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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章 魔主遺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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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章 魔主遺孀

藍衣少年的招式也不知道跟誰學的,招招狠辣無比,逼的雲颯不得不提起全部的精神對付他。

雲颯打眼看他,剛開始只覺得對方是個孩子,因此沒有使出全部的本事,如今沒辦法,也不再輕敵,只能全力應對。

他翻身躲開少年的流星錘,掐訣,借著靈力站起,隨即在藍衣少年急速攻來之時,伸出指尖在空中快速寫了一個符文,在金燦燦的符文逐漸成型變大之時,雲颯飛身,將符文壓在少年頭頂,用力下壓。

少年下意識用流星錘頂住雲颯壓下來的符文,豈料那符文看似輕飄飄的,但實則有萬鈞之力,少年被壓的雙腿陷入地裏幾厘米,額頭的青筋隱隱有暴起之勢。

雲颯冷眼瞧他:

“你服不服?”

少年抵抗時明顯有些吃力,額頭滾下豆大的一滴汗,聞言咬緊牙關,腮幫子鼓起,聞言仰起頭看著雲颯,惡狠狠道:

“我!不!服!”

雲颯:“.......”

誰生的大犟種!

他走了一下神,就被少年抓住機會,用盡全身的力氣頂開雲颯的符文,飛身閃開,隨即緊接著將流星錘丟開,再度從虛空中再度拉出一個武器。

雲颯打眼一看,竟是一把軟鞭。

不是,到底是.......是誰給他準備這麽多武器的!

雲颯一邊在心中腹誹,一邊伸手快速在空中畫出新的符文,隨即指尖輕彈,符文隨著他的動作瞬間放大,飛出去織成密密的網,輕巧格擋開藍衣少年的軟鞭。

藍衣少年試了試,發現根本破不了雲颯的符陣,眼珠一轉,收起了軟鞭。

“........”

他收了臉上的神情,就這樣冷冷地看著雲颯,雲颯第一次從這個少年身上察覺到陰冷的氣息來,覺得少年像是一條在沼澤裏緩緩探出頭的毒蛇,正一眨不眨地盯著他,一旦抓住機會,就會如同閃電般竄出來,咬斷他的脖頸。

“沒想到你還挺難纏。”藍衣少年冷冷地哼了一聲:

“是我小看了你。”

“讓我離開。”雲颯食指和中指並攏,指尖似有靈力流轉期間,照的他眉眼散著淡淡的藍光,隱約能看清他左眼似乎比右眼更黯淡些,呈現淺淺的灰藍色:

“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那你且來試試,是誰對誰不客氣。”

藍衣少年冷不丁笑起來,對著雲颯勾了勾手:

“我長這麽大,打架還從沒輸過。”

雲颯被他的狂妄驚到了,片刻後笑:

“小屁孩兒。”

“你才是小屁孩。”藍衣少年一展袖,露出手腕,隨即慢條斯理地解開手腕上纏著的紅色繩索。

那紅色繩索原本只有細細的一根,但被他解開之後,卻迅速膨脹變大,最後竟然變成長長的一條,一頭被攥在藍衣少年的手中,一頭則如同有靈性的蛇類一般,在空中靈巧地蜿蜒幾圈,最後竟然直直地朝雲颯沖來。

雲颯下意識偏過頭,隨即抓住它,用力一扯,但那繩索也不知道是用什麽材料做的,被他使了點力氣也拽不斷。

雲颯在就這麽攥著它和松手之間猶豫了一會兒,那藍衣少年似乎看出他在糾結,微微一笑,隨即松開了手,指尖在空中輕點,竟然學著雲颯剛才畫符號的模樣,畫出了一個巨大的陣法,隨即喝道:

“快哉,收!”

快哉應該是那紅繩索的名字,藍衣少年話音剛落,那紅繩索就迅速甩過來,似乎是想要綁住雲颯。

雲颯心中一驚,趕緊松手,足尖輕點就要離開,卻沒想到剛擡起頭,那名叫快哉的繩索就出現在了頭頂,隨即直直地沖過來,將雲颯團團捆住。

雲颯本想用靈力割斷他,但那靈力落在繩索上,竟然沒有對紅繩索造成任何的傷害。

.......根本解不開。

這個藍衣少年和這個紅繩索竟然是什麽來頭?!

