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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旅行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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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旅行計劃

自從自己也變成了個吸血鬼之後,我對神話故事的態度就嚴肅多了。

偶爾,當我回頭再看自己剛成為吸血鬼的三個月,常常會想象著自己的人生在這神話傳說中扮演的角色——誰知道它是不是真的存在。但我確信我的人生軌跡的確是變換了一種色彩;一開始它是平淡的米色,一種溫和而沒有對抗性的色彩,作為背景色非常適合。現在它卻像是一種明艷的深緋色,或者說是一種閃耀的金色。

我的家人、我的朋友,紛紛以自己飽滿而閃耀的顏色,在我的周圍編織出一塊獨特而美麗的掛毯。

有時我也會為其中一些特別的線條而驚訝。像狼人們那屬於森林的深綠色,就是我原來沒想到的;其中當然有雅各布,和塞思,而當奎爾和恩布裏加入了雅各布的族群後,也成為掛毯上的一部分,甚至山姆和艾米麗也在上面留下自己的一筆。現在,兩個家族之所以關系這麽好,要歸功於蕾妮斯梅,她太招人喜歡了。

蘇和莉婭·克裏爾沃特跟我的人生也產生了交集——又是兩個我從沒料到的。

蘇似乎自發地承擔起了幫助查理適應這個“虛幻”世界的任務。她總是陪他來卡倫家這邊,雖然自己對這兒也不太適應,不像她兒子還有傑克的那些同伴那樣。她不經常講話,只是保護性地在查理周圍徘徊。當蕾妮斯梅又有了什麽令人不安的成長時,查理求助的眼神總是第一個就給了她。作為回答,蘇就會很意味深長的瞄著塞思,像是在說:嗯,還不告訴我。

但比起莉婭,蘇還算適應的好的了。莉婭是唯一一個作為我們的新成員又反對兩家合並的。但不管怎麽說,她還是和雅各布發展出一種新的類似同志的感情,讓她和我們親密起來。有一次我吞吞吐吐的問他這事,不是想打探什麽,但這種關系跟原來的完全不同,讓我非常好奇。他只是聳聳肩告訴我,是狼群的事。現在她是他的副官了,是他的“第二頭領”,很久以前我聽說過的那種。

“我琢磨著,只要我在阿基這個位置上待一天,”雅各布解釋說:“最好就把這種關系正式的確定下來。”

新的責任讓莉婭覺得她有必要經常確認一下他的情況,而他又總是和蕾妮斯梅在一起……

離我們很近這事兒讓莉婭很不高興,不過這次她才是不合群的那個。現在,幸福才是我人生的主要部分,是這幅掛毯上最顯眼的圖案。我是這麽開心,因此和賈斯帕的關系也親密起來,至少比我期待的要好得多。

不過,一開始我還是很苦惱。

“唉!”一天晚上,我們把蕾妮斯梅哄睡後放進鋼筋做的兒童床時,我向愛德華抱怨道:“如果我現在都還沒有殺了查理和蘇,以後就更不會了。賈斯帕能不能不要再這樣在我周圍轉來轉去了。”

“沒有人懷疑你,貝拉,更不是看不起你,”他安慰著我:“你知道賈斯帕的能力——他沒辦法抵抗好心情的魅力。你一直是這麽幸福快樂,親愛的,他只是本能的跟著你,根本沒多想什麽。”

接著,愛德華緊緊的抱住我,沒什麽比我對新生活的熱愛更能讓他開心的了。

這段日子,我幾乎所有的時間都在愉快中度過。白天總是過的那麽快,不夠長來裝載我對可愛的女兒的崇拜;夜晚又總是那麽短暫,沒有足夠的時間來滿足自己對愛德華的渴求。

事物總是兩面的。當翻過光鮮漂亮的掛毯時,我以為另一面會是用一種寒冷灰色的懷疑和害怕編織而成。

蕾妮斯梅剛滿一個月時,她說了人生第一個詞——媽媽,這讓我一整天都合不攏嘴,除了因為對她的進步實在是太驚訝了而僵在那裏,以至於忘了向她回笑。但這沒有阻止她馬上從第一個詞發展到第一句話:“媽媽,外公在哪兒?”她清晰的女高音般的說,只是有點太大聲,因為我在房間的另一邊。她甚至還問羅莎莉,用她平常的交流方式。不過羅莎莉並不知道答案,所以她又回過頭看我。

