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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向美蘭,只要你想做的事,我們必會全力以赴的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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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向美蘭,只要你想做的事,我們必會全力以赴的幫你!

第二天,早上 7 點,天色微明,路上的街燈仍然亮著,點點亮光順著石徑小道,一路蜿蜒到小區門口。

向美蘭拖著行李箱走,出了樓門,一道冷風迎面掃來,她背過身,攏了攏圍巾,才敢頂風前行。

行李箱的車輪,滾動在地板上,掀起轟隆隆響動,向美蘭熬不住這股冷瑟,步履飛快地往小區外走。

她下樓的時候,出租車司機給她打了電話,已經在小區門口等她了。

向美蘭轉過了門口的小花園,在寒風呼嘯裏,隱隱聽到了有人在叫她的名字。

“美蘭。”

那聲音微微弱弱的,松松垮垮的,又涼又輕,她一擡眼,就看到了站在路燈下,一動未動,朝她望過來的何松石。

他身後,路燈清白的光灑下來,落在他身上,何松石就只穿了一件呢子大衣。

昨晚向美蘭上床睡覺時,何松石就站在這裏,因為這裏可以擡眼看到她所在的樓層,也是她出小區的必經之路。

寒風瑟瑟,向美蘭裹緊了圍巾,朝他走過去,近了,才看清他在風裏顫抖,整張臉憔悴而又清寂。

“你等了一晚?”

“是。”

“何松石,你不必這樣。”

“美蘭,我說過等你,就會一直等到你來。”

何松石朝向美蘭走近了一步,整個人的身影壓過來,距離更近了,向美蘭看到了他眼睛裏的水光,心跟著顫了一下。

他不斷試探她,都到談婚論嫁的地步了,還在她面前把他的過去藏得嚴嚴實實,卻妄想從她這裏得到百分百的信任。

這不公平,一點都不公平!

向美蘭克制住心裏泛起的心疼和溫柔,言簡意賅地說:“我該去機場了,金石的年會,對我很重要。”她認真地盯著他看,何松石站在晨光裏,一夜的深思,一夜的疲憊。

她再說道:“何松石,我們之間的事,永遠影響不了我對我自己的要求。我當初選擇了單宇的公司,就是想要在投資界闖出來,所以,今天對我很重要。”

向美蘭此時唯一忌憚的事情,就是何松石會再度阻止她去和金石有任何聯系,他以為斬斷了與金石的聯系,就能徹底跟那些過去斷開嗎?

好半晌,何松石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盯著向美蘭看。

“美蘭,我不會攔你,也不會阻止你和金石有往來。”

他的聲音輕輕的,飄在向美蘭耳朵裏,她的心跟著也快要融化了一般,就聽到何松石繼續說,“裴亮,會為難你。但,你不要怕,到了廣州,你郵箱裏會收到一份文件。”

何松石伸手搭在她的肩上,一邊替她整理圍巾,一邊說:“那份文件,對你、對裴亮都很重要。”

向美蘭皺著眉頭,一臉驚異地看著何松石,他卻輕輕笑了一下,又擡手將她臉上的碎發撥到耳後:“美蘭,你記住,無論什麽時候,無論你我之間,或近或遠,只要你想做的事,我必會全力以赴的幫你。”

他話一說完,生怕她拒絕一般,又將手裏的禮盒,遞給向美蘭:“這個你拿著。”

向美蘭打開,看到是那串祖母綠項鏈,就想還給他:“我自己帶了項鏈的。”

“那種場合,你的不適合。”

何松石不容她再抗拒,拿出項鏈替她戴上:“你把它從廣州帶回來的時候,它已經屬於你了。”

向美蘭原本還有些猶豫,在聽到他這句話時,伸過去阻止他的手遲疑了一下,項鏈就被他戴在了脖子上。

“去吧。”他說,“我知道你想做什麽事,你放心去做就好。”

向美蘭站在石徑小道上,看著他轉身,越走越遠。

她的腦海裏瞬間回憶起上一次他們走在這條路上的時候,她把手插進了他的口袋裏。

那時的天氣好冷,他的手好溫暖,卻不來抓住她。現在想想,他當時的冷漠無情,不過是因為她背著他去見了他的姑姑,他唯一的親人。

向美蘭心裏頓時泛起了委屈,但這股情緒稍縱即逝。她的手緊緊攥著那條項鏈,徐太親自交在她手中的項鏈,上面似乎還帶著徐太的溫度,這是一個來自慈祥和藹的長輩的認可。

她沒有再沈浸在個人情緒中,提著自己的行李箱,毅然決然的上了出租車。

早上十點,向美蘭乘坐的飛機降落在白雲機場。

向美蘭在年會的酒店給自己定了一間房,去往酒店的路上,她接到了向奕的電話。

“你到廣州了吧?”向奕說,“我和蕭晨現在帶著爸媽一起來找你。”

向美蘭詫異:“現在?”

