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三章 永生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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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三章 永生花
“二位愛卿昨夜都辛苦了。”
淮寧說這話時並未擡頭，修長的五指執筆，垂首處理好自己面前的奏表後方才擡眼望向二人所在之處。
“陛下言重了，不過都是身為人臣的分內之事。”
二人說這話時雖是異口同聲，可柳昭旻面上笑容燦爛，眉眼彎彎，顏禮卻面無表情，宛如淮寧口中所提及的人並不包括自己。
“審問盤查之事便由沈歸去辦，至於問詢所救下的那些無辜少年，便由昭旻親自去辦吧。”
淮寧說這話時語氣極輕，卻十分幹脆，沒有半分拖泥帶水的猶豫，顯然是早就已經想好決議如此。
“臣遵旨。”
柳昭旻笑著應好，他這般模樣本就是性格使然，現下又得淮寧青睞也算是心願可了。
而顏禮似乎早也就已經習慣了自己在他們三個人當中局外人的身份，盡管如此也都能氣定神閑的兀自品茗。
可他卻沒有想到，這一次淮寧並未將他置於局外人的身份。
“顏卿昨夜晚歸，想來是一一見過樓內被救下的那些少男少女了吧？”
聞言顏禮略有遲疑，薄唇微微翕動正要開口，卻發現淮寧並沒有給他辯駁開口的機會。
“沈歸。”
淮寧在檢查無誤後合上自己面前的奏章，而這個動作也伴隨著候在門外的沈歸推開了房門，恭恭敬敬的頷首靜候淮寧的吩咐。
“帶他進來吧。”
“是。”
得了命令後沈歸便退出了屋內，而那扇門再次被打開時卻令顏禮瞳孔輕微的瑟縮。
謝翊舉手投足之間局促不安盡顯，雙手五指都因緊緊用力攥著自己的衣袖而導致骨節泛白。
他踱步慢慢朝著正堂的方向走來，並沒察覺到被自己咬到青白的唇色。
“不必緊張。”
直到高堂之上的人親自開口安撫，好似才一點點驅散了謝翊心中的陰霾與慌亂。
他自小雖隨家父見過幾個當地的官員，可那些人品階身份都平平無奇算不上太好。
高堂之上端坐的那個人正是如今當朝天子。
就算在外頭已經做足了無數次的心理準備，就算已經有人反覆交代告誡過他他將要面見的人是何等的尊貴之軀，萬萬不可在聖上面前失了禮數。
他依舊情難自控的覺得壓抑，自己仿佛快要窒息在這個富麗堂皇的地方。
“若得聖上應允，需得正視天子。”
謝翊的窘迫不安顯然意見，甚至於輕微顫抖的身體都叫人有些於心不忍，他這樣反倒才真正會失了禮數。
顏禮不過是出於善意的提醒，卻不知這一句簡單的話語竟會令在場的兩個人動容。
淮寧眼底凝結成一塊厚厚的積雪而後結冰，可這一切卻一分不差在謝翊眸中全然消融。
那一道叫顏禮的光束，這一次溫暖的另有其人。他照亮的是自己面前這個青澀懵懂的少年，而自己卻只能瑟縮在角落中偷窺著不再屬於自己的那個人。
淮寧看到那一束光落下，落在謝翊心中生根發芽，而最後也會在他看不見的地方凝結成花。
似乎是鼓足了勇氣，謝翊終於敢下定決心緩緩擡頭。
他並未發覺自己額前滲出的冷汗有豆粒那般大小，而顏禮那句話解救了被他自己快要咬到滲血的薄唇。
柳昭旻聽顏禮那句話時眉眼一挑，似乎也敏銳的嗅到他和這少年之間似乎有著不尋常的氣息。
而他的五指卻在望見高堂之上的年輕天子時緩緩松開。
那少年天子月牙白色華服襯的他越發出塵若仙，
黑發半紮，算不上正式，松松散散垂在雪白頸後，別有一番韻味，簡直可以用嬌艷欲滴來形容。
衣和發都在微風吹拂下飄飄逸逸。肌膚上隱隱有光澤流動，眼睛裏眸色卻有些閃爍不定。
尤其是眼下那顆小小的朱砂痣，當真是不過看了一眼，就好像在人心底也就長出了一顆一模一樣的朱砂痣。
