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病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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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病癥
——“然而那時候起，諾亞的五感就開始漸漸變得不再敏銳，體能與力量也在慢慢下降，一年之後退化得非常明顯，只不過黑暗哨兵的數值一直都是現有儀器無法觀測的，只有諾亞自己覺得不對勁，口頭對我和醫生進行了癥狀描述。唉……”
周動軒說著，又重重地嘆了口氣，語氣也變得懊惱和悔恨起來：“但是那個時候正好諾亞二十四歲了，是哨兵黃金階段的最後一年，我還以為他的身體是像其他哨兵一樣，因為過度損耗而正常退化，慢慢地在走下坡路……一直到今年，諾亞的五感一周之內相繼崩潰，恢覆之後近乎麻痹，檢測發現甚至不及D等級低階哨兵的水準了。”
周動軒的表情相當悲痛，看得出來除去首席與下屬之間的關系外，他和尼奧尼的私交應該也稱得上不錯，是實實在在地為自己的大意感到歉疚。
徐元奧的面色也有些沈痛，擡起手來拍了拍周動軒的肩膀，接過了話頭，對傅純鈞說道：“周首席把情況匯報過來後，白塔方面立刻安排了核心部隊的幾位精英向導前來為諾亞哨兵進行精神梳理，不過大多數向導都與黑暗哨兵契合度較低，沒有什麽成效，於是我開了數據庫，為諾亞哨兵篩查契合度足夠高的向導，沒有想到……最後的結果是你。”
“徐首席，最後的結果不一定是我。不是還有一個服役期的契合度百分之七十二的S等級高階向導嗎？於情於理，都是他更合適才對。”
“純鈞，哨兵與向導之間的契合度一旦超過百分之九十，就不能用等級來衡量了。”徐元奧輕輕搖了搖頭，否決了傅純鈞的提議，“而且諾亞哨兵現在的情況需要暫時休養一段時間，那位向導是核心要員，一定要出任務的。”
“……”意思就是一邊是戰鬥力爆表不可或缺的戰士，一邊是已經退休在普通人社會頤養天年的廢柴，必須要壓榨勞動力的最後一絲剩餘價值是吧，裝都不裝了。
“更何況我和周首席都與諾亞哨兵深談過幾次，他還是更傾向你。”
“……”和這個腦子有大問題身體也有大問題的黑暗哨兵正常溝通都很費力，鬼才信什麽“深談”。
見傅純鈞沈默不語，周動軒與徐元奧交換了一個眼神，佯咳了一聲，幹巴巴地說道：“傅向導，我聽徐首席說過一些你的事情，知道你對建立……穩定的精神關系還很是抗拒，我們也不是在逼你一定要和諾亞永久結合，這個混小子和你說什麽你就當他講胡話，不用去聽。只不過他現在狀態實在不穩定，經常……經常暴走，不僅需要疏導，還需要一個能控制得住他的人，你也不用對他有多負責，就把他隨身帶著，暴走了就收拾一頓，有空了安撫一下就可以。”
“……周首席，我就不客套地和您直說了，我七年前就已經退役，走的是正常的手續與途徑，現在長期生活在普通人種的社會群體裏，每天有許多與普通人對接的工作，要見很多人，而且他們多半都是沒有什麽自保能力的普通人，您讓我隨身帶著一個不知道什麽時候爆炸的可重覆利用炸彈，這合適嗎？您別忘記了，普通人政府方已經反覆強調過，禁止特種人、尤其是禁止哨兵影響到普通人的生活吧？”
“哎，我知道我知道，確實，你平時在那麽多繆特面前使用精神力也不合適，不符合規定。”周動軒就像早就知道傅純鈞會有此一句，大手一揮，變戲法一樣掏出來了一個東西，“啪”地一下丟在了尼奧尼面前的地板上。
“要是你怕諾亞有什麽問題，就讓他把這個給戴上。”
周動軒的動作實在是太快了，直到尼奧尼將那個東西撿起來托在手上，傅純鈞才看清，那是一套三位一體的電阻器。
然而這個東西此時此刻卻從首席哨兵的手中交到了尼奧尼的手裏，傅純鈞還沒來得及說什麽，周動軒又是大手一揮，“啪”地將一個更大一點的東西丟在了傅純鈞的腿上。
