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番外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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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 番外五
翟忘憂默了默, 慢慢抱緊小狐貍的胳膊，身子挪了挪, 薄薄的衣料瞬間連接了彼此的溫度，兩人以極親密的姿態緊靠在一起。
小狐貍：“…”
鼻尖聞到一絲清冷又幽沈的桃花香，極淡，極淡，卻蠱惑了她的心神。
桃花前輩更突然了怎麽辦？
活了三百年都沒跟人這樣親密地睡在一起過，簡直就是在挑戰她的意志力。
意志力……
那是什麽玩意兒，不要也罷。
小狐貍深吸一口氣，伸手摸到翟忘憂那層薄薄的裏衣，手指靈巧, 衣袍散落。
翟忘憂看著她，這雙含情眼和記憶中別無二致，靈動又輕佻，認真看人的時候仿若帶著無邊的深情。
此時這雙眼睛卻透著緊張，隱隱閃躲, 是記憶中這人心虛時會有的模樣。
“你在怕嗎？”不然與她親密無間為何會心虛？
“我不怕。”小狐貍心中忽然有了幾分不忿, 原本猶豫又試探的手頓時發了狠, 一把攥住翟忘憂半開的裏衣。
她才不會怕！
可是真的不怕嗎？
小狐貍鼻尖微酸, 她怕眼前的人是鏡花水月，怕這一切都只是場白日夢。
桃花前輩怎麽可能青睞她呢，怎麽會想和她結為道侶呢, 就是做夢她也不敢想啊。
“怎麽又委屈起來了，別怕。”翟忘憂擡手，摸著她的臉頰, 眼角，眉毛。
語氣溫柔, 動作輕緩，似對待什麽無上的珍寶一般，眸光認真又深沈。
小狐貍有些失神，為自己的發現，她是桃花前輩的珍寶嗎？
“為什麽？”她聽到自己問出了口。
她等不到化神期，這樣洶湧又飄渺的感情一刻也等不了。
她盯著翟忘憂的眼睛，試圖探知到真相。
翟忘憂微微蹙眉，而後終是心軟了下來：“你想與我結為道侶嗎？你可心悅我？我想聽實話，若你不願，沒有人能強迫你，包括我。”
她到底還是不想眼前這人有一絲一毫的為難和勉強。
小狐貍低頭：“我沒有不願，就是不明白。”
她從前沒想過與誰結為道侶，也不曾中意過誰，和翟忘憂也不熟。
可自從天劍宗一戰，翟忘憂開始頻繁露面，望著高高在上的前輩，望著那一顰一笑，她心裏忽然就生出了一絲妄想。
那一絲妄想總讓她無端地做些白日夢。
那些滿載妄想的夢甚至讓她不敢去探究。
但若真的探究下來，便會明白，那一次次生出的妄念似是來自靈魂深處，來自內心最深處的渴望。
—桃花前輩好美啊，明明看起來那麽冷淡，卻總讓人覺得是溫柔的。
—桃花前輩這樣的人會找什麽樣的道侶呢，別想了，前輩一心向道。
—桃花前輩這樣光風霽月的人，誰能配得上，聽說前輩有過道侶呢。
—桃花前輩的道侶是什麽樣的人，肯定和前輩一樣美好又溫柔吧……
—如果她是桃花前輩的道侶就好了，如果桃花前輩喜歡她就好了……
—如果……
所以，她沒有不願的。
沒有人知道她聽到翟忘憂說要和她結為道侶時，那一刻是有多狂喜，又是多麽不敢相信。
小狐貍眼底一黯，可是這世間沒有如果，桃花前輩怎麽會真心想和她結為道侶呢。
可是盡管不相信，哪怕是被當作靈寵，甚至當作替身，她也是願意的。
因為，她想和桃花前輩結為道侶啊。
這樣的心思卑微又可憐。
