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幹壞事的第四十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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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幹壞事的第四十天
神之心我當然不能現在取，畢竟旅行者還要靠它來得救。
其實知道太多的事情也不好…當發現自己幾乎什麽都無法改變的時候，縱使擁有強大的力量，也會陷入一種手足無措的感覺。
什麽都沒有變嘛…
在心中想著，我回到了房子裏，迎上了那人。
散兵又一次的站在我的面前，他明白我出去了，更看著我淡淡的走入房間，拉開了衣櫃去換衣裳。
等到我來到他面前時，少年人正坐在沙發上。
他擡頭看著我，好像發現了些什麽。也的確如此，因為下一刻，我將手伸向他，他反射性的躲了一下。
…只是沒躲開。
我抓緊了他的手臂，緩緩地坐到了他的面前。又動作極輕極柔的將手搭在他的臉側，躺入那懷裏。
“我的大人，別害怕哦…”
我說著，沒骨頭般的陷在那裏，渾渾噩噩的看著天花板…看著那毫無特別的天空。
疲倦、饑餓。
又感到了這樣的情緒…或許，也可以說這是所謂的焦慮。
掰算著每一天，等待著災禍的發生，我便會越發的焦急與不安…
我總覺得自己可憐的死亡也將到來了。
而在死去以後，這個世界，乃至眼前的一切都會猶如細小的沙礫一般，從我的掌心流逝。
直到我邁向新的生命…
又或者是永遠的沈澱在孤獨且未知的歧途中…再一次的孤身一人。
“等待死亡，很可怕…”以陳述句的口吻說著，我閉上眸子，“…我的…大人您說對嗎…”
那只手其實已經抱住了我。
他的下巴又一次抵在了我的頭頂，頗有一番慵懶意味的靠著我。
哪怕在不久之前，那種下意識的恐懼才剛提醒了少年眼前人的危險…但是很顯然，他早就無法對我設防了。
“死亡？”他遲鈍的評價，“…凡人的結局罷了。如果成為了魔神的話，可是不死不滅的…”
是嗎？不死不滅的魔神啊。
可是不是誰都能成為神，也不是誰都能被神明註視著的吧。
回身去親吻少年，我的手指輕輕蹭過他眼尾的紅色眼影，如此反覆的摩挲著，也在思考著什麽。
過了許久，我才抱住他。
“我的大人…你該醒一醒了。”
話語裏帶著幾分無奈，懷中的少年擺脫了那副出神的模樣。他不做思考的也將我拘進懷裏，懶洋洋的閉上眼。
“還早，再睡會吧。”
“…嗯。”
*
再次等到空的消息時，似乎又過了好幾天。他只簡單的留了一條消息，與我相約在海祈島見面。
我知道他為什麽要見我。
在離開房間時，我難得的只是看著沈睡的散兵，並沒有去拿走或者篡改些什麽。
趕在他睡醒之前，我離去了。
化身為一只小小的飛鳥，我實在是久違的展翅飛翔於這片天空、越過這無邊際的大海。
約是花了小半天的時間，抵達那座島嶼時，我將時間卡的剛剛好。
倚靠著墻壁的青年…或者說是有著一頭白發的老先生，他斷斷續續的說著話，聲音越發的孱弱。
站在他面前的空早就拉下了臉色，而許久未見的小派蒙困惑的望著那個人。
“哲平…？”她說。
被喊做哲平的是鯡魚一番隊的隊長，也是反抗軍的一員…
“哈哈…真遺憾啊…”
“我還以為自己能趕上你了。”
哲平的呼吸漸漸輕了輕了起來，視線也早已不知落向了何處。
“我果然…沒被神明註視著啊…”
