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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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聞松月霍然轉身, 環顧四周。
她們所處的環境像是在一條商業街上，不遠處立著一個牌子，上面寫著【追風廣場】。
而商業街上來來往往的有不少人, 男女老少皆有。仔細看去，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笑容。
但這笑容……
就像是用筆畫上去的，僵硬刻板, 就連唇角牽扯上去的弧度都是一模一樣。
註意到聞松月的註視, 他們卻依舊進行著自己的動作：大步向前、與身旁的人說話、在商鋪中買東西……等等等等。
然後, 他們從街頭走到街尾，再從街尾走回來，周而往覆, 像是被設定好程序的機器人。
聞松月再度轉頭看向那面鏡子。
鏡子也就是普通穿衣鏡大小，就立在牌子的旁邊, 上面纏繞著一圈繁覆厚重的鐵質花紋, 類似古代的銅鏡。
聞松月估計，這面鏡子擺放在這裏可能是為了起到正衣冠的作用。
但更為關鍵的是——
此時鏡子裏面的人，都在看她們。
鏡外的行人對她們無動於衷, 一個接一個地從她們身旁走過。但鏡內的行人……
每一個朝她們的方向轉過了頭, 戀戀不舍地伸長脖子, 試圖在鏡面中停留更長的時間。而他們面上的微笑，不知何時悄然裂大, 弧度越來越詭異。
直勾勾的眼睛, 開裂的唇角，不正常的彎曲脖頸……
姜煙猛地低下了頭, 緊緊地拽住聞松月的衣袖, 顫聲道：“松子，我們現在怎麽辦, 他們一直都在看我們……”
“鏡子看來很重要。”聞松月突然冒出來這麽一句。
姜煙“啊”了一聲，下意識看向她，卻又和鏡中的那些人對上了視線，趕緊轉開了頭。
其餘六個玩家都分散站在了不遠處，一時半會兒應該就只有他們發現了鏡子的古怪。不過沒關系——
聞松月手中出現了一把熟悉的匕首，正是那把索命之刃。
她單手熟練地挽了個刀花，笑瞇瞇地道：“姜姜你不要怕，等我把這個鏡子毀了，他們就看不了了。”
已知問題出現在鏡子上，那麽只要把源頭解決掉，這個問題不就解決了？
聞松月的想法很簡單，她舉著匕首朝鏡子走了過去，身後是瞪大眼睛的姜煙。
姜煙完全沒想到聞松月會這麽做，等她反應過來時只聽到“哐當”一聲巨響，索命之刃狠狠地砸在了鏡面上。
聞松月“咦”了一聲，道：“這鏡面還挺結實的，竟然這都沒碎。”
她手中的索命之刃扣掉了一次使用次數，證明這次攻擊是百分百生效的。但既然鏡面沒碎，那就……
聞松月又再度擡起了手，十分坦然地朝鏡面砸了下去。
索命之刃還能再用兩次，她可以都砸了試試。
鏡中的那些人原本正一臉怨懟地瞪著聞松月，見狀，扭曲的表情僵住了。
他們一個兩個都裂開了大嘴，像是在發出無聲的尖叫。
姜煙鼓起勇氣看了過去，表情不由有些微妙。
她感覺……如果鏡子有腿的話，現在估計已經往後跑了。
但可惜，鏡子沒有腿，聞松月的索命之刃也在都狠狠的落在了鏡子上。
又是“哐當”一聲，但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聞松月仿佛聽到了一聲淒慘的尖叫聲。
鏡子依舊沒碎。
聞松月恍若未聞，再度舉起了手。
只不過這一次，還沒等她砸下去，系統面板率先跳了出來：
【警告，禁止破壞副本基礎設施！】
聞松月只掃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手朝下的動作更快了。
她想假裝沒看到，先斬後奏。
只可惜，系統完全沒給她這個機會。在離鏡面只有幾厘米的距離時，聞松月的手強制性頓住了，再也無法朝下一點。
而此時鏡面中的那些人哪還有先前拉長脖子貪婪猙獰的模樣，一個個宛如小雞仔般四散而逃，爭先恐後地跑出了鏡面的範圍。
聞松月隨意朝身後瞥了一眼，那些原本慢悠悠行動的人們早就跑光了……也根本不敢再跟她對視。
“……”聞松月“嘖”了一聲，道，“別跑啊。”
有本事嚇人，就別跑得這麽快。
她想了一下，索性拉住了姜煙的手腕，循循善誘地道：“姜姜，你也來試一下吧。”
“正所謂，戰勝恐懼最好的方法就是面對它。”
現在正好在系統的嚴加管控下無法傷害到鏡子。這意味著什麽？不就意味著可以無限刷操作來減輕恐懼值嗎！