“這個給你，傅向導，必要的時候，重要的場合裏，給這玩意也戴上。”
“……”傅純鈞默默拿起被扔在自己腿上的兩件套，只覺一時無言。
以往在服役期的時候，傅純鈞也不是沒見過這些東西，也不是沒見過用這個的不穩定哨兵，那個時候傅純鈞還能和向導隊友們開開玩笑，隊友也附和說哨兵們就是一群暴力狂，萬萬沒想到，退役七年了，還真輪到他自己領個暴力狂回家了。
傅純鈞擡起眼睛，剛巧看到尼奧尼半轉過身來，一雙異色瞳亮晶晶滿是無辜地看著自己，手裏還拎著，場景簡直不堪入目。
“……周首席，您常年在塔基地裏，可能不是很了解，這些東西在普通人社會那邊，一般而言絕對、絕、對、不會用在人的身上。”
“咱們身為特種人，繆特的規矩管他做什麽，反正這小子除了不像個人之外什麽玩意都像。”周動軒完全對傅純鈞的抗拒沒有任何反應，且對於那些話語沒有一絲顧忌，大大咧咧地雙手抱胸向後一靠，對著尼奧尼挑了挑眉：“諾亞，你要留在傅向導身邊，同不同意？”
“……”什麽就他同不同意？自己這個向導不是一直在表示拒絕嗎！？什麽時候說讓尼奧尼留在身邊了？！
傅純鈞目光炯炯地看向尼奧尼，微微瞇起眼睛搖了搖頭，期盼著高高在上的、高傲的、高嶺之花一般的地表王者黑暗哨兵看懂他的暗示，趕緊惱羞成怒，拒絕這個提議。
後者好似沒有十分聽懂周動軒的話，緩慢地眨了眨眼，先是看了看周動軒，又看了看傅純鈞手裏，最後低下了頭，有些楞楞地看著自己手心。
傅純鈞覺得有戲，覺得尼奧尼一定會拒絕，畢竟但凡是個正常人都不會同意這個離譜的提案。
很可惜，傅純鈞忘記了，黑暗哨兵與“正常”和“人”這兩個形容，都相去甚遠。
尼奧尼動了動身體，一個轉身就從盤腿坐著的姿勢改為坐立，他本就離傅純鈞很近，這一下完全貼在了傅純鈞的腿邊。
傅純鈞懵了一瞬，還沒來得及對尼奧尼進行一個應激的飛踢，膝蓋上就是一沈。
高高在上的、高傲的、高嶺之花一般的黑暗哨兵歪著腦袋，雙臂攀在了傅純鈞的腿上，抱得死緊。
“我當然願意！”
……並且還立刻答應了，應得響亮又歡快。
傅純鈞一時間根本無法描述自己的心情，他耳邊響著來自周動軒的“那就這麽定了”的命令一般的發言，沈默久久，才倒吸了一口冷氣，定定地看著眼前嘿嘿傻笑的男人，說出口的話卻是對著周動軒的：“周首席，你們塔裏現在的哨兵，就這麽一點尊嚴都沒有的嗎？”
“大部分是有的，傅向導別誤會。”周動軒瞇了瞇眼睛，端正了一下自己的坐姿，“就你眼前的這個比較不要臉而已。”
“……”
“聽徐首席說你一直在找得力的助手，諾亞也去應聘了是嗎？據說還評價很高，這不是兩全其美。”
——兩你個頭。
“而且，不管傅向導你有多麽抗拒，你們倆之間的最佳契合度擺在這裏，就算你今天把諾亞丟在這裏，走出這個基地，用不上十分鐘，你還是會回來把他帶走的。不如就幹脆一點，何必折騰呢？”
耳邊是來自周動軒的魔音，眼前是趴在腿上撒嬌的笑盈盈的臉龐，傅純鈞暗暗咬緊了牙關。
方才周動軒的最後一句話才是結癥所在。確實，拜基因所賜，傅純鈞根本沒有辦法對尼奧尼棄之不顧，別說走出塔基地十分鐘了，就是讓他現在推開會議室的門離開一分鐘，腦子裏都被印滿了尼奧尼的臉，勢必要轉身回來。
這該死的契合度！怎麽就偏偏選上了他呢！
傅純鈞在心裏哀嚎，面上依舊八風不動，一雙眼睛緊盯著尼奧尼，倒讓一邊的始作俑者周動軒開始覺得心虛沒底，對著徐元奧遞了好幾個眼神，都被徐元奧擠眉弄眼地壓下來了。
尼奧尼也睜大眼睛與傅純鈞對視著，在這種心理戰的較量裏，這名黑暗哨兵倒是毫不怯場，過了片刻之後，反而將腦袋愈發歪了幾分，蹭了蹭傅純鈞的手。
三秒鐘之後，尼奧尼清楚地感受到，傅純鈞態度軟化了下來。
他抱著傅純鈞的腿，借著來回亂蹭的動作低下頭，掩蓋起一個實在忍不住了的、屬於勝利者的笑容。
十分鐘之後，傅純鈞開車駛出了塔基地的大門。
……但是副駕駛多了一個搖頭晃腦的尼奧尼。
