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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6 ? 紅方繪美(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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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6   紅方繪美(三)

◎。◎

認真上課是不可能認真上課的, 河谷繪美站在一整排看起來比自己要結實有力的同學身邊,深刻感覺自己不應該在這裏。

她現在就像是鶴立雞群裏反過來的那只雞,在眾多肩能扛鼎、力拔山兮的同學似有若無的打量下, 頭上壓力山大。

而且這不是自己曾經經歷過的那種只需要忍耐半個月的大學軍訓, 而是切切實實的,在學校內的幾年時間內,每天都要經歷的正式課程!

田下老師——或者說教官更恰當些, 在對全班進行整隊後,就開始了課程的第一階段——列隊繞操場五圈。

“報告老師, ”河谷繪美在她說完的第一秒就找借口,“我身體有些不舒服, 可以脫隊慢跑嗎?”

田下老師也不知道鬼冢八藏到底是在賣什麽關子,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需要多加照顧的學生, 但已經有心理準備的前提下,她並不意外地準許了。

最起碼沒有直接就想著逃課。

田下老師這麽想著,默默在心裏安慰自己不要強求, 反正自己也沒有專門培養出什麽頂尖精英的目標, 整體水平保持好就行。

不過河谷繪美的體能水平還是遠遠低於她的預期, 先不說速度如何, 在人開始跑第二圈時, 呼吸和面色就肉眼可見的出現劇烈變化,到第二圈的一半時,田下老師盯著她的跑步姿勢就開始擔心人會不會摔倒。

她只能在其他人跑完五圈, 但河谷繪美剛開始第三圈的時候, 把人號令歸隊, 河谷繪美那張慘白中因為劇烈運動而通紅的臉著實讓她沈默了好一會。

殊不知河谷繪美已經清楚計算好, 按照出席率和運動量, 心裏打著算盤預測自己大概在上課多久之後,就能聲稱身體不適到保健室度過訓練課,既能夠卡在出勤合格的臨門一腳,又能順理成章地因為身體問題而減少訓練。

體檢結果雖然沒有太大問題,但是如果一個人在長時間的鍛煉中,都沒有任何進步的趨向,那麽大概率來說,換訓練方法和放棄訓練的概率會升高,前者只要讓鬼冢八藏清楚自己確實難以達到標準就很快會作罷。

再說了,這裏哪有人那麽閑,專門盯著自己一個人訓練呢?

之後的訓練內容,河谷繪美也一並參加了,即便在田下老師訓練量減半的前提下,她還是非常艱難才能完成。

這節課之後,明顯包括老師在內的所有人都對她表現出來的極差的體能感到無語,甚至河谷繪美已經能聽到一部分同學對自己的竊竊私語。

“這樣怎麽能當警察啊……體檢和考試怎麽沒有把人刷下去啊?”

“聽說是有老師專門關照的。”

“我就說……”

河谷繪美獨自一人邁著慢悠悠的步伐走在回教室隊伍的末尾,一邊從口袋裏掏出紙巾擦汗,一邊毫不在意地長舒一口氣。

——還有一點就是,人言可畏。

一個表現怎麽看都不夠格的人,在老師目睹其遭受排擠後,出於考慮都會重新思考自己的決定是否正確的,鬼冢八藏的態度不清晰,但她敢打賭,其他老師不會任由事情這麽發展下去。

畢竟自己怎麽看都是受害者,別人才是應該反思決定和行為是否正確的那個。

她低著頭向前蕩出一腳,用帶過的風將前方路上的一大堆花瓣踢向四處淩亂飛舞,隨後擡手將垃圾丟進了垃圾桶裏,淺棕色的眸子滑過一抹不滿。

“所以才說我根本就不適合……”

非要多此一舉地讓自己參加訓練,整個擺爛計劃都會變得很麻煩的。

走向教學樓的路跟另一邊分區域訓練的男生只隔著一道高聳的鐵柵欄,差不多時間結束訓練的其他班級都會從這裏返回教室,然後去綜合教學樓一起上公共文化課。

哪怕因為男女差距的緣故,警察學校的男女比例嚴重失衡,但在公共課時間,少部分老師的授課教室內還是會見到其他並在一起上課的女生——雖然這也是極小一部分概率才會發生。

剛準備去上課的鬼冢班就從這裏經過,第一天就各種意義上打成一團的五人不免都看見了贅在隊尾的河谷繪美。

“這是怎麽了?”萩原研二對此發出了詢問,他顯然感覺到什麽,一副好奇中帶著一絲擔憂的表情。

明明河谷繪美已經註意不讓自己脫出隊伍太多,但從其他人三兩並行,互相交流認識,和她獨自一人的情況看,還是讓敏銳的人察覺到不和諧的地方。

“是那個吧,被集體孤立了,”松田陣平看了一眼,態度不屑地皺起眉,“畢竟有老師明顯關照,誰都會覺得不爽。”