大約這就是江蘺說的喜歡一個人的感覺吧，會不自覺地衡量自己是否與對方相配，會自卑，會害怕，因為對方太過美好。
讓一貫沒心沒肺的小狐貍也學會了自欺欺人，學會了逃避……
可是面對這樣溫柔的翟忘憂，小狐貍終是不想再裝傻，她想知道為什麽。
哪怕那原因可能讓她難以接受，甚至讓她害怕這一場夢會早早醒來……
看著小狐貍的神情從茫然到失落，從疑惑到黯然，翟忘憂心底驀地一痛，她摟緊小狐貍的脖子：“我們本就是道侶，不要怕。”
她說著拿出一枚丹藥，那是一枚入夢丹，服用者會因心中執念陷入舊夢中，從前種種化作一場夢。
小狐貍面露不解：“前輩？”
翟忘憂笑笑，從容不迫地服下丹藥：“入夢吧。”
像從前那般，入我夢來，一次次救我於水火。
翟忘憂平靜的閉上眼睛，在月色下陷入前塵舊夢，那是她心底的執念。
起初，她並不知自己是妖族的桃花仙子，夕舟也忘了自己是九尾狐一族的少主。
她自記事起便身在天劍宗，是北山長老的親傳大弟子，是宗門年輕弟子中天賦卓絕的大師姐，也是少宗主的未婚妻。
可是她這個大師姐做得太失敗。
師父失蹤，她為尋師父重傷不愈，未婚夫卻在此時退婚，轉而愛上了小師妹。
她本就對長輩定下的婚約無甚感覺，可是那未婚夫卻一再逼迫，拿來虎狼之藥，意圖欺/辱。
從前風光無兩的大師姐仿佛一夕之間便成了人人可欺的廢物，沒有師父護著，未婚夫反目，她修為被廢，時日無多。
就在她心生絕望，以為自己要隕落的那個夜晚，有人入了她的夢，在夢中與她雙/修，助她恢覆了修為，助她傷勢痊愈。
她第二日便發現那人是藥田裏的一棵藥草。
一棵有了神識，還會雙/修之術的入夢草，名字叫夕舟。
她擔憂這棵草居心叵測，畢竟雙/修乃妖魔和邪修最推崇之術。
可她不想死，她還沒找到師父……
她把那棵草養在身邊，別人的靈寵都是來歷非凡的妖獸，她的靈寵是一棵成了精的草。
那草會護著她，會在她危險時以命相搏，會一次次入夢相救。
她起初是冷聲喝斥：“放肆。”
後來則是聲音發顫地輕喚：“夕舟-”
入夢草陪著她沖破迷霧，找到真相，師父原來死在了老宗主的陰謀之下。
她們破除千難萬險在一起，入夢草卻為了救她而死。
她以為自己又成了孤零零的一個人，卻發現有了身孕，她有了她們的女兒。
她生下女兒三年，天劍宗危機四伏，在她束手無策之時，她的入夢草又回來了。
她們再次並肩作戰，封印了凡界山，卻發現只是一場夢。
或者說是一場輪回，來自前世的記憶。
她原來是妖族的桃花仙子，而入夢草是九尾狐一族的少主。
彼時草木一族與九尾狐一族勢同水火，兩人夢醒便是敵人。
好在輪回裏的相守是真的，她們心許彼此是真的，她們的女兒也在。
她們越過重重阻礙再次結契為道侶，一起守著凡界山，可在她渡劫時，她的夕舟卻死於雷劫之下。
她守著夕舟的轉世長大，沈默地愛著她的小狐貍。
滄海桑田，轉瞬三百年。
天劍宗的北山長老換了人，她的小狐貍也變成了大人模樣。
她卻近情生怯，不敢輕易靠近，也不想用前世姻緣困住小狐貍。
她只想小狐貍永遠快樂，永遠無憂。
她卻沒攔住自己的私心，主動給小狐貍賜了名：夕舟。
期待著她的小狐貍仍舊會愛上她。
她可以等。
可她更怕小狐貍愛上別人，她遲疑又憂心，卻還是不願以前世姻緣讓小狐貍選擇自己。
直到江蘺來訪，撬動了她心底的執念。
是啊，不主動怎會有可能。
她太想她的小狐貍了，可她又太笨，不知道怎麽說，也不知道怎麽做，只能找了一起吃飯的借口，主動靠近。
夢醒，翟忘憂睜開眼睛，看到了枕邊淚流滿面的人。
小狐貍神情呆楞，眼睛大大地瞪著，淚水無聲滴落。
好似失了魂一般，木然地哭著。
