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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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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江蘺恍然回過神來, 月亮不會已經出來了吧,不是吧。

她心中一慌, 轉身朝巫長老和夏之第丟下一句:“我和葉清若有事離開片刻。”

沒說去哪兒,也沒說什麽時候回來。

巫長老摸了摸胡子,還在惋惜那一本差點到手的符陣秘籍,可惜了啊。

他對江蘺和葉清若要去哪裏並不關心。

反正這倆人氣運深厚,遇到危險也沒什麽大問題。

夏之第則張了張嘴,想關心一句卻又不知該怎麽開口,只能幹巴巴地說了句:“註意安全,我在這裏等你們。”

江蘺點了點頭,不知道想起了什麽, 她把自己的佩劍拿出來放到了石壁邊。

這還了得!

小狐貍頓時化形現身,語氣控訴道:“江蘺,你過河拆橋啊。”

怎麽能把她丟下呢?她不同意。

江蘺臉色一板,語氣肅然道:“小狐,你在此處等我, 我們去去就來。”

她可沒有什麽特殊癖好, 想必葉清若也接受不了被人旁觀。

小狐貍頭一回被江蘺這麽嚴肅對待, 神色懨懨道:“人家就是好奇而已, 不給看就不給看,哼,重色輕友的壞蟲子。”

虧她為了學習還提前做好了準備, 白瞎了那麽一張好皮子。

江蘺嘴角微動,沒有跟她爭辯,萬一自己到最後真的是蟲妖, 那不就打臉了嗎。

當務之急是趕緊和葉清若找個沒人的地兒。

可是這蠻荒森林之中有合適雙/修的地方嗎?

這邊,望著江蘺離開的背影, 巫長老湊到小狐貍身邊,笑呵呵問:“小狐道友,老夫請教一個問題,你為什麽管江蘺道友叫壞蟲子啊?她是蟲妖嗎?”

難不成江蘺這個妖的本體是蟲?

修真界竟有這麽氣運逆天的蟲妖,是他孤陋寡聞了。

小狐貍剛被江蘺拒絕跟著,眼下心情正郁悶,聞言便沒好氣道:“你管我叫什麽,壞老頭子。”

巫長老被噎了一句也不生氣,仍舊好脾氣道:“小狐道友說笑了,你方才說江蘺過河拆橋,她有什麽好東西不舍得讓你看啊?”

說出來大家一起八卦八卦唄。

小狐貍瞪了他一眼,兇巴巴道:“看個鬼,一把年紀了不知羞。”

莫名被懟了兩次的巫長老胡子一抖,再好的脾氣也不想問了。

一個個的沒禮貌,現在的小年輕真不行啊,要不是對江蘺和葉清若的好奇心太大,換了別人,他還懶得打聽呢。

他可是巫族長老,巫族唯一幸存的後人,他不要面子的嗎。

一旁,夏之第看得心頭直樂,忍不住插了句:“巫長老你的酒呢,擇日不如撞日,我敬小狐姑娘一杯。”

這位狐妖道友簡直太對他的脾氣了,老神棍瞎打聽,活該被懟,他才是自己人好嗎,雖然他也好奇,但問了就能知道嗎,平白遭人嫌。

巫長老扯了扯胡子,聽聽,說得都是什麽話,要他的酒不說先敬他,反而敬別人。

借花獻佛都沒這麽借的,這屆年輕人真不厚道啊。

話雖這麽說,他還是把自己珍藏的好酒拿了出來,該慶祝的還是要慶祝。

另一邊,江蘺走到洞口處,下意識地先擡頭看天,果然見圓月高懸,只剩一絲邊兒還隱在雲層後面。

而葉清若的情況顯然有些不太好,嘴唇緊緊抿著,似是在極力克制。

聽到腳步聲來到身邊,葉清若手指緊握,擡眸看向江蘺。

江蘺神色關切,迎上她泛著霧氣的眼波,心頭猛地一跳,整個人都有些無所適從,一時楞住,不知該說什麽,也不知該做什麽。

葉清若什麽都沒有做,只這麽望著,低喚一聲:“江蘺-”

表情素來冷漠疏離的人,此刻泫然欲泣,聲音低緩,透著一絲難以言喻的婉轉,叫人神魂顛倒。

江蘺思緒一滯,呼吸瞬間變得炙熱。

她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急忙抓住葉清若的手腕:“我們趕緊走。”

只是被這麽抓住了手腕,葉清若便身體一顫,眼底霧氣更濃,神情似喝了烈酒一般,似醉如癡,眸光迷離。

一雙眼睛只知望著江蘺的臉,似是理智全失。

江蘺滿腦子裏便再也裝不下其它,仿佛也被不知名的酒氣熏染,心頭刮起了陣陣海嘯。

她此時只有一個念頭,這個念頭驅使著她把葉清若擁進懷裏,想禦劍把人帶走,把這樣的葉清若帶走,藏起來。

見儲物袋中沒有佩劍,江蘺才反應過來,為了不讓小狐貍跟著,她把劍放洞裏了。

“葉清若,把你的劍召出來。”

葉清若倚在她懷裏,眼神仍然滿是茫然,人卻先一步做出了反應,順從地把冰華劍喚了出來。

江蘺不敢再耽擱,抱著人禦劍就走。

懷裏的人卻有些不安分,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扯著她的衣領。

江蘺深吸一口氣,把人抱緊。

驀的,下顎被人咬了一口。

“嘶,葉清若你忍忍。”

