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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人氣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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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人氣暈?

[據冷總要求, 請阿爾法項目三位經紀人於本日下午16點在公司會議室參加例會。]

側躺在KingSize水床上、穿著性感的女人正刷著Dior官網,突然被放置在床邊的手機鈴聲吸引了註意力。她往前一撲去夠手機,露出一片春光:“Baby, 你有新郵件來了啦。”

“馬上出來了。”衛生間有嘩嘩的水聲, 含糊的男人悶聲遠遠傳來;不一會, 丹尼爾未著片縷走到床邊,一路上滴滴答答掉落著水珠。

他皺著眉看完短信, 隨手一仍在床上。女人好奇地問道:“你不回覆嗎?”

丹尼爾拿過毛巾, 胡亂地擦著頭發:“開會而已, 不用回覆。對了, 待會回去不順路,你自己打車走吧。”

女人在他身後翻了個白眼, 隨即又嬌聲說道:“知道了啦。baby你好壞,周末人沒影, 工作日下午又突然來找我,真是讓人家很為難呢。”

丹尼爾壞笑著捏了捏她的下巴:“你也沒什麽正經工作,什麽時候來找你不行?”

“誰說我不想工作?我從小就夢想上電視呀,baby你不是經紀人嘛,帶我入行拍戲唄?”女人討好地環著丹尼爾的脖子, 豐盈處不停蹭著他撒嬌:“我覺得自己挺有演戲的天賦呢。”

沒想到對方突然臉色一變,猛地推開她。女人摸不著頭腦又不敢惹怒他,只好嘟囔著抱怨了幾句。

丹尼爾陰沈著穿好褲子衣服,從錢包抽出大疊現金放在茶幾上便轉身離開。

女人在他摔門後才敢露出惱怒的神情, 視線轉到厚厚的粉色紙幣才又開心起來。她拿過數好放進包裏,掏出女士香煙愜意地抽上兩口, 跟閨蜜打起電話來——

“待會來希爾頓喝下午茶。安啦安啦,我請客, 住店客人能打七折。誰?不就上次我跟你說過新傳的小開嘛。哈哈哈,對,石更起來也就十來厘米、又喜歡問大/不/大、爽/不/爽的那個。”

“要不是看在他還又挺有錢,誰伺候他這種奇怪/癖/好的人啊。什麽?我居然沒跟你說過?他啊,最喜歡Cosplay了,今天讓我扮個出軌的孕婦呢,也不知道是什麽惡趣味。”

丹尼爾的怒氣本在發洩過□□後漸漸平覆,沒想到卻被約炮對象一句無心之語又喚回記憶。自從莊思娜拍攝完現代輕喜劇之後就一直待業沒進組,倒不是沒戲可拍,而是丹尼爾意圖讓她搭上大制作的順風車,持續周旋在各大籌備組裏。

今天上午丹尼爾托關系與一位大導見了面,沒聊上幾句導演就話裏話外地刺他手下的演員不專業在業內都傳開了;大少爺何時受過這種氣?雖沒有當場鬧翻,但最後也落得不是很愉快。

後來一打聽,這位導演居然是莊思娜所拍那部現代輕喜劇副導演的親哥哥,想來妹妹在導演面前可是怨言不少。

無能暴怒的丹尼爾心情糟糕至極,幹脆用那檔子事洩洩火,卻突然接到回公司開會的臨時通知,強忍著不耐朝公司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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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門的動靜,廉星河停下斟茶的手。對方只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面不改色拉開椅子坐到他面前。

“向小姐挺難約的,這一次要不是你關心的事情,估計我也難見一面。”他瞇起眼仔細打量了一下向蕾的穿著,笑意更甚:“新傳不對經紀人進行場合著裝培訓麽?”

“當然有特別的規定,不過那也得分人吧。”向蕾毫不在意對方有意無意的挖苦,端起茶杯一飲而盡:“見廉總監您,還用不著盛裝出席。”唔,醇香回甘的前井烏龍。嘖,就是可惜了共飲之人不懷好意。

向蕾極少在某一個人面前容易被挑起戰意,到目前為止也僅有廉星河給她一種很危險的戰栗感,每次見面都不是什麽愉快的回憶。

“廉總監,我們也別浪費時間,開門見山吧。”向蕾從包裏拿出對方發給自己的郵件截圖:“您是什麽意思?”