他看不清了。
是了，這就是普通人透支自己的生命…使用邪眼的代價。
【幫幫我。】
【春瀾，求你幫幫我…】
我落在枝頭上，沈默的聽著少年人哀求又無措的苦澀聲音。
要幫他嗎？
內心不由自主的便升起這樣的想法。
更伴隨著那樣的思考，我微微動了一下，正想要去做些什麽，面前的世界恍然彈出一大片猩紅的彈窗。
【危險警告！】
【危險警告！】
【危險警告！】
虛空系統幾乎是要炸裂開來，它不斷用電子音重覆這四個字。
而自己眼前的彈窗中，不斷跳躍的數據飛速的刷新著，在屏幕上變化著，似乎是在測算些什麽。
隨手將屏幕拍暗，我並不在乎這些，只是散開身形，化為人的樣子一步一步的走入，悄然的站在擰起眉頭的少年身旁。
【警告！您的行為將造成■■■■！請停止您的行動！已向管理員反饋！請停止■■！】
我突然開口：“那就拿我這東西去換給他。”
“…誒，你！”派蒙猛然一怔，“你是…！”
“春瀾…你來了…！”
捏緊拳的少年人驟然回神，他立刻看向我，那金色的眸子竟在這一瞬間中滿是我的影子。
——仿佛救世主一般的站在這裏呢。
“哲平他…”空看向那人，又回頭，小心翼翼的看著我，聲音微微哽咽，“春瀾我知道你能救哲平，對嗎？”
對嗎？
空知道的，他隱隱約約記得的…
一場燃盡一切的大火，亦是一份炙熱的決心。它造就生命輝煌的重生，用這可怕的力量帶來新生。
“啊。”我想著，“當然。”
幾步走向停止呼吸的那個人。
我感知著指尖流溢而出的某些鮮紅的東西，緩緩地望著那些一點一點…一滴一滴的落進了那軀體裏。
“你介不介意他有顆火元素的神之眼。”微微挑眉，我笑道。
空發楞，他又馬上搖頭：“只要哲平能活著就好…！”
“好。”答道。
“等等…”派蒙忍不住的打量我和空，“你們在說什麽…哲平他怎麽了！”
旅行者並不回話，他緊張的用元素視野去看著…凝視著那裏。
炙熱的溫度停滯於心臟的部位，漸漸旋轉裏起來…那似乎是元素力、又或者是血液一般，說不清道不明的物質。
那赤色的東西緩緩地流淌到那人的全身，順著血管流動，一寸一寸的放大，又在某一刻開始發亮。
空不會忘記這一天的。
在親眼見證神明的“權柄”之時，他凝視著死去的摯友全身開始發燙，那些源源不斷的生命被不停的灌入他的身體裏。
死亡頃刻間便被逆轉，連帶著蒼老的容顏與雪白的發也恢覆了原本的模樣。
輕柔的呼吸聲再一次從那軀體上響起來了…
“……哲…哲平他！”
派蒙瞪大了眼睛，她忙不疊的靠了過去，算了感受到了那股可怖的溫度。
——下一刻，小姑娘被一陣炙熱的浪潮驅散，一塊旋轉的神之眼燃燒著，從空中驟然出現。
它不斷的染發著光芒，仿佛要點亮這個世界一般…
那光沒亮堂多久，它就像卡了殼一樣，突然便落了下來，“啪嗒”一下掉進我的掌心，發出一聲悶響。
再次看過去時，青年渾渾噩噩的擡起了頭，正巧對上了我的雙眼。
他有些遲鈍的想著：神明竟然還會來到他的面前嗎…
那金色的眼睛映射著的火光還真是溫暖啊…就連他這俱發冷的身體都感受到了那溫度…
竟如此的安心，仿佛大夢一場。
好像，死亡只是一次旅行…
而在故事的終點，他回到了生命的長河中來，結束了這樣的一次循環。
“你是…神明嗎…”
眼前人神志不清的道，臉上帶著淡淡的笑，眼眶都發紅，嗓音幹澀極了：“我…要結束這一切了嗎？”
周圍的一切都是朦朧的。
黑色的霧氣與紅色的火花交織在一起，開辟了一片空間。
在這裏，名叫哲平的人擡頭看著眼前唯一的影子——將手攤開，那枚異界之人才會擁有的神之眼從我的手中垂下。
