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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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7章
沈青浩的神情波瀾不驚， 就好像這不是什麽全球混亂、性命攸關的大事，只是一個輕描淡寫的故事一樣。
他語氣不疾不徐，承諾得這樣快總給人一種並不牢靠、隨口隨性的感覺。但梅筠楓知道， 沈青浩的承諾， 從未爽約過。
那雙眼睛仿佛承載著無限包容與萬千星河， 就算天翻地覆在他這裏也能波瀾不驚，從容冷靜一樣。
梅筠楓支著額頭， 幾乎不可抵禦的疲倦不停侵襲著他的神經， 他揉了揉眉心， 喃喃地說道：“同道？可這個道真的是正確的嗎？”
沈青浩感覺到這個意識深處的小小地盤有些許的模糊， 這是梅筠楓極度疲倦、機體為了自我保護即將令意識進入更深層的睡眠與休息。
作為梅筠楓意識世界的第二順位者，沈青浩不動聲色地接管了這一處的權限，模糊的邊界重新清晰了起來。
“為什麽這樣問？”
梅筠楓疲倦地說道：“當身處時代的浪潮中時，任何人都不能說自己堅持的一定是正確的道路。無論是研究所基地還是總局的研究中心， 對於進化者的完美表達一直都沒有放棄研究。
區別只在於研究所基地是喪心病狂慘無人道地進行人體實驗， 而總局研究中心則以獎金優待保證了參與者的自願與尊嚴， 並且會最大限度保障參與者的生命安全。”
沈青浩點頭：“自然， 某種程度上說，對於特能的研究決定了特能領域乃至未來包括普通人在內的地位與命運， 誰都不可能放棄。”
“遠古至今，物種演變進化，一族一類的興衰都那樣的渺小，絲毫無法抵抗自然的力量。”梅筠楓的目光有些散漫， 似乎穿越時空投射到了人類存在的短短歷史前的漫長歲月，無數物種產生又滅絕。
“如果人類最終的演變是全數演變為特能者， 或者最終特能者只是人類演變進程中的一個小插曲，在爆發後又迅速地衰落了下去。
那麽我所做的強行中止人類與特能者的爭鬥， 是否也是屬於違逆進化的進程，違逆大勢？是否會導致未來更大的爆發與殺戮？”
沈青浩的眼中清晰地印出了梅筠楓的迷茫與驚惶，外界傳言心狠手辣的閻王也會優柔寡斷，他眼中挺立堅韌的梅筠楓也會有不知所措，質疑自己。
“不，梅筠楓，我們活在當下，因而也只需要對當下負責。
未來的支線無窮無盡，而現在每一個渺小的個體，無論是普通人還是特能者，都有生活下去的權利，需要你這樣絕對中立停止紛爭的有力者的保護。”
沈青浩的聲音格外鄭重與堅定：“我認為不該用所謂的大勢抹殺掉任何一個渴望和平的人，包括他們的生命、願望與努力。”
“我永遠支持你，我相信你永遠能夠代表我的信仰，”沈青浩執起梅筠楓的手，一個輕柔又虔誠的吻落在了手背上，“我會永遠為你披堅執銳。”
那個吻明明那樣輕，卻仿佛是一個令人顫栗的烙印。
梅筠楓被燙得微微向後仰去，不出意外地落入一個堅定的臂彎中。他眼睫如同蝶翼輕顫，像是找到了安全的港灣，那些疲憊便再也抑制不住地湧現出來，於是蝶翼顫抖得竟然多出了些驚惶的意味。
“我最後悔的就是這一次借拍戲之機招惹了你。”他忽而沒頭沒尾地說道。
這個小沒良心的，靠著他的懷抱，枕著他的肩膀，還要來一句後悔。沈青浩險些被這混蛋氣笑了，不過海納百川的沈處長，氣度還是相當寬廣的。
