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九章 親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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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九章 親筆
聞言淮寧先是一楞，旋即笑著應他：“這些天休息的不錯。倒是你。”淮寧微微偏頭打量柳昭旻：“眼下烏青都這般明顯。”
“能為陛下與國師分憂，本就是臣的榮幸與本分。”
“其實這國師之位，顏禮出事後也曾親口直言，由你來坐，同樣也是再合適不過。”淮寧莞爾一笑，稍作停頓後覆又開口：“可朕時常會動惻隱之心。總覺得他依舊穩坐這高位，就依舊會名正言順的留在大淮，留在朕身邊。”
柳昭旻與淮寧四目相對間，他讀的懂淮寧眼底的愧疚與歉意，也讀的懂淮寧對自己的無奈與愧疚。
“昭旻，本就是朕虧欠你太多。名利，地位，財富，朕知道這一切都不是你想要的。可朕能給的，終究也只是身外之物，也只是這一句你想要的一切，朕都會應允。”
“陛下於臣，何來虧欠？”
柳昭旻淡淡一笑，其中卻藏不住無可奈何。
他與淮寧是同類人，他又何嘗不知淮寧的心意呢？
他的癡心一片心如匪石不可轉也，那他的心上人同樣如此，又如何會是旁人的三言兩語就會輕易改變的。
既然都無法改變自己的心意，他又怎麽會把這樣的想法強加在淮寧身上。
況且自己想要得到的答案在很久以前也就已經塵埃落定。
他癡心妄想殘存一線生機，以為若是自己與淮寧初次相遇便不管不顧的讓淮寧知曉自己的心意，這一切也許會發生改變。
可淮寧親口所言，就算是他二人相遇時柳昭旻便率先初識了淮寧，結局也不會發生任何改變。
淮寧與顏禮相遇相知相識不過初初及冠，可身為皇子二十年以來，見過傾國傾城的少男少女無數，對淮寧而言人人都是在他心中激蕩不起任何水花的湖面。
若要說淮寧眼中的人非黑即白，那唯獨只有顏禮五光十色。
柳昭旻自然也記得淮寧親口所言，若沒有顏禮，也許此生他當真不會愛上任何人。
而那個人也註定會走進淮寧的心裏深處，留下永遠不可磨滅的印記。
從前淮寧與顏禮二人之間因身份與真相使然而站在的對立面，分明是痛苦大過那段幸福光景帶給淮寧的甜膩。
可若要讓淮寧知曉一切再選擇一次，他依舊會選擇飛蛾撲火再度與那個人相遇。
他割舍不下淮寧，一如淮寧永遠割舍不下顏禮。
半晌，淮寧方才勾唇一笑，似是釋懷：“你瘦了。”
而柳昭旻柔柔笑著應過，窗外陽光無限好，聽柳昭旻稟明正事後二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些家長裏短。
顏禮離開養心殿便準備回自己的寢殿時專門吩咐和安通傳淮寧，午膳自己便不再作陪，要淮寧與柳昭旻共用。
他到偏殿睡上一覺，殊不知這段時間裏勒其找不到自己急的快要發瘋。
而中途準備回殿時卻被人火急火燎的攔住了去路，只說副使大人找他找的火上澆油。
“我在何處他如何不知？”
勒其無非只是覺著棒打鴛鴦打擾自己與淮寧濃情蜜意的時候不合適罷了。聞言顏禮隨意的擺擺手，遂跟隨侍從往寢殿的方向走去。
還不跨進大殿顏禮耳邊便聽見勒其開回踱步的腳步聲，他不急不慢進了正殿，果然聽勒其快步朝著自己走來。
“大人，您倒是逍遙快活度日，這難題全都丟給屬下一人。”
“你可打住，此言差矣，我何時制造了麻煩要你去解決？”顏禮並不理會勒其在自己耳邊的喋喋不休，反而自顧自坐下，手指扣了扣桌面示意勒其倒茶。
勒其心中一陣叫苦不疊，卻又只好聽話照辦。把茶盞推到顏禮手邊，急忙開口。
“前些日子王後順利生產，王在信中反覆強調數次，說您如今已經是做皇叔的人了，您分明知道這是要您盡快回西域的意思。偏生還避重就輕，對王的問題閉口不談，親自挑選送回去的賀生禮物反倒適得其反，這下惹了王龍顏震怒，快馬加鞭命人送了書信要您親啟。”
顏禮鎮靜自若的品茶，對勒其所言並不急切：“現下我這樣子如何親啟，你念給我聽就是。”
聞言勒其狠狠嘆了一口氣，滿是無奈：“您自知如此，王同樣知道。”
此話一出顏禮端著茶盞的手隨之一顫，險些直接摔落在地。
“王兄如何知道？”
“我的好殿下。”勒其有些苦惱的扶額，稍稍閉了閉眼：“您當真以為這麽大的事能夠瞞住王嗎？您可知並非驛站中人交替遞送此封書信，而是王派鐵騎一路從西域到了大淮。”
這下顏禮和勒其面色都變得不大好看，似乎也都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西域鐵騎只為皇室服務，也只對皇室效忠。獨立於一切軍團機關，直接聽候於皇室差遣，無人可以在王室不應允的情況下調動。此番西域王要鐵騎親自送信，不僅可見其重視程度，而顏禮更是心知肚明。