“先說好，我是把你帶著了回去，但是我們要約法三章。”傅純鈞熟練地開車轉彎，眼睛目視前方，一個眼神都沒給旁邊歡快到不行的尼奧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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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那時候起，諾亞的五感就開始漸漸變得不再敏銳，體能與力量也在慢慢下降，一年之後退化得非常明顯，只不過黑暗哨兵的數值一直都是現有儀器無法觀測的，只有諾亞自己覺得不對勁，口頭對我和醫生進行了癥狀描述。唉……”
周動軒說著，又重重地嘆了口氣，語氣也變得懊惱和悔恨起來：“但是那個時候正好諾亞二十四歲了，是哨兵黃金階段的最後一年，我還以為他的身體是像其他哨兵一樣，因為過度損耗而正常退化，慢慢地在走下坡路……一直到今年，諾亞的五感一周之內相繼崩潰，恢覆之後近乎麻痹，檢測發現甚至不及D等級低階哨兵的水準了。”
周動軒的表情相當悲痛，看得出來除去首席與下屬之間的關系外，他和尼奧尼的私交應該也稱得上不錯，是實實在在地為自己的大意感到歉疚。
徐元奧的面色也有些沈痛，擡起手來拍了拍周動軒的肩膀，接過了話頭，對傅純鈞說道：“周首席把情況匯報過來後，白塔方面立刻安排了核心部隊的幾位精英向導前來為諾亞哨兵進行精神梳理，不過大多數向導都與黑暗哨兵契合度較低，沒有什麽成效，於是我開了數據庫，為諾亞哨兵篩查契合度足夠高的向導，沒有想到……最後的結果是你。”
“徐首席，最後的結果不一定是我。不是還有一個服役期的契合度百分之七十二的S等級高階向導嗎？於情於理，都是他更合適才對。”
“純鈞，哨兵與向導之間的契合度一旦超過百分之九十，就不能用等級來衡量了。”徐元奧輕輕搖了搖頭，否決了傅純鈞的提議，“而且諾亞哨兵現在的情況需要暫時休養一段時間，那位向導是核心要員，一定要出任務的。”
“……”意思就是一邊是戰鬥力爆表不可或缺的戰士，一邊是已經退休在普通人社會頤養天年的廢柴，必須要壓榨勞動力的最後一絲剩餘價值是吧，裝都不裝了。
“更何況我和周首席都與諾亞哨兵深談過幾次，他還是更傾向你。”
“……”和這個腦子有大問題身體也有大問題的黑暗哨兵正常溝通都很費力，鬼才信什麽“深談”。
見傅純鈞沈默不語，周動軒與徐元奧交換了一個眼神，佯咳了一聲，幹巴巴地說道：“傅向導，我聽徐首席說過一些你的事情，知道你對建立……穩定的精神關系還很是抗拒，我們也不是在逼你一定要和諾亞永久結合，這個混小子和你說什麽你就當他講胡話，不用去聽。只不過他現在狀態實在不穩定，經常……經常暴走，不僅需要疏導，還需要一個能控制得住他的人，你也不用對他有多負責，就把他隨身帶著，暴走了就收拾一頓，有空了安撫一下就可以。”
“……周首席，我就不客套地和您直說了，我七年前就已經退役，走的是正常的手續與途徑，現在長期生活在普通人種的社會群體裏，每天有許多與普通人對接的工作，要見很多人，而且他們多半都是沒有什麽自保能力的普通人，您讓我隨身帶著一個不知道什麽時候爆炸的可重覆利用炸彈，這合適嗎？您別忘記了，普通人政府方已經反覆強調過，禁止特種人、尤其是禁止哨兵影響到普通人的生活吧？”
“哎，我知道我知道，確實，你平時在那麽多繆特面前使用精神力也不合適，不符合規定。”周動軒就像早就知道傅純鈞會有此一句，大手一揮，變戲法一樣掏出來了一個東西，“啪”地一下丟在了尼奧尼面前的地板上。
“要是你怕諾亞有什麽問題，就讓他把這個給戴上。”
周動軒的動作實在是太快了，直到尼奧尼將那個東西撿起來托在手上，傅純鈞才看清，那是一套三位一體的電阻器。
然而這個東西此時此刻卻從首席哨兵的手中交到了尼奧尼的手裏，傅純鈞還沒來得及說什麽，周動軒又是大手一揮，“啪”地將一個更大一點的東西丟在了傅純鈞的腿上。
“這個給你，傅向導，必要的時候，重要的場合裏，給這玩意也戴上。”
“……”傅純鈞默默拿起被扔在自己腿上的兩件套，只覺一時無言。