姜煙聽了聞松月這一番話後，竟然莫名覺得有幾分道理，猶豫著道：“那……那我試試？”
聞松月一把將索命之刃塞進了她的手中，道：“試試。”
姜煙嘗試著舉起手，也從鏡面砸了下去。
她的面板上登時也彈出了系統警告。
鏡子：“……”
幹你爹，幹你爹你聽到了嗎？！
聞松月期待地問道：“姜姜，你感覺怎麽樣？”
姜煙露出一抹笑容，小聲道：“還不錯，我感覺也沒那麽害怕了。”
她本來揮手下去的瞬間還在害怕，但真當被系統阻攔住的時候，對上那些人怨毒的目光，心中的恐懼竟然莫名消散了不少。
姜煙主動再次舉起了手，道：“我再試幾次吧。”
聞松月道：“試，你隨便試。”
鏡子：“……？？？”
聞松月在旁邊看著姜煙又試了幾次後，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大，神情也越發輕松。
與此同時，系統忍無可忍了：【請玩家不要主動違反規則。】
【現在警告一次，如果再犯，將會以扣除積分作為懲罰】
聞松月挑眉道：“扣多少積分啊？十分的話我還是扣得起的。”
系統冷冰冰地道：【以累積制。將會扣除玩家姜煙的積分。】
“不能扣我的嗎？”聞松月大手一揮，道，“直接從我這裏扣。”
【不可以。】
“那就算了。”聞松月遺憾地嘆了口氣，旋即止住了姜煙的動作。
沒關系，反正姜煙現在也已經消除了大部分的恐懼，看著鏡子唯有躍躍欲試。
在系統即將下線之前，聞松月又笑瞇瞇地道：“謝謝你告訴我哦，看來這個鏡子真的很重要。”
系統：【……】
它表示一句話都不想再跟她說了。
這時，其餘的玩家也察覺到了這邊的動靜，試探地朝她們的方向走了過來。
“你們剛才是在做什麽啊？”兩個男人中略高的一個率先提問道，目光在聞松月和姜煙之間轉來轉去。
聞松月笑了一下，道：“想知道你可以試試。”
她指了下鏡子，其餘人的目光下意識地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了過去，頓時被嚇了一大跳。
那一女一男中的男人立馬拉住了旁邊女孩的手：“寶寶你別看，你看了會害怕的。”
穿著一件精致洛麗塔風格裙子的少女紮了一對雙馬尾，兩個馬尾上還各系了一個漂亮的大紅色蝴蝶結。她嬌聲道：“我不看，謝謝寶寶。”
聞松月忍不住搓了下胳膊，瞥了雙馬尾一眼，沒曾想，正好看到了她朝鏡子的方向看了一眼。
跟先前那幾個嚇得叫出聲的男人相比，雙馬尾的反應可謂是非常的淡然，面不改色地挪開了目光，仿佛看鏡子的人根本不是她。
……有點意思。
聞松月饒有興致地多看了她幾眼，而這時她感覺到有道人影在慢慢的朝她們靠近。
她擡頭一看，就看到之前那個覺得很是熟悉的女生。
現在離得近了，這個女生帶來的熟悉感也更強了。
聞松月微微皺眉，正努力回想是不是在哪裏見過她的時候。女生開口了，不確定地道：“那個……是老大嗎？”
……嗯？
姜煙微微睜大了眼睛，道：“……松子？”
沒想到她這聲剛喚出口，女生登時興奮了起來：“松子！老大，是你啊！”
“我就說看著像你！”女生看著激動的都要蹦起來了，“我是米秋啊，阿秋！”
“阿秋……”聞松月重覆了一遍這個名字，眼睛忽然一亮，“是你啊，好久不見啊。沒想到在這遇見你了。”
“真的好久不見了！”米秋伸出雙手，想抱聞松月，但又遲疑地停下了，期期艾艾地道，“老大，這麽長時間不見了，你還是一如既往的強！”
她剛進入副本就瞧見了聞松月，但一直不太敢認，就小心地朝她的方向靠了靠，也因此看到了她們的一舉一動。
米秋只想表示：不愧是老大，這風格跟當年一模一樣。
對上米秋滿是崇拜的目光，當年的那些回憶如潮水一般朝聞松月湧來，讓她莫名覺得有些尷尬。
……誰年輕的時候沒有個中二病啊？尤其是她那個時候情況還比較特殊。
姜煙好奇地道：“你為什麽要叫松子老大呀？”
米秋想也不想地道：“當然是因為老大就是老大啊，她當年管了我們很多人，你不知道當年她在我們學校那可是這個。”
她比了一個大拇指的手勢。
姜煙一楞，道：“松子她……不會是校霸吧？”
“當然不是校霸了！而是把校霸打的落花流水的大佬！”米秋感慨萬千地道，“那個時候老大小小一個，反而把我們都聚集在了一起，還保護我們。”
“你都不知道當時那個校霸有多可惡，不僅收保護費，還校園霸淩。還好當時有老大。”
“哦對了，老大當時還給我們的組織起了一個稱號，還有她自己的名字，叫——”
