，特別是您最近寫的那一部作品，那部作品中兩個明明志同相合的少年卻在中間分道揚鑣……”
森鷗外孜孜不倦地誇讚著，面上的情緒變化十分明顯。
而另一邊也聽到森鷗外這段誇讚話語的太宰治則是哼了一聲，在心裏想森鷗外至少在文學品鑒上的審美還算正常。
聽到太宰治那道哼聲的小阪部和擡了擡鏡框，“……果然，你也覺得這些獎項根本配不上織田老師對吧！”
這邊，織田作之助聽著森鷗外的話語一言不發。
如果不是他知道對方是個怎樣的人，恐怕就要真的被對方這還算可以的演技給騙過去了。
森鷗外看著面前不為所動的某人停下話語，用期待的目光盯著對方。
隨後只聽見對方從口中緩緩說，“謝謝你的喜歡。”
另一邊，太宰治小聲發出笑聲，“噗。”
小阪部和：“……？”
他感覺自己剛剛說的沒有任何問題啊。
這邊。
森鷗外：“……”
看著就說了這麽一句話的青年，森鷗外感到了莫名的挫敗感。
他有些糾結地看著面前的青年詢問，“織田先生……就沒有什麽別的要說的話語嗎？”
森鷗外擺出一副十分期待得到回應的模樣，不知道是不是這副表情打動了面前的青年，青年露出了自見面以來最明顯的神情——恍然大悟。
對方做完這個動作之後，便又開口，“謝謝你的喜歡，其實關於你口中所說的那兩個少年中間分道揚鑣最後卻又聚集在一起的結局我也很喜歡。”
森鷗外：“……”
另一邊，聽完織田作之助回覆地太宰治，“噗噗噗。”
小阪部和：“？？？”
他呆楞地看著面前的太宰治，只見對方捂嘴，“抱歉……只是一想到織田作獲得獎項後的樣子，我就忍不住、高興起來……噗。”
聽到理由，小阪部和立即理解了太宰治，他拍了拍對方的肩膀，“我懂你。”
會議室內。
森鷗外有一瞬間不理解面前的青年是什麽腦回路，對方就像是為了表現自己真的認真聽了你所說的話一樣，將他剛剛誇讚的話語簡單地覆述並表達了感謝。
只不過前一個是簡單的感謝，後面一個是覆雜的感謝。
總結：都是感謝。
……對方好像是個天然。
森鷗外突然意識到了這一點，並且和他以為的與銀狼相似這個結論不一樣。
對方只是看上去外表造成的形象讓他聯想到了銀狼，真要細究起來，對方說到底只是個連殺人是什麽都不明白的普通人，而銀狼閣下可是曾經歸於政|府高官下的暗殺者，兩人本身並無相似可言。
他好像知道該怎麽和對方說話套信息了。
森鷗外嘴角上揚。
“說起來，這部作品中我最在意的角色應該就是那個少年了吧。”森鷗外話鋒一轉，似乎並不在意青年剛剛的發言。
“雖然少年並非一直出現，但是所有的讀者都明白那個追求死亡的少年才是整部劇的精華所在。”
“其實我很好奇，織田先生是怎麽會想到這個角色的……”
森鷗外用著看似與之前別無兩樣的語氣詢問，可是他從心底就清楚，這個‘追求死亡的少年’的原型就是他的弟子太宰治。
這麽具有指向性的特征，森鷗外當時看見之後便立即明白是誰。
但是他更好奇的是在對方的筆下，這個少年宛如易碎的瓷器，心思細膩而敏感，甚至可以說擁有著脆弱的內心……
想了想太宰治在港口Mafia和外界的風評：港口Mafia的黑色幽靈、操心師、‘雙黑’之一……
以及對方在加入港口Mafia之後所做過的事情和成就：審訊小組、建立監聽機構、寶石線……
在對方手中消失的性命，不說上千條，但是幾百起步是沒有任何問題的。
然而就這樣在外面令人聞風喪膽的人物，在面前青年心中卻似乎是一位脆弱需要保護的少年……
反差太大，這令當時意識到這一幕的森鷗外的大腦陷入了宕機。在原地捧著那本書站了好一會兒，直到愛麗絲醬過來呼喊他，他才反應過來。
青年，也就是織田作之助算是明白了對方如此大費周章來見他的目的。當然，同樣明白森鷗外想法的還有正在另一邊偷聽的太宰治，他蹙眉露出不算愉悅的神情。
這邊的織田作之助在看見對方的那一瞬間便知道了這個人是誰——港口Mafia的首領森鷗外。
在平行世界的時候，他知道對方所做過的事情後，便對這個人進行了報覆。盡管給對方留下了性命，但是按照那個世界的‘太宰治’所說，就算對方從病床上醒來也不會有現在的一切了。
不明白，但是他相信對方所說的話。
平行世界的‘織田作之助’的仇在平行世界已經了結。而在這個世界他不會加入港口Mafia，因此也不會因為森鷗外而出現任何事，所以他對這個世界的森鷗外並沒有任何感想。
不去見面，自然也就相安無事。
這是織田作之助的想法。