“正好蕭晨家裏有點事要回深圳。”向奕停頓了一下,“假期的時候,公司一直在忙,所以蕭晨就給大家多放了 3 天假,初十回來上班。”

向美蘭笑了,心裏緩過一絲輕松:“姐姐,你是要去見蕭晨父母吧?”

向奕很生硬地避開了這個話題:“大學畢業後我們全家也沒一起旅行過,就當是大家一起放松一下吧。”

向美蘭知道她不好意思承認,就當她默認了要去見未來的公婆,順從地說:“好啊,那我把酒店地址發給你。”

今天是金石基金的開年迎新會,受邀參會的除了關系密切的合作夥伴,還有金石遍布各地的分公司高層。

酒店的住房被他們包下了一大半,向美蘭花了大價錢,才訂到兩間行政套房。

向奕和家人要下午才來,而向美蘭到酒店後,沖了個澡,然後就開始化妝,才剛上了粉底,手機鈴聲響起來,向美蘭拿過手機看。

她收到了一份郵件,一條來自何松石的微信。

何松石在微信裏,短短地說了幾個字,便穩住了向美蘭的心神,她還沒有看郵箱裏發過來什麽,只是一遍又一遍地看著何松石的信息。

片刻後,向美蘭打開了那份郵件,何松石給她的驚喜,簡直就是神來之筆,向美蘭心潮澎湃地,一目十行地掃著文件裏的內容。

半小時後,她畫好了妝,然後找了覆印機,親自將那份文件打印了出來。

向美蘭是穿了她最華麗的晚禮服,盛裝出席今天的晚會。

她住的行政樓層,有直達三樓宴會廳的電梯,在等電梯的時候,向美蘭遇到了同樣要下樓的裴亮。

裴亮走到她身旁,只看了她一眼,隨即就當不認識一樣,遠遠地站在一旁等電梯。身無旁人的時候,他根本懶得搭理她。

向美蘭這種後輩新人,別說她還曾魯莽不懂事,得罪過他,就算她天資卓越,成績斐然,大風大浪裏走過的裴亮,壓根就不會把她放在眼裏。

向美蘭也意識到,此時她雖然拿到了金石的合約,但在裴亮心裏,依然只是一個無關緊要的小人物。就算站在他面前,都很難得到他的一個眼神。

但誰又不是從小人物成長起來的呢?向美蘭既然選擇了這條路,就已經準備好劈波斬浪。

向美蘭率先開口說:“裴總,晚上好。”

裴亮遲疑了很久,待電梯來了,才開口說:“你有膽量來,我還真挺意外的。”

向美蘭沒有反駁,跟在裴亮身後走進電梯,直言不諱:“裴總,我要在投資界重新立足,就需要和您握手言和,今晚賓客盈門,是個很好的機會。我想徐太讓金石總裁給我發邀請函,也是這個意思。”

裴亮冷笑:“向美蘭,你太天真了。徐太活著,是能幫你,但明天她就做手術了,是死是活還兩說。我在這個圈子混了三十年,你該知道,我既然不喜歡你,那就不可能裝的很欣賞你。即便徐太能挺過明天,她對我的影響也僅限於金石。我在金石,是我的選擇,離開金石,我有的是退路。”

電梯“叮”的一聲,在 3 樓打開了門。

向美蘭提了一下裙子,率先一步走出電梯。

走廊窄窄長長,從這架電梯出來,只有這一條通往宴會廳的路。

兩人並肩而走,向美蘭說:“可能在您的眼裏,我和李念然一樣。她不過是一只養在杜瑞身邊的金絲雀,唯一的優點就是年輕貌美。您只看到她的美艷,卻從未看穿她的優秀和野心。”向美蘭側頭看著身旁的裴亮,即便是提到李念然,他依然面不改色。

“裴總,我今天拿到了一份協議。”