謝翊狠狠倒吸一口涼氣，覺得眼前人活脫脫直似神明降世的想法在他的天靈蓋裏橫沖直撞。
顏禮不動聲色看著眼前的兩人，直到這一刻他才覺得自己現如今當真是不太能讀懂淮寧的心意。
是恰好這少年得了淮寧的眼緣，還是淮寧故意而為之呢？
正是疑惑不解之際，顏禮忽而註意到謝翊凝著淮寧就不肯移開眼。
與其說是“一見鐘情”那樣的神色，倒不如說是被這驚為天人的容顏給深深驚異。
顏禮掩面輕咳出聲，在座的幾人都不是傻子，明眼人自然都看得出來他是何用意。
謝翊下意識有些羞愧的無地自容，伸手揉了揉自己的發頂，耳根因為羞赫而泛出的紅色不斷蔓延。
就在他挪開視線的那一秒，他與淮寧的目光撞了個滿懷。
可謝翊哪裏還敢仔細盯著看？急忙匆匆忙忙就避開了淮寧的視線。
謝翊回想著方才在外頭公公教他的禮數，忙不疊急忙跪地行了叩拜大禮。
淮寧目不轉睛盯著這個稚嫩的少年一板一眼跪在自己面前恭恭敬敬回想著自己所想現學現賣，但從頭到尾卻都沒有一點馬虎。
他竟望著這個少年移不開自己的眼睛。
可在這一瞬間淮寧全然忘卻了那個人昨夜晚歸時詢問自己可否好好用膳的關切，只看得到自己面前他出言為這個俊美少年化解了尷尬的困境。
尚未禮成淮寧便出言制止：“平身吧。”
淮寧說這話時心中五味雜陳，顏禮一向對淮寧有關的事極為敏感和上心，很快便覺察到淮寧情緒的波動。
謝翊得淮寧聖言連連謝恩，好不容易站直了腰背敢大大方方擡眼時卻瞥見顏禮的目光肆無忌憚落在聖上身上。
那目光如同春水初生，肆意張揚，雖飽含太多情深意重，卻也抵不過一場暴風雪之後夭折的命運。
謝翊不禁感嘆這位他尚且還不知曉名字的大人這雙特別又誘人的金色瞳孔竟還能映出這等傷悲的神色。
他心中一凜，大人救下他時，自己心中不可置否的綻放一朵他自認為永不雕零的永生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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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位愛卿昨夜都辛苦了。”
淮寧說這話時並未擡頭，修長的五指執筆，垂首處理好自己面前的奏表後方才擡眼望向二人所在之處。
“陛下言重了，不過都是身為人臣的分內之事。”
二人說這話時雖是異口同聲，可柳昭旻面上笑容燦爛，眉眼彎彎，顏禮卻面無表情，宛如淮寧口中所提及的人並不包括自己。
“審問盤查之事便由沈歸去辦，至於問詢所救下的那些無辜少年，便由昭旻親自去辦吧。”
淮寧說這話時語氣極輕，卻十分幹脆，沒有半分拖泥帶水的猶豫，顯然是早就已經想好決議如此。
“臣遵旨。”
柳昭旻笑著應好，他這般模樣本就是性格使然，現下又得淮寧青睞也算是心願可了。
而顏禮似乎早也就已經習慣了自己在他們三個人當中局外人的身份，盡管如此也都能氣定神閑的兀自品茗。
可他卻沒有想到，這一次淮寧並未將他置於局外人的身份。
“顏卿昨夜晚歸，想來是一一見過樓內被救下的那些少男少女了吧？”
聞言顏禮略有遲疑，薄唇微微翕動正要開口，卻發現淮寧並沒有給他辯駁開口的機會。
“沈歸。”
淮寧在檢查無誤後合上自己面前的奏章，而這個動作也伴隨著候在門外的沈歸推開了房門，恭恭敬敬的頷首靜候淮寧的吩咐。
“帶他進來吧。”
“是。”
得了命令後沈歸便退出了屋內，而那扇門再次被打開時卻令顏禮瞳孔輕微的瑟縮。
謝翊舉手投足之間局促不安盡顯，雙手五指都因緊緊用力攥著自己的衣袖而導致骨節泛白。
他踱步慢慢朝著正堂的方向走來，並沒察覺到被自己咬到青白的唇色。
“不必緊張。”
直到高堂之上的人親自開口安撫，好似才一點點驅散了謝翊心中的陰霾與慌亂。
他自小雖隨家父見過幾個當地的官員，可那些人品階身份都平平無奇算不上太好。
高堂之上端坐的那個人正是如今當朝天子。