於是他按捺住了自己想要彈一下梅筠楓腦門的想法。
“晚了。”
梅筠楓苦笑了一下，喃喃道：“的確晚了。在娛樂圈裏幾年，我們兩個除了那次我搶你角色的爭吵以及輿論上的對家外幾乎毫無聯系。
我當初私心不甘心就這樣陌路，心說即使春風一度也是好的。”
即使梅筠楓的心再如何冷硬強悍，如同不可翻越的高山，可他終歸是血肉之軀。
自古以來絕大多數人都逃不過的對於野心權利以及踐踏同類俯瞰眾生的渴望他統統能夠示弱糞土；
所謂的揚名立萬、流芳百世對他來說微不足道——他只看當下，百年千年後人類說不準移居太空亦或是如同史上千萬物種一樣滅絕了，想那麽多有什麽用；
可他終究沒有逃過欲望。
他超特級的防禦沒能抵擋得住，終於被找到了那極細微的軟弱，自此欲望的觸角無孔不入，終於演化為得過且過、一發不可收拾。
不可翻越的高山在山腳便被寸寸腐蝕轟然倒塌，千裏之堤潰於心動，戰無不勝的梅筠楓潰不成軍、一敗塗地。
於是春風一度變成了糾纏不清，並蒂共生。
“我不該把你拉上這樣一條註定血雨腥風的不歸路的。”梅筠楓神情有些恍惚，即使是他融合了醉夢花，連續不斷地造夢入夢破夢覆刻也是極度消耗精神的。
他殘存的理智告訴他如果現在將沈青浩踢出夢境，那麽可能還有最後一絲挽回的機會。
可他的手指卻沒能控制住，輕輕地勾上了沈青浩的衣角，像是似是而非卻難以言說的一個挽留。
“嗯，確實晚了。”沈青浩聽完，給了他一個肯定，“從出生就晚了。”
梅筠楓有些朦朧的目光看向他，他是真的精神疲憊了，素來飛速運轉的大腦現在卻像是開了慢速設置了障礙，有些無法理解。
難得看見這樣遲鈍不大聰明的梅筠楓，眼仁又大又黑，視線有些散亂，顯得整個人都像是美麗又易碎的瓷器，頗有些無辜可憐又美麗脆弱的乖。
沈青浩忽然有些理解了某些劇本裏的角色，他之前不大理解這種角色把對象當小動物養，有些過火到設絆子折斷對方羽翼的，他當時覺得相當刑了。
然而面對這樣的梅筠楓，一些人類的劣根性的確很難抑制住。
他輕輕摩挲著梅筠楓的臉頰，總感覺如果重一些就會留下一道惹人遐想的紅印，屬於沈青浩的印記。
他有些惡劣地附在梅筠楓的耳邊，溫熱的氣流打在梅筠楓的耳朵上，他有些不舒服，微微側了側頭，卻被沈青浩捏住了下頜有些強硬地固定在了原地。
“你怎麽知道不是我招惹你呢？”
梅筠楓尚且有些疑惑地看著他，臉頰上的肉由於受到擠壓，微微地嘟了起來，多少有點可愛。
於是沈青浩沒忍住傾身上前，捕捉到了那柔軟的唇舌，帶去了和冷清外表一點都不相配的炙熱。
有些急促的喘息掩蓋住了心跳聲，梅筠楓略回過神來了一些，幾乎要被沈青浩灼熱的視線燙到。
“都在娛樂圈，你以為如果我不默許我們這個對家炒得起來嗎？你以為一直以來都沒有你倒貼愛蹭的輿論潮流是為什麽？
梅大處長，梅老師，梅筠楓，你這樣一個將全球局勢看在眼中、捏在手上的人，心思百轉千回，七竅玲瓏，難道看不出很多次我會穿你的同款、我是在招惹你嗎？”
梅筠楓半晌才明白他的意思，瞳孔微縮，本能地問道：“那為什麽……”
他說到一半，殘存的理智阻礙了他繼續問下去，可沈青浩卻問道：“你想問什麽，說出來。”
語氣並不重，甚至有些溫柔，可如果還有人在這個精神世界就會發現，他幾乎將梅筠楓扣在了懷中，頭微微低下，嘴唇似有似無地貼著梅筠楓的額頭，幾乎是一種圈占領地的動作了。
如果梅筠楓的精神沒有那麽疲倦、沈青浩的懷抱沒有那麽可靠的話，那麽梅筠楓一定能夠抵禦得住心中的急切。