雲颯還未想出個所以然來,那藍衣少年早就先他一步飛身上前,抓住了繩索的另一端,將雲颯的手腕捆了起來。

“哼哼,”藍衣少年看著被綁住的雲颯,很是得意:

“我告訴你,今天就算是神仙下凡,也掙脫不開我的快哉!”

雲颯:“..........”

他慌亂過後很快冷靜下來,嘴角努力擠出一絲笑,想要和這藍衣少年套近乎,試探道:

“你這個紅繩,還挺厲害的。”

“那當然了。”藍衣少年笑的挺得意,露出兩顆尖尖的虎牙:“這可是我父君留下來給我的,別說你只是個普通修士,就算是神仙,也照捆不誤!”

藍衣少年拽了拽雲颯,把雲颯拽的被迫往前走了幾步:

“跟我走吧,先帶你去禁閉室,過幾天再送你去祭臺。”

祭臺。

這是雲颯第二次遇到這個詞了。

他敏感地察覺到這個地方與眾不同,但他剛下凡,僅遇到的兩個人言語間透露的信息不足以讓他搞清楚現在的情況,他不能脫身,只能保持沈默,跟著藍衣少年走。

那藍衣少年雖然看起來年紀小,但級別似乎還很高,沿路往前走的時候,有不少魔族看見他,皆掌心半撫肩,單膝下跪行禮:

“魔主。”

“嗯。”藍衣少年拉著雲颯走到一處山谷的入口,看著谷口守著的族人,低聲道:

“起來吧。”

他說:“那些人族這些天可老實?”

“被業火燒了幾遍之後,就老實多了。”一個臉上還帶著淡淡青色鱗片、應該是蛇化形成魔的魔族低聲道:

“魔主今日就要殺了他們嗎?”

“過幾天吧,還沒湊夠人數。”藍衣少年沒有松開手中的繩索,只是把雲颯推進谷口:

“這個人給我看好。”

他頓了頓,又道:“這個人.........比那些修士強多了,你們看著他,我去找人拿點藥給明熙,他被這個人族傷了。”

“是。”魔族半跪下身,對藍衣少年的話奉若聖旨:

“遵命,魔主。”

雲颯被迫關進了這個山谷,回頭時還能看見那藍衣少年輕快的步伐和腦後晃動的發帶,閉了閉眼。

他心想真是倒黴,此番下凡掉在哪裏不好,為什麽偏偏掉在魔族?!

他滿臉晦氣,在守山谷的兩個魔族的死亡凝視下,慢吞吞地走到裏頭,隨便找個地方坐下,環視四周。

這是一個不大的山谷,本就狹小,在魔族終年只有夜晚沒有白日的天空照耀下,顯得更加陰森。

尤其是有山谷風吹過的時候,更是傳來呼呼的怪叫,配上嘶鳴的烏鴉,更顯恐怖。

雲颯雖然是整理仙史的,但是對魔族的歷史也有所了解。

魔族的始祖和神族的始祖本來是兩兄弟,只不過後來理念不合,最後互生仇恨,都想要殺害對方,一統仙界。

最後魔族始祖在一場戰役中輸給了神族始祖,被神族始祖封印在了暗無天日的魔域之中。

魔域的地殼底下有紅蓮業火,終日不間斷的焚燒,魔域終日燥熱難耐,沒有冬日。

因著高溫,植物更是無法生長,只有一些生命力比較頑強的灌木等能勉強從地裏鉆出頭,但究竟也蕭索。

魔域沒有白日,雲颯擡頭時,紅蓮業火燒的正盛,在天邊染出黑紅的痕跡,宛若霞光,卻沒有霞光那般璀璨。

雲颯輕輕嘆了口氣。

他動了動手腕,沒能睜開,正在思索如何逃出去的時候,一個修士忽然坐在了他身邊。

“你是剛被抓進來的?”那修士應該有三十多歲,頭發一邊白一邊黑,像是個太極白卦,很有個性:

“你是哪個門派的?”

“無門無派。”雲颯不欲暴露身份,回道。

“散修啊。”那太極頭修士饒有興趣地看著他:

“你比我剛進來的時候傷的輕些。”

他道:

“我剛被抓進來的時候,渾身是血,要不是我命硬,說不定還不能坐在這裏和你說話。”

雲颯:“”

他手臂的血已經止住了,聞言轉頭看向太極八卦頭:

“你為什麽會被抓進來?”

“咳,這還用問嗎?”太極八卦頭說:“你為什麽進來,我就為什麽進來。”

雲颯:“..........”