米秋的聲音戛然而止，她眨了眨眼，疑惑地看向捂住她嘴巴的聞松月。
“……夠了，可以了。”聞松月表情僵硬，臉和耳朵都是紅彤彤的，紅的都快要燒起來了，“不許說！”
米秋顯然非常聽她的話，立馬道：“老大你放心，我不說。”
姜煙幽幽地瞅了她們好幾眼，嘆氣道：“我現在更好奇了。”
聞松月非常的冷酷無情，道：“好奇也沒用，我是不會讓她說的。”
米秋配合的點點頭，儼然真的是聞松月的獨家小跟班。
這茬算過去了。聞松月問了下米秋是怎麽進入這個游戲的，得知她跟她一樣，也是第二次進入副本。
第一次的時候她稀裏糊塗就進來了，最後又稀裏糊塗地出去了，還以為自己是在做夢，直到這次又進來，才意識到這是現實。
“但我相信，老大你一定會帶我離開這裏的！”
米秋的目光中全是對她的信任，聞松月抿了下唇，道：“你放心，我們一定能出去的。”
“欸！”米秋響亮地應了一聲。
聞松月她們交流的過程中，其餘人也都在低聲討論。
這時，面前的廣場中突然走出來了一個人，直直地朝他們幾人的方向走了過來。
那是一個約摸五十幾歲的中年男人，國字臉，八字眉，盯著人看的時候總給人一種審視陰沈的感覺。
聞松月微微擰眉，又感覺到了那股熟悉的惡心感——
事實上，接連幾次，她對於這種惡心感的出現也有了些猜測。
很可能……是代表了惡意。
鬼怪對她產生的惡意越強，她的惡心感也越強。
聞松月回想了一下出現過惡心感的幾次情況：第一次是面對潮流男；第二次是黑紫霧氣，第三次是技能命名；第四次，就是現在了。
看來……聞松月若有所思地想，惡心感具體的產生也可能跟鬼怪的實力掛鉤。
不然以她在上個副本中的表現來看，不可能那幾個房主對她毫無惡意。
只有可能是——
氣她，但又幹不掉她，還惡心不了她。
聞松月眼眸彎彎，目光輕輕地自國字臉上掠過。
如果她的猜測沒錯的話，國字臉的實力還挺強的，也有可能是這個副本的關卡Boss。
國字臉的目光依次在他們每個人的身上劃過，在看到雙馬尾和她旁邊的那個男人時，他的眉頭明顯舒展了幾分。
然後，他就向眾人說出了他的要求：
“你們都是喜結良緣婚慶公司的，我女兒的婚禮就靠你們一手操辦了。”
“今天我女兒將會被求婚，希望你們能好好完成她的求婚儀式。”
姜煙迅速地抓住了重點，立馬追問道：“你好，除了今天的求婚，我們接下來還要走幾個流程？”
國字臉挑剔地打量著姜煙，呵斥道：“這種事情還需要問我？婚慶公司怎麽會有你這樣的員工。果然，沒結過婚的女人就是不行，哪來的實際感受？你們公司就該辭掉你這種不結婚不戀愛的女人。”
聞松月定定地看著他，忽然笑了一下。
旁邊的高個男打著圓場笑道：“哥，她是新人，剛入職我們公司的不懂事正常，您就受累給我們講講接下來要做些什麽唄。”
“我們清楚，您女兒的婚禮才能更完美，不是嗎？”
高個男掏了掏懷，卻什麽都沒有掏出來，尷尬地笑道：“瞧我，這回忘帶煙了。”
“沒事，我帶了。”國字臉爽快地掏出煙分給了高個男一支，開始吞雲吐霧地道，“不就是那幾個流程嘛。先求婚再訂婚，然後領結婚證，最後準備一下婚禮就可以舉辦婚宴了。”
“我這次也就在你們公司先定了求婚儀式，如果你們做的好的話，我再把接下來的幾項都定下。”
“這可都是業績啊。”國字臉拍了拍高個男的肩膀，意味深長地道，“你加油。”
高個男陪笑道：“小弟我就靠大哥您多支持了。”
國字臉顯然很受用，一邊跟高個男聊天，一邊帶著他們朝廣場內走去：“裏面就是你們昨天布置好的場地。既然你們今天來的早，快去看看有沒有什麽遺漏的吧，順便幫我女兒化個妝，換個衣服什麽的。我那個女婿可能再過兩個小時就會來了。”
聞松月微微揚眉，卻見國字臉的臉上並沒有太多不耐，反而還隱隱帶著些許得意。
按理說，求婚儀式男方會提前來做好準備，女方反而可能會後到。國字臉作為岳父，不僅對此不感到生氣，反而還做出這種表現。
他口中所謂女婿的身份有待商榷。
一行人一同朝廣場內走去，聞松月朝後瞥了一眼。
果不其然，那些散去的人群又宛如蝗蟲般再度匯聚了起來，但在觸及到聞松月的視線後，便又迅速四散看來。
一雙雙眼睛憤恨又不甘地盯著她看。
面對著鋪天蓋地的惡意，聞松月絲毫不慌，反正她又感覺不到惡心，證明這些鬼怪的實力加起來估計也不會太強。
於是……聞松月又對那些鬼怪揮了揮手，做出了一個拍蚊子的姿勢。
……蚊子，走開！
背後似乎隱隱傳來了鏡子震動的聲音，聞松月沒再回頭，腳步輕快地朝前走去。