兩個多星期前,她第一次走路的時候,情形也非常相似。一開始她只是觀察了愛麗斯好幾十分鐘,看著自己的姑姑忙著為房間各處的花瓶插花,捧著一堆的鮮花優雅的跑上跑下。於是蕾妮斯梅自己站起來,一點晃蕩都沒有,用同樣優雅的步子在地板上走著。

雅各布送上一陣熱烈的掌聲,很清楚地知道這是她想要的回應。跟她的聯系,讓他自己的行為都變得異常起來;他的第一反應永遠是給她想要的任何東西,無論是什麽。但當我們眼神交匯時,我能看見他眼裏跟我一樣的驚慌失措。不管怎樣,我還是鼓起掌來,不想讓她發現自己的害怕。愛德華安靜的在我身邊拍著手,不需要語言也能明白彼此想著同樣的東西。

愛德華和卡萊爾用盡各種辦法研究著,翻著資料,尋找任何可能的答案,任何希望的所在。但幾乎什麽都沒發現,沒有任何確實存在的證據。

每天都是從愛麗斯和羅莎莉的服裝秀開始,連蕾妮斯梅都從來沒穿過同樣的衣服。一部分是因為她長的太快,衣服都是用過就小了;另一部分更是因為愛麗斯和羅莎莉試圖在這幾個星期的時間裏,整理出一個看上去像是幾年時間的寶寶相冊。她們拍了幾千張相片,幾乎把她加速著前進的童年的每一刻都記錄下來了。

三個月的時間,蕾妮斯梅就長得像一個一歲多、或者說不到兩歲的孩子了。但體型並不太像剛學會走路的小孩,更苗條和優雅,反而像個成人的。褐色的卷發長到腰處,即便愛麗斯也同意把它剪了,我還是下不了手。現在蕾妮斯梅能用精準的語法和發音講話了,卻很少嘰嘰喳喳,她比較喜歡直接把自己想要說的東西秀給我們看。除了慢步,她還能跑能跳能舞,甚至還會看書。

有天晚上我給她讀了丁尼生的作品,他詩歌裏流暢的旋律能讓人舒緩情緒,放松心情。(現在,我不得不到處去找新的書,蕾妮斯梅討厭重覆一般小孩喜歡的睡前故事,而且對圖畫故事書一點興趣都沒有。)她伸出手放到我臉上,腦海中只出現了一幅圖案——她自己拿著那本書。我把書給她,微笑著。

“‘甜美的音樂在這兒輕輕的流淌’,”她毫不猶豫的讀出來:“‘像草地上碾落的花瓣在微微的飛揚,又像背陰的巖石上露珠慢慢的醞釀——’”

我像個機器人一樣呆呆的取回詩集。

“你怎麽能一邊朗讀,一邊又睡著了呢?”我好不容易止住驚訝的顫抖,問。

從卡萊爾的記錄可以看出,她身體上的成長正在放慢腳步;但精神上的成熟還是賽跑般大步前進。但即使這速度在今後減慢下來,她還是會在四年內成為一個成年人。

四年……意味著15年後她就會變成一個老婆婆。

僅僅15年的生命。

但她是那麽健康,聰明,充滿活力,那麽開心幸福。她的不同尋常常讓我為了她的此刻而高興,把對她未來的憂慮丟到明天。

卡萊爾和愛德華從各個方面考慮了我們未來可能的選擇,盡管他們總是壓著嗓子討論,我還是伸長了耳朵偷聽。不過他們倆從來不在雅各布面前討論,因為他們得出的唯一那個讓她停止生長的方法,絕對不是雅各布樂意接受的。我也不,太危險了!直覺對我尖叫著,雅各布和蕾妮斯梅看上去有那麽多相似的地方,兩個人都是混種,同時都是兩種生物。而所有的狼人的傳說都告訴我,吸血鬼的毒液對於任何一個“神話生命”來說,都更像是死亡的使者而不是永生的禮物。