小狐貍不想哭的，可是看到從前的一幕幕，看到翟忘憂的遲疑與獨守，眼淚比身體更忠誠，無知無覺地落了下來。
“大師姐。”她張口，喚出了那缺席幾百年的稱呼。
翟忘憂唇角動了動，想笑一笑，卻眼眶一濕，未語淚先流。
“夕舟。”
“大師姐。”小狐貍一把將翟忘憂摟進懷裏，低頭輕輕吻她的額頭，動作小心翼翼，仿若對待失而覆得的珍寶。
她們是彼此的最珍貴。
待到心情平覆，小狐貍突然想起了什麽：“大師姐，星回呢？”
星回是她們的女兒。
她隕落之時，女兒好像也快渡劫了。
自她今生有記憶起，妖族並沒有一個叫星回的人，翟忘憂的舊夢中也沒有星回。
一時間擔憂湧上心頭，她們的女兒竟是也隕落了嗎？
翟忘憂輕笑一聲：“現在想起星回了，天命難違，我渡劫成功，就發現你與星回前後腳一起隕落了。”
她言語輕松，眼底還帶著笑意，小狐貍心頭卻酸澀得厲害。
她的大師姐一睜眼便面對道侶和女兒雙雙隕落，該是多麽痛心，多麽無助。
她的大師姐一個人撐了三百年……
“大師姐……”
對不起三個字還未說出口，便被捂住了嘴。
翟忘憂笑道：“我很好，這三百年來守著你們一點也不孤單。”
小狐貍眼睛一亮，捕捉到了這句話裏的關鍵字：守著你們。
難道說？
“許是天道憐憫，突破到大乘仙人之後，我便能堪破輪回，所以我才一直等。”翟忘憂蹭了蹭小狐貍的下巴，若不是算出夕舟和女兒雙雙轉世此界，她也不會等，早就飛升了。
小狐貍結結巴巴道：“那…星回的轉世是誰？”
翟忘憂笑得溫柔：“再過幾日，我們便一起去參加她的結契大典了。”
小狐貍大喜：“是江蘺還是葉清若，一定是清若，我就說總覺得她面善，天資容貌過人，最像我，性子像你，行事冷靜又穩妥，不像江蘺，一個冒冒失失的蟲子。”
翟忘憂聽她如此推測，忍俊不禁道：“性子也像你，冒冒失失的。”
小狐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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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前輩更突然了怎麽辦？
活了三百年都沒跟人這樣親密地睡在一起過，簡直就是在挑戰她的意志力。
意志力……
那是什麽玩意兒，不要也罷。
小狐貍深吸一口氣，伸手摸到翟忘憂那層薄薄的裏衣，手指靈巧, 衣袍散落。
翟忘憂看著她，這雙含情眼和記憶中別無二致，靈動又輕佻，認真看人的時候仿若帶著無邊的深情。
此時這雙眼睛卻透著緊張，隱隱閃躲, 是記憶中這人心虛時會有的模樣。
“你在怕嗎？”不然與她親密無間為何會心虛？
“我不怕。”小狐貍心中忽然有了幾分不忿, 原本猶豫又試探的手頓時發了狠, 一把攥住翟忘憂半開的裏衣。
她才不會怕！
可是真的不怕嗎？
小狐貍鼻尖微酸, 她怕眼前的人是鏡花水月，怕這一切都只是場白日夢。
桃花前輩怎麽可能青睞她呢，怎麽會想和她結為道侶呢, 就是做夢她也不敢想啊。
“怎麽又委屈起來了，別怕。”翟忘憂擡手，摸著她的臉頰, 眼角，眉毛。
語氣溫柔, 動作輕緩，似對待什麽無上的珍寶一般，眸光認真又深沈。
小狐貍有些失神，為自己的發現，她是桃花前輩的珍寶嗎？
“為什麽？”她聽到自己問出了口。
她等不到化神期，這樣洶湧又飄渺的感情一刻也等不了。
她盯著翟忘憂的眼睛，試圖探知到真相。
