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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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六
“在和誰打電話？”江鶴鳴穿好衣服打開浴室的門。
高憶倚靠在門旁邊，看著白裏透紅的江鶴鳴說，“一個小妹妹，還挺有意思的。”
“嗯，晚上去看畫展嗎？”江鶴鳴一邊擦拭頭發，一邊說。
“可以出去？”高憶來了精神。
“僅看畫展。”江鶴鳴點頭。
“好！”高憶笑著回應。
吃完晚飯，高憶裹著大衣坐在客廳等江鶴鳴。
江鶴鳴收拾完碗筷，看著高憶道，“你就穿這樣出去？”
“怎麽了？”高憶看了看自己的穿著，沒什麽不妥啊。
“去換個羽絨服，再加件衣服。”江鶴鳴說。
“那就成球了……”高憶低估著。
“正好，沒人認得出。”
高憶看著江鶴鳴一副不能商量的態度，妥協穿成一個球出去。
畫展辦在一個不算起眼的街道口，才剛過八點，這條街道已經沒有什麽行人。
是不是關門了？
高憶正想著，只見江鶴鳴從口袋裏掏出鑰匙，門被打開。
在高憶震驚的眼神中，江鶴鳴解釋，“這是我資助過的一個學生她舉辦的畫展，只是現在還沒有名氣。”
高憶點頭，等江鶴鳴把燈光都打開後，高憶才看清楚，這是一個以芭蕾為主題的畫展，所有畫上的人，都在做著芭蕾的動作，再仔細看，便會發現，這些“人”都不是完整的，她們有的缺了一條腿，有的缺了手臂，甚至雙腿雙手都有缺少的……畫上的“人”，全是殘疾人！
“這些……”高憶驚訝的看向江鶴鳴。
“這個學生之前是跳芭蕾的，後來發生事故，此後都只能坐在輪椅上，再之後，她就畫了這些畫。”江鶴鳴一旁解釋。
“真是了不起。”高憶感嘆，這些畫中人的神情都帶著堅定。是畫畫的人面對殘酷現實的堅定。
高憶專註看著每一幅畫，感受著畫畫之人，勇敢又痛苦的心。
高憶看得入神，不知不覺就上了二樓。
畫室的二樓同一樓的裝修大為不同，一樓裝修采用的是暖色調，給人的感覺充滿溫暖，二樓的裝修只有白色，純白、潔白，沒有一絲瑕疵，空蕩蕩的房間，只在正中間放了一幅畫。
“這是什麽畫？”
高憶話音剛落，一束暖光燈從畫的正前方亮起。
“這是我嗎？”
高憶吸了口氣，直勾勾的盯著畫。
“是我……”
是高憶在跳芭蕾，是一個伸展的動作，服裝是高憶高中時期的練習服，臉上的神情……不會再出現她現在的面孔上。
“是你、畫的？”高憶低聲道。
“是。”江鶴鳴回答。
江鶴鳴站在高憶的身後，同她一起欣賞著這幅他花費十年打造出來的、近乎完美的只屬於他記憶中高憶最美瞬間的畫。
“高中。”
“嗯，第一次看到你跳芭蕾，就想拍下來，但當時手邊沒有能拿來拍攝的，於是回去畫了下來，只是中間經歷的時間太久，我都快要忘了當時你的神情，好在再次看你跳芭蕾時，想起來了。”
高憶這輩子大概都想象不出，在很多個她離開後的日子，江鶴鳴思念成疾，一筆一畫描繪她時，他的模樣。
愛意溢出，思念成狂，最後淪落成一種病態的隱忍。
“我會對你好的，真的。”高憶帶著哭腔，緊緊抱住江鶴鳴。
高憶，我想要的不是這句話。
但江鶴鳴什麽也沒說，只是把高憶擁入懷中，手一遍遍撫摸著她的頭發。
江鶴鳴想要什麽呢？
他想要高憶能像他愛她一樣，來愛自己。
算了，不需要那般深沈的愛，簡單愛我就行的，高憶。
