叁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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叁十八
車子停下的地方，高憶似乎聽到了河水流淌的聲音，看來他們在的地方離河流很近。
“這裏會有煙花嗎？”高憶問。
“當然，高憶，你數十下。”江鶴鳴說。
“十、九、八、七、六、五”
“四”
“三”
“二”
江鶴鳴突然俯身親了下來，很短暫的吻，他說，“高憶，新年快樂。”
話音落下，煙花在他的上方綻放，借著煙花的餘光，高憶能清楚的看到江鶴鳴面孔的輪廓。
“江鶴鳴，新年快樂。”
高憶抓著江鶴鳴的衣領，踮起腳吻了上去。
這是他們新年的第一個吻。
上天，我的新年願望是，希望和眼前的這個人，年年又年年，舊年勝新年。
江鶴鳴送高憶回來時，差不多有兩點了，高憶沒想到李禮竟然還在等她。
李禮對高憶的晚歸，並沒有什麽舉動，只是在見到高憶時，他溫和的說了聲，“新年快樂。”
高憶心情很好，很快笑著回答，“新年快樂。”上樓前，還說了句，“謝謝你等我，祝你好夢。”
李禮溫爾一笑，“也祝阿憶。”
高界一般初一下午就會回去老家那邊，所以高憶再困，也是會起來同高界一起用早餐，直到撐過午餐。
這次高界把李禮一同帶回去，想來高界心裏已經有了決擇，高憶了然於心，笑著目送兩人離開，然後回到房間補覺。
高憶再次醒來，已經傍晚五點，她簡單收拾好自己，下樓待在客廳沙發上，像以往的許多年一樣，也不必做什麽，就是安靜的待著。
保姆已經回家過年，而高家這幾天的吃食都是從一家老餐廳預訂送過來的，差不多到六點的時候，送餐的人過來按鈴。
高憶開門接過一人份的吃食，放在廚房，沒有立馬想吃的欲望。
她總覺得今年的初一，格外冷清。
高憶沒有同江鶴鳴講自己現在的情況，不是沒必要，而是高憶不想讓江鶴鳴擔心，更因為高憶心裏清楚，江鶴鳴一旦知道，必然初一會扔下家人來陪她，要是發展成這樣，那她真的是罪過。
屋子太冷清了，高憶裹著一件白色長棉襖，戴上帽子口罩，還戴上一副笨拙的黑框眼鏡，簡單偽裝下開車出門。
高憶許久不曾開車，難免有些生疏，好在大年初一，街上車輛很少，街道兩旁有很多沒有開門的鋪子，行人也沒有以往一半的多，倒是到哪都顯得冷清。
高憶漫無目的開著車，見到前方有幾處閃著細小的光，高憶有些好奇，把車停在附近，下車才看清楚這是一條小河，那些閃著光的，是零零散散幾個賣小吃和賣小玩具攤子上的裝飾燈，這些小攤距離河流不過數十米。在大年初一還擺攤，高憶不解的走上前。
“姐姐！來我們這看看，我媽媽做的可麗餅，可好吃了！”一個五六歲的小女孩，見著高憶走過來，連忙上前攬客。
高憶正好沒吃晚飯，於是跟著小女孩來到她家的攤位。
小攤的整體裝飾是橘色的，招牌“貝貝母女的小廚房”用的是秀麗的白色字體，小攤周圍還繞了好幾圈白光小燈，簡單的小攤，竟讓高憶感受到了溫暖。
小女孩的媽媽是一個很平凡的中年婦女，但她臉上掛起的笑容，很讓高憶安心。
小女孩歡歡喜喜的扯了扯她媽媽的衣角，女孩的媽媽蹲下來，慈愛的看著小女孩。
女孩的媽媽笑著伸手，撫平著小女孩頭頂活潑好動的幾根頭發。
畫面美得不可思議。
高憶對“母親”這一角色實在是陌生，哪怕演過再多的戲，接觸過劇裏不少形形色色的“媽媽”，高憶也無法熟悉。
但不妨，她欣賞美。