此刻的青年是最為虔誠的信徒。
他感到自己都靈魂正在發熱，那些流逝的生機在脈搏中跳動，自己就仿佛活了過來…或者，走入了滿是幸福的極樂天國。
不假思索的雙手向上，他接住那溫暖的“眼”，將之扣進自己的懷中。
我有些沒忍住的笑了：“哲平兄弟啊…要好好活著哦。”
他擡頭，一雙眼滿是迷茫。
哲平是覺得的，在死亡到來之際時，他感覺身邊有不少的人。好像其中就有這樣一個少女在為了他的死而悲憤。
但是絕不止。
那些從未見過的，生疏卻又眼熟的影子混亂的在面前跳躍…最終一聲又一聲的呼喚，使哲平這個名字發燙了。
“我果然沒在被神明註視著啊。”
——來自更高世界的“神明”，卻在為他垂淚。
那滴從“眼睛”裏流出來的淚太燙了。
青年人想著，在意識下陷，走入混沌的夢境時，他還在想著…
這實在是太過灼熱。
灼熱到融化了他的死亡…灼熱到焚盡了那些不甘與悲傷。
哲平睡著了。
他閉上了眼睛，做了一個，得到了註視的好夢…
當周圍的一切消散時，躺在那裏的青年恢覆了他原本的樣子。
他正抓著顆什麽，但並不是先前被他喊做“秘密武器”的邪眼，而是一顆發著點點星光的神之眼。
派蒙驚愕的看著我，又驚愕的看著哲平，小腦袋轉的像是撥浪鼓一樣。
“你…他！你是魔神！”她終於猜到了。
我無辜的眨眨眼：“是哦。”
派蒙：“誒！承認了！”
空並沒有加入我們的相聲，他快速的半跪下去，仔細的觀察了一下哲平後，才松了口氣。
“還好…只是有點體力不支。”他的眉眼終於放松了開來，也這才想起來看我，“春瀾…”
對上我笑瞇瞇的神情時，少年人心情莫名有些覆雜了。
他試探的問：“你會有什麽事嗎…？”
我並沒有回答他這個問題，更沒有出聲。看著那雙金燦燦的眼睛，我的心情愈發平靜。
直到他慌張了起來，拉住了我的手，重覆的喊著“春瀾”這個名字時，我才頓了頓，彎起唇。
“第四降臨者。”
我的唇並未動，僅用虛空同他說話，將聲音單方面的傳遞給眼前的人…
看著他愈來愈緊張的神情，在身形消散前，我輕笑著搖了搖頭，上前給了他一個擁抱。
在少年人的耳廓處留下了一個未來得及送給那人的許諾，懇求他將這份祝福轉達…
*
空。
曾經我也是一名降臨者，但我卻並非適格者。從未拯救成功，也從未得到記錄、更從未被認可。
無論是拿生命去點燃火炬，又或者是不顧一切的去前行，我也終究只是凡人。
我好像從來都不夠格，也漸漸的…這個什麽都做不到的我…迷失在了這個世界裏。
…嗯，但是現在我不慌張了。
也不恐懼自己漂泊在此間，不識回家的道路了。
就連饑餓感都停止了。
降臨於此間的銘記者啊…我幫你了一個忙，那麽…拜托了哦，也請同意幫我一個忙吧。
下次見到我的大人，請幫我轉告——
告訴他…
請離開吧，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也請逃走吧，不要再走入我無人的黑夜，不要再潛入我死寂的浪潮…就此去找尋自己的幸福吧。
這份卑劣的野心會由我的死亡吞下…而自由的鳥兒理應飛翔於高天。
如癡如狂的愛會帶來萬劫不覆的災禍。
愛從來不是將人束縛在自己身邊，愛啊，是給在意的人自由。
是的。
不可以太自私，對吧？
……
我放過他了。
作者有話要說：
虐心虐腎了。
嗯，大概。
但我感覺……
散：？？？？？？（望天）（憤怒）我曾四度遭到背叛……！