廉星河倒也不繞彎子,坐正了姿勢:“向小姐,您也別想得那麽覆雜,這封郵件的照片的確是用來威脅您的。”

“......”向蕾剎時有些措不及防,懷疑耳朵出了問題:“您是想讓我誇您一句正大光明?”

廉星河抓到主動權,晃了晃青玉茶杯:“說是威脅確實誇張了。我的主顧之一,看上了你的實力,便讓我做個中間人,看看你有沒有想去更好地方高就的想法。”

她萬萬沒想到這場風波居然是沖自己而來。向蕾下意識想反問對方,既然是挖人為何要從她的藝人下手?難道不應該找自己的弱點和利益點麽?但眼前老神在在的廉星河胸有成竹的樣子讓她提起了警戒心,難道...?

“所以你用我最看重的來威脅我?”

廉星河一副被你說中了的模樣,笑瞇瞇地承認了:“幫人辦事,我自然得知道自己面對的是誰。向小姐,你猜我在你一路過來的履歷中看到了什麽?”

自從康妮選角那事過後,廉星河就註意上了這位經紀新秀。雖說康妮成功與否和他無甚關系,但他卻莫名產生了些許覆雜的挫敗感和危機直覺,便囑咐手下收集關於向蕾的訊息,包括公開和未公開的。

娛樂圈內不會有永遠沈底的秘密,尤其處於話題中心的向蕾在近一年內圈內重大事件中或多或少有出現,從潘佳琪到連霄,甚至連程小瑜和湯曼娜的事情都被廉星河挖了出來,至於無法查證的部分,他多少都能還原向蕾在其中發揮了什麽作用。

令人苦惱的是,向蕾似乎是無懈可擊的一個人。既不愛珠寶亦不慕功利,私生活匱乏到令人直呼無聊;生活軌跡單調得直圍著工作和藝人轉,唯一一次休假還是回家探親。

廉星河估摸著他與向蕾之間在未來五年應該不會打交道,遂把這臨時起意的好奇心放在一旁;沒曾想,大客戶之一找上門來,交給他一項極為重要的工作。

這份工作恰好與他的好奇心有所重疊,於是這份鉆研計劃得以繼續;廉星河看向蕾沒有要搭話的意思,繼續說道:“你不看重金錢,也不喜歡名利場,那你為什麽會選擇這份工作呢?職業榮譽感和滿足感?”

向蕾眉毛一挑,雙眸灼灼:“所以你覺得一個人做什麽事情是出於利益?”

“當然不,我跟你一樣,做什麽事情是圖個舒服和爽快。”見向蕾不再用您字,廉星河莫名腎上腺素提高了:“我呢,是個極度利己主義者,最怕遇到你這樣凡事多為別人著想的聖人,就像是強行給我照鏡子似的讓人覺得很難堪呢。”

向蕾摸不準他這樣自嘲又自矜的想表達什麽,遂按兵不動聽他說完。

“不過你也不是沒弱點的。向蕾,你很在乎朋友,你關心身邊每一個對你好的人,別人給了你一點溫暖你就恨不得掏心以報是吧?一個大學都沒讀過的孤兒,是不是讓你正義感爆棚了?”

他越說越興奮,完全沒有註意到向蕾收起了客套的微笑,身體完全緊繃住了:

“你沒有發現麽?圍繞在你身邊的朋友們,一個一個在悲慘的深淵裏被你拽出來、被拯救,好像離了你就不行,你才是她們的救世主、救命解藥?你不覺得你才是造成所有悲劇的來源嗎?”

“潘佳琪難道不是因為你紅毯之作,被迫把兒子曝光在大眾眼前?連霄因為你的大出風采,才會被狗仔圍追堵截暴露戀情,那個造型師可被連續網暴幾天幾夜呢,你以為送她個讀書的機會就是彌補了?”