愛我吧高憶，保你穩賺不虧。
“這幅畫能送我嗎？”
“它本來就是屬於你的。”
丁陽似乎很喜歡半夜打擾高憶，在高憶掛斷三次電話後，丁陽仍堅持不懈打來，高憶又一次看在昔日的算不得上交情的份上，點了接通。
“丁陽，你最好有事。”黑夜裏，高憶按捺著自己煩躁的情緒。
“高憶，你為什麽要跳芭蕾！為什麽再一次登上舞臺！”電話那頭的丁陽也參雜著怒氣。
“關你什麽事！”高憶語氣不佳的懟回去。
“林嘉熠在現場。”
丁陽的聲音瞬間軟下來，高憶一時也沒能接上話。
“高憶，你不是說得挺冠冕堂皇的嗎？不是要放手嗎？不是不喜歡嗎？！你果真最會裝模作樣。”丁陽見高憶沒反駁，變本加厲。
“丁陽，我不知道林嘉熠為什麽在那，再者，你站在什麽立場指責我！有什麽資格借著酒勁跟我發瘋！丁陽，在我這你什麽都不是，在他那更不是！”高憶極少會咄咄逼人，她教養高，又不同人計較，也就只有丁陽，會屢次找她不快，讓高憶忍無可忍。
高憶懶得多說廢話，直接掛斷電話關機，一氣呵成，只是眼下，她卻很難再入睡。索性，高憶早就習慣與黑夜相伴。
直到淩晨六點的陽光微微露角，高憶才合眼，又因為習慣，高憶九點不到再次醒來。
此刻高憶的心情實在不算好，睡衣都沒換下，就出來。
“怎麽沒睡好？”
江鶴鳴一眼就看出高憶的狀態。
“被人吵醒了。”高憶說著走到餐桌前，看到餐桌上只擺放了一套餐具，“你已經吃完了嗎？”
“嗯，等會我要回研究所一趟，處理些工作上的事。”江鶴鳴報備。
“我能一起嗎？”高憶問。
看到江鶴鳴眼裏的猶豫，高憶繼續說，“一個人待在這挺無聊的，我也睡不著了。”
“可以，你先吃早餐。”江鶴鳴點頭。
高憶加快速度吃完早餐，然後回房間換了身衣服出來，穿在奶茶色大衣裏面的是條白色緊身毛線長裙，這是第一次見江鶴鳴的同事，高憶還是稍作了打扮。
“換掉。”江鶴鳴說。
“？”高憶皺眉，“你也要給你的同事看看你女朋友的美麗。”
“臉已經足夠好看，身材就不用。”江鶴鳴看著高憶玲瓏有致的身材回答。
“大衣不能少！”高憶垂死掙紮。
江鶴鳴挑眉，最後高憶的大衣下穿著白色的毛線衣和同色系的直筒褲，頭上戴著奶茶色的貝雷帽。又是溫柔穿著的一天。
江鶴鳴工作在的研究所規模挺大，就食堂都有兩三個。
江鶴鳴帶高憶繞了幾棟樓後，總算來到他工作的實驗樓，江鶴鳴直接領著高憶來到三樓的某間實驗室，推門進去後，高憶有些慶幸沒穿那條緊身裙子過來，畢竟她這一身出現在一群統一的白色工作服人員中，已是格格不入。
“江教授來了！”
不知是誰喊了聲，人群立馬躁動，以動如脫兔的速度，各自回到各自的區域。
甚至全程都沒有看一眼江鶴鳴身邊站著的，是大明星高憶。
“江老師，您是來開會的吧。”門外走來一個戴著眼鏡同江鶴鳴年紀一般的男性。
“嗯。”江鶴鳴應道。
“這位是……高憶嗎？”那人溫文爾雅的朝高憶笑著，沒有一絲驚訝。
“我是高憶。”高憶點頭。
“高小姐，久仰大名，我是江老師的學生，我叫盧科。”盧科介紹自己。
此刻，實驗室的成員紛紛擡起頭，看向慌忙之中被自己忽視的大人物。
高憶！
真的是高憶！
實驗室成員努力控制住自己的表情和內心的沖動，很怕自己下一秒就沖過去，八卦之心正在燎原。
媽耶！
真好看！
本人比電視上好看太多了！
傳聞中的女王！！！
娛樂圈顏值天花板！！