可從被偷襲，與實驗中心對峙，進入沈青浩的夢境擊潰融合醉夢花到不斷地造夢逼自己強化認知，他實在是太累了。
而且……人在可以依靠的環境中意志實在太容易瓦解了。
梅筠楓終於問了出來：“我以為你恨我，或者已經忘了我。你沒有忘記我，為什麽不找我？”
周圍的場景迅速瓦解，梅筠楓的眼皮終於支撐不住，意識向更深處緩緩滑落。
在陷入安眠之前，他聽見沈青浩說：“因為害怕嚇到你，梅筠楓，你雖然以為我冷淡，但我也是需要調整自我情緒的。我放你三年，餘下自然有一輩子靠近你，擁有你。”
他已經無暇分辨這話中的意味與濃烈的情感了，只好帶著些許不解閉上了雙眸。
因而他也沒有看見，沈青浩忽而唇角的弧度上揚了一下，輕輕嘆道：“梅筠楓，你真的以為當年我看到你浴血瀕死的模樣能夠若無其事嗎？我真恨不得將你永遠鎖在身邊，不見天日。”
“所以我不敢時刻關註你插手你的事務，我不敢出現在你的面前，不敢以真實身份與你共事。”
梅筠楓的性格和本事如何他再清楚不過了。
如果有人妄想禁錮這只雄鷹、摧殘他的志氣、左右他的抉擇，那麽招來的一定是閻王的無邊怒火，能夠將其一招轟到地獄。
沈青浩是一位擁有可持續發展觀並且能夠保持冷靜的目光長遠的優質人類，雖然精神呈現出穩定發瘋的優美狀態，但當然並不想和梅筠楓上演人鬼情未了。
因而那三年，他放梅筠楓繼續在世界各地樹立屬於閻王的赫赫威名與兇神惡名，不去看梅筠楓每每傷痕累累，任由其在所有人心頭懸上一柄審判之劍。
那是梅筠楓的選擇。
如今三年之期已到，梅筠楓又在他眼前蹦迪，所以……卻之不恭。
他意味深長地看了眼梅筠楓的意識深處：“梅處長，我們現實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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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青浩的神情波瀾不驚， 就好像這不是什麽全球混亂、性命攸關的大事，只是一個輕描淡寫的故事一樣。
他語氣不疾不徐，承諾得這樣快總給人一種並不牢靠、隨口隨性的感覺。但梅筠楓知道， 沈青浩的承諾， 從未爽約過。
那雙眼睛仿佛承載著無限包容與萬千星河， 就算天翻地覆在他這裏也能波瀾不驚，從容冷靜一樣。
梅筠楓支著額頭， 幾乎不可抵禦的疲倦不停侵襲著他的神經， 他揉了揉眉心， 喃喃地說道：“同道？可這個道真的是正確的嗎？”
沈青浩感覺到這個意識深處的小小地盤有些許的模糊， 這是梅筠楓極度疲倦、機體為了自我保護即將令意識進入更深層的睡眠與休息。
作為梅筠楓意識世界的第二順位者，沈青浩不動聲色地接管了這一處的權限，模糊的邊界重新清晰了起來。
“為什麽這樣問？”
梅筠楓疲倦地說道：“當身處時代的浪潮中時，任何人都不能說自己堅持的一定是正確的道路。無論是研究所基地還是總局的研究中心， 對於進化者的完美表達一直都沒有放棄研究。
區別只在於研究所基地是喪心病狂慘無人道地進行人體實驗， 而總局研究中心則以獎金優待保證了參與者的自願與尊嚴， 並且會最大限度保障參與者的生命安全。”
沈青浩點頭：“自然， 某種程度上說，對於特能的研究決定了特能領域乃至未來包括普通人在內的地位與命運， 誰都不可能放棄。”
“遠古至今，物種演變進化，一族一類的興衰都那樣的渺小，絲毫無法抵抗自然的力量。”梅筠楓的目光有些散漫， 似乎穿越時空投射到了人類存在的短短歷史前的漫長歲月，無數物種產生又滅絕。