翟忘憂微微蹙眉，而後終是心軟了下來：“你想與我結為道侶嗎？你可心悅我？我想聽實話，若你不願，沒有人能強迫你，包括我。”
她到底還是不想眼前這人有一絲一毫的為難和勉強。
小狐貍低頭：“我沒有不願，就是不明白。”
她從前沒想過與誰結為道侶，也不曾中意過誰，和翟忘憂也不熟。
可自從天劍宗一戰，翟忘憂開始頻繁露面，望著高高在上的前輩，望著那一顰一笑，她心裏忽然就生出了一絲妄想。
那一絲妄想總讓她無端地做些白日夢。
那些滿載妄想的夢甚至讓她不敢去探究。
但若真的探究下來，便會明白，那一次次生出的妄念似是來自靈魂深處，來自內心最深處的渴望。
—桃花前輩好美啊，明明看起來那麽冷淡，卻總讓人覺得是溫柔的。
—桃花前輩這樣的人會找什麽樣的道侶呢，別想了，前輩一心向道。
—桃花前輩這樣光風霽月的人，誰能配得上，聽說前輩有過道侶呢。
—桃花前輩的道侶是什麽樣的人，肯定和前輩一樣美好又溫柔吧……
—如果她是桃花前輩的道侶就好了，如果桃花前輩喜歡她就好了……
—如果……
所以，她沒有不願的。
沒有人知道她聽到翟忘憂說要和她結為道侶時，那一刻是有多狂喜，又是多麽不敢相信。
小狐貍眼底一黯，可是這世間沒有如果，桃花前輩怎麽會真心想和她結為道侶呢。
可是盡管不相信，哪怕是被當作靈寵，甚至當作替身，她也是願意的。
因為，她想和桃花前輩結為道侶啊。
這樣的心思卑微又可憐。
大約這就是江蘺說的喜歡一個人的感覺吧，會不自覺地衡量自己是否與對方相配，會自卑，會害怕，因為對方太過美好。
讓一貫沒心沒肺的小狐貍也學會了自欺欺人，學會了逃避……
可是面對這樣溫柔的翟忘憂，小狐貍終是不想再裝傻，她想知道為什麽。
哪怕那原因可能讓她難以接受，甚至讓她害怕這一場夢會早早醒來……
看著小狐貍的神情從茫然到失落，從疑惑到黯然，翟忘憂心底驀地一痛，她摟緊小狐貍的脖子：“我們本就是道侶，不要怕。”
她說著拿出一枚丹藥，那是一枚入夢丹，服用者會因心中執念陷入舊夢中，從前種種化作一場夢。
小狐貍面露不解：“前輩？”
翟忘憂笑笑，從容不迫地服下丹藥：“入夢吧。”
像從前那般，入我夢來，一次次救我於水火。
翟忘憂平靜的閉上眼睛，在月色下陷入前塵舊夢，那是她心底的執念。
起初，她並不知自己是妖族的桃花仙子，夕舟也忘了自己是九尾狐一族的少主。
她自記事起便身在天劍宗，是北山長老的親傳大弟子，是宗門年輕弟子中天賦卓絕的大師姐，也是少宗主的未婚妻。
可是她這個大師姐做得太失敗。
師父失蹤，她為尋師父重傷不愈，未婚夫卻在此時退婚，轉而愛上了小師妹。
她本就對長輩定下的婚約無甚感覺，可是那未婚夫卻一再逼迫，拿來虎狼之藥，意圖欺/辱。
從前風光無兩的大師姐仿佛一夕之間便成了人人可欺的廢物，沒有師父護著，未婚夫反目，她修為被廢，時日無多。
就在她心生絕望，以為自己要隕落的那個夜晚，有人入了她的夢，在夢中與她雙/修，助她恢覆了修為，助她傷勢痊愈。
她第二日便發現那人是藥田裏的一棵藥草。
一棵有了神識，還會雙/修之術的入夢草，名字叫夕舟。
她擔憂這棵草居心叵測，畢竟雙/修乃妖魔和邪修最推崇之術。
可她不想死，她還沒找到師父……
她把那棵草養在身邊，別人的靈寵都是來歷非凡的妖獸，她的靈寵是一棵成了精的草。
那草會護著她，會在她危險時以命相搏，會一次次入夢相救。
她起初是冷聲喝斥：“放肆。”
後來則是聲音發顫地輕喚：“夕舟-”
入夢草陪著她沖破迷霧，找到真相，師父原來死在了老宗主的陰謀之下。
她們破除千難萬險在一起，入夢草卻為了救她而死。