許是她這一句話起了作用,懷裏的人輕輕咬著她的下顎,沒了別的動作。

江蘺輕出一口氣,目光不時打量著地面,有了。

原來在山洞的附近還有許多大大小小的山洞,看著都挺隱蔽的,就是不知道裏面安全不安全。

江蘺想了想,抱著葉清若落下,走進一個一眼望到底的小山洞,這樣就不用擔心裏面有人了。

可是等到進去後,她又犯了難。

洞裏倒是不亂,就是灰塵有點多,縱使用馭風術把塵土都掃幹凈,也還是石面,她們總不能就這麽躺下去吧,看著就冰涼硌人。

“葉清若,你儲物袋裏有沒有可以用來歇息的東西,比如床之類的。”江蘺看向懷裏的人,語氣飄忽地問道。話落,她便覺得自己的問題天真,儲物袋本就容量有限,誰沒事帶個床在身上啊。

葉清若聽到她的聲音,稍稍擡起了頭,只吐出兩個字:“江蘺-”

她盯著江蘺的臉,好似在確認眼前的人是誰一般,神情透著些委屈巴巴的意味,這會兒倒是乖巧。

江蘺默然,看來只能靠自己了。

她直接拿過葉清若腰間的儲物袋。

裏面只有一些裝丹藥的小瓶子,還有幾本書,除此之外就是一些衣物和一個泛著紫光的法器。

果然沒床。

江蘺嘆氣,打算把兩人的衣物都拿出來鋪地上。

她掃了眼自己的儲物袋,眼神微亮,嗯?

什麽時候多了一張純白毛毯,厚實又平整,難道是小狐貍?

小狐貍真是…比她還上心…

此時正拎著酒壺喝個不停的小狐貍冷不丁地打了個噴嚏。

她皺眉嘀咕一聲:誰罵我,江蘺個見色忘友的,白瞎了她那張好皮子,那可是她追著白狐姑奶奶拔了幾年的毛才縫成的毯子啊。

被小狐貍念叨的江蘺將毯子往地上一鋪,抱著葉清若躺了上去。

葉清若似乎很喜歡月白色,道袍長如裙,墨發散落在肩頭,襯得她膚白勝玉,清冷似皓月。

她微微仰著頭,眸光深邃,含淚克制的模樣透著些風情,一眼動人心。

江蘺望著她,不自覺地放輕了聲音:“葉清若,你真的想好了嗎?”

葉清若似是還保持著清醒,又或許是因為外面的月亮躲了起來,她默默閉上眼睛,一言不發。

江蘺不由又問道:“你感覺好些了嗎?”

在她忐忑又緊張地註視下,葉清若輕輕偏過頭去:“是好了些。”

“那我們…”

只三個字,就道明了未盡之意,江蘺心底的海嘯起了又落,落了又起,沒個平靜。

那她們今晚還用解蠱嗎?還用雙/修嗎?

葉清若轉過頭來,緩緩睜開眼睛,不期然地迎上江蘺的視線。

與那雙星子閃爍般的眸子對視在一起,清澈,真切。

葉清若的目光擡了擡,盯著江蘺的額間的碎發,嗓音低啞:“我不知。”

江蘺呼吸一滯,側過身去,兩個人肩並肩躺在一起。

她沈默了片刻,才道:“其實我也不知。”

不知該如何。

沒聽到葉清若的回應,江蘺自顧自道:“我總覺得這種事情該和喜歡的人一起,該是兩心相許的。”

她和葉清若哪一樣都不沾邊。

葉清若手指攥緊,呢喃道:“娘親曾說,若是和情投意合的道侶雙/修,該是神聖的的,若是為了提高修為不擇手段,是不該的。”

這兩樣,她和江蘺也不占。

兩人齊齊沈默,安靜躺著,似是在和自己的內心做鬥爭。

江蘺莫名覺得有些好笑,她原本以為今晚會水到渠成,與葉清若雙/修解蠱,沒想到會演變成這樣,淡定地聊天?

許是月亮不喜歡看她這麽輕松,又從雲層後冒了出來,照耀人間。

葉清若只覺得心頭再次異動,她呼吸一緊,伸手扯住了江蘺的衣服。

江蘺隨口問了一句:“怎麽了?是不是覺得過去了,那今晚還要解…”

後面的話被葉清若堵了回去。

唇邊溫溫又涼涼,鼻息相聞間,江蘺抱住隱隱在發/抖的人,心知是自己小看了情蠱。

這哪裏是過去了,方才只是前菜,現在才入正題。

外面,烏雲退散,月亮高高掛。

子時,月光大盛,星光都顯得暗淡了些。

秋風徐徐吹進山洞,轉了轉似是覺得無趣,又裹著落葉飄了出去,落葉在風中旋轉片刻,又被無情拋棄,了無生機地歸於地面。

潔白的毯子上,葉清若眉梢輕蹙,眼角輕紅。

鬢間的碎發像是被雨水打濕了一樣,錯亂地貼在肌/膚上。

她疲憊地眨了眨眼睛,恍若做了一場夢。

一場屬於她和江蘺的夢,綺麗,米幻。

夢裏,她是棲息林間的鹿,江蘺是驟然闖入的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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