在國字臉的帶領下，他們很快來到了廣場後方的一座建築中，一路來到了二樓。這座三層小樓是廣場的操縱室，其中二層可以調控廣場的所有燈光音樂以及噴泉等等設施。
而在路過廣場中央的時候，聞松月已經看見了中央布置的場地，還包含了各種各樣漂浮在半空中的氣球。
一看就知道價值不菲，用心頗深。
只不過……今日只是求婚，就這麽確定一定能成功嗎？
聞松月瞇了瞇眼，一心二用地聽著國字臉在那裏喋喋不休地發表著自己的建議，同時觀察著周圍的環境。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餘光突然瞟見有道黑影自房門外一閃而過。
聞松月下意識朝房門的方向走了幾步，卻迎面撞見了一道身影。
兩人險些撞上，聞松月拉開距離，道：“抱歉，你沒事吧？”
那是個約摸二十幾歲的女人，臉上沒有太多的血色，但也能看出清麗的五官。
“……我沒事。”女人的聲音很輕。她朝聞松月點了點頭，便進入了房間中。
聞松月也沒再管那道黑影，再次回到了房間中，剛踏入房間，就聽到國字臉對女人道：“你怎麽來的這麽晚？不是跟你說了要早點過來準備一下的嗎？”
女人臉上本就淡的血色更淡了，她嘴唇微動，低聲道：“對不起爸爸……我知道了。”
“光知道有什麽用，要下次不再犯才行。”國字臉不滿地指著她道，“看你臉白的是個什麽鬼樣子，還不快點去打扮一下，一會兒可別把小峰給嚇到了。”
聞松月清晰地看到女人垂在身側的手緊了緊，她道：“好的爸爸，我下次會早來的。”
女人轉頭看向他們，道：“你們有化妝師嗎？可以先給我化個妝嗎？”
聞松月一楞，她對化妝這方面一竅不通，就在她思考該如何回答的時候，不遠處的雙馬尾舉起了手，笑道：“對的，我們都是化妝師，姐妹你跟我們來吧。”
雙馬尾又指了指聞松月三人。
女人點點頭，道：“好。”
在場的四個女生便跟在女人的後面走出了房間。
臨時化妝間就布置在了這一層的走廊盡頭，旁邊就是樓梯間。
等抵達之後，雙馬尾和姜煙配合著拿起了化妝工具，而聞松月和米秋則是站在了女人的身後，看著她們操作。
兩人的臉上是如出一轍的茫然。
聞松月道：“嗯……這真的挺覆雜的。”
她光看著那些瓶瓶罐罐都已經覺得頭大了，完全不知道哪個是哪個，又為什麽要一層層地鋪上去。
米秋比她稍微好一點，但是也沒好到哪兒去，在一旁拼命的點頭表示附和。
姜煙抽空對她們笑道：“哪有你說的那麽覆雜，很簡單的，等出去之後我教你。”
聞松月擺擺手，道：“不用了，不用了。”
雙馬尾似乎也笑了一下，道：“那你有需要的話，可以讓你的朋友幫你化妝。”
“這主意不錯。”聞松月摸了摸下巴，道，“姐姐，你怎麽稱呼啊？”
雙馬尾爽快地道：“我叫雲蘿。”
等她們三人也把名字報完之後，聞松月又問端坐在座椅上的女人：“姐姐你呢？你叫什麽名字？”
女人沒有焦距的眼眸動了動，遲疑地道：“……我嗎？我叫趙向夢。”
“向夢姐好。”聞松月甜甜地道，又狀似不經意地問道，“向夢姐，今天不是你男朋友來求婚嗎？他為什麽還沒來啊？”
趙向夢垂眸道：“他……他比較忙。”
聞松月又試著問了幾個問題，但都被趙向夢含糊過去了，只能知道她和她男朋友只認識了三個月，還是相親認識的。
妝化好了之後，趙向夢便出去了。聞松月幾人跟在她身後幾步遠的位置，低聲討論著目前的線索。
末了，聞松月總結道：“目前看來我們需要完成四個流程。”
“求婚，訂婚，領證，以及婚宴。”
就像任務描述中說的那樣，只要她們能讓這場婚宴順利完成，副本應該就會結束了。
雲蘿思索片刻，道：“應該還有一個流程——準備婚禮。這件事很覆雜，估計也不好度過。”
聞松月微微睜大眼睛，道：“準備婚禮這麽覆雜啊，我還以為會很簡單呢。”
雲蘿笑了下，雙馬尾上的蝴蝶結左右搖擺，道：“非常覆雜！要準備的東西可太多了，甚至婚禮當天都沒前期準備難熬。”
聞松月道：“……能結婚的，都是勇士。”
流程最終確認為五個，等大家都覺得沒問題後，米秋忍不住感嘆道：“老大，你脾氣真的變好了。”
聞松月道：“……嗯？”
米秋搓了搓胳膊，道：“就你剛才對那個大叔笑的時候，我差點以為你要一腳踹上去……”
“結果你竟然沒有！”米秋感慨萬千地道，“老大，你以前可是笑得越燦爛打人越狠啊。”
聞松月：“……”
眼看著姜煙和雲蘿都笑了起來，遞來了揶揄的目光，聞松月正想去捂米秋的嘴，窗外傳來了“砰”的一聲巨響。