某種意義來說,卡萊爾和愛德華已經試遍了所有的方法,現在我們決定跟隨古老傳說的腳印。從巴西開始,南美人那兒有關於類似蕾妮斯梅這樣的孩子的傳說……如果真的有像她一樣的孩子存在過的話,或許就會流傳出一些半人類小孩的故事。

剩下唯一一個問題就是,我們什麽時候離開。

我被這難住了。一小部分是因為我想留在福克斯小鎮附近直到假期結束,因為查理的緣故。但更多是因為,我清楚地知道自己必須先準備一次特別旅行——這個絕對是最先要完成的事。而且,還得我自己一個人去。

自從我成為吸血鬼以來,這是我和愛德華唯一一次爭吵。主要問題就是“一個人去”這塊兒。但事實就是事實,因此我的計劃才是唯一有效的那個。我得去見沃爾圖裏,一個人。

盡管早不為噩夢所困,盡管早不做夢了,但要忘記沃爾圖裏家族還是不可能的任務。更別說他們還留下了提醒。

直到阿羅的禮物送到的那天,我都不知道愛麗斯給沃爾圖裏的領袖們送了婚禮通知。當我們在千裏之外的艾斯梅島上,她看見了沃爾圖裏的士兵——簡和亞利克的到來預示,那對擁有可怕力量的雙胞胎。凱厄斯籌劃著一場吸血盛宴,來查看我是不是還是人類,還違抗著他們的禁令(知道了吸血鬼世界的秘密,所以要麽也變成他們的一員,要麽被他們滅口……永遠的)。因此愛麗斯給他們寄了那封通知,相信看到那個會推遲他們的計劃。但是無論如何,最後他們還是要來的。

禮物本身倒不是太挑釁。奢華?是的,幾乎奢華得恐怖。挑釁的地方在於阿羅親手寫的一段祝賀詞,白紙上那沈重的黑色筆跡:

我無比期待親自探望我們的新卡倫太太。

整個禮物被裝在一個雕刻精美的古老木盒裏,木盒表面鑲嵌著黃金和珍珠母,以及七彩的寶石。愛麗斯告訴我,光這個盒子就是價值連城的珍寶,可能除了盒子裏裝著的那件,世界上沒什麽珠寶能比這個盒子更值錢。

“以前我總在想,自從13世紀時英格蘭國王約翰一世把它們抵押出去之後,王冠寶石就一直不知所蹤,”卡萊爾說:“但如果是被沃爾圖裏家收藏了,我想我一定不會感到驚訝。”

項鏈只是簡單的金鏈——編織成厚重的繩索形,甚至能看見其上的紋路,戴著它就像脖子處盤著一條光滑的蟒蛇。在它中間吊著一顆寶石——通透的無色鉆石——有高爾夫球那麽大。

我對阿羅信裏公然的提醒的興趣,比對那項鏈的興趣要大得多。

沃爾圖裏家族要親眼確認我已經成為黑暗世界的一員,確認卡倫家的人沒有違背他們的命令,在最近一段時間內。他們不會接近福克斯小鎮,因此只有唯一的方法能讓我們安全地住在這兒。

“你不能單獨去,”愛德華咬著牙堅持,雙手握緊拳頭。

“他們不會傷害我的,”我盡量輕松的說,讓自己的聲音聽上去非常自信:“他們沒有理由那麽做。我是個吸血鬼,討論完畢。”

“不,絕對不行。”