猛地，高憶瞳孔放大，她看到小女孩一邊開口說話，一邊伸手在比劃，她之前演過聾啞人的角色，學過一些手語，她看得懂，小女孩比劃的意思。
媽媽，來客人了。
很快的，女孩的媽媽看到了高憶，沖高憶點頭，小女孩立馬過來問高憶，“姐姐這是我們的餐單，姐姐看看想吃什麽？”
“小妹妹，你最推薦哪一個？”高憶半蹲下，放輕了說話的語氣。
“奧利奧的！我媽媽做的奧利奧可麗餅最好吃了！”小女孩欣喜的介紹。
“那給姐姐來兩個奧利奧的還有一個原味的好嗎？”高憶說。
“好！”小女孩興高采烈的轉告給她的媽媽。
女孩的媽媽朝高憶點頭一笑，用手勢做了個“謝謝”和“新年快樂”。
高憶也用手勢回禮一個“新年快樂”。
“姐姐！你的手鏈好好看啊。”等待期間，小女孩一直在看高憶。
“你喜歡嗎？”高憶問。
“嗯！喜歡！我還從來沒有見過這麽好看的手鏈！”小女孩點頭，眼睛放著光。
“那送給你。”高憶取下手鏈，遞給小女孩。
這是一條價格不菲的珍珠手鏈，高憶為了搭配她的粉色上衣，今天特意佩戴。
“不行的！姐姐這太貴重了！”小女孩連忙揮手。
“這不貴的。”高憶笑著解釋。
“可是、媽媽說過，不能接受陌生人的東西。”小女孩想接受，仍在搖頭。
高憶看著小女孩，然後朝她媽媽比劃著手勢。
“我很喜歡您的女兒，我能不能送給她一件新年禮物？”
女孩媽媽頓了下，立馬回，“多謝您的好意，心意我們收到了。”
“只是一件小禮物，不必有負擔。”高憶繼續比劃著。
女孩的媽媽猶豫了下，點頭，“真是謝謝您。”
高憶再次把手鏈遞給小女孩，“你媽媽已經同意，現在可以收下了嗎？”
“謝謝姐姐！”小女孩激動的抱了下高憶。
高憶身子一楞，隨後蹲下，把手鏈戴在小女孩的手上。
“很漂亮。”高憶讚美。
“謝謝姐姐！我會好好珍惜的！”小女孩再次擁抱高憶。
可麗餅已經做好，高憶接過三份可麗餅，把兩份有奧利奧的可麗餅給了小女孩和她的媽媽。
“別拒絕，就當是你們陪我一起吃新年飯。”高憶手上拿著可麗餅，無法好好做手勢，所以說話的時候，刻意放慢速度，嘴型一字一詞。
母女二人最後還是接受了高憶的好意，三人靠著河邊，吹著不算涼的晚風，一同享受著溫馨的時刻。
江鶴鳴的消息發過來，高憶正和母女二人告別。
“江鶴鳴！”高憶直接打電話過去。
“你在哪？”江鶴鳴隱約聽到高憶那邊有風吹起的聲音。
“我在河邊散步呢。”高憶回答。
“我來找你。”
高憶清楚的聽到江鶴鳴那邊起身、走路時發出的聲音。
“江鶴鳴，你今天就別來了，我等會就開車回去。”高憶急忙出聲 。
“你還開車了？”高憶眼前立馬浮現出，江鶴鳴皺眉的樣子。
“街上車輛和行人都不多，你不用擔心。”高憶嘴角泛起笑意。
“怎麽想著晚上自己一個人開車出來？”江鶴鳴問，就在高憶糾結直接說還是委婉說時，江鶴鳴已經作出結論，“家裏沒人？”
好像不需要高憶的回答，因為江鶴鳴足夠了解高憶。
“爸爸下午的時候回那邊去了，大概明天下午會回。”高憶道。
“那怎麽不讓我來找你？”江鶴鳴問。
“江鶴鳴，新年的第一天應該陪家人的，”高憶停頓了下，接著說“而且我可不想還沒進你們江家的大門，就背負不懂事的名聲。”
“不用在乎這些。”江鶴鳴語氣不佳。