空：（沈默）（望天）（感覺自己被戰友托了個遺孤）……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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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之心我當然不能現在取，畢竟旅行者還要靠它來得救。
其實知道太多的事情也不好…當發現自己幾乎什麽都無法改變的時候，縱使擁有強大的力量，也會陷入一種手足無措的感覺。
什麽都沒有變嘛…
在心中想著，我回到了房子裏，迎上了那人。
散兵又一次的站在我的面前，他明白我出去了，更看著我淡淡的走入房間，拉開了衣櫃去換衣裳。
等到我來到他面前時，少年人正坐在沙發上。
他擡頭看著我，好像發現了些什麽。也的確如此，因為下一刻，我將手伸向他，他反射性的躲了一下。
…只是沒躲開。
我抓緊了他的手臂，緩緩地坐到了他的面前。又動作極輕極柔的將手搭在他的臉側，躺入那懷裏。
“我的大人，別害怕哦…”
我說著，沒骨頭般的陷在那裏，渾渾噩噩的看著天花板…看著那毫無特別的天空。
疲倦、饑餓。
又感到了這樣的情緒…或許，也可以說這是所謂的焦慮。
掰算著每一天，等待著災禍的發生，我便會越發的焦急與不安…
我總覺得自己可憐的死亡也將到來了。
而在死去以後，這個世界，乃至眼前的一切都會猶如細小的沙礫一般，從我的掌心流逝。
直到我邁向新的生命…
又或者是永遠的沈澱在孤獨且未知的歧途中…再一次的孤身一人。
“等待死亡，很可怕…”以陳述句的口吻說著，我閉上眸子，“…我的…大人您說對嗎…”
那只手其實已經抱住了我。
他的下巴又一次抵在了我的頭頂，頗有一番慵懶意味的靠著我。
哪怕在不久之前，那種下意識的恐懼才剛提醒了少年眼前人的危險…但是很顯然，他早就無法對我設防了。
“死亡？”他遲鈍的評價，“…凡人的結局罷了。如果成為了魔神的話，可是不死不滅的…”
是嗎？不死不滅的魔神啊。
可是不是誰都能成為神，也不是誰都能被神明註視著的吧。
回身去親吻少年，我的手指輕輕蹭過他眼尾的紅色眼影，如此反覆的摩挲著，也在思考著什麽。
過了許久，我才抱住他。
“我的大人…你該醒一醒了。”
話語裏帶著幾分無奈，懷中的少年擺脫了那副出神的模樣。他不做思考的也將我拘進懷裏，懶洋洋的閉上眼。
“還早，再睡會吧。”
“…嗯。”
*
再次等到空的消息時，似乎又過了好幾天。他只簡單的留了一條消息，與我相約在海祈島見面。
我知道他為什麽要見我。
在離開房間時，我難得的只是看著沈睡的散兵，並沒有去拿走或者篡改些什麽。
趕在他睡醒之前，我離去了。
化身為一只小小的飛鳥，我實在是久違的展翅飛翔於這片天空、越過這無邊際的大海。
約是花了小半天的時間，抵達那座島嶼時，我將時間卡的剛剛好。
倚靠著墻壁的青年…或者說是有著一頭白發的老先生，他斷斷續續的說著話，聲音越發的孱弱。
站在他面前的空早就拉下了臉色，而許久未見的小派蒙困惑的望著那個人。
“哲平…？”她說。
被喊做哲平的是鯡魚一番隊的隊長，也是反抗軍的一員…
“哈哈…真遺憾啊…”
“我還以為自己能趕上你了。”
哲平的呼吸漸漸輕了輕了起來，視線也早已不知落向了何處。
“我果然…沒被神明註視著啊…”
他看不清了。
是了，這就是普通人透支自己的生命…使用邪眼的代價。
【幫幫我。】
【春瀾，求你幫幫我…】
我落在枝頭上，沈默的聽著少年人哀求又無措的苦澀聲音。
要幫他嗎？
內心不由自主的便升起這樣的想法。