“如果人類最終的演變是全數演變為特能者， 或者最終特能者只是人類演變進程中的一個小插曲，在爆發後又迅速地衰落了下去。
那麽我所做的強行中止人類與特能者的爭鬥， 是否也是屬於違逆進化的進程，違逆大勢？是否會導致未來更大的爆發與殺戮？”
沈青浩的眼中清晰地印出了梅筠楓的迷茫與驚惶，外界傳言心狠手辣的閻王也會優柔寡斷，他眼中挺立堅韌的梅筠楓也會有不知所措，質疑自己。
“不，梅筠楓，我們活在當下，因而也只需要對當下負責。
未來的支線無窮無盡，而現在每一個渺小的個體，無論是普通人還是特能者，都有生活下去的權利，需要你這樣絕對中立停止紛爭的有力者的保護。”
沈青浩的聲音格外鄭重與堅定：“我認為不該用所謂的大勢抹殺掉任何一個渴望和平的人，包括他們的生命、願望與努力。”
“我永遠支持你，我相信你永遠能夠代表我的信仰，”沈青浩執起梅筠楓的手，一個輕柔又虔誠的吻落在了手背上，“我會永遠為你披堅執銳。”
那個吻明明那樣輕，卻仿佛是一個令人顫栗的烙印。
梅筠楓被燙得微微向後仰去，不出意外地落入一個堅定的臂彎中。他眼睫如同蝶翼輕顫，像是找到了安全的港灣，那些疲憊便再也抑制不住地湧現出來，於是蝶翼顫抖得竟然多出了些驚惶的意味。
“我最後悔的就是這一次借拍戲之機招惹了你。”他忽而沒頭沒尾地說道。
這個小沒良心的，靠著他的懷抱，枕著他的肩膀，還要來一句後悔。沈青浩險些被這混蛋氣笑了，不過海納百川的沈處長，氣度還是相當寬廣的。
於是他按捺住了自己想要彈一下梅筠楓腦門的想法。
“晚了。”
梅筠楓苦笑了一下，喃喃道：“的確晚了。在娛樂圈裏幾年，我們兩個除了那次我搶你角色的爭吵以及輿論上的對家外幾乎毫無聯系。
我當初私心不甘心就這樣陌路，心說即使春風一度也是好的。”
即使梅筠楓的心再如何冷硬強悍，如同不可翻越的高山，可他終歸是血肉之軀。
自古以來絕大多數人都逃不過的對於野心權利以及踐踏同類俯瞰眾生的渴望他統統能夠示弱糞土；
所謂的揚名立萬、流芳百世對他來說微不足道——他只看當下，百年千年後人類說不準移居太空亦或是如同史上千萬物種一樣滅絕了，想那麽多有什麽用；
可他終究沒有逃過欲望。
他超特級的防禦沒能抵擋得住，終於被找到了那極細微的軟弱，自此欲望的觸角無孔不入，終於演化為得過且過、一發不可收拾。
不可翻越的高山在山腳便被寸寸腐蝕轟然倒塌，千裏之堤潰於心動，戰無不勝的梅筠楓潰不成軍、一敗塗地。
於是春風一度變成了糾纏不清，並蒂共生。
“我不該把你拉上這樣一條註定血雨腥風的不歸路的。”梅筠楓神情有些恍惚，即使是他融合了醉夢花，連續不斷地造夢入夢破夢覆刻也是極度消耗精神的。
他殘存的理智告訴他如果現在將沈青浩踢出夢境，那麽可能還有最後一絲挽回的機會。
可他的手指卻沒能控制住，輕輕地勾上了沈青浩的衣角，像是似是而非卻難以言說的一個挽留。
“嗯，確實晚了。”沈青浩聽完，給了他一個肯定，“從出生就晚了。”
梅筠楓有些朦朧的目光看向他，他是真的精神疲憊了，素來飛速運轉的大腦現在卻像是開了慢速設置了障礙，有些無法理解。
難得看見這樣遲鈍不大聰明的梅筠楓，眼仁又大又黑，視線有些散亂，顯得整個人都像是美麗又易碎的瓷器，頗有些無辜可憐又美麗脆弱的乖。
沈青浩忽然有些理解了某些劇本裏的角色，他之前不大理解這種角色把對象當小動物養，有些過火到設絆子折斷對方羽翼的，他當時覺得相當刑了。