“初次見面，我是高憶，江鶴鳴的女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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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和誰打電話？”江鶴鳴穿好衣服打開浴室的門。
高憶倚靠在門旁邊，看著白裏透紅的江鶴鳴說，“一個小妹妹，還挺有意思的。”
“嗯，晚上去看畫展嗎？”江鶴鳴一邊擦拭頭發，一邊說。
“可以出去？”高憶來了精神。
“僅看畫展。”江鶴鳴點頭。
“好！”高憶笑著回應。
吃完晚飯，高憶裹著大衣坐在客廳等江鶴鳴。
江鶴鳴收拾完碗筷，看著高憶道，“你就穿這樣出去？”
“怎麽了？”高憶看了看自己的穿著，沒什麽不妥啊。
“去換個羽絨服，再加件衣服。”江鶴鳴說。
“那就成球了……”高憶低估著。
“正好，沒人認得出。”
高憶看著江鶴鳴一副不能商量的態度，妥協穿成一個球出去。
畫展辦在一個不算起眼的街道口，才剛過八點，這條街道已經沒有什麽行人。
是不是關門了？
高憶正想著，只見江鶴鳴從口袋裏掏出鑰匙，門被打開。
在高憶震驚的眼神中，江鶴鳴解釋，“這是我資助過的一個學生她舉辦的畫展，只是現在還沒有名氣。”
高憶點頭，等江鶴鳴把燈光都打開後，高憶才看清楚，這是一個以芭蕾為主題的畫展，所有畫上的人，都在做著芭蕾的動作，再仔細看，便會發現，這些“人”都不是完整的，她們有的缺了一條腿，有的缺了手臂，甚至雙腿雙手都有缺少的……畫上的“人”，全是殘疾人！
“這些……”高憶驚訝的看向江鶴鳴。
“這個學生之前是跳芭蕾的，後來發生事故，此後都只能坐在輪椅上，再之後，她就畫了這些畫。”江鶴鳴一旁解釋。
“真是了不起。”高憶感嘆，這些畫中人的神情都帶著堅定。是畫畫的人面對殘酷現實的堅定。
高憶專註看著每一幅畫，感受著畫畫之人，勇敢又痛苦的心。
高憶看得入神，不知不覺就上了二樓。
畫室的二樓同一樓的裝修大為不同，一樓裝修采用的是暖色調，給人的感覺充滿溫暖，二樓的裝修只有白色，純白、潔白，沒有一絲瑕疵，空蕩蕩的房間，只在正中間放了一幅畫。
“這是什麽畫？”
高憶話音剛落，一束暖光燈從畫的正前方亮起。
“這是我嗎？”
高憶吸了口氣，直勾勾的盯著畫。
“是我……”
是高憶在跳芭蕾，是一個伸展的動作，服裝是高憶高中時期的練習服，臉上的神情……不會再出現她現在的面孔上。
“是你、畫的？”高憶低聲道。
“是。”江鶴鳴回答。
江鶴鳴站在高憶的身後，同她一起欣賞著這幅他花費十年打造出來的、近乎完美的只屬於他記憶中高憶最美瞬間的畫。
“高中。”
“嗯，第一次看到你跳芭蕾，就想拍下來，但當時手邊沒有能拿來拍攝的，於是回去畫了下來，只是中間經歷的時間太久，我都快要忘了當時你的神情，好在再次看你跳芭蕾時，想起來了。”
高憶這輩子大概都想象不出，在很多個她離開後的日子，江鶴鳴思念成疾，一筆一畫描繪她時，他的模樣。
愛意溢出，思念成狂，最後淪落成一種病態的隱忍。
“我會對你好的，真的。”高憶帶著哭腔，緊緊抱住江鶴鳴。
高憶，我想要的不是這句話。
但江鶴鳴什麽也沒說，只是把高憶擁入懷中，手一遍遍撫摸著她的頭發。
江鶴鳴想要什麽呢？
他想要高憶能像他愛她一樣，來愛自己。
算了，不需要那般深沈的愛，簡單愛我就行的，高憶。
愛我吧高憶，保你穩賺不虧。