“我想想,你的英雄主義是出自哪裏...”廉星河一拍大腿,笑得無甚詭異:“我知道了,是不是你那個跳了樓的朋友?你應該很後悔沒有照顧好她吧?死都死了,掃墓又有什麽用?不如試試人在世界的時候對朋友好一點?”

向蕾聽著聽著,雙拳越捏越緊,耳中轟鳴一片心跳如雷,眼前陣麻陣黑,她騰地站起身後踉蹌倒退一步,小腿碰到堅硬的木椅也感知不到任何疼痛,心中只有一個念頭——讓他閉嘴!

廉星河不顧一旁“請勿吸煙”的提示牌,肆意地點燃了一支雪茄,濃重的古巴燃香煙霧噴到向蕾的臉上:

“我不妨礙你想做大英雄。如果你要把薛真一起帶走,我的主顧也是好說話的人,大概率會同意你的要求。如果不同意,我就會靠近你身邊的每一個人,看人人是不是都像你這樣無欲無求和幹凈。”

向蕾怒到極點,耳鳴得厲害。腦袋中同時有兩種聲音在瘋狂爭吵——有一個聲音不停在尖叫讓她離開這個地方,逃開就當聽到;另一個卻聲嘶力竭在勸告,現在走了就是軟弱的表現,只會讓對方更無情踐踏自尊。

兩種聲音越來越厲害,她的腦袋幾欲要爆掉。

他怎麽敢這樣在他面前若無其事提起卓宜?!

一切都在按他事先謀劃那般進行著。向蕾這樣為信念而活的人,不會為利益、虛榮所迷惑,只能從她最在意的人或事上找尋突破點,摧毀她的自信心、自尊心,馴服心智,再從對方最脆弱的時刻大棒+甜點,徹底收服之。

是時候了,再推一把向蕾就頂不住了。廉星河暗自觀察對方的表情,決定再加把火。

正欲開口,他卻驚訝發現原本攥拳得直發抖的向蕾緩緩擡起頭,直視著自己,紅血絲爆裂著的對方此刻眼神卻異常清澄:

“你該不會以為這樣就能打倒我了吧?”

氣到暴走臨界點的向蕾,在即將崩壞的那一刻突然閃過一個念頭——為什麽廉星河突然像發了瘋似的用言語刺激她?這對無利不追的他有什麽好處?

無處宣洩的怒火因這一抹回神的思考打開了個缺口,理智占據了上風,她開始在顱內快速思考廉星河反常行為的目的;見到對方一副狩獵的貪狼嘴臉,向蕾瞬間清醒過來,廉星河居然在對她使用打壓那一套!

當然,她從來不是無準備的大將。

“你有一點說對了,我非常、極度在乎朋友。畢竟我不像你,親媽都可以見死不救。”

廉星河瞳孔一震,右手下意識地抓向向蕾:“誰跟你說的?!”

向蕾靈活地閃躲到一旁,下一秒抓起杯子朝他臉上一潑,還帶著些溫度的茶水讓廉星河恢覆了些神智。

“只有你能調查別人?廉星河,你可不是白紙一張、人畜無害啊。英國留學圈誰沒聽過你的大名和那些事跡?大名鼎鼎的廉國贏和著名藝術家於淩的兒子。”

向蕾本不想用這件事壓住對方的氣焰,但廉星河無禮在先,向蕾也沒想當個聖母:

“十六年前,年僅十歲的你親眼目睹了父親廉國贏在你面前一刀一刀捅向你那犯了精神病的母親,隨後又在你面前飲彈自殺,你和父母的屍體呆了整整三天才被警察發現。廉星河,你要是因為童年經歷有心理創傷,請你及時向心理醫生尋求幫助,而不是將你的邪惡和痛苦宣洩在別人身上!”