這是王兄給自己下的最後通牒。
鐵騎來去自由如風，既然能一路暢通無阻快馬加鞭把書信平安送至他手，只要西域王一聲令下，也同樣能把他從大淮的地界一路綁回西域。
顏禮從勒其手中抽出那封西域王親筆的書信，果不其然在開口處摸到一紅黃相間的長穗。
顏禮心中一咯噔，登時明白了勒其的憂慮並非是杞人憂天。
掛上這長穗便代表由鐵騎統領親自率人前往送取。事情緊急重大，不可怠慢。
這鐵騎統領與王兄年紀相仿，是為西域王最信賴的心腹。
若非緊要之事，必然不會要他出西域地界半步，而是應該老老實實待在王與王後身邊。
顏禮緘默無言，半晌才擡手狠狠拽下那信封上掛著的長穗，轉而遞給勒其。
勒其伸手接過，明白這是顏禮要自己念給他聽的意思。
而當勒其讀完這一封簡明扼要的王之親筆後，二人面色鐵青，就連空氣中都帶著壓抑的氣氛。
短短幾行字，斥責幼弟不明事理偏執頑固，言行舉止任性妄為。更點明自己唯一的親弟弟在大淮國界內竟雙目傷至失明，顏禮若依舊一意孤行他絕不會善罷甘休。
顏禮前些日子送回西域的書信中據理力爭，甚至是有些強詞奪理。而自己專門找來與他字跡相仿能筆書西域文字為他代筆的先生更是聽的心驚膽戰。就連守在一旁的勒其都面色凝重，恐覺不妥。
顏禮這般回想著自己在信中所言，不怪王兄如此震怒。
二人在殿中兩耳不聞窗外事，和安扶著淮寧走到殿外，一眾侍從急忙上前相迎。其中一人要進去通傳，卻被淮寧擡手制止。
“朕自己進去便是。”
淮寧笑著望向和安，顯而易見是要他和一眾侍從在外頭等候的意思。
而和安頷首低眉慢慢放開自己扶著淮寧的手，門邊兩個侍衛畢恭畢敬為淮寧打開了殿門。
“眼下您一拖再拖可不是長久之計，不必屬下多言，您自然知道王已然對您下了最後通牒。”
顏禮雙目不見，自然不知勒其說這話時面上的驚慌失措。
而顏禮輕聲嘆息，揉了揉眉心，心中亂作一團。可偏生自己絞盡腦汁卻想不出一個破解此局的好辦法。
“倘若你我此番回去，我的雙眼真為不治之癥，不僅王兄降罪，難道你我還能有機會踏足中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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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淮寧先是一楞，旋即笑著應他：“這些天休息的不錯。倒是你。”淮寧微微偏頭打量柳昭旻：“眼下烏青都這般明顯。”
“能為陛下與國師分憂，本就是臣的榮幸與本分。”
“其實這國師之位，顏禮出事後也曾親口直言，由你來坐，同樣也是再合適不過。”淮寧莞爾一笑，稍作停頓後覆又開口：“可朕時常會動惻隱之心。總覺得他依舊穩坐這高位，就依舊會名正言順的留在大淮，留在朕身邊。”
柳昭旻與淮寧四目相對間，他讀的懂淮寧眼底的愧疚與歉意，也讀的懂淮寧對自己的無奈與愧疚。
“昭旻，本就是朕虧欠你太多。名利，地位，財富，朕知道這一切都不是你想要的。可朕能給的，終究也只是身外之物，也只是這一句你想要的一切，朕都會應允。”
“陛下於臣，何來虧欠？”
柳昭旻淡淡一笑，其中卻藏不住無可奈何。
他與淮寧是同類人，他又何嘗不知淮寧的心意呢？
他的癡心一片心如匪石不可轉也，那他的心上人同樣如此，又如何會是旁人的三言兩語就會輕易改變的。
既然都無法改變自己的心意，他又怎麽會把這樣的想法強加在淮寧身上。
況且自己想要得到的答案在很久以前也就已經塵埃落定。
他癡心妄想殘存一線生機，以為若是自己與淮寧初次相遇便不管不顧的讓淮寧知曉自己的心意，這一切也許會發生改變。
可淮寧親口所言，就算是他二人相遇時柳昭旻便率先初識了淮寧，結局也不會發生任何改變。
淮寧與顏禮相遇相知相識不過初初及冠，可身為皇子二十年以來，見過傾國傾城的少男少女無數，對淮寧而言人人都是在他心中激蕩不起任何水花的湖面。
若要說淮寧眼中的人非黑即白，那唯獨只有顏禮五光十色。
柳昭旻自然也記得淮寧親口所言，若沒有顏禮，也許此生他當真不會愛上任何人。
而那個人也註定會走進淮寧的心裏深處，留下永遠不可磨滅的印記。
從前淮寧與顏禮二人之間因身份與真相使然而站在的對立面，分明是痛苦大過那段幸福光景帶給淮寧的甜膩。
可若要讓淮寧知曉一切再選擇一次，他依舊會選擇飛蛾撲火再度與那個人相遇。
他割舍不下淮寧，一如淮寧永遠割舍不下顏禮。
半晌，淮寧方才勾唇一笑，似是釋懷：“你瘦了。”
而柳昭旻柔柔笑著應過，窗外陽光無限好，聽柳昭旻稟明正事後二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些家長裏短。