隨之而來的，是接連不斷的響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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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松月霍然轉身, 環顧四周。
她們所處的環境像是在一條商業街上，不遠處立著一個牌子，上面寫著【追風廣場】。
而商業街上來來往往的有不少人, 男女老少皆有。仔細看去，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笑容。
但這笑容……
就像是用筆畫上去的，僵硬刻板, 就連唇角牽扯上去的弧度都是一模一樣。
註意到聞松月的註視, 他們卻依舊進行著自己的動作：大步向前、與身旁的人說話、在商鋪中買東西……等等等等。
然後, 他們從街頭走到街尾，再從街尾走回來，周而往覆, 像是被設定好程序的機器人。
聞松月再度轉頭看向那面鏡子。
鏡子也就是普通穿衣鏡大小，就立在牌子的旁邊, 上面纏繞著一圈繁覆厚重的鐵質花紋, 類似古代的銅鏡。
聞松月估計，這面鏡子擺放在這裏可能是為了起到正衣冠的作用。
但更為關鍵的是——
此時鏡子裏面的人，都在看她們。
鏡外的行人對她們無動於衷, 一個接一個地從她們身旁走過。但鏡內的行人……
每一個朝她們的方向轉過了頭, 戀戀不舍地伸長脖子, 試圖在鏡面中停留更長的時間。而他們面上的微笑，不知何時悄然裂大, 弧度越來越詭異。
直勾勾的眼睛, 開裂的唇角，不正常的彎曲脖頸……
姜煙猛地低下了頭, 緊緊地拽住聞松月的衣袖, 顫聲道：“松子，我們現在怎麽辦, 他們一直都在看我們……”
“鏡子看來很重要。”聞松月突然冒出來這麽一句。
姜煙“啊”了一聲，下意識看向她，卻又和鏡中的那些人對上了視線，趕緊轉開了頭。
其餘六個玩家都分散站在了不遠處，一時半會兒應該就只有他們發現了鏡子的古怪。不過沒關系——
聞松月手中出現了一把熟悉的匕首，正是那把索命之刃。
她單手熟練地挽了個刀花，笑瞇瞇地道：“姜姜你不要怕，等我把這個鏡子毀了，他們就看不了了。”
已知問題出現在鏡子上，那麽只要把源頭解決掉，這個問題不就解決了？
聞松月的想法很簡單，她舉著匕首朝鏡子走了過去，身後是瞪大眼睛的姜煙。
姜煙完全沒想到聞松月會這麽做，等她反應過來時只聽到“哐當”一聲巨響，索命之刃狠狠地砸在了鏡面上。
聞松月“咦”了一聲，道：“這鏡面還挺結實的，竟然這都沒碎。”
她手中的索命之刃扣掉了一次使用次數，證明這次攻擊是百分百生效的。但既然鏡面沒碎，那就……
聞松月又再度擡起了手，十分坦然地朝鏡面砸了下去。
索命之刃還能再用兩次，她可以都砸了試試。
鏡中的那些人原本正一臉怨懟地瞪著聞松月，見狀，扭曲的表情僵住了。
他們一個兩個都裂開了大嘴，像是在發出無聲的尖叫。
姜煙鼓起勇氣看了過去，表情不由有些微妙。
她感覺……如果鏡子有腿的話，現在估計已經往後跑了。
但可惜，鏡子沒有腿，聞松月的索命之刃也在都狠狠的落在了鏡子上。
又是“哐當”一聲，但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聞松月仿佛聽到了一聲淒慘的尖叫聲。
鏡子依舊沒碎。
聞松月恍若未聞，再度舉起了手。
只不過這一次，還沒等她砸下去，系統面板率先跳了出來：
【警告，禁止破壞副本基礎設施！】
聞松月只掃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手朝下的動作更快了。
她想假裝沒看到，先斬後奏。
只可惜，系統完全沒給她這個機會。在離鏡面只有幾厘米的距離時，聞松月的手強制性頓住了，再也無法朝下一點。
而此時鏡面中的那些人哪還有先前拉長脖子貪婪猙獰的模樣，一個個宛如小雞仔般四散而逃，爭先恐後地跑出了鏡面的範圍。
聞松月隨意朝身後瞥了一眼，那些原本慢悠悠行動的人們早就跑光了……也根本不敢再跟她對視。
“……”聞松月“嘖”了一聲，道，“別跑啊。”
有本事嚇人，就別跑得這麽快。
她想了一下，索性拉住了姜煙的手腕，循循善誘地道：“姜姜，你也來試一下吧。”
“正所謂，戰勝恐懼最好的方法就是面對它。”
現在正好在系統的嚴加管控下無法傷害到鏡子。這意味著什麽？不就意味著可以無限刷操作來減輕恐懼值嗎！
姜煙聽了聞松月這一番話後，竟然莫名覺得有幾分道理，猶豫著道：“那……那我試試？”