她輕輕地說了一句,腳步放緩,長裙一下子擋住了裴亮面前的路,遞上了一份由律所出具的法律文書的覆印件。

裴亮遲疑片刻,才從她手裏接過那份協議。

他一頁頁的翻著,就見他臉上的表情從冷漠,到嚴肅,繼而怒火隱忍。

他成立過一家公司,以李念然的名義,實際由他本人掌控,裏面全是他這幾年的灰色收入和違規所得的企業股份,也是他為自己哪一天在金石待不下去時留的退路,唯一的退路。

在向美蘭遞給他的這份文件顯示,李念然早就轉移了公司資產。

如果這份文件是真的,那眼下裴亮手裏的公司只是個空殼。

“裴總,徐太明天手術,但今天,她要是見到了這份文件,在金石,您估計很難再待下去,而您的退路,也被李念然斷了。”向美蘭走近裴亮身邊,“如果您以為李念然的價值,只是用來勾引杜瑞,您一開始就錯了。”

這下裴亮心裏了然。是他小看了李念然,以為她就是自己捏在手中的一個棋子,而正是這顆可以隨意擺弄的棋子,居然被著他暗度陳倉,關鍵時候,在他背後捅刀子。

看著裴亮臉上一閃而過的動怒,向美蘭知道自己就是戳中了裴亮的軟肋了。

她站在一旁,溫聲說:“裴總,現在這個社會,我們這些女人跟你們男人在這個圈子裏爭,女人本身的顏值、身材優勢,那是老天給我們的,我們必然會物盡其用。但,我們也並不像您看到的那樣膚淺。您要知道,現在的女人有腦子,也有能力,是您一直沒有正眼看過我們。也是您從來沒把我們放在對手的位置上去提防!”

打蛇打七寸,這一招是周妍音教會她的,如果處於絕對弱勢,那就別用你的弱勢,去跟對方死杠,而是要找強勢一方的弱點,去攻擊和挑釁。

這也是向美蘭和周妍音共事後,所學到的唯一最有價值的事情。

但是此時此刻,讓向美蘭自信盎然的並不是掌握了裴亮的軟肋,而是何松石在中午發給她的那條微信。

何松石說:“那份文件,會摧毀裴亮的自信,美蘭,你會贏的。”

向美蘭並不是想脅迫裴亮,只是借李念然的事情,告訴他:“裴總,別高估您自己,但也別低看女人。您可別和杜瑞一樣,別到最後栽在同一個女人手裏。”

震怒中的裴亮,看著向美蘭,沈默了片刻後,才笑著說:“向美蘭,你的威脅,影響不了我對你的評判,你想在投資界混,你永遠過不了我這關。”

裴亮將手裏的文件,遞給向美蘭,理了理西裝,便往宴會廳走。

向美蘭推門走進宴會大廳,大部分的客人已經抵達會場。

華麗的水晶燈下,四處都是端著紅酒杯的人在談笑風生。

向美蘭也隨手拿起一支酒杯,她的前途能否發生轉折,從此時此刻就開始了。

引座員把向美蘭帶到了座位上,不出意外,恒星資本的合夥人周妍音和她同桌。

向美蘭眼睛一掃四周,就看到了周妍音。

比起過往,今天周妍音的打扮甚是低調。

黑色的魚尾裙,黑色的羊毛披肩,渾身上下最亮眼的便只有脖子上戴著的一條鉆石項鏈。

周妍音看見裴亮和向美蘭一前一後走進來,眼神落在向美蘭身上後,就再也無法離開。

她想起,上一次兩人在廣州的時候,一起為了項目所付出的努力,那個挑燈夜戰的場景,瞬時回蕩在她的腦海裏。

除了一起工作,她還難得的與向美蘭,單純的作為“朋友”,擁有了一段美好的回憶。

長這麽大,她第一次發現,世界上有另一個人這麽像她,像的她想立刻讓她成為最大的贏家。

看到向美蘭落座,周妍音與身邊圍繞著她的人禮貌寒暄了幾句後,就回到了自己的座位前,坐在了向美蘭身旁。

她的語氣一如平常,對向美蘭說:“你這一身,金色的裙子,只配一條細鏈子,就顯得衣服喧賓奪主了,不協調。”說著就摘下了她脖子上的項鏈,放在了向美蘭面前的餐碟裏,“戴我這條。”

向美蘭看了眼那條項鏈,價值大概能超過她全部的身家。

周妍音說:“向美蘭,這是金石年會,來這裏的人,你看看,哪個不是非富即貴。別搞的自己很寒酸,你別給恒星丟臉。”

向美蘭將項鏈還給了周妍音,她從包裏,拿出首飾盒:“謝了,不過,我還是帶我自己的吧。誰能知道,你又在項鏈上打什麽主意。”

周妍音驀然地舉起酒杯,抿了一小口:“我沒你想的那麽壞。”

這時她的目光落在了那條祖母綠項鏈上,神色微變:“何松石,把這條項鏈給你了?”

