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白
關燈
小
中
大
坦白
方耀開始調查自己。
但一無所獲。
甚至自己的病例上也只有自己的腿骨折，除此之外一切正常，楊樹也搬回宿舍住，期中考試方耀的數學考到118分，而他跟楊樹的關系又回到了最初的樣子。
學校種的白楊的葉子已經落的沒剩幾片了，方耀也套上了毛衣，教室一天比一天安靜，都不約而同為了一個目標努力奮鬥著。
“楊樹，你來一下。”
午自習小明在教室前門喊他，楊樹身形一頓，還是起身跟著他離開。方耀朝他離開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後低頭繼續做自己的化學卷子。
除去有些平淡，方耀很喜歡現在的生活，林傑彬擔心的事情沒有發生，楊樹和齊樂依舊好好的，韓遲也來上學了，程冉的生物期中考試也拿了78分，林傑彬的成績也很穩定。
“哎，楊樹的爸媽來學校了，假的吧？”
從門口進來的數學課代表拿著一堆卷子跟他同桌小聲說著。
“不可能，你是不是聽錯了？”
“沒。”那人聲音又低了抵，“我聽小明是這麽說的。”
方耀默默從後門出去。
扯淡呢，他墓碑都擦了兩三遍了。
倚在窗邊看風景想讓腦子清醒清醒，一扭頭卻看見從樓梯上來的人，楊樹也只是淡淡朝他在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後撤回目光直接回了教室。
方耀有些慶幸。
晚上方蓉蓉來接的他，說是元旦她要回小老太家，學校又不放假，真好她今天晚上有空，就提前一起吃了。
距離元旦還有六天，不過她還要跑工作。
華燈初上，馬路上的霓虹來來往往，街邊的綠植已經掛上紅色的裝扮，讓冰冷的街道添了幾分熱鬧，倆人愛在家裏吃，方蓉蓉點了飯菜，方耀難得輕松地吃了個飽。
“媽。”
吃晚飯的倆人窩在沙發裏看電視，是個美國電影，方耀看了三遍了。
“有事奏。”
“姥爺墓旁的那對夫婦是楊樹他爸媽？”
方蓉蓉瞥了他一眼，方耀只是往嘴裏塞了兩個爆米花。
“是，你去看過了？”
方蓉蓉也抓過一把，一個一個往嘴巴裏填。
“但今天班裏有人說他爸媽來找他。”
方蓉蓉的手不動了，過了許久後才爆發出一聲尖銳聲。
“什麽？？？！！”
看著方蓉蓉滿臉震驚的樣子，方耀知道她不知道，拿起遙控器默默往前調了兩下進度條，直到摁到結尾，方蓉蓉還在翻著自己的手機不知道在找什麽。
“媽，我喜歡他。”
劃手機的手頓住，但是沒擡頭。
方耀感受著寧靜，並等待著這之後的風暴。
他可能腦子抽了，他就是想說，想跟自己最親密的人說，之前很惶恐，像是自己得了什麽病，甚至比自己記不清東西還怕。
打他一頓也好，他不知道怎麽辦了。
“嗯，我知道，你個小兔崽子。”
他自己都沒察覺，淚水已經含滿他的眼眶，難以置信看著一臉無所謂的女人，而她只是順手把自己懷裏的爆米花拿走吃起來。
“高一就知道了。”
方耀胡亂摸了兩下臉，朝她跪直身子，“什麽意思？”
嘆了口氣，把電視關閉，方蓉蓉看著自己的便宜兒子無奈開口：“就是說，你高一的時候就跟我說過這個事情了。”
她又說：“暑假都跟你說過你有想知道的都可以問我，結果你沒來找過我。”
“我以為你不會跟我說。”
之前就是什麽也不跟他說，無論是那個該死的男人還是他的記憶。
“死小鬼，做錯事還能改正呢，我這不是在改了嗎？”
方耀半信半疑地點點頭，“我高一真跟你說了？”
“嗯，你那時的反應跟你現在一摸一樣，都懷疑是不是掉魂了。”
“那為什麽之前不準我跟他見面？”
“為了保護。”
方耀破涕為笑，他又問了很多，就像她承諾過的，方蓉蓉這次沒有逃避，問什麽說什麽，問到最後娘倆在沙發上抱頭痛哭。
沈寂了一年多的記憶照貓畫虎般開始在腦袋裏覆蘇。