聞松月一把將索命之刃塞進了她的手中，道：“試試。”
姜煙嘗試著舉起手，也從鏡面砸了下去。
她的面板上登時也彈出了系統警告。
鏡子：“……”
幹你爹，幹你爹你聽到了嗎？！
聞松月期待地問道：“姜姜，你感覺怎麽樣？”
姜煙露出一抹笑容，小聲道：“還不錯，我感覺也沒那麽害怕了。”
她本來揮手下去的瞬間還在害怕，但真當被系統阻攔住的時候，對上那些人怨毒的目光，心中的恐懼竟然莫名消散了不少。
姜煙主動再次舉起了手，道：“我再試幾次吧。”
聞松月道：“試，你隨便試。”
鏡子：“……？？？”
聞松月在旁邊看著姜煙又試了幾次後，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大，神情也越發輕松。
與此同時，系統忍無可忍了：【請玩家不要主動違反規則。】
【現在警告一次，如果再犯，將會以扣除積分作為懲罰】
聞松月挑眉道：“扣多少積分啊？十分的話我還是扣得起的。”
系統冷冰冰地道：【以累積制。將會扣除玩家姜煙的積分。】
“不能扣我的嗎？”聞松月大手一揮，道，“直接從我這裏扣。”
【不可以。】
“那就算了。”聞松月遺憾地嘆了口氣，旋即止住了姜煙的動作。
沒關系，反正姜煙現在也已經消除了大部分的恐懼，看著鏡子唯有躍躍欲試。
在系統即將下線之前，聞松月又笑瞇瞇地道：“謝謝你告訴我哦，看來這個鏡子真的很重要。”
系統：【……】
它表示一句話都不想再跟她說了。
這時，其餘的玩家也察覺到了這邊的動靜，試探地朝她們的方向走了過來。
“你們剛才是在做什麽啊？”兩個男人中略高的一個率先提問道，目光在聞松月和姜煙之間轉來轉去。
聞松月笑了一下，道：“想知道你可以試試。”
她指了下鏡子，其餘人的目光下意識地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了過去，頓時被嚇了一大跳。
那一女一男中的男人立馬拉住了旁邊女孩的手：“寶寶你別看，你看了會害怕的。”
穿著一件精致洛麗塔風格裙子的少女紮了一對雙馬尾，兩個馬尾上還各系了一個漂亮的大紅色蝴蝶結。她嬌聲道：“我不看，謝謝寶寶。”
聞松月忍不住搓了下胳膊，瞥了雙馬尾一眼，沒曾想，正好看到了她朝鏡子的方向看了一眼。
跟先前那幾個嚇得叫出聲的男人相比，雙馬尾的反應可謂是非常的淡然，面不改色地挪開了目光，仿佛看鏡子的人根本不是她。
……有點意思。
聞松月饒有興致地多看了她幾眼，而這時她感覺到有道人影在慢慢的朝她們靠近。
她擡頭一看，就看到之前那個覺得很是熟悉的女生。
現在離得近了，這個女生帶來的熟悉感也更強了。
聞松月微微皺眉，正努力回想是不是在哪裏見過她的時候。女生開口了，不確定地道：“那個……是老大嗎？”
……嗯？
姜煙微微睜大了眼睛，道：“……松子？”
沒想到她這聲剛喚出口，女生登時興奮了起來：“松子！老大，是你啊！”
“我就說看著像你！”女生看著激動的都要蹦起來了，“我是米秋啊，阿秋！”
“阿秋……”聞松月重覆了一遍這個名字，眼睛忽然一亮，“是你啊，好久不見啊。沒想到在這遇見你了。”
“真的好久不見了！”米秋伸出雙手，想抱聞松月，但又遲疑地停下了，期期艾艾地道，“老大，這麽長時間不見了，你還是一如既往的強！”
她剛進入副本就瞧見了聞松月，但一直不太敢認，就小心地朝她的方向靠了靠，也因此看到了她們的一舉一動。
米秋只想表示：不愧是老大，這風格跟當年一模一樣。
對上米秋滿是崇拜的目光，當年的那些回憶如潮水一般朝聞松月湧來，讓她莫名覺得有些尷尬。
……誰年輕的時候沒有個中二病啊？尤其是她那個時候情況還比較特殊。
姜煙好奇地道：“你為什麽要叫松子老大呀？”
米秋想也不想地道：“當然是因為老大就是老大啊，她當年管了我們很多人，你不知道當年她在我們學校那可是這個。”
她比了一個大拇指的手勢。
姜煙一楞，道：“松子她……不會是校霸吧？”
“當然不是校霸了！而是把校霸打的落花流水的大佬！”米秋感慨萬千地道，“那個時候老大小小一個，反而把我們都聚集在了一起，還保護我們。”
“你都不知道當時那個校霸有多可惡，不僅收保護費，還校園霸淩。還好當時有老大。”
“哦對了，老大當時還給我們的組織起了一個稱號，還有她自己的名字，叫——”
米秋的聲音戛然而止，她眨了眨眼，疑惑地看向捂住她嘴巴的聞松月。
“……夠了，可以了。”聞松月表情僵硬，臉和耳朵都是紅彤彤的，紅的都快要燒起來了，“不許說！”
