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RE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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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RE1
Re.1
一
異國的日子算不上難熬，夏時安每天都在倒計時，等著黎朝回來。
他問黎朝準備去哪個城市工作，黎朝在視頻那邊撐著頭，想了想說：“回我家那邊，杭州。”
“不過我比較傾向自由點的生活，不太喜歡待在固定的城市，那份offer出差挺多的。”
黎朝說完，抿了口咖啡，笑著問夏時安：“你呢。”
“我是有一個杭州的offer，”夏時安沒有聊自己的偏好，而是說：“你想去那邊的話，我也可以去。”
看他這麽快決定，黎朝問：“不再多考慮嗎？”
“我其實可能出差挺多的，哪個城市都一樣。”
夏時安跟他對視了一會，秋天的風吹在耳邊，泛起一點涼意，表情很平靜。
他問：“你回國工作，是為了我嗎？”
黎朝向來溫和，甜言蜜語雖然說得少，但也很少說傷人的話。
如果他願意，他完全可以編造一個善意的謊言，給夏時安一點安慰和錯覺。
但他想了半晌，說：“部分吧，我想先嘗試國內的工作，看自己喜不喜歡。”
“而且去的也是外企，以後也說不定。”
他輕聲嘆了口氣，說：“所以你也多考慮自己，別為了我這樣。”
夏時安卻說：“至少部分是，黎朝，沒關系的。”
愛情總要有點妥協，夏時安並不覺得由誰來妥協很重要。他願意，那麽他就會去妥協。
二
冬天開始落葉的時候，黎朝先回了北京，正式和夏時安覆合。
兩人纏綿了小兩個月，把以前談戀愛時想去卻未能去的地方都去了一遍，還突破了那一步。
事後，夏時安輕柔地撫摸黎朝的臉，說：“臺風那時候你發燒，其實我親了你，給你餵水。”
黎朝正靠在床頭休息，聞言睜開了眼睛，笑了下，說：“下次可以光明正大親。”
於是夏時安親了上來。
黎朝扣住他的後腦勺，和他接了個綿長的吻。
三
和黎朝談戀愛確實很愉快。
夏時安覺得自己大二時，絕對是因為初次戀愛，業務不熟練，以為激情來自於精巧構思，才草率分了手。
現在他才發現，愛情其實就根植於愛情本身，只來自於對方。
但他和黎朝對未來確實想法不太一樣，尤其是畢業去了杭州工作後，黎朝間或就會出差。
異地其實不難熬，可這種頻繁的異地，以及並不確定的生活，其實並非夏時安所求。
但夏時安知道，黎朝其實撕了原來那份offer，換了現在這家出差算不上頻率極高的公司，大概一個月也就去外地十天左右。
夏時安覺得對方應該也是為了照顧自己的想法，於是並沒有跟黎朝聊過這個話題。
四
互相妥協和改變，是很多愛情經久不衰的重要原因。
夏時安明白這一點，於是調整自己去適應這樣的生活。
至少黎朝也經常回家陪他，異地時也會視頻語音，並不算太難捱。
夏時安有試過陪著黎朝出差，但他實在不太適應那樣隔幾天換一個地方的生活，黎朝看他難受，也讓他不用陪著。
兩人就這麽過了下去，夏時安每次的離愁別緒，在見到黎朝推門歸來的時候，都會化作思念和柔情，和對方長久擁抱。
每次夏時安都會低著聲音，輕輕說：“我好想你。”
黎朝笑他，說他有點黏人，自己都推掉好幾份出差了，每次回來他還是這樣。
夏時安只是埋在他外套裏，心說並不是，他只是從小就習慣了安定的生活，連名字也是父母對他最簡單的期望。
他沒有說出口的是，他其實不希望黎朝總是離開，也不喜歡這樣的生活。
但他知道黎朝很開心，這也是黎朝早就規劃好的，熱愛的生活方式。
愛情和追求的生活怎麽就無法兩全。
五
晚上睡覺時，夏時安一直沒回房間，黎朝在書房發現了他。
桌上攤著幾本書和圖冊，有黎朝常看的風景集錦，也有各地風土人情的介紹，構成另一個世界。