向美蘭有些心虛,但仍然倔強,輕聲說了句:“徐太給我的。”

周妍音笑了一下,向美蘭和何松石那天在公司吵架的事情,早就傳到了她耳朵裏。

現在看向美蘭,雖然心中還有怨氣,但是卻願意帶上這條項鏈,周妍音也知道這意味著什麽。

她一邊幫著向美蘭戴上項鏈,一邊說:“要不是我,你也不會見到徐太,也就不會知道他的過去,到時候還不是稀裏糊塗的就嫁了。”

向美蘭皺著眉,白了她一眼,低聲反駁她:“那我是不是還得謝謝你?”

周妍音沒理會她的冷嘲熱諷:“你知道,我是怎麽見到徐太的?”

向美蘭從沒想過這個問題,在她看來,以周妍音的家庭背景和地位,她哪怕是從小就認識徐太也不足為奇。

周妍音知道她猜不到:“我第一次以何松石女朋友的名義去拜訪她,她直接婉言拒絕了。”

“她深居簡出,一般酒會很難遇上,唯一有希望的就是家族活動。於是第二次,我通過各種人脈,花了三個月時間,和徐家的人攀上了關系,受邀參加了一場婚禮。”

周妍音說到這段的時候,臉上閃過些許得意,但曇花一現,轉而平靜淡漠:“我千方百計的見到了她,她給我四個字‘好自為之’。”

向美蘭沒說話,但她微微側著頭,周妍音知道,這已經引起了她的註意。

周妍音說:“徐太年輕時就一直在商界很有名望,不僅因為她是個成功的女商人,還因為她宅心仁厚,用你的話,那就是做人有底線,不會為了賺錢就守法不守德。以她的為人,她送我的這四個字,是善意的。這讓我意識到何松石這個人,絕對比我看見的更覆雜。”

周妍音說到此處端起酒杯,一飲而盡後,才緩緩說道,“所以你知道徐太為什麽第一次就拒絕我嗎?因為我也是個女商人,我在業內的標簽,無非是精明、利己。我這樣的人,幫不了何松石走出陰影,也給不了他快樂和幸福。即便是在一起,也不過是資本合作。”

向美蘭從周妍音手裏接過了解下來的那條細項鏈,順手放在餐碟上。它和周妍音的鉆石項鏈在一起,立刻相形見拙。

周妍音取走了自己的項鏈,對向美蘭說:“你這條,我經常看你戴。平常日子戴著著正好,像今天這樣的日子,就應該戴這條綠寶石的。而你很像這兩條項鏈,在家溫柔可靠,在外能獨當一面,向美蘭,這大概就是徐太青睞你的原因吧。”

獨當一面。

向美蘭心裏想著這四個字,伸手摸了摸脖子上項鏈的吊墜,突然有一種接受了蛻變的感覺。

一年前的自己,還在北城證券,為了升職加薪年終獎而斤斤計較。一年後,雖然歷經各種挑戰和坎坷,但她都幸運的挺了過來,生活和身份都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今天,又是一場非生即死的硬仗。

周妍音說:“待會上臺,要記住稱呼徐太‘何薇女士’。你就說,何薇女士,初二親自讓你來廣州,跟你談和恒星的合作。”

向美蘭淡淡的“嗯”了一聲,不置可否。

周妍音又說:“我知道,因為她是何松石的姑姑,這事讓你很不愉快。但現在我教你的這些,只是不想你在臺上丟臉。如果裴亮給你難堪,你即便拿到了合約,在投資界你也永遠是個帶有汙點的人,走到哪裏都不會招人待見。”

向美蘭回頭看著周妍音,半晌後才說了一句:“謝謝。”

周妍音說的對,如果裴亮為難她,那麽她就是一個笑話,這場年會,也就什麽也改變不了。

裴亮是這個行業的前輩,他的認可,甚至是他對自己不予置評,向美蘭就還能在投資界,重新起飛,否則一切都是徒勞。

向美蘭忽然意識到,接下來的半小時,與裴亮的並肩,將徹底決定她往後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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