米秋顯然非常聽她的話，立馬道：“老大你放心，我不說。”
姜煙幽幽地瞅了她們好幾眼，嘆氣道：“我現在更好奇了。”
聞松月非常的冷酷無情，道：“好奇也沒用，我是不會讓她說的。”
米秋配合的點點頭，儼然真的是聞松月的獨家小跟班。
這茬算過去了。聞松月問了下米秋是怎麽進入這個游戲的，得知她跟她一樣，也是第二次進入副本。
第一次的時候她稀裏糊塗就進來了，最後又稀裏糊塗地出去了，還以為自己是在做夢，直到這次又進來，才意識到這是現實。
“但我相信，老大你一定會帶我離開這裏的！”
米秋的目光中全是對她的信任，聞松月抿了下唇，道：“你放心，我們一定能出去的。”
“欸！”米秋響亮地應了一聲。
聞松月她們交流的過程中，其餘人也都在低聲討論。
這時，面前的廣場中突然走出來了一個人，直直地朝他們幾人的方向走了過來。
那是一個約摸五十幾歲的中年男人，國字臉，八字眉，盯著人看的時候總給人一種審視陰沈的感覺。
聞松月微微擰眉，又感覺到了那股熟悉的惡心感——
事實上，接連幾次，她對於這種惡心感的出現也有了些猜測。
很可能……是代表了惡意。
鬼怪對她產生的惡意越強，她的惡心感也越強。
聞松月回想了一下出現過惡心感的幾次情況：第一次是面對潮流男；第二次是黑紫霧氣，第三次是技能命名；第四次，就是現在了。
看來……聞松月若有所思地想，惡心感具體的產生也可能跟鬼怪的實力掛鉤。
不然以她在上個副本中的表現來看，不可能那幾個房主對她毫無惡意。
只有可能是——
氣她，但又幹不掉她，還惡心不了她。
聞松月眼眸彎彎，目光輕輕地自國字臉上掠過。
如果她的猜測沒錯的話，國字臉的實力還挺強的，也有可能是這個副本的關卡Boss。
國字臉的目光依次在他們每個人的身上劃過，在看到雙馬尾和她旁邊的那個男人時，他的眉頭明顯舒展了幾分。
然後，他就向眾人說出了他的要求：
“你們都是喜結良緣婚慶公司的，我女兒的婚禮就靠你們一手操辦了。”
“今天我女兒將會被求婚，希望你們能好好完成她的求婚儀式。”
姜煙迅速地抓住了重點，立馬追問道：“你好，除了今天的求婚，我們接下來還要走幾個流程？”
國字臉挑剔地打量著姜煙，呵斥道：“這種事情還需要問我？婚慶公司怎麽會有你這樣的員工。果然，沒結過婚的女人就是不行，哪來的實際感受？你們公司就該辭掉你這種不結婚不戀愛的女人。”
聞松月定定地看著他，忽然笑了一下。
旁邊的高個男打著圓場笑道：“哥，她是新人，剛入職我們公司的不懂事正常，您就受累給我們講講接下來要做些什麽唄。”
“我們清楚，您女兒的婚禮才能更完美，不是嗎？”
高個男掏了掏懷，卻什麽都沒有掏出來，尷尬地笑道：“瞧我，這回忘帶煙了。”
“沒事，我帶了。”國字臉爽快地掏出煙分給了高個男一支，開始吞雲吐霧地道，“不就是那幾個流程嘛。先求婚再訂婚，然後領結婚證，最後準備一下婚禮就可以舉辦婚宴了。”
“我這次也就在你們公司先定了求婚儀式，如果你們做的好的話，我再把接下來的幾項都定下。”
“這可都是業績啊。”國字臉拍了拍高個男的肩膀，意味深長地道，“你加油。”
高個男陪笑道：“小弟我就靠大哥您多支持了。”
國字臉顯然很受用，一邊跟高個男聊天，一邊帶著他們朝廣場內走去：“裏面就是你們昨天布置好的場地。既然你們今天來的早，快去看看有沒有什麽遺漏的吧，順便幫我女兒化個妝，換個衣服什麽的。我那個女婿可能再過兩個小時就會來了。”
聞松月微微揚眉，卻見國字臉的臉上並沒有太多不耐，反而還隱隱帶著些許得意。
按理說，求婚儀式男方會提前來做好準備，女方反而可能會後到。國字臉作為岳父，不僅對此不感到生氣，反而還做出這種表現。
他口中所謂女婿的身份有待商榷。
一行人一同朝廣場內走去，聞松月朝後瞥了一眼。
果不其然，那些散去的人群又宛如蝗蟲般再度匯聚了起來，但在觸及到聞松月的視線後，便又迅速四散看來。
一雙雙眼睛憤恨又不甘地盯著她看。
面對著鋪天蓋地的惡意，聞松月絲毫不慌，反正她又感覺不到惡心，證明這些鬼怪的實力加起來估計也不會太強。
於是……聞松月又對那些鬼怪揮了揮手，做出了一個拍蚊子的姿勢。
……蚊子，走開！
背後似乎隱隱傳來了鏡子震動的聲音，聞松月沒再回頭，腳步輕快地朝前走去。
在國字臉的帶領下，他們很快來到了廣場後方的一座建築中，一路來到了二樓。這座三層小樓是廣場的操縱室，其中二層可以調控廣場的所有燈光音樂以及噴泉等等設施。