方耀一宿沒睡著。
所以天一亮就打了個車去了學校，到達門口的時候門衛大爺剛到崗，睡眼惺忪地讓他刷臉進了門，寒冬的冷風刺在臉上，方耀一個勁往教學樓沖，一刻不停地跑到教室拿出小明放在門檻上的鑰匙把門打開。
在自己位置上大口大口喘著氣拿出兩個月前寫檢討剩的信紙開始寫。
楊樹快到了。
果不其然幾分鐘之後，爬上樓，看著打開的教室門楊樹疑惑了一秒，但緊接著就勾著書包進了教室，位置旁邊的人全神貫註寫著，楊樹舔了下嘴唇慢慢走過去。
塞好書包，坐下。
冬天的夜總是那麽漫長，屋內的燈在窗上映出兩人認真的側臉，楊樹抽出一本習題冊，像往常一樣伸手就要翻開。
啪——
偌大的封面上被蓋住了一張紙，而紙上是他撫過多次的手，楊樹緩緩眨著眼，然後擡眸看著站起身一只手撐在自己桌子上的人。
“怎麽？”
楊樹拿起他壓在桌子上面的紙，“道歉信”三個大字在標頭的地方熠熠生輝，楊樹心漏跳一拍，然後慢慢往下讀，整整齊齊滿滿當當，一張紙，楊樹一點點看，生怕漏掉什麽。
【......是我不好，我是膽小鬼，我錯了，能原諒我最好，不原諒我那我就要采取措施了。】
【原諒就說一聲原諒，或者寫下來也行，不原諒就把紙翻頁。】
楊樹搭在桌面上的手點了兩下桌子，像是看到了什麽有意思的東西，擡頭看向那位，雖然臉紅，但是目光不再躲避。
楊樹早就原諒他了，不如說，本來就對他沒什麽脾氣。
但他還是盯著他的臉把紙翻了個面。
果然方耀眼裏閃過一絲失落，楊樹勾唇低下頭，想著看看能有什麽“措施”，結果掃了一眼，緊接著就手足無措地猛地擡頭難以置信地看著他。
像是求證。
【如果不原諒我的話。】
【這將是一封情書。】
窗外的寒風呼嘯著，可方耀只聽見自己內心怦怦的聲音，於是眼睛一閉，不再看他。
“楊樹，請接受我的追求。”
“是可以在一起的那種追求。”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
方耀開始調查自己。
但一無所獲。
甚至自己的病例上也只有自己的腿骨折，除此之外一切正常，楊樹也搬回宿舍住，期中考試方耀的數學考到118分，而他跟楊樹的關系又回到了最初的樣子。
學校種的白楊的葉子已經落的沒剩幾片了，方耀也套上了毛衣，教室一天比一天安靜，都不約而同為了一個目標努力奮鬥著。
“楊樹，你來一下。”
午自習小明在教室前門喊他，楊樹身形一頓，還是起身跟著他離開。方耀朝他離開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後低頭繼續做自己的化學卷子。
除去有些平淡，方耀很喜歡現在的生活，林傑彬擔心的事情沒有發生，楊樹和齊樂依舊好好的，韓遲也來上學了，程冉的生物期中考試也拿了78分，林傑彬的成績也很穩定。
“哎，楊樹的爸媽來學校了，假的吧？”
從門口進來的數學課代表拿著一堆卷子跟他同桌小聲說著。
“不可能，你是不是聽錯了？”
“沒。”那人聲音又低了抵，“我聽小明是這麽說的。”
方耀默默從後門出去。
扯淡呢，他墓碑都擦了兩三遍了。
倚在窗邊看風景想讓腦子清醒清醒，一扭頭卻看見從樓梯上來的人，楊樹也只是淡淡朝他在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後撤回目光直接回了教室。
方耀有些慶幸。
晚上方蓉蓉來接的他，說是元旦她要回小老太家，學校又不放假，真好她今天晚上有空，就提前一起吃了。
距離元旦還有六天，不過她還要跑工作。
華燈初上，馬路上的霓虹來來往往，街邊的綠植已經掛上紅色的裝扮，讓冰冷的街道添了幾分熱鬧，倆人愛在家裏吃，方蓉蓉點了飯菜，方耀難得輕松地吃了個飽。
“媽。”
吃晚飯的倆人窩在沙發裏看電視，是個美國電影，方耀看了三遍了。