散亂的書籍上貼著一張便簽紙，黎朝拿起那張便簽，上面是很短的兩行字。
追尋自由的你，
能不能為我停泊。
六
黎朝近期出差的頻率低了很多，夏時安問起時，他也只說是正常工作安排。
雖然夏時安沒說，但黎朝看得出他很開心，還拉著他一起討論房子的布局和裝修，說是要改造得溫馨一點。
畢竟黎朝回家的次數更多了。
黎朝笑著說，他來就可以。
於是夏時安鼓搗起了房屋裝修，儼然快成半個專業設計師。
七
日子就這麽蹉磨著過了一個多月，轉眼快到年底。
敲門聲響起，夏時安開了門，映入眼簾的是一張戴著墨鏡，也遮不住那股驕矜氣質的漂亮臉蛋。
來人相貌出眾，渾身像是發著光，微微挑眉朝夏時安看過來——
那股傲慢氣質消下去許多，他笑起來，叫了一句。
“嫂子。”
八
黎念進門後，先是打量了半天寬敞的客廳，再摘下墨鏡，和夏時安對視半晌，最後說：“好有居家氣息，我說我哥最近怎麽老在杭州。”
夏時安也認出了眼前的人是誰——
當下頂流男明星，夏時安經常在商場的廣告牌和各大APP開屏上見到這張臉。
不同於網上他傲慢冷漠的人設，夏時安面前這個黎念甚至可以稱得上一句溫柔可親。
正當夏時安以為網絡世界果然真真假假，明星出門必備幾套人設時，黎念已經喝著他泡的茶，在打電話了。
“什麽？你跟我開玩笑呢。”
黎念冷笑起來，語氣惡狠狠的，透著點高傲意味：“用完就丟，你當我是什麽？”
後面的話夏時安沒聽到，因為黎念已經氣得掛斷了電話。
平息了一會，又朝他笑：“不好意思嫂子，有點私事。”
如果不是他氣得在磨牙的話，這副溫和表情的可信度可能更高一點。
九
於是夏時安對黎朝這位大明星弟弟有了兩個認知。
第一，他那脾氣差的網絡人設不是假的；第二，他看自己還算順眼，估計是托黎朝的福。
黎念閑不住，跟夏時安打聽黎朝的事，倒把夏時安問迷糊了。
見他不解，黎念解釋道：“主要我哥一直在美國來著，我還以為他不會回國呢，他回杭州工作我也沒太當真。他這個人你應該也知道，就喜歡自由自在的生活，我和爸媽都覺得他過不了多久就會換工作的那種。”
“他前陣子跟我說談對象了來著，我尋思過來看看，”黎念往後一靠，說：“不過我也剛拍完戲，這兩天才得空，順道過來看看。”
夏時安點點頭，說：“是，他出差比較多。”
“所以我覺得他能定下來就很神奇。”黎念繼續問：“哎，跟我說說你倆的事？一直挺好奇的，不過我哥不跟我聊這些。”
夏時安於是簡單給黎念講了講自己和黎朝的故事。
黎念認真聽完，也沒聽出什麽門道，只是感慨：“說實話我都做好我哥移民的準備了，覺得以後就是跟他電話交流的命，沒想到他還能留在這裏。”
他湊過去，對夏時安說：“你不知道，他就閑不住。”
“喜歡看世界各地的風景，說人生重在體驗，墨守陳規很沒意思。”
黎念眨眨眼，“果然人的理想會被現實磨滅，看，他不還是老老實實留在杭州了，所以我說生命重在安穩。”
夏時安一頓，黎朝的理想，被現實磨滅嗎。
還是被他磨滅。
十
黎朝回家後，黎念連那點浪蕩都收了，很是乖巧又狗腿，端茶倒水，試圖勸黎朝年底回趟家，給自己托個底。
黎朝好笑道：“什麽托底？”
“我年底有個戲，回不去。”黎念說：“你幫我勸下爸媽，別念我了，我不想聽幾個小時的經。”
黎朝應了下來，黎念感激涕零，說不愧是他親哥。
但飯沒吃，他就風風火火走了，黎朝隨口問了句，他壓著火，笑著說：“去捉奸。”
黎朝：“……”
夏時安：“……”
“走了，哥，嫂子，拜拜。”黎念扶著門，彎起眼睛：“百年好合，過年記得看我的電影。”
黎朝讓他穿好外套，別不要溫度，他笑著應好，和他們道別，關上了門。
作者有話說
黎念友情客串下，頭號黑粉還沒開，排隊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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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異國的日子算不上難熬，夏時安每天都在倒計時，等著黎朝回來。