然而面對這樣的梅筠楓，一些人類的劣根性的確很難抑制住。
他輕輕摩挲著梅筠楓的臉頰，總感覺如果重一些就會留下一道惹人遐想的紅印，屬於沈青浩的印記。
他有些惡劣地附在梅筠楓的耳邊，溫熱的氣流打在梅筠楓的耳朵上，他有些不舒服，微微側了側頭，卻被沈青浩捏住了下頜有些強硬地固定在了原地。
“你怎麽知道不是我招惹你呢？”
梅筠楓尚且有些疑惑地看著他，臉頰上的肉由於受到擠壓，微微地嘟了起來，多少有點可愛。
於是沈青浩沒忍住傾身上前，捕捉到了那柔軟的唇舌，帶去了和冷清外表一點都不相配的炙熱。
有些急促的喘息掩蓋住了心跳聲，梅筠楓略回過神來了一些，幾乎要被沈青浩灼熱的視線燙到。
“都在娛樂圈，你以為如果我不默許我們這個對家炒得起來嗎？你以為一直以來都沒有你倒貼愛蹭的輿論潮流是為什麽？
梅大處長，梅老師，梅筠楓，你這樣一個將全球局勢看在眼中、捏在手上的人，心思百轉千回，七竅玲瓏，難道看不出很多次我會穿你的同款、我是在招惹你嗎？”
梅筠楓半晌才明白他的意思，瞳孔微縮，本能地問道：“那為什麽……”
他說到一半，殘存的理智阻礙了他繼續問下去，可沈青浩卻問道：“你想問什麽，說出來。”
語氣並不重，甚至有些溫柔，可如果還有人在這個精神世界就會發現，他幾乎將梅筠楓扣在了懷中，頭微微低下，嘴唇似有似無地貼著梅筠楓的額頭，幾乎是一種圈占領地的動作了。
如果梅筠楓的精神沒有那麽疲倦、沈青浩的懷抱沒有那麽可靠的話，那麽梅筠楓一定能夠抵禦得住心中的急切。
可從被偷襲，與實驗中心對峙，進入沈青浩的夢境擊潰融合醉夢花到不斷地造夢逼自己強化認知，他實在是太累了。
而且……人在可以依靠的環境中意志實在太容易瓦解了。
梅筠楓終於問了出來：“我以為你恨我，或者已經忘了我。你沒有忘記我，為什麽不找我？”
周圍的場景迅速瓦解，梅筠楓的眼皮終於支撐不住，意識向更深處緩緩滑落。
在陷入安眠之前，他聽見沈青浩說：“因為害怕嚇到你，梅筠楓，你雖然以為我冷淡，但我也是需要調整自我情緒的。我放你三年，餘下自然有一輩子靠近你，擁有你。”
他已經無暇分辨這話中的意味與濃烈的情感了，只好帶著些許不解閉上了雙眸。
因而他也沒有看見，沈青浩忽而唇角的弧度上揚了一下，輕輕嘆道：“梅筠楓，你真的以為當年我看到你浴血瀕死的模樣能夠若無其事嗎？我真恨不得將你永遠鎖在身邊，不見天日。”
“所以我不敢時刻關註你插手你的事務，我不敢出現在你的面前，不敢以真實身份與你共事。”
梅筠楓的性格和本事如何他再清楚不過了。
如果有人妄想禁錮這只雄鷹、摧殘他的志氣、左右他的抉擇，那麽招來的一定是閻王的無邊怒火，能夠將其一招轟到地獄。
沈青浩是一位擁有可持續發展觀並且能夠保持冷靜的目光長遠的優質人類，雖然精神呈現出穩定發瘋的優美狀態，但當然並不想和梅筠楓上演人鬼情未了。
因而那三年，他放梅筠楓繼續在世界各地樹立屬於閻王的赫赫威名與兇神惡名，不去看梅筠楓每每傷痕累累，任由其在所有人心頭懸上一柄審判之劍。
那是梅筠楓的選擇。
如今三年之期已到，梅筠楓又在他眼前蹦迪，所以……卻之不恭。
他意味深長地看了眼梅筠楓的意識深處：“梅處長，我們現實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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