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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年是一個怎麽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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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年是一個怎麽樣的人

作為來種花家交流東京高專分隊的指導員,外表看上去只有二十多歲的流年,性格隨朗,能力出眾,無論是在種花家天師歷史還是咒術師歷史上,都寫下了許許多多精彩的履歷。

只是外人覺得可惜的是,能從流年手裏頭出來的學生,少之又之,長江後浪推前浪,但是後浪數量卻十根手指頭都能數過來,這讓想要尋求新的血液去替代甚至超過流年的上級人員,不免有些惋惜,然後自我思考是不是這些年的梯隊建設不好。

但從流年手中出來的梁某表示:這一切和梯隊建設無關,都是流年自己作出來的,能從她手裏完整逃出來,這是一件身心都要歷經極大磨難的事情,熬不過去,能理解,能理解。

對於梁某的聲音,種花家梯隊建設的“護年大隊”狠狠跳起來,反駁道:“這些年再也沒出個我家流年,本身就是因為那可以沖破一切的天才現如今少之又少,不要把這口大鍋扣在流年身上。”

梁某:“……”

雖然流年對後輩的培養暴力至極,平時的行為就按照自己喜好來,人緣在外偏差,嘴又損,但是種花家的高層卻還是想方設法地頂住壓力,給流年的待遇幾乎是隊裏最好的(當然知道流年本性的李扒皮還有單位財神爺除外)。

所以在許多人的護佑下,流年日子其實還挺順暢的,以至於流年安生日子過久了,忽然面對難題的時候,她腦子瓦特了。

尤其是情感方面的難題。

這些天,流年左思考右思考,吃飯的時候思考睡覺咒靈的時候思考,訓練小朋友的時候思考拔除咒靈的時候也在思考,鬧騰的性格忽然間安靜不少,讓之前保守折磨的寧梔不免產生了些許疑惑。

“怎麽了?”

“別吵,我在思考。”

“……”

寧梔上前坐在她身邊,把手搭在她肩膀上,猶豫了片刻後,問道:“你是不是遇到了什麽感情方面的問題?”

“……”

流年瞇眼偏頭看她,臉色不善。

“你這副樣子,和林璃思考她和白澈那傻小子關系的時候,一模一樣,不愧是師徒倆人哈。”

“別和我提白澈,他騙我,等有時間了,我就回去把林璃給拐走了,讓他求天天不應,拜地地不靈。”

“所以?你這棵鐵樹終於要開花了?”

流年搖頭,道:“那倒也不是,我只是在思考,這個世界,怎麽瘋成這模樣了。”

“嘖嘖——你給我說人話。”

“……好吧,我在後悔啦。”

“後悔什麽?”

寧梔停頓一下,忽然一臉不可置信地說道:“就你?!撞破南墻不回頭的人,你還會後悔?!”

流年斜她一眼,然後仰天長嘆。

這故事要從前幾天開始說起,也就是她和五條悟在公交車相握之後的第二天。

那天晚上,一群人結束疲憊的一天,想聚一下放身心,於是乎,他們便尋了一處角落,買了些吃的,一起吃喝玩樂,中途,虎杖悠仁提議玩真心話大冒險。

如果能重來,流年絕對會反對虎杖悠仁的提議,如果能重來,流年絕對不會踴躍參加,如果能重來,流年絕對不會一直選大冒險,如果能重來,流年絕對不會一杯接著一杯喝酒,如果能重來,流年絕對不會因為頭暈就離開散氣,如果能重來,流年絕對不會走進那黑乎乎的房間裏頭,如果能重來!

流年絕對會在五條悟湊上來的時候,就把人推開的。

她酒量雖然一般,但是幾瓶下肚,腦袋也開始暈乎乎的,她揉著有些發疼的太陽穴,邁著虛浮的步伐,往不知名的方向走去。

也不知走了多久,她終於發覺自己又又又迷路了,她仰頭捂住打了一個滿是酒氣的哈欠,撐著某棵的樹幹抱頭蹲在地上。

這高專,怎麽這麽大啊……

自我調節一勉強成功,她搖搖晃晃地站起來,在她不知道的情況下,她繞了一圈,回到了這裏,走進了一個看起來像是她和寧梔宿舍樓的地方。

走廊很黑,她直接打著哈欠往更深處的黑暗走去,直到她腳下踢到了一個什麽硬邦邦的東西。

她低頭,很黑,所以她看不清,正想著眨眨左眼的時候,一股冷風劃過,她身後通向外界的門,砰一聲關上了。

流年的瞳孔也隨聲縮了一下,原本臉上交雜的倦意與酒意被冷色替代,可她正欲有所動作,肩上就沈了一個毛絨絨的重物。

“……”

溫熱的氣息撒在她有些泛冷的皮膚上,刺得小疙瘩張了出來,流年有些不適地晃了下腦袋,但是有些熟悉的氣息讓她放下了方才升起來的警惕心。

但警惕心過後,那暈乎乎的感覺又湧上來了。

她想要回房間,躺著那好不容易睡得有些習慣的床上閉上眼睛找周公聊天,可是背後的那個人卻伸手抱住了她的腰,溫順卻又帶著強勢地把她困在了自己的圈子裏頭。

所以,流年的心底湧上好幾分的不悅。

不過那個人倒是讓她轉了身。

“咋了?你又開完會回來了?”