他問黎朝準備去哪個城市工作，黎朝在視頻那邊撐著頭，想了想說：“回我家那邊，杭州。”
“不過我比較傾向自由點的生活，不太喜歡待在固定的城市，那份offer出差挺多的。”
黎朝說完，抿了口咖啡，笑著問夏時安：“你呢。”
“我是有一個杭州的offer，”夏時安沒有聊自己的偏好，而是說：“你想去那邊的話，我也可以去。”
看他這麽快決定，黎朝問：“不再多考慮嗎？”
“我其實可能出差挺多的，哪個城市都一樣。”
夏時安跟他對視了一會，秋天的風吹在耳邊，泛起一點涼意，表情很平靜。
他問：“你回國工作，是為了我嗎？”
黎朝向來溫和，甜言蜜語雖然說得少，但也很少說傷人的話。
如果他願意，他完全可以編造一個善意的謊言，給夏時安一點安慰和錯覺。
但他想了半晌，說：“部分吧，我想先嘗試國內的工作，看自己喜不喜歡。”
“而且去的也是外企，以後也說不定。”
他輕聲嘆了口氣，說：“所以你也多考慮自己，別為了我這樣。”
夏時安卻說：“至少部分是，黎朝，沒關系的。”
愛情總要有點妥協，夏時安並不覺得由誰來妥協很重要。他願意，那麽他就會去妥協。
二
冬天開始落葉的時候，黎朝先回了北京，正式和夏時安覆合。
兩人纏綿了小兩個月，把以前談戀愛時想去卻未能去的地方都去了一遍，還突破了那一步。
事後，夏時安輕柔地撫摸黎朝的臉，說：“臺風那時候你發燒，其實我親了你，給你餵水。”
黎朝正靠在床頭休息，聞言睜開了眼睛，笑了下，說：“下次可以光明正大親。”
於是夏時安親了上來。
黎朝扣住他的後腦勺，和他接了個綿長的吻。
三
和黎朝談戀愛確實很愉快。
夏時安覺得自己大二時，絕對是因為初次戀愛，業務不熟練，以為激情來自於精巧構思，才草率分了手。
現在他才發現，愛情其實就根植於愛情本身，只來自於對方。
但他和黎朝對未來確實想法不太一樣，尤其是畢業去了杭州工作後，黎朝間或就會出差。
異地其實不難熬，可這種頻繁的異地，以及並不確定的生活，其實並非夏時安所求。
但夏時安知道，黎朝其實撕了原來那份offer，換了現在這家出差算不上頻率極高的公司，大概一個月也就去外地十天左右。
夏時安覺得對方應該也是為了照顧自己的想法，於是並沒有跟黎朝聊過這個話題。
四
互相妥協和改變，是很多愛情經久不衰的重要原因。
夏時安明白這一點，於是調整自己去適應這樣的生活。
至少黎朝也經常回家陪他，異地時也會視頻語音，並不算太難捱。
夏時安有試過陪著黎朝出差，但他實在不太適應那樣隔幾天換一個地方的生活，黎朝看他難受，也讓他不用陪著。
兩人就這麽過了下去，夏時安每次的離愁別緒，在見到黎朝推門歸來的時候，都會化作思念和柔情，和對方長久擁抱。
每次夏時安都會低著聲音，輕輕說：“我好想你。”
黎朝笑他，說他有點黏人，自己都推掉好幾份出差了，每次回來他還是這樣。
夏時安只是埋在他外套裏，心說並不是，他只是從小就習慣了安定的生活，連名字也是父母對他最簡單的期望。
他沒有說出口的是，他其實不希望黎朝總是離開，也不喜歡這樣的生活。
但他知道黎朝很開心，這也是黎朝早就規劃好的，熱愛的生活方式。
愛情和追求的生活怎麽就無法兩全。
五
晚上睡覺時，夏時安一直沒回房間，黎朝在書房發現了他。
桌上攤著幾本書和圖冊，有黎朝常看的風景集錦，也有各地風土人情的介紹，構成另一個世界。
散亂的書籍上貼著一張便簽紙，黎朝拿起那張便簽，上面是很短的兩行字。
追尋自由的你，
能不能為我停泊。
六
黎朝近期出差的頻率低了很多，夏時安問起時，他也只說是正常工作安排。
雖然夏時安沒說，但黎朝看得出他很開心，還拉著他一起討論房子的布局和裝修，說是要改造得溫馨一點。
畢竟黎朝回家的次數更多了。
黎朝笑著說，他來就可以。