“有事奏。”
“姥爺墓旁的那對夫婦是楊樹他爸媽？”
方蓉蓉瞥了他一眼，方耀只是往嘴裏塞了兩個爆米花。
“是，你去看過了？”
方蓉蓉也抓過一把，一個一個往嘴巴裏填。
“但今天班裏有人說他爸媽來找他。”
方蓉蓉的手不動了，過了許久後才爆發出一聲尖銳聲。
“什麽？？？！！”
看著方蓉蓉滿臉震驚的樣子，方耀知道她不知道，拿起遙控器默默往前調了兩下進度條，直到摁到結尾，方蓉蓉還在翻著自己的手機不知道在找什麽。
“媽，我喜歡他。”
劃手機的手頓住，但是沒擡頭。
方耀感受著寧靜，並等待著這之後的風暴。
他可能腦子抽了，他就是想說，想跟自己最親密的人說，之前很惶恐，像是自己得了什麽病，甚至比自己記不清東西還怕。
打他一頓也好，他不知道怎麽辦了。
“嗯，我知道，你個小兔崽子。”
他自己都沒察覺，淚水已經含滿他的眼眶，難以置信看著一臉無所謂的女人，而她只是順手把自己懷裏的爆米花拿走吃起來。
“高一就知道了。”
方耀胡亂摸了兩下臉，朝她跪直身子，“什麽意思？”
嘆了口氣，把電視關閉，方蓉蓉看著自己的便宜兒子無奈開口：“就是說，你高一的時候就跟我說過這個事情了。”
她又說：“暑假都跟你說過你有想知道的都可以問我，結果你沒來找過我。”
“我以為你不會跟我說。”
之前就是什麽也不跟他說，無論是那個該死的男人還是他的記憶。
“死小鬼，做錯事還能改正呢，我這不是在改了嗎？”
方耀半信半疑地點點頭，“我高一真跟你說了？”
“嗯，你那時的反應跟你現在一摸一樣，都懷疑是不是掉魂了。”
“那為什麽之前不準我跟他見面？”
“為了保護。”
方耀破涕為笑，他又問了很多，就像她承諾過的，方蓉蓉這次沒有逃避，問什麽說什麽，問到最後娘倆在沙發上抱頭痛哭。
沈寂了一年多的記憶照貓畫虎般開始在腦袋裏覆蘇。
方耀一宿沒睡著。
所以天一亮就打了個車去了學校，到達門口的時候門衛大爺剛到崗，睡眼惺忪地讓他刷臉進了門，寒冬的冷風刺在臉上，方耀一個勁往教學樓沖，一刻不停地跑到教室拿出小明放在門檻上的鑰匙把門打開。
在自己位置上大口大口喘著氣拿出兩個月前寫檢討剩的信紙開始寫。
楊樹快到了。
果不其然幾分鐘之後，爬上樓，看著打開的教室門楊樹疑惑了一秒，但緊接著就勾著書包進了教室，位置旁邊的人全神貫註寫著，楊樹舔了下嘴唇慢慢走過去。
塞好書包，坐下。
冬天的夜總是那麽漫長，屋內的燈在窗上映出兩人認真的側臉，楊樹抽出一本習題冊，像往常一樣伸手就要翻開。
啪——
偌大的封面上被蓋住了一張紙，而紙上是他撫過多次的手，楊樹緩緩眨著眼，然後擡眸看著站起身一只手撐在自己桌子上的人。
“怎麽？”
楊樹拿起他壓在桌子上面的紙，“道歉信”三個大字在標頭的地方熠熠生輝，楊樹心漏跳一拍，然後慢慢往下讀，整整齊齊滿滿當當，一張紙，楊樹一點點看，生怕漏掉什麽。
【......是我不好，我是膽小鬼，我錯了，能原諒我最好，不原諒我那我就要采取措施了。】
【原諒就說一聲原諒，或者寫下來也行，不原諒就把紙翻頁。】
楊樹搭在桌面上的手點了兩下桌子，像是看到了什麽有意思的東西，擡頭看向那位，雖然臉紅，但是目光不再躲避。
楊樹早就原諒他了，不如說，本來就對他沒什麽脾氣。
但他還是盯著他的臉把紙翻了個面。
果然方耀眼裏閃過一絲失落，楊樹勾唇低下頭，想著看看能有什麽“措施”，結果掃了一眼，緊接著就手足無措地猛地擡頭難以置信地看著他。
像是求證。
【如果不原諒我的話。】
【這將是一封情書。】
窗外的寒風呼嘯著，可方耀只聽見自己內心怦怦的聲音，於是眼睛一閉，不再看他。
“楊樹，請接受我的追求。”
“是可以在一起的那種追求。”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