她以為自己又成了孤零零的一個人，卻發現有了身孕，她有了她們的女兒。
她生下女兒三年，天劍宗危機四伏，在她束手無策之時，她的入夢草又回來了。
她們再次並肩作戰，封印了凡界山，卻發現只是一場夢。
或者說是一場輪回，來自前世的記憶。
她原來是妖族的桃花仙子，而入夢草是九尾狐一族的少主。
彼時草木一族與九尾狐一族勢同水火，兩人夢醒便是敵人。
好在輪回裏的相守是真的，她們心許彼此是真的，她們的女兒也在。
她們越過重重阻礙再次結契為道侶，一起守著凡界山，可在她渡劫時，她的夕舟卻死於雷劫之下。
她守著夕舟的轉世長大，沈默地愛著她的小狐貍。
滄海桑田，轉瞬三百年。
天劍宗的北山長老換了人，她的小狐貍也變成了大人模樣。
她卻近情生怯，不敢輕易靠近，也不想用前世姻緣困住小狐貍。
她只想小狐貍永遠快樂，永遠無憂。
她卻沒攔住自己的私心，主動給小狐貍賜了名：夕舟。
期待著她的小狐貍仍舊會愛上她。
她可以等。
可她更怕小狐貍愛上別人，她遲疑又憂心，卻還是不願以前世姻緣讓小狐貍選擇自己。
直到江蘺來訪，撬動了她心底的執念。
是啊，不主動怎會有可能。
她太想她的小狐貍了，可她又太笨，不知道怎麽說，也不知道怎麽做，只能找了一起吃飯的借口，主動靠近。
夢醒，翟忘憂睜開眼睛，看到了枕邊淚流滿面的人。
小狐貍神情呆楞，眼睛大大地瞪著，淚水無聲滴落。
好似失了魂一般，木然地哭著。
小狐貍不想哭的，可是看到從前的一幕幕，看到翟忘憂的遲疑與獨守，眼淚比身體更忠誠，無知無覺地落了下來。
“大師姐。”她張口，喚出了那缺席幾百年的稱呼。
翟忘憂唇角動了動，想笑一笑，卻眼眶一濕，未語淚先流。
“夕舟。”
“大師姐。”小狐貍一把將翟忘憂摟進懷裏，低頭輕輕吻她的額頭，動作小心翼翼，仿若對待失而覆得的珍寶。
她們是彼此的最珍貴。
待到心情平覆，小狐貍突然想起了什麽：“大師姐，星回呢？”
星回是她們的女兒。
她隕落之時，女兒好像也快渡劫了。
自她今生有記憶起，妖族並沒有一個叫星回的人，翟忘憂的舊夢中也沒有星回。
一時間擔憂湧上心頭，她們的女兒竟是也隕落了嗎？
翟忘憂輕笑一聲：“現在想起星回了，天命難違，我渡劫成功，就發現你與星回前後腳一起隕落了。”
她言語輕松，眼底還帶著笑意，小狐貍心頭卻酸澀得厲害。
她的大師姐一睜眼便面對道侶和女兒雙雙隕落，該是多麽痛心，多麽無助。
她的大師姐一個人撐了三百年……
“大師姐……”
對不起三個字還未說出口，便被捂住了嘴。
翟忘憂笑道：“我很好，這三百年來守著你們一點也不孤單。”
小狐貍眼睛一亮，捕捉到了這句話裏的關鍵字：守著你們。
難道說？
“許是天道憐憫，突破到大乘仙人之後，我便能堪破輪回，所以我才一直等。”翟忘憂蹭了蹭小狐貍的下巴，若不是算出夕舟和女兒雙雙轉世此界，她也不會等，早就飛升了。
小狐貍結結巴巴道：“那…星回的轉世是誰？”
翟忘憂笑得溫柔：“再過幾日，我們便一起去參加她的結契大典了。”
小狐貍大喜：“是江蘺還是葉清若，一定是清若，我就說總覺得她面善，天資容貌過人，最像我，性子像你，行事冷靜又穩妥，不像江蘺，一個冒冒失失的蟲子。”
翟忘憂聽她如此推測，忍俊不禁道：“性子也像你，冒冒失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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