“咦?難道你們知道發生過什麽嗎?”伊達航並不清楚校門口附近發生的事。

諸伏景光告訴了一些他昨天的事之後,和萩原研二同樣感到擔憂,“……這在別人眼裏怎麽都像是特殊關照的那個。”

“確實。”

降谷零對此倒是沒有發表看法,雖然乍一眼看,他也覺得河谷繪美像是被集體孤立了,但從他昨天的短暫接觸來看,似乎並不是這樣。

可他也不能很篤定地這麽說,感覺就像是他們兩個已經認識很久一樣,畢竟實際對話的時間甚至還沒有超過一個小時。

於是河谷繪美在中午食堂吃飯的時候,就莫名其妙被其他五個人拼桌坐到了一起。

“不好意思,附近沒什麽位置了,我們可以坐在這嗎?”萩原研二拉著松田陣平第一個沖過來,詢問時已經坐在了旁邊。

也是多虧了他的熱情,另外三人幹脆也在附近的位置落座了。

“好擠,而且你們汗味好重……這裏讓給你們好了,我去找別的位置。”河谷繪美語氣格外嫌棄道。

這飯自己是非吃不可的,但是並不意味著她願意坐在一堆汗味男人中間吃飯,幹脆就準備端著盤子離開這裏。

“哼……要是你跟其他同學說話也是這樣直率的話,也難怪會被她們排擠了。”松田陣平哪壺不開提哪壺,抽著眼角回道。

“我覺得應該算是我一個人排擠她們才對,”河谷繪美擡眸看了他一眼,“訓練課很累的,誰還有心思社交?再說了,要是她們因為我被關照還表現得這麽弱才排擠我,那沒問題啊,換我我也覺得不爽。”

松田陣平瞪著眼睛白她,對對方坦蕩的態度無從吐槽,“你這家夥還真敢說啊……”

河谷繪美聳肩,對他的話不置可否,轉而問起他們:“那麽,幾位找我是有什麽事情嗎?想知道我和鬼冢叔叔之間的事?還是單純好心?”

“為什麽不可以是單純好心呢?”諸伏景光笑了笑。

河谷繪美默了默,“你們的話,那還真的可能。但另一個問題也是順便想知道,不是嗎?”

她說完,用筷子扒拉了兩下飯菜,突然伸手拉了一下右邊靠近過道的降谷零。

“對了……稍微離過道遠一點。”

降谷零眨眨眼,在她似乎是突然的關心下,往她挪開更大距離的方向靠近了些,剛動身就感覺背後似乎有什麽迅速過去,是後面走過來想撞人的同學頓時用力過猛,被自己絆了一跤,差點摔到地上,不過他剛打的飯菜替他犧牲了。

降谷零還沒反應過來怎麽回事,撞人的就先倒打一耙,指著他叫喊起來。

“你幹什麽?!!”

河谷繪美擡手用筷子指著他,毫不客氣地提醒他:“食堂裏有監控,你想鬧大的話完全沒問題哦?不過想必老師很容易就能看出你的小心思了吧?就是到時候不知道是誰會因為開學第一天被處分而丟大臉了。”

撞人的被狠狠噎了一下,“你——你又是誰啊?!為什麽要幫著這個外國人!”

河谷繪美挑眉,一言不發地瞥了一眼其他人沈下去的臉色。

“你這家夥……”諸伏景光憤然站起身,被伊達航先一步擡手制止。

班長長著一副憨厚的老好人模樣,但是卻在勸阻諸伏景光之後,上前一手一個攬住兩人的脖子,以強大的體格優勢隱隱帶著些脅迫感,對他們笑著說道:“好了好了,不要吵架,就像河谷同學說的,大家開學第一天,還是要和睦相處更好啊,不是嗎?”

輕而易舉就讓準備挑事的同學逃之夭夭。

松田陣平收回視線,看向似乎並不受影響的降谷零,道:“沒想到你脾氣還挺好?”