他說我是被天庭趕下來的,難道你也是嗎,看著太極八卦頭,欲言又止。

他還沒想好具體要怎麽問,沒多久,山谷裏起了些許騷動,空氣忽然又熱了起來,讓人額頭不由得出了一層細汗。

“又來了。”太極八卦頭率先罵道:

“這該死的紅蓮業火!”

他話音剛落,有不少修士已經熱的受不了,直接脫了衣服、甩開膀子在山谷裏走。

雲颯也有些熱的受不了,站起來,看向太極八卦頭:

“這個紅蓮業火為什麽會忽然燒的這樣盛?!要燒多久?!”

要是燒一個時辰,自己該不會脫水熱成人幹吧。

太極八卦頭見狀也站起來,搖頭無奈道:

“誰知道。”

他說:“這紅蓮業火由魔族一族的眼淚灌溉,眼淚越多,紅蓮業火燒的越盛。”

雲颯“呃”了一聲:“........眼淚?!”

“對。”太極八卦頭撇了撇嘴:

“你還不知道你為什麽被抓進來吧?”

他說:“我、你,還有這山谷裏的人族,都是被魔族抓進來當祭品的。”

“祭品?”雲颯瞪大眼:“祭......祭誰?”

“上一任老魔主,漱風。”

太極八卦頭道:“上一任老魔主漱風意外隕落之後,人族和魔族便結下仇恨,魔族每年都會用人族來祭奠老魔主。”

他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雲颯:“我們就是今年那個被抓來當祭品的幸運倒黴蛋。”

雲颯心想這就是人魔大戰的根本原因嗎,忍不住便問:

“那漱風當年是被人族害死的嗎?不然魔族每年抓人幹嘛?”

“這個.........”太極八卦頭正想說話,他和雲颯腳邊的裂縫裏忽然竄出一陣紅火,差點燎著雲颯的衣擺。

雲颯趕緊往後退,但是顯然退避不及,周圍地面竄出的紅蓮業火越來越多,像是探頭的地鼠一樣,這邊剛滅,那邊又冒了出來。

有不少修士躲閃不及,直接被紅蓮業火纏上,有些修為低微的修士甚至渾身被火包圍,倒在地上,被燒的嘶吼尖叫,大喊救命,那模樣看起來要多滲人有多滲人。

而周圍沒有被火纏上的修士也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自顧不暇,能躲開業火已經實屬幸運,哪有精力救人。

雲颯足尖輕點,靈活避開那一丈高的紅蓮業火,看向越來越多的人倒在火中被焚燒,鼻尖甚至還能聞到肉燒焦的味道,眉頭緊皺,忍不住扭頭對太極八卦頭道:

“餵,這個業火要怎麽滅掉啊!?”

“滅不掉!”太極八卦頭,被地面的業火纏上腳了,整個人焦頭爛額:

“紅蓮業火受魔族眼淚澆灌,眼淚越多火越盛,我也沒辦法啊!”

“受誰的眼淚澆灌?”雲颯扶額:

“想想辦法啊,總不能我們所有人被燒死在這裏吧?!”

太極八卦頭撲不滅腳邊的業火,也不敢過來,只能搖頭道:

“沒辦法的。”

他說:“這個紅蓮業火日日受老魔主遺孀素心問玉的眼淚澆灌,憑我等修士之力,根本無法撲滅!”

“........素心問玉?”雲颯思忖道:“老魔主遺孀?”

“是啊。”太極八卦頭指了指山谷盡頭不遠處的某個地方,可以看見那裏有結界存在的痕跡:

“自從老魔主隕落之後,素心問玉就整日用眼淚灌溉紅蓮業火,據說眼睛都已經哭瞎了。”

雲颯:“..........”

他轉頭看向太極八卦頭所指的方向,思忖片刻後,避開右側竄起的幾丈高的紅蓮業火,足尖輕點,朝結界飛去。

“哎,別去!”

太極八卦頭心中一驚,沒來得及叫住他:

“那結界不能擅闖,是老魔主留下的,你闖進去,會灰飛煙滅的!”