就算在外頭已經做足了無數次的心理準備，就算已經有人反覆交代告誡過他他將要面見的人是何等的尊貴之軀，萬萬不可在聖上面前失了禮數。
他依舊情難自控的覺得壓抑，自己仿佛快要窒息在這個富麗堂皇的地方。
“若得聖上應允，需得正視天子。”
謝翊的窘迫不安顯然意見，甚至於輕微顫抖的身體都叫人有些於心不忍，他這樣反倒才真正會失了禮數。
顏禮不過是出於善意的提醒，卻不知這一句簡單的話語竟會令在場的兩個人動容。
淮寧眼底凝結成一塊厚厚的積雪而後結冰，可這一切卻一分不差在謝翊眸中全然消融。
那一道叫顏禮的光束，這一次溫暖的另有其人。他照亮的是自己面前這個青澀懵懂的少年，而自己卻只能瑟縮在角落中偷窺著不再屬於自己的那個人。
淮寧看到那一束光落下，落在謝翊心中生根發芽，而最後也會在他看不見的地方凝結成花。
似乎是鼓足了勇氣，謝翊終於敢下定決心緩緩擡頭。
他並未發覺自己額前滲出的冷汗有豆粒那般大小，而顏禮那句話解救了被他自己快要咬到滲血的薄唇。
柳昭旻聽顏禮那句話時眉眼一挑，似乎也敏銳的嗅到他和這少年之間似乎有著不尋常的氣息。
而他的五指卻在望見高堂之上的年輕天子時緩緩松開。
那少年天子月牙白色華服襯的他越發出塵若仙，
黑發半紮，算不上正式，松松散散垂在雪白頸後，別有一番韻味，簡直可以用嬌艷欲滴來形容。
衣和發都在微風吹拂下飄飄逸逸。肌膚上隱隱有光澤流動，眼睛裏眸色卻有些閃爍不定。
尤其是眼下那顆小小的朱砂痣，當真是不過看了一眼，就好像在人心底也就長出了一顆一模一樣的朱砂痣。
謝翊狠狠倒吸一口涼氣，覺得眼前人活脫脫直似神明降世的想法在他的天靈蓋裏橫沖直撞。
顏禮不動聲色看著眼前的兩人，直到這一刻他才覺得自己現如今當真是不太能讀懂淮寧的心意。
是恰好這少年得了淮寧的眼緣，還是淮寧故意而為之呢？
正是疑惑不解之際，顏禮忽而註意到謝翊凝著淮寧就不肯移開眼。
與其說是“一見鐘情”那樣的神色，倒不如說是被這驚為天人的容顏給深深驚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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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翊下意識有些羞愧的無地自容，伸手揉了揉自己的發頂，耳根因為羞赫而泛出的紅色不斷蔓延。
就在他挪開視線的那一秒，他與淮寧的目光撞了個滿懷。
可謝翊哪裏還敢仔細盯著看？急忙匆匆忙忙就避開了淮寧的視線。
謝翊回想著方才在外頭公公教他的禮數，忙不疊急忙跪地行了叩拜大禮。
淮寧目不轉睛盯著這個稚嫩的少年一板一眼跪在自己面前恭恭敬敬回想著自己所想現學現賣，但從頭到尾卻都沒有一點馬虎。
他竟望著這個少年移不開自己的眼睛。
可在這一瞬間淮寧全然忘卻了那個人昨夜晚歸時詢問自己可否好好用膳的關切，只看得到自己面前他出言為這個俊美少年化解了尷尬的困境。
尚未禮成淮寧便出言制止：“平身吧。”
淮寧說這話時心中五味雜陳，顏禮一向對淮寧有關的事極為敏感和上心，很快便覺察到淮寧情緒的波動。
謝翊得淮寧聖言連連謝恩，好不容易站直了腰背敢大大方方擡眼時卻瞥見顏禮的目光肆無忌憚落在聖上身上。
那目光如同春水初生，肆意張揚，雖飽含太多情深意重，卻也抵不過一場暴風雪之後夭折的命運。
謝翊不禁感嘆這位他尚且還不知曉名字的大人這雙特別又誘人的金色瞳孔竟還能映出這等傷悲的神色。
他心中一凜，大人救下他時，自己心中不可置否的綻放一朵他自認為永不雕零的永生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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