更伴隨著那樣的思考，我微微動了一下，正想要去做些什麽，面前的世界恍然彈出一大片猩紅的彈窗。
【危險警告！】
【危險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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虛空系統幾乎是要炸裂開來，它不斷用電子音重覆這四個字。
而自己眼前的彈窗中，不斷跳躍的數據飛速的刷新著，在屏幕上變化著，似乎是在測算些什麽。
隨手將屏幕拍暗，我並不在乎這些，只是散開身形，化為人的樣子一步一步的走入，悄然的站在擰起眉頭的少年身旁。
【警告！您的行為將造成■■■■！請停止您的行動！已向管理員反饋！請停止■■！】
我突然開口：“那就拿我這東西去換給他。”
“…誒，你！”派蒙猛然一怔，“你是…！”
“春瀾…你來了…！”
捏緊拳的少年人驟然回神，他立刻看向我，那金色的眸子竟在這一瞬間中滿是我的影子。
——仿佛救世主一般的站在這裏呢。
“哲平他…”空看向那人，又回頭，小心翼翼的看著我，聲音微微哽咽，“春瀾我知道你能救哲平，對嗎？”
對嗎？
空知道的，他隱隱約約記得的…
一場燃盡一切的大火，亦是一份炙熱的決心。它造就生命輝煌的重生，用這可怕的力量帶來新生。
“啊。”我想著，“當然。”
幾步走向停止呼吸的那個人。
我感知著指尖流溢而出的某些鮮紅的東西，緩緩地望著那些一點一點…一滴一滴的落進了那軀體裏。
“你介不介意他有顆火元素的神之眼。”微微挑眉，我笑道。
空發楞，他又馬上搖頭：“只要哲平能活著就好…！”
“好。”答道。
“等等…”派蒙忍不住的打量我和空，“你們在說什麽…哲平他怎麽了！”
旅行者並不回話，他緊張的用元素視野去看著…凝視著那裏。
炙熱的溫度停滯於心臟的部位，漸漸旋轉裏起來…那似乎是元素力、又或者是血液一般，說不清道不明的物質。
那赤色的東西緩緩地流淌到那人的全身，順著血管流動，一寸一寸的放大，又在某一刻開始發亮。
空不會忘記這一天的。
在親眼見證神明的“權柄”之時，他凝視著死去的摯友全身開始發燙，那些源源不斷的生命被不停的灌入他的身體裏。
死亡頃刻間便被逆轉，連帶著蒼老的容顏與雪白的發也恢覆了原本的模樣。
輕柔的呼吸聲再一次從那軀體上響起來了…
“……哲…哲平他！”
派蒙瞪大了眼睛，她忙不疊的靠了過去，算了感受到了那股可怖的溫度。
——下一刻，小姑娘被一陣炙熱的浪潮驅散，一塊旋轉的神之眼燃燒著，從空中驟然出現。
它不斷的染發著光芒，仿佛要點亮這個世界一般…
那光沒亮堂多久，它就像卡了殼一樣，突然便落了下來，“啪嗒”一下掉進我的掌心，發出一聲悶響。
再次看過去時，青年渾渾噩噩的擡起了頭，正巧對上了我的雙眼。
他有些遲鈍的想著：神明竟然還會來到他的面前嗎…
那金色的眼睛映射著的火光還真是溫暖啊…就連他這俱發冷的身體都感受到了那溫度…
竟如此的安心，仿佛大夢一場。
好像，死亡只是一次旅行…
而在故事的終點，他回到了生命的長河中來，結束了這樣的一次循環。
“你是…神明嗎…”
眼前人神志不清的道，臉上帶著淡淡的笑，眼眶都發紅，嗓音幹澀極了：“我…要結束這一切了嗎？”
周圍的一切都是朦朧的。
黑色的霧氣與紅色的火花交織在一起，開辟了一片空間。
在這裏，名叫哲平的人擡頭看著眼前唯一的影子——將手攤開，那枚異界之人才會擁有的神之眼從我的手中垂下。
此刻的青年是最為虔誠的信徒。