“習慣了,從小到大遇到過不少這種無聊的家夥。”降谷零表情淡淡的,轉頭跟河谷繪美道了聲謝。

河谷繪美搖頭表示這並不是什麽大事,頓了一下,補上一句:“別太在意他的話,我知道降谷同學你不是外國人,有些人說不定只是在嫉妒你天然的金色頭發而已。”

畢竟以她了解的日本人的個別特性……那還真不好說。

“哈哈……謝謝。我的名字是降谷零。”他欣然接受了這個誇讚,對她笑了笑。

“我叫河谷繪美,你們那天應該已經知道了。”她語氣隨意地說。

除了伊達航外的另外三人也依次做了簡短的自我介紹,相當於互相認識了,河谷繪美沒有表明自己已經知道他們名字這件事,態度自然地說自己會記住的。

“回歸話題,”萩原研二一合掌,情緒雀躍,“河谷同學你叫鬼冢老師叔叔,難道說你們是親戚關系嗎?”

“不是。”河谷繪美搖頭,經過這一攪和,完全沒了胃口,幹脆放下了筷子,回答:“是我在雙親去世不久後,某天在路上遇到了一些意外,鬼冢叔叔救了我之後才慢慢熟悉起來的,總的來說是熟悉一些的陌生人。”

“啊……抱歉。”萩原研二沒有預料到是這種情況。

“又不是你的問題,我現在已經不是很在意了。”河谷繪美看了他一眼。

反正又不是她真正意義上的雙親,也沒有一點有關的記憶。

諸伏景光因為同樣雙親已經不在,擡眼多看了兩眼河谷繪美,語氣有些意外地開口:“誒?我們看他那麽照顧你,還以為……不過鬼冢老師為什麽要這麽做呢?你之前的態度,應該不太願意上警校,但他還是讓你來這裏學習了……”

通過半天的傳聞發酵,也難怪之後會被其他人排擠——雖然河谷繪美聲稱是憑一己之力排擠了所有人,但諸伏景光覺得那像是犟嘴小孩的嘴硬。

“是跟你剛才的舉動有關系嗎?”降谷零敏銳提問,“關於你的觀察力……剛才連我對面的松田都還沒有註意到剛才那兩人的打算。”

而提前發覺的河谷繪美卻是跟自己同向而坐的。

河谷繪美無法回答這個問題,畢竟以前發生的又不是她做的事,完全沒辦法解釋什麽觀察力的內容,要說剛才,也只是因為劇情裏曾經短暫出現這件事,自己偶然註意到了。

她幹脆實話實說,道:“我也不知道原因,但是我確實是經過正規的考核渠道,之後被選中入學的,這一點應該沒問題。”

有問題的應該是鬼冢八藏才對,執意讓人當警察到底是想幹什麽。

“想知道的話你們直接去問鬼冢叔叔更快些,他現在不是負責你們鬼冢班的主教師嗎?”河谷繪美說著,不再準備待在這,端著盤子直直起身離開了座位。

五人看她離去後,開始面面相覷。

“怎麽樣?”松田陣平詢問了一句,“看起來不僅沒有解決你們好奇的問題,我感覺還加重了啊。”

“什麽?你們準備搞清楚什麽?”伊達航不解道。

他仍舊是那個不在狀況中的人,莫名有種自己被拋棄的錯覺。

“要不還是算了?”諸伏景光撓了撓臉頰。

他感覺河谷繪美其實不是很希望他們追根究底。

降谷零思考片刻,說:“之後在問問鬼冢老師,看看能不能知道一點其他的內容吧……說實話,雖然打探別人不太禮貌,但我們不是還有想幫她解除誤會的一層原因嗎?而且河谷同學看上去也不是很介意。”

別跟他說他們一點也不想啊,他一個字都不信。

“也是呢。”

“哎呀……真是沒辦法。”

【作者有話說】

一些關於警校內的內容純屬個人猜測,參考過一般大學的學校生活,雖然是警校應該也差不多?動畫裏展示的不多,但從女學生還能去找hagi商量聯誼的劇情看,平常下課後男女學生應該是可以正常溝通的。

一寫到出場人數多的劇情就頭禿……我對臺詞分配真的會在人多的時候不知道這句話給誰更好,導致寫的時候刪刪減減,速度急劇下滑qw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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