“愛德華,這是唯一能保護蕾妮斯梅的辦法。”

這讓他無話可說,我的理由天衣無縫。

即使我對阿羅的印象只有匆匆一面,但已經足夠讓我明白他是怎樣一個收藏家——他最珍貴的藏品不是那些珠寶,而是活著的人。他垂涎一切美麗、天才和罕見的吸血鬼,而不是那些鎖在地窖裏的珠寶。他對愛麗斯和愛德華能力的渴望對我們來說已經夠不幸的了,我不能再給他任何嫉恨卡萊爾的家人的理由。蕾妮斯梅是那樣美麗、天才,那樣獨特——她自成一派。他絕對不能看到她,不管是從誰的腦袋裏。

而我是他唯一不能讀心的人,我當然得自己去。

愛麗斯也沒看見我的旅行有任何麻煩,雖然她對自己預言的時效性表示懷疑。她說,如果有外部沖突的因素,或者當事人自己沒下定決心,都會造成未來景象的模糊不清。這一點不確定已經足夠讓猶豫中的愛德華堅決反對我要做的事了。他想陪著我到倫敦,但我不同意我們倆同時離開蕾妮斯梅。最後的決定是讓卡萊爾代替他,這讓愛德華和我都松了一口氣,知道我只會離開卡萊爾幾個小時。

愛麗斯一直搜索著未來信息,但她看到的東西跟我們想知道的一點關系都沒有。股票市場的新趨勢;艾瑞納可能過來和我們和解,雖然她還沒下定決心;接下來的6個星期都不會有暴風雪的襲擊;蕾妮會打電話過來(我開始練習壓著嗓子的講話,現在已經學得不錯了——蕾妮以為我還病著,雖然情況在好轉)。

蕾妮斯梅三個月生日的那天,我們買了去意大利的機票。在計劃中這會是一個短暫的旅行,所以我也沒告訴查理。雅各布倒是知道,而且還站在愛德華那邊。不管怎樣,今天的爭論是關於巴西的問題,他也想去。

我們叁個,雅各布、蕾妮斯梅和我,一起去過打獵。動物的血液不是蕾妮斯梅最喜歡的食物——但這也是為什麽雅各布被批準和我們一起,他把打獵說成是他倆人之間的比賽,讓她變得比任何人都期待。

蕾妮斯梅清楚知道獵食人類的好處和壞處,也明白現在這種無償的食物是最好的妥協方案。人類的食物也能餵飽她,跟她的消化系統完全不排斥,但她的反應讓我覺得像是個烈士在受刑——那次我餵她吃花椰菜和青豆。她天性熱愛競賽,打敗雅各布的挑戰讓她對打獵無比興奮。

“雅各布,”當蕾妮斯梅跳著舞,在前面的長塊空地搜索著她喜歡的氣味時,我試圖說服他:“在這兒你有你自己的責任。塞思和莉婭——”

他噴了下鼻子:“我又不是狼群的保姆,他們全部都對拉普西負有責任。”

“那跟你是一樣的嗎?你正式退學了嗎?如果你想趕上蕾妮斯梅的進度,你最好勤奮一點。”

“不就當放了個假嘛。等……慢下來,我會回學校的。”

當他說完這句話後,我的註意力被轉移了,接著我們同時不自覺的望向蕾妮斯梅。

她正凝視著頭頂上飄落的雪花,它們被枯黃的草叢刺穿前紛紛融化了,在我們站著的這塊箭頭形的空地上。身上乳白色的百褶裙只比雪花的顏色深一點點,在這太陽也深藏在雲層後的天氣裏,她紅棕色的卷發還是點點閃爍。

當我們望著她的時候,她突然蹲下身然後向上躍起15英尺高,捉住一片小小的雪花輕輕的落地。

她開心的笑著向我們跑來——真的,那種笑容你永遠都不會厭倦——打開雙手,趁還沒融化給我們秀著自己的戰利品,完美的八角冰星靜靜的臥在她手心。

“很可愛,”雅各布讚賞的說:“但我怎麽覺得你在拖延時間啊,蕾斯。”