“滾——!”廉星河額頭大汗淋漓,脖頸間青筋暴露得異常猙獰。他咬牙切齒地從喉嚨裏擠出滾字,仿佛下一秒怒極傷人。

向蕾毫不畏懼地回道:“廉星河,不要對我的友善抱有妄想。你要敢傷我身邊人一毫毛,我會讓你知道何謂血債,不死不休。”

說罷,她起身離去一氣呵成。剛踏出門口,向蕾只感覺渾身一軟,不自覺地靠在門旁的墻上大口大口喘氣。

雖說在這場心理戰中她回過了神,但博弈仍消耗了不少心血和精力,向蕾只感覺全身軟綿綿的,需要緩一緩才能支撐起來。

“砰——劈裏啪啦!”突然,屋內穿出重物倒塌和陶瓷器具跌碎在地上的聲音。

向蕾扶靠著墻壁,猶豫著要不要查看情況。此時偌大的一層樓偏偏不見任何服務生;看剛才廉星河被她刺激得要失去理智的猙獰模樣,保不齊會出現什麽意外...

她最終還是打開門,查看裏面的情況——廉星河面朝下暈倒在房間內,身體還在不停的抽搐;一旁的茶具全都滾落破碎一地,茶水灑到他身上打濕了半邊身體。

“操,我該不會把他氣暈了?!”向蕾錯愕不已,難得說了句臟話。她趕忙把對方扶到沙發上,使勁拍了拍廉星河的臉:“餵!你沒事吧!?”

廉星河面色慘敗,緊緊閉著眼,渾身像被電擊般抖動,口中還喃喃有詞,但說了什麽聽不真切。向蕾以前看過新聞,抽搐的人會無意識咬破舌頭,她趕忙拿起擦桌子的抹布,塞進廉星河的嘴巴。

該死,真是禍從口出!廉星河這廝壯如牛,怎麽還有這毛病?!向蕾邊吐槽邊打電話:

“餵?120是嗎?我身邊一位男性,年齡二十六至二十七左右,因情緒激動突發抽搐,麻煩請派救護車到場。對,地址是XX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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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總,向蕾剛打電話過來,說是有事在醫院,下午的會議得遲到一個小時左右。”小陳敲了敲開著的門,輕輕說道。

“醫院?”冷儷摘下防藍光的無度數眼鏡,從電腦屏幕擡起頭:“她生病了?”

“呃,聽語氣好像不是,具體的沒問。”小陳回憶起電話中向累中氣十足卻帶著些煩躁的聲音:“要不我問問?”

“不用了,讓她忙完趕緊過來,會議時間不更改。”冷儷擺擺手。

小陳應了句好之後又接著去忙手頭上的事情。冷儷被這一打岔註意力也被分散,幹脆站起來繞著辦公室走了幾圈。

月份大了後,冷儷感覺身體完全不受自己控制。坐了一會腰漲腰疼,在床上躺著也不敢輕易亂動,產科主任說她寶寶位置不大好。

可新傳的十五周年慶就在下周,她不得不打起十二萬分精神布置工作。這次周年慶祝活動,不僅僅是向外人宣告新傳十五年來取得的巨大成功,更是拓展公司規模、預備上市的重要規劃。屆時晚會不僅邀請所有合作過的友好商業夥伴、大腕名流和當紅藝人,重點嘉賓在於國內資本力量們,以此為契機談下戰略合作。

而冷儷作為三大部的領袖之一,原本想用解千嵐續約一事給周年慶晚會添個喜頭,向參加的眾人展示新傳的實力,沒曾想光在這件事上就已困難重重,對方反覆變卦和捉摸不定的態度,無形給冷儷帶來許多不確定的風險。

這次召三人回來也是要求候選人們暫時將重心移到晚會籌備上來,先把對藝人經紀部最要緊的事辦好。換做往日,冷儷拼死拼活也會自己上陣抗旗的,但眼下她真切的感受到什麽是真正的“心有餘而力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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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

廉星河昏昏沈沈,感覺自己一直下墜。他不停的掙紮,四肢撲騰著,卻永遠找不到可依靠的點。

迷糊中,突然有股甘甜從喉嚨灌下。廉星河貪婪的捕捉著這點溫暖,嗆到喉嚨難受的咳了好幾下後才悠悠轉醒。

入目是刺眼的慘白,左側身旁是熟悉的監控醫療儀器;再往右側看,一個女人面無表情的盯著他。

向蕾皮笑肉不笑:“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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