“這幅畫能送我嗎？”
“它本來就是屬於你的。”
丁陽似乎很喜歡半夜打擾高憶，在高憶掛斷三次電話後，丁陽仍堅持不懈打來，高憶又一次看在昔日的算不得上交情的份上，點了接通。
“丁陽，你最好有事。”黑夜裏，高憶按捺著自己煩躁的情緒。
“高憶，你為什麽要跳芭蕾！為什麽再一次登上舞臺！”電話那頭的丁陽也參雜著怒氣。
“關你什麽事！”高憶語氣不佳的懟回去。
“林嘉熠在現場。”
丁陽的聲音瞬間軟下來，高憶一時也沒能接上話。
“高憶，你不是說得挺冠冕堂皇的嗎？不是要放手嗎？不是不喜歡嗎？！你果真最會裝模作樣。”丁陽見高憶沒反駁，變本加厲。
“丁陽，我不知道林嘉熠為什麽在那，再者，你站在什麽立場指責我！有什麽資格借著酒勁跟我發瘋！丁陽，在我這你什麽都不是，在他那更不是！”高憶極少會咄咄逼人，她教養高，又不同人計較，也就只有丁陽，會屢次找她不快，讓高憶忍無可忍。
高憶懶得多說廢話，直接掛斷電話關機，一氣呵成，只是眼下，她卻很難再入睡。索性，高憶早就習慣與黑夜相伴。
直到淩晨六點的陽光微微露角，高憶才合眼，又因為習慣，高憶九點不到再次醒來。
此刻高憶的心情實在不算好，睡衣都沒換下，就出來。
“怎麽沒睡好？”
江鶴鳴一眼就看出高憶的狀態。
“被人吵醒了。”高憶說著走到餐桌前，看到餐桌上只擺放了一套餐具，“你已經吃完了嗎？”
“嗯，等會我要回研究所一趟，處理些工作上的事。”江鶴鳴報備。
“我能一起嗎？”高憶問。
看到江鶴鳴眼裏的猶豫，高憶繼續說，“一個人待在這挺無聊的，我也睡不著了。”
“可以，你先吃早餐。”江鶴鳴點頭。
高憶加快速度吃完早餐，然後回房間換了身衣服出來，穿在奶茶色大衣裏面的是條白色緊身毛線長裙，這是第一次見江鶴鳴的同事，高憶還是稍作了打扮。
“換掉。”江鶴鳴說。
“？”高憶皺眉，“你也要給你的同事看看你女朋友的美麗。”
“臉已經足夠好看，身材就不用。”江鶴鳴看著高憶玲瓏有致的身材回答。
“大衣不能少！”高憶垂死掙紮。
江鶴鳴挑眉，最後高憶的大衣下穿著白色的毛線衣和同色系的直筒褲，頭上戴著奶茶色的貝雷帽。又是溫柔穿著的一天。
江鶴鳴工作在的研究所規模挺大，就食堂都有兩三個。
江鶴鳴帶高憶繞了幾棟樓後，總算來到他工作的實驗樓，江鶴鳴直接領著高憶來到三樓的某間實驗室，推門進去後，高憶有些慶幸沒穿那條緊身裙子過來，畢竟她這一身出現在一群統一的白色工作服人員中，已是格格不入。
“江教授來了！”
不知是誰喊了聲，人群立馬躁動，以動如脫兔的速度，各自回到各自的區域。
甚至全程都沒有看一眼江鶴鳴身邊站著的，是大明星高憶。
“江老師，您是來開會的吧。”門外走來一個戴著眼鏡同江鶴鳴年紀一般的男性。
“嗯。”江鶴鳴應道。
“這位是……高憶嗎？”那人溫文爾雅的朝高憶笑著，沒有一絲驚訝。
“我是高憶。”高憶點頭。
“高小姐，久仰大名，我是江老師的學生，我叫盧科。”盧科介紹自己。
此刻，實驗室的成員紛紛擡起頭，看向慌忙之中被自己忽視的大人物。
高憶！
真的是高憶！
實驗室成員努力控制住自己的表情和內心的沖動，很怕自己下一秒就沖過去，八卦之心正在燎原。
媽耶！
真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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