顏禮離開養心殿便準備回自己的寢殿時專門吩咐和安通傳淮寧，午膳自己便不再作陪，要淮寧與柳昭旻共用。
他到偏殿睡上一覺，殊不知這段時間裏勒其找不到自己急的快要發瘋。
而中途準備回殿時卻被人火急火燎的攔住了去路，只說副使大人找他找的火上澆油。
“我在何處他如何不知？”
勒其無非只是覺著棒打鴛鴦打擾自己與淮寧濃情蜜意的時候不合適罷了。聞言顏禮隨意的擺擺手，遂跟隨侍從往寢殿的方向走去。
還不跨進大殿顏禮耳邊便聽見勒其開回踱步的腳步聲，他不急不慢進了正殿，果然聽勒其快步朝著自己走來。
“大人，您倒是逍遙快活度日，這難題全都丟給屬下一人。”
“你可打住，此言差矣，我何時制造了麻煩要你去解決？”顏禮並不理會勒其在自己耳邊的喋喋不休，反而自顧自坐下，手指扣了扣桌面示意勒其倒茶。
勒其心中一陣叫苦不疊，卻又只好聽話照辦。把茶盞推到顏禮手邊，急忙開口。
“前些日子王後順利生產，王在信中反覆強調數次，說您如今已經是做皇叔的人了，您分明知道這是要您盡快回西域的意思。偏生還避重就輕，對王的問題閉口不談，親自挑選送回去的賀生禮物反倒適得其反，這下惹了王龍顏震怒，快馬加鞭命人送了書信要您親啟。”
顏禮鎮靜自若的品茶，對勒其所言並不急切：“現下我這樣子如何親啟，你念給我聽就是。”
聞言勒其狠狠嘆了一口氣，滿是無奈：“您自知如此，王同樣知道。”
此話一出顏禮端著茶盞的手隨之一顫，險些直接摔落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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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好殿下。”勒其有些苦惱的扶額，稍稍閉了閉眼：“您當真以為這麽大的事能夠瞞住王嗎？您可知並非驛站中人交替遞送此封書信，而是王派鐵騎一路從西域到了大淮。”
這下顏禮和勒其面色都變得不大好看，似乎也都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西域鐵騎只為皇室服務，也只對皇室效忠。獨立於一切軍團機關，直接聽候於皇室差遣，無人可以在王室不應允的情況下調動。此番西域王要鐵騎親自送信，不僅可見其重視程度，而顏禮更是心知肚明。
這是王兄給自己下的最後通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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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禮從勒其手中抽出那封西域王親筆的書信，果不其然在開口處摸到一紅黃相間的長穗。
顏禮心中一咯噔，登時明白了勒其的憂慮並非是杞人憂天。
掛上這長穗便代表由鐵騎統領親自率人前往送取。事情緊急重大，不可怠慢。
這鐵騎統領與王兄年紀相仿，是為西域王最信賴的心腹。
若非緊要之事，必然不會要他出西域地界半步，而是應該老老實實待在王與王後身邊。
顏禮緘默無言，半晌才擡手狠狠拽下那信封上掛著的長穗，轉而遞給勒其。
勒其伸手接過，明白這是顏禮要自己念給他聽的意思。
而當勒其讀完這一封簡明扼要的王之親筆後，二人面色鐵青，就連空氣中都帶著壓抑的氣氛。
短短幾行字，斥責幼弟不明事理偏執頑固，言行舉止任性妄為。更點明自己唯一的親弟弟在大淮國界內竟雙目傷至失明，顏禮若依舊一意孤行他絕不會善罷甘休。
顏禮前些日子送回西域的書信中據理力爭，甚至是有些強詞奪理。而自己專門找來與他字跡相仿能筆書西域文字為他代筆的先生更是聽的心驚膽戰。就連守在一旁的勒其都面色凝重，恐覺不妥。
顏禮這般回想著自己在信中所言，不怪王兄如此震怒。
二人在殿中兩耳不聞窗外事，和安扶著淮寧走到殿外，一眾侍從急忙上前相迎。其中一人要進去通傳，卻被淮寧擡手制止。
“朕自己進去便是。”
淮寧笑著望向和安，顯而易見是要他和一眾侍從在外頭等候的意思。
而和安頷首低眉慢慢放開自己扶著淮寧的手，門邊兩個侍衛畢恭畢敬為淮寧打開了殿門。
“眼下您一拖再拖可不是長久之計，不必屬下多言，您自然知道王已然對您下了最後通牒。”
顏禮雙目不見，自然不知勒其說這話時面上的驚慌失措。
而顏禮輕聲嘆息，揉了揉眉心，心中亂作一團。可偏生自己絞盡腦汁卻想不出一個破解此局的好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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