雖說太宰治之後瞞著他偷偷去了港口Mafia，但是織田作之助認為這不是什麽大事，他相信太宰治自己有分寸。
可是他怎麽都沒有想到，他不去見森鷗外，森鷗外現如今卻自己跑過來見他。
對方看起來真的很喜歡無意識在死亡的邊緣反覆橫跳。
織田作之助默默想著。
“……是我曾經收養的孩子。”
青年如此對著森鷗外說道，不帶一絲隱瞞。因為他也想要知道，面前的人想要找他是什麽目的。
“什麽？！居然是織田老師收養的孩子嗎……”森鷗外露出了符合常理的疑惑神情，甚至將稱呼從先生改成老師，試圖從剛心理上獲得青年的好感。
很快他又恍然大悟道，“說起來織田老師好像確實收養過很多孩子。”
“不過，我有點好奇，選這個孩子作為原型是因為這個孩子身上有什麽特殊的地方嗎？”
聽起來像是正常的讀者對於作者詢問作品裏各種事情的好奇，如果不是因為織田作之助早就知道對方是誰的話。
織田作之助看著森鷗外那在明白一切之後，看起來略顯拙劣的演技，配合著回答，“我想……大概是因為對方與其他孩子的表現並不一樣吧。”
“他外表看起來與其他孩子並無任何差距，但是只要仔細觀察就能發現他的內心其實很脆弱。”
“非要說的話……”織田作之助想起了第二個異世界裏所看到的評價，“‘膽小鬼連幸福都會害怕，碰到棉花都會受傷’。”*
另一邊的太宰治：“……”
與織田作之助有過同樣經歷的他當然知道這句話出自哪裏。
可是，織田作！這不是用來評價他的！是用來評價他那個一事無成還特別沒用的同位體的！
他可不承認這樣的評語！
太宰治在心中吶喊！
可織田作之助不知道聽到他這樣評價對方的太宰治的心聲。
盡管是同位體，但是不可否認的是，織田作之助在看見這句話時候認為這句話也同樣適用於他身邊的這個太宰治身上。
太宰治表面上很多時候表現得大大咧咧，可是織田作之助明白很多都是對方用來吸引註意力的小手段。
看似孤獨地追尋死亡，實際上只不過是變相尋找活下去的理由。
就像是他同位體用滑稽搞笑的表演來掩蓋對這個世界恐懼到想要離開的心思一樣。
不明白織田作之助內心的想法，森鷗外在聽到這句話時候忘記了演戲，而是呆楞楞地看著面前的青年。
他懷疑他的耳朵可能出現了問題，不然他怎麽解釋他剛剛從對方口中聽到的那句話？
‘膽小鬼’？誰是‘膽小鬼’？太宰治嗎？
那個做起事情來心狠手辣，殺起人來眼都不眨一下並用最開的速度晉升到港口Mafia最年輕的幹部候補——太宰治是膽小鬼？
森鷗外忍不住雙手合十放在下顎處低頭陷入了沈思，隨後又擡頭看了一眼面前青年那雙鈷藍色的眼眸。
經過他作為醫生的判斷，他感覺對方的眼睛好像沒有出現任何毛病。所以……真的是他的耳朵出現問題了？
究竟是這個世界瘋了，還是他瘋了？
森鷗外的腦海中冒出了這個問題。
可是很快，他理智的頭腦讓他將這個問題拋之腦後，不然細想起來，他的大腦可能會燒壞。
於是，森鷗外開始順著青年的話胡說八道。
“原來是這樣啊……原來是一個心思細膩到連觸摸棉花都要擔心受傷的孩子啊哈哈哈。”
不知道是不是太拋棄大腦了，織田作之助感覺雖然森鷗外是在順著他的話說，可是話語中沒有任何的情緒，完全像是沒有自我的機器人在說話。
而偷聽到森鷗外說出這句話的太宰治則會在內心唾棄森鷗外。
你平時能說會道的技能呢！怎麽現在這個時候就只會順著別人說話了！你倒是好好反駁織田作這句話啊！狠狠貶低這句話！
“嘖。”太宰治發出不滿的咋舌聲。
看著面露難色的太宰治，小阪部和略感奇怪，平日裏見到對方的時候，對方很少會表現出這副模樣。
“太宰君，如果累了的話，我們就先去休息區坐會兒吧。”
總比站在這裏快要變成奇怪的樣子好。
這邊的森鷗外雖然盡量丟掉自己個人的感官，但還記得自己的目的——挑撥兩人之間的關系。
很明顯通過之前的試探森鷗外知道太宰治現在從事港口Mafia是故意隱瞞著青年的，再加上青年對太宰治擁有這麽大的濾鏡，那麽他要做的就很簡單。
“聽到織田老師如此評價這個孩子，我都要忍不住對這個孩子產生好奇了，我記得作品裏，對方自稱津島修治……”
森鷗外裝作無意詢問，“這孩子也叫津島修治嗎？如果可以我想以公司的名義投資織田老師名下的孤兒院、……”
然而他話語剛落，甚至連尾音都沒結束。他就感受到了一股莫名的殺意，森鷗外下意識將視線朝向殺意的來源，卻發現竟是坐在他對面的青年。
……他的錯覺？
森鷗外心中暗暗震驚，可是很快他又打消了疑惑，自從上任成為港口Mafia的首領後，這兩年裏他收獲了無數次暗殺，面對殺意可謂是輕而易舉。