“可他們是你的家人，我不能不在乎。”高憶看向面前的小河，在月光的照耀下，它仿佛披上了一層閃閃發光的紗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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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停下的地方，高憶似乎聽到了河水流淌的聲音，看來他們在的地方離河流很近。
“這裏會有煙花嗎？”高憶問。
“當然，高憶，你數十下。”江鶴鳴說。
“十、九、八、七、六、五”
“四”
“三”
“二”
江鶴鳴突然俯身親了下來，很短暫的吻，他說，“高憶，新年快樂。”
話音落下，煙花在他的上方綻放，借著煙花的餘光，高憶能清楚的看到江鶴鳴面孔的輪廓。
“江鶴鳴，新年快樂。”
高憶抓著江鶴鳴的衣領，踮起腳吻了上去。
這是他們新年的第一個吻。
上天，我的新年願望是，希望和眼前的這個人，年年又年年，舊年勝新年。
江鶴鳴送高憶回來時，差不多有兩點了，高憶沒想到李禮竟然還在等她。
李禮對高憶的晚歸，並沒有什麽舉動，只是在見到高憶時，他溫和的說了聲，“新年快樂。”
高憶心情很好，很快笑著回答，“新年快樂。”上樓前，還說了句，“謝謝你等我，祝你好夢。”
李禮溫爾一笑，“也祝阿憶。”
高界一般初一下午就會回去老家那邊，所以高憶再困，也是會起來同高界一起用早餐，直到撐過午餐。
這次高界把李禮一同帶回去，想來高界心裏已經有了決擇，高憶了然於心，笑著目送兩人離開，然後回到房間補覺。
高憶再次醒來，已經傍晚五點，她簡單收拾好自己，下樓待在客廳沙發上，像以往的許多年一樣，也不必做什麽，就是安靜的待著。
保姆已經回家過年，而高家這幾天的吃食都是從一家老餐廳預訂送過來的，差不多到六點的時候，送餐的人過來按鈴。
高憶開門接過一人份的吃食，放在廚房，沒有立馬想吃的欲望。
她總覺得今年的初一，格外冷清。
高憶沒有同江鶴鳴講自己現在的情況，不是沒必要，而是高憶不想讓江鶴鳴擔心，更因為高憶心裏清楚，江鶴鳴一旦知道，必然初一會扔下家人來陪她，要是發展成這樣，那她真的是罪過。
屋子太冷清了，高憶裹著一件白色長棉襖，戴上帽子口罩，還戴上一副笨拙的黑框眼鏡，簡單偽裝下開車出門。
高憶許久不曾開車，難免有些生疏，好在大年初一，街上車輛很少，街道兩旁有很多沒有開門的鋪子，行人也沒有以往一半的多，倒是到哪都顯得冷清。
高憶漫無目的開著車，見到前方有幾處閃著細小的光，高憶有些好奇，把車停在附近，下車才看清楚這是一條小河，那些閃著光的，是零零散散幾個賣小吃和賣小玩具攤子上的裝飾燈，這些小攤距離河流不過數十米。在大年初一還擺攤，高憶不解的走上前。
“姐姐！來我們這看看，我媽媽做的可麗餅，可好吃了！”一個五六歲的小女孩，見著高憶走過來，連忙上前攬客。
高憶正好沒吃晚飯，於是跟著小女孩來到她家的攤位。
小攤的整體裝飾是橘色的，招牌“貝貝母女的小廚房”用的是秀麗的白色字體，小攤周圍還繞了好幾圈白光小燈，簡單的小攤，竟讓高憶感受到了溫暖。
小女孩的媽媽是一個很平凡的中年婦女，但她臉上掛起的笑容，很讓高憶安心。
小女孩歡歡喜喜的扯了扯她媽媽的衣角，女孩的媽媽蹲下來，慈愛的看著小女孩。
女孩的媽媽笑著伸手，撫平著小女孩頭頂活潑好動的幾根頭發。
畫面美得不可思議。
高憶對“母親”這一角色實在是陌生，哪怕演過再多的戲，接觸過劇裏不少形形色色的“媽媽”，高憶也無法熟悉。
但不妨，她欣賞美。