他感到自己都靈魂正在發熱，那些流逝的生機在脈搏中跳動，自己就仿佛活了過來…或者，走入了滿是幸福的極樂天國。
不假思索的雙手向上，他接住那溫暖的“眼”，將之扣進自己的懷中。
我有些沒忍住的笑了：“哲平兄弟啊…要好好活著哦。”
他擡頭，一雙眼滿是迷茫。
哲平是覺得的，在死亡到來之際時，他感覺身邊有不少的人。好像其中就有這樣一個少女在為了他的死而悲憤。
但是絕不止。
那些從未見過的，生疏卻又眼熟的影子混亂的在面前跳躍…最終一聲又一聲的呼喚，使哲平這個名字發燙了。
“我果然沒在被神明註視著啊。”
——來自更高世界的“神明”，卻在為他垂淚。
那滴從“眼睛”裏流出來的淚太燙了。
青年人想著，在意識下陷，走入混沌的夢境時，他還在想著…
這實在是太過灼熱。
灼熱到融化了他的死亡…灼熱到焚盡了那些不甘與悲傷。
哲平睡著了。
他閉上了眼睛，做了一個，得到了註視的好夢…
當周圍的一切消散時，躺在那裏的青年恢覆了他原本的樣子。
他正抓著顆什麽，但並不是先前被他喊做“秘密武器”的邪眼，而是一顆發著點點星光的神之眼。
派蒙驚愕的看著我，又驚愕的看著哲平，小腦袋轉的像是撥浪鼓一樣。
“你…他！你是魔神！”她終於猜到了。
我無辜的眨眨眼：“是哦。”
派蒙：“誒！承認了！”
空並沒有加入我們的相聲，他快速的半跪下去，仔細的觀察了一下哲平後，才松了口氣。
“還好…只是有點體力不支。”他的眉眼終於放松了開來，也這才想起來看我，“春瀾…”
對上我笑瞇瞇的神情時，少年人心情莫名有些覆雜了。
他試探的問：“你會有什麽事嗎…？”
我並沒有回答他這個問題，更沒有出聲。看著那雙金燦燦的眼睛，我的心情愈發平靜。
直到他慌張了起來，拉住了我的手，重覆的喊著“春瀾”這個名字時，我才頓了頓，彎起唇。
“第四降臨者。”
我的唇並未動，僅用虛空同他說話，將聲音單方面的傳遞給眼前的人…
看著他愈來愈緊張的神情，在身形消散前，我輕笑著搖了搖頭，上前給了他一個擁抱。
在少年人的耳廓處留下了一個未來得及送給那人的許諾，懇求他將這份祝福轉達…
*
空。
曾經我也是一名降臨者，但我卻並非適格者。從未拯救成功，也從未得到記錄、更從未被認可。
無論是拿生命去點燃火炬，又或者是不顧一切的去前行，我也終究只是凡人。
我好像從來都不夠格，也漸漸的…這個什麽都做不到的我…迷失在了這個世界裏。
…嗯，但是現在我不慌張了。
也不恐懼自己漂泊在此間，不識回家的道路了。
就連饑餓感都停止了。
降臨於此間的銘記者啊…我幫你了一個忙，那麽…拜托了哦，也請同意幫我一個忙吧。
下次見到我的大人，請幫我轉告——
告訴他…
請離開吧，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也請逃走吧，不要再走入我無人的黑夜，不要再潛入我死寂的浪潮…就此去找尋自己的幸福吧。
這份卑劣的野心會由我的死亡吞下…而自由的鳥兒理應飛翔於高天。
如癡如狂的愛會帶來萬劫不覆的災禍。
愛從來不是將人束縛在自己身邊，愛啊，是給在意的人自由。
是的。
不可以太自私，對吧？
……
我放過他了。
作者有話要說：
虐心虐腎了。
嗯，大概。
但我感覺……
散：？？？？？？（望天）（憤怒）我曾四度遭到背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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