也就是說，他的感覺並沒有出錯。他面前的青年可能真的有點問題……
就當森鷗外這麽想的時候，殺氣消失不見，隨後他聽到青年緩緩開口。
“投資就不用了。”
聲音冰冷，帶著不容拒絕的意思。
“我不缺錢，比起未知的人進行的投資，我願意自己親手賺錢投資。”
寫作也好，接取任務也罷。總之他不想接受來自森鷗外的投資，他只是不追究這個世界對方的事情，並不代表他忘記了平行世界對方所做過的事情。
織田作之助垂眸。
聽到那邊話語的太宰治此刻正跟在小阪部和去往休息區的路上，整個過程他沈默不語，就算是不在現場的他也感受到了織田作之助暗藏在心底的怒意。
還沒到嗎？
太宰治的視線環顧了一下周圍。
“……”
森鷗外停頓了一下，露出好奇的目光，“就連修治君也不行嗎？”
“不用，他已經有了工作。不僅如此，就在前段時間我已經和他解除了收養關系，現在我和他只是友人關系。”
森鷗外神色略微奇怪，收養關系到友人關系的跳躍嗎？他還真是第一次見。
織田作之助不理解森鷗外的奇怪，而是繼續道，“以及他不叫修治，他的名字是太宰，太宰治。”
【“啊，太宰……治嗎？”】
耳機內傳來森鷗外的話語，在聽到這句話之後太宰治的眼眸瞬間黯淡下來，兜兜轉轉這麽久，對方終於找到了切入點，只可惜……
“我好像在哪裏聽過這個名字呢……”
會議室內的森鷗外做出苦思冥想的動作，隨後像是想到了什麽立即說道，“說起來之前受邀參加一場聚會的時候，我從一個寶石商人的口中聽過這個名字。”
“最近在寶石界不斷來回與人合作的港口Mafia，派出的人似乎就叫做太宰治來著。”
森鷗外停下了話語，註視著青年的神情，卻發現對方並沒有任何動搖。
竊聽著雙方話語的太宰治則是露出不屑的神情，織田作當然不會有什麽震驚的表現，因為早在這之前他就告訴織田作之助了。
來到休息區，太宰治直接背靠沙發坐著。
小阪部和則是坐在不遠處從書架上拿出了一本書看起了起來，既然太宰君已經不需要他的介紹，那他現在就可以再重刷一遍織田老師的作品了！
太宰治無所謂視線一轉，緊接著看見了最初的那個上司來到了這層樓大門門口，慌慌忙忙的樣子似乎是要去見誰。
太宰治坐起身，明白是對方到了。於是立即走到休息區門口站著。小阪部和正聚精會神看著織田老師的作品完全沒發現太宰治的動作。
很快，太宰治便看見一個穿著拄著拐杖戴著圓帽的中年男人朝他這邊走來，在看見他之後還停了下來。
太宰治對面前的人點了點頭示好，隨後朝著某個方向指，“織田作就在那裏。”
中年男人輕輕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便不再廢話直接朝著對方所指的方向走去。
太宰治註視著對方的背影，隨後回到了沙發上躺了下來。
人終於到了。
會議室內。
青年不僅沒有任何動搖，還淡淡開口，“我知道。”
“……”
青年繼續道，“我知道太宰在港口Mafia，同時也知道……”
青年的目光直直看向森鷗外，“你是港口Mafia的首領，森鷗外。”
森鷗外沒有立即說話，而是坐在原位許久之後才開口，“是太宰君告訴你的？”
他曾經做過軍醫，現在又成為了港口Mafia的首領。
森鷗外當然不會輕易留下照片又或者別的東西讓別人知道自己的身份，甚至在外面出行的時候，他都是披著白大褂帶著愛麗絲佯裝醫生父親的樣子行走。
除了太宰治他想不到別的可能。
奈何，織田作之助卻搖頭，“並不是。”
森鷗外瞇著眼睛看著織田作之助，對方沒有說謊的理由。也就是說如對方所說對方知道他並非是因為太宰治，可是他也很確信，自己除了今天這一次外並未見過對方。
“那還真是令人好奇呢，織田先生。究竟你是從什麽地方知道我、……”
“哢噠——”
“應該是福澤告訴他的吧。”
隨著開門聲出現，現場響起了第三個人的聲音。
森鷗外在聽到這道聲音的時候便震驚到忍不住站了起來，他看著突然進門的中年男人楞楞道，“夏目老師……”
他不明白為什麽夏目老師會突然出現在這裏，正想詢問，便聽到距離他不遠處與他同樣站起來的織田作之助對著夏目漱石開口。
“夏目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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