她撲向雅各布,就在她動起來那刻他抓著她的雙手舉起她,兩人的動作完全是同時的。每當她想說什麽的時候就會這麽做,她還是不太喜歡大聲講出來。

蕾妮斯梅摸著他的臉,嚴肅的皺著眉頭——我們都聽到一小群麋鹿在森林裏遠去的聲音。

“你肯定不渴,對嗎蕾斯,”雅各布帶點嘲笑地說,不過聽得出來還是比任何人都要寵她:“只是怕再看到像上次那頭那麽大的?”

她從雅各布的懷抱中掙脫出來,輕輕的落地,然後翻了個白眼——當她這麽做的時候,特別的像愛德華。接著向森林深處進發。

“明白。”當我正準備跟上去的時候,雅各布喊道。他把自己T恤猛地扯下來跟了上去,已經變身了:“作弊的話,就不算數。”他朝蕾妮斯梅吼了句。

我微笑著看著他們的離去後留下的飛舞落葉,嘆息著搖搖頭。有時,雅各布比蕾妮斯梅還像小孩。

我等了一會兒,打算給我的小獵手一點領先的時間。畢竟要追上他們太簡單了,而且每次蕾妮斯梅都喜歡獵點什麽體形巨大的獵物讓我驚訝一下。想到這兒,我又笑了出來。

狹長的草場安靜下來,身上飛揚的雪花也慢慢融化,幾乎不見蹤影了。愛麗斯告訴我們這場暴風雪不會持續很多個星期。

平時愛德華會和我們一起來,但今天他要跟卡萊爾討論下去意大利的行程,背著雅各布……我皺著眉頭想。看來回去後,我得站在雅各布那邊才行。他應該和我們一起去,對他來說這場賭博的賭註跟我的一樣大——他的整個人生。

當我的思緒沈浸在不遠的未來時,眼睛不自覺的來回掃視著山脈,尋找著獵物的蹤跡,和任何危險的跡象。沒有特意的進行,這完全是本能的行為。

但或許還是有原因的,遠在我真正意識到之前,自己那手術刀般敏銳的觸覺就感覺到一些細微的跡象。

當目光掠過遠處一個懸崖的邊緣時,好像看到那裏站著一個僵硬的藍灰色身影,在深綠色的森林背景的襯托下發出一點銀色的閃光點——還是金色?牢牢的抓住了我的註意力。

我調整著,眼睛聚焦到那不應該出現在這裏的顏色身上,那麽遠的距離應該不是老鷹能做到的。我盯著它。

她也盯著我。

很明顯她也是個吸血鬼。皮膚如大理石般潔白,肌膚的紋理比人類的要光滑一百萬倍,即使在烏雲的籠罩下,還是微微的泛著閃光。就算她的皮膚沒有出賣她,她一直靜止的動作也會,只有吸血鬼才能如此完美的無感情肅立。

她的頭發是蒼白的淡金,近乎銀色了,相信這就是讓我註意到她的閃光點所在。頭發順直的垂落著,少許微彎的發尖碰到了下巴。

她比我強壯,毋庸置疑。但我很確定自己從來就沒有見過她,甚至是人類的時候。模糊的回憶裏沒有一張臉跟眼前的一樣,但看見她的暗金色的雙眸我想我知道她是誰了。

要知道艾瑞納是決定過來拜訪了的。

有那麽一刻我倆對望的時候,我在想她是否也馬上猜到我是誰了。我半舉起手,正準備打個招呼,她的嘴唇突然詭異的扯起,表情變得充滿敵意。

我聽見了森林裏傳來的蕾妮斯梅勝利的歡呼和雅各布不甘的吼叫聲,過了一下當聲音傳到艾瑞納那邊後,她的臉不由自主的抽搐起來。她的目光向右方掃去,我知道她在看什麽。一個巨大的赤褐色狼人從林中出來,或許就是殺了她的勞倫特的那個。她觀察了我們多久了?至少看見了我們剛才溫馨的玩鬧,我敢肯定。