以往在服役期的時候，傅純鈞也不是沒見過這些東西，也不是沒見過用這個的不穩定哨兵，那個時候傅純鈞還能和向導隊友們開開玩笑，隊友也附和說哨兵們就是一群暴力狂，萬萬沒想到，退役七年了，還真輪到他自己領個暴力狂回家了。
傅純鈞擡起眼睛，剛巧看到尼奧尼半轉過身來，一雙異色瞳亮晶晶滿是無辜地看著自己，手裏還拎著，場景簡直不堪入目。
“……周首席，您常年在塔基地裏，可能不是很了解，這些東西在普通人社會那邊，一般而言絕對、絕、對、不會用在人的身上。”
“咱們身為特種人，繆特的規矩管他做什麽，反正這小子除了不像個人之外什麽玩意都像。”周動軒完全對傅純鈞的抗拒沒有任何反應，且對於那些話語沒有一絲顧忌，大大咧咧地雙手抱胸向後一靠，對著尼奧尼挑了挑眉：“諾亞，你要留在傅向導身邊，同不同意？”
“……”什麽就他同不同意？自己這個向導不是一直在表示拒絕嗎！？什麽時候說讓尼奧尼留在身邊了？！
傅純鈞目光炯炯地看向尼奧尼，微微瞇起眼睛搖了搖頭，期盼著高高在上的、高傲的、高嶺之花一般的地表王者黑暗哨兵看懂他的暗示，趕緊惱羞成怒，拒絕這個提議。
後者好似沒有十分聽懂周動軒的話，緩慢地眨了眨眼，先是看了看周動軒，又看了看傅純鈞手裏，最後低下了頭，有些楞楞地看著自己手心。
傅純鈞覺得有戲，覺得尼奧尼一定會拒絕，畢竟但凡是個正常人都不會同意這個離譜的提案。
很可惜，傅純鈞忘記了，黑暗哨兵與“正常”和“人”這兩個形容，都相去甚遠。
尼奧尼動了動身體，一個轉身就從盤腿坐著的姿勢改為坐立，他本就離傅純鈞很近，這一下完全貼在了傅純鈞的腿邊。
傅純鈞懵了一瞬，還沒來得及對尼奧尼進行一個應激的飛踢，膝蓋上就是一沈。
高高在上的、高傲的、高嶺之花一般的黑暗哨兵歪著腦袋，雙臂攀在了傅純鈞的腿上，抱得死緊。
“我當然願意！”
……並且還立刻答應了，應得響亮又歡快。
傅純鈞一時間根本無法描述自己的心情，他耳邊響著來自周動軒的“那就這麽定了”的命令一般的發言，沈默久久，才倒吸了一口冷氣，定定地看著眼前嘿嘿傻笑的男人，說出口的話卻是對著周動軒的：“周首席，你們塔裏現在的哨兵，就這麽一點尊嚴都沒有的嗎？”
“大部分是有的，傅向導別誤會。”周動軒瞇了瞇眼睛，端正了一下自己的坐姿，“就你眼前的這個比較不要臉而已。”
“……”
“聽徐首席說你一直在找得力的助手，諾亞也去應聘了是嗎？據說還評價很高，這不是兩全其美。”
——兩你個頭。
“而且，不管傅向導你有多麽抗拒，你們倆之間的最佳契合度擺在這裏，就算你今天把諾亞丟在這裏，走出這個基地，用不上十分鐘，你還是會回來把他帶走的。不如就幹脆一點，何必折騰呢？”
耳邊是來自周動軒的魔音，眼前是趴在腿上撒嬌的笑盈盈的臉龐，傅純鈞暗暗咬緊了牙關。
方才周動軒的最後一句話才是結癥所在。確實，拜基因所賜，傅純鈞根本沒有辦法對尼奧尼棄之不顧，別說走出塔基地十分鐘了，就是讓他現在推開會議室的門離開一分鐘，腦子裏都被印滿了尼奧尼的臉，勢必要轉身回來。
這該死的契合度！怎麽就偏偏選上了他呢！
傅純鈞在心裏哀嚎，面上依舊八風不動，一雙眼睛緊盯著尼奧尼，倒讓一邊的始作俑者周動軒開始覺得心虛沒底，對著徐元奧遞了好幾個眼神，都被徐元奧擠眉弄眼地壓下來了。
尼奧尼也睜大眼睛與傅純鈞對視著，在這種心理戰的較量裏，這名黑暗哨兵倒是毫不怯場，過了片刻之後，反而將腦袋愈發歪了幾分，蹭了蹭傅純鈞的手。
三秒鐘之後，尼奧尼清楚地感受到，傅純鈞態度軟化了下來。
他抱著傅純鈞的腿，借著來回亂蹭的動作低下頭，掩蓋起一個實在忍不住了的、屬於勝利者的笑容。
十分鐘之後，傅純鈞開車駛出了塔基地的大門。
……但是副駕駛多了一個搖頭晃腦的尼奧尼。
“先說好，我是把你帶著了回去，但是我們要約法三章。”傅純鈞熟練地開車轉彎，眼睛目視前方，一個眼神都沒給旁邊歡快到不行的尼奧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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