而在路過廣場中央的時候，聞松月已經看見了中央布置的場地，還包含了各種各樣漂浮在半空中的氣球。
一看就知道價值不菲，用心頗深。
只不過……今日只是求婚，就這麽確定一定能成功嗎？
聞松月瞇了瞇眼，一心二用地聽著國字臉在那裏喋喋不休地發表著自己的建議，同時觀察著周圍的環境。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餘光突然瞟見有道黑影自房門外一閃而過。
聞松月下意識朝房門的方向走了幾步，卻迎面撞見了一道身影。
兩人險些撞上，聞松月拉開距離，道：“抱歉，你沒事吧？”
那是個約摸二十幾歲的女人，臉上沒有太多的血色，但也能看出清麗的五官。
“……我沒事。”女人的聲音很輕。她朝聞松月點了點頭，便進入了房間中。
聞松月也沒再管那道黑影，再次回到了房間中，剛踏入房間，就聽到國字臉對女人道：“你怎麽來的這麽晚？不是跟你說了要早點過來準備一下的嗎？”
女人臉上本就淡的血色更淡了，她嘴唇微動，低聲道：“對不起爸爸……我知道了。”
“光知道有什麽用，要下次不再犯才行。”國字臉不滿地指著她道，“看你臉白的是個什麽鬼樣子，還不快點去打扮一下，一會兒可別把小峰給嚇到了。”
聞松月清晰地看到女人垂在身側的手緊了緊，她道：“好的爸爸，我下次會早來的。”
女人轉頭看向他們，道：“你們有化妝師嗎？可以先給我化個妝嗎？”
聞松月一楞，她對化妝這方面一竅不通，就在她思考該如何回答的時候，不遠處的雙馬尾舉起了手，笑道：“對的，我們都是化妝師，姐妹你跟我們來吧。”
雙馬尾又指了指聞松月三人。
女人點點頭，道：“好。”
在場的四個女生便跟在女人的後面走出了房間。
臨時化妝間就布置在了這一層的走廊盡頭，旁邊就是樓梯間。
等抵達之後，雙馬尾和姜煙配合著拿起了化妝工具，而聞松月和米秋則是站在了女人的身後，看著她們操作。
兩人的臉上是如出一轍的茫然。
聞松月道：“嗯……這真的挺覆雜的。”
她光看著那些瓶瓶罐罐都已經覺得頭大了，完全不知道哪個是哪個，又為什麽要一層層地鋪上去。
米秋比她稍微好一點，但是也沒好到哪兒去，在一旁拼命的點頭表示附和。
姜煙抽空對她們笑道：“哪有你說的那麽覆雜，很簡單的，等出去之後我教你。”
聞松月擺擺手，道：“不用了，不用了。”
雙馬尾似乎也笑了一下，道：“那你有需要的話，可以讓你的朋友幫你化妝。”
“這主意不錯。”聞松月摸了摸下巴，道，“姐姐，你怎麽稱呼啊？”
雙馬尾爽快地道：“我叫雲蘿。”
等她們三人也把名字報完之後，聞松月又問端坐在座椅上的女人：“姐姐你呢？你叫什麽名字？”
女人沒有焦距的眼眸動了動，遲疑地道：“……我嗎？我叫趙向夢。”
“向夢姐好。”聞松月甜甜地道，又狀似不經意地問道，“向夢姐，今天不是你男朋友來求婚嗎？他為什麽還沒來啊？”
趙向夢垂眸道：“他……他比較忙。”
聞松月又試著問了幾個問題，但都被趙向夢含糊過去了，只能知道她和她男朋友只認識了三個月，還是相親認識的。
妝化好了之後，趙向夢便出去了。聞松月幾人跟在她身後幾步遠的位置，低聲討論著目前的線索。
末了，聞松月總結道：“目前看來我們需要完成四個流程。”
“求婚，訂婚，領證，以及婚宴。”
就像任務描述中說的那樣，只要她們能讓這場婚宴順利完成，副本應該就會結束了。
雲蘿思索片刻，道：“應該還有一個流程——準備婚禮。這件事很覆雜，估計也不好度過。”
聞松月微微睜大眼睛，道：“準備婚禮這麽覆雜啊，我還以為會很簡單呢。”
雲蘿笑了下，雙馬尾上的蝴蝶結左右搖擺，道：“非常覆雜！要準備的東西可太多了，甚至婚禮當天都沒前期準備難熬。”
聞松月道：“……能結婚的，都是勇士。”
流程最終確認為五個，等大家都覺得沒問題後，米秋忍不住感嘆道：“老大，你脾氣真的變好了。”
聞松月道：“……嗯？”
米秋搓了搓胳膊，道：“就你剛才對那個大叔笑的時候，我差點以為你要一腳踹上去……”
“結果你竟然沒有！”米秋感慨萬千地道，“老大，你以前可是笑得越燦爛打人越狠啊。”
聞松月：“……”
眼看著姜煙和雲蘿都笑了起來，遞來了揶揄的目光，聞松月正想去捂米秋的嘴，窗外傳來了“砰”的一聲巨響。
隨之而來的，是接連不斷的響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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