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isode 06

一切結束的像夢一樣。柯南和那群小孩——他們的所作所為固然英勇無畏、足智多謀，但匪徒和警方的介入與荒誕氛圍卻讓我以為這只是一部晨間劇的編劇腦抽寫出了可笑劇情、博得收視率節節攀升的故事。我氣喘籲籲地撥開人群，抓住前面朱蒂的肩膀。“餵！”

人流很亂。我艱難地走到朱蒂旁邊，卻看到她一臉失魂落魄，話也說不利索。“秀……”

秀什麽秀。我恨鐵不成鋼，“就這樣嗎？一個長得百分之九十九像前男友的人出現在面前就破防了嗎？跟我來，我們先去找個地方……我去打個電話……你想吃點什麽嗎？”

朱蒂的手很冰。銀行門口亂得可怕，到處是人聲，還有小孩在哭。

我心煩意亂，腦袋被混亂的場景和赤井秀一似笑非笑的死人臉攪得頭痛欲裂。路本來就很難走了，而左側經過的人一推，我踩著高跟的腳打了滑，不得不松開朱蒂的手，不受控制地向前倒下——然而想象中的痛感沒有到來，剛好走到我行動軌跡前的沖矢昴攙住了我的肩膀。

“朱蒂？朱蒂！”我們一動不動地站在洪流般的人群中，像淺灘處露出湍急河流表面的石塊。

她不見了。去追他了嗎，那我呢？

我茫然四顧，周圍全是陌生的臉。一個舉著防暴盾牌的警察跑到我面前讓我們快走，並在人群中清出了一條稍微好一點的通道。

沖矢昴松開抓著我肩膀處衣服布料的手，轉而扶住我的手臂。“你的臉色很差。”

“你想吃肯德基嗎？”我深吸一口氣，不待他回答就繼續道，“算了，你不想吃也得去，我的優惠券快過期了。”

我抓起牛肉漢堡，就著可樂一口咬下一大塊。

沖矢昴正慢條斯理地品嘗著最基礎款的甜筒，還裝模作樣地拿了一個小勺。他看著我吃完漢堡後抓起一根粗薯，貼心地撕開番茄醬包裝，把醬料均勻地抹開。

“謝謝。”

我抽空道謝，風卷殘雲地吃下了一盒冒著熱氣的新鮮薯條。

盤子空了。我查看著app界面顯示的新品優惠，意猶未盡地點了一個看起來料很多的草莓芭菲。

沖矢昴手裏的冰淇淋只剩下半個。我看著他總像在謀劃著什麽的瞇瞇眼和他身上整齊的西裝領帶，突然開始迷惑。“你是不是在跟蹤我？”

他優雅地放下勺子。“小姐，你在說什麽呢？”

“不然你為什麽這麽無處不在，”我努力地想要理清思路，“難道，你還喜歡我嗎？”

“是。”他收了一貫溫和的微笑，但面具之下還是面具。聲音倒變輕了，我卻聽得更加怒火中燒。“但是，這不是強迫。我只希望看到你出現在我的生活裏，”他卡了一下，大概也看到了我臉上越來越明顯的盛怒，措辭卻愈發堅定地敲下來，像一場不合時宜的雨。“就算……是以陌生人的身份。”

服務員善解人意地端著草莓芭菲走到桌邊，察覺到我們之間的氣氛不對，在放下托盤後還加了句小心翼翼的“請慢用”。

我服了，能不能直接把這個杯子裏的東西摁到他臉上啊？還陌生人，誰給你的臉？我死去的前男友嗎？

“算了，我要說的話也說完了。你自己想想吧，我先去打個電話。”我想到之前在墓地和他說的話，卻感到一陣深深的無力。如今的局面，我誰也怪不了。

第一頭顯現疲態、露出傷口的鹿，活該在被豹子追到筋疲力盡後被拆吃入腹。赤井秀一，你怎麽就死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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