猛地，高憶瞳孔放大，她看到小女孩一邊開口說話，一邊伸手在比劃，她之前演過聾啞人的角色，學過一些手語，她看得懂，小女孩比劃的意思。
媽媽，來客人了。
很快的，女孩的媽媽看到了高憶，沖高憶點頭，小女孩立馬過來問高憶，“姐姐這是我們的餐單，姐姐看看想吃什麽？”
“小妹妹，你最推薦哪一個？”高憶半蹲下，放輕了說話的語氣。
“奧利奧的！我媽媽做的奧利奧可麗餅最好吃了！”小女孩欣喜的介紹。
“那給姐姐來兩個奧利奧的還有一個原味的好嗎？”高憶說。
“好！”小女孩興高采烈的轉告給她的媽媽。
女孩的媽媽朝高憶點頭一笑，用手勢做了個“謝謝”和“新年快樂”。
高憶也用手勢回禮一個“新年快樂”。
“姐姐！你的手鏈好好看啊。”等待期間，小女孩一直在看高憶。
“你喜歡嗎？”高憶問。
“嗯！喜歡！我還從來沒有見過這麽好看的手鏈！”小女孩點頭，眼睛放著光。
“那送給你。”高憶取下手鏈，遞給小女孩。
這是一條價格不菲的珍珠手鏈，高憶為了搭配她的粉色上衣，今天特意佩戴。
“不行的！姐姐這太貴重了！”小女孩連忙揮手。
“這不貴的。”高憶笑著解釋。
“可是、媽媽說過，不能接受陌生人的東西。”小女孩想接受，仍在搖頭。
高憶看著小女孩，然後朝她媽媽比劃著手勢。
“我很喜歡您的女兒，我能不能送給她一件新年禮物？”
女孩媽媽頓了下，立馬回，“多謝您的好意，心意我們收到了。”
“只是一件小禮物，不必有負擔。”高憶繼續比劃著。
女孩的媽媽猶豫了下，點頭，“真是謝謝您。”
高憶再次把手鏈遞給小女孩，“你媽媽已經同意，現在可以收下了嗎？”
“謝謝姐姐！”小女孩激動的抱了下高憶。
高憶身子一楞，隨後蹲下，把手鏈戴在小女孩的手上。
“很漂亮。”高憶讚美。
“謝謝姐姐！我會好好珍惜的！”小女孩再次擁抱高憶。
可麗餅已經做好，高憶接過三份可麗餅，把兩份有奧利奧的可麗餅給了小女孩和她的媽媽。
“別拒絕，就當是你們陪我一起吃新年飯。”高憶手上拿著可麗餅，無法好好做手勢，所以說話的時候，刻意放慢速度，嘴型一字一詞。
母女二人最後還是接受了高憶的好意，三人靠著河邊，吹著不算涼的晚風，一同享受著溫馨的時刻。
江鶴鳴的消息發過來，高憶正和母女二人告別。
“江鶴鳴！”高憶直接打電話過去。
“你在哪？”江鶴鳴隱約聽到高憶那邊有風吹起的聲音。
“我在河邊散步呢。”高憶回答。
“我來找你。”
高憶清楚的聽到江鶴鳴那邊起身、走路時發出的聲音。
“江鶴鳴，你今天就別來了，我等會就開車回去。”高憶急忙出聲 。
“你還開車了？”高憶眼前立馬浮現出，江鶴鳴皺眉的樣子。
“街上車輛和行人都不多，你不用擔心。”高憶嘴角泛起笑意。
“怎麽想著晚上自己一個人開車出來？”江鶴鳴問，就在高憶糾結直接說還是委婉說時，江鶴鳴已經作出結論，“家裏沒人？”
好像不需要高憶的回答，因為江鶴鳴足夠了解高憶。
“爸爸下午的時候回那邊去了，大概明天下午會回。”高憶道。
“那怎麽不讓我來找你？”江鶴鳴問。
“江鶴鳴，新年的第一天應該陪家人的，”高憶停頓了下，接著說“而且我可不想還沒進你們江家的大門，就背負不懂事的名聲。”
“不用在乎這些。”江鶴鳴語氣不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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