可惜雲颯還沒聽清楚他的話,就先行一步離開了。

看著雲颯的背影,太極八卦頭咬了咬牙,沒跟上去,而是專心和燒到大腿上的業火纏鬥。

這業火不同於一般的業火,用普通的水也根本滅不掉,唯一能做的,就是讓素心問玉停止流淚。

雲颯手被捆著,但是腳還能動,按照太極八卦頭的指引,來到山谷盡頭,遠遠看著那結界裏的人。

結界裏的人背對著他,看不清神情,也不知男女,只是身著一身紅衣,一頭白發奇長,鋪散在地上,周圍業火焚燒,而他則安靜地打坐著,似乎是聽不到外界傳來的哀嚎。

有一層若隱若現的結界將素心問玉和外界的人隔絕開來,素心問玉的眼睛上蒙著半透明的白布,什麽也看不見,應該是如同八卦太極頭所說,因為流淚太多,所以已經瞎了。

雲颯想看的清楚一點,於是又緩步靠近結界,豈料他的腳步聲驚動了結界裏的素心問玉。

素心問玉身體一晃,微微側過頭來,朝著雲颯的方向。

雲颯沒想到素心問玉竟然會察覺,腳步一僵,站在結界外,不知該往前還是退後。

素心問玉緩緩站起身,憑著雲颯剛才發出的動靜,一步一步地走過來,直面向雲颯。

只一眼,雲颯就被素心問玉那張臉驚得一楞。

那是一張極美、極漂亮的臉龐。

美人皮膚白皙,唇如含朱丹,薄如蟬翼的白布根本遮掩不住素心問玉如畫的眉眼,反而隱隱約約透露出淡淡的憂愁來,平白給他增添了些許易碎的脆弱感,讓人忍不住心生一股強烈的保護欲。

“你是誰?”素心問玉緩緩啟唇,朝著雲颯的方向開了口,透著淡淡的冷:

“馬上離開這裏。”

雲颯一楞,隨即從素心問玉的美貌中回過神來,穩了穩心神,試探性道:

“夫人?魔後?請問該怎麽稱呼您?”

還有,這人到底男的女的?

看不太出來啊!

素心問玉:“.........”

素心問玉偏過頭,皺了皺眉,似乎是在努力分辨著雲颯的聲音:

“我叫你滾,聽不見嗎?!”

“講點道理,夫人。”

雲颯很是耐心:“你兒子把我們抓到這裏當祭品也就算了,你還用眼淚灌溉紅蓮業火,想要燒死我們。俗話說殺生不能虐生,就算你想要我們的命,也來個痛快,用火燒我們,是不是有點太過分了?”

素心問玉聞言,冷冷笑道:

“我夫君漱風在世之時,也曾百般痛苦,而你們人族不也是眼睜睜地看著他隕落,而自始至終無動於衷?”

雲颯:“...........”

話音剛落,素心問玉的臉頰上又緩緩出現一滴淚,滴入地面,不遠處的山谷裏又竄出幾丈高的業火,直接把逃竄的修士們燒的痛哭嚎啕,淒厲的慘叫聲聽的雲颯心尖一緊,不忍閉目。

不行,再燒下去,這些人不死也殘。

雲颯往前走了幾步,低聲對著素心問玉道:

“夫人,冤冤相報何時了。”

他道:“不如你現在殺了我祭奠你的夫君,放過這些無辜的修士吧。”

素心問玉聞言,嘴角勾起淡笑,但那笑卻是輕蔑的:

“你,你算什麽東西?”

素心問玉道:“你們這些道貌岸然的修士加起來,也不如我夫君的一根頭發。”

雲颯心尖一跳,心想這老魔主遺孀還真是癡情,正想說些什麽,那素心問玉忽又開了口:

“不過.........”

素心問玉頓了頓,又道:“不過你既然你這麽自信,大可以試試解開這個結界。”

素心問玉說:“這個結界,是我夫君留下來的,連我兒子也進不來,當然........我也出不去。所以,倘若你能解開這個結界,我就放過這些人族,如何?”

雲颯:“此言當真?”

“當真。”素心問玉道。

雲颯頓了頓,看著素心問玉,沒有說話。

素心問玉沒有等到他的回答,以為雲颯放棄了,興致缺缺地轉過身去,正想重新坐下,就聽雲颯又慢慢開了口:

“夫人之命,不敢不從。”

他說:“只是........能否請夫人別再流淚了?”

素心問玉背對著他,道:“為了救那些修士?”

“不。”

雲颯說:“是夫人這麽漂亮的眼睛,不能哭壞了。”

素心問玉靜了靜,半晌低低開了口:

“哭壞了,又怎麽樣。”

淡淡的聲音響了起來,讓雲颯心中一沈:

“反正.........他又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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