她的臉痛苦的扭曲著。

不自覺的,我向她打了個抱歉的手勢。她回過頭看著我,咬著自己的下唇,嘶吼出來。

當痛苦的吼聲傳到我這邊的時候,她已經轉身消失在森林中了。

“狗屎!”我嘆息著。

跟著蕾妮斯梅和雅各布我沖進森林,不想讓他們跑出我視線範圍以外。我並不清楚艾瑞納朝哪個方向跑去,或者她此刻有多憤怒。覆仇對於吸血鬼來說是一個永恒的困擾,很難壓抑平服。

全速奔跑,兩秒後我追上了他們。

“我的更大,”聽見蕾妮斯梅耍賴的聲音,我穿過厚厚的荊棘叢來到他們身處的小空地。

當雅各布看到我焦慮表情的時候,耳朵馬上豎起來,朝前方蹲伏下來露出牙齒——臉上滿是獵物鮮血的痕跡,眼睛來回掃視著前方樹林,我能看出他喉嚨裏隨時準備著的威脅咆哮。

蕾妮斯梅的警覺心並不比雅各布低,她馬上丟下雄鹿的屍體,蹦到我懷裏,伸出手碰著我的臉問。

“我有點反應過度了。”我迅速安慰他們說:“沒什麽事,我想。先別急。”

拿出手機飛快地撥了一串號碼,剛響了一聲愛德華就聽了。雅各布和蕾妮斯梅在我身邊安靜的聽著我們的對話。

“快點過來,帶上卡萊爾,”語速快得連雅各布都不一定聽的清:“我剛看見艾瑞納,她肯定也看到我了。可是接著她發現了雅各布,然後像瘋子一樣跑開。都現在都還沒再出現——暫時——但是她看上去很不高興,所以可能……就算不是,你跟卡萊爾最好還是跟她談談。我的預感很不好。”

雅各布在旁邊咆哮著。

“我們半分鐘內到你們那兒,”愛德華安慰道,話筒裏傳出奔跑時風吹的聲音。

我們回到草場那邊靜靜的等待著,邊搜索著任何不受歡迎的訪客出現的聲音。

最後,一個熟悉的聲音傳過來了。接著愛德華出現在我身旁,卡萊爾在不遠的後面,身後還跟著一串沈重的腳步聲。我想自己不應該對此感到驚訝,畢竟只要有任何可能威脅到蕾妮斯梅安全的東西,雅各布都會馬上召集援軍。

“她剛才在那邊的山脊上,”我馬上告訴他們,指著那個懸崖。如果艾瑞納真的打算逃跑,那可不是個好的開始。她會停下來跟卡萊爾談談嗎?她之前的表情讓我給出了否定的回答。

“或許我們應該叫上埃美特和賈斯帕,她看上去真的……非常憤怒。還對我嘶吼。”

“什麽?”愛德華生氣的問。

卡萊爾雙手按了按愛德華的肩膀說:“她很傷心,我會追上她的。”

“我跟你一起去。”愛德華固執的堅持。

他們相互打量了對方好一會兒——可能卡萊爾正在衡量著艾瑞納對愛德華的憤怒和愛德華讀心的能力之間的分量。最終,卡萊爾點了點頭,決定由他們倆去尋找她,而不叫上埃美特和賈斯帕。

雅各布不耐煩地用鼻子頂了頂我,他肯定是想讓蕾妮斯梅盡快回到安全的住所,以防萬一。我非常同意這點,於是在塞思和莉婭的保護下我們朝房子趕去。

蕾妮斯梅舒服的躺在我懷裏,一只手還是放在我臉上。既然捕獵計劃流產了,她也只好繼續喝血庫的捐贈血了,她自以為是俏皮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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