流年知道她嘴裏酒氣還很重,所以是低聲斂氣和身後的五條悟說著話的,而且她也沒擡頭,不讓自己有些擾人的酒氣侵蝕這帶著些許草木氣息的味道。

“……”

五條悟沒應,流年卻能感覺到他的視線刺在了她身上。

“我困了,要回去睡覺,有什麽事情,明天再說哈。”

說著,流年還捂嘴打了個哈欠。

自己的這句話,和昨天公交車的那句一模一樣。

昨天流年還是把手給抽了出來,她哈哈幹笑著看向五條悟,說:“有什麽事情,以後再說吧。”

言外之意,流年壓根不想提這件事,這件五條悟就是那只小五白貓的事情。

雖然她有這個念頭,但現實是,一只不到你膝蓋的貓咪,忽然竄到了一米九多,比流年足足高了一個個頭,她真的不適應。

蛙趣,這貓原本還是可以rua的,可以抱著擼的,現在誰抱誰啊?

而且,她也覺得,自己好像和五條悟也沒有相熟到可以抱一起的程度,才認識多少天啊?一個月都莫得。

所以在五條悟掐著她下巴湊上來的之前,她還在安慰自己公交車上的握手和剛剛他從背後抱她,都是白貓時期,小五對她下意識的依賴而已。

不屬於自己的溫熱貼上她的唇瓣,並且因為她喝酒下意識微張著嘴巴的動作,極其陌生的溫熱從縫隙中輕而易舉地鉆了進去。

靠!這是哪門子依賴!

流年像是被人狠狠敲了一下,類似於去年在良花村被那黑化大姨狠狠敲的那棍一樣,她楞住了,實實在在地楞住了。

也許是明白懷裏的人能力強大,也或許是那個人骨頭裏原本就帶著強勢與瘋狂,有只手按著她的後腦勺,另外的一只手在死死地禁錮她,狠狠地,對於腦子被震驚酒意困倦攪成一團漿糊的流年來說,這幾乎是壓制性的擁抱。

就這樣,流年的呼吸還被掠奪著,在她終於要被窒息感給籠罩的時候,那溫熱終於松開了她,遠離了一寸,這距離,不妨礙那不屬於她的氣息在繼續困住她。

現在左眼能使用的流年垂眸還能看見那將斷未斷的銀絲連著自己,她剛想往後退扯斷,然而下一秒,五條悟繼續湊了上來。

在舌根被吮吸得發麻的時候,流年被他抱起來,然後她被人放在了靠墻的桌子上。

血腥味從兩人的口腔中散開,不知是誰咬了誰,總之,兩人都發了狠,五條悟怎麽想的,流年不知道,但她知道的是,你咬我,我也要咬你,力度還要比你大。

所以,一場和兩人動作極其周遭那湧著暧昧因子的氣氛不太相符的競爭就開始了。

這該死且不合時宜的勝負欲。

頸窩埋了個毛絨絨的腦袋,流年感覺自己像是被撕咬的著的獵物,鎖骨與頸部交接的兩條橫溝,就像是被人撕扯出來的傷口,不然怎麽會傳來痛意與麻意。

流年渙散的瞳孔終於回了神,她盯著黑暗中顯露出一些影子的天花板,被五條悟牽著搭在他肩膀上的手因為還在他所可以掌控範圍之內,所以被允許自由移動。

纖細的手指輕輕地劃過五條悟頸部溫熱的皮膚,惹來抱著她的人一身震顫。

在混亂之中,流年摸到了一枚原本冰冷的東西。

在被她握進手掌心之後,那個東西瞬間開始發燙。

這是她的命錢。

是她親手給小五戴上的命錢。

在機場見到五條悟的那一瞬間,流年就能感覺到自己的命錢了。

也許是更早,比如在離開南城的高鐵之上,她能感覺到自己的命錢,也能感覺得到這枚命錢離她越來越遠。

直到她慢慢地趕往東京,一路上,周圍的同伴因為旅途太長而慢慢開始困倦,而她卻因為與自己命錢越來越近,頭腦變得越來越清晰。

尤其是和五條悟在同一輛車上,那枚命錢在默默地呼喚它的主人,期待它的主人再一次喚醒它。

而現在,她緊緊握住了自己已經放任了幾乎一年的命錢,命錢被喚醒,這也提醒她了,太多事情了,自己的腦子剛剛被酒精麻痹暫時忘卻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但是命錢的滾燙卻提醒了她。

在五條悟的氣息再次往她的臉逼過來的時候,流年偏頭躲開了。

“……”

“……”

這一個細小的動作足以讓原本炙熱暧昧的氣息瞬間銷聲匿跡。

“好了,我該回去了。”

強迫自己腦子清醒過來的流年推開了已經松她開的五條悟,聲音很平靜地繼續說道:“你也快些回家吧。”

實際上還有任務需要執行的五條悟沒應,但在流年離開的時候,還是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腕。

“那天,我回去了的,他們說,你被埋了,但是我幾乎找遍了所有地方,沒有找到你。”

“最後,我才清醒過來,你們應該也不會輕易地留在這裏,大概率是以另外的一個身份離開了。”

一股無力感在流年身上流轉著,她肩膀聳起又落下,無聲地嘆了一口氣。

要是還不能明白面前的人對自己有什麽心思,她這些年就白活了。

“我們……不合適,就真的不合適,你懂我意思吧?”

“不懂。”

五條悟松開流年,換上了自己平日裏那副惡劣且不可一世的模樣,但說出來的話卻隱隱帶著病態的偏執。

“你猜我會不會再次讓你離開了?”

“梁致說的對,那天,我的確是想把你拐回來。”

這幾句話如同呼吸所需要的空氣一樣,一直在流年身邊縈繞著,讓她寢食難安,睡覺的時候都是關著窗戶,放下術式的。

“寧梔。”

“怎麽了?你臉色怎麽忽然有些蒼白?”

“你覺得我是一個怎麽樣的人?”

“很難評的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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