於是夏時安鼓搗起了房屋裝修，儼然快成半個專業設計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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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就這麽蹉磨著過了一個多月，轉眼快到年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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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股傲慢氣質消下去許多，他笑起來，叫了一句。
“嫂子。”
八
黎念進門後，先是打量了半天寬敞的客廳，再摘下墨鏡，和夏時安對視半晌，最後說：“好有居家氣息，我說我哥最近怎麽老在杭州。”
夏時安也認出了眼前的人是誰——
當下頂流男明星，夏時安經常在商場的廣告牌和各大APP開屏上見到這張臉。
不同於網上他傲慢冷漠的人設，夏時安面前這個黎念甚至可以稱得上一句溫柔可親。
正當夏時安以為網絡世界果然真真假假，明星出門必備幾套人設時，黎念已經喝著他泡的茶，在打電話了。
“什麽？你跟我開玩笑呢。”
黎念冷笑起來，語氣惡狠狠的，透著點高傲意味：“用完就丟，你當我是什麽？”
後面的話夏時安沒聽到，因為黎念已經氣得掛斷了電話。
平息了一會，又朝他笑：“不好意思嫂子，有點私事。”
如果不是他氣得在磨牙的話，這副溫和表情的可信度可能更高一點。
九
於是夏時安對黎朝這位大明星弟弟有了兩個認知。
第一，他那脾氣差的網絡人設不是假的；第二，他看自己還算順眼，估計是托黎朝的福。
黎念閑不住，跟夏時安打聽黎朝的事，倒把夏時安問迷糊了。
見他不解，黎念解釋道：“主要我哥一直在美國來著，我還以為他不會回國呢，他回杭州工作我也沒太當真。他這個人你應該也知道，就喜歡自由自在的生活，我和爸媽都覺得他過不了多久就會換工作的那種。”
“他前陣子跟我說談對象了來著，我尋思過來看看，”黎念往後一靠，說：“不過我也剛拍完戲，這兩天才得空，順道過來看看。”
夏時安點點頭，說：“是，他出差比較多。”
“所以我覺得他能定下來就很神奇。”黎念繼續問：“哎，跟我說說你倆的事？一直挺好奇的，不過我哥不跟我聊這些。”
夏時安於是簡單給黎念講了講自己和黎朝的故事。
黎念認真聽完，也沒聽出什麽門道，只是感慨：“說實話我都做好我哥移民的準備了，覺得以後就是跟他電話交流的命，沒想到他還能留在這裏。”
他湊過去，對夏時安說：“你不知道，他就閑不住。”
“喜歡看世界各地的風景，說人生重在體驗，墨守陳規很沒意思。”
黎念眨眨眼，“果然人的理想會被現實磨滅，看，他不還是老老實實留在杭州了，所以我說生命重在安穩。”
夏時安一頓，黎朝的理想，被現實磨滅嗎。
還是被他磨滅。
十
黎朝回家後，黎念連那點浪蕩都收了，很是乖巧又狗腿，端茶倒水，試圖勸黎朝年底回趟家，給自己托個底。
黎朝好笑道：“什麽托底？”
“我年底有個戲，回不去。”黎念說：“你幫我勸下爸媽，別念我了，我不想聽幾個小時的經。”
黎朝應了下來，黎念感激涕零，說不愧是他親哥。
但飯沒吃，他就風風火火走了，黎朝隨口問了句，他壓著火，笑著說：“去捉奸。”
黎朝：“……”
夏時安：“……”
“走了，哥，嫂子，拜拜。”黎念扶著門，彎起眼睛：“百年好合，過年記得看我的電影。”
黎朝讓他穿好外套，別不要溫度，